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加上受过很多次重伤,如果再这样下去,没几年命可活了。” 段寒成面色倏然落下,“别胡说。” “我胡说?”景南轻咳一声,对段寒成这副骄傲的面容很是不屑,“我说的几年都算是多的了,就她的身体素质,再受几次伤,怕是就醒不过来了。” “她最近已经养好了一些。” 比刚回到睦州时面色红润了些,头发的颜色也养了回来,怎么会没几年的生命了。 段寒成不信,只当是景南的玩笑,小时候就是如此,景南是表哥,常常仗着自已大了几岁,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或是恶作剧。 可这次,他是认真的。 “养好了些?”景南摇头嗤笑,“她的身体状况早就枯萎了,养好了也是回光返照而已。” 第74章 挣扎着醒来,接起了不断震动的手机。 方元霜强忍着手指骨折的疼,虚握着手机,那端是成济一句接一句的谩骂与催促,她虚弱地回答着,“……我知道了,我会马上把钱转给你的。” 挂了成济的电话,她没时间喘息,又将电话转播给了樊云。 她没接。 快没了力气与生命。 这些事情将她推到了绝路,快要喘不过气来。 身边好似站着一个人。 抬不起眼睛,看不清,但那个声音,她听见了。 “折磨自已好玩吗?” 回答不出来。 这是折磨吗? 算吧。 可她的生活早在被绑架、被指控成为杀人犯的那天起,就毁了。 “你是不是需要钱?”段寒成居高临下,藏起了自已那一瞬的心疼,他明白,不逼元霜一把,她就不会咬咬牙从泥潭中走出来,“我可以给你,你需要多少?” 这时他可真像一个神明,周身都在散发着光辉。 方元霜知道,这是假的,这是他的伪装,拆下了这层伪装,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滚。” 段寒成没气,他在旁坐下,指间试探着去触碰方元霜的手指,“那个坐了牢出来的男人是不是在勒索你,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向你要钱吗?” 方元霜一只眼睛贴着纱布,看不清段寒成的表情,耳朵嗡嗡叫着,倒是听得真切。 “他弟弟生了很严重的病,很需要钱。” 这才是成济的真实状况。 这些方元霜都不知道,难怪成济会变成是那个样子,她想流泪,可眼泪一掉下来,伤口就隐隐作痛。 段寒成点了点表盘,“我给你三分钟考虑,可你知道,如果接受了我的帮助,是有代价和条件的。” 方元霜没作声。 她记得成济的弟弟,很乖,很听话。 在进去前,他嘱咐过要她照顾好这个弟弟,可是后来成家搬走,方元霜再没联系上他的家人,更不知出了这么大的事。 “三分钟到了。” 如果没有这笔钱,成济会失去唯一的亲人。 他可以为她杀人,她有什么是不可以为他做的呢? 段寒成起身要走,方元霜拽住他的衣角,是认输,是服软,更是出卖了自已。 年底工作积累,段寒成要出国一趟,方元霜的事交给了江誉去办。 这事比任何工作都要严谨。 置办了适合方元霜居住的房子,都安排好了,江誉亲自去接,开车时小心翼翼,往后看了几眼,方元霜裹着一条披肩,却还是瘦弱憔悴,时不时咳嗽两声。 “方小姐,段总给你安排了营养师,到了那边之后,你要吃什么都可以告诉她。” 一入冬。 方元霜手腕很疼,膝盖更是。 当年为了活下去,她去洗碗、端盘子,手掌泡在洗洁精中,冷水浸透了袖子,压着腕骨,渐渐的,就落下了病。 活动了下手,她无力道:“我想见成济。” 江誉是段寒成的人,必然知道成济,她没有过多解释,这样的诉求很简单,但段寒成不会答应,他占有欲极强,一旦方元霜被划分到了他的领地中,就是属于他的了。 她想跟别的男人见面,那是休想。 “方小姐……那位成先生已经走了,段总安排的,你要见,恐怕要年后。” 早早料到了。 方元霜没有太过惊讶,笑着咳了两声,“你要送我去哪儿?” “新安置的房子里,段总说你那里不适合住人。”后面那半句话,江誉还是道出了口,“毕竟以后段总要常去的。” 后排露出了两声笑。 “这种事,他很熟练。” 当初对待楚皎,他也是这样。 江誉急忙开口辩解,“不是的,段总洁身自好,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了。” “我宁愿他有其他人。” 说完这句话,方元霜垂上眼睫,沉默了下去。 第75章 樊云回来时是半个月后,得知了离开后这段时间的事,第一个训斥了周嘉也,想要去见上方元霜一面,却被拒绝。 她不再是自由身,如今的日常起居都要向段寒成汇报,何况是跟樊云见面。 这一周内她都在养伤养身体。 段寒成嘱咐了营养师给她调理,每顿饭都要亲眼看着她吃下去,这是有效的,起码营养逐渐跟上去了,身体自然而然会好上一些。 每每年前的最后一天,段家人是要一起度过的,段父回了睦州,只差段寒成一人。 这是最好的机会。 项柳没少跟着拱火,趁着段寒成不在,在饭桌上谈起方元霜的事,一边夹菜,嘴巴一边不忘添油加醋着,“其实这也不怪寒成,他到了这个年纪,有点需求,是正常的……只不过找了周家那个。” “周家?” 段业林没有吃项柳夹来的食物,搁下筷子,拧着眉,有些茫然,“是元霜?寒成不是最讨厌她了?” “小时候讨厌,长大了可是喜欢得很。” 老爷子轻咳两声,略带不满地看向项柳,“小孩子的事,你这把年纪了,就别瞎猜了,寒成想怎么样,那是他自已的事情。” 正说着。 他看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段东平。 “倒是东平,春天就把婚礼办了吧。” “婚礼?”项柳诧异出声,“我怎么不知道什么婚礼?” 对这个儿子,段业林不怎么在意,看了眼时间,“寒成这个时间航班应该落地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兴许是一回来,就要先去温柔乡里待上会儿。” 这一次项柳没猜错。 一下飞机。 段寒成先去的是方元霜那里,江誉安排她住在了环境好,适合静养的柳江,这跟金屋藏娇没什么区别。 路上下了雪,为保安全,江誉开得有些慢。 段寒成指尖不安地敲打在膝盖上,从小到大,让他这样焦躁的时刻倒是少有,“开快点,马上错过晚饭时间了。” 原本是约好了要回段家的。 下了飞机,站在雪中,段寒成临时改变了主意,才来了柳江。 下车时,他下意识整理了下自已的领口袖口,过去他不知迫切地想要见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如今却在方元霜身上找到了。 江誉关上车门,他是不进去的,临别前交代了一句,“段总,你上次让我办的事审批已经下来了,年后就可以去。” 当初害死向笛,指控方元霜又临时翻供的两个劫匪还在监狱里。 想要弄清楚当年的事,就要跟他们见上一面。 哪怕这种事是自降身份,他也是要去的。 “我知道了。” 段寒成准备从怀中拿出一封准备好的红包,身为上司,他是很称职的,“这个拿去,三天假期。” 江誉笑着接过,“谢谢段总。” 进去时段寒成心情是好的,这屋子冷清,很久没人居住,从上至下的装潢却是昂贵的,可在他眼中,还是有些配不上方元霜。 换下了鞋子,步至客厅。 阵阵小提琴的乐声降落下来,没有打扰演奏人,段寒成小心翼翼上了楼,踩着很轻的脚步,方元霜的房门半掩着。 她赤脚站在地毯上,窗外是雪,屋子里的灯光很微弱,她好似沉浸在了自已的世界里,被偷看都没发觉。 直到一曲完毕。 方元霜放下小提琴,转身对上段寒成的眸,她往后退了两步,迅速恢复如常,却像面对空气一样,没有打招呼,更没有作声。 段寒成自然是不悦的,可又实在不忍心再气她,“在这里住的好吗?” 他难得这样谨慎地对待一个女人。 遭到的却是方元霜的冷眼,“我还是更喜欢我原来的地方。” 住在这里,像是段寒成的物品,这不是她要的。 “原来的地方?”段寒成走进了她的房间,将她逼退到床边,他低头,气息完全笼罩住了她,“你是说那个多一张沙发都放不下的地方,还是那个阳光一辈子都照不进去的屋子里?” 唇擦过了方元霜的下巴。 她侧过脸躲开。 段寒成一忍再忍,他可不是什么清风朗月的正人君子,花了钱,就应该享受应有的服务,“元霜,我一下飞机就来看你,别惹我生气。” 她正了脸过来,正对着段寒成的眼睛,“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会让你有兴趣吗?” 第76章 浑身都是疤痕,遍体鳞伤,这样的她,哪里值得段寒成动用手段留在这里。 “我觉得有。”段寒成捧住了她的下巴,唇沿着下巴含住她,“要不然怎么会迫切地过来见你?” 前几次都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进行,这一次段寒成醒着,周边无人,窗前一抹白色的清冷月光落在方元霜脊背上。 段寒成拨开了她的头发,眼神很暗,看着那些伤疤,不嫌丑。 他将这些当成水晶球破碎的裂痕,摇晃中,紧紧盯着那些伤疤,一周没见,他是想的,是迫切的,反反复复,折腾了很久。 方元霜没哭,咬着唇抵抗。 唇又被撬开。 段寒成掐着方元霜的脖颈,她全身只有这里没受过伤,还跟从前一样,养的像是一块冰清玉洁的白玉,段寒成没忍住在上面留下了很多痕迹。 月光收拢了很多,快要被乌云盖住。 段寒成抱着方元霜进了浴室,他帮她清洗,很是仔细,指尖划过了那些伤疤,“这些我会帮你治好的。” 方元霜趴在浴缸边缘,没了力气,“不用。” 留着这些,或许有一天段寒成会对她腻烦。 手机响了很久。 段寒成出去接了电话。 方元霜无力瘫软,隐隐闻到了烟的味道,是段寒成在抽烟,他打电话的语气有些不耐,这对方元霜而言却是好消息。 挂断电话,他走进来,指尖卷了卷元霜鬓角的头发,“家里要我回去一趟,明天我再来看你。” “不用来,明天我要去教课。” “你差钱用我会给你。” 曾经他们是地位平等的人,方元霜不会用段寒成的钱,反而会送他很多礼物,哪怕那些都被他当成垃圾。 经历了那么多,方元霜明白钱对她的重要性。 既然腐烂,那就腐烂透彻。 提起了疲惫的身躯,方元霜坐起来了些,“我是差钱,可我也想拉小提琴。” “教那些学生有什么意思?”段寒成满足了自已的占有欲,但还有控制欲,“这件事别提了。” “你给了成济多少钱,我会还给你的。” 她将这当成一场交易。 段寒成却没这么想,“你以为把钱还我就好了?” 弯腰凑近,他欣赏着方元霜的脸,吐露最锐利的言辞,“借了我的,可不是只还钱就好了。”— 段寒成走了。 方元霜又去洗了一遍,将身上的皮肤搓红,手机响了响,这个时间会给她打电话的人太少了。 接了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迟疑。 “小姐,是我。” 没了这段婚约,宋止还是尊称她小姐。 方元霜没吭声,昏昏沉沉,宋止在那端道歉,又关心询问,说了很多,“樊姨告诉我,你跟段寒成在一起,是他威胁你?” “不是。” 眼下可以让她走的路太少了,有段寒成在,只要不服从他,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扛过了父亲的殴打与压榨,方元霜不想死。 “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 “我没有。”走到这一步,方元霜是认命的,“我只是需要一个栖身之所,谁可以给我,我就跟谁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当初对宋止,也是同样的想法,是没有爱的。 快速挂了电话,靠在浴缸边缘,鼻尖一酸,有眼泪掉下来,她一抽鼻息,忙擦干净了,再次试着去给成济打电话,这一次打通了。 方元霜那里的通话记录都会实时转移到段寒成手机上。 他眯眼看去,危险神色显露。 “我说的你好好考虑考虑。”老爷子正襟危坐,面色严肃,“再怎么样元霜不是你可以随意对待的女人,你这么把她不明不白养在外面,周夫人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段寒成嗤笑一声,心中盘算着要怎么回去收拾不听话的女人,面对老太爷的质问神态自若,“她同意被我养着,再说了,樊姨已经不是她母亲。” 第77章 “那也养大了她,有资格过问。” “您想要我怎么样?” 老太爷沉了口气,“要你别再跟元霜纠缠,你想找女人,或是要包个情人,这不是很简单吗?跟陈家的婚事你躲不了,声声已经来跟我哭过很多次了。” 这些话段寒成听了太多遍。 “我不会跟她结婚。”他轻声强调着,气势却逼人,“如果我现在选择跟她结婚,不如当初跟元霜结婚了。” 这二人之中,段寒成更喜欢的是方元霜。 曾经是,现在是。 走出老爷子的房间,段寒成迎面遇上自已的父亲,这些年段业林想方设法与这个儿子亲近,却屡屡遭到拒绝。 “听说你跟周家的那个姑娘在一起了。” 段寒成轻描淡写扫过一眼,嘴角轻勾,用言语发动锐利攻击,“我跟谁在一起都没有您厉害,在妻子死后不到一年就娶了自已的小姨子。” “寒成……这件事我解释过。” “等您死后跟母亲解释去吧。” 段业林回了这个家,段寒成一天都不会在这里留,他下了楼,段业林在后叫着他的名字,被气得捂着心口,段东平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您没事吧?” 扶住段业林坐下,段东平忙倒了水送来,“寒成就是这样,您知道的,这么多年了都没改。” “我好歹是他父亲。” 这是煽风点火的最好机会,段东平不会放过,“他现在也就对元霜特别一点,我看或许是想娶她,但太爷爷一直不同意。” 段业林沉默着。 “如果您想缓和跟寒成的关系,可以试试从元霜身上下手。” 段东平面上是好心提醒,真正的目的只有他自已明白,老太爷想让他娶一个毫无助力的女人,那么他就只好让段寒成娶方元霜了。 迟迟见不到元霜,樊云再次找到了段家,在楼下等了很久,耐心被耗尽了,老太爷下楼接见,没等说上话,樊云就站了起来。 “寒成在吗?我要见他一面。” 这不是樊云这些天第一次来了,“我想问问他把我女儿弄到了哪里去,他哪里有一手遮天的权力,竟然可以把人藏起来。” “去,给寒成打电话。”老太爷转身吩咐身旁的保姆,面对樊云是和蔼的笑,“寒成跟元霜的事我知道一些,等寒成回来,我一定让他给你一个解释。” 电话打了出去,等了一个小时。 段寒成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来的。 “霜霜。” 太久没见元霜,樊云冲过去拉住她,将她藏在自已身后。 对段寒成则是失了态,“寒成,过去我一直替霜霜觉得对不住你,也想要弥补你,向笛的事我们很抱歉……”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让段寒成接不上话。 “可那些事已经查清楚,都过去了,你还揪着不放,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段寒成面色变了变,很快又成了那副冷淡的样子,“樊姨,我并没有揪着那些事情不放,你这些话,我有些听不懂。”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把霜霜藏起来?” “藏?” 这话可笑。 段寒成看向方元霜,“我有把你藏起来吗?” 方元霜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段家老太爷主动站了出来,想要缓和僵硬的气氛,“寒成,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跟你樊姨道歉。” “用不着。” 为了方元霜,樊云不惜跟段家撕破脸,“霜霜我会带回去,麻烦寒成以后不要再接触她了,这对她不好。” 转过身,她尊称了老爷子一声段伯伯。 “寒成再怎么样还是段家的孩子,麻烦您跟他父亲多操心,别再让他打扰我们家霜霜了。” “你们家?” 段寒成自认自已不是好东西,可懦弱的樊云、伪善的周苍又算是什么好人,“当初亲自将她赶走的人,难道不是你们吗?” 第78章 樊云无话可说,方元霜不想让樊云为难,她动了动唇,声音很是微弱,“樊姨,我没关系的……” “怎么没关系?”樊云转身看向她,“元霜,你不用怕,要是他欺负了你,你就告诉我,别怕……” 可她怎么不怕? 宋止被赶走了,就连成济都被利用了。 要怎样才能做到不惧怕? 方元霜不想再有人为她受伤痛苦,“樊姨,是真的,我没事。” “您听到了?” 当着这些人的面,段寒成伸手将方元霜带到了自已身边,像是宣誓主权那般。 段东平在楼上,观赏着这一幕,很清楚地知道,段寒成这次是要跌个大跟头了。 方元霜始终低着头,她像是认了命,没人可以与段寒成抗衡,她也不再对任何人抱有希望。 “我们两厢情愿,您还是别插手的好。”段寒成的话好不听。 方元霜将手抽出去,严肃看向樊云,认真给了答复,“我真的没事,您放心。” “元霜……”樊云如鲠在喉,“难不成你还喜欢他?” 这在别人看来不是不可能的事。 段寒成藏住了眼底的期待,他看向元霜,迫切地想要从她哪里获得想要的答案,可是没有,她扯开唇角,苦涩一笑,“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她的日子,从失去周姓之后就变得任人摆布又被动了。 被欺负是常态。 樊云只当她是被强迫,强硬地要带走她,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段东平及时下了楼,像是来替段寒成说话的,“当初寒成没能跟元霜在一起我们都很遗憾,这下好了……” “好什么?” 樊云大声反问过去,“元霜不愿意,就不好。” “樊姨,我尊重您是长辈,可您不能胡搅蛮缠。”段寒成声色严厉了许多,“你亲耳听到了,元霜愿意留下……” 方元霜喘不过气,突然打断了段寒成,话是在跟樊云说的,“樊姨,我有空再去看您,今天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宣布跟段寒成的关系,这成了枷锁,再想摆脱,可就困难了。 快步离开了段家,江誉站在车旁,打开车门,方元霜弯腰进去,段寒成来得晚了些,坐在方元霜身边,表情复杂,像是没跟樊云谈拢。 车子在往启动,往前开去。 段寒成掌心覆盖着方元霜的手背,方元霜轻轻躲开,面向窗外,“不要那样跟樊姨说话,她是担心我,替我着想。” “这跟我无关。”段寒成骨子里是傲慢的,长幼尊卑他有,可一旦忤逆了他,他的态度则会跟着变得冷冰冰,这是自小惯宠出来的性子,“我只知道,她试图抢走我手里的东西,既然这样,我何必尊重她。” “谁是东西?” 方元霜反问:“我是东西?” “你不是吗?”段寒成不否认自已是对如今的元霜感兴趣,她凄冷、脆弱,身上聚集了贫苦后的倔强与坚韧,让他没办法不在意,但这只是上位者的小消遣,不代表他可以一味纵容。 他强调,又重复着:“是花钱就可以买到的东西。” 江誉开着车,大气不敢出。 段寒成鲜少这么生气,方元霜摸不准他的气从何来,没有接话,更没心情作声。 路上元霜的气是消了不少,段寒成却积累得越来越多,一下车便绕过去,亲自将方元霜拽了出来,江誉心惊胆战,却帮不了元霜什么。 门被摔上。 天旋地转之后被扔进沙发里,在惯性下方元霜被弹起身,段寒成轻推她的肩膀,人都倒了下去,这样的姿态太具压迫感,他眼瞳漆黑,里面有着浓烈的怒意,弯腰就往元霜唇上堵去。 她没躲,像是失去了生命力的鱼,连鱼尾都不扑腾了。 段寒成唇摩挲着,撬开唇齿,没有得到自已预想中的阻力,这大大加重了他的挫败感,突然结束了这个吻,他紧紧盯着元霜涣散空洞的眼睛,想起她那句“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像是一拳打过来,闷在了心口。 他突然冷笑,撑起了腰,拿起丢在地上的领带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 方元霜那缕魂回到了身体里,反胃与排斥感翻江倒海袭来,一秒钟都忍不了了,她忙跑去洗手间,忍不住干呕了出去。 曾经那样喜欢的男人,如今只是触碰她,都让她恐惧。 第79章 走出了洋楼。 段寒成坐在车里抽了根烟,胸腔中的怒火还是压制不住在燃烧,想要给方元霜一些教训,“开车。” 江誉不敢回头,小声问:“……您去哪里?” “去看看周嘉也伤好的怎么样了。” 段寒成狠了狠心,下达命令,“顺便给元霜打电话,让她晚上过去,我等着她。” “段总,其实方小姐她……” “闭嘴。”江誉撞到了枪口上,段寒成没半点好气,“是她先不识抬举,我又何必给她好脸色瞧?” 暮色降落,华灯初上后睦州陷入纸醉金迷的氛围中。 江誉准时准点到达柳江,按响门铃时怀着忐忑心情,开门的是上门送餐的营养师,越过她,江誉局促站在客厅,静候着元霜下楼。 白天跟段寒成争吵又动手。 原以为可以清净几日,方元霜下楼时茫然迟疑,对上江誉的眼睛,“……江助理,你怎么过来了?” 看向她身上的睡裙,江誉羞愧低下头。 “……方小姐,段总让我带你去一趟。” “去哪……” “就是去坐坐。” 许多话都是难以清楚地说出口的。 方元霜不傻,不蠢,她受过了这么多磨难和苦楚,最知晓人心,也最经受得住折辱,“好,我去就是。” “方小姐……”江誉抬了抬眸,掩不住的为难与犹豫,“其实你可以打电话跟段总说句好话,他……没有你想得那么狠心。” “不用了。” 她向他们低过不止一次头,下过跪,求过饶,换来的却还是失去自由与自已,比起委身在段寒成身下,其他苦楚都算不上什么了。 换下了衣裙,方元霜跟着江誉过去。 这段时间段寒成买了不少衣物首饰给她,其中有几条宝石项链,那是她最喜欢的,现在却一眼都懒得多看了。 以卑贱的身份戴昂贵的饰物,只会被嘲笑讥讽。 车子开到了周嘉也名下的俱乐部,江誉亲自送方元霜过去,开门时,他递给她的眼神是同情的。 惹怒了段寒成对她没好处,可她还是这么干了。 包间很大,容纳了太多的人,这些地方,方元霜曾经没少来,大多数时候都是摸着段寒成的踪迹跟来的。 里面很嘈杂,什么声音都有。 往前方望去,段寒成坐在牌桌前,大衣挂在一旁,他神色散漫,眉心却是拧着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椅子被踹了一下,周嘉也坐他对面,提醒他回神,顺势抬手叫了方元霜一声。 她不情不愿走过去。 包间内的服务生迅速拿了椅子摆过去,正要摆在周嘉也身边,段寒成扔了两张牌,语气差到了极点,脸色更是难看。 “放这里,你瞎吗?” 周嘉也是这里的最大股东,能跟他坐同一桌称兄道弟的人,身份与地位都不会次于他,更不能招惹。 他一开口,对面的服务生面如死灰。 周嘉也笑着开口调解,在这方面,他算是和气的了,“没事,他今天是在女人那儿吃了瘪。” 正说着。 那个让他吃了瘪的女人走来过来,施施然坐下,与段寒成的怒意与焦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不少人都是睦州权贵,各个认得方元霜,不少人也知道她跟段寒成之间的渊源。 再次亲眼看到他们坐在一起,堪比铁树开花。 被异样的眼神围裹着,方元霜浑身都是不自在,段寒成一声不吭,将她晾在一旁,周嘉也异样的眼神时不时瞥来,嘴角一抹不明深意的笑。 坐下没一会儿,楚皎拿着水果拼盘走了过来,来时是有笑的,一看到方元霜也在,那笑瞬间就消失了。 哪怕再度僵硬笑起,也不如一开始的自然了。 她在周嘉也身边坐下,“……元霜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方元霜眨了下眼,那眼神通透,一下子就看透了楚皎的心思,她在周嘉也身边,心里惦记的却是段寒成,“刚才。” “怎么都没人告诉我……”楚皎笑容干巴巴的。 周嘉也接了她的话,“这要问寒成,大概是一秒钟看不见就想了吧。” “想?”段寒成摊开手,将牌全部抛了出去,趁着周嘉也不注意,赢下了这局,“我想她做什么,这里哪个女人都比她值得我去想。 ” 第80章 这话将一个女人的自尊粉碎,哪怕是对面坐着的楚皎,都有些诧异温文儒雅的段寒成会说出这样的话。 还是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可看向方元霜,她像是没听见似的,垂着眸,好像在想其他事情,注意力不在段寒成身上,更无所谓自尊。 偏是这样,段寒成好似更气了,面色愈发阴寒,见他如此,周嘉也趁机发力,“元霜,叫你来不是当花瓶的,去给寒成倒杯水,你别又把自已当成千金小姐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大。 周遭人都听得见。 这无异于在提醒别人,别看她回到了段寒成身边,可她不是千金小姐了,就是低贱的,可以被随意使唤的。 方元霜起身,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段寒成端茶递水,比一旁的服务生还不如。 这么一来,在他人眼中,就是她在讨好段寒成,在摇尾乞怜,渴求一点爱。 有议论声进入耳中,方元霜不难堪,楚皎代她难堪,她起身,打断了这荒唐的一幕,“元霜姐,你陪我去洗手间吧。” 段寒成不开口,就是默认了。 一同走出了包间,楚皎步伐很慢,双手叠放在身前,“元霜姐,你何必这样,寒成哥不是喜欢你,他就是想羞辱你,我想你看得出来的。” “他想怎么样我不在意。” 这话乍一听像是痴情的言语。 楚皎下意识误会了,“嘉也哥告诉了我你们以前的事情,我很同情你,可是感情这事是强求不来的。” “我没想强求。” 方元霜知道,她是误会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自已还是要多解释两句,“我现在跟着他,只是因为他的钱,没有别的其他原因了。” “真的?” 真假方元霜懒得解释了。 她往前走,这是去洗手间的路,楚皎跟在后,为自已的莽撞懊恼,想要用言语弥补,“元霜姐,其实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告诉寒成哥……” “我不会跟他说什么,你放心。” 快到了洗手间,在转弯处,迎面撞上了人。 方元霜及时刹住脚步,头顶传来一声,“小心。” 男人声音很轻,又轻柔,身上是好闻的清淡花香,像是自然落在身上的,方元霜道了声不好意思,侧身走过去。 楚皎忙赶上去,“元霜姐……” 两人走了过去,身后的目光却没远离。 一见方元霜与楚皎回来,周嘉也挥手叫她们,开口前特意看向段寒成一眼,“皎皎,你坐寒成身边。” 楚皎愣了下。 周嘉也拍向自已身边的位置,“元霜坐这儿。” 他一个笑,方元霜就知道他又想到了怎么恶心人的办法。 好歹他们曾是兄妹,就算没了血缘关系,这么多年兄妹相称,早已无法将他当成其他男人看待了。 方元霜站着没动,心理与精神上再一次遭受了巨大了打击,她扫过段寒成,他低头,烟雾缠绕着他那张冷清面庞,他只字不言。 原本叫她来,就是给她难堪,教训她的。 缓和了几秒,方元霜走到了周嘉也身边,可只是坐下怎么够? “喂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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