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陈艾芳将青菜放好,给她倒了一杯水,摸摸她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后,说道:“你要不要去接宝花、宝山他们回来?” 今天小姑子除了去医院外,好像还没出门走动过。 顾夷嘉想了下,然后摇头,“不用了,宝花和宝山自己会回来。” 两人随意地聊了下,陈艾芳开始做晚饭。 顾夷嘉喝了杯水,清醒过来后,坐到厨房门口帮忙择掉青菜上的老叶和黄叶、根茎等,一边说:“嫂子,这青菜是谁送的啊?” 一看这菜根还带着土,就知道是刚从土里拔出来的。 “是梁副团长的媳妇。”陈艾芳说,“她家种的青菜多,送咱们一些吃。” 他们家菜地里的青菜刚发芽不久,想要吃还要等一个月。 顾夷嘉愣了愣,这才记起,梁副团长是三团的副团长,她哥是三团的正团,两人之间是工作搭挡。 陈艾芳说:“我们来家属院已经有大半个月,看看这周的周末,大家休息,要不要将三团的副团长和营长都请过来吃顿饭。” “当然要请啊。”顾夷嘉理所当然地说,“等大哥回来,你和他商量一下呗。” 陈艾芳点头,“那也是。” 很快顾明城和两个孩子回来了。 顾明城回来后,就开始给妹妹熬药,现在熬药,晚上睡觉前喝完正好睡觉。 这药是一天两次,每次喝个三天,然后休息四天,再继续喝三天,如此循环,半个月后便去复检。 两个孩子闻到空气中的药味,纷纷捂住鼻子。 “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宝山问道。 宝花捏着鼻子,“臭臭的。” 陈艾芳拍了下她的小脑袋,“胡说,什么臭臭的?这是小姑姑的药,小姑姑用来调理身体的,喝了会好。” “真的?” 两个孩子同时看向顾夷嘉,见她笑着点头,顿时也不嫌弃那味道古怪。 只要小姑姑的身体好,再古怪都是可以的。 只是,等晚上他们看到那碗放到顾夷嘉面前的药汁,散发着奇怪的味道,看顾夷嘉的眼神格外的同情。 小姑姑好可怜啊,竟然要吃这么奇怪的药。 很难吃吧? 宝山盯着小姑姑,又看着那碗药,欲言又止。 宝花可没那么多顾虑,当即直接问:“小姑姑,这药是什么味道?” 顾夷嘉说:“无法形容的味道。” “好喝吗?” “肯定不好喝啊!” 宝花哦一声,“那它是苦的吗?”在她心里,苦的东西是最不好吃的,每次她生病,被喂进嘴里的药都是苦苦的,幸好她并不常生病。 顾夷嘉:“有点苦,但也不是全部都是苦,没法形容。” 这话将两个孩子弄得都纠结起来,那到底是什么味道啊? 顾夷嘉先往自己嘴里含一颗糖,等嘴里被甜味占据后,再一口气闷掉那碗药,最后又往嘴里塞颗糖。 这过程中,她露出一副想要吐又忍住的表情。 两个孩子看得傻愣愣的,都有些被她吓到。 最后,他们都觉得小姑姑真可怜,要喝这么奇怪的药,他们以后一定不要生病。 连续喝了三天的药,一天两顿,顾夷嘉每次都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幸好,喝完三天的药后,可以隔四天再喝,总算有喘口气的机会,好好地歇一歇。不然她都觉得,自己已经被味道奇怪的药味腌入味,尝不出其他的食物的味道。 当然,自从她喝药开始,就是家里的糖消耗得太多,很快就没了。 第59章 宝花爬到凳子上,将柜子里的糖罐子取出来,往里面看了看,朝她妈妈叫道:“妈妈,糖没了。” 小孩子都爱吃糖,宝花也不例外。 不过陈艾芳不允许孩子吃太多,将家里的糖果都放到一个罐子里,只允许他们每天吃一颗糖,多的就没了。 宝花每天都会去看罐子里的糖果,数有多少颗,然后将属于自己的一颗糖拿出来。有时候她会当场吃了,有时候会将糖存起来,留到第二天,然后她就有两颗糖啦。 是以糖罐子里的糖有多少,她是最清楚的。 最近小姑姑喝药,需要消耗的糖太多,她都有些担心,这糖没了,自己没糖吃,小姑姑喝药时也没糖甜嘴,她会不会哭? 陈艾芳原本想说没糖了就不吃,尔后想到小姑子最近在喝中药,需要糖来甜甜嘴。 于是她改口道:“那就去买。”她朝正在写作业的儿子说,“宝山,你去供销社买些糖回来,钱和票在盒子里。” 他们家每个星期买菜的钱和票据都会放到柜子高处的盒子里,需要时就从那里拿。 宝山从来不会乱花钱,宝花的年纪小,够不到装钱的盒子。 所以放钱和票据在这里,陈艾芳非常放心。 顾夷嘉从房间里走出来,“嫂子,我去供销社买就行,让宝山写作业吧,正好我要去买些东西。” 陈艾芳听后,倒是没有拒绝。 她其实挺希望顾夷嘉出门多走走的,当作锻炼身体。按照那位老医生的话,不能让她累着,但也不能让她不动,每天要有适当的锻炼,多出门走走,权当锻炼身体。 以前在公社时,顾夷嘉就有目的地每天出门逛到村口处,身体虽然没见得有多好,但也有了一点点的进步,连喘气都没那么急促。 如果长期保持下去的话,应该能改善一些身体吧。 要不是在火车里大病一场,将她一朝打回原形,她仍是会继续锻炼,而不是来到部队就躺了好几天。 陈艾芳叮嘱道:“不要走那么快,要是累了就停下来休息。还有,等会儿就要吃晚饭,别错过了。” 顾夷嘉应一声,看了看,发现蹲在菜地里、看长出来的青菜苗苗的宝花。 她问道:“宝花,要和小姑姑去供销社吗?” “小姑姑,我不去啦。”宝花站起身,她手里拽着几颗糖,这是她最近存下来的,“我想去找二花和三花玩。” 顾夷嘉很是惊奇,“二花和三花是谁呀?” 宝花说:“她们是马叔叔家的两姐妹。”她笑眯眯的,“马叔叔家有三个姐妹,她们的小名儿都和我一样,也有花字呢。三花是我在学校里的朋友,我想请她吃糖。” “马叔叔?”顾夷嘉想了下,“是马政委吗?” “是的。” 顾夷嘉听说过马政委,他是三团的政委,和她哥是搭档,在他们抵达部队的第二天就有过来拜访。 不过当时她在床上躺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所以没有见到人。 顾夷嘉和宝山一起出门,看她小心地将几颗糖放到口袋里,笑道:“宝花怎么会想请她们吃糖?” 她知道这孩子很护食,自己的糖很少会分给别人。 当然,给她这小姑姑时非常大方,这也是她格外偏爱宝花的原因。 “因为她们都没糖吃呀。”宝花理所当然地说,“听说马叔叔都不给三花他们买糖吃,要将钱寄回老家……” 宝花年纪虽小,叙述能力还是很不错的,顾夷嘉听懂了。 她有些默然。 其实像马政委这样,要将津贴寄回老家的人并不少,她哥以前也是。 不过她哥是为了养媳妇、孩子和妹妹,而马政委的媳妇和孩子都在这里,寄回老家,那估计是寄给老家里的父母和亲人吧。 也不知道寄了多少,连给孩子买颗糖都不舍得。 顾夷嘉摸了摸宝花的脑袋,她不担心小姑娘的交际问题,虽然她觉得宝花很乖很文静,但她可是继承了大嫂社牛天赋的,到哪里都能混得开,几乎没有多少小朋友会讨厌她。 能让她舍得分享糖果的,那二花三花一定是很好的小姑娘。 宝花和顾夷嘉走的方向不一样,两人出门后就分开了。 顾夷嘉走出家属院,朝供销社走去。 快要到傍晚,供销社的人不多,一般家属去供销社买菜,都是在早上买,早上的菜新鲜,是以下午时供销社一向没什么人。 顾夷嘉来到供销社,先是买了一些针线,问道:“请问有毛线吗?” 供销社的售货员明显愣了下,“毛线?好像有,你稍等,我去找找。”说着她就转身进里面找。 供销社的商品种类太多,有些商品并不会都摆出来,还要售货员自己去找。 现在是九月中旬,虽然已经是秋天,但秋老虎的威力还是很猛烈。 是以像毛线这种东西,在冬天比较畅销,这种时候,买毛线的人很少,一般不会摆出来,就连售货员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部队这边位于H省,这里的冬天冷,毛线这东西在很多商场和供销社都有。 顾夷嘉想到北方的冬天很冷,就想先做些冬天的保暖衣。 例如毛衣之类的。 所以今儿来买针线时,也顺便买些毛线。 售货员很快就回来,说道:“毛线还有一些,不过只有灰色的,你要吗?” “灰色?”顾夷嘉觉得灰色比较适合男人,女孩子和小孩的话,还是要鲜艳些的颜色比较好。于是她问道:“这里什么时候会有毛线卖,还有其他的颜色吗?” 售货员想了想,说道:“每年一般都会在十月底这样开始大量卖毛线,毛线的颜色倒是有好几种,灰色、青色、黄色、米色和红色……” 得知有这么多颜色,顾夷嘉挺开心的,想给家里的人每人织一件毛衣。 她以前学过编织,还给一些玩偶织过毛线衣,懂得好几种针法,织毛衣并不成问题。 她将灰色的毛线买下来,决定先用灰色的毛线给大哥织一件毛衣,当作是练手。 买完毛线后,顾夷嘉又要买糖。 “抱歉,糖已经卖完了。”售货员说,不仅糖果卖完,连白糖和红糖都没有。 顾夷嘉愣了下,没想到这么不凑巧,不过想到这年代糖的珍贵,倒也能理解。这里的供销社就算规模比较大,商品的种类齐全,但住在附近的是军属,还是有一些军属不缺钱的,买糖和买零食都很大方,一般供销社的糖都是供不应求。 顾夷嘉又问道:“什么时候有糖卖?” “不确定。”售货员的态度挺好的,大概是看顾夷嘉是个大美人,说话都和气几分,并不傲慢,“有时候过几天就有了,有时候半个月都不一定会有。” 进货的事不是售货员管,是以她也不能确定。 顾夷嘉很失望。 她还想说什么,旁边响起一道低沉冷冽的声音,“有酒吗?” 这声音很熟悉,顾夷嘉对声音向来敏感,早已经记住了它。转头就看到站在旁边的男人,仍是穿着标志性的绿军装,身高腿长,腰上系着皮带,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 他看着售货员,从顾夷嘉的角度,能看到他优美的侧脸,鼻梁挺直,弧度堪称完美,使得他的五官比很多人都深邃好看。 当然,他的正脸也是俊美的。 售货员的脸有些红,眼神都柔软了几分,问道:“封团长,您要买什么酒?” 封凛先是说了一个名字,售货员柔声让他稍等,就转身去拿酒。 “封团长?”顾夷嘉惊讶地叫道。 这么巧的? 封凛转头朝她微微颔首,看到她手里提的东西,“你来买东西?” “是的。”顾夷嘉道,不知怎么的,在这人面前忍不住乖乖地交待,“我来买些针线和毛线,听说这里的冬天很冷,我想给我哥织件毛衣……家里的糖没了,我还想买些糖果的,没想到竟然没有糖。” 想到喝那些味道古怪的药没有糖压着,她就苦了脸。 看到她眉宇间的愁绪,封凛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说道:“我那边还有一罐糖,是别人寄过来的,我明天让人送过去给你。” “真的?”顾夷嘉双眼一亮,尔后想到什么,摇头道,“不用,你自己留着吃的。” 封凛正要说话,售货员正好拿了酒过来。 结完账后,封凛拿着一瓶酒朝她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顾夷嘉:“……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的。” 封凛坚持:“我送你到家属院。” 听他这么一说,顾夷嘉也没再拒绝,和他一起离开。 从供销社到家属院有一段路,如果是身体好的人,走得快,倒也不费什么时间。然而顾夷嘉不敢走太快,一样的路,总要比别人多花两倍的时间,看着慢吞吞的,像蜗牛爬一样。 封凛没有催她,配合着她的速度。 顾夷嘉自然注意到这点,她咬了咬嘴唇,说道:“封团长,糖就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我不喜欢吃糖。”封凛说。 顾夷嘉干巴巴地哦一声,有些奇怪,他既然不喜欢吃糖,为什么还有人给他寄糖。 顾夷嘉是个极少会掩饰脸上表情的,或者说,她在认识且对她没有恶意的人面前,从来不会刻意地隐藏自己的表情,这是一种放松,也是一种信任。 她的行事格外的坦然磊落。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时间也不长,封凛仍是轻易便看出她的性格。 她被家人保护得很好,性格中除了开朗、勇敢和莽外,还有些不通人情世故的天真。 封凛看出来她的疑惑后,便解释道:“是我妈寄过来的。” 顾夷嘉:“……既然这样,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别辜负伯母的一片心意。” 人家妈妈寄给他的东西,她哪里好意思要?不就是奇奇怪怪味道的药汁吗?她闭着眼睛一口就能闷掉。 “有很多。”封凛面无表情地说着苦恼的话,“她每次都会寄过来,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想办法将它们处理掉,不如送给你。” 顾夷嘉:“……那、那就多谢封团长。” “不必客气,送给需要的人,不用浪费它。”封凛一本正经地说。 他的神色冷峻,一双眼睛直视着人时,格外地有说服力,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他,不会去质疑。 顾夷嘉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看到他手里拎着的酒,她笑道:“没想到今天封团长也来买东西,真是巧呢。” 她觉得真的挺巧的,从她来到部队,在外面已经遇到过封凛好几次,要不是清楚他的为人,她都觉得这种巧合挺像是人为安排的。 只能说,她和封团长还算是有缘吗? 封凛解释道:“这是刘政委让我帮他买的酒,怕他媳妇发现他又买酒喝,就让我帮他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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