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破产小少爷又钓又纯 > 第14章

第14章

手轻轻一挥,竟将那酒坛中的酒整个扯了出来。男人就挟着这一汪酒水一跃跳到了屋顶之上,手轻轻挥着,那酒水被扯得长长的,如同宫人的白色舞袖一般好看。酒水映着月光,闪闪发亮,又似那一条小小银河。 男子轻轻挥着手,闭上了眼睛,竟在屋顶上飘然起舞。 “欲梦清虚桂子飘,一杯浊酒向天邀。何人恁爱今宵月,也上楼头弄玉箫。” 男子朗声念完了这首诗后,收了青袖,停了舞蹈,手轻轻一指,那汪酒水飞回了酒坛之中。男子一跃而下,左手握住那一朵从酒水中落下来的茶花,右手拿过酒杯,舀了一碗,手轻轻一挥,落在了萧瑟的手上,又舀了一碗,落在了雷无桀的手上。 “喝吧,这是最好的风花雪月。”男人不再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眼睛里闪着光亮。 萧瑟先于雷无桀仰头喝了一杯,放下酒杯后,沉默不语。 “怎么样?”男人问。 “舒凉如风,柔美如花,寂静如雪,怅凉如月。”萧瑟喃喃说着。 “好酒能品一味,碉楼小筑的秋露白号称能品三味。我这酒能品四味?”男子语气里有些自豪。 “人间百味。”萧瑟淡淡说道,忽然一跃登上了屋顶,朝北面的方向坐了下来,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许久之后缓缓说道,“是的,我的家在天启城。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雷无桀望着那个背对着自已朝北而坐、一瞬间变得有些陌生的萧瑟,笑了笑说:“寂静如雪,怅凉如月。我可不喜欢这样的酒,透露着一股子小家子气。我喜欢的是那种炽烈如火的酒。” 出乎他所料,坐在屋顶伤秋悲月的萧瑟说:“我知道,雪落山庄的老槽烧嘛。” “还是你懂我。”雷无桀仰头,一口喝下了那杯酒,可那杯酒却不像萧瑟说得那么柔美,雷无桀只觉得那酒像是烧刀一般热烈,他感觉整个人在一瞬间就像被火点着一般燃烧了起来,身上热气腾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那火灼之术竟然不受控制地被运起了。雷无桀擦去了满头大汗,大口喘着粗气,望向酿酒的男子:“怎么会这样?” 男子并不惊讶,只是又倒上了一碗酒,缓缓道:“我给你一个许诺,你每喝一杯,便能多上登天阁一层,你觉得如何?” 雷无桀却没有力气理他,他与那股在身体中乱涌的热气抗衡着,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身上的热气才渐渐散去,他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他自然明白刚刚那一杯后,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他望向那个男人,眼神里满是震惊:“你到底是谁?这究竟又是什么酒?” “我是一个酒肆老板,这是我的风花雪月。我现在只问你,还要不要喝这第二杯。”男子晃悠着手中的酒杯。 雷无桀也不再多言,夺过了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只是酒才刚落肚,就忍不住怒吼一声,后院中除了装有风花雪月的那个酒坛外,其余十二个酒缸瞬间炸裂,酒水流淌出来,整个院中充盈着一股浓郁的酒香。萧瑟对屋檐下的变故置若罔闻,依旧遥遥地望着那北方,并没有回头。 “你现在应该能登上十四层了,这第三杯,你可敢喝?”男子衣袖一挥,又一碗酒落在了雷无桀的面前。✘ŀ 雷无桀却没有用手去接,此刻的他瞳孔火红,全身的肌肉都虬结起来,竟学着那男子刚才做的一般,用力一吸,将那碗酒吸入了嘴中。 “好。”男子微微一笑,赞叹道。 雷无桀用力坐了下来,那些从酒缸中涌出来的酒在接近他的三丈之内,瞬间化成了蒸汽。青衫男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几分炎热,提着酒坛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第四杯,你要不要喝?” 雷无桀没有说话,缓缓地伸出了手。 “这一杯,你喝了肯定会死。”男子一手提着酒坛,一手轻轻敲击着。 雷无桀的手并没有放下,眼神灼热,像是要把这个男子烧化一般。 “死的话,都不需要上那登天阁了,直接就登天了。”男子笑道,却不畏惧。 雷无桀的手握成了拳,咬牙切齿地说:“给我。” “哈哈哈。”男子朗声长笑,忽然提起那酒坛,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他放下酒坛,擦去了嘴角遗留下来的一滴酒水,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你醉了。” 雷无桀的身体轰然倒地。 三杯酒之后,雷无桀的火灼之术也在瞬间突破了三重境界,按照师父雷轰所说,本来自已要达到这层境界,至少得苦练三年。然而,如今仅是三杯酒。 是的,他是醉了。 一醉登天。 第十章 登天阁 第十章 登天阁 第二天,雷无桀是被一阵笛声唤醒的,那笛声有些空灵,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怅凉,他的神思随着笛声仿佛在梦中飞回了那座名震天下的雷家堡。在巨大的院落之中,唯有一处有些破败的小房子下,有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人。他很瘦,肤色苍白,坐在院落中翻看着一本古书,似乎忽然察觉到了面前站着人,那中年人猛地抬头,神色中带着怒意:“你回这里干吗?!”雷无桀猛地惊醒。 他站起身,使劲揉了揉脑袋,抬头望去,发现萧瑟依旧坐在那屋檐之上,却也不是吹笛,只是不知从何处摘来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就吹出了那曲子。萧瑟见雷无桀醒了过来,手轻轻一挥,那片树叶就随风吹走了,他一个跃身,从屋顶上落了下来。 “醒了?”萧瑟幽幽地问。 “那老板呢?”雷无桀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那个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人。 “老板出城去了,他说他那孟婆汤还差一味酒引,要去那海外仙山寻觅。”小二来到了后院,笑着同他们说。 “那个老板,”雷无桀皱了皱眉头,“究竟是什么人?” 萧瑟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家助你连开了三门火灼之术,是个高人,又是个好人。想那么多干吗?” 雷无桀挠了挠头:“也对。走,去闯那登天阁。” 萧瑟白了他一眼:“不能先吃个早点再去?” “对对对。”雷无桀这才意识到自已腹中空空,急忙点头。两个人便与小二告别,走出了东归酒肆,在路边一家蒸汽腾腾的包子铺坐下来。萧瑟要了两屉包子,两碗豆浆,淡淡地说:“今日之后,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最后一顿早餐,我请你。” “萧兄你这话说得就有些惆怅了。”雷无桀喝了一口豆浆,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胃中,说不出的舒服。 “并没有惆怅。”萧瑟放下了碗,遥望着那座登天阁,“只是觉得回去又是那么遥远的一趟路途,这一趟却只为了五百两银子。” 雷无桀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他好像猜到萧瑟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这一路走了那么多冤枉路,还差点把命送了,连本带息,要不就算你八百?” “吃饱了,我去闯阁!”雷无桀一口吞下一个包子,拿起那个包裹就往登天阁走去。 萧瑟笑了笑,喝了一口豆浆,没有再说话。 边上那小二将毛巾搭在肩膀上,望着那个豪气干云、走向登天阁的红衣少年,摇了摇头:“又是一个不知天高的家伙。” “哦?”萧瑟望了他一眼。 “这登天阁,多少苦练数十年的江湖老手都闯不上去,又何况他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小二的语气中透露着不屑。 萧瑟掏出一枚碎银子:“要不,我们打个赌?” “打赌?”小二一脸困惑。 “赌那个家伙能上几层。”萧瑟指了指雷无桀的背影。 “好啊,怎么赌?”小二来了兴致。 “我赌他,”萧瑟认真地望着小二,“能上十六层。” 小二愣了一下,然后大笑了起来,心想这个客官真是被热气熏坏脑子了,就这么白白送了自已一块碎银。 而此时,一个书童打扮模样的人正牵着一匹满是疲态的老马,马上坐着一个面目清秀的白衣书生,背着一个书箱,慢悠悠地向登天阁行去。 “小师叔,前面那个穿红衣服的人,看样子也是去闯阁的。”书童语气中有些责怪,“让你早上睡懒觉,让人抢先了吧。” 书生讪然一笑:“没准儿那家伙一下子就被打下来了呢?” “小师叔你不是尽得师祖真传,会那望气之术吗?你看一看这个年轻人的气,能上几层?”书童冲雷无桀的身影摆了摆头。 书生轻轻一挥手,凌空作势打了一下书童的脑袋:“说了要叫公子,别叫小师叔。” 书童却像真的被打到了一般,捂住了头:“我回去一定告诉师祖!” 那书生却不理他,抬起头笑着望向雷无桀:“这位少年嘛,我估计着能闯到……”书生忽然停住了口,神色中带着几分讶异。 “怎么了?”书童转身望他。 良久之后,书生轻轻叹了口气:“飞轩,看来本公子今天这一觉,的确起晚了。”🞫ᒑ 而在一旁冒着腾腾热气的包子铺中,萧瑟微微皱着眉头,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地说道:“青城山?” 雷无桀终于走到了登天阁的楼下,中间是一条穿阁而去的大门,几个穿着华贵的世家子弟正悠哉地走进去。旁边则是一个小门,里面便是上阁的路。一个打着哈欠的年轻人正坐在小门口的台阶上,一口一口地咬着一个大包子,嘴里喃喃道:“今天真倒霉,轮到来守这破阁,还偏偏是这一层。又要打不知道多少个不自量力的笨蛋了。”他听见了前面的脚步声,抬起头,望了雷无桀一眼:“小子,你要闯阁?” 雷无桀点点头。 年轻人不屑地哼了一声:“等我吃完这个包子再说。” 雷无桀也不着急,笑了笑,走上前,在年轻人身边坐了下来。 年轻人对雷无桀多了几分好感,他经常遇到那些像是要打擂台的武夫,根本没有闲情雅致来等他,上来拎起拳头就要对打,不像雷无桀这样潇洒自如,还有几分世家风范。 “唉,我才拜入雪月城门下三个月,就已是轮到我第六次来守这破阁了,今天竟然还是第一层,有苦头吃了。”年轻人咬一口包子,叹一口气。 雷无桀眉毛一挑:“这守阁人都是轮流的?” “对啊。”年轻人瞪了雷无桀一眼,“你这都不知道,还来闯阁。前五层都是刚入门不到一年的弟子,六到十层都是入门一年以上的弟子,十一层到十四层都是入门三年以上的弟子,十五层是守阁长老,十六层?雪月城内比守阁长老要厉害的据说也有几十个,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毕竟闯到十六层的这几年只出现过一个,当时可是三城主亲临。” “入门不到一年的弟子,能守得住这阁?”雷无桀问道。 “那是自然,雪月城是什么地方?我才来了三个月,那又如何?那些自称在江湖上练了十几二十年的武夫,根本不够我打的。不是小哥我吹牛,如果不是出生在武林世家,没有那一张金灿灿的名刺,就别来这登天阁找苦头吃。莫说十层拜入长老门下,这五层,我就没见人能闯过!”年轻人终于快把包子吃完了,他望了雷无桀一眼,有些惋惜,“你啊,长了一张世家公子的脸,可偏偏没有世家公子的命。要不,听小哥一句劝,直接走人吧。” “走了几千里来到这儿呢,舍不得就这样走了。”雷无桀摇头。 年轻人啧了一声:“是有恒心的人。你叫什么名字?虽然一会儿你可能会被我打一顿,但毕竟相识一场,以后行走江湖,小哥我罩你。” “雷无桀。” “哦,雷无……”年轻人最后一口包子终于还是没有咬下去,他瞪大了眼睛,“哪个雷?” 雷无桀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爽朗地一笑:“就是你能想到的那个雷。” 妈呀,还真是个世家弟子,还是那最不好惹的几大世家中的一个。可是这雷门子弟难道不该走边上那条阳光大道吗?来这登天阁和自已过不去干吗?年轻人慌乱地站了起来:“在下谢烟树,来自岭南谢家。” 雷无桀点点头,冲他一笑:“包子吃完了?” 谢烟树咽下了最后一口,点了点头:“嗯!” “那我要闯阁了。”雷无桀往前踏了一步。 谢烟树心想输人不输面,你纵是雷门子弟又如何,我毕竟在雪月城练了三个月的刀,还真怕了你不成,也气势汹汹地往前踏了一步:“想要闯阁,先从我……” 雷无桀没等他说完,一拳击出,将他打飞了出去。 “身上跨过去……”谢烟树在空中挣扎着说完了台词,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个红影完全没有犹豫地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雷无桀开始登阁了。 一登,便直接上了十层! 雪月城的内城之中,有一名年轻弟子正汗流浃背地跑向雪海阁,大声高呼:“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不好了?”一名略长几岁的男子走出阁,微微皱了眉。其他听到声音的弟子也纷纷涌了出来。 “有人……有人闯阁。”年轻弟子气喘吁吁地说。 众人闻言纷纷骂道:“废话,那登天阁日日都有人闯,有什么好惊讶的。” “可这人一下子就上了十层!” 众人哗然:“十层?今天守第十层的可是韩师兄!莫非又是来挑衅的武林前辈,连韩师兄也能打过?” “不是,不是什么前辈,自称只有十七岁!” “什么?十七岁?”众人面面相觑,正欲再细细询问,却忽然集体噤了声,来报信的弟子正纳闷,转身一看,也立刻垂下了头:“大师兄。” 一袭黑衣的唐莲却没有责骂他,只是问道:“你说的那人可有什么特征?” “回禀师兄,穿一身红衣,拿着一个长长的包裹,自称是雷家堡的人。”年轻弟子如实禀报。 “果然是他。”唐莲心中一动,身形一闪,已往登天阁的方向奔去。 “大师兄这是要去亲自守阁?” “大师兄的话,守哪一层?” “大师兄与守阁长老的功夫仅有一线之差,如果大师兄去的话……” “是第十四层!” 雷无桀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面前持剑的男子抱了抱拳:“承让了。” 持剑男子的右手衣袖被击得粉碎,倒也不恼,反而洒脱地一笑:“技不如人。” 雷无桀指了指楼梯:“那我上去了。” “去吧,但是楼上那人,可不好对付。”持剑男子将剑插回了鞘中,上前拍了拍雷无桀的肩膀,“你可难办了。” “第十三层就那么难闯了?”雷无桀拍了拍身边的包裹,自信地笑道,“我还有几分力没出呢。” “看出来你留手了,就别和我炫耀了。我是看你性格憨直,但楼上那个人狡猾多变,功夫没练多少,邪门歪道倒是懂很多。所以劝你小心。”持剑男子侧身让开了路,“上去吧。” 狡猾多变?能有那个叫萧瑟的狐狸狡猾吗?雷无桀想着坐在下面包子铺里等着自已拿五百两银子下去的萧瑟,苦笑了一声,与那持剑男子道了声谢,就往上走去。他踏上第十三层后,便按惯例朗声抱拳道:“雷家堡雷轰门下,雷无桀,前来拜阁。” 然而没有人应他,雷无桀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披着白色披风的人背对着他,那件白色披风的背上印着大大的一个字。 赌。 “雷家堡雷轰门下,雷无桀,前来拜阁。”雷无桀又一次朗声说道。 那个人依然没有理他。 “雷家堡雷轰……”雷无桀决定重复最后一遍。 “嘘!”那个人转过身,竟是一个和雷无桀一般大的少年,肤色苍白,眉宇间带着一股不耐烦,他把食指放到唇边,狠狠地瞪了雷无桀一眼。 雷无桀一愣:“怎么?” “你过来。”那个人冲着雷无桀挥了挥手,低声说道。 雷无桀疾步走了过去,那个人侧过了身体。雷无桀这才发现在他身后摆着两个雕琢得栩栩如生的人偶,中间摆着棋盘一样的东西,似乎正在对弈。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那人问他。 “不知道。”雷无桀老老实实回答。𝓍Ꮣ “仙人揽六箸,对博泰山隅。这个叫六博,据说这是一局残局,残局之上蕴含着绝世武功。若是能够解开,胜过苦练二十年。”那人解释道,“我刚刚才看出一点门道来,你就闯了进来。你说,你怎么赔我?” 雷无桀面露尴尬:“难不成也要赔五百两?” “上道!”那人拍了拍雷无桀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打个折,三百两就行。” 雷无桀心想,真该介绍他和萧瑟认识一下。 “要不等我闯阁之后?”雷无桀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甩了一下袖子:“行,你说赌什么?” 雷无桀没听明白:“什么?” 那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樗蒲、六博、牌九、宣和、马吊,我问你赌什么。你赶快选一种。” 雷无桀一头雾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人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后从身后掏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赌具,放在了桌上:“你们这些武夫,所谓比试,难道只有打架一种吗?来了我的阁,就得听我的话,我不比武功,只比赌术!你比不比?不比下阁去。” 雷无桀摇头:“不比,也不下阁。” “那你打死我吧。”那人双手一伸,一副无赖样。 “什么?”雷无桀吓了一跳。 “你要么打死我,从我尸体上跨过去。要么和我赌,你选一个?” 雷无桀只觉得面前这人不可理喻,才明白了十二层那人的忠告是什么意思,只能不停摇头:“你若不还手,我怎能和你动手?” “所以你赌不赌?” 雷无桀愣住了,良久之后才说:“我不会。” “一个都不会?” “一个都不会。” “你再好好想想。” “好像……会一个。” “什么?” “掷骰子猜大小!” 那人叹了口气,一挥手,将那堆赌具扫在了地上,只留下了一个空空的骰子宝盒:“猜大小就猜大小吧。没意思。” “真的不能比武吗?”雷无桀试探着问。 “不能!就赌骰子,三局两胜!”那人说得坚决,拿起宝盒晃了许久后放在了桌上,“猜吧。” “大吧。”雷无桀有些犹豫,他没有唐莲那般听风辨位的本事,也没有萧瑟的赌术,只能瞎猜。 那人掀开了小缝,露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真遗憾,你猜错了。是小。” 雷无桀只感觉这比起在下面比武还要难多了,背后已经浸满了汗珠:“真的?” 那人一把掀开了宝盒:“三三一,小得不能再小了!” 雷无桀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来第二把?”那人迫不及待地又晃起了手上的宝盒。 雷无桀想了想说:“我想先下阁去喝碗豆浆,我们一会儿再赌剩下两局?” “明明剩下的只有一局啦。”那人自信地笑道,“去吧去吧。记得把银子带上来就好。” 雷无桀点点头,转身从十三阁窗口一跃而下。 这一跃看得满城皆惊,这么多年来,下关城的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能闯到十层以上的人了。而这一次竟有人突然从十三层一跃而下,而且还是个这般年轻的少年,着实令他们吃了一惊。 那袭红衣似乎完全没有受伤,从十三层上一跃而下后,就疾速奔向了一开始来的那间包子铺,一屁股坐了下来,让原本轻视他的小二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眼前这红衣少年已经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萧瑟此时已点了一壶茶,正慢悠悠地喝着,看到雷无桀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吹了吹手中的热茶,懒洋洋地说道:“十三层就被打下来了?你比我想象的要弱。” “还没有,但在十三层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不和我比武,却要跟我比赌术。听你一路上吹牛,说在天启城千金台赌过,你得帮我一把。”雷无桀热情地给萧瑟倒了一杯茶。 萧瑟轻轻用手指敲了三下桌子:“加三百两,一共八百两。” 雷无桀咬咬牙:“没问题!” 萧瑟眼睛一抬:“说。” 雷无桀就把遇到的这个奇怪的人一五一十地形容了一遍,一直说到自已赌了第一局,结果惨败。 “你遇到的应该是雪月城尹落霞的弟子。尹落霞生性好赌,后来与枪仙司空长风连赌三场均落败,才被迫进入雪月城担任长老,听说进雪月城后只收了一个弟子,跟他一样嗜赌如命。”萧瑟想了想,说,“你和他对赌之后,他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雷无桀回忆了一下,说:“他先掀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然后就说我输了。” “宝盒下面有暗格。”萧瑟几乎没有犹豫就说出了口,“他先看一眼,若你是错的,那就直接开盒,若你是对的,他在底部轻轻一拨,上面的骰子正反就完全换了过来,你便也输了。当然,所谓赌术的精髓还是那句话,你相信自已会赢,那么,你就会赢!” 雷无桀无视萧瑟后半句话的豪气干云,只是对前半句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萧瑟,你为何如此了解?” 萧瑟放下了茶杯,微微皱起了眉头。 雷无桀吓得立刻又往那登天阁跑去,那名被一拳打飞、名叫谢烟树的男子依旧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晒太阳,看到雷无桀过来,笑道:“雷兄又回来啦?” 雷无桀没时间理他,一步又从他头上跨了过去。 谢烟树挠了挠痒,叹了口气:“功夫差,就活该被人欺负。” “小师叔,那红衣男来了又走了,看来真的只是休息一趟,还没有被打下来。再这样下去,今天的风头就全给抢走了。”书童一脸焦急。 “莫急莫急,等他闯到第十六层时,看公子我上去把他赶下来,也省了我们一层一层往上爬的力气了。”书生倒是不焦急,躺在马背上,捧着一本书慢慢看着。 “小师叔,世上真是没有比你还懒的人了。”书童赌气甩掉了手中的缰绳。 “既然我们都是在等他从阁上下来,不如来这里喝一杯茶?”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书童诧异地往那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人正捧着一杯茶,面带笑意地看着他们。 正是萧瑟。 书生放下了手中的书,饶有趣味地望了萧瑟一眼。 “紫薇望气,道眼寻龙。可看出什么来了?”萧瑟幽幽地说。 书童一惊,背上的桃木剑颤动起来,几乎就要冲天而起。 “飞轩,莫动。”书生轻轻一挥手,将那柄桃木剑按了下来,“这位兄台并不会武功。” “望气术有三层境界,探气、观心、寻龙。你看来才修成第一层境界。”萧瑟说道。 “兄台是说我看错了?兄台其实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书生笑着说。 “不,你看得很对,我并不通武功,也真的只是想请二位喝一杯茶。” “只是喝一杯茶?” “既然遇到了青城山上的道土,也自然想算上一卦。”萧瑟望着书生。 书生一笑:“这可找错人了,我只跟随师父学剑术,不通道法。” “那这位小友呢?”萧瑟又转头望向书童。 书童冷冷地哼了一声。 雷无桀再次登上了第十三层,那嗜赌之人依然端坐在那里,手中拿着那宝盒,若有所思地轻轻摇晃着。他望了雷无桀一眼,幽幽地说:“回来了?豆浆可还好喝?” 雷无桀笑了笑:“等我打完十六层,请你喝一碗。” “狂妄。”那人忽然将手中的宝盒一掷而出,雷无桀急忙把头一摆,躲开了,宝盒在空中划了一圈,回到了那人的手上,他嘴角勾勒出一道奇怪的笑容,微微一挑眉:“大,还是小?” “大。”雷无桀几乎没有犹豫。 “大?”那人微微眯起眼睛,慢慢掀开一条缝,脸上再度露出了那一副惋惜的表情,“可惜啊,可惜。你没有继续第三轮的机会了。”然而这一次,雷无桀却察觉道,在那人说着惋惜的时候,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底部,不轻不重,仅仅就那么一下。 “就算是输,也想亲眼看着自已输。”雷无桀在那人准备掀起宝盒的那一刻,忽然身形一动,红影一闪,已经夺过了那个宝盒。 那人只是一愣,也是不怒:“也好。” “真的好。”雷无桀做不到那人那般的云淡风轻,大摇大摆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宝盒的底。 “你!”那人大惊失色。 “让我看看,我到底该如何止步于这十三层吧!”雷无桀一把打开了宝盒的盖子,四,五,五,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大得不能再大!” 那人的瞳孔蓦然缩紧:“你怎么会知道?” “我有个朋友和我说,他在天启城千金台曾经赢过一座城池。他说你这样的,不过是些小伎俩。”雷无桀将宝盒扔给了那人,“第三局吧。” 那人接过了宝盒,不再是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目光变得凛然,他慢慢晃动着宝盒:“很好。那你猜,这一次,你该拨还是不拨?” 雷无桀愣住了。 在这个小伎俩已经被拆穿之后,底层的隔板已经并不神秘,但若是雷无桀第一手就猜对了,守阁人反而没有拨,那么到了雷无桀的手上,因为怀疑对方做过手脚,所以那么轻轻一拨,胜负就再次颠倒过来了。但若是对方拨了呢? 所以到底要怎么选?那人若有若无地轻轻晃动着手指,这一次雷无桀没有办法肯定了。 “赌术从来都只是一些小伎俩,所谓赌局,从来都是赌心!”那人手中的宝盒越晃越快。 “好!”雷无桀终于开始对这赌局来了兴致,大喊一声,在宝盒落地之前,说道,“这一次,我还是赌大!我朋友和我说,所谓赌,就是赌自已会赢。只要相信自已会赢,那么就一定能赢!” “买定离手?”那人朗声道。 “离你的手。”雷无桀忽然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得粉碎,一步跨到了那人的面前,一把向那个宝盒抓去。 “来得好。”那人将宝盒一把扔起,提掌就对雷无桀挥了一掌。 两人同时倒退三步,雷无桀身上腾起一阵热气,那人的脸上泛出一道紫光。再度向前又对一掌,那落下的宝盒再度被击起,里面的三颗骰子从宝盒里飞了出来,雷无桀抢走了其中一颗,随手一丢,钉在了墙上:“六!” 那人也夺走了一颗,看也没看,也随手钉在了墙上:“一!” 还剩最后一颗骰子! 雷无桀与那人再对三掌,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再退,双掌相抵,真气腾涌,那枚骰子没有落下来,反而悬浮在了空中。 “好内力。”那人赞道。 “你的功夫,比你的赌术要更强。”雷无桀也笑了笑。 “这对我来说,”那人摇了摇头,突然身上紫气暴涨,“可不是什么赞美!” 雷无桀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咬了咬牙,喊道:“火灼之术,祭!”这是他第一次将火灼之术提升至离火境,感觉浑身真气汹涌而出,几乎无法控制。但是更惊诧的应该是这十三层守阁人,他本以为对方已经黔驴技穷,自已全力以赴后明明占尽上风,可是这雷无桀忽然之间似乎又强行将自已的真气提上了一层,他只感觉自已与雷无桀相交的手掌,像是被烈火炙烤一样疼痛。 雷无桀一双眸子变得通红,身上的红衣无风自舞,他感觉自已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火焰:“这一局,是我赢了。” 守阁人也不肯退后半步,身上的紫气却越来越弱。 那颗骰子却没有继续悬浮下去,而是在空中晃悠了一个圈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六!我赢了!”雷无桀双掌一推,一身热气渐渐散去。 守阁人连退七步,跌坐在地上,望向地上那个骰子。𝚇ĺ 整个骰子都已经陷入了地中,但是朝上的那一面,却是清清楚楚,方方正正。 六!六,一,六。十三点,大得不能再大! 而在阁外,几乎每个下关城内的人都把目光望向了这片冷清了许久的登天阁。城里开始传言有一个身着红衣、面目秀美如天人下凡的公子,一登阁便直上了十层。茶铺里的小二也开始和周围的人吹嘘,说那神仙一般的公子刚刚还在这里喝了一碗豆浆。所以一并受到关注

相关推荐: 他来过我的世界   蚊子血   长夜(H)   九品道士   女儿红   人在斗破,但全员NPC   朝朝暮暮   孩子的父亲是个女的   生化之我是丧尸   爸爸,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