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是林柚清的院子! 霍无咎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攥住了他的喉咙。 他发疯般冲向火场,却被热浪逼退。 “将军小心!” 侍卫死死拦住他。 “林柚清呢?!” 他厉声喝问,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司瑶匆匆赶来,眼中闪过一丝阴毒,却故作焦急地喊道:“快救姐姐啊!” 她暗中对心腹使了个眼色。 本可扑灭的小火,因人为阻挠,转眼吞噬了整个院落…… 当侍卫终于从废墟中抬出一具焦黑的尸体时,霍无咎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那具尸体蜷缩在床榻的位置,怀中紧紧搂着一个烧焦的木盒。 那是他三年前送她的生辰礼,里面装着一对泥塑小人,是他们大婚时的模样。 “不可能……” 他伸手想碰,却在触到焦骨的瞬间如遭雷击。 “将军节哀,夫人她确实已经……” 府医的话像钝刀般割着霍无咎的神经。 “滚!都给我滚出去!” 霍无咎暴怒的吼声震得房梁都在抖。 待众人退尽,他颤抖着伸手触碰焦尸指骨上那枚烧变形的银戒。 内侧刻着“霍林永结” 四个小字,是他大婚当日亲手为她戴上的。 “柚清……” 他喉头涌上腥甜,突然发疯似的刨开废墟,“不可能!你怎么敢死!” 心脏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消失了。 与此同时,京城郊外的小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缓缓南行。 车内,林柚清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苍白如纸的面容。 她轻轻抚摸着藏在袖中的匕首,那是春桃生前偷偷塞给她的。 “小姐,前面就到渡口了。” 车夫低声道,“林老爷安排的人会在那里等您。” 林柚清点点头,掀开车帘一角。 渡口边,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早已等候多时。 船行半月,林柚清旧伤复发。 那日跪碎瓷片留下的伤口本就没有好好处理,加上连日奔波,膝盖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高烧中,她恍惚看见母亲站在床前,温柔地为她擦汗。 “娘……” 她伸手想抓住那幻影,却扑了个空。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一间素雅的房间里,窗外是摇曳的竹林。 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正背对着她煎药,修长的手指握着蒲扇,动作娴熟而优雅。 “你醒了?” 男子转过身,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在下沈时叙,是这艘船的东家,姑娘高烧三日,可把船上的嬷嬷们急坏了。” 林柚清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脸。 面具还在。 “多谢沈公子相救。” 她声音嘶哑,强撑着要起身行礼。 “姑娘不必多礼。” 沈时叙虚扶了一下,“膝盖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但旧伤新疾,还需静养。” 他递来一碗褐色的药汁:“这是祛瘀活血的方子,趁热喝效果最好。” 林柚清接过药碗,警惕地嗅了嗅。 药味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确实像是活血化瘀的方子。 她小抿一口,眉头微蹙。 “加了甘草和蜂蜜,” 沈时叙仿佛看出她的疑虑,“不会太苦。” “沈公子懂医理?” “略通皮毛,家母体弱,从小耳濡目染了些。” 沈时叙微微一笑,“姑娘的伤不似寻常跌打损伤。” 林柚清心头一紧,握紧了药碗。 “前夫好酒,酒后常有失手。” 她垂下眼帘,编造着早已准备好的谎言。 沈时叙目光在她手上停留片刻。 那双手虽然粗糙了不少,但修长的指节和执碗的姿势,分明是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才有的仪态。 “原来如此。” 他没有拆穿,只是轻轻点头,“姑娘好好休息,到下一个码头还有两日路程。” 第十章 当林柚清站在江南水乡的一座小院前。 青砖黛瓦,门前一株海棠正开得灿烂。 自从到了江南后,林柚清便开始筹备开书铺。 她闲来无事爱看些书,从前就有开书铺的想法,奈何霍无咎不喜她抛头露面。 “地契需要姑娘亲自签字画押。” 地契官是个年轻男子,当林柚清接过毛笔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夫人执笔的姿势很是特别。” 林柚清僵住了身子。 她从小习字,握笔的姿势是父亲亲手教的,与寻常商妇截然不同。 “父亲在世时,曾请过西席教导。” 她不动声色地解释,故意在落款时写错一个字,又慌忙涂改,做出不谙文墨的样子。 地契官笑了笑,没有多问。 但当林柚清转身时,她敏锐地注意到,这位地契官的靴底沾着只有官府才用的特制印泥。 书铺开张那日,林柚清换上了粗布衣裙,将头发挽成当地妇人常见的发髻。 铺子取名“清心斋” ,专卖些诗词歌赋和医农杂书。 “恭喜开张。” 熟悉的声音让林柚清手中的账本差点掉落。 沈时叙一袭青衣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盆兰草。 “沈公子?” 她勉强维持镇定,“您怎么会在这里?” “恰巧路过。” 沈时叙将兰草放在柜台上,“此物有安神之效,放在铺子里正合适。” “多谢。” 林柚清低头整理书册,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沈时叙却并未离开,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书架上的书脊,最后停在一本《伤寒杂病论》上。 “姑娘对医术也有兴趣?” “略懂皮毛。” 林柚清谨慎地回答。 沈时叙的目光忽然落在林柚清的发间,那里有一片细小的花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他上前一步,抬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 林柚清猝不及防,下意识后退,却被身后的书架挡住了去路。 “别动。” 沈时叙低声道,嗓音温润如春风。 他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耳际,带来一阵微妙的酥麻。 林柚清屏住呼吸,能清晰地闻到他袖间淡淡的药香。 “海棠花瓣。” 他摊开手掌,一片粉白的花瓣静静躺在掌心,“沾在发间许久了。” 林柚清感到耳根微微发热,急忙别过脸去:“多谢沈公子。” 沈时叙却没有立即退开,而是凝视着她泛红的耳垂,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姑娘耳上的这颗朱砂痣,倒是特别。” 林柚清心头一跳。 她慌忙将碎发拨到耳后遮掩:“沈公子看错了,不过是晒伤罢了。” 沈时叙不置可否,只是将那瓣海棠轻轻放在柜台上。 “明日我送些安神的香囊来,放在书铺里卖,可好?” 不等她回答,他已转身离去,青色衣袂在门口一闪而过。 林柚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耳垂。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第十一章 江南的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 连续三日的暴雨让整个小镇笼罩在潮湿的雾气中。 林柚清关上书铺的窗户,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膝盖。 旧伤在阴雨天总是格外折磨人。 她拖着伤腿走到后院,想将晒在外面的药材收进来。 雨幕中,她隐约看见一道青色身影撑着油纸伞朝书铺走来。 是沈时叙。 自从书铺开张后,这位神秘的沈公子隔三差五就会来坐坐,有时带些新摘的草药,有时只是安静地看会儿书。 林柚清下意识想躲,膝盖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框才没摔倒。 “林姑娘?” 沈时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平日多了几分急切。 林柚清想转身回应,眼前却突然一黑。 最后的意识里,她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林柚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后院的矮榻上。 窗外雨声渐歇,一缕夕阳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醒了?” 沈时叙坐在床边,手中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他的衣袖半挽,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上面还沾着些许药渍。 林柚清下意识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外衫被换成了干净的寝衣。 她心头一紧,警惕地看向沈时叙。 “是隔壁王婶帮你换的。” 沈时叙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将药碗递到她手中,“你膝盖上的伤化脓了,必须立刻处理。” 林柚清低头抿了一口药,苦得皱起眉头。 “加了黄连,清热解毒。” 沈时叙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 “喝完药可以含一颗蜜饯。”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与霍无咎常年握剑留下的厚茧截然不同。 林柚清接过蜜饯时,沈时叙的目光突然落在她的手腕上。 那里有一道浅浅的星形疤痕,是当年在霍府被刑具所伤。 她慌忙拉下袖子遮掩,却听沈时叙轻声道:“这伤若再深半分,会伤到筋脉。” 他的语气平静,没有追问伤疤的来历,只是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盒。 “玉容膏,祛疤效果不错。” 林柚清没有接,只是将手缩回被中:“旧伤了,不必费心。” 沈时叙也不勉强,将药盒放在床头小几上。 “每日戌时我来为你换药。” “不必……” “不是商量。” 沈时叙打断她,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 “伤口已经感染,若不及时处理,你这双腿就别想要了。” 林柚清张了张嘴,最终沉默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沈时叙果然每日准时出现。 有时带着熬好的药膳,有时只是简单诊脉。 他从不问林柚清的过去,也不提她手腕上的伤疤,只是专注地调理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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