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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对他这种有饭就是娘的言行,韩烈却是很赞同。 相比起庙祠中干受香火供奉不办事,被百姓从神位上拖下来鞭打的泥胎神像。 天空出现的上神实惠太多,更加符合人类对于救苦救难神灵的想象。 除了偶尔的碎碎念得内容有些奇怪。 但那并不重要,韩烈绝不会多嘴说给第三人听败坏了上神的形象。 他迅速将话题绕回:“徐都尉,上神要将水粮分发给百姓,需你相助。” 徐潭看了韩烈一眼,没问为何是他来传达神谕。 他只是问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如何取水?” 巨大的米饭粒倒还好,拆卸门板菜刀一切便可分了。 但装着清水的巨大容器,似玉似水晶,体型又那般巨大,如何倒出里面的水? 这问题,韩烈也问过秦璎,他笃定道:“上神告知过我法子。” “只需徐都尉协助维持秩序,不要让任何人妨碍。” 徐潭闻言心一跳,思忖片刻后他一咬牙:“韩队率,我听你的!” 且跟着韩烈博这一次,输了大不了因擅动巡防丢官掉脑袋。 但无论输赢,都能帮遭灾的家乡父老夺口饭抢口水。 徐潭对身后手下吼了一声:“去城门搬来拒马,听韩队率指挥。” 说罢,他趁着饥荒的百姓将信将疑还在祈祷,领士兵组织起防线。 这时尚林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 一起带回来的,还有几口将近一人高的防火大缸。 韩烈走到塑料水瓶旁,比划了一下高度后将布擦过的环首刀对准瓶身。 他手掌抵着刀柄一寸寸刺入,手臂肌肉因用劲而隆起。 大夏官军制式环首刀恰恰好没入水瓶半掌,刺破瓶壁。 尽管韩烈的刀擦拭过,但他不想方才杀过人的刀污染了水。 凭着手感,恰觉刺破了瓶壁就急忙抽刀。 下一瞬,他被清冽微凉的矿泉水淋了一头一脸。 空地上分明有无数人,可那瞬间一片寂静。 直到拳头粗细的清冽水柱,在黄泥地面冲刷出个泥窝。 率先反应过来的韩烈,一抹脸上的水疾呼一声:“把水缸推过来!” 随后,街巷逐渐沸腾起来。 第12章 饿死五口人的一点小事 天宝九年发生了很多大事。 北边大败异族掠边,各处有异兽出没,南边恶蛟兴风作浪吞吃血食。 还有,陛下宠妃怀上小皇子害喜食欲不振,令各地进贡新鲜吃食。 居住云武郡中宿坊的张二郎家也发生了些小事——他家今年饿死了五口人。 现在家里只剩他和他的老娘了。 今早张家二郎又吃了一小把观音土,肚里胀痛难忍像怀了块石头胎。 他身后的屋子没关门,细细痛苦呻吟透出。 黑洞洞的屋子像是什么极恶之兽的嘴,一口一口吞吃着生命, 张家二郎听得心痛如绞,正要举手捂住耳朵,便听屋中人唤道:“老二……” 喊声气若游丝,张二郎忙扶着腰站起。 屋里黑漆漆,脏污的蒲草地席上躺着个腹胀如球的老妇人。 张家二郎进屋,咧嘴强笑上前去扶:“娘,您叫我?” “可是要出恭?” 妇人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气音,戈壁黄石似的眼睛斜着看张家老二。 “我要死了。” 不待张家老二说些无大用的宽慰之言,老妇道:“我死后,你吃了我。” 张家老二缓缓垂下头,害怕得牙齿得得作响。 不知是害怕母亲快要死去这件事,还是害怕提起吃字时他忆起的肉香味。 妇人沉重喘息叮嘱道:“莫要炖煮,被邻人嗅到。” 炖煮费水,左邻右舍闻到肉味恐来抢夺,她家老二力弱必要吃亏。 见张家老二不做声,席子上的妇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枯瘦手指钳子一样抓住张家二郎的胳膊。 黑暗中,她眼中迸发出一股子狠劲。 “记得先剥下我的衣衫莫染了血污,冬日可穿在里头御寒。” 费劲咽了口唾沫,她手上越发用劲:“将近中元节,先割我臀肉祭拜一下你爹你兄长你嫂子还有两个侄儿。” 交代完这顶顶要紧的事,她躺回被油汗浸透的席子上,长长呵出一口气。 等着死掉。 张家二郎眼泪吧嗒落在席子毛边上。 黑洞洞的屋中无比安静,只听他低低啜泣。 突然,外头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声音。 有惊慌也有喜悦,打破了死寂。 长时间以观音土饱腹没有营养摄入的张家老二,脑子混沌反应迟缓至极。 外头的喧闹像是和他隔了很远,他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半梦半醒垂着脑袋,一直到他家院门被人踹开。 “这家还有活人吗?”手持铜锣的郡兵进到荒芜的院子,以为又是一家死绝了的。 但他遵守上官的叮嘱,还是喊了一声:“若还有能动的,便出来跟我去领粮食。” 屋中的张家老二脑袋早已迷糊,但粮食二字像是利剑,倏地劈开了他脑中的迷障。 他一激灵清醒,看了一眼他娘连滚带爬跑出去。 脚肿得半透明穿不进草鞋,就这样赤足跑进了院中。 来传话的是云武郡中的官军,大夏官军对黎庶的忍耐度极低,见他动作慢骂了两声。 末了才道:“带上装水装粮的东西,跟我来。” 只要给口吃的叫张家老二干什么都行。 他寻了个罐子抱在怀中,临去前回头看了一眼屋中。 将门锁上,免得有贼来,趁家中无人来抢夺活人去吃。 随着郡兵的喊声,这处穷苦里坊陆续走出来三四十人。 张家老二麻木跟着走,走到半道脚步越来越沉腹痛如绞。 将要扑倒在地时,他突然抬头。 如骷髅上贴着层皮的蜡黄脸上,浮出无尽惊愕。 人在饿久之后,嗅觉会格外敏锐。 他闻到了饭食的味道。 脚步越快,挺着填满观音土的肚子,他几乎跑了起来。 转出院墙,和身边所有人的脚步齐齐一顿。 隔着三道墙,他们看见了奇观一般矗立的水瓶。 看见了稍矮一些,堆在水瓶旁的饭山。 张家老二大字不识,没法用准确的词汇形容这个场景。 他脑中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跟随人群走向空地。 走到近前,先看见的是拒马和一队又一队把守的士兵。 云武郡都尉徐潭,亲自骑着一匹瘦马持戈巡弋。 在拒马后,一面面卸下的门板随意刷刷平放在地,绳索套了拖来的巨大米饭放在门板上。 然后郡中士兵蹲在门板旁分割米粒。 秦璎给的米饭湿哒哒十分好切,这种分割米粒的流水线作业叫看得人不由生出些荒诞感。 张家老二抱着从家带出来的瓦罐,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饿死在了家里。 他垂着脑袋,跟随领食物的队伍向前。 恍惚间觉着自己好似被鬼吏押送去蒿里山亡魂归处。 负责发放粮食的郡兵一脸横肉。 看张家老二模样就知道,这人是饿昏了头。 提高了声音问道:“你家里几个人?” 张家老二含糊答道:“七,不,两个。” 话音落两团东西丢进他抱着的瓦罐里,咚的一声。 放粮的郡兵一摆头:“去旁边领水,下一个!” 顿了顿,这郡兵照韩烈教的补充了一句:“领受上神恩赐吃饱了,若还能动便过来帮忙!” 在旁边人的催促下,张家老二麻木走开,这才看瓦罐里的东西。 在黑色粗陶瓦罐中,两团拳头大小的米粒。 他愣了一愣,随后猛抓起一团朝着嘴里塞。 这环境下的分米作坊,卫生条件糟糕,饭粒上过了一层黑灰。 他双齿一合咬下一口来。 第一口囫囵嚼碎才滑到喉咙,已咬下第二口。 食物顺着一缩一缩的喉结,呲溜呲溜滑下肚去。 若问他是甜是咸,估计他也答不上。 又狠咬了两口,这才如梦初醒地浑身一振。 娘,他的老娘还在家中! 在他转身要跑前,一只葫芦瓢伸来,往他怀里的瓦罐倒了瓢清水。 哗啦啦的声音,如救命仙乐。 张家老二宝贝似的抱着这瓦罐,朝着家中跑去。 路上,与好些推着板车,肩上挑着担子的人擦肩而过。 分米分水需要大量人手,而且只在米山附近分实在太浪费时间。 因此韩烈分派了士兵,去远处里坊通知里长组织青壮来帮忙。 “娘,娘,我们有吃的了!” 张家老二冲进黑黢黢的里屋。 浑身浮肿的老妇人平躺在蒲席上,没有回应。 “娘……” 张家老二声音弱下。 他踉踉跄跄走到席子边,双膝重重磕在地面。 一滴两滴,泪水落在老妇人浮肿的脸上。 突然,听得一声细喘。 蒲席上的老妇人耷拉的眼皮张开了一些:“老二。” 第13章 愿以一生之福求神赐下灵药 “老二。” 这喊声在张家老二听来无异于天籁。 他脸上糊着鼻涕眼泪,忙抬胳膊肘擦脸。 又举着护在怀中的瓦罐给他娘看:“娘,我们有水有吃的了。” 张家二郎本想说他去熬粥,却又想起家里早没了柴禾。 他只得去灶间寻了一把长把木勺,硬将米饭碾碎在清水里,喂给他娘亲吃。 浑身肿胀的老妇,迷糊着勉力吃了两口。 却一摆头开始呼痛。 吃下去的观音土膨胀无法消化,也拉不出去,在人的肚子里发胀。 到了最后,这些毫无营养价值的东西会让人在口渴中生生涨死。 张家老二见过很多这样的人。 只是如今这事放在自家亲娘身上,便格外叫他痛苦。 明明有水有吃的了,为何还是活不下去? 他手忙脚乱给他娘揉肚子,又扯来一束扎草席的白茅草杆,想捅嗓子眼让他娘吐出来。 可张家老二的娘,除了呕出些刚刚咽下去的水来,肚子是一点没小。 这一番折腾,让本就虚弱的老妇脸色煞白。 张家老二心中越发绝望之时,突然看见了自己手里的白茅草。 他忽而精神一振。 领取米粮时他听说过,城中突然出现的水和米都是神灵所赐。 白茅草可邀神通灵。 既世有神灵,他愿意付出一切求得灵药救下母亲性命。 张家老二捧着那瓦罐到院里,跪地对着‘神’赐的米粒祈求祷告。 “苍天在上,家母病危,小人愿以一生之福求神赐下灵药。” …… “啊嚏!”秦璎打了个喷嚏。 “什么?” 隐约听见声音的她还以为是药店的药剂师在说话,下意识反问。 年轻药剂师被她问得一懵:“我说,您好?” 两人大眼瞪小眼。 秦璎尴尬一笑:“可能是我热昏头,幻听了。” 药剂师也让笑了起来:“这天简直要热死人,听说是六十年难遇的高温,明天中午十二点气象局都要人工增雨降温了。” 闲聊打岔了刚才的尴尬后,两人终于进入正题。 秦璎研究过旱灾的药品清单。 长时间没进食的人,口服补液盐补充水分和电解质是首要的。 其次是各种维生素和矿物质补剂。 箱子里有些小人肚子不正常的鼓起。 应该是吃了不消化的观音土之类的东西。 因此她又买了催吐药物,润肠通便的乳果糖和两大盒开塞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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