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一台戏_第16章

知诗小说> 三个男人一台戏 > 第16章

第16章

亲人在世了，名下资产除了一些存款以外，没有其他。” 随着白霖的话音结束，江廷野也翻看完了所有的资料。 “白霖。” “在。” 男人的神情阴翳得慑人，“你觉不觉得，所有背信弃义的人，都该死。” 白霖瞳仁一震，忽然想起了那位江老先生，低下头：“的确该死。” “知道怎么做吗？” 白霖很果断：“明白。” … “什么？” 家中正在搂着许灿温存的卓唤宇惊坐而起，“不是说好的下个月签合同的吗？” “不是……咱们都谈好了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抱歉，卓总，这也是我们董事会复议后的结果，况且只是推迟了一些时间而已，希望您能理解。” 居然让他理解？！可他不理解又能怎样？他的环美航空是民航中的中等航空公司，规模根本无法跟木野国际媲美，所以在今年年初木野国际发来收购请求，并开出了令人心动的利益分配意向时，卓唤宇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成为木野国际的子公司。有大公司带领，自然比他单打独斗要强得多。如今国内外来往的人们非常多，航空界利益的风向很好，所以陆续出现了许多竞争对手。眼下想要成功，当然要找寻可靠强大的合作伙伴，其中就以已经大权独揽的木野国际为首位。以至于在与木野国际基本谈好了一切细节后，卓唤宇心气变高，在很多场合都得罪了一些同行，只想着抱住木野国际这棵大树后一飞冲天，碾压那些之前跟他竞争的企业。可如今木野国际居然推迟了收购时间，还没有给他准确的签约日期。最重要的是，他之前已经对公司里那些飞行员承诺了今年八月份就会给他们加薪，要是迟迟没有得到木野国际的支持，他要怎么办？要知道，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机长，年薪最低百万起，还有各种补贴。他的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林林总总也有十几位飞行员，这还不算那些一副、二副呢。这些钱从哪来？卓唤宇一时间有点心烦。连许灿想要找他继续温存，卓唤宇都没什么心情。他不轻不重地推开许灿，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了出去。许灿咬着牙看着卓唤宇的背影。 … 翌日。四点钟，天还没亮。孟寻很久都没有这个时间起来了。从前做副驾的时候，她常常一宿一宿地在天上，无数次面对那些美好的景色，她却没有珍惜地去欣赏。 “这么早？”江廷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孟寻愕然回眸：“您也醒得这么早？” “一会儿飞海苏城。” 江廷野穿着睡衣走来，身子弯曲，两只胳膊倚着阳台栏杆，注视着远处日出升起的方向。孟寻就站在他右后方，身体靠着玻璃门。他们一前一后站着。十分钟后，日出出现，希望的光尽数铺在了他们的脸上。 “孟寻。” “嗯？” 男人抽了口烟，“跟别人看过日出吗？” 孟寻的目光掠过他宽厚的背，“没有。” 这是她第一次，跟别的人看。 … 螺旋桨在五点十五分开始转动，卷动了附近的气流与树叶。孟寻比昨天少了许多紧张，她很是镇定地控制着直升机起飞。江廷野像是没休息好，今天没有坐在副驾，而是在后排。起飞的那一刻，女人说：“休息一下吧，我会把你安全送到。” 江廷野看了她一眼，“要是死了呢？” 直升机就这点不太好，太吵，好在江廷野戴了耳麦，能听见她的声音。后来，他听见孟寻说：“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江廷野眼睑僵得很微弱。罢了，他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于是闭上眼睛补眠。等直升机进入海苏城上空的时候，江廷野醒了。注意到他醒来，孟寻抽空看了眼直升机下方的城市景色，“之前我听人说，海苏城是国内最浪漫的城市。它特别适合求婚，因为一年四季都有风，总是能把花瓣吹到有情人面前。” 江廷野眯起眸：“我怎么就没听说过，骗人的你也信。” 孟寻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笑问了句：“那骗到你了吗？” 这话的确很意外，让江廷野抬头看向了她的侧影。这个女人消失了两年多，与当年遇见的她截然不同。那时候他还在国外，国内却传来他母亲因为得知父亲在外有私生子的事情而自杀的消息，当时国外处于后半夜，直升机根本飞行不了那么远的距离。他便连夜包机回国，在飞机上他翻看着母亲的照片，伤神担忧的期间，一个穿着飞行员服饰的女人就那么出现了。那是江廷野第一次觉得女人穿飞行服如此耀眼，原来也可以那么英姿飒爽，跟他母亲当年一样的夺目。当时，是她跟自己说生活还有希望，也是她说熬一熬都会过去的。后来她送来的那一杯牛奶与一颗糖，好像甜到了他从那之后接下来的整整半年。再之后去打听，国航的人就说那位女飞行员已经离职了。他们说她叫孟寻，曾毕业于第一飞行学院。那时候的江廷野就在思考，为什么这两个女人都会栽进同样的坑里？为了一个男人葬送了自己的梦想与时光，甚至是付出了生命。但母亲的事他已经无法挽回，只希望…… 他能看见孟寻熬出头的那天，当年他还没太多能力维护住母亲，如今他却能保住那个傻姑娘。思绪飘回来，眼下的孟寻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无礼，准备装作聋哑人。但江廷野没给她这个机会：“你希望我被骗吗？” 换言之—— 你希望我相信这是一座浪漫的城市吗？第11章大佬的女友 “这跟我希不希望有什么关系？”孟寻已经在控制直升机下降，准备平安降落。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掩盖了许多话音。就在他们平安降落的前一秒，空气仅仅捕捉到了江廷野的尾音。他说—— “因为你相信，我就相信。” 毕竟连一个小傻子都觉得浪漫的城市，那它一定很浪漫。 … 离开直升机时，江廷野听到了孟寻随身携带的手机在震动。他的听力格外敏锐：“你的手机在响。” 孟寻摘下手套，拿出手机。旁边的江廷野随意一扫，就看见了屏幕上那清晰的三个字‘卓唤宇’。孟寻刚准备操作手机，结果手机就易了主。她看着抢走她手机的男人，只见江廷野慢悠悠将卓唤宇的电话拒接，又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忘了说，我身边的工作人员不可以在工作时间接电话。” 下一刻，孟寻就将目光挪到了跟在他们身后在接工作电话的白霖。白霖：“……” 也不管对面的那位老板有没有说完话，他十分果断地挂断了通话，于是淡定地说瞎话：“法律方面的事情，我嘱咐一下。” 孟寻挑挑眉：“哦。” 那副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信了白霖的解释。白霖随后悄悄对江廷野叽咕眼睛，仿佛在说：下次能不能提前给个知会？搞得我措手不及！ - 海苏城的确是个浪漫的城市，也是四大一线城市之一。除了海苏城外，其余三个一线城市分别为平嵩港、念洲市、净都市。作为四大一线城市唯一有大片海域的地方，海苏城这里的气候相对潮湿一些，适合养殖喜爱湿气温的植物。海苏城中最标志性的植物就是红花风铃木，作为城市绿化首屈一指的老大哥，它开花的时候，仿佛人间都被一排排紫色粉色的花瓣铺满了，海风隔着遥远的距离蔓延过来，会将它们吹向有情人的身边。至此，海苏城便被认为是座浪漫的城市，所有相互深爱的男女都会来这里一次。不过遗憾的是，如今风铃木的花期早就过了，孟寻没机会目睹它们的风姿。 “想看风铃木？” 江廷野注意到她四处环看的举动。孟寻拿着驾驶直升机的手套，跟随他往停机坪外面走，“不遗憾。” 但没有目睹到那样壮观的场面，的的确确是有些小失落的，不过无伤大雅，毕竟她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赏花的。两人坐进一辆车中，孟寻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跟着老板搭乘一辆车，关键是她上车之前习惯性看了眼车牌号。车牌号竟然是海A·80000. 不知道怎么，江廷野总像是蛔虫似的，他在戴上平镜看什么资料的时候，说了句：“一线城市都有我的车，车牌号都一样。” 孟寻压下内心的惊讶与震撼，捧场地点点头：“真厉害。” 实际上，她正在心里琢磨。一个普通高管就有这么大的排场和能力吗？只听江廷野再次发声：“如果以后哪一天，你在这四个城市里遇到了什么难处，但凡可以找到开这辆车的人，提你的名字，他们都会帮助你。” “为什么？” 孟寻是看过偶像剧的，正常情况下不都是提车主的名字吗？江廷野不是蛔虫，只是能通过这个傻女人的眼神猜测到她的想法，“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太多了，要是各个都提，我干脆开个慈善公司得了。” “你记住没有？” 孟寻点头：“记住了。” … 车队抵达一座高档的招待贵宾楼前。已经有人提前等在那里，江廷野一下车，他们就江总江总的叫，那副谦卑的模样，差点让孟寻以为江廷野其实是个皇上。跟随进入。 “过来啊。”江廷野在电梯里看着没准备跟进去的孟寻。孟寻其实很懵。她一点都不傻，反应能力也不慢。只是她现在就是个开直升机的，说是司机也不为过，干嘛要随时随地的跟着他？可迫于领导眼神的威压，孟寻到底是跟了进去，她最后一个进入电梯，只能站在江廷野面前。后面的江廷野目光下移，便看见了女人的发顶，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让接待江廷野的那几位都在心里琢磨着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需不需要郑重对待一下？十几层楼的距离，接待队伍中的领队决定好了。无论那个穿着直升机飞行员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就冲江总都亲自叫她进了电梯的举动，他们也要好生对待！于是乎…… 在江廷野进入特定地点开会的时候，坐在隔壁接待室内的孟寻，享受到了一群人无比周到的服务。又是送吃送喝的，最后连专业按摩的人都来了。她忙起身：“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我在这等江总会议结束就行，你们也去忙吧，谢谢。” 面对女人如此的和善，那些服务人员松了口气。他们没有得罪这位贵人就好！如果真的跟江总有关系，那这位可就是国内民航第一大佬的女朋友！在民航中，堪称皇后娘娘的存在！他们哪敢怠慢？ … 会议室内。白霖负责大部分的交谈协商，旁边的江廷野更像是一个来旁听的，不过遇到一些不对的地方，他还是会抬头提醒。西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江廷野在半小时内已经挂断那通电话三次了。这个叫卓唤宇的，这么有耐力的吗？在对面第四次打过来的时候，江廷野接听了，并且还按了一下什么，才去等待对面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听对面的卓唤宇很是着急，脱口而出的就是埋怨与责怪：“孟寻，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我妈病了，今天早上刚去检查，医生说需要养一段时间。我现在在别的城市，没办法赶回去，你去照顾一下我妈。” 这是通知的语气，连江廷野一个大男人都听出来了，而且对方还是命令性的，求人的态度并不好。这时候，会议室内，众人看着为首的男人站了起来，对他们比了一个会议暂停的手势，于是走了出去。会议室的门关上。江廷野坐到走廊里的座椅中，肩膀夹着手机，另外的手点了支烟。对面的卓唤宇清楚地听到了一声zippo开盖的声音，心下莫名其妙地一咯噔。孟寻是不抽烟的。等烟雾吐出，江廷野开了口：“你在使唤谁？” 卓唤宇听到这声男声，内心的占有欲与愤怒瞬间挤破理智，声音带着质问：“你是谁？孟寻呢？” 第12章单纯管得宽 “孟寻没有男性朋友，你告诉我你是谁！”那边的卓唤宇像是发了怒，叫个没完。江廷野的声调懒懒的，还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沉，“我是她的新老板。工作时间孟寻的手机要上交，但我看你打得执着，就想着替你转达下你的事情。不过很遗憾，你说的话，让我非常不满意。” “这是我跟孟寻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即便是老板，也没权利对员工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男人无所谓：“那行。那我就不转达了。” 卓唤宇心里一急：“你！” 过了几秒钟，他忍了忍，语气好了不少：“你替我转告孟寻，我现在跟许灿在医院里，一时半会赶不回平嵩港，让她去照顾我妈，就这样。”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江廷野连续抽了几口烟。他清楚地记得母亲过世后，手机里被他发现的那些通话录音中，他的父亲就说过与之极其相似的话。为了外面的女人，一个劲儿剥削结发妻子的利益，拿妻子不当人看。这种人，为什么还不死光呢？ “江总？”白霖出来找他。江廷野抬眼的时候，那副目光把白霖都吓了一跳。只听他说：“将法人叫卓唤宇的那家航空公司，永久拉入木野国际的黑名单，并私下传意于其他同行。” 这是明摆着要单方面封杀卓唤宇的航空公司！ … “会议结束了？要离开吗？” 孟寻等了他两个多小时，幸好接待室里有电视机，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打发时间。江廷野走到她面前，目光如同一只只细小的手，在一点点打量着女人的轮廓，一寸一寸，哪里都没放过。他的视线太有侵略性，孟寻撇开了一点脸。直到自己的手机被递过来，而亮着的屏幕上，男人顺手点了一下播放键。很快，刚刚那通电话的全部对话都进入了孟寻的耳朵里。她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江廷野拉着西裤的裤腿坐进沙发中，把玩着手中的火机，“听听，这就是你爱的人。” 很久之后，孟寻关闭了播放键，也坐了下来。她没什么表情，只是脸色很白。江廷野善于观察人的情绪，他能感觉到，听到卓唤宇这通电话的她，才是真的死心了。 “我很好奇，你这一类人是不是向来把所谓的爱情与感情，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他的语气没有半点轻蔑，似乎只是单纯的不理解。孟寻的脑子很乱，乱到曾经的所有都在毫无归路地往外冒，谁也接不上谁，把她的思维弄得一团糟。卓唤宇居然让她去照顾他的母亲？理由是他在陪着许灿天南海北的玩耍，腾不出时间？这种人…… 孟寻用尽了力气才没让自己恶心到吐出来。 “我只能说，我没想过他会变成这样。” 江廷野直言：“你连你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居然敢确定别人不会变？” 孟寻抬眼。那一眼，让江廷野皱了眉。孟寻的眼睛是泛红的，那副在疯狂忍耐，克制情绪的样子莫名其妙地让他心里觉得不舒服。也许是母亲的经历让他有了恻隐之心，也或许是当年她的那几个微不足道却大有用处的安慰。 “你还要因为他哭吗？” 孟寻回答得很快：“没有。” 她只是被卓唤宇的行为举止，以及那些话恶心的出现了生理眼泪。江廷野并没有再针对这件事跟她说什么。 … 进入到被安置的特定酒店中。孟寻在房间里闭着眼歇息，耳畔仿佛还飘荡着那些让她内心翻涌的话语。 “叮咚——” 门铃响起。孟寻去开门。门外面，白霖微笑：“孟小姐，江总在等您。” 等她？孟寻跟着白霖一起出去，她并不知道江廷野在哪里，只能跟着白霖走。他们离开了酒店，又搭乘了一辆豪车，开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终于在路边停下了。白霖跟下来，“孟小姐，江总就在里面，您进去就行。” 孟寻也没在多问，走进唯有一道门的地方，刚一进去，她就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清香。是花香。这时，一缕夏季尾巴里的清风涌过来，还带来了迟来的礼物。那是一片风铃木紫色的花瓣。纵然它已经有了干枯的征兆，可孟寻还是看清了它原本的面貌。顺着小路一直前行，迈过一道门廊，当成片成片的紫色挤进眼底的刹那，孟寻愣在门口忘了动作。放眼望去，无数棵风铃木种植在这里，它们竟还开得正艳，似乎天地都化成了紫色，地面的土壤中也被紫色包围。风中的花香沁人心脾，孟寻的心，活跃地在跳动。 “好看吗？” 江廷野突然出现在她的右后方，他倚在门廊边，视线也落在远处。孟寻看了眼他，于是转回头。她不傻，有些东西自然感应得到。她一个无意的举动，这位未来的领导居然能记住，并且还没忘记让自己过来看一眼。 “这些都是品相比较好的风铃木，特意种在这个庄园里，人工养植，促使它花期久一点。”江廷野解释说。但有一点，他没说。这个地方，一般情况下只对各国的领导人开放，平时是绝不对外开放的。孟寻欣赏着被国人奉为最浪漫的花朵的园林中，脸上的笑很是甜美，她穿梭其中，江廷野就慢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走了一圈下来，孟寻眼底出现了光晕，“江总，谢谢你。” 江廷野瞥她一眼：“就口头答谢？” 知道为了来这里一次，他花了多少钱，又卖了什么人情吗？孟寻背着手，笑说：“那您提要求，我能办的，我都办。” 闻言，江廷野丝毫没犹豫，脱口而出：“你不许去照顾你前婆婆。” 孟寻都愣住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江廷野会提出这么个要求。 “你……”孟寻顿了顿：“你干嘛这么在意我的事？” 江廷野手撑着一棵树，懒洋洋的：“单纯管得宽，行不行？” 第13章第三者上门他一用这个口吻说话，孟寻就没什么办法。 “倒不是我烂好心。虽然跟卓唤宇闹得不愉快，但他的父母对我是非常好的。我有时候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抱错了孩子。”孟寻低头失笑。那样善良的公婆，怎么会生出卓唤宇这种三观的孩子来呢？ “这么说，你已经决定去照顾你的前婆婆了？”江廷野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回去看看他们吧，总要说一声离婚的事，人做事不能有始无终的。”孟寻说。看着面前眼神清澈，语气正直的女人，江廷野只觉得这个世界似乎也不是全能的。起码，它还没有污染了这个女人纯洁的内心。也不知道怎么，孟寻就想再说一句，便一边跟他往园林外走一边低声讲：“可能在你们这种高位者的眼里，我就是蠢。但我宁可别人说我蠢，我也不愿意别人挑出我的错处。我跟卓唤宇之间即便闹得再不愉快，我也无法否认他的父母亲那两年里对我的善待。得了空我去看看他们，把事情说清楚，今后大概也不会再见了。” 江廷野没回头：“干嘛跟我说这个？” 孟寻一愣，皱了皱眉。还不是你总是盯着我的事？等上了车，江廷野还是没理会她。孟寻莫名有种他在生闷气的感觉，可又怕是自己想多了，也就没敢乱说话。她在想，怪不得都说木野国际的待遇好呢，看看这位高管，这样关心下属的生活，也难怪人家的公司会蓬勃发展了。孟寻的内心想法江廷野没透视眼，自然感觉不到。但等他们开着直升机回到平嵩港后，孟寻跟他请了假，这就让江廷野有点憋闷。 “你还真去？” 孟寻眨了眨眼：“……” 她有点惊讶，这位领导可真是关心她的私事啊。江廷野没好气地看向那边的白霖：“不是还有别的行程？开车！” 结果在二十几分钟后，孟寻就被送到了她之前给出的卓唤宇父母家的地址。江廷野没看她：“你去吧，我这边还来得及，你说完就出来。” 副驾驶地白霖：咱们有啥行程？我咋不知道？孟寻干巴巴扯唇，不敢耽误人家的事：“您别等我了吧，我忙完自己回去就好。” 江廷野锋利的目光已经扫了过去：“你去不去？” 孟寻赶忙下车走了。看着女人进入那栋别墅的背影，白霖幽幽感叹：“江总，您有点太强人所难了。每个人都要有个过程。她不亲自去走，怎么可能会留下深刻的教训？” “亲自走？”江廷野笑了，“如果亲自走出了事，谁能确保她人没事？” 江廷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他一边有点痛恨孟寻的善良和顺，一边又想保护住她的天真。可是现实不会因为她是女性就手下留情，反而因为她是个女性，而变本加厉。他们刚说完，一辆车就停在了他们后面十几米的地方。 “江总，那个戴口罩的就是许灿。”白霖都惊讶了。他顺手拿出手机对着卓唤宇搂着许灿的身影，拍了张照片，于是看热闹地发给了周渠的微信里。周渠回复得飞快：你想让我堂弟去世是不是？江廷野看着那一对男女如胶似漆的模样，已经想象到刚进去的孟寻会是什么样子。 … 前五分钟。孟寻刚进入卓唤宇父母的家门，就被二老热情地围住。卓母年轻时是个女强人，可以说如今家里能有个规模不算太小的公司，全凭卓母的睿智。而卓父属于一个较为温和慈祥的长辈，基本没有什么条条框框，每次她过来，卓父都会亲自下厨给她做菜。从前在这里居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卓唤宇那时候很忙，经常夜不归宿，天南海北的出差。在她经期难受的时候，天天陪着她的是卓母。到了女人的节日，比如妇女节、情人节，亦或是她的生日，卓唤宇没在家的时候，都是卓母买一些礼物送给她。以至于今时今日她纵然那样痛恨卓唤宇，也还是无法冷言冷语地对待卓家二老。 “妈……”孟寻这句妈，叫得有点别扭，“卓唤宇电话里说你身体不舒服，你怎么了？” 卓母瞪她一眼，“我要是不那么说，你们能想着过来一趟？” 看着儿媳妇脸上的神色，聪明睿智的卓母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就在她想问出来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卓家上下老小，第一时间看见的，就是卓唤宇搂着许灿出现，而许灿挺着压根就没有鼓起来的肚子，笑吟吟地入了门。她还厚着脸皮叫：“爸，妈。” 很显然，许灿的称呼是被卓唤宇允许过的。因为孟寻注意到卓唤宇在听见许灿叫完二老后，并没有露出不满意的神色。而卓家父母却懵了。很快，卓唤宇扶着许灿过来了，他像是心虚，都没有敢看坐在那孟寻的一眼，开门见山：“爸妈，许灿怀孕了，我作为男人不能不负责任，你们从小就告诉我做男人要有担当，我不可能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所以这一次，无论你们同不同意，我都要娶许灿。” 卓唤宇说完后，竟跪下了。跪下了？孟寻清清楚楚地看着卓唤宇紧贴地毯的膝盖。记忆中，他是个十分骄傲，甚至沾了些许自负的人。居然能为了让许灿顺利进门而下跪，这真是…… 孟寻到底是笑了出来。这一刻，她的内心没有半点的痛苦，只有轻快。这样的男人，她早点放手，对于她真的是好事。原来心死，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刚刚下来的卓奶奶听到了孙子所有的话，她拄着拐杖，花白的头发上印着岁月的痕迹。孟寻听到了拐杖的声音，下意识起身走过去搀扶她。也不知怎么，卓奶奶步履蹒跚地前行时，苍老且布满皱痕的手，拍了拍孟寻的手。卓奶奶眼睛里盘旋着泪花与浓浓的歉疚。老人已经八十岁了，什么事情没见过？如今这个场面，她只需要一眼就能看明白。卓家人丁少，所以卓家二老最近一年总是催促孟寻他们要个孩子。只是孟寻有苦难言，只能搪塞着说卓唤宇工作忙。如今卓唤宇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