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霸主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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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将买来的食物一一摆在能照进月光的桌面上，眼看它们在月华中缓缓变得虚幻，最终消失不见。「江茵，这些东西你务必吃下，我会每日为你传送，你要撑到逃走的那一天。」焦灼地等了两日，江茵的字迹终于再次出现。「玥儿，弟弟已替我联系上一支去往南方的商队，他们答应带我走。今夜商队会在城隍庙过夜，明日一早便启程。」我激动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蹦起来，连忙回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可阁楼的门窗都已钉死，外面还有人看守，我……我出不去。」看着她绝望的字句，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我们初次联系的那晚。「茵儿，从你的窗户跳下来！就像那天一样，你会到我这里来的！我送你去城隍庙！」「当真可以？万一不成……」「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相信我，试一次！」我用力地鼓励她。片刻之后，我的房间里毫无征兆地刮起一阵旋风，吹得书页哗哗作响，头顶的灯光摇曳不定，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当我再次看清时，一个瘦弱的女孩已然跌跌撞撞地扑入我的怀中。我可怜的茵儿，初见时还是个脸颊丰润的少女，此刻却已瘦得脱了相，只剩一副骨架。她身上仅着单薄的寝衣，身子冰冷地颤抖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玥儿……」她怯生生地唤我，一双杏眼中惊魂未定，在看清我的脸后，努力对我笑了笑。岪豳鬐嶭峘郋蕘濲饗貆喯窈舋氋詐軼我急忙翻出一套我的衣服让她换上，又让她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她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我们快走吧，此地离城隍庙路途遥远，必须抓紧时间。」夜晚的马路空旷无人，在飞驰的出租车里，江茵好奇地贴着车窗，痴痴地看着窗外掠过的流光溢彩的招牌、高耸入云的楼宇和零星的夜归人。「玥儿，这便是两百年后的世间光景吗？」「对，茵儿，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比从前好了许多？」她身上穿着我的卫衣和牛仔裤，一头长发随意地盘在脑后，看起来与那些备考的高中女生别无二致。我心中暗叹，她本该属于这里。「真希望你不用回去了。」我轻声说。她闻言垂下眼帘，神色黯然：「可我终究是那边的人。」赶到城隍庙时，已是凌晨三点。夜色浓重，这座始于永和年间的古庙，在两百年的风雨洗礼后，依旧静立于此。庙宇的朱漆大门紧锁，檐角的镇墓兽在暗影中俯瞰着我们。清冷的月光洒在石阶上，宛如流水。我俩相依在庙前的一棵老槐树下，静候黎明。「玥儿。」江茵忽然攥紧了我的手，眼圈泛红，「此番一别，我们怕是再也无法相见了。」我的喉咙瞬间哽住，忍着酸涩的情绪道：「别这么说，能与你相识一场，我已觉得万分幸运。」我替她将额前的一缕乱发拨到耳后：「你答应我，若能平安抵达扬州，从今往后，定要为自己活一次。去亲眼看看那里的风光，去品尝书里说的美食，去做一切你想做而未做之事……」她含着泪，却对我绽开一个灿烂的笑：「那你也要应承我，用心温习功课。玥儿你这般聪慧，定能考取功名。说不定还能中个女状元，届时上京面圣，也叫那九五之尊瞧瞧，我们女儿家……」「哈哈。」我被她逗笑了，「傻茵儿，现在这个世界，早就没有皇帝啦。」天际微明，一线曙光刺破浓云，江茵的轮廓随之渐渐虚化。待到晨曦驱尽最后一丝夜色，我臂弯间已是虚无一片。远处清脆的禽鸣，宣告着又是寻常一日的开端。茵儿，但愿此生，尚有重逢之日。与此同时，江家府邸已是人声鼎沸，一片嘈杂。县衙的差役们天刚亮便奉命前来，鸣锣开道，手持赤旗，将那面书有「贞烈可风」的泥金牌匾浩浩荡荡地抬进了门。一行人脚跟尚未站稳，江茵的闺楼中便陡然划过一声凄厉的尖叫。只见乳母踉踉跄跄地奔下楼来，脸色煞白，手指着楼上方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