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大明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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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他要回家看父母妻儿，看廊下燕飞。也要带秦俭四处走走，看一看山川河流，日出日落。 …… 周父是个九品小官，京中府邸万千，他们周家的渺小如斯。秦俭梳着妇人发髻, 柳叶细眉，眸光温柔, 正在家中抱着年幼的女儿周时, 指着廊下那一窝燕子给她看。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 飞入寻常百姓家。咿呀学语的稚嫩孩童，发出笑咯咯的声音。廊下燕子衔春泥，有一只扑棱着翅膀，叫唤一声, 飞入周母设立的佛堂。菩萨慈眉善目。周母正虔诚祈祷, 李妈妈点燃了香火，拜了拜，插入炉中。普贤汝当知，一切诸众生。无始幻无明, 犹如虚空华。依空而有相，空话若覆灭。虚空本不动，幻从诸觉生。 …… （完）备案号:YXXBL3mn2DBEgEuyyg2EkSpG2 原耽学长我的儿子是今年的高考状元，政府奖励了三百万。各大媒体大肆传播。堂妹知道后，嫉妒得发疯。她认为，这是她的亲生孩子，三百万理所应当给她。我不从。于是她设计了一场绑架，想以此逼我就范。但在混乱中，我们二人双双丧命。重生后，堂妹匆忙赶回抢走了刚上初中的儿子。并对我冷嘲热讽，「多谢姐姐十二年的照顾，不过这一世，三百万是我的！」她费尽心思想改变她的人生。可她不知道的是，没有我，她的儿子当不成状元。 1. 我重生了。我看到陈旧的家居，意识有些恍惚。我不是……死了吗？林依然拿着刀威胁我的画面仍然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林佳！既然你不给我钱，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她将刀贴在我的颈侧，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林依然是我的堂妹，刚出生她就没了父亲，由她妈妈拉扯长大。看她可怜，我们家也常常帮衬她们一家。可惜造化弄人，她妈妈在她十岁那年走了。我父母心疼她，认养她做干女儿。对她比对我都好。按理说我们家对她够好了。我实在无法理解她这恨意从何而来。「依然，你冷静点。」我试图规劝她。「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林依然的情绪更加激动了，「明明都是同一个父亲，从小到大，你备受万千宠爱，要什么有什么。而我只能叫他大伯，你们住在富丽堂皇的别墅，而我，只能住在又破又小的平房里！好不容易我能以爸爸女儿名义同你们一起生活了，可你们始终把我当成一个外人，我不需要你们高傲的施舍，不需要你们的同情和怜悯！」「你说同一个父亲，是什么意思？」我似乎察觉到什么，感到不可思议。「当然是字面意思啊，我亲爱的姐姐，」林依然痴痴地笑道，「我亲眼看到他们在我家卧室的床上做……」「你闭嘴！」我有些发狂地和她厮打在一起。我无法接受从小到大我那么敬重的父亲会做出这种龌龊事。一片混乱中，林依然手中的刀捅向了我的腹部。我的意识逐渐涣散，眼前开始模糊。「妈。」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我的思绪。是林霖。被林依然抛弃的那个孩子。「你回来了啊。」我仍然有些恍惚地说道。过了一会儿，「叮」地一声，门铃响了。我透过猫眼朝外看去。是林依然。不对，上辈子这个时候她明明和某个富二代打得火热。怎么会突然到我这里来？难道说是因为我的重生引发了蝴蝶效应？外面的人似乎很急躁，还不到五秒钟，她便「哐哐」砸起了门。「林佳，你快开门！」「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那是我的儿子，你不还给我，我就报警了！」过了一会，我听到了钥匙插进锁里的声音。我这才想起，上辈子由于这房子离林依然公司近，她在我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自然而然，我也给了她家门钥匙。「儿子，儿子！」一进门林依然便大声嚷嚷。「林佳，你休想把我儿子藏起来！」「这辈子，儿子只能是我的。」林佳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意识到，林依然也重生了。「林霖在书房，既然你想要你便带走吧。」我低头看向她，淡淡道。她狐疑地看着我，「你认真的？」我指了指儿子所在的房间，没有说话。她转身连忙朝书房走去。「霖儿，我是你的亲生母亲，你跟妈妈走，妈妈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给你买最新款的游戏机好不好？」林依然耐心地哄着他。「好啊，妈妈。」林霖嘴角勾起一股贪婪的笑。林依然得意地朝我笑笑，「姐姐养了他这么多年，看来他对姐姐的感情也不过如此。」「不过姐姐放心，我可没有你那般小气，一分钱都不给我留下。我会给你施舍两三百的，就当是你这么多年费心照顾林霖的酬劳了。」「那就多谢妹妹了。」我依然是淡淡一笑。林依然牵着林霖，得意扬扬地离开了。她以为得到了林霖，三百万就可以到手。可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我，林霖也不会是状元。 2. 林依然十六岁那年，跟一个富二代私奔了。我爸妈气得说以后再也不管她。后来，她抱着一个两岁的孩子跪在我家门口哭得梨花带雨。我爸妈狠不下心，终究是让她回来了。不但如此，他们还想让我抚养这个孩子。「佳佳，依然还小，你做姐姐的，帮帮她。」我妈苦口婆心地劝我说。可我也只比林依然大三个月啊。我很委屈。自从林依然来到我家，爸爸妈妈便不再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是林依然的父母。他们挤出时间带她去游乐场，给她开家长会，给了她一个我不曾拥有过的幸福的童年。我曾羡慕过，也嫉妒过。比起我，他们更像是一家人。我质问他们为什么时，得到的便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佳佳，依然还小，你做姐姐的，让让她。」因为这句话，我让了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现在，他们竟然变本加厉，还想让我去养孩子？「凭什么？」我反问道。「你妹妹还小，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可妈妈，我才是你的女儿。你将林依然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可曾为我考虑一下？「那我的名声呢？」我第一次拒绝了他们。爸爸皱着眉，有些不赞同地看着我，「我们会给你找一门好亲事。」我看着他，感到有些恶心。谁知道人前衣冠楚楚立爱老婆女儿奴人设的老总私下里确实道貌岸然虚有其表的伪君子。林依然连忙上前，低下头劝道，「没事的爸爸妈妈，我可以独自将林霖抚养长大。」妈妈发怒了，「林佳，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帮一下妹妹怎么了？」「真是白把你养这么大了，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白眼狼！」我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妇人，仿佛不曾认识她。我实在无法将她和小时候温婉地给我念故事书的人联系在一起。我的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很难过。许是我眼里溢出来的悲哀吓到了她，她颤抖地扶着我的双手，说出来的话却是为了林依然，「佳佳，就当是妈妈求你，你就答应妈妈这回吧。」从来都是这样，他们永远让我帮着林依然。我感到这一切都没意思极了。沉默良久，我听见一声「好」从我的嘴里说出。「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话还没说完，妈妈便急切地开口了，「别说你有一个了，便是十个百个我们也答应。」「我要和你们断绝关系。」妈妈面露难色，似乎有些犹豫。她看了一旁楚楚可怜的林依然，最终还是答应了。我感到有些难过。明明我早该知道结果的，可是却仍对她抱有一丝希冀。希望她能为我考虑一下。可结果，显而易见。我带着林霖离开了这个我待了二十余年的家。断了父母的经济来源，我们日子过得很艰辛。我一天打三份工，所有的钱除却日常开支全部花在林霖的教育学习上。起初，林霖非常懂事。他会趁我熟睡时准备好早餐。他会在我下班回家扑上来给我一个拥抱并说上一句，「妈妈辛苦了。」就连他在学校受了欺负也不会找我哭诉，只是觉得会麻烦我。我当时觉得林霖像是一个天使，在黑暗中给我带来了光明。但是，上了初中后的林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染上了攀比的毛病。不是找我要名牌鞋子，就是想要买电脑。他像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永远不知满足。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甚至哭着和他讲道理。林霖只是冷眼看着我，无动于衷。我没有办法，只能以学习成绩作饵，和他约定好考进班级前三，就答应给他买他想要的。为了赚钱，我不得不将零散的时间全部用在兼职上，有时候只能睡上半小时。为了省钱，我一天只吃一顿白粥，配上一碟咸菜。我的身体逐渐出现了很多坏毛病。我的记忆力开始下降，时不时头昏眼花，从不贫血的我得了低血糖，皮肤状态也一天不如一天。去给林霖开家长会时甚至有人问我是不是林霖的奶奶。在林霖高考时，我被查出来癌症。为了不影响他高考，我强忍着病痛的折磨，为他准备好一日三餐。可林霖却挑三拣四，将我的辛苦贬低得一文不值。说实话，我当时是很失望的。我想过不再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但是想到小时后的林霖，我又有点心软。我觉得是因为我的忙碌忽视了他的成长才会让他一时走了歪路。我相信他会改变。出成绩后，我本想拿这一笔钱带林霖到处走走，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林霖却偷偷拿着这笔钱，去赌场一夜之间输了个干净。我的心终于死了。我知道，林霖回不去了，他不再是小时候那么可爱的糯米团子了。当林依然来找我时，我跟她说我没有钱了。可她不信，设计了一场绑架企图逼我交出钱。可没想到因意外我们二人双双丧命回到了六年前。看着林依然牵着林霖离开的背影，我只能说，隔行如隔山，祝她成功吧。重来一世，我决定为我自己而活。3. 周末，我去了一趟福利院与院长商讨捐款事宜。上辈子，为了林霖能有一技之长，我给他报了价格昂贵的兴趣班。接踵而至的却是逃课，打架各种坏消息以及林霖的抱怨。「妈，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报这些没用的课，我不想学！」我当时是怎么说来着？哦对，我说的是「听话，你认真地上完这学期的课妈妈就给你买最新款的游戏机。」林依然以为林霖得状元是因为他天资聪颖，殊不知我为了林霖的学习费尽了心思，想尽了办法，就连自己的性命都赔上了！也正如此，在林依然找上门来时我是庆幸的。没有林霖这个累赘，我将拥有大把的时间和金钱。我这人对钱不钱的没什么追求，饿不死冻不着就行。因此，我决定每月定时为福利院转一笔钱，为祖国的慈善事业添砖加瓦。院长听了后，眼睛笑得眯起了一条缝。他带着我转了转福利院的各个角落。路过后花园时，一个孤零零的小朋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其他小朋友都三五成群结伴一起玩，唯有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手上在写写画画。院长注意到我的视线，惋惜道，「这个孩子叫江霖，性格孤僻，不与任何人打交道，天天就坐在那画他的妈妈。不过也是可怜，他刚刚出生就被抛弃了，连妈妈都没见过一面，估计也是想妈妈了。」这样子啊。我准备上前跟他打个招呼，突然电话响了。是兴趣班的老师。我不是给了她林依然的电话吗，怎么还打到我这里来了？我挂了。可后面几个电话层出不穷，一个接一个。我不胜其烦，最终还是接通了。对面传来老师急匆匆的声音，「你好，林霖家长，林霖把人打进了医院，麻烦你过来处理一下。」我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对面又连忙补上几句，「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可林霖妈妈我联系不上。」「行吧，我马上到。」我跟院长说了原因后，来到了林霖上的少年宫。「林霖家长，你终于来了，受伤同学的家长现在正在办公室，你跟我过来吧。」一进办公室，一个中年妇女就对我大声嚷嚷，「就是你儿子把我儿子打进医院吧，我儿子肋骨断了两根，你赔偿我们医疗费我们就不追究了。」「赔多少？」「十…万？」「成交。」我爽快答应，转身就走。对方慌忙抓住我，「你不是答应赔我钱吗，怎么就走了？」「第一，林霖不是我儿子，第二，我是答应了，但没说是我赔，第三，这是林霖妈妈的住址和电话，你去联系她吧，我就不奉陪了。」我笑眯眯地掰开她扯住我衣服的手。「你敢耍老子？！」妇人扬起手，似乎准备打我一巴掌。我找好角度，静候巴掌落下。「老师，我家林霖发生什么了？」林依然着急忙慌赶过来了。「林佳，你怎么在这里？」林依然看到我，愣住了。「是你主动放弃林霖的，你现在这是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吗？」「我才是他的妈妈，你们有事应该先找我！」林依然像个疯子一样在一旁大吼大叫。「林霖妈妈，我们给你打过电话的，只是你没有接。」老师在一旁瑟瑟发抖，弱小无助且可怜。「好了，现在人都到齐了，你们有什么事慢慢说吧，我先走了。」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听见林依然轻蔑地说道，「这张卡里有十万，收了就快点滚，别耽误我儿子考状元。」可真大方。 4. 我又来到了福利院。不为别的，只是想见一眼江霖。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江霖给我一种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江霖，你好。」我找到角落里画画的江霖，打了个招呼。「你…好。」江霖慌乱地把画收好，声音还带点不自然。许是因为内向，不知道怎么和陌生人说话吧。我开始和江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你画画这么好，自学的吗？」「你应该没见过我的画吧。」「……呃，不好意思。」我摸了摸鼻子，感觉有些尴尬。「没关系。」「我画画不是自学的，我妈妈之前给我报了绘画班。」江霖嘀咕道。「嗯，你说什么？」我凑过去。「没什么。」「行吧，真高冷，一点都不可爱。」「骗子。」一阵沉默后，江霖吐出两个字。「啊，我骗你什么了？」我不解。「没什么，你玩去吧。」江霖抱着画板走开了。我看着江霖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你是说，你要收养江霖？」院长看着我，不可置信。「是。」我点点头，坚定道。这是我深思熟虑一小时又二十三分钟的结果。江霖学习优异，学校给他免除全部学杂费用。我还有部分存款，添张口吃饭不成问题。「那么江霖，你愿意吗？」院长派人将江霖喊来，询问他的意见。「愿意。」江霖红着眼眶看我，似乎怕我不相信，他又急急忙忙补了一句，「我愿意的。」「好啊，那你跟我回家吧。」我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将他带出了福利院，来到了我们的家。「为什么？」在半路，江霖突然问向我。虽然没头没尾的，但我懂了他的意思。他在害怕，他怕我只是因为一时兴起收养他，最后又将他丢回福利院。院长告诉过我，曾经有三户人家收养过江霖，后面又放弃了。我敲了敲江霖的脑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单纯看你顺眼呗。小孩子年纪轻轻的，想这么多干什么。」「放心吧，我会为我的决定负责的。」江霖看着我，眼睛里好似布满了星光，灿烂盛大。刚回到家，江霖熟练地拿起鞋架上的鞋放在我的脚边。「哟，你小子这么灵活呢，还知道我鞋放在哪。」粗心大意的我丝毫没有发现不对劲。江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看向我。 5. 一晃三年过去了，江霖以全市第一的成绩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我高兴地吃了三碗饭，兴致勃勃地带着江霖出去逛街。在商场买衣服时，我遇到了许久未见的林依然和林霖。我转过身，想装作没看到悄悄离开。没想到林依然眼疾手快叫住了我，「哟，姐姐，」「这就是你收养的状元儿子？」她上下打量着江霖，「听说和我儿子上的同一所高中？到时候让他见识见识我儿子的实力。」我看了看旁边沉迷手机的林霖，笑了笑，「好啊，那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