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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言,白朔脸上顿时露出虚与委蛇的笑容:“好了,好了,不好意思敖前辈,让您久等了,请跟我来!” 说罢,他就催动灵力,包裹住了陈玉堂和张正平,带着他俩腾空而起。 眨眼便没了踪影。 见此状,敖氏女子的眸中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看着白朔离去的方向,一脚迈出。 其身影顿时就也消失在了这里。 没了她的威压震慑。 这片充满了肃杀之意的战场这才缓和下来。 士兵们抬起头来,面面相觑,眸中皆是茫然之色。 “事情...结束了?” “应...应该吧...”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继续在这里守着吗?” “守着吧,之前陈司令不是说了这魔窟之中有危险嘛,起码得等到他回来,然后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 吴明等人议论了一番,随后就前去安抚那些士兵。 便发现在刚才那敖氏女子所释放出来的威压之中。 有不少士兵都被其给震得昏阙过去。 于是连忙从桃城营中调取医疗兵,为他们进行救治。 ...... ...... 另一边,京城。 这里是新国的首都。 同样也是这个国家的权利中心。 不同于其他城市那在大灾变之后疯狂扩大,动辄七八十,两三百万平方公里的城市面积。 京城的面积,依旧和大灾变时一样,维持在一万六千四百一十平方公里。 因此,就显得其很是紧凑。 但也正是得益于这份紧凑,使得京城的安全系数极高。 都不说那些热心的朝阳群众了。 就说那些修炼者。 对于修炼有成的人来说,区区一万六千五百平方公里,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在两三小时内就逛完。 在这边闹事,恐怕前脚才刚计划,后脚就被人捅出去了! 而在父亲的带领下。 诸葛远没多一会儿,就来到了京城的一个四合院里。 这里,便是那孙先生的居住地! “咚咚咚—” 走上前,轻敲房门。 木质房门发出清脆的声响。 “进。”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诸葛远推门而入。 便见到在那古色古香的屋子中,一个身形瘦弱,宛若皮包骨一般的男子在一众六品武帝的簇拥下,盘腿坐在正中间。 在他旁边,烟雾缭绕,发出好闻的清香。 吸入体内,顿时就让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 “咳咳咳,你来了。” 见到诸葛远,孙先生主动招呼道。 诸葛远闻言,拱手行礼:“孙先生。” “不必这么客气,你我都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叫我孙谦就好。” 孙谦道。 接着就抬起手,招呼旁边的人:“还不快给诸葛先生倒一杯茶水,让诸葛先生落座。” “是!” 那些护卫应了一声。 然后就赶紧上前,招呼着诸葛远。 从护卫们的手里接过茶水。 诸葛远轻抿一口,便开门见山道:“孙先生,不知你此次找我来,是有何事要我助你?” “不急,不急。”孙谦轻笑着,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按照预测,他们应该也快来了。” “什么?” 诸葛远不明所以。 孙谦并未解释。 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就见在片刻后。 “嗡—” 一道强大的气息波动从远方传来。 白朔带着陈玉堂和张正平来到这里。 几乎是同一时间。 一个头生峥嵘双角,股生巨尾的冷清女子,随之一同出现在了这里。 “什么人?!” 见到她,屋内的那些护卫顿时拿起兵器,如临大敌! 白朔和张正平他们就算了。 虽然没有多少交集,他们也知道对方是他们新国军队的人。 但眼前这个女子,光看其模样,便知道其明显就是一个异族! 闻言,敖氏女子还没有反应,孙谦便抬起手:“不得无礼,都把武器放下。” 接着看向那敖氏女子,拱手道:“敖凝前辈,好久不见!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和...霸道。” 显而易见,和白朔一样,他也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对方。 见此状,敖凝这才有了反应。 她看着白朔,有些意外:“你还没死?” 白朔一愣。 随即哑然失笑道:“拖国家的福,侥幸被吊住了命,活了下来。” “看来这老天还真是不开眼。”敖凝嗤笑一声,紧接着就看向白朔,眼神骤然冷了下来:“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可以推演的人?你骗我?” 如果换做别人,她或许还没有办法这么直接的做出结论。 但孙谦。 她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对方绝不是白朔口中,那个可以推演的人! 因为孙谦的能力,她早在八十年前就已经知晓了——预知! 闻言,白朔顿感一阵压力袭来。 正欲解释。 孙谦便道: “敖凝前辈,稍安勿躁。” “我的领域能力的确不是推演。” “但这位却是。” 说罢,他伸出手一指。 敖凝定睛看去,便见到了那坐在一旁,端着茶杯的诸葛远。 诸葛远这时也明白了什么,看向孙谦:“孙先生,你就是预知到了这件事,所以才找我过来?” “当然不止。” 孙谦摇头。 敖凝这件事虽然也很严重。 但较比其他所预知到的那件事,还是差了很多。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还请诸葛先生你释放出你的领域,协助我进行推演!” 闻言,诸葛远虽满心疑惑,但还是颔首,将自己的领域释放出来。 见此状,孙谦也随即动用出自己的领域之力,将其介入到诸葛远的领域之中。 “敖凝前辈,你不是想要得知赵前辈在魔窟里的遭遇吗?” “现在,请看!” 说罢,他运转灵力。 刹那间,诸葛远的领域为之一变,浮现出了当初在魔窟里的景象! 只不过,因为这影像是孙谦介入引出的,导致其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是很确切。 但绕是如此。 看着那站在其中的瘦弱男人。 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便是那赵向东! 只不过此刻。 镜像之中,赵向东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他的胸腔直接被一个巨大的血管触手洞穿。 那狰狞的伤口,嫣然是将其的五脏六腑,都给毁了干净! 见此一幕。 纵使敖凝早就知道了赵向东死在了那魔窟之中。 心头仍是一紧。 因为赵向东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惨了! 比她当年最后一次见到赵向东时,都要惨! “这是发生了什么?” “而且他为什么变得这么老了?难道在我救下他之后,他又动用了《燃血法》?” 她心中很是不解。 就见到在那镜像之中。 一只由无数怪头所凝聚而成的怪头集合体,迎入眼帘! 纵使那画面极其模糊,甚至都是像素块。 可其那狰狞的面容,也仍是不可避免的浮现在了他们的脑中。 “这...这是何等污秽的生物?” “它莫非就是吴明他们口中的那个怪头吗?” “东队之前在和这样的生物战斗?并死在了它手里?” 陈玉堂等人紧皱眉头。 虽然恶心,但他们毕竟见多识广,很快就也冷静了下来,分析道。 而敖凝,她则静静地看着那镜像。 看着镜像中,赵向东赵向东身负重伤,却一遍又一遍的从地上爬起,朝那妖魔杀去,从不退缩。 一时间,她陷入了沉默。 因为她不理解。 不理解赵向东为什么要这么的拼命。 明明这是他已经身负重伤。 明明这是所不可能战胜的生物。 可他为什么却还要跟其战下去,没有露出半分退缩之意! 恰在此时。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她的内心所想。 画面之中,那只怪头,也抛出了同样的疑问。 敖凝顺势看去。 就见到赵向东明明已经身陷绝境。 但脸上,却还露出不屑的轻笑: “因为勇气!”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我若对你这等畜生面露惬意,那岂不是在丢我人族颜面?”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 “身虽死,但只要能够将你等畜生困住,死,有何惧哉!” “我辈修士,为人族而战!” 第88章 知行合一 静! 鸦雀无声! 在听到镜像中,赵向东所发出的怒吼后。 不管是白朔等人还是敖凝。 此刻都怔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陈玉堂他们虽然早就有所猜测,觉得面对这一情况,赵向东不会退缩。 但他们没曾想过。 赵向东的决心,赵向东的信念,竟然如此的强大! “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他们咕哝着这句话。 面上神色变换不断,不知是在想什么。 敖凝的眸中也出现了刹那间的恍惚。 赵向东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一般,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头。 生活在这个世界。 饿了就要吃饭,困了就要睡觉。 面对实力差距悬殊,无法战胜的强者。 恐惧,逃跑。 这才是生物的第一本能,也是最符合自然规律,天地道义的选择! 可赵向东,他却选择了反其道而行之。 大敌当头。 他想的并不是怎么做他才能够活下来。 而是想要燃尽自己,用尽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力量,将这头他对付不了的敌人,永生永世镇压在这里。 让人类不受其侵扰。 “你...你就这么爱人类吗?” 她低声喃喃道。 思绪不禁飘回从前。 作为一名大妖。 敖凝的实力深不可测,可化形。 所以在很久之前,她就进入了人类社会生存。 在这里。 她遇到了赵向东。 这是她迄今为止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欣赏的人类! 不光是因为赵向东年轻的时候,皮囊生的极为英俊,貌若潘安。 更是因为,她从赵向东的灵魂之中,感受到了那坚不可摧的信念! 在当初那个因为妖魔大肆入侵,无数人都已经绝望,自甘堕落的社会。 他的这份信念,就像是黑暗中的火焰一样,显得是那般的耀眼。 他说他要拯救这个世道。 于是便踏上了对于当时人类而言,十死无生的京南战场。 事实也证明。 赵向东的确做到了。 但...用的是他的性命! 当敖凝第二次见到赵向东的时候。 赵向东已然在那《燃血法》的作用下,烧掉了半条命。 从一个英俊的青年,变成了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铁血,沧桑气息的中年。 她很不解。 因为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加珍贵。 尤其是在大灾变之后,灵气复苏,所有的生灵都可以进行修炼时代。 稳扎稳打,趋利避害,净心修炼,一心向道。 这才是主流!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在这个混乱的世道活下去。 可赵向东却说: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有人去面对!” “一直逃避,逃着逃着,心气就全散了。” “人之一生就为斗而生!”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只有将我看到的这些妖魔异族杀尽,我心才可安宁!” 对于这些话,一开始,敖凝只听进去了前四句,最后一句直接忽略。 毕竟这天下之大,妖魔异族不尽其数。 他赵向东就是再怎么能杀,难道还能都杀了不成? 但直到她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和赵向东见面的时候。 她才明白,赵向东的最后一句话,才是他最终的信念所在! 结合现在这镜像之中的画面。 “知行合一。” 敖凝低声道。 这本是在人类历史上,用来形容那圣人王阳明的。 但此刻,放在赵向东身上,她发现这竟形容的如此确切! 因为赵向东,是真真正正的,用他的一生来履行他曾经说过的话——斩尽异族! “呼—” 长呼一口气。 敖凝的眸中闪过了一抹莫名的神韵。 随即就被她给隐藏起来。 她继续看下去。 没有任何意外的。 面对那头赵向东不可能战胜的妖魔,赵向东死了。 但他却并非是死在了那头狰狞妖魔的手里。 而是,自然老死,寿终正寝! 看到赵向东明明已经死了。 但他那残留的执念却还支撑着他的尸体,让他的尸体再度爬起来,背对众人,封死那最后的出口,与那些怪头作战后。 陈玉堂等人泪崩了! 因为他们看得出来,直到生命逝去的最后一刻,赵向东都想要为他们新国,尽一份力! 可... “东队啊!您为我们新国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您为何...为何要这样,一人抗下所有啊!” 陈玉堂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痛哭流涕。 他为什么不辞辛苦的找了赵向东这么多年? 甚至任谁劝道都浑然不听? 不就是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够独当一面了,可以为赵向东撑起伞,想要把赵向东找回来,好让这为了他们新国操劳了一声的赵向东可以享一享福。 但结果呢?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赵向东,赵向东的生命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累死累活为赵向东找寻续命的法子。 结果却让赵向东上了战场,客死他乡! “我...” “我....” “我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陈玉堂的指头扣进地板。 无尽悔意在他的心中凝聚。 若他早知道最后会是这般下场。 他当时说什么,都不会再去找赵向东了。 最起码这样。 还能够让赵向东葬于故乡。 而不是让其死后,也不得安宁。 尸身镇压魔窟深处,继续为了他们人类而战! 见此状。 张正平的眸中闪过一抹哀伤。 陈玉堂现在的心情极为难受,他又何尝不是呢。 作为当初京南第一特战旅的一员。 他和赵向东之间,同样也有着很深的羁绊。 他的心中早就已经将赵向东视为了自己的兄长。 可现在。 其却这样。 “呼—” “玉堂,你冷静一点。” “这并不是你的错。” “你的初衷也只是想要让东队过得更好而已。” “只是这期间发生了太多的意外,才酿成了这样的惨剧。” 轻轻拍打着陈玉堂的后背,张正平安抚道。 而白朔。 他则深吸一口气,随后看向敖凝。 “敖凝前辈,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到底如何,你如今也看到了。” “赵前辈并非我们所害。” “相反,我们很敬重赵前辈,也不愿意见到此事发生。” “但...没什么但是的。” “若你依旧不愿罢休,那就斩我吧!” “毕竟的确是我们的一时疏忽,才酿成了这样的惨剧。” “只希望你在斩了我后,莫要再波及我新国的其他无辜群众,无辜士兵。” “一切恩怨,由我白朔,一肩挑之!” 白朔满脸决然。 对此,敖凝却是理都没有理会。 因为此刻,她已经离开了这里! “敖前辈,您干什么?” 白朔连忙跟上,追问道。 “斩魔!” 敖凝轻轻吐出两个字。 在看完了那孙谦利用诸葛远领域制作出来的镜像之后。 她已经明白赵向东死前为什么没有触发她留下的禁制了! 因为赵向东并不是被任何杀死的,而是自然老死! 这般情况,她的禁制自然会无动于衷。 但自然老死归自然老死。 这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结束了。 相反。 它才刚刚开始。 那怪头伤了赵向东,这是不争的事实! 敖凝这人恩怨分明。 所以,她要让那怪头,为赵向东偿命! 念及于此,她的身形顿时就消失在了这里。 而白朔,他也停下追赶的脚步,看着那空无一物的前方,长松一口气。 “可算是结束了!” 他和敖凝接触的不多。 不过他也知道,敖凝这人,绝对不会撒谎。 又或者说,她这样的存在,根本就不屑于撒谎。 其说过不会为难他们新国的士兵,那就一定不会为难。 于是他转身回到那四合院中。 便见在敖凝走后。 孙谦,却并未停下来他的推演。 见此状,白朔明白孙谦想要调查的事不止于此。 于是很自觉的带着张正平和陈玉堂,以及一众护卫离开了这里。 独留下孙谦和诸葛远二人在房中,推演未来。 他则看着那抽泣声渐停的陈玉堂,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随后把整包都递过去:“缓过来了?” “抱歉,让各位看笑话了。” 陈玉堂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从其手里接过香烟。 他刚才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因为赵向东对他而言,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他陈玉堂的今天。 眼下见其身死,他怎可能无动于衷。 “可以理解。” 白朔点了点头。 他虽然没和赵向东接触过,可赵向东在京南战场所做的事,他却是如雷贯耳。 更不用赵向东还是为了他们新国战死的。 别说现在了。 就是放在古代,深入敌阵,战至最后一刻为国捐躯,那都是一等一的荣誉。 配享太庙,子孙后代都能得其福荫! “这件事要通知给赵前辈的家人,族人吗?” 白朔问道。 “要!”陈玉堂点头。 “你难道就不怕他的家人,族人责怪你?”白朔追问。 “不怕,这件事本就是我的责任,挨打挨骂,我都认,但是我必须要让东队为我们人类所做的事迹传出去,他为我们人类所做出的奉献和付出,不能被埋没!” 陈玉堂满脸认真。 白朔了然,不在多言。 撂下一句‘你们俩先缓一缓’。 起身离开这里,前往京城深处,去找总司令商议此事了。 当然,说是商议,其实就也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很快,上面的答复就下来了。 “准!” “一切按照之前所吩咐的国葬要求举办便可!” “同时,立衣冠冢,建于各地烈士陵园。” “其生前,保卫新国的万家灯火。” “死后,当享新国万家香火!” 得到这一回答。 陈玉堂和张正平纷纷点头。 然后就离开这里,张罗了起来。 他们首先来到的是赵家庄。 这里是赵向东出生的地方。 于情于理,都有着最高知情权。 站在村口。 看着面前这个宁静的村庄。 不知怎地。 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陈玉堂和张正平,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心虚,胆怯。 毕竟他们上次走的时候。 还答应的好好的,说一定会把赵向东给带回来。 结果这才没过几天。 赵向东便战死在了沙场。 这便让二人很是无措。 “张司令,要不你先走?” 扭头看向旁边的张正平,陈玉堂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此话一出。 张正平先是一愣,随即反问:“你怎么不先走?你之前不是还说不管他们打你骂你你都认吗?现在怂了?” “怂倒是不怂,主要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又该用何等脸面,去面对他们。” 陈玉堂面露难色道。 经过前几天的相处。 他看得出来,赵家庄的村民们对于赵向东都很是敬重。 要是自己给他们说了,赵向东战死沙场。 这...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 “诶,陈司令,张司令,你们回来了?” “怎么在村口干站着呢,来来来,快进来。” 这段时间一直心烦意乱的赵家庄村长赵元化溜达到村口,注意到二人,连忙招呼道。 闻言,陈玉堂和张正平对视一眼。 这下好了,不用发愁了,因为人家已经来了。 于是硬着头皮走上前。 在赵元化那热情的招待下。 二人来到赵元化的家中。 给他们倒上水。 赵元化坐在二人跟前:“陈司令,张司令,你们这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随后也不等二人回答,便自顾自道: “两位司令,你们是不知道,就在这向东叔被你们带走后啊,这两天,我是心神不宁,饭吃不好,觉睡不着,总觉着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都寻思要不要找隔壁村看相的帮我看看了,这不,还没去找呢,您俩就来了。” “我正好问一下啊,东叔他在那边还好吗?” “没出什么事吧?” “大概多久能回来?” “不好意思啊,问的有点多了,主要是眼瞅着明天就农历十月初十了,是东叔一百二十岁的生日。” “俺们寻思着给东叔举办个诞辰。” “其实以前俺们就想给东叔办了,但是东叔非说俺们给他办诞辰不好,办完诞辰死得快,就一直耽搁着,没办成。” “今年寻思着好好办一次,起码能让东叔风风光光的。” “也算是俺们最后给东叔做的事了。” “您俩看如何?” 赵元化憨笑着说道。 语气之中,全是对接下来赵向东诞辰的憧憬。 但陈玉堂和张正平听着,头却低的越来越深。 仿佛是有万钧重物压在他们的头上一般,让二人喘不过来气! 因为... “不...不好意思,老乡...” “东...东队他...” “战死了...” 双手死死掐着腿,掐出血痕,陈玉堂强撑着脑袋,咬着牙,艰难道出。 话音落下。 赵元化顿时一愣。 第89章 道心破碎 “当啷!” 一声脆响,重物落地。 不是从赵元化的手中传来。 而是从陈玉堂他们的身后。 闻声,张正平扭头看去。 门口处,赵亦凝满脸呆滞的看着她们。 在其脚下,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正在她脚边晃荡。 这是她为了给赵向东过一百二十岁大寿,精心准备,手工为其做成的礼物。 她平常十分爱惜。 恨不得一天擦个好几百遍。 走到哪儿带到哪儿,谁都不让碰。 可现在,它就这样灰溜溜的滚在地上。 外壳变形,沾满了灰尘泥水,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但赵亦凝却根本没管。 她愣愣的看着屋中的张正平和陈玉堂,声音颤抖: “你...你们刚才说什么?” “向东太祖怎么了?” 张正平和陈玉堂的心里当即咯噔了一下。 坏菜了! 几天前他们在赵家庄和赵向东叙旧的时候,便知道这个赵亦凝和赵向东很亲,宛如亲爷孙。 所以他们这次来的时候,特意想要避开她。 没曾想。 千避万避,最后竟然在这儿遇到了。 并且她还听到了他俩刚才说的话。 二人连忙起身。 椅子在地上发出‘咯噔蹬’的沉闷弹跳声。 “那个...” “这位家属,事情是这样的。” “它的情况有些复杂,是这么回事...” 张正平和陈玉堂额头渗出细汗。 一时之间,嘴里道的全都是车轱辘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观赵亦凝。 她此刻则出乎预料的非常镇定。 不过她镇定的好像过头了,脸上和眸中一点情绪都没有。 “两位司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 陈玉堂和张正平又哑然。 他们敢对赵元化说。 那是因为赵元化是村长,且岁数大,有一定的阅历,心里承受能力强。 可眼前的这名少女... “没...没事...” 张正平脸上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道。 想要将其敷衍过去。 但赵亦凝却无动于衷。 那毫无波澜的双眸仿佛一座枯井般。 直视着张正平的双眸,仿佛能够将其看穿:“真的?” “真的,我是在和你们村长聊战场上的情况,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一下你们的村...村长?!” 陈玉堂本想要让赵元化帮他们打一下掩护。 可转头看去。 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 那赵元化竟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瘫倒在地。 他顿时大惊,连忙上前将猛掐赵元化的人中,并不断给其输送灵力,这才让其清醒了过来。 而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 赵元化就死死抓住了陈玉堂的胳膊,面色发白,嘴唇颤抖。 那双略显浑浊的眸子死死看着陈玉堂: “陈司令,当初走的时候,你不是给我这个老头子保证好了,说一定会把东叔安全带回,不会让他有事的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些天,最后等来的却不是东叔归家的喜讯,而是东叔死讯?!” “明明只要再过一天,就是东叔的生日了啊!” “那是东叔的一百二十岁大寿啊!” “我掐着日子呢,过完大寿东叔应该还能再活两天才是。” “我家里的牛羊都杀了,菜都已经准备了。” “但怎么...” 赵元化的声音几近哽咽,老泪纵横。 这个一向稳重,什么都能够顶得住的赵家庄村长。 在听到了赵向东死讯后,最终还是破防,再也顶不住了! 那是他最亲的人啊! 赵元化哭的很痛! 陈玉堂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 他紧紧握住赵元化的手: “抱歉,抱歉,老乡,是我...是我没有履行我的承诺,害了东队。” “我对不起你们。” 但赵元化却根本不听。 因为此刻的他,由内到外,都被无尽的悲伤所笼罩了。 赵元化本来没有名字。 因为他爹妈走的早,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故而小小年纪,就已经见惯了人情冷暖。 这般经历。 注定了他这一生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奋发图强,最后功成名就,荣归故里。 要么就自甘堕落,堕入无尽深渊。 显而易见,在这个操蛋的时代,生在这样贫苦的小山村里。 赵元化走不出去。 所以他就放弃了自己。 起名为赵化缘。 意指自己以后,就是个流浪汉,天天化缘,靠别人的接济为生。 那时的他,恶名远扬。 每天不是去偷人家狗,就是抢人家鸡。 没事就到别人家菜园子里霍霍人家的菜。 是在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小混子,小痞子。 那时的赵化缘,可谓是人见人厌,狗见狗嫌。 他寻不到媳妇,也没有几个人愿意把他当人看。 直到赵向东回来。 一开始,他们俩相处的很不愉快。 因为赵向东看到自家妹妹的孩子变成了这幅德行,气的当场就给了他一巴掌。 赵化缘那时年轻气盛,也很是不服。 心想你几把谁啊,老子小的时候混成那逼样了,你看都没有看过他一次,凭啥一回来就打我? 于是跟赵向东对着干。 直到后来,赵向东知道了赵化缘的经历。 赵向东才明白自己的那一巴掌打的到底是有多么冲动。 于是亲自上门,给赵化缘赔礼道歉。 之后,为了补偿自家妹妹的独子,也为了弥补自己这些年没有回来的遗憾。 赵向东就一直旁敲侧击的和赵化缘聊。 不光给他改名,把赵化缘改成了赵元化。 更是每天都来指导赵元化修炼,教他读书识字。 和很多叛逆的人一样。 对于赵向东所做的一切,最初,赵元化十分的嗤之以鼻。 以为其就是在做做样子。 只要自己一直烂泥扶不上墙,他早晚会离开。 于是拒不配合。 但慢慢的,随着时间推移。 赵元化发现赵向东这不是在做样子。 不管自己怎么闹腾,赵向东都对自己保持着好似无尽的耐心和包容。 惹事了,赵向东去平。 犯错了,赵向东去道歉。 赵元化意识到其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让他好,想要改变他,让他变成一个人。 其这才慢慢进行了转变。 他开始用赵向东给他的名字。 并且听从赵向东的话,去进行修炼,学习,改掉恶习。 在赵向东那持之不懈的教导下。 仅仅用了五年。 他脱胎换骨了。 从最初谁见了都得骂两句的过街老鼠赵化缘。 变成了不管是谁见了都愿意打声招呼的赵元化。 他不再是一个随风飘荡,没有目的的蒲公英。 而是一个不知道和多少人建立起联系的爬墙虎。 他在这个世界,有了家! 这个家,是赵向东给他撑起来的。 可现在,家里的顶梁柱却死在了外面! “你还我赵叔!” “你还我赵叔!” 赵元化抓着陈玉堂的胳膊,目呲欲裂,双目通红。 其从来没有那一刻,能像现在这样癫狂,愤怒! 因为他心中那个名为理智的弦已经彻底崩了! 对此。 陈玉堂则是一昧的沉默,忍受。 直到赵元化吼够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声哽咽。 陈玉堂低着头,低声道:“抱歉。” “滚!你给我滚出去!” “这里不欢迎你们!” 赵元化指着门口怒吼。 这个八十多岁的男人,此刻就像是一个小孩儿一般。 显得是那般无助,除了发脾气,什么都做不到。 对此,陈玉堂不言。 只是默默的起身走了出去。 张正平见状,也跟在其身后。 赵亦凝则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陈玉堂和张正平他们离开。 至于赵元化的媳妇。 则是听到这里的怒吼后,闻讯赶来。 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连忙进来,急道:“死老头子,你干什么?人家军区司令来了,你怎么让人家滚呢?”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 赵元化的悲伤顿时又涌上心头,他一把抱住妻子: “东叔死了,我没叔叔了,我没叔叔了啊!”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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