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祝思嘉在斗篷里手忙脚乱:“陛下,这不妥,若是您龙体有恙……” 晏修将她裹得更紧:“朕无碍。” 说着,他向祝思嘉递过一盏新鲜出炉的热茶。 武帝喜烹茶,这也是史官明确记载过的爱好。 祝思嘉接过他的茶,热热乎乎的茶盏,放在手心里比汤婆子都好使。 她揭开杯盖,一阵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 定睛一看,原来这是一杯花茶。 他竟是先将上好的月季榨取出花汁,再佐以牛乳和蜂蜜混合,放在小泥炉上慢慢炙烤,形成了淡粉色的茶汤。 “这种制茶方法,是朕幼时在宫中翻阅古籍时,无意间发现的。”晏修主动向她介绍,“此书乃是前朝女官主编的《茶经》,上面记载了百余种制茶方法,前所未见。” 他的话题一向很少,很少主动提起话茬,更别提耐着性子和旁人解释。 可不知怎的,看见她两手抓紧茶杯,虔诚盯着茶水观察的模样,让他忍俊不禁。 祝思嘉向他道过谢,小口小口品尝起来。 入口是满腔花蜜浓香和牛乳的醇厚,她上辈子都没喝过这么新颖好喝的茶。 一盏热茶下肚,祝思嘉脸上的气色好了很多。 旭日东升,寒意彻底被驱逐。 晏修牵她的手,带她走回营帐:“今日驯鹰大会,同朕一起出席。” 祝思嘉怔住,随后反应过来:“臣妾遵命。” 驯鹰大会…… 前世这场秋猎她没有任何参与感,更没有享乐的闲心,故而后期一直称病不出。 从始至终,她在忧心忡忡中度过,那些五花八门的活动和宴会究竟有多好玩,都是从几位庶妹口中听得一二。 直到最后几日,一场铺天盖地的大火,烧毁了大半个营地,烧醒了沉浸在歌舞升平、太平盛世里的大秦人。 这场火来势汹汹,万般蹊跷,最要命的是,最受北凉王宠爱的珍珍公主葬身火海,导致原本签下停战协议的两国再次兵戎相见。 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大秦史上规模最大的战争,更是自古以来伤亡最惨烈的一场。 北凉民风剽悍、嗜杀残忍,数十万北凉铁骑更是令周边邻国闻风丧胆。 上一世,是晏修御驾亲征,倾尽大半国力,将北凉这个隐患彻底消除,开启了他宏图霸业的第一步。 但这也令大秦户籍锐减,从此开启长达十年的休养生息。 离火灾发生的时间仅剩短短半月。 相较京城,祝思嘉对北地有着更加深厚的归属感,她在北地结识了很多挚友,也曾在休战之时,无数次跑到两国边境处的草原上玩得不亦乐乎。 战争发生那两年,北地十二城人去城空,成了座座鬼城。 这辈子,如果可以做些什么改变这样的局面。 祝思嘉坐在镜前沉思,稍不留神,晏修给她指派的新嬷嬷就给她挽好了发髻。 昨日还在梳闺阁少女的十字髻,今日便将满头乌发高高盘起,绾成一个灵活优雅的灵蛇髻。 镜中人的面孔年轻得胜过一朵初绽牡丹,祝思嘉清楚,躯壳之下这副灵魂,早已老旧得千疮百孔。 她不过淡扫蛾眉、轻点唇妆,便已美得令人惊心动魄,身后的钟姑姑倒吸一口凉气感慨道: “老奴活了六十年,除当今太后娘娘年轻之时,从未再见过第二个如您一样的美人。” 人间富贵花,莫过于此。 这番真情实意的夸赞落进晏修耳中。 他支开钟姑姑,站在祝思嘉正后方,无声凝视镜中美人,仿佛在欣赏一件无价珍宝。 良久,他取过桌上的口脂,递去祝思嘉唇边: “再浓一些。” 祝思嘉识趣地蘸取口脂,细指在唇上反复碾过。 第9章 马球赛还有好几日,赛场已搭建完毕,驯鹰大会先马球赛一步在此处展开。 整个场地呈闭合环状,观客席环绕场地在高台上搭建而成,球场区域和坐席之间由浅绿色帷幕隔断,整个球场可容纳上千人,任何位置都是最佳视角。 若是在谷地高处眺望,整个马球场好似一只翡翠玉环。 驯鹰会时间尚未开始,可看客席上早就语笑喧阗。 除了愁眉苦脸,别人搭话时还要强颜欢笑的张茵。 燕王妃张茵昨夜去太后帐中作伴歇息,今日一早还没回自家营帐,就在太后帐前,接到了胡顺海颁布的圣旨。 自己的女儿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乾坤大道都铺到眼前,却不肯乖乖听从安排,这天大的好处让别人捡了去。 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不过升天的都是祝思嘉身边的阿猫阿狗,天子竟将家中那个狐狸精封为三品郡夫人! 这如何合规矩?又如何合礼法? 自己这个亲姨母还被晾在一旁呢!天子怎么就能视若无物? 张茵气得差点在众人面前失态。 奈何亲姐听闻此事也不动声色,只是笑盈盈地牵过她的手,让她一齐移步球场。 张茵明白,这是太后在表态,彰显对她的无上恩典。 只要太后还在一天,张氏一族在朝中如日中天,皇后之位高高空悬,她还有的是机会踩京城所有贵妇一脚。 待一切都水到渠成,她又何愁一个诰命夫人? 想到此处,张茵心中的气这才消了大半。 眼看于阗国的鹰笼都快被推进球场中央,燕王府席位上,久久不出现祝思仪的身影。 这不省心的丫头现在身在何处?若是又趁四下无人的时间偷偷和逸王幽会……那就糟了。 张茵随意找了个理由,匆匆和太后辞别,三步并做两步从球场回到燕王府营帐。 一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便是祝思仪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我的囡囡啊!”张茵痛心切骨,五内俱崩,将祝思仪紧紧抱在怀中,“到底是何人?竟敢对你下如此毒手!” 祝思仪的泪水夺眶而出,口齿不清又添油加醋向张茵讲述了昨夜发生之事。 她现在没脸出去见人,哪怕拿面纱遮脸,别人也能从她出言吐气中察觉异常,故而背地里讥笑她。 她宁愿闭门不出,也不愿在其他贵女跟前丢了脸面。 “好个祝思嘉,在府中娴雅淑德装久了,现在一朝得势,急不可耐就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张茵面目狰狞,只恨不能亲手扒了祝思嘉的皮,“你这脸是万万毁不得!上过药了吗?” 祝思仪抽噎着点头:“上过了,可是我该怎么办?难道从今往后就任由她们母女二人骑在我们头上吗?她一个北地回来的野鸡,怎么可以凌驾于我之上?” 看来她也知晓虞氏被封诰命一事。 “前夜之事是我故意为之,我实在放不下自己的脸,做出爬床这档子腌臜事。娘,倘若表哥想真心立我为后,何苦熬了我一年又一年,我都快十八岁了。” 大秦女子一般及笄便出嫁,熬到十八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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