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制住喉头的不适。 是啊,祝元存爱上了她,她又何尝没有爱上祝元存呢?早在当初她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深深地烙在她心上了。 她越靠近他,越爱他,她就越恨她自己。 苍天无情,最爱折磨世间双双对对有情人,要让他们痛得血肉模糊、魂飞魄散才叫满意。 姜嫄维持着自己身为公主的尊严,故意讥嘲他道: “怎么,舍不得打我?祝元存,你就是个懦夫。” 他这副模样怎会是舍得杀了她的样子?但他若不动手杀她,就会被晏修斩杀。 她的命运已经注定如此了,怎么躲也躲不了,索性说些伤人的话激得他起杀心。 死在他手里,比死在别人手里好千百倍。 祝元存忽以苦笑回应她:“姜嫄,你真的很蠢。” 姜嫄讶然,哑口无声,瞪大了空落落的双眼狐疑看他。 祝元存替她别好耳边乱发: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中原大地已分散战乱数百年,今秦强而周齐弱,天下归一是大势所趋,更会是人心所向。乱世出英雄,陛下乃世之枭雄,他能取你们的江山,并非是他手段残忍,乃是奋几世之余烈方图之。” “你身为齐国公主,自小享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长大,你殿中的灰尘扫一扫都能抖落金粉,自然不知百姓疾苦,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道理。若你能出远门,该当去西京看看大秦百姓过的是何种生活,齐地百姓过的又是何种生活。” “就算没有秦国,齐国内乱久矣,改朝换代不过朝夕之事。你不知道,我们攻进齐地时见到的是何种景象。雪灾和饥荒致死伤者无数,瘟疫横行,尸首堆积如山,幸存的百姓易子而食,方圆百里之内的树皮都被人剥光了吃了。” “短短一年,齐地百姓之惨状,就被大秦下派的官员改善。我们广发籽种,官民同耕,定期义诊,齐地方由死向生,齐人心中之创伤方被抹平。陛下的统治究竟如何,不该过问齐国的公卿世家,更不该问姬阳那样的王公贵族。” “你呢?你们呢?你们齐国皇室又在做什么,百姓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还在做着歌舞升平的美梦!你效忠的、推崇的甚至愿意为之付出性命的,是这样的一个齐国,姜嫄,我看不起你。你现在还觉得,天下一统是一件坏事吗?” 这一番话令姜嫄振聋发聩,甚至让她心中构建多年的世界,骤然坍塌。 齐国原来已经病入膏肓到了这种地步…… 晏修,晏修当真一点错也没有吗?可他做的这些大事,足以让他流芳千古。 雨势渐小,祝元存往姜嫄手里塞了大把银票,他不敢去看她的失魂落魄,更不敢面对自己的优柔寡断,他捏紧她的手,叮嘱她: “我不杀你,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宫。姜嫄,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去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远离故土,去更广阔的天地里遨游,你就当姜嫄彻底死在今日了。永远不要回头,永远不要出现在陛下面前、我的面前,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姜嫄心中的防线终于崩塌,她抱着祝元存的腰,把哭声都埋进他怀里: “你、你怎么这么傻?我若逃离,你该怎么办?晏修会放过你吗?” 祝元存推开她:“我自有办法让陛下不杀我,但你临走之前,我要问你最后一句,你心中可曾有过我?” 姜嫄破涕为笑:“祝元存,你真蠢,你姐姐都生死未卜了还问我这个问题。我偏不答,我要让你记住我一辈子。” 祝元存:“也是,我又何必自欺欺人。雨夜最宜出逃,我们就此道别,今生今世不必相逢。” 不必重逢,不再相见。 姜嫄在心中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待祝元存顺利把她送出宫,最后分别之际,她叫住他: “伤害了你姐姐,我很抱歉。若她有机会醒来,记得替我向她说句对不起。” 祝元存:“但愿她能醒。” 姜嫄提醒他:“我殿中藏有一匣鲛油,可供灯芯万古不灭。依照齐人习俗,家人重病时以鲛油点上一盏祈愿灯,可保她无虞。” 第234章 过子时,祝元存才再度现身北辰宫。 此时正落濛濛细雨,祝元存脱去上衣,赤着上半身,只着单裤,缚着双手,背上背一捆带倒钩的荆条跪在殿门外的石砖上。 任由雨水将他淋了个透彻,他也不动分毫。 朱雅从正殿走出,她才探望完祝思嘉,正擦着眼泪,就见祝元存负荆请罪来了。 她忙撑伞,一路小跑过去,站到他身前,弯腰问道: “侯爷这是为何?清明时节的雨这么冷,你莫要冻坏了身子。” 祝元存垂睫答道:“朱大人此前写过的故事里,有一则叫负荆请罪的,我很喜欢,今日特地效仿。” 朱雅:“负荆请罪?您这……这是向谁请罪?” 祝元存:“向陛下,也是向姐姐。” 朱雅试图拉他:“先别说这些,您快随我进殿面圣吧!陛下他在照顾娘娘,仍未歇下呢,您这样在殿外苦等,要等到何时?” 祝元存一听晏修还没歇下,鸡皮疙瘩都起了满身。 他本想跪到明日,或许晏修的气能消些,可现在他实在不敢去面对…… 他摇头拒绝,咬牙坚持。 还未等朱雅再度劝说他,晏修的身影就出现在正殿大门处,他斜倚着门框,无悲无喜,看着雨中二人,寒声道: “武兴侯,进殿吧。” 朱雅向晏修告退,提早离开,剩下祝元存一人,忐忑不安进了北辰宫。 一进殿,晏修就扔了件外衣给他:“想作死?给朕穿上。” 祝元存心中有愧,实在受不起晏修如此关照,他扭捏道: “陛下,臣来是为了请罪的,陛下的恩德,臣实在无能承受。” 晏修:“请什么罪?” 祝元存:“死罪。” 他将放走姜嫄一事如实告知晏修,本以为晏修会大发雷霆,谁料他只是轻蔑笑道: “此等小事也值得你武兴侯提心吊胆?” 祝元存不知,晏修大他七岁,又历经人世百态,看他就宛如看一只初出茅庐的幼兽,况且还是祝思嘉的亲弟弟,实在生不出任何怪罪的心思。 晏修的长指慢慢敲打在他高耸的眉骨上,深叹一口气,对祝元存道: “你其罪有三,第一,身为大秦将领,却贪图美色,中了别人的美人计也浑然无知,此乃蠢;第二,肯将齐国公主当作推心置腹之人,大事小事都一一告知,竟对对方所谋之事毫无察觉,此乃钝;第三,你因一己私欲,甚至不念惜自己尚在昏迷中的姐姐,放走了本该处以死罪的姜嫄。长姐如母,你今日大好前程是谁为你求来的,你当清楚,此举乃不孝。” “像你这样又蠢笨又愚钝且不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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