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诡事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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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这天傍晚，林柚清在整理书架时，发现一本《千金要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医书区。她最近正想查阅治疗冻疮的方子。她翻开扉页，一张素笺飘落： “卷三十八，冻疮诸方甚详。——沈” 字迹清隽有力，笔锋处却透着几分洒脱。林柚清将书放回架上，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又过了几日，林柚清的腿伤好转不少。这日沈时叙来换药时，带来一个精致的食盒。 “茯苓糕，健脾利湿。” 他将糕点摆在桌上，“趁热吃。” 第十二章林柚清捏起一块尝了尝，甜而不腻，还带着淡淡的药香。 “你做的？” 沈时叙正在为她膝盖上药，闻言抬头一笑：“怎么，不像？” 阳光透过窗纱洒在他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林柚清突然发现，这位沈公子笑起来时，左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我以为大夫都不擅庖厨。” “家母病重时，我常为她做药膳。” 沈时叙手法娴熟地包扎好伤口，“久而久之，就练出来了。” 林柚清注意到他提到母亲时，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忽然对这个神秘男人的过去产生了好奇。 “令堂……” “三年前过世了。” 沈时叙收起药箱，“肺痨。” 林柚清轻声道：“我母亲也是三年前走的。” 两人沉默片刻，窗外传来卖花女的吆喝声。 “对了，” 沈时叙突然从药箱底层取出一个小布包，“这个给你。” 林柚清打开一看，是一对精致的护膝，内衬缝着草药袋，散发着淡淡的艾草香。 “雨天前戴上半日，可缓解疼痛。” 林柚清摸着护膝上细密的针脚，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自从离开霍府，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她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忍不住问。沈时叙正在收拾药箱的手顿了顿。 “医者仁心。” 他抬头看向林柚清，目光清澈见底。 “况且，能为一本医书与我争辩半日的女子，我很欣赏。” 林柚清一怔，想起上周他们确实为书中一处记载争论过。当时她引经据典，完全忘记掩饰自己的学识。 “我……” “不必解释。” 沈时叙站起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等你愿意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在。”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道：“明日我要去临县出诊，三日后回来。药在灶上温着，记得按时喝。” 林柚清点点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江南的初春，乍暖还寒。林柚清独自在书铺整理新到的书籍，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下意识抬头，透过半开的窗缝，看到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拿着画像在街上挨个询问路人。她的心猛地一沉。那画像上的人……分明是她！虽然她已易容，可若被霍无咎的暗探盯上，迟早会被发现。她迅速合上窗，指尖微微发颤。就在这时，一道青色身影从巷口缓步而来。沈时叙手中提着一盏花灯，神色如常，却在经过那几个黑衣人时，脚步微微一顿。林柚清屏住呼吸，看着他与那几人擦肩而过。片刻后，沈时叙推门而入，脸上仍带着温和的笑意。 “今日上元节，街上热闹，要不要出去看看？”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林柚清迟疑一瞬，点了点头。夜色渐浓，街上灯火如昼。沈时叙走在她身侧，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让她觉得冒犯，又能在人群拥挤时护住她。他忽然停下，递给她一盏精巧的莲花灯。 “放盏河灯吧。” 林柚清接过，指尖不小心与他相触，又迅速收回。她低头写字时，沈时叙并未偷看，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远处的灯火上，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灯芯点燃，河灯随水流缓缓漂远。林柚清看着灯上自己写下的“平安顺遂” 四字，眼眶蓦地一热。曾几何时，她也曾期盼过这样的日子。没有算计，没有伤害，只是平凡安稳地活着。沈时叙没有看她，却仿佛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声道：“风有些大，当心着凉。” 他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 “柚清，其实我对你……” “我身子不适，要不快些回去吧。” “好……” 林柚清不由地攥紧衣襟。看来……他是动了心思。那夜之后，林柚清开始有意避开沈时叙。她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意，可她早已不敢再信任何人。一次外出采买，她在街角远远看到沈时叙朝她走来，立刻转身拐进另一条巷子。她走得很快，甚至不敢回头看他是否跟上。直到确认他没追来，她才靠在墙边，缓缓舒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巷口突然闪出几个蒙面劫匪！ “小娘子，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为首的男子狞笑着逼近。林柚清心头一紧，下意识摸向袖中的匕首。然而，还未等她动作，一道青色身影已如疾风般掠至她身前！沈时叙单手扣住那劫匪的手腕，力道之大，竟让对方痛呼出声。另外几人见状，纷纷拔刀冲来，却被他三两下撂倒在地。 “滚。” 他冷冷吐出一个字。劫匪们连滚带爬地逃了。沈时叙这才转身，眉头紧蹙：“你没事吧？” 林柚清摇头，却下意识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沈时叙的手僵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他看着她戒备的眼神，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却仍温声道：“……我送你回去。” 夜风微凉，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有再说话。第十三章上元节过后，林柚清一连几日都未再见到沈时叙。书铺的生意照常，只是少了那个常来坐坐的青色身影。她每日整理书架时，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瞥向门口，又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迅速收回视线。 “林姑娘，这是新到的书单。” 书商将一叠纸递给她，林柚清接过来翻看，忽然发现其中夹着一张素笺。 “明日辰时，城西青莲寺有庙会，可愿同往？” 落款是一个飘逸的“沈” 字。林柚清指尖微颤，将素笺轻轻折好，收入袖中。翌日清晨，她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裙，戴好帷帽，独自前往青莲寺。林柚清刚走到半山腰，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她回头一看，只见几个蒙面黑衣人纵马而来，手中长刀寒光凛冽！ “就是她！” 为首之人厉喝一声，刀锋直指林柚清！林柚清心头剧震。这些人，是霍无咎派来的！她转身就往山上跑，可黑衣人速度更快，转眼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林姑娘，将军有请。” 黑衣人冷笑，“您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免得受皮肉之苦。” 林柚清攥紧袖中的匕首，眼中寒光乍现：“做梦！” 黑衣人眼神一厉，挥刀劈来！林柚清侧身避开，匕首划过对方手腕，鲜血飞溅！ “贱人！” 黑衣人吃痛，怒喝一声，“抓住她！” 其余几人一拥而上，林柚清虽会些防身之术，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逼至崖边。 “跑啊，怎么不跑了？” 黑衣人狞笑着逼近。林柚清后背已抵上冰冷的山石，退无可退。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身影如疾风般掠至！ “砰！” 沈时叙一掌击退最近的黑衣人，反手将林柚清护在身后。 “没事吧？” 他侧头低声问，目光在她身上迅速扫过，确认她无恙。林柚清摇头，却因方才的惊惧而微微发抖。沈时叙察觉到她的惧意，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与她保持距离。 “别怕。” 他声音温和，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有我在。” 黑衣人见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怒道：“找死！” 几人同时挥刀攻来！沈时叙身形如电，招式凌厉，竟以一敌众不落下风。林柚清看着他游刃有余的背影，恍惚间想起当年霍无咎也曾这样护在她身前。可如今……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走！” 沈时叙解决掉最后一名黑衣人，转身拉住她的手，快步往山上走去。林柚清下意识想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 “别回头。” 他低声道，“他们可能还有同伙。”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弄疼她，又让她无法挣脱。林柚清抿了抿唇，终是任由他牵着，一路上了山。青莲寺香火鼎盛，钟声悠远。沈时叙带她来到一处僻静的禅院，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松开手。 “抱歉，方才情急之下唐突了。” 他后退一步，彬彬有礼地道歉。林柚清摇头：“多谢沈公子相救。” 她声音平静，可指尖仍有些发抖。沈时叙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你之前遇到过这样的事？” 他轻声问。林柚清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沈时叙没有追问，只是温声道：“先休息片刻，我去给你倒杯热茶。” 林柚清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头微暖。他与霍无咎似乎截然不同。第十四章片刻后，沈时叙端着茶回来。 “寺里的老君眉，安神效果不错。” 他将茶盏递给她，“小心烫。” 林柚清接过，轻声道谢。茶香氤氲，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那些人，是冲你来的？” 沈时叙坐在她对面，语气平和，不带丝毫逼迫。林柚清捧着茶盏，指尖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