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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家狂奔而去。 门外看热闹的人瞥见他的身影,便叫了一声:“马政委回来了!” 众人自动让开一个位置,还没等马政委进去,里面就窜出一个人,朝着马政委扑过去。 “爸,奶和小姑要打死我——” 大花哭着扑到马政委身上,然后朝他抬起脸。 马政委第一时间就看到大花红肿到发紫的脸,那脸蛋的皮肤脆薄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裂开,鲜血横流。 而且她的嘴角也被打破,唇边有些血渍,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凄惨。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被打成这样,就算他是个大男人,也受不了,更不用说这是他的女儿。 马政委震怒不已,“谁打的?!!!” 大花一边哭一边口齿伶俐地告状:“是小姑打的!她说要打死我,说我是死丫头,因为我打扫卫生,将屋子里的垃圾清理出去,我不知道那是小姑的东西,小姑就要打死我……” 马政委听清楚事情原委后,脸色阴沉得厉害。 此时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压抑的愤怒,只是不知道他的愤怒是针对谁。 在大花告状时,屋子里的马大娘和马春花也反应过来,纷纷哭嚎起来。 “老大,你快来看看啊,你娶的是什么遭瘟的媳妇?她居然敢打婆婆!真是反了天了,有这么不孝的儿媳妇吗?我要去妇联告她不孝!” “大哥,大花这死丫头将我的衣服和鞋子当垃圾丢了,那可是花钱买的啊!大哥,你快打这死丫头,这死丫头不敬长辈,还打我……” 马大娘和马春花都往外跑过去,要找马政委告状。 只有朱红秀木木愣愣地抱头蹲在那里,看得周围那群过来拉架的嫂子暗暗摇头,心里不禁有些心疼大花。 有这样没用的妈,不怪大花脾气那么倔,要和不当人的奶奶、小姑硬碰硬。 当然,在这群嫂子眼里,这次的事是马春花不对。 大花多乖的孩子啊,放假回家帮忙打扫卫生,最后居然还扫出仇来了。 马政委看到老娘和妹妹扑过来,脸色阴沉如水。 他伸手将扑过来的两人挡住,拉着大花进家门,勉强地对那群来帮忙的军嫂说:“诸位嫂子,多谢你们过来帮忙。” 嫂子们纷纷道:“没什么,总不能真让她们打起来。” “就是啊,大家都是邻居,帮忙是应该的。” 嫂子们说完后,又对马政委说:“马政委,这次的事你得好好处理,可不能偏心啊!” “你看大花这孩子的脸被打成什么样了?她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皮肤薄,平时轻轻打一下都疼,这次可是被马春花扯着头发啪啪啪的打,以为是打年糕不成?” “就是啊,小姑娘的脸能被这么打的吗?这得多狠心啊!” …… 军嫂们话里话外,都是偏着大花的。 不说大花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单是马春花和马大娘做的极品事,就让人不喜,心里已经偏向大花。虽然大花这姑娘有些强势,但她平时干活伶俐,又懂礼貌,还很护着自己妈和妹妹,光是这点就让人喜欢。 而且,要不是马政委不做人,能将大花一个小姑娘逼成这样吗? 大家都有眼睛看,自然而然的便偏心大花,不喜胡搅蛮缠的马大娘母女俩。 马政委有这样的老娘和妹妹,可真是糟心。 马大娘和马春花听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双双都怒了。 马春花高声尖叫:“你们胡说八道,明明是大花这死丫头丢了我的东西!” 马大娘还有些理智,不说大花被打的事,只说她自己:“我可是被儿媳妇打了啊!老大,你可不能没良心,娶了媳妇忘了娘……” 虽然她们的嗓门大,平时吵架时也靠着这大嗓门压倒敌方,可这里还有众多的军嫂作见证,哪里能让她们嗓门大就占理的。 当即军嫂们纷纷怒怼她们。 “马大娘,你可不能胡说啊,要不是春花狠心,扯着大花打,红秀会生气打她吗?是你自己突然跑过来阻止,红秀没看清楚,才会打到你的。” “大娘,春花打大花的时候,你咋不出来阻止?” “就是啊,为啥红秀打春花时,你就阻止了?感情春花是你的女儿,大花就不是红秀的女儿了?你不能忍受别人打你的女儿,难不成红秀就能忍受别人打她的女儿?” “更何况,春花打大花时,那可是狠多了,像是在打仇人似的。” 在场的军嫂都是有儿有女的,看到大花被打成这样,并不觉得朱红秀这当妈的打春花有什么不对, 要是朱红秀看到自己女儿被打,她无动于衷,她们才觉得不对哩。 马大娘被她们挤兑得一阵气急,“老大,不是这样的……” 马春花同样气得浑身发抖,尖叫一声,“大哥,你看我,我被大花这死丫头打得好疼啊!我的头发都被她扯下来了,她还掐我……” 说着,她就要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好让马政委看看自己被大花掐的地方。 一定都青了。 但大花掐的都是极为隐秘的地方,这种地方就算是亲兄长也是不能看的。 看她急昏了头要当众脱衣服,军嫂们都啊地大叫,要阻止她。 马政委黑着脸,怒吼一声:“够了!” 马春花动作一顿,以为她哥相信她,趾高气扬地说:“大哥,你赶紧罚大花这死丫头,居然不敬长辈,还打我……”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大花,今天一定要让这死丫头尝尝厉害。 大花在她的瞪视下,无助又可怜地哭着,一边抹眼泪,一边看着马政委,“爸……” 马政委看到她红肿发紫的馒头脸,那嘴角的破口非常明显。 虽然马春花也是头发散乱,但大花和她比,看着就无比的凄惨,不用问也知道,伤得比较重的是谁。 马政委还有些理智,暂时忍住气说道:“我先带大花去卫生站让医生看看。” 嫂子们反应过来,赶紧道:“对对对,快带大花去卫生站看看,可不能被打坏了。” “马春花这力气可真大,小姑娘的脸皮嫩,万一打坏咋办?” “可不能破相了。” 呆愣的朱红秀总算反应过来,眼泪刷的流下来,扑过去抱住大花,号啕大哭起来,“大花啊,我可怜的大花,你咋就这么命苦呢——” 此时她想起当初在老家的日子,当牛作马地伺候婆婆、小叔、小姑等人,连带她生的孩子也像地主家的小丫鬟一样,要和她一样伺候他们。 难不成她生女儿出来,就是为了去伺候人的? 懦弱的朱红秀在悲愤之中,终于生出无穷的勇气,朝马政委怒吼道:“离婚!我要和你离婚!你既然这么爱你的家人,不将我们母女几个当人看,那就离婚吧,你以后就和他们过!” 大花听到她妈的话,眼泪又流出来,这次是心酸的。 “妈……” 朱红秀心中凄凉不已,不再说什么,拉着女儿就往外走。 “红秀!”马政委赶紧跟上去,“红秀,你听我说,我没有……算了,咱们先将大花送去卫生站看看。” 眼看他就这么走了,马大娘傻眼,赶紧叫道:“老大,我们也被打了!” 马政委没作声,也没有回头,直接跟着妻女一起去卫生站。 马大娘哪里愿意这样,她现在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想也不想地拉着马春花一起去卫生站。 周围的嫂子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不知咋办。 直到有一道哇的大哭声响起来,众人这才发现被留在屋子里的马小壮。 马小壮原本正在睡觉的,后来被吵闹声吵醒,看到她们在打架,因为害怕一直没作声。 这会儿,看到他奶离开,他就大哭起来,要找他奶。 军嫂们其实对马小壮没什么好印象,因为马大娘实在太过溺爱他,什么好吃的都先紧着他,一看又是个“钱老婆子”的作派。 这马小壮和钱德胜有些相似,也将姐姐当成赔钱货、出气筒。 不过幸好三花是个机灵的,加上朱红秀刻意隔开两个女儿和马小壮,只要不待在一起,倒也相安无事。 看他哭成这样,又不能不管。 “算了算了,将他送去卫生站给马大娘吧。” 看马小壮哭得眼泪鼻涕横流,那张肉乎乎的脸脏死了,在场的人都生不出什么慈爱之心。要是来个可爱又可怜的小姑娘,她们可能还会爱一些,但一个被宠坏的胖孩子,实在是没啥感觉。 卫生站平日里向来清净,家属们要是有什么大病,都是去军医院看,小病忍忍就过了,除非很急的事,不然不会来卫生站。 这会儿,清净的卫生站涌来马政委一家,光是马春花一个人就能吵得人头疼。 朱红秀紧张地拉着女儿过去,“医生,麻烦你帮我女儿看看她的脸,有没有被打坏。” 今天值班的是一名女医生。 当她看到大花的脸,吓了一跳,然后怒道:“谁这么狠心,将个小姑娘打成这样?” 后面的马春花嚷嚷道:“我就轻轻地打,哪里有那么严重?这死丫头也打我了。” “闭嘴!”马政委忍无可忍地怒吼,“你再吵,马上就滚回老家!” 马春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服气地想说什么,被马大娘制住。 马大娘赶紧说道:“医生,你看我们的脸,也被打了,会不会有问题。” 她想得好,虽然她女儿打了大花,但朱红秀也打了她们,既然大家都被打,作为婆婆的她还是更占理的,可不能白白挨打。 当然,要是医生说她脸上的伤也有问题的话,对他们更有利,老大再生气也有限。 医生看一眼马大娘母女俩,扯了扯嘴角,“你们没啥伤啊?哪有这小姑娘严重?” 她也没理那母女俩,给大花检查脸。 检查完后,她庆幸地说:“还好,没有打烂脸,要是再多打几下,只怕这脸就要被打烂了。” 马春花虽然不用下地干什么农活,但她那体位摆在那里,又是个成年女性,力气也是不小的,按她先前那样气怒之下狂扇一个小姑娘的脸,只怕真的会被打烂。 送马小壮过来的军嫂一听,庆幸地说:“幸好我们及时拦住她,不然大花的脸只怕就要被打烂。” 朱红秀听后,又是悲从中来,心疼愧疚地看着女儿。 大花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没有反应,仿佛疼的不是她,给人一种已经习惯到麻木的感觉。 马政委没作声,表情严肃冷峻。 马大娘倒是想说什么,就见马小壮哭着扑过来,哪里还顾得了其他,赶紧先安抚她的大宝贝孙子。 医生拿药给大花涂脸,一边对马政委和朱红秀这当父母的说:“小姑娘的脸被打得厉害,估计要肿好几天,明天这脸还会青紫,我开些消肿去瘀的药给她涂,先不要洗脸……还有她的嘴也破了,吃东西会比较困难,最近先让她吃些不用咀嚼的食物,不要扯到伤口……” 她亲自给大花涂药,见小姑娘疼得浑身发抖,却不吭一声,顿时满心怜惜。 医生不禁叹息,朝马政委道:“你这当爸的,怎么忍心让人将自己女儿打成这样?就算要体罚孩子,也不是这种体罚法……” 马政委有些尴尬,“不是体罚……” 医生白了他一眼,都不想和他说话。 见医生给大花上好药后,马大花不甘示弱地挤过来,“医生,你也给我看看脸,我嫂子也打我,打得我可疼了,她还打我妈!” 说着,她怒瞪朱红秀,以为自己这么说,大家就会同情她。 朱红秀一改过去的避让,毫不畏惧地看着她,脸庞紧绷着。 医生敷衍地看了看她的脸,马春花的皮肤微黑,虽然脸上有个巴掌印,但并不怎么明显,至少没有大花看起来那么恐怖。 马大娘也是一样。 所以医生甚至连药都没给她们开,只道她们的伤没啥问题。 “医生,我身体还疼。”马春花又说,“这死丫头刚才掐了我好几下,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医生实在不想搭理她。 知道大花的脸是她打的后,她只觉得马春花实在是面目可憎,一个大人居然对个小姑娘下这么狠的手,而且这小姑娘还是她的侄女,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这得有多狠毒啊? 但马春花又纠纠缠缠的,医生只好将帘子拉起来,让马春花脱衣服检查。 检查很快,医生重新打开帘子,淡淡地说:“没啥伤口,不严重。” “咋不严重?都青了。”马春花不服。 医生指着大花说:“有这小姑娘那么严重吗?” “又没有烂!”马春花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惊了,没想到她居然说得出这种话来。 朱红秀愤怒地瞪着她,送马小壮过来的军嫂也一脸吃惊,马政委也是满脸不敢置信,眼前这个没有丝毫愧疚的姑娘,真是他妹妹? 他不在的时候,他妹妹就是这么欺负他女儿的? 医生又朝朱红秀交待一些注意事项,就将他们赶走,“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马政委默默地看着大花的脸,朝医生说了一句“谢谢医生”,跟着妻女一起离开。 马大娘见他都没叫他们一声就走的背影,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 “妈,你看大哥!”马春花只觉得憋屈得厉害,“大嫂都打你了,他居然不管。” 马大娘生气道:“要不是你将大花的脸打成这样,他会不管吗?” 她也是有几分了解自己这大儿子的,大花是他女儿,看到自己女儿被人打成这样,老大怎么可能不生气? 要是她这当妈的也被朱红秀打伤还好,问题是医生都说没事,反倒是大花有事,这不就让老大越发生气不满? 马春花嘟嚷道:“可我打大花时,你不是没阻止?” 她知道自己没她妈聪明,做事容易激动,全凭喜好,一般她做蠢事时,她妈会及时阻止她。 可这次她打大花,她妈并没有阻止,所以她就放心地打下去。 马大娘脸色一僵,心里非常懊悔。 要是她知道这里的人会为点事小题大做,不过一点伤就拉着人跑卫生站找医生,她会让蠢女儿打大花吗?在他们乡下,长辈打孩子的事多得是,将孩子打到吐血也不是没有,不过就是打几下脸嘛,哪里用得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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