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底的惧色,火气消了一些。 霍嘉敏拉着宋喜的手,换了副表情,笑着道:“别害怕,他吓唬你的。” 宋喜心想,没看出来,这要是霍嘉敏来的不及时,满大堂没人敢拦着佟昊,他还不得把她扒层皮? “你们两个站这儿干嘛?上去啊。”霍嘉敏道。 宋喜望了眼前台,佟昊马上猜到她心中所想,拉着脸恐吓,“还想买单是不是?” 宋喜收回视线,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搭理他总行吧? 霍嘉敏先是瞪了眼佟昊,示意他态度好点儿,随即看着宋喜道:“你买什么单?走,上去。” 宋喜真心不想再上去了,无论是乔治笙还是佟昊,她都不想见,可她的包还在楼上。 三人前后脚来到电梯口,电梯门刚打开,元宝在里面。 看到三人一起出现,元宝迅速扫过宋喜跟佟昊的脸,俩人一个神情紧绷,另一个很明显不高兴。 霍嘉敏先出声:“元宝,你怎么下来了?” 元宝没说他是担心佟昊跟宋喜俩人出来这么久,八成是出事儿了,只顺势回道:“下来迎迎你们。”第165章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四人一起乘电梯上楼,待回到包间,常景乐第一个看着霍嘉敏说:“都叫你不要来了,还非要跑一趟。” 霍嘉敏不以为意的道:“我又不是腿脚不利索,怎么不能来了?” 说着,她瞥了眼佟昊,半打趣半埋怨的说:“我要不是恰好在楼下遇见他们两个,某人八成还要欺负宋喜呢。” 某人很冤,一根手指头没碰过宋喜,被打的人是他好么? 佟昊丧着脸,不回答也不否认,兀自落座。 宋喜也是,安安静静的,并不搭腔。 乔治笙抽空看了她一眼,见她明显的气焰消散,难不成真让佟昊给收拾了? 元宝帮霍嘉敏拉开椅子,霍嘉敏就坐在宋喜身旁,径自拿起酒杯,她边倒酒边道:“今天这么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少了我?来,我敬你们几个一杯。” 阮博衍说:“喝什么酒,喝饮料。” 霍嘉敏笑说:“没事儿的,就一杯。” 乔治笙面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声音低沉道:“我这儿没酒给你喝。” 明明是好话,可是到他嘴里就会变了味道。 好在霍嘉敏早已习惯,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只是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到底是放下酒杯,拿起一旁的饮料,以饮料代酒。 宋喜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大家对霍嘉敏的态度都像是对个病人。 待到他们喝了一杯之后,宋喜凑近霍嘉敏,小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霍嘉敏面带微笑,小声回道:“我自由了。” 此话一出,宋喜看着霍嘉敏的眼神中透露着不敢确定,霍嘉敏读懂她的神情,依旧微笑着说道:“嗯,我做手术了。” 宋喜离开夜城不到一周,霍嘉敏竟然把手术给做了,即便之前宋喜毫不犹豫的站在不要孩子的一方,可眼下木已成舟,她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失落跟难过。 瞧她如此,霍嘉敏反而拉着宋喜的手,小声安慰,“没事儿的。” 宋喜说不出来话,只本能的回握住她。 这顿饭有霍嘉敏在,乔治笙跟佟昊都没有再难为宋喜,宋喜本就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之前是赶鸭子上架,如今身边坐了个稍微熟悉又没危险性的人,她通程都很安静,基本没再讲过话。 乔治笙不是故意要留意宋喜的一举一动,他只是好奇,佟昊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好像突然间精气神儿没了,坐在那里恨不能要隐身,生怕别人把话题扯到她身上。 宋喜先是被乔治笙为难,紧接着被佟昊一吓,如今霍嘉敏突然说,她自由了,这随便一件事儿,她尚且还能扛,可是几件事儿堆到一起,她心里忽然特别难受,别说吃饭了,就是咽口水都堵得慌。 好不容易熬到饭局结束,宋喜心想,如果待会儿还有人提让她买单,那她就下楼去买单,但是没有人提,无论乔治笙还是佟昊,都像是失了忆。 她晓得这只是个调侃她的话题,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差一顿饭钱,更何况这还是乔治笙的地盘儿,赌气归赌气,她也不会再提,这事儿就算翻篇,过去了。 楼下都是休闲娱乐的地方,常景乐张罗着下去玩儿,宋喜见缝插针,淡笑着说道:“你们去玩儿吧,我就先走了。” 常景乐看着她说:“这么早就走吗?一起玩儿吧,晚了我们送你回去。” 宋喜笑着摇摇头,“谢谢,不用了,我明早还要上班。” 元宝道:“我送你下去。” 佟昊憋了一整顿饭的闷气,此时跟着道:“去哪儿?我送你。” 宋喜现在最怕的就是佟昊,丫就像颗不定时的炸弹,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 “不用,我自己走。”她回的很快,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排斥和忌惮,偏偏这神情被乔治笙瞥见了,他心底越发的不爽,更加好奇之前佟昊追出去,对她做了什么。 霍嘉敏也挽留宋喜,叫她留下来再玩儿一会儿,宋喜微笑着道:“以后有时间的,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改天我约你出来吃饭。” 此前一直没出声的乔治笙,忽然开口说道:“今天折腾一天了,先散了吧。” 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乔治笙这话是因为担心霍嘉敏的身体,她刚做完手术没几天,管不住跑出来也就算了,没理由再拉着她熬夜。 阮博衍也说:“昊子刚回来,让他休息一下,我送嘉敏回去。” 常景乐说:“行吧,也不差这一天,我送宋喜回去。” 他这话一出,急的是宋喜跟元宝,俩人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想法,不能让他送啊,他往哪儿送? 乔治笙不开口,元宝硬着头皮接道:“我送笙哥回去,顺道送宋小姐,方便。” 佟昊眉头轻蹙,似是不耐烦的说:“你们谁都不用,我送她。” 一时间众人纷纷争抢护送宋喜的主动权,她还成香饽饽了,宋喜见状,不能再保持沉默,她努力勾起唇角说道:“真的不用麻烦你们,我住的不远,自己打车就行。” 常景乐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套乔治笙,可乔治笙通程面不改色,没有心虚,更没有搀言,常景乐暗道无趣,一场现成的热闹就这么泡汤了。 元宝不开口是碍着乔治笙,在乔治笙身边待久了,这点儿眼力见儿还是要有的,有时候少说话才是明智之举。 果然,常景乐不争了,佟昊也被宋喜‘热情’的拒绝掉,最终的结果就是宋喜一个人打车回家。 坐上车,司机问她去哪儿,宋喜迟疑了三四秒,这才轻声回道:“翠城山。” 没人知道她在这短短几秒时间里,心里经历了什么,那是不愿却无可奈何,不甘却无路可走,明知道回去那里不会开心,可她又能怎么办? 短短数月,她已经学会了打断脊梁,向人低头的姿势。 心酸到极处,眼泪已经涌上眼眶,宋喜赶紧张开唇瓣,悄无声息的做着深呼吸,努力压制住那股汹涌而来的委屈。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人生嘛,哪有一帆风顺的,都说人是公平的,她过了二十五年的好日子,就算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她遇坎儿的时候了。 不要怕,不管前路等待她的是真阎王或是假阎王,她只管趟着往前走,如果阎王叫她三更死,她也折腾不到四五更。第166章 当他面流泪 宋喜回到家的时候,房门打开,客厅大亮,她心底一沉,乔治笙已经回来了。 很不想进门,或者说是害怕进门,宋喜怕一面对乔治笙,又会是一场单方面的心灵碾压,而她今天实在是状态不佳,怕中途就抵挡不住。 但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宋喜跨进玄关,换鞋,往里走。 客厅的电视没有开,一片漆黑,宋喜经过的时候,余光瞥见乔治笙坐在沙发处抽烟,摆明了一副等人的样子。 她身上斜挎着小包,左手下意识的拉着包链,转身,面对着乔治笙,自以为态度良好,可是在他看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 微垂着视线,宋喜轻声说:“谢谢你。” 乔治笙眸子微抬,看着她道:“谢什么?” 宋喜说:“我看到微博了,谢谢你替赵家讨回公道。” 乔治笙说:“想多了,不是冲你,吴家挡着我的道了。” 宋喜面色无异,语气也是毫无波澜的,“不管怎么说,我替我同学全家谢谢你。” 乔治笙不搭话,宋喜转身欲走,乔治笙瞥了眼她的背影,开口说:“去哪儿?” 宋喜转头看向他,眼中有一闪而逝的迷茫,随即道:“还有事儿吗?” 乔治笙不答反问:“是外面的日子不好过,想想还是回来了?” 闻言,宋喜明显的表情一变,僵在原地不出声。 乔治笙将最后一口烟抽完,把烟头按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薄唇下吐出白色烟雾,他声音不冷不热的说:“昨晚出去遛猫了?” 宋喜脸色迅速胀红,乔治笙看见她这样,想到昨晚她站在他房间门口,耳根子都红透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烦躁,似是特别生气她离家出走的举动,不,是反感。 不等宋喜回应,他径自说道:“如果你有了更好的去处,我不拦你,但出于礼貌,你最少也要跟我这个收留者打声招呼吧?” 瞧瞧,收留者。 他就算再怎么和颜悦色,也遮不住嘴毒心狠的本质。 宋喜脑子一片空,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赶紧承认错误,然后赶紧逃离是非之地,她不愿也不想再面对这份尴尬。 微垂着视线,她看似平静的回道:“对不起,昨天是我没搞清楚状况,一时冲动,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儿。” 她在心中默念,是自己的错就要承担后果,无论乔治笙说的有多难听,她都要挺着,谁让她自己糊涂。 乔治笙瞥见她胀红的脸跟耳根,沉声说:“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能碰见帮你的人,我不在乎替你摆平一些麻烦,但你要是自找麻烦…”后半句他没往下说。 宋喜明白,却再也说不出道歉的话来,两人相对沉默。 乔治笙觉得她今天有些怪,往常被他数落也不见这么低沉,难道他今天说的格外狠吗?并没有吧? 想来想去,八成只有一个可能。 乔治笙试探性的说:“白天在奠基仪式上,佟昊认错人才会闹你,你要是觉着过不去,我让佟昊来跟你讲。” 宋喜很快摇了下头,“不用了,过去的事儿就算了。” 乔治笙看她哪里像是过去的样,分明就还是不高兴,他都给她台阶下,她不下是想怎样? 周身的气压陡然降低,乔治笙阴沉了脸,刚要发难… 宋喜抬起视线,看着乔治笙,主动问:“嘉敏现在怎么样?” 乔治笙汇到嘴边的难听话,不自觉的就散了,冷淡的回道:“刚做完手术。” 宋喜胸口处压了一块儿大石头,怎么都不舒服,很轻的叹了口气,她出声说:“身体恢复的还好吗?” 乔治笙不答反问:“你不是说,出了事儿要共同承担吗?如果她以后不能生孩子,你生一个给她好了。” 宋喜直直的看着乔治笙,顿了几秒才道:“她怎么了?” 在宋喜心里,她特别害怕是手术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乔治笙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乔治笙毫不避讳的回视宋喜,两人四目相对,他薄唇开启,声音冷淡的回道:“她们家两个女儿,她姐当初就因为流产手术,再也没怀过孩子,他爸妈害怕她也是这样,所以一直都不让她做掉,你倒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她看透红尘了。” 宋喜脸色刷一下煞白,像是前一秒的血液顷刻间被抽走,乔治笙见状,心底说不清是泄愤还是更加泛堵。 早前他跟霍嘉敏的家人都在纠结,怀了人渣的孩子,任凭谁的第一反应都是不要,可是不要,前车之鉴,难免霍嘉敏不是第二个她姐,霍家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乔治笙也不愿让霍嘉敏冒险。 如今霍嘉敏还是下决心把孩子打掉,其实说白了,留与不留,全是霍嘉敏的选择,宋喜不过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但乔治笙就是故意要让她承担这份压力,本是出自对她离家出走的惩罚,谁想到…… 眼泪大滴大滴的从下睫毛处滑落,宋喜站在客厅一处,连遮掩都没有,仿佛是难过极了,整个人控制不住情绪,人都是崩溃的。 乔治笙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眼中透露着惊讶,不解,心虚…甚至是一丝丝的懊悔。 眉头一蹙,他没底气的道:“你哭什么?” 宋喜终于抬起左手,用手背挡着眼睛,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哭得像个无措的孩子。 自打宋喜跟乔治笙的生活有了交集,他不止一次把她弄哭,但这却是乔治笙第一次见她哭,还是哭得这么厉害,一如受了天大的委屈。 乔治笙向来最讨厌麻烦,更是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矫情,他应该很生气才对,可眼下他自己都没发觉,他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无措,因为自己的无措,所以生气。 “大半夜有什么好哭的?” 憋了半晌,乔治笙挤出这样的一句话。 话音刚落,宋喜扭头往楼上跑去,乔治笙看着她的背影,满脑子都是她刚刚泪流满面的模样。 宋喜一口气跑回三楼房间,房门关上,她冲到床边,用被子把自己蒙上,终于可以放肆的嚎啕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还是在这一刻爆发了。第167章 邪火 乔治笙在客厅沙发坐了很久,起初被她的反应搞的心虚了一会儿,毕竟他已经很多年没把一个女人当面弄哭过,但心虚过后,他马上就说服自己,本就不是他的错,难道最先挑事儿的人不是她吗?是她一声不吭跑去岄州出差,回来又不管不顾的耍了通脾气,离家出走的也是她,他凭什么不能说? 他还以为她怕狗,把七条都送走了,这是什么世道,到底是谁家? 而且要跟霍嘉敏共同承担的话也是她说的,他不过是提了一嘴罢了,她干嘛那么委屈? 想来想去,乔治笙还替自己叫屈呢。 不愿再想她,他有些烦躁的起身上了二楼,来到房间门口,推门往里进,还没等开灯,就借着走廊的灯光看到地上躺着的薄薄纸片。 纸片上都是字,乔治笙纳闷儿的弯腰捡起来,垂着视线一看。 很诚挚地跟你说声对不起,我没养过大狗,误会它了,还跟你发脾气,谢谢你去岄州接我,我很感激,我知道你每次说的都对,希望我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跟我说,我会改正,也会努力少给你添麻烦。 便利签上一行行干净漂亮的小字,一如她的人,原来她知道感恩,也知错能改,是早就想好了道歉,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乔治笙静静地站在房门口,不知为何,忽然就想把便利签翻过来看一眼,结果一翻,背面还真的有一行字:你想吃疙瘩汤的时候,随时叫我。 如果说乔治笙看到正面那些字的时候,心里只是稍稍后悔动容,那么背面的寥寥数字,直接让他的心口莫名一滞,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呼吸有些困难,因为呼吸困难,所以扯着心口微微有些疼。 宋喜蒙在被子里面大哭,没多久就氧气不够,掀开被子把脸露出来,心里还是很难受的,只是没有之前那种针刺的疼,她忽然想到明天还要去医院,眼睛肿了可不行,赶紧翻身下床,她开门进了浴室。 打开灯,宋喜来到盥洗池前,打开水龙头洗脸,带着水珠抬起头,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煞白,眼睛通红,到底还是遮不住啊。 望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人,宋喜某一刻眉头轻蹙,鼻子再次酸涩,她忽然好想宋元青,如果宋元青还在她身边的话,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的。 宋元青是宋喜心头的一根巨刺,父女两人从她十岁开始相依为命,她开心或者难过,想到的从来不是妈妈,而是他,她不缺少母爱,因为宋元青给她的足够多,可正因为从小单亲,才会导致她感情上的‘孤注一掷’,她将所有的爱都放在宋元青一个人身上,如今他就这样猛然撤走,她一个人又该如何是好? 宋元青既是她的铠甲,又是她的软肋,只要想到他,宋喜心底就会又酸又疼,还要强迫自己坚强,如果她跟乔治笙闹翻了,最难过的人一定是宋元青。 轻轻松松的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连点儿委屈都受不了了? 宋喜张开嘴,深呼吸,强迫自己咽下所有酸涩跟委屈。 不要哭,难过也不要哭,明天还要上班的,叫人看见她眼红,指不定又要编排什么新段子出来。 缓缓闭上眼睛,宋喜双手扣着盥洗池的边缘,指节都捏白了,但却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乔治笙回到房间,洗了澡穿着黑色浴袍出来,再次瞥见茶几上的便利签,他冷俊的面孔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拿起手机,给元宝打了通电话。 电话才响了两声就被接通,“笙哥。” 乔治笙声音波澜不惊,“你问问昊子,他怎么宋喜了?” 元宝一时间猜不出乔治笙的心思,只好实话实说:“他被宋喜打了,跟我啰嗦了一路,说从来没这么丢人过,非要去找宋喜,我好说歹说才拦下了。” 乔治笙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诧色,什么?宋喜把佟昊给打了? “他做什么了?”声音低沉,乔治笙因为想不到当时的场景,莫名的不爽。 这回元宝听懂了,乔治笙大半夜打电话来问佟昊对宋喜做了什么,难不成…他怕宋喜吃亏?再或者,宋喜跟他说什么了? 虽然佟昊那厮一回来就往他身上泼脏水,可毕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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