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以前挖土的小铲子,站在空置两年的安县老房大门前拍照。 三层楼的自建房围墙半塌,原本种蔬菜的小园子,磕磕巴巴盖着一层稀薄泥土,一铲下去比石头还硬。孔姒铲不动,做做样子半蹲下,黑发散着铺满她的后背,几丝几缕垂下在空中,对着齐烽的镜头笑得无比灿烂。 齐烽掌镜拍完,招招手喊孔姒过来看照片。 下午三点的阳光下,树荫底拂过习习凉风,孔姒的影子融进树影婆娑里,肩膀正在与他相抵的路上,一直板着脸的孔隅忽然挤进二人中间,把孔姒和齐烽隔开。 “这张拍得不错。”孔隅装作自然地说。 这时孔姒只是滑他一眼,懒 /po|Q/裙|7=8/6 0`9-9;8`9;5 得与他多说一个字。高考后回安县散心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没有孔隅的名额,他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路黏上来的。 后来孔姒要喝水,齐烽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喝剩一半,是齐烽喝过的。孔姒刚要接过这瓶水,孔隅突兀伸手夺过,拿在手里装模作样颠了颠,哈哈笑了笑说:“这水都捂热了,我去给你买冰水。” “我不用你管。”孔姒把水夺过来,咕咚喝下几大口,再递回给齐烽。 炎炎夏日里,孔隅仍试图把齐烽和孔姒物理隔离,尽管回到北城,齐烽和孔姒就在同一屋檐下,他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孔姒,毫无防备地黏着齐烽这位道貌岸然的“叔叔”。 他强行介入的姿态太明显,孔姒迟钝地发觉这一串反常行迹,在去往平蓓怡墓地陵园的路上停下来,站得像一株生命力旺盛的小树,命令孔隅道:“不准再跟着我了,我妈不想看到你。” 平静无风的半下午,孔姒只愿带着齐烽进入陵园,他们的手逐渐握在一起,沿着石板路往平蓓怡长眠的地方去。 “孔隅是不是察觉什么了?他今天怪怪的。”孔姒瘪嘴道。 “他早就发现了。”齐烽低声细语,甚至添油加醋,“还差点要把我打一顿。” “什么?!”孔姒惊愕不已,脸颊肉眼可见爬红,说话忽然瓮声瓮气,“你怎么和他说的?” 齐烽正要开口,脚步停下时,发现他们已经在平蓓怡墓碑前。 石碑顶端居中的位置,嵌着平蓓怡生前的一张笑脸,晒在阳光下,黑白色也平添一分和煦,正默然无声地看着他。 齐烽面对着平蓓怡的照片,像在和眼前已故的人做承诺,“我说,我们一起生活的状态,会持续终生。” 身边只有花枝摇曳的声音,孔姒把花束放在石阶上,忸怩片刻才说:“我可没答应你这个。” 一朵乌云遮过来,短暂缓解太阳的灼热,孔姒的脸看着却更热了,渗着一层薄汗,几乎要烤熟了。 “那就当我是白日做梦,一厢情愿。”齐烽闷声笑,伸手替她擦汗。 陵园前的寺庙悠悠转醒,撞钟声沉沉如水波散开,到了下午的诵经时间。 齐烽原地站着,听若远若近起伏的诵经声,忽然想求点什么,“这个寺庙灵吗?” 他从来不信唯心的祈愿,如果世上有因果报应,他早就不得善终。 “这个啊,听说诵经时祈愿很灵。”孔姒说着一震,悄悄看他,“你不会是想……求姻缘吧?” 齐烽不置可否地笑,往视野内唯一的庙宇走去。 诵经声逐渐响如潮水,一声声环绕着他的身体。殿内跪拜的软垫无人,乌云恰好散开几分,漏一道斜斜的阳光,降临于明黄色软垫上,仿佛是神的目光注视。 软垫正前方竖着一尊铜佛像,齐烽不认识神佛,不知道僧侣供奉的是哪位,法力通天到什么地步,只看见佛像悲悯的双眼,遥遥等待他踏进来。 齐烽直直跪下,学殿内诵经的僧侣,双手合十闭上眼,他想求一个得偿所愿。 这是他第一次向神明祈愿,也许能有点分量。他想起墓碑上平蓓怡端肃的脸,怀抱无法言明的心情,求孔姒余生得偿所愿。 后面的日子,如溪水般走得很顺,平静得恍惚像他的幻觉。 梨花开了又落,安县工厂爆炸案二审结果,在孔姒的十九岁尘埃落定,两个主要责任人都判刑10年,齐烽终于结清了这笔帐,从此心无旁骛期待孔姒20周岁到来。 他们一起生活的第五年,孔姒20岁生日当天,齐烽准备好的是一颗钻戒。他原不想准备这么千篇一律的东西,又怕孔姒无法准确领悟他的意思,最终选择直白的物件表达他的意图。 等到夕阳出来,夜雨替代星空覆盖整个城市,齐烽发现孔姒手机关闭,不在学校也不在家里,她只留下一则短信。 “你是孔隅的共犯!” 雨势猛烈,像天破了窟窿,银河往人间倒灌。齐烽开车满世界茫然地寻,濒临绝望时接到一个警察的电话,对方说孔姒迷路了。 齐烽松口气,赶过去时看见孔姒坐着,抬头望面前的警察,那人正递给她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孔姒像只被捡回来的流浪猫,仰着脸等那名警察的投喂。 头一次,齐烽注意到他与孔姒的距离,在人群之中离得这么远。 06 26 魏知悟 备忘录 时隔一年,魏知悟重回那个天台,风压得人喘不过气,陶家儿子站在摇摇欲坠的边缘,衣角吹得像即将飞远得风筝。他们身后,丛林般的高楼大厦,冷漠地注视着这场对峙。 魏知悟知道这是梦,猎猎风中试图不顾一切扑上去,抓住眼前年轻男孩的手。 风在他们之间打了个转,像只无形的手推了一把,男孩在他面前坠落。魏知悟伸出的手,没抓回任何东西,世界撕裂于他竭力收紧的五指间,揉成一粒微弱的白色光点。 “魏哥,醒醒。” 梦境的薄膜被戳破,魏知悟浑身一震,听着床板嘎吱声,睁眼看见警局休息室的天花板,一成不变的寡淡白色。 “怎么了?”魏知悟眨了眨眼,适应傍晚时分照进来的阳光。 “抓了一拨工地聚众闹事的,人太多了,我们审不过来。” “好,我马上来。”魏知悟撑坐起身,拾起桌角的警帽戴上,帽檐沉下一块阴影,盖住他倦色的眼睛。 这是夕阳最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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