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既有大象一样的敦实身体粗糙厚皮,背上又有极厚的黑色龟甲。 被巨大铁索穿住鼻子,以宽厚身体围成了一座小城。 纵使秦璎没有巨物恐惧症,心也在怦怦地跳。 想来这些就是大夏跋扈的底气之一。 这种战略性巨兽,可攻可守。 筑城据守,背上龟甲就是最好的城防之盾。 要是进攻,以这些大家伙的体型的什么城墙能防得住? 随行的沙民生活在沙漠中,哪见过这种拔地而起的巨物。 全都临时患上了巨物恐惧症,心中发怵。 阿曼更是汗湿后背。 经过营门时,一头筑城的巨兽活动了一下脑袋,露出短钝鼻子。 呼哧喷来的热气,带着腥风扬起众人身上防风的斗篷。 韩烈抬手侧身,为秦璎遮挡。 这一幕被叶司马看见,他眼中讶色一闪即逝。 入营门不允许再乘骑沙蜥,众人还被要求掀起斗篷以便查验。 在盘查秦璎时,那叶司马不动声色凑来看。 在他的注视下,秦璎掀开风帽。 要假装沙民,她在脸上动了手脚。 使用东方化妆邪术,手指沾了沙尘,在眉骨眼眶和鼻梁侧涂抹阴影。 让她眼窝与面部轮廓更显深邃。 她下半张脸藏在面纱后,只眉眼乍一看很是符合沙民的长相特征。 叶司马挑着一边眉毛看,视线扫了两圈后嘿嘿笑道:“确是个少见的美人。” 眼下那小痣勾魂摄魄的。 “哎,从哪一部寻到的?” 顺路的话,他也去找一个带回雒阳。 还想叫秦璎摘下面纱,看看全脸。 谁知韩烈突然挡住了他的视线。 “叶司马慎言。” 他双唇紧抿,若不是秦璎的命令早已爆发。 叶司马被他一顶,黑针似的胡须翘起。 本想发作却又按捺,最终冷哼一声:“你韩烈好大的气性。” 一旁的书记官见两人剑拔弩张,催促道:“二位,这是营门,可不是吵架的地方。” 有他这句话,气氛才稍微缓和。 只是叶司马说话依旧阴阳怪气,道:“走吧,等我找个帐子给你藏娇。” 说着,他步行带领众人在军营中穿梭。 这营里豢养着巨兽,空气中都飘着一股股腥臊牲口味。 每一座大帐前,还蹲着很多奇形怪状的玩意。 叶司马临时叫人腾出一个带木栅的营帐,对韩烈道:“让你小情儿进去吧,你跟我去见陈司马。” 他止步营帐外,给韩烈一点安排的时间。 阿曼等人守候在营帐外,韩烈与秦璎进了帐中。 毛毡帐子里臭烘烘,没有窗户,帐顶挂了一朵发光照明的迷毂花。 迷毂花的冷光充当光源,照亮帐中一铺着兽皮的小榻和一张折叠小几。 韩烈没说话,只以口形道:对不起,此处多耳朵灵敏之人。 秦璎了然点头。 在这诡奇的怪世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她也以口型道:不必在意,就这样演。 韩烈这才微微吸口气,言道:“你好生待着帐中,不要乱走。” “我很快回来。” 说罢,他转身出去,在离开前看了两眼阿曼,令阿曼领人守好营房。 独留秦璎一个人在帐篷中。 她对这里什么都好奇,踮脚看头顶的迷毂花,好奇伸手摸花瓣,看是什么在发光。 韩烈跟随叶司马,来到了军营正中的大帐。 得到传令之声后,两人一前一后掀帘而入。 只听一阵风声。 一只黑色砚台砸了过来。 站在前边的韩烈眼神一厉,侧身同时一把抓住砚台。 旁边的叶司马被飞溅的墨水,泼了一脸。 摔出砚台的中年人见状,骂韩烈道:“混账东西!” “行动前有没有先掂量掂量自己斤两!” “谁准你擅自干这样危险的事?” 第148章 被抹去的东西 黑底漆案上朱笔勾画异兽雍和,摔了砚台的中年的男人骂骂咧咧,视线在案上寻找可用以打人的东西。 但扫了两圈,玉杆的笔是心爱之物,竹简是军报不可随意乱丢。 修改竹简错字的青铜书刀锋利危险。 中年男人索性抄起了装封泥的木泥槽,又充作武器砸向韩烈。 韩烈又接,旁边的叶司马哎哟哎哟还没从墨里把眼睛抹出来,就又被甩了一脸的封泥。 “混账!” 见韩烈还敢躲,气急败坏的男人弯腰去拔脚上的靴子。 “陈叔。” 一手砚台一手封泥匣的韩烈唤了他一声。 拔靴子的中年男人缓缓抬头,一张方正如麻将的脸上怒容未散。 他放弃了难脱的皮靴子,大步走到帐中的武器架旁,抄起一杆枪。 “你还敢喊我!” 木杆枪伴着风声挥出,韩烈知道他是担心到底没躲,硬站着后肩硬挨了一枪杆。 陈中郎将丝毫没手软,大帐中闷响不停,枪杆扬起落下,硬敲了韩烈整二十棍。 一旁的叶司马脸上又是灰又是墨,但他屁也不敢放,束手站在旁边。 陈中郎将赏罚分明,在一众牲口将官中少有的好脾气。 在韩烈面前如此暴怒,气得亲自上手惩罚,只怕是真当自家子侄看待了。 所有人只知道韩烈亡父与陈中郎将有交情,倒不知交情这般深厚。 叶司马心中咂么出点味来,顿时暗恼自己先前不客气。 为个女人,跟韩烈较什么劲呢。 他听得啪啪打人声,心里寻思等会给韩烈换个更好的帐子,送点吃的喝的去。 韩烈硬挨了二十棍,衣下的后背肩胛大片青紫。 见他还跟个木头一样站着,半句软和话不说,陈中郎将是越打越来气。 “要不是你爹就你一根独苗,真将你打死了账。” 他嘭地把手里充作刑杖的木枪一抛,这杆枪打着旋插回了武器架上。 这时韩烈才一拱手,低头道:“让您担心了。” 他脸色未变,但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 玉衡军中都吃过异兽肉和秘药改造,陈中郎将这样的身手全力施展力道是一般人吃不住的。 陈中郎将抄起旁边的铜水壶狂饮几口,胸口剧烈起伏数下后才道:“过来坐下。” 他头一转看向叶司马,缓和了语气道:“你出去吧。” 叶司马晓得,接下来的事他没资格旁听了,一拱手就要出去。 韩烈却将他叫住:“劳烦叶司马,给我、我女人送些吃食和水。” 他结巴了一下,陈中郎将见鬼一样扭头看他。 什么玩意?女人? 叶司马换了副笑脸,道:“韩兄弟放心。” 他掀帘出去,偌大军帐子,只有韩烈和陈中郎将。 没等韩烈跪坐下,陈中郎将已经冷脸打听道:“什么你女人?” “哪家女子?怎么认识的?要成亲?” 他手里攥着杯子,冷漠问得巨细无遗。 韩烈头垂了下去。 他不是很善于撒谎,讷讷几息才道:“在黑石部中……我烧伤被救出,是她照顾我。” 这话倒也不算假。 陈中郎将怒容不自觉收敛了一些。 但还是有些不满:“沙民吗?这……” 照大夏的身份鄙视链,在陈中郎将的心里一个沙民女子是配不上韩烈的。 他啧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将话题转回正处。 “说说吧,你们在云武郡升龙谷中遇到的巨兽。” 巨兽? 韩烈先还没反应过来,随后猛抬头看陈中郎将。 巨兽是指上神吗? 见他眼神,陈中郎将露出一瞬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怎么?你想说是什么神?” “你想装神弄鬼?” 他猛前倾身子,压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警告:“这天地间神明早已寂灭,只有天子!代天巡狩!” “没有神明,只有一种从未现世的巨型异兽!” “是乡野愚夫以讹传讹,是云武郡中郡守装神弄鬼!” 他话音在帐中回响。 已然代表了某些人的态度。 世间无神明,只有少见的异兽。 韩烈牙关咬紧,却没有说半个字。 见他终于没再死犟,陈中郎将稍松了口气。 附耳在韩烈耳边道:“真相是什么不重要,相干涉事人等免一死劫才是关键!” 韩烈默然垂下头去,心中滋味难言。 陈中郎将坐回原处,又道:“你们此番任务,全因云武郡郡守命令。” “但你也太过莽撞,多亏峘州太守机敏上奏朝廷。” “你。”陈中郎将叹了口气,“功过再议吧。” 三言两语,暴露了太守分蛋糕的策略。 和秦璎一样,黑心的扭曲时间线,把一切甩锅到了郡守身上。 虽然郡守这死鬼压根没机会发出任务命令。 但在这边陲之地,太守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吧。 这是一次多方的妥协。 牺牲者自然是韩烈等人,还有……亏损信仰的秦璎。 陈中郎将恐他钻牛角尖,但又不好明说,又道:“云武郡守激起民愤死有余辜。” “云武郡城的淫祀已摧毁了,我们丰山骁骑受命追查那会洒下米粮的巨兽。” 韩烈忽而抬头,肃声道:“并非淫祀!” 上神确实施雨,救下万民。 看他眼神就知道他不服,陈中郎将又咬紧后槽牙:“那你待如何?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出现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地间存在一种可以轻易颠覆一城一地的力量,并且不受大夏朝廷控制,天子会承认那才是见了鬼。 也意味着韩烈等人,会被千刀万剐碾成粉末。 陈中郎将坐正,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酒壶丢给他:“喝两口,想清楚,别昏了头。” 韩烈手指紧紧攥着酒壶,在上头留下了好几个指头印。 陈中郎将无言摇了摇头。 转移话题道:“细说说你此行发生了什么?最后怎么脱身的。” …… 军帐中,韩烈一板一眼背着秦璎预先教过他的套词。 另一头,秦璎在帐中转圈圈,趴着研究小榻上的彩绘鸟兽纹路。 这时一个声音在外道:“喂,叶司马说给你们换个大帐,送点兽肉酒水。” 第149章 交个朋友 外头的声音响起,秦璎一顿,停下了描画案桌漆图案的动作。 她将手中巴掌大小的羊皮卷起,细枝条烧得炭笔插进羊皮卷里。 阿曼领着沙民守候在外,他们不敢在这满是异兽的大营中随意走动。 眼见夜幕将至,寻了些荆棘枝条在营门外架了个火堆。 听见有人喊话,阿曼站起身去交涉。 来者是个穿着制式皮甲的年轻军士。 和多数大夏男子一样下颌蓄着些短须。 模样普通,神情不那么友善。 阿曼走来,他毫不掩饰地皱眉:“站住,站住,就在那说话吧。” 他嘀嘀咕咕道:“身上什么味啊。” 阿曼身上曾经烧伤,皮肤上随时涂抹加了不死草的药膏。 在这沙漠里赶了一天路,又捂又汗,当然不太好闻。 阿曼是个很实诚的汉子,他闻言停住脚步,站在三四步之外客气问道:“军爷,请问……” 没等他把话说完,年轻的大夏官军不耐烦道:“收拾收拾,换个营帐。” 阿曼闻言迟疑,帐子里的是神使,干系重大,他们这点人不一定能保护住。 他推辞道:“韩队率命我等着在此,移帐之事还是等他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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