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 她低声道,“他们是我前夫派来的。” 沈时叙眸光微动:“你前夫?” 林柚清苦笑一声:“他位高权重,不愿放我离开。” 她没有细说,但沈时叙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放心。” 他声音温和却坚定,“在江南,没人能动你。” 林柚清抬眸看他,对上他清澈如泉的目光。 那一刻,她忽然有种冲动,想把一切都告诉他。 可最终,她还是垂下了眼。 “沈公子,我的过去很复杂。” “无妨。” 沈时叙微微一笑,“来日方长,你可以慢慢说。” 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走吧,我带你下山。” 林柚清犹豫片刻,将手放入他掌心。 这一次,她没有再挣脱。 自那日后,沈时叙来得更勤了。 有时带些新鲜的果子,有时只是陪她在书铺里坐一会儿。 他从不逾矩,却总能在她需要时恰到好处地出现。 这日傍晚,林柚清正在后院晾晒药材,忽听前院传来一阵喧哗。 她放下药筛,快步走到前厅,只见几个地痞正围着沈时叙推搡。 “小子,少多管闲事!” 为首的地痞恶狠狠道,“这书铺的租金没交够,爷今天就是来收钱的!” 沈时叙面色沉静:“租金我已替林姑娘交过了,你们这是讹诈。” “哟,英雄救美啊?” 地痞阴阳怪气地笑,“那也得看这美人领不领情!” 他说着,竟一把推倒了书架! “哗啦——” 书籍散落一地,林柚清心头火起,抄起门边的扫帚就冲了上去! “滚出去!” 她厉声喝道,一扫帚打在最近的地痞背上! 地痞吃痛,怒目而视:“臭娘们!” 他扬手就要打人,却被沈时叙一把扣住手腕!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沈时叙声音冰冷,手上力道骤增,地痞顿时痛得嗷嗷直叫! “断了断了!大爷饶命!” 沈时叙甩开他,冷声道:“再敢来闹事,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地痞们屁滚尿流地逃了。 林柚清放下扫帚,看着满地狼藉,叹了口气。 “抱歉,连累你了。” 她蹲下身,开始收拾散落的书籍。 沈时叙也蹲下来帮她:“这些人为何找你麻烦?” 林柚清苦笑:“他们背后是当地的地头蛇,见我孤身一人,便想强收保护费。” 沈时叙眸光一沉:“交给我处理。” 林柚清摇头:“不必,我能应付。” 沈时叙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忽然轻声道:“柚清,你不必事事都自己扛。”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林柚清动作一顿,心头微颤。 或许,她也能试着接受他。 第十五章 连续几日的大雨过后,书院街的青石板路上还残留着水洼。 林柚清正在整理一批新到的诗集,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 “走水了!”街上传来惊慌的喊声。 她推开窗户,只见不远处浓烟滚滚,火势正向书铺方向蔓延! “爹娘的遗稿!” 林柚清脸色煞白,转身冲向里间。 那里存放着父母生前合著的诗词手稿,是她最珍贵的宝物。 火舌已经舔舐到书铺后墙,浓烟从门缝涌入。 林柚清用湿布捂住口鼻,刚摸到装手稿的木匣,一根燃烧的房梁突然砸落! “小心!” 一道青色身影破窗而入,沈时叙一把将她扑倒,燃烧的房梁擦着两人身侧重重砸在地上。 “你怎么——” “别说话!” 沈时叙脱下外袍裹住她,声音在浓烟中格外清晰,“抱紧匣子,我带你出去!” 他一手护住她的头,一手揽着她的腰,在火场中穿行。 燃烧的木屑不断落下,沈时叙的后背被烫出几处伤痕。 当他们冲出火场时,整条街已乱作一团。 沈时叙的衣袖被烧焦一片,手臂上满是燎泡。 “你的手……”林柚清声音发颤。 沈时叙却先检查她怀中的木匣:“手稿没事吧?” 林柚清打开匣子,确认父母的手迹完好无损,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傻姑娘。” 沈时叙轻轻拭去她的泪水,“书烧了还能再印,人伤了可就难好了。” 火灾三日后,一队官差突然闯入临时搭建的书棚。 “有人举报此处贩卖禁书!”为首的书吏厉声道,“全部查封!” 林柚清心头一紧。 她确实偷偷藏了几本针砭时政的禁书,是为纪念父亲生前所好。 “这位大人,可有搜查令?” 沈时叙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声音不疾不徐。 书吏冷笑:“本官奉的是上峰口谕!来人,搜!” 官差粗暴地翻检书册,很快找出那几本禁书。 “证据确凿!林氏,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林柚清咬紧下唇。 若被带回衙门,她的身份很可能暴露! “且慢。”沈时叙从怀中取出一块莹白玉牌,“大人可认得这个?” 书吏凑近一看,顿时面如土色:“御、御赐……”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沈时叙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官差灰溜溜离开后,林柚清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你到底是……” “家父曾任太子太傅,这玉牌是先帝所赐。” 沈时叙轻描淡写地解释,“我离京时带着防身。” 林柚清突然意识到,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身份恐怕不简单。 那夜暴雨倾盆,雷声轰鸣。 林柚清从噩梦中惊醒,梦中母亲被乞丐撕扯的画面与霍无咎冰冷的目光交织。 一道闪电劈过,她看见沈时叙撑着伞站在院中。 “我听见惊叫声。” 他的衣袍已被雨水打湿半边,“做噩梦了?” 林柚清打开门,浑身发抖。 沈时叙犹豫片刻,还是踏入屋内,点燃油灯。 暖黄的光亮中,她苍白的脸色格外明显。 “要喝点酒压惊吗?” 沈时叙从腰间解下一个小酒壶。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林柚清终于开口:“我母亲是被我夫君害死的。” 沈时叙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掌心温暖干燥。 “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重若千钧,“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 第十六章 京城,将军府。 夜色沉沉,霍无咎独自坐在书房内。 案前摆着一壶烈酒,已空了大半。 他仰头灌下一杯,喉间烧灼,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莫名的烦躁。 门外传来脚步声,司瑶推门而入。 见他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将军,您又喝酒了?” 她柔声走近,伸手想替他斟茶醒酒。 霍无咎抬手避开,语气冷淡:“不必。” 司瑶笑容微僵,目光扫过案上空荡的酒壶,终于忍不住道:“您最近日日醉酒,到底怎么了?” 霍无咎眸光一沉,并未回答。 司瑶咬了咬唇,试探道:“您是不是……还在想着姐姐?” “啪!” 酒杯被重重搁在案上,霍无咎抬眸,眼底寒意凛冽:“你想多了。” 司瑶被他眼神刺得一颤,却仍不甘心。 “那您为何总是……” “够了。” 霍无咎冷声打断,“出去。” 司瑶眼眶微红,攥紧了衣袖。 “将军,她已经死了!您为何还要为一个死人伤神?” 霍无咎猛地站起身,周身戾气骤现。 “谁准你提她?” 司瑶被他的气势逼退两步。 “我只是心疼您!她根本不值得您——” “滚。” 霍无咎声音极冷,仿佛淬了冰。 司瑶终于绷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转身摔门而去。 书房内重归寂静。 霍无咎缓缓坐回椅中,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闭上眼,脑海中却浮现出林柚清最后那日的模样。 她跪在碎瓷上,鲜血浸透裙摆,却仍倔强地仰头看他,眼中恨意刻骨。 “霍无咎,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霍无咎猛地睁开眼,胸口一阵窒闷。 他抬手按住心口,那里仿佛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空荡得发疼。 他忽然想起那具焦尸怀中的木盒,里面是他们大婚时的泥塑小人。 她到死都还留着。 “林柚清……”他低喃出声,嗓音沙哑。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 他忽然想起,她最怕这样的雷雨夜。 从前,他总会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抚。 而现在,再无人需要他护着了。 霍无咎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烈酒入喉,却只尝到了满口苦涩。 霍无咎在书房枯坐至深夜,酒意上涌,头痛欲裂。 他踉跄起身,推开房门。 暴雨已停,庭院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经过司瑶的院落时,一阵尖锐的笑声从半开的窗户传出。 “那小贱人死得可真是时候!” 霍无咎脚步一顿。 “夫人说的是。” 丫鬟谄媚的声音传来,“那场火放得真是巧妙,连将军都信了是意外。” “哼,她早该死了!” 司瑶的声音里满是恶毒,“从她嫁进霍府那天起,我就发誓要夺走她的一切!” 霍无咎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夫人高明,先下药让她小产,再栽赃给她……” “那蠢货居然还辩解不是她做的。” 司瑶得意地笑道,“将军居然信了,哈哈哈……” 霍无咎如遭雷击,耳边嗡嗡作响。 “还有她那个丫鬟,死得可真惨啊。” 司瑶继续道,“那些野狗把她撕得粉碎……” “夫人不怕将军知道真相吗?” “怕什么?” 司瑶冷笑,“他现在心里只有我。再说,那林柚清的尸体都烧成炭了,死无对证!” 霍无咎双目赤红,猛地踹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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