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思嘉谨记方才落英教她的那些,颤颤巍巍,抓住一旁扶手起身,柔柔弱弱,给祝思仪行了个礼: “多谢娘娘关怀,妾身告退。” 馨儿早在一旁等候多时,此刻她终于按捺不住,边抹着泪,边跑上小亭,稳稳扶住祝思嘉: “才人,咱们回宫。” 祝思嘉被馨儿搀着,一瘸一拐朝长门殿方向走去。 两个似落荒而逃般的背影,却无法再加快步伐走快一些,好躲过周遭异样的目光,躲过这满身的狼狈。 经未央宫正殿时,晏修恰好迎面走出。 看他那一脸轻松的模样,想必今日的奏折看得极快。 祝思嘉连忙带着馨儿一起跪下,主仆二人跪到半道上,这一回,她的头埋得比先前还要深,姿势也标准了许多: “臣妾恭送陛下。” 声音里带有细细的哭腔。 晏修置若罔闻,直接抬高腿,从她的后背一跨而过,仿佛她是什么碍路的物件一般。 此等胯下之耻,莫说祝思嘉是个女儿家,任何文人墨客经手这样天大的耻辱,恨不得当场以头抢地。 陛下怎么能这样对才人? 就算再厌恶她、再不喜她,今日这些刁难的手段还不够多吗? 这以后,就算他们二人能和好如初,这道坎,在祝思嘉心里又要怎么过呢? 馨儿差点惊呼出声,被晏修一记冷眼给呛了回去。 待晏修的身影走远,馨儿连忙拉着祝思嘉:“才人,快些起来,咱们回去吧,好好给您上些药。” 祝思嘉竭力忍住泪水,眼尾和鼻尖都憋得通红,她强颜欢笑,拍掉身上的灰,淡淡道:“好。” 方才那一瞬间,险些就将她击溃。 晏修从她身上跨过去时,她脑海中甚至浮现出诸多悲观的想法。 原来他的底色就是薄情,从前他舍不得让自己受的那些委屈,今时今日,全让自己换了另外的方式,全部受了回来。 倘若自己没有这副相貌,这副身体,晏修还会义无反顾地喜欢她吗,还会窥见她相貌之外,别的闪光处吗? …… 回到长门殿后已过午时,祝思嘉没有什么用膳的心思,草草梳洗,躺下睡觉了。 余欣的人效率极快,短短一上午的功夫,就朝长门殿搬运来许多崭新的器物、家具,她的床铺也都换了新,比先前那些睡着舒服不少。 除却张德全他们,余欣又往她殿中新拨过来一名高大的小太监,及另外两名宫女。 人数虽不足住在长乐宫时,伺候在她身边的宫人群十分之一多,但对目前的长门殿而言,这些完全够用。 钟姑姑和馨儿在屋外,小声指挥着宫人们搬放东西。 祝思嘉昨夜没歇息好,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临近晚膳时都没醒。 钟姑姑把馨儿拉到后殿问话:“才人这是怎么了?你们今日外出,可还顺利?” 馨儿哭哭啼啼,把今日发生的一切,原封不动告诉了她。 钟姑姑听得心里一沉,面色青紫,就算天子这番是想试探才人的态度,可今日之举……实在是太过了。 也不知日后该如何收场。 深夜,未央宫。 祝思仪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拿热帕子替她擦拭面上的胭脂,热乎乎的帕子敷上脸,疲惫顿时缓解不少。 热巾敷完脸,落英又拿出一盒养颜膏,仔细替她涂抹,不忘吐槽道: “娘娘,今日您为何要外出替她解围?奴婢可以再多为难她半个时辰的。” 祝思仪没睁开眼看她,嗤笑道:“落英,你太蠢了,倘若今日她当真被你罚出什么事来,信不信,表哥会要了你的脑袋?” 落英大吃一惊:“陛下莫非还在意她?” 祝思仪:“不仅在意她,且是十分在意她,不然,昨夜他就当真要本宫侍寝了。” 落英:“什么?陛下昨夜居然没歇在咱们未央宫?奴婢可是亲眼看见他走进寝殿的呀。” 祝思仪指了指窗户,语气极其平静:“他翻窗跑了。” 落英:“娘娘,陛下这样对您,您就不生气吗?” 祝思仪:“生气?本宫哪里敢生他的气,今日发生的一切,你还没想明白吗?” 落英摇头。 祝思仪想到祝思嘉今日仓皇逃离的背影,心中竟隐隐作痛,她收起笑意,失落道: “你要记住,整个后宫,不论是谁,都比不过本宫的妹妹在他心里的位置。表哥假意亲近于我,有意做出盛宠的模样,实则都是为了刺激她,好让她知错低头。” 她又问道:“本宫妹妹的相貌,比起本宫,如何?” 落英:“自然是娘娘您更胜一筹,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祝思仪笑道:“你呀,净是说些假话,孰美,宫中人人都心知肚明。能与她一较高下的,除却姨母年轻时的容颜,本宫还真想不出。可就是这样一张脸,也有失宠的一日,她再好看,表哥说冷落就冷落了,甚至对她——” “所以,女人并不能空有美貌,更需要有智慧,有权力。否则日日想着靠美貌博得男人的垂怜,那便要日日承受着红颜凋零的恐惧,而唯有权力,才是让女人永葆青春的良药。” 祝思嘉受今日之辱,她本该开心的。 可同为女子,她再厌恶祝思嘉,见她要在男人面前卑躬屈膝、伏低做小,这样的方式赢了祝思嘉,她痛快不起来。 第292章 太极宫。 钟姑姑将长门殿今日之事上报晏修。 晏修的神情即便在盏盏明灯下也晦暗不已,他反复追问: “她回了长门殿,当真没有哭闹?” 钟姑姑摇头:“没有,老奴还特意开门进寝殿走动了几回,才人睡得很稳,脸色也不像是悲伤过度的模样,更不曾看见有泪痕。” 晏修:“拿她醒来呢?” 钟姑姑:“才人醒来时,又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的了,或许是余昭仪命人送来许多吃食,晚膳比平时丰富不少,她多喝了些肉汤,就忙着去摆弄泥土里新栽的花,仿佛今日之事没发生过一般。” 晏修气血上涌,尽数从四肢蹿到他脑袋里,害得他头脑发胀,眼前一黑。 他喘着粗气问:“她当真半点都没提过朕的不是?” 钟姑姑面露尴尬:“陛下,若非老奴多嘴问了馨儿一句,老奴都不知道,娘娘今日与您打过照面。” 这种为难人的问题和任务,为何偏偏要落到她身上? 每日往返两宫,向晏修禀报祝思嘉的一举一动,钟姑姑心惊胆战,时时刻刻无不担心自己项上人头落地。 晏修古怪笑了笑,笑中甚至带着少见的气急败坏: “也罢,你先回去吧,明日接着来报。” 钟姑姑擦掉头上的汗:“老奴遵命。” 一直过了丑时,晏修还在太极宫的寝殿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怎么会这样? 祝思嘉不在意他的爱、他的恨,不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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