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哥哥,再怎么样都会选择元霜。 而周嘉也,也是这样想,才会阴差阳错,造成了那样的后果。 一杯酒下肚,没消解烦躁,身体里却像是有火球在烧,烧得血液开始滚烫,段寒成解开领口的纽扣,大口呼气,热意没退却半分,倒是愈演愈烈。— 门铃在耳边化作忙音,敲打着鼓膜。 门一打开,强烈的燥热气息扑面,方元霜站在门外,没有走进去,试探着问道:“姜小姐说你找我……” 是她的声音。 手突然被攥住,方元霜被扯了进去,脊背立刻撞到玄关的墙壁,肩膀被紧紧握住,天旋地转后,映入眼帘的是段寒成猩红的眸。 他呼吸急促,却又在自我挣扎,瞳孔漆黑,眼眶边缘烧着一圈红,像是要嗜血,他弯下腰,一边要往方元霜的脖颈上吻来,一边又克制着自已摇头保持清醒。 手上拉着她,段寒成炙热的唇瓣碰了碰,溢出一句:“谁让你来的,滚,给我滚出去!” 方元霜实在不懂发生了什么,段寒成怎么会变成这样,姜又青又为什么要骗她过来? 她一头雾水,手腕好似要断了。 段寒成身型高大,低头时完完全全笼罩住了她,她小心翼翼开口:“你怎么了……” 话没说完,他垂下头,热气渡在了她的耳廓与发丝上,掐着她的下巴,唇上的燥热与皮肤相贴,烙印在脖颈与唇上,唇齿被撬开,方元霜尝到了红酒的甘甜苦涩,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种药,她吃过的,知道有多难受。 难怪段寒成会这样不管不顾,他只是想发泄,不在乎对方是谁。 趁着他手劲减小,方元霜侧身躲开,段寒成没了支撑,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他口干舌燥,面上浮着燥热的红,眸光涣散,往日清隽的面容此刻多了颓丧与急迫。 趁着他失去力气,方元霜冲进浴室,往浴缸中放冷水,这样下去会出事,她不能一走了之,那样段寒成会没命。 水流进浴缸中,冰冷无温度。 方元霜架着段寒成过去,他一半清醒一半迷惘,不聚焦的眸中是元霜被弄乱的头发与绯红的面,可她的眼眸却如含着寒霜,清冷沉静。 被放进水里时,段寒成下意识拉了方元霜一把。 她半个身子陷进去,领口被烙上几枚吻,她在水中扑腾着手脚想要逃离,水却溢进了口鼻中,呛得她连连咳嗽,下巴被抬起,手脚被控制在湿滑的浴缸边缘,身上的衣物湿透了,变得很薄。 段寒成的衬衫贴在方元霜皮肤上,那股燥热切实地染给了她。 可她是理智的,她知道不可以,绝不行,但来不及了,领口已经被撕开,纽扣崩坏,冷冰冰的水与滚烫的手掌齐齐落在了皮肤上。 领口被烙上几枚吻,大片皮肤暴露,眼泪从眼角滑下,方元霜就快要放弃挣扎时,门铃突然响起,她往那个方向看去,手脚又动了起来。 第24章 段寒成咬在她脖颈上,一阵刺痛。 响了两声又灭,门好似被打开了,有脚步声走近。 方元霜被按在水中,被淹着,被溺水,扑腾着手脚求救,江助理一进来便被吓得顿住脚,正要转身走掉才发觉不对劲。 “方小姐……是你吗?” 那只手挥舞了两下,察觉不对劲,他才冲过去将方元霜拉出来。 她浑身湿淋淋的,衣摆头发上全是往下滴落的水珠子,狼狈之余捂住了自已的领口,江助理大惊失色,忙脱下西服递给她。 他背过身,手足无措,“……方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快看看他吧。” 方元霜穿好衣服,一秒钟都不敢再留,忙跑走了出去。 她湿哒哒回到房间,慌不择路的样子落进了姜又青眼中。— 这件事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方元霜没有告诉任何人,段寒成当晚就离开了和香。 几天后宋止临时被调走出差,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只有周苍知道,宋止是去调查方元霜过往三年的那些事了。 没有宋止在身边,方元霜常要遭受流言蜚语的攻击,见她懦弱,家里的保姆也总给她脸色看。 樊云骂过那些人几次。 方元霜总是怯怯道:“没关系……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其他的,她实在不敢奢求。 那些人说的也对,她不姓周了,不该享受周大小姐的待遇。 每到这个时候,樊云总是会偷偷抹眼泪。 方元霜想劝,可言语枯燥,“樊姨,我没事的……” 樊云强颜欢笑,没等开口,周嘉也便带着怒意从外面回来,他箭步冲进来,手臂苍劲有力,一把拽起方元霜的衣领子,无端辱骂,“你贱不贱?” 被摔在地上,膝盖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元霜爬不起来,满含委屈。 “嘉也,你干什么?”樊云过去护住元霜,拉着她起来,“怎么样,有没有摔疼。” 周嘉也眉眼沉着,怒火掺杂在瞳底,压不下去,“我还真当你知错能改呢,你还真是会装,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嘉也,你在说什么?” 不光樊云疑惑,方元霜也听不懂。 “您问问您的好女儿,都干了什么?” 方元霜不明所以低下头,“我什么都没有……” “你给寒成下药,想上他的床,这不是你干的?”周嘉也一口气说出来,让樊云跟着错愕,瞪大眼睛,周遭路过的保姆都听到,各个撇着嘴走开,指不定要到哪个墙角骂她是贱货了。 她分明是救了段寒成的人,怎么成给他下药的了? 樊云拽了元霜一把,“霜霜,不是你干的对不对?” “不是……我没有。”方元霜紧抿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这么多天,第一次为自已辩解,“嘉也哥,我真的没有……” “谁是你哥?”周嘉也处在暴怒中,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寒成亲口说的,姜又青也看见了,你死性不改,还想狡辩,你滚,别再住在这里。” 当着樊云的面,他都忍无可忍了,“不然我一定找机会弄死你,让你下去跟向笛赔罪!”— 段寒成私宅外。 方元霜焦急徘徊着,半个小时后才跟着进去,这里幽暗僻静,院子里有一整片芙蓉花,这里曾是玫瑰。 只因向笛说,她最爱芙蓉。 那之后这里的玫瑰被铲,改种芙蓉。 方元霜上去时段寒成刚换上一件衬衫,深灰色的,与他淡漠的气质相匹配,背着身,肩宽腿长,窗前那道光将他的影子立体显现在地上。 “找我干什么?”段寒成没了那天被药物控制的疯狂模样,像是变了个人,神色寡淡,弯腰拿起桌上的烟,“宋止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我是想问你。”方元霜稳了稳心跳,“为什么要跟别人说,是我给你下的药?” 第25章 这话好笑。 段寒成靠着窗沿边儿,面上些许落拓,影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显出几分晦暗,“这是他们自已猜的,我没有亲口说。”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解释?” 方元霜算是乞求,“我不想樊姨误会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段寒成烟雾在空气中飘,他的瞳孔融成了琥珀色,“你难道忘记了,一开始我就是冲着要折磨你来的。” 是啊。 她怎么会忘? 园子里的芙蓉是为了纪念向笛,向笛是她害死的,段寒成还没真正出手,他要是出手,哪里还有她的活路。 自已竟然会蠢到来求他。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方元霜没有再求就要走。 段寒成捏了捏烟,睫羽垂下,“想让我去解释,可以。” 方元霜眨着眼睛。 “你想要清白,就退了跟宋止的婚。” 这事没得商量,段寒成说一不二,“二选一,你选哪个?”— “要我说,早该想办法把她赶出去,在家看着就碍眼。” 方元霜搬离了周家,周嘉也是最痛快的那个,段寒成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二选一,方元霜选了宋止。 短期饭票跟长期,她还是知道怎么选的。 段寒成问:“她去哪儿住了?” “还能去哪儿,没钱没背景,宋止不在,公司她也去不了了,”周嘉也冷笑,“别说,还真挺有骨气,但有骨气吃不饱饭都是白搭。” 樊云是给了方元霜钱,可她没有拿,悄悄留了下来。 她自已的钱只能住最差的群租房,可不管怎样,都比地下室与漏雨的阁楼要好得多,只要可以安稳活着,她就是珍惜的。 “宋止不是出差了吗?”段寒成一句话就可以让方元霜万劫不复,或是让她醒悟,自已的选择是错误的,“拖住他,拖得越久越好。” “为什么?” “我要看看没了他,方元霜还后不后悔自已的选择。” 有段寒成出手,方元霜在睦州寸步难行,樊云想要帮她却有心无力,周嘉也把玩着手中的香烟,“你知道吗?她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已经去别人家里当小保姆了。” 樊云知道后心痛了好一阵,周苍却只道:“怎么别人干得了,她就干不了,她哪里高贵了?” 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在谁家做保姆?”段寒成眼皮轻抬,略有诧异。 “好几家轮着做,没有固定的。”周嘉也知道的不算多,“对了,谷薇那群人没少去找她麻烦。” 给段寒成下药的是姜又青,遭罪倒霉的却是方元霜,她没怨言,没替自已辩解。 一下班出来就被谷薇几人拦着。 身上的包被抢走,谷薇站在自已跑车前,跟几个人来回丢她的包,方元霜去抢,还没碰到,又被丢到了另一边。 她就站在中间被戏耍,面色惨白,由着那群人耍。 等玩够了,谷薇将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开车碾过去,手机坏了,晚上要吃的面包也脏了。 方元霜像是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流浪猫,可怜兮兮地蹲在路边收东西,正要去捡破碎的手机零件时,却被一只脚猛地踢开。 手机被踹飞。 方元霜的手上又有了冻疮,还多了几道打扫卫生时留下的伤痕,血溢出了创可贴都没时间换,还要站在冷风中被欺凌。 半蹲着,她楚楚动人,却又凄惨落魄。 抬眸对上段寒成,如同窥见索命的魔鬼,恨不得撒开腿就跑。 “这样好玩吗?”段寒成可是给了她选择的,是她自已不识好歹,“像个白痴一样给人耍着玩,像条狗一样讨生活,这时候怎么不见你的宋止呢?” 方元霜要去捡一旁的钥匙,手蓦然被段寒成踩住,粗粝的皮鞋底摩擦在皮肉上,疼得丝丝入骨。 “妄想找人结婚过好日子,也不看看自已够不够格。” 掌心贴在地面上,快被钥匙戳进了肉里,方元霜眼泪如断了弦,咬着唇,就是不求饶,段寒成踩得更重了些,快要踩断骨头,“我再问你一次,退不退婚?” 第26章 方元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带着泪,仰望段寒成,他是她妄想了多年,痴恋了多年的男人。 那三年,她多希望他可以去看自已一眼。 每次疼了,她就躲在漆黑的角落,拿出他送给她的护身手串看一看,好像那样就可以减轻痛苦。 后来在雪夜里,手串断了,珠子跌进雪里,她指尖冻得通红,失去知觉,却只找到十颗珠子,那天她站在街头的大雪纷飞中哭,哭自已弄丢了他送的东西。 过往种种,怎么想都是蠢的。 “我害了向笛姐,”方元霜的眼泪掉落得很美,这一幕的她像是有了裂痕,快碎了,落下的眼泪如同珍珠,“我应该遭报应,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就是宋止……” “宋止什么?” “别伤害他。” 段寒成脚上使不上力气了,呼吸有些窒,用着自已都没发觉的艰涩口吻问:“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他?比当初喜欢我还喜欢?” 方元霜抽出了手,骨节已经快磨破了,她却没喊一个疼字,也早学不会撒娇服软了,“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什么是喜欢,当不得真的。” 穷追猛打非他不嫁的是她,当不得真的也是她。 荒谬至极。 在车上段寒成抽了两根烟,无需开口,坐在他身边就足以被怒气灼伤了。 见他这样,江助理有话要说都不敢开口。 车子到了私宅。 酝酿着,他如履薄冰道:“段总,您之前让我找的人找到了。” 段寒成呼出烟,“什么人?” “……就是三四年前,您说向小姐有个失去联系的妹妹,我找到了。”江助理咽了咽嗓子,“您要见吗?她身体不好,这些年一直被养在养父母家里。”— 走出雇主家里,方元霜头发湿淋淋的,身上满是颜料,五颜六色。 上一次谷薇将她的脸按进颜料盘里,这次又让那些人往她身上扔颜料,方元霜不恼怒,只是可惜,这些东西应该用来作画,不该浪费在她的身上。 一边走一边擦拭着。 身后有车跟了上来,车窗降下,是江助理的脸。 “方……方小姐。” 他诧异方元霜的样子,不是说去别人家里当钟点工了么,竟然弄成这个样子。 她却很乐观,没当做一回事,朝着车里笑,“江助理。” “你怎么……” 车停了下来,江助理拿了备用毛巾给她,“您上车处理一下吧。” “没关系,”方元霜没想上车,“我先走了。” “别……”江助理拦住她的路,“那个,段总让我带您过去,有事要找您。” 上次被他踩伤的手还没痊愈,这次又要怎么折磨她? 被带到了他的私宅。 又是这个地方,上次就是在这里被羞辱拒绝。 “您直接上去就好。” 楼上很安静,最前方是段寒成的卧室,右前方的那扇门开着,里面有微弱的咳嗽声传来,方元霜慢步走近,停在门口,屋子里是药香,是女人柔弱的呼声,白色的窗纱在随风飘拂,女人应声轻抬下巴,那张脸与眼睛。 让方元霜误以为又见到了向笛。 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你不是喜欢干体力活当保姆吗?” 段寒成整理着袖口,走到方元霜身后,突如其来的灼热气息落在耳后,她退后躲开,却正对上段寒成漆黑的眸子。 她的无措与慌乱让段寒成不悦,什么时候她就这么怕他? 话语跟着变得更是无情了。 “以后就你定时来照顾楚皎,算是给你一个赚钱又赎罪的机会?” 第27章 那个女人叫楚皎,生着跟向笛七分像的脸,身体虚弱,大多数时候是下不来床的,的确需要有人贴身照顾。 段寒成是男人,不合适。 叫方元霜来,一为合适,二为羞辱她。 这对他一举两得。 对方元霜却是雪上加霜,谷薇的处处刁难让她步履维艰,段寒成再度加码,看似是询问,不过是通知。 拒绝的下场,她无力承受。 方元霜的唇渐渐惨白了,段寒成的手指抵上去,按住柔软唇瓣,无端忆起那晚在盛满凉水的浴缸中亲吻撕咬的滋味,她终究是长大了,有些不一样了。 尤其是这双含着水似的眼,无形勾人。 “怎么,不答应?” 又要来害她妹妹 方元霜没有第二选择,“我知道了,我会来的……” 逆来顺受是她如今的样子,段寒成垂下手,略感失望,他将陌生女人接回家,她却多一句不问,要是三年前,将这里翻了天都是轻的。 “你不问她是谁?” 屋子里的女人在咳嗽,方元霜回头看了眼,大约是段寒成找来的替身,代替向笛的,男人都是如此,得不到,找个相似的也好。 “……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方元霜并不在意段寒成身边有哪些女人,她只想尽快还债,步入安稳生活,“我只照顾好她。” 段寒成不知哪来的怒火,拽着她拖到了房间里,将她推倒楚皎面前。 楚皎弱不禁风,咳嗽两声,眼眸水汪汪的,“段先生,这是……” “你的佣人。” 段寒成衣冠楚楚,羞辱方元霜的样子斯文中夹带着暴戾,“随你使唤。” 他走了。 楚皎茫然又温柔扶住方元霜的手,纯真一笑,“姐姐,你没事吧?” 一道刹车声音响起,通体漆黑的轿车稳稳停住。 周嘉也下了车,快步走向段寒成的私宅中,径直走进一楼,江助理与他碰面,深知这趟他是个不速之客。 “小周总……”江助理点头哈腰,“您怎么突然来了,我们段总不在。” “我不是来找他的。” 上楼的路被拦住,江助理挡在周嘉也身前,“那您是……” 周嘉也的面容更为深邃,浅淡一笑,让人脊背发凉,分不清这笑是好是坏,“向笛的妹妹,段寒成找到了是不是?” 这事传到了他耳朵里,他说什么都要去亲眼见上一面,向笛的妹妹他跟段寒成找了很多年。 只因当年四人一起上山,在山上对着流星雨许愿。 璀璨浪漫的夜空下,向笛许愿,可以尽快找到失散的妹妹,方元霜也在,她的愿望庸俗,不开口众人都知道是跟段寒成结婚。 她仰着莹白饱满的小脸,双手合十朝向星空,轻轻诉说自已的心愿,却没注意到向笛与段寒成在空气中相撞升温的那一眼。 不顾江助理的阻拦闯进去,周嘉也上了楼匆忙找着人,江助理早打了段寒成的电话在等他,可一个不留神,周嘉也便闯进了楚皎的房间。 方元霜正拿着一碗骨头汤喂她,勺子才触到她的唇就被整个推翻。 汤碗摔地,尽数洒在了方元霜手背上,烫红了一整片皮肤,她疼得直冒冷汗,楚皎急得咳喘了几声,“元霜姐……” “小周总。”江助理进来拉人,又看向摔在地上的方元霜,“方小姐你要不要紧,快去洗洗。” 乱了。 全乱了套。 楚皎在咳着,方元霜受了伤,周嘉也不知收敛,紧攥着方元霜的衣领,确认了楚皎就是向笛的妹妹,毕竟那张相似的脸还是很好辨认的。 “你怎么在这里?”周嘉也就是这样,一遇上向笛的事情就会全然失控,像一只疯狗,就算是自已的妹妹都不心慈手软,“你害死了向笛,又要来害她妹妹?” “不是的……是段先生让我来的。” 方元霜被掐住了脖子。 呼吸开始发紧,视线昏茫,床上的楚皎想要阻拦却没有力气,急得直咳,江助理上去拉人,却被周嘉也猛地推开,“你当我是蠢货,段寒成怎么会放你这个祸害在身边?” 第28章 “是真的。”江助理起身解释,“真的是我们段总让方小姐来的,不信你问楚小姐,她也可以作证的。” 楚皎神情脆弱,被这么一幕吓得晃了神,但这些天方元霜贴身照顾,给她熬汤喂药,陪她聊天解闷,她对她是很有好感的。 无力点了点头,就当是作证了。 周嘉也半信半疑,还是紧扼着方元霜的脖颈,“段寒成优柔寡断,但我不一样,我可以帮他除掉这个祸害。” 她好像快要死了,死在自已叫了二十年哥哥的男人手上。 又累又疼。 之前被父亲掐住时,是同样的滋味。 不如就这样结束,也好。 可段寒成还是来了。 跌落在地上时,方元霜大脑缺氧,眼角满是泪花,她短暂地失去意识,江助理上来将她扶起,轻拍她的面颊,些微的痛感让她微微回神。 段寒成拉开周嘉也,无视了地上险些被掐死的人,先安慰了被吓到的楚皎,他坐过去,轻拍楚皎的后背,楚皎被吓惨了,靠在他怀里,“元霜姐姐怎么样了,我拦不住,对不起……” “她没事。” 原来段寒成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对向笛有过,对向笛的妹妹也有,“你好好休息,如果不舒服我等会儿让医生来。” 周嘉也同样看着楚皎,像是有些后悔吓到了她。 这么多人里,竟然只有江助理是关心方元霜的。 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可悲。— 关上房门。 周嘉也不动声色挽起袖口,在段寒成转身时落了一拳在他脸上,嘴角蔓延出血,他用手指抹去,指缝间沾染了红色。 “要不是我知道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段寒成轻描淡写,“告诉你什么?” “向笛的妹妹。” 约好要一起找人,找到后一起补偿,段寒成不仅没这么做,还找来了方元霜,这让周嘉也怎么不气,“你还跟当年一样,卑鄙下作。” 段寒成的阴险只有周嘉也知晓,他是怎么在方元霜穷追猛打的空隙中与向笛暗通款曲,又是怎么为了向笛的死试图除掉方元霜的,他都看在眼里。 他们之间,他似乎总是慢段寒成一步。 在向笛的事上是这样,在向笛妹妹的事上也是。 “嘉也。”段寒成用湿纸巾慢条斯理擦干净了指腹的鲜血,背对着周嘉也,周身都如同深陷迷雾之中,看不清、摸不透,“我一贯认为,你我是公平竞争,就算成了输家,也不必这么气急败坏。” 侧了下脸,他是笑着的,“你跟你那个跳梁小丑的妹妹,在这方面,是有几分相似的。”— “小周总太过分了。” 会为方元霜打抱不平的人只有江助理了,他开着车,大骂周嘉也的行径,“怎么可以不由分说就掐人,好在段总来得快,不然……” “没关系的。” 住在周家时,在樊云看不到的地方,周嘉也没少辱骂方元霜,最严重的一次将她从楼梯上推下去,好在不高,只是轻微扭到了脚。 “我们段总也是,怎么可以让你照顾那个楚小姐。”在江助理心中,方元霜还是那个有爱心又高贵的周大小姐,“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实在是……” “楚皎是向笛姐的妹妹,那些是我应该做的。” “呸——” 江助理瞧不上向笛,更瞧不上楚皎,“方小姐,在我看来,你才是最好的。” 还会有人觉得她好吗? 方元霜苦笑。 这些天江助理车接车送,她频繁进出段寒成的私宅,还是被姜又青与谷薇那伙人发现了。 江助理将她送到楼下,走出电梯,方元霜低头正掏着钥匙,一只手突然从后伸过来,紧紧攥住了她的头发。 “啪嗒”一声,钥匙掉在地上。 她的头发被扯住,摔在地上,嘴巴跟着被捂住,身子被往后拖去,扑腾着手脚想要求救,却没人救得了她。 第29章 下巴挨了两拳,段寒成活动了下关节,撑着桌沿,指尖上有血,是周嘉也的。 江助理冲进来时没有敲门,恰好撞见这一幕,脚步在门口刹停了下,“……段、段总。” 段寒成面上落了两拳,见了点血,周嘉也没好到哪里去,坐在一旁,抹了抹唇角的血迹,领带被扯得飞到了肩膀上。 “怎么了?”段寒成的不悦掺在眉间,正欲爆发。 “……没,就是我送方小姐回去,”江助理磕磕绊绊,在这个气氛下,实在不合适多讲话,“方小姐的钥匙丢在地上,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想……方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话音一落。 一旁的周嘉也忍不住发笑,“她能有什么危险,恐怕又是自导自演。” 提到这儿,他面色忽凉,转而看向了段寒成,“最近把楚皎看好了,省得旧事重演。” 失踪的是方元霜,他们关心的却是楚皎。 段寒成同样如此,吩咐江助理,“最近找人把这里守好,别让其他人进来。” “可是方小姐……” “出去。” 方元霜的死活他们怎么会在意,她死了,对他们是好事。 周嘉也跟着起身,“我去看看楚皎。” “她跟向笛长得是有些像,可你别把她当成替身了。”段寒成好心提醒,“她们完全不一样” 向笛明媚鲜活,楚皎哀怨柔弱。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反倒是方元霜,像是她们的中合体。 周嘉也起身,整理了下领口,面上有笑,却不怎么友善,“不是只有你了解向笛,当年向笛让给你了,这次你没资格再跟我争了。” 段寒成面沉如水,并不言语。 在他们看来女人就是物品,向笛是,楚皎更是。 周嘉也走了出去,江助理又折返回来,站在门口,神色怯怯的,段寒成侧了下眸,“又怎么了?” “段总……宋止回来了。”— 宋止这一走快一个月,他前往周家,上楼与周苍会面。 书房门关着。 “……周董,我不信小姐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方元霜怎么会给段寒成下药,还是在和香会馆,她的药从哪里来,又怎么让段寒成吃下,这都是问题。 可没人会考虑这些问题。 周苍更不会冒着得罪段寒成的风险去留下方元霜,“这件事过去了,别再提了,你这次过去,查到了什么?” 宋止斟酌字句,隐瞒了一部分,留了一部分,“……我查到小姐的亲生父亲是个赌徒,小姐身上那些伤大都是他赌输了或是喝醉了打的,这些年他逼小姐去工作,不给她饭吃,算是虐待。” 这些周苍都猜到了,“可这原本就是她要过的生活,怨不得别人。” 宋止咬了咬牙,见周苍态度凉薄,便咽下了其他的,“小姐现在在哪里,我想去找她。” “这个时间,或许在别人家里当保姆。” “怎么会……” “宋止。”周苍打断了他,“周家白养她这么多年就当是做慈善了,她没理由再要求什么。” 这事实话。 也在理。 但宋止真正查到的那些也不用跟周苍说了,毕竟他不会再心疼元霜。— 冷。 骨头与皮肤都如同是贴在寒冰上。 方元霜是被活活冻醒的,周遭有强光折射进眼球里,瞳孔都在发烫着,一桶凉水兜头浇下,衣服湿透了,躺在浴缸的冰水里,瞬间清醒后坐起来,头发又被提起来。 “看看咱们的周大小姐,这副样子,真是罕见。” 第30章 浴室里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人。 大多方元霜都认识,都是睦州那些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有几个过去还一口一个元霜姐的叫她,现在却都成了来看她笑话的。 谷薇狠狠提着她的头发,“你这个样子还好意思去勾引寒成哥,真是不要脸,贱骨头。” “……我没有。” 太冷。 方元霜忍不住打冷颤,求着她放手。 姜又青从人群里走出来,趾高气昂站在浴缸旁,突然按住方元霜的后脑勺,将她按进一池泡着冰块的水里,“你没有,你天天去段寒成家里,还敢说没有,真是贱!” “……上赶着去找段寒成睡你是吧?” “他就算真的睡了你,也就是把你当暖床工具。” “这么多年了,你这喜欢倒贴的毛病还是没改,跟以前一样不要脸。” 皮肤被冰块撞击着,耳朵里灌进了水,大脑昏昏沉沉,好像离死不远了。 她扑腾着、挣扎着,想要呼救却喝了一口水呛住,眼泪掉进水里,立刻就消失了,还有人看得见她哭么。 那些人在嘲笑,笑她的滑稽与落魄,没人会心疼她。 胳膊被提着丢出去,摔在瓷砖上,身上的衣物湿了,贴在身上,谷薇在旁大声嘲笑着,一边鼓动那些人拿出手机记录。 姜又青在方元霜身边半蹲下,用干毛巾擦了擦她的脸,谷薇抬起她的下巴,用马克笔在她脸上写字,一笔一划,如刀子一般,反抗只会让她受更多的罪。 写好了——贱货二字留在了她脸上。 谷薇掩唇嗤笑,“快拍快拍,多有意思啊,拍完记得发我,也让其他人瞧瞧。” 大笑声,嘲讽声,闪光灯快要怼到了脸上。 可没有人来救她。 她被关在阴暗的浴室里,没吃没喝,气温极低,不知多久过去,就快要冻死,又被拉去在花洒下冲身子,谷薇冲上来踩她的膝盖,又把花洒头往她的脸上怼。 这样的折磨不知持续了多久才结束。 第二天又有新花样。 方元霜想过逃掉,可全身都伤,膝盖骨折,站都站不起来,桌子上放着一块面包,她挪动双腿走过去,拆开包装,急迫地往嘴里塞,没等吃下一口,姜又青不知从哪里冲来打落了面包。 一脚踩上去,一口吃的都不给方元霜,她躺在地上,高烧不退,饥肠辘辘,灵魂仿佛已经升到了空中。 “当初都是你施舍我东西,你出尽风头,站在你身边你是鲜花我是绿叶,怎么我生来就是给你当陪衬的?”她咬牙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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