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下,大事不好,太子妃……太子妃不见了!” 萧祁动作一顿,鞭尾未及落下。 第7章 7. 我的情形早已不堪。 连带着这些年在东宫的重压,那被滴水穿石一般摧残着的意志,也早已碎裂成尘。 即便谢临渊请来了药王谷的长老,齐聚京都,为我会诊,药案一封又一封铺满榻前,我却一口汤药也未咽下,心如死灰。 谢临渊日日守在床前,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焦灼。 他是燕国太子,但此刻却像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阿蘅,你答应过我,倘若有一线喘息,便不弃生机。” 他轻声唤我。 “本宫不知倾尽多少心力才救得你与沈府上下全身而退,你别再自暴自弃,让旁人笑话我救了个无心恋尘的人。” 我虚弱地转身背过他,不愿再直视他眸中的失落。 “若这世上只有苦刑相伴,倒不如死了干净。” 谢临渊的手自我肩头滑落。 静默良久,他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放在榻前。 “十二年前,你曾雪夜赠我一枚饼,救我饥寒。自那日起我便许下誓言,若他日你有所求我必应之。”他说罢,淡淡一笑,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哀伤。 “你或许不会信我若你不愿留于我身边,哪怕今日说走,明日便放你远走高飞,断不扰你清净。至于萧祁,自有我替你善后。你只需活得自在,便是不负我。” 我呆愣地看向他,眼里充满难以置信。 在东宫与萧祁同处八年,多少权贵、宿将,对我虚情假意地献殷勤。 可那不过是借我身家,试图撼动东宫权势,与萧祁无异。 能有一人以性命为筹,只求我一笑安乐,从未出现过。 “为何……你为何要这样做?我一无所有,拿什么答应你?”我沙哑反问。 “沈云蘅,为你,我愿孤注一掷。” 谢临渊眸含柔情,抬手细细理顺我鬓边凌乱的青丝,温声如故。 “你若能喜乐,便是我余生心安。” 他自嘲一笑,低语:“世人都传萧祁待你温柔至极,任性妄为。可惜我终究看穿那风光表象那如何能叫爱?” 我怔怔出神。 起初随萧祁入东宫,他是何等宠溺。 我说想看神都秋日夕阳,他当天下令,命工匠于最美的南苑山巅为我筑起荣华府第。 我说羡慕星河,他便求陛下授意工部,修建天象台,以我乳名命名星灯。 人人称羡,觉得太子对我爱如珍宝。 可那东宫重门紧锁,早已将人困死。 凡有忤逆,轻则跪冰浸足,重则满门流放,家破人亡。 八年病态囚困,我的心早已如死水。 谈何再信世间温情? 谢临渊似乎觉察出我的踌躇。 他替我掖好被角,低声道:“你不必急着信我,这府内只留两位嬷嬷照应,无人看管,你可随时离去。” “若你不喜见我,我也不再打扰。只愿你早日康复。” 他言出必行。 自此一连数日,谢临渊的身影未再出现,院中静谧如初。 可每当我醒来,案上总是香气扑鼻的药膳。 我的心中起了些涟漪。 谢临渊到底图什么? 我无官无权,命途多舛,值得他一太子如此待我? 正迷惑时,谢临渊悄然携沈父沈母入院。 阔别数载,父亲颧骨高耸但气色较昔日略胜,母亲双鬓带霜却神情安稳。 见我不起,母亲已然泪如雨下。 “云蘅,是娘亏欠你了……”她含泪颤声,抚我鬓角。 “当年迫不得已,狠心那一次,是娘一世之悔。” “我们全家都困在东宫,时时生死未卜,若不是萧祁……那天娘失了心智,娘一生自责。” 谢临渊在一旁轻声开口,道破了背后的真相。 “萧祁素来多疑,早在十年前便请巫女以蛊毒、暗中控制沈府众人,使你父母对你情感错乱,常存怨毒。此等奸谋,实乃人性所不能忍。” 父亲颤抖着从怀中取出生满铁锈的巫蛊偶人,声音颤抖:“云蘅,你可知,这十年来东宫以牵机香、左右我们心志,让我们对你含恨。今日能清醒相见,皆赖谢太子之恩。” 听及于此,我心头五味翻滚,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母亲轻拥着我,失声而泣。 谢临渊将一沓新制的文牒悄悄递至我手中,低声道:“我已请户部为你与沈府众改了公籍,待这段时日过后,从此天高海阔,也可自在为安。” 他话音未落,却听外头蓦地一声惊雷。 门扉轰然大开,萧祁冷然踏进。 “沈云蘅,你还想逃去哪?”他眸中森冷。 “可知孤寻你多久?在外流连忘返,是时候随孤归宫了。” 我只觉巨浪滔天,令人无望。 第8章 8. 他还是找来了。 我下意识向后退,心口像被冰水浇透。 谢临渊疾步来到我身前,沉声道:“阿蘅我派人送你。” 他衣袍未乱,那是属于燕国太子的冷静与自持。 萧祁只是冷笑,嗓音低沉沙哑: “谢临渊,别来无恙?三炷香之内,沈云蘅未到我身边,我今日,便起兵燕都。” 他看向谢临渊,眸色如夜。 “没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将人抢走。你以为自己机关算尽,真能掩护她一世?你太低估孤的手段。” 外头厮杀之声愈发激烈。 谢临渊低喝,命令亲随护送我的父母先退避,兵刃出鞘,立于堂前。 “萧祁你想要将人带走,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燕国与齐国势均力敌,各自割据一方,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可今日的萧祁像是彻底疯魔。 他阴沉着脸,声色俱厉:“只要你不将沈云蘅交出,孤即刻下令点将炬火,即便同归于尽,本宫也不在乎!” 他的威胁轰然落下,如山压顶。 这等疯狂足以让京都动荡。 我怔怔看着他,声音颤抖:“你竟当真如此?” 他嘴角扬起猩红冷笑,像一只困兽:“你不是早知我向来为你疯魔?只要你肯留在我身侧,孤愿意更疯狂一回!” 谢临渊咬牙,手背青筋暴起,却始终止步于原地,没有让。 “你这个疯子,竟也配为一国储君?” 萧祁猛地揭开袍襟,将里衣撕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烙印、烈火灼烧过的疤痕暴露在烛影之下。 “那又如何,世人只道本宫生来高贵,殊不知,我萧家血脉,为了这身黄袍,早就做了人上人的祭品。” 他低低笑起来,“这尘世于我,不过是地狱罢了。久在泥淖,总盼着能有仙子堕下来,陪我沉沦。” 一瞬,厅堂众人皆变了脸色。 他收敛笑意,目光落在我身上。 “第一次见你,就觉得奇怪,你明净得太过分了,像世外飞霜。你有温暖,有轻松的生活,偏偏对任何人都能无怨无悔地付出。你可知,我查了你所有过往,只觉得恶毒至极:我要将你这抹明光摧毁殆尽,让你也化作在泥沼中苟且的怪物!” 他朝我伸出手,眼神疯狂而黯淡。 “蘅儿,别让孤再等。你若来了,我自可让一切平息。” 父母眼中闪烁泪光,谢临渊站在一旁,眉头几乎拧成死结。 我深吸了一口气,定定望着萧祁,再望向父母。 终是走出了谢临渊的保护一步步朝萧祁走去。 谢临渊大惊失色:“阿蘅不可!” 萧祁终于露出了得意若狂的笑。 就在两人之间距离只剩一步时。 我突然伸手从袖中抽出匕首,趁他靠近的瞬间,刀尖猛地刺入他胸膛,整个人借力抱着他向前冲,直扑外头栏柱。 脆响一声,栏柱断裂。 “萧祁!我永不会原谅你!与其回地狱,我宁可与你同归于尽!” 风声呼啸,身后是惊叫与慌乱。 生死一线,我只觉得心头一片死寂。 可我竟未死。 恍惚间再次醒来,耳畔皆是药香。 母亲哽咽着握住我的手,父亲在侧,谢临渊面容憔悴,眼眸满是愧疚与怜惜。 “阿蘅且安心,萧祁已然被擒,如今安置京牢,父皇援兵已到,我们里应外合控了兵权,京都易主了。” 谢临渊低声说道,语气中难掩复杂。 “这些年一直暗中查萧祁旧事,他布置兵力、封锁街巷,皆在我掌控之下,只因不想让你多疑,未曾透露,只是没料你竟如此决绝” 我沉默片刻,轻声问:“你究竟为何如此筹谋?” 谢临渊缓缓叹息,微垂长睫:“阿蘅,燕国想要一统,必要除齐。然除却权谋之外,我也只愿你能重获自由,勿再受困。” 他自觉情真,却不逃避野心。 听罢,我心底最后一抹执念也消散了。 我未曾答应谢临渊,而是向他郑重行了一礼。 “谢殿下恩重如山,阿蘅自当铭记,只是情之一字,实非我所能负。愿君珍重,莫负韶华。” 谢临渊闻言神色黯然,却并无强求,只温声道:“但求今生再遇一面,愿你无恙。” 十日后,新君登基,圣旨宣入寝殿。 谢临渊亲自送来,低声道:“十日后东宫旧主萧祁斩首午门,可要观刑?” 我摇了摇头。 “往昔恩怨,都随风去了。” 这一天阳光极好。 我收拾包袱,告别旧事,携父母乘船南下。 江水流转,暖风拂面。 此后余生,我只愿春水煎茶。 世俗平淡,才可称如愿以偿。 第1章 恶心的婚姻 木野航空共863架客机的终点,都是你孟寻会出现的地方。 所以,你永远不必害怕回不了家。——江廷野 … 首都,平嵩港。 傍晚时,风雨不停。 “小寻,许灿跟她丈夫已经在谈离婚了,过了冷静期她拿到了离婚证后,就会搬到我这里来,到时候……我们就分开吧。” 卓唤宇终于把酝酿好久的决定说了出来。 孟寻似被劈在当场,心脏先是一蹦,然后一寸寸蔓延出泛滥的疼,疼得她筷子都要拿不稳了。 “你……你跟许灿还有联系?”她问得艰涩。 何止是还有联系,看他的意思应该是早就背地里旧情复燃了! 原来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异常忙碌,都是有原因的,他可能都是在陪许灿。 卓唤宇有些心虚地撇开视线,最后像是认了,承认道:“我爱许灿,特别爱。我也还是放不下她。” 所以对于我,你随手就可以扔掉…… 卓唤宇想到了什么,又补充:“我们离婚后,我会给你一大笔安置费,房子任你选地点,我给你买,只要你别为难许灿。” 最后一句孟寻都听笑了,眼底若隐若现浮起了泪意:“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 “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才愿意弥补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开口。”他说得理所当然。 这句话他是怎么说得出来的呢? 愿意弥补? 难道如果自己找了许灿的麻烦,他就不觉得自己有错了吗? 明明是他亲口跟自己说会忘记许灿,以后会跟她好好过日子,结果一扭头就什么都不作数了。 孟寻轻轻放下筷子,努力地维持住自己的体面:“如果我没记错,你半年前在奶奶过寿的时候,就承诺过我不会再想着许灿。卓唤宇,这才半年……” 才半年他就…… 因为许灿,他居然什么都不顾了。 许灿嫁了人不说,还已经生了个儿子,他宁可去养别人的儿子,也不愿意试着接受自己。 这一刻,孟寻觉得自己好像从没有认识过真实的卓唤宇。 她太天真了,天真到认为自己的付出可以改变什么。 其实近来大半年她都觉得卓唤宇有点不对劲,但她深知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哪成想…… 见她不说话卓唤宇有点急,哑声道:“小寻,你就当成全我一次,行吗?” “轰隆——” 漂亮的整面落地窗外,闪电与雷声共舞,整齐地挤进了客厅,照亮了温婉女人眼底的那片泪。 孟寻静静地看着他,眼泪打湿了她的裙,一滴又一滴。 她最爱的男人,居然因为别的女人在求自己…… 求自己成全他。 那谁来成全她呢?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残酷的结果却要她来背。 在暴雨降临时,她闭了眸,抗下所有的辛酸,“我成全你,我们……” “离婚。” 她所有的感情与付出,以及通天的不甘,全都败给了‘成全’这两个字。它像极了一把横扫万物的扇子,将一切假象都扇破,又把流脓的事实摆在了桌面上,只为给人羞辱难堪。 哪怕跟他挣扎下去,这样的婚姻似乎也没什么保留的必要了,他早已决定离开了,今天这次谈话是他蓄谋已久的通知。 嗯,仅仅是通知。 听到她的同意,卓唤宇顿时松了口气,急切道:“这两年多的时间谢谢你的照顾,那明天我们就去办理手续吧,一个月后你就可以再论婚嫁了。” 她麻木地应着,“嗯。” 卓唤宇又想到了什么,恬不知耻的继续说:“对了,许灿跟我说,她不想在这里看见你的东西。如果方便的话,辛苦你早一点把你的东西收拾好。” 这话无异于一巴掌,把还抱着一丝丝希望的孟寻,霎时打醒。 原来努力维持这个家的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坨泥巴,任他怎么捏怎么踩,他都不会有负罪感。 孟寻觉得自己现在连喘口气都刀割似的痛。 她抠着自己的手心儿,再一次点头:“好。” 好像再争执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结果不会有第二种不同。 “爸妈奶奶那边……”卓唤宇似有为难。 孟寻心如死灰的勾唇,此刻她在看向卓唤宇的目光里已然失去了期待,“我会替你去说,我会告诉他们,是我不想过了。” 卓唤宇眼底亮了一瞬,他竟起身走过来,突然抱住了孟寻。 “小寻,谢谢你!” 感受着他的怀抱,孟寻的眼泪汹涌滂沱。 她忍着五脏六腑像是被人摘掉的痛,轻轻地推开了他,“谢就不用了。” 电话声响起,卓唤宇拿起手机看了眼,随后竟都不再避讳孟寻,“灿灿,你怎么了?” “我这就过去!你先别哭!”外面还下着暴雨,卓唤宇不管不顾地往外冲。 孟寻第一次看见他那么着急的样子,但却不是为她。 她跟卓唤宇结婚不过是因为两年以前,许灿跟卓唤宇闹别扭,一气之下跟别的男人结了婚,而卓唤宇也负气找了她闪婚。 其实卓唤宇不知道的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孟寻就喜欢他了。 那时候卓唤宇是金融学院的校草,而孟寻在对面的飞行学府。 后来她顺利的进入国航担任飞行员,一次她因为家中变故休假去国外散心的飞机上,偶然遇到了出差的卓唤宇,正是那么一个错误的相遇,导致她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刚结婚时,卓唤宇就说希望她操持家里,那时候的孟寻刚经历失去最后一个至亲的痛,整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了,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事业,放弃了当时多少同学都想进的国航,而卓唤宇至今也不知道她曾经是做什么的。因为他打心眼里就不在意,也不在乎她赚不赚钱,更不认为孟寻这么温和的性子能有什么大作为。 婚后家里的事,孟寻从不用他操心,卓唤宇的父母以及奶奶也都是她在亲力亲为的照顾。 结果现实被撕开,才发现只有她自己沉浸在这桩坟墓一样的婚姻里自娱自乐。 如果从一开始卓唤宇就跟她说是场交易,那孟寻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做梦。 如今走到这一步,她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她好傻啊。 “轰隆隆——” 雷声一遍又一遍地响,如同下课铃一样地在告诉孟寻—— 嘿小朋友,你走错课堂了。 不过不要紧,现在可以下课了。 孟寻趴在餐桌上哭到失声。 是该下课了。 卓唤宇给她上的这一课,真的太记忆犹新了。 … 阴暗的天渐渐黑透。 孟寻哭过后洗了个澡,整个人都恹恹的。 雨一停,后花园满是清新的花草香,风挤过了阳台的门,她听到声音准备去关上。 门锁落下,孟寻便被一个人勒着脖子捂着口鼻快速后退! 家里有贼? “别弄出声音,我不会伤你。”身后的人说了话。 男人的嗓音哑得吓人,都快要分辨不出音色,但孟寻能通过对方胳膊的位置判断出对方应该很高。 她从第一瞬间的慌,很快平静下来,然后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愿意配合。 心死的余温还没完全消散,孟寻现下其实也没那么害怕。毕竟一无所有的人,除了孤注一掷还能怎样呢。 男人沉默了两秒钟,才一点点松手。 在能呼吸以后,她并没有回头,这种人肯定是不想自己看见他长什么样子的。 “帮我缝合一下伤口。” 缝合伤口? 孟寻侧了点脸,心跳逐渐平复,“我?” “快点儿!” 她终于回了头。 身后的男人靠着柜子坐了下去,低着头,看不太清那张脸,但他的半截左手臂都是血,右手也像是脱臼了。 孟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半张脸上也都是血,这男人刚才是拿左手捂着她的。 她随便抹了一把脸,指道:“我不会缝合。” 要是会的话,她也不至于想转行考兽医资格证都考不下来。 男人忽地抬眸,那双眼睛像是在看死人,“那这些东西干什么用的?” 这间房里都是一些缝合的钩针,还有看着就是医学用品的东西。 孟寻实话实说,“那是缝猪皮用的。” 这话竟让男人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他的每一步听着都那么的沉,危险逐渐逼近:“缝猪皮?” 第2章 陌生的男人 结婚两年来卓唤宇越来越忙,她经常都是一人在家,便想着拿起奶奶从前教过她的本事,准备考个兽医资格证,找点事情做,所以常常拿猪皮练习缝合。 可惜她的天赋不好,连最基本的缝合都练不明白。 说到底还是她不喜欢,她爱的是头顶的那片蓝天。 正当这男人距离孟寻一步之遥,楼下竟传来了卓唤宇的声音:“孟寻?” “孟寻你在哪?” 卓唤宇? 他回来了? 声音越来越近,卓唤宇要过来了,万一被他看见肯定会生气,可能还会觉得是自己背叛了他。 即便要分开,孟寻也不想让卓唤宇误会自己。 “你躲一下!” 孟寻扯着这个陌生男人的衣服就想把他藏起来。 可这间房是她平时偶尔练习缝合技术的地方,没有特别大的储存柜。 江廷野原本也想躲起来,毕竟眼下他还不能出去。 但很显然这个女人比他还要担心。 她那个焦急不已的样儿,让江廷野忘了几分痛,起了点逗弄之心:“我为什么要躲?” “算我求你了!”孟寻急了。 求? 江廷野捕捉到了女人急红的眼睛,“我倒是想藏,可你这儿哪有地方藏?” “躺下!”孟寻猛地把他一推。 在江廷野被孟寻推倒在那张台面上时,卓唤宇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孟寻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想她十九岁那年进行首飞,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她一时间僵住不知怎么解释。 江廷野感受得到她的紧张,轻轻用那只流血的手捏了她的手心一下。 孟寻这才回过神。 “你在干什么?”卓唤宇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台面上躺着的男人。 下一秒,江廷野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拍在了自己脸上:“……” 孟寻把一张用来练手的猪皮盖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镇定回答:“我……我有个同学为了让我练习缝合技术,特意给我弄了具假尸练手,我忘了跟你说了。” “假尸?”卓唤宇脸色微变。 他的目光扫过那还带着血的‘假尸’,也不知道信没信这个说辞。 孟寻木木的应答:“嗯,假尸。” 卓唤宇作势关门:“那你快一点,我有事要跟你说。” “好。” 门被关上。 ‘假尸’江廷野坐了起来,扫了眼身边有些失魂落魄的女人:“外科医生?” 孟寻缓缓地看向身边的不速之客。 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想让人欺负,眼睛红红的,声音也是哑的,显得无比柔弱。 而当一张名片递过来的时候,江廷野差点没绷住。 更过分的是女人接下来的那句话:“不是,但之前是准备做兽医的,只是我技术不佳,不过处理小问题还可以,你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 “……” 他有什么需要值得联系一个兽医? 眼下,孟寻因为伤神已经顾不上警惕这个陌生男人了。 因为卓唤宇大概要说什么,她隐约也能猜到一些。 应该是要交代一些后续问题了。 心在一寸寸濒临深渊。 她顺着冰凉的台面滑坐在地,漂亮的长发贴着她白皙的肌肤旁,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 女人的声音软软柔柔的,还带着鼻音,“你想要什么随便拿,休息够了就离开吧,我不会报警的。柜子里有止痛的药,你自己翻一下。” “走的时候记得把窗户关好,地上的血你不用管,我会擦的。” 谁能想到堂堂木野国际的老总有朝一日,也会被人巴拉巴拉吩咐这么一堆。 孟寻只是小坐了一会儿,让自己缓一缓力气,然后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女人走后,江廷野硬着头皮咬牙用流血的那只手,狠劲儿一掰脱臼的胳膊。 “咯吱——” 疼痛让他满脑门都出了汗。 江廷野慢慢活动了下恢复好的胳膊,然后捏起那张名片。 孟寻? 他妹妹之前总念叨的什么最优秀的女飞行员,好像也是叫这个名字。 不仅如此,还有她那张脸似乎…… … 楼下。 还不等孟寻走过去,卓唤宇就指着她:“你去洗洗脸。” 洗脸? 去了洗手间,孟寻才看见自己从鼻子到下巴全都是血,不过已经都干了。 她使劲儿洗了两遍才回来,“你要说什么事?” 面对面坐着,卓唤宇抽着烟。 一想起刚刚孟寻脸上是血的样子,他就一阵阵恶心。 倒是有些可惜了她那样好的外在条件,就是人没什么太大本事,与作为一个刚拿了演员新人奖的许灿还是有些差距的。 但好在孟寻足够听话,不让她做什么她都乖乖地不去做。 其实卓唤宇也想过,如果跟许灿真的回不去,他是会跟孟寻好好过的。 可现在许灿过得并不好,而且许灿还怀了他的孩子,他无法坐视不理,何况他对许灿也还有感情。 “是这样的,许灿近来身体不好我要照顾她,今天开始我就不在家住了,她大概两三天后会搬过来,所以三天之内你收拾东西先换个住处吧。尤其是你那些针管什么的,一定要都处理干净。到时候许灿过来住,万一不小心碰到了感染了,就不太好了。” 卓唤宇不太懂医学方面的东西,只觉得那些器械太锋利太危险。 不过他也有些好奇。 这年头假尸都这么逼真了吗? 刚刚那具假尸好像还流着血呢。 随着他的话说完,孟寻感觉窗外吹进的风全化成了刀子。 她眼里已经染了几分恨意:“嗯。” 卓唤宇也没再多说,起了身:“我还有事,你早点休息。” 他拿着简单收拾的换洗衣服离开了,不会再回来了。 看着关紧了的门,孟寻慢慢地蜷缩进了沙发里,任由酸涩的眼泪铺了满脸。 “醒醒。” 要不是孟寻从前是个飞行员,向来胆子大,怕是都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死。 她看着出现的男人,“你还没走?” 客厅的光线很亮,终于让她看清了这个不速之客。 帅。 不像好人。 这是孟寻对对方仅有的两个印象。 江廷野站在沙发扶手旁边:“要不是考虑到你可能说不清,你以为我会留在这儿?” “我有什么说不清?”孟寻擦掉眼泪:“卓唤宇是不怎么聪明,但也不至于怀疑我出轨一具假的尸体吧。” 江廷野一口气憋在胸口:“我说的是万一他又折返上楼却没看见我。谁家的假尸还能自己跑?” 也亏了这个女人会被欺负成这样。 就这个脑子,不欺负她欺负谁? 孟寻有点生气了,可那样子怎么看都觉得娇软可怜:“那我谢谢你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第3章 民政局离婚 “不可以。” 孟寻呆了,这个男人好无赖啊。 江廷野直接坐下了,那副做派怎么看都不像个受伤的人。 他的左手好像已经彻底麻木,早就感觉不到疼了,血也不再流,就是看着有点瘆人。 “手机借用一下。” 孟寻看了看他,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江廷野单手接过,沾满了血的手戳着屏幕,很快拨通了电话。 他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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