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张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必然是还有其它原因。 料子,布匹。 不知道为什么楚楚想到了自己在玉京和许明文见面的第二次就是在布庄。 之后他们虽然陆陆续续见过面可是都不是在布庄,就只有那么一次。 张玄嘴角微微上扬,那温和无害的笑意在她看来简直是恶劣至极,她几乎可以断定张玄必然是看到了什么,不然不会是这样的。 “是啊,浪费了好料子。” 楚楚朝着张玄微微一笑。 她长得很好看,不笑的时候无疑是美的,展颜之后更是美得动人心弦。 张玄死死的盯着她的动作,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却见那女子往地上一倒,衣衫微乱,花容失色。 双眼朦胧含着雾气,眼眶通红,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 他本能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并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以至于坐在那里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想要看她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却见那女子半倚靠在女婢臂弯,双肩耸动,隐隐传来哭泣之声,“张、张侍君,怎么……可以这样。” 女子声音哽咽,言语间满是不敢置信以及控诉,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紧蹙着眉头起身,冷眼看着那惺惺作态的女子,忽然觉得自己犯了蠢。 不该威胁她,这个女人出身不干净,手段也是奇奇怪怪的,指不定在哪里等着坑害他呢。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这样似是而非的话最容易惹人误会。 房间里不止有他们在,还有不少女tຊ婢,只是女婢离的远,若是这女人此刻说些什么,怕是百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可是那女人却再也不肯说一句话,只是在那里抽抽噎噎。 旁边的女婢看向他的眼神分外复杂,就好像他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一般。 让张玄气的不成样子。 楚楚自然是不肯受制于人的,这样一来被动的便是张玄。 好好的年夜饭吃完还不等放爆竹便生了事端。 张玄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也不算是没有惩罚,管事嬷嬷将他禁足关在可西苑不能出来。 虽然楚楚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可是偏偏是那样惹人误会的话,还只知道哭,以至于在女婢间流传便是他欲要轻薄郡主宠妾。 当然这个说法他本人是并不知道的,全是他门外的那货说的。 宋修坐在西苑外,也不是他非得在这儿,主要是西苑这边有阳光,略显冷意的天气晒着暖暖的阳光最是舒适不过。 站在案牍前练字的张玄,看着白纸黑字,将手中的笔掷了出去,忍不住的走到窗户边,一把推开窗户,差点扇到了躺在摇椅上的宋修。 几乎是将整个人缩回了摇椅里才免遭一难。 “你干嘛!我告诉你,患难见真情,现在也就我肯跟你说话了,你要是打着我了,我告诉你,我……” 可能是这段时间里张玄太过沉默以至于宋修有些得寸进尺,又或者是被张玄吓到了所以不复之前的温润。 “你什么?” 宋修身体一僵,看着站在窗户前的张玄有些不敢回头,但是软在躺椅上的身体快速的爬起来。 那清冷的女声,除却从宫中回来的长宁郡主之外,再无其它。 “臣宋修,拜见郡主。” 没有想到会遇到长宁郡主,应该说是他没有想到长宁郡主会到西苑的后墙来逮他。 长宁的视线落在宋修身上一瞬,对上那双漆黑的瞳眸,没有半分颓靡之色,情绪内敛。 她缓缓地勾起一个笑来。 那笑意落在宋修眼中跟催命差不多,心中惴惴不安,正要开口为张玄求情。 他不认为张玄是那样的人,张玄性子闷,人又独,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女色感兴趣的。 中间肯定有误会。 他没有觉得是楚楚在说谎,没有女子会拿自己的清誉去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张玄根本碍不着楚楚什么,连郡主都没见过几回,自然不会是因为争宠。 虽然说男女争宠有些尴尬,但是事实上就是这样的。 同样在公主府都是侍候郡主的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这话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适用的。 但是一个面都没有见过几回的人有什么值得楚楚拿自己的清誉去陷害的,陷害之后被郡主猜忌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必然是有误会的。 只是还不等他为张玄辩解求情,就见郡主抬手,“回你的房间去。” 第48章:再打就打死了! 房间并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但是并不简陋,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毕竟没有人敢克扣主子的份例,哪怕张玄并没有得到长宁的宠幸,他依旧是公主府的主子。 就好像没有感受到背后人打量的目光一般,他自顾自的在那里斟茶,放在上首的位置,对着长宁做了请的手势,示意长宁上座。 “引本宫过来,就没有什么想说的?”长宁很好奇,是不是她上回跟张玄说的不够清楚,以至于张玄剑走偏锋。 知道府邸里不安宁的时候,长宁第一时间并没有怀疑张玄真的是对美人做了什么。而是张玄为了见自己剑走偏锋,才会这样做。 张玄并没有想到长宁郡主会亲自过来,上次之后,算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他清楚地知道长宁郡主不会再见自己,所以他才会将主意打到了最受长宁郡主爱宠的女郎身上。 他并没有真的打算告诉长宁那女郎的私事,因为那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只是想借由此事让那女郎帮自己一把。 谁知道那女郎看着胆怯却是个有手腕的。 但是也不算太差,至少比他想象中要好太多,并且还见到了长宁郡主。 不可否认,张玄的确是有能力的将才,屈居于后宅之内算是埋没了。 长宁并没有真的打算将张玄困在后宅大院里一辈子。 只是想试探张玄,能为了离开做到何种程度。 更重要的是为了挫张玄的锐气,磨他的性子。 他站立在那里可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很想说放他离开后宅去驰骋疆场,可是他找不到任何可以说服长宁郡主的理由,而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和长宁郡主为之交换的。 长宁不愿意让张玄离开只是因为张玄锐利太过,这样一柄利刃在手很容易伤到自己。 她不愿意去冒这个风险。 视线中的人身形变低。 张玄半跪于地,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只要不是在后宅,臣任凭郡主驱使。” 这样说其实有些牵强了,毕竟,他现在是长宁郡主的人,生死本就掌握在长宁郡主手中。 长宁眉眼间淡淡的似乎不为所动地样子。 “我记得你原本是不用进本宫后院的。”要进她后院的三个人,她怎么可能查的不清楚。 说道这个的时候,张玄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的极差。 他说不出任何的话语来,因为如长宁郡主所说。 自己原本可以不用进长宁郡主的后宅的,原本可以和章陵一样成为郡主的僚属,为郡主出谋划策,为国效力。 “张玄。”长宁唤着张玄的姓名,“本宫给你两个选择。” 张玄抬起头看向长宁郡主,“郡主请讲。” “本宫给你报复的机会,日后你可以出现在明面上。” 张玄怔愣了一下,他脸上的神情很是犹豫不决。 他明白长宁郡主的意思,郡主是要对张家动手,并且希望是他来做。 虽然……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家。 看到张玄这副样子,长宁便知道张玄是狠不下心的,又继续道:“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你潜伏在暗处,从此刻起张玄因过被本宫处死,你将不再是张玄。” 在两厢对比之下,第二条就不显得那么难以接受。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张玄选择了后者。 唇角上扬,勾起一抹浅淡的笑,那笑意并不明显,“本宫需要你去羌国做内应,此番一去九死一生但是本宫会给张家留一条活路。张玄,你可愿。” 这是一场交易。 一场张玄拒绝不得,也无法拒绝的交易。 因为这正是张玄所渴望,需求的。 “臣愿往。” 长宁缓缓上前,托着张玄的手臂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此事若成,你将是北苑的功臣。” 张玄一直都知道长宁郡主的野心不小,毕竟她锋芒从未遮掩过。 可是他从未曾想过,长宁郡主所图竟是如此巨大。 虽然这件事情他很愿意去,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提出疑问,“郡主所图甚大。可是北苑朝堂众人怕是不愿意再起战火……” 长宁眉眼带笑,缓缓摇头,说的话却是决绝不容置疑,“由不得他们。北苑不缺有才干者。” 所以这些官职他们能坐,换成别人也可以。 “臣明白。” 天色渐沉光亮显得尤为昏暗,东院门口的宋修甚至是都看不清站在房廊之下的长宁郡主脸上是何种神色。 可是他能感觉到那威严深沉的视线压的他不敢抬头去看。 耳畔响着的是劲风擦过鞭子的声音,以及那抽在人身上的闷响。 他的心也随着挥舞的鞭子一下下颤动。 他只是个文弱的书生,家中次子不算得重视,胆子并不大,连血都没见过几回。 这样鲜血淋漓的一幕本能地刺激着他的身体,大脑。 让他恐惧,害怕,颤栗,甚至是想逃避。 可是他的神智制止了他。 —— 双手撑在地上沾染了湿濡的泥土,鞭子落在身上火辣辣地刺痛,将他聚拢的神思快速的抽散。 死死的要紧牙关才不至于让痛呼声从口中传出去。 两颊随着鞭子的起落而抽动着,额角上的青筋直跳。 汗水蛰痛了他的眼眸又快速的滑落,他看着那滴汗水从眼角落下去。 然后感觉到身后有风而来,自己的背上一重,原来是趴了一个人。 是宋修。 “郡主,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宋修从来都是温润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也就是和张玄混熟了之后在张玄面前显露了活泼的本质。 他一向是听话的好孩子,哪怕是父亲让他以男身嫁给长宁郡主为侍君,他也没有拒绝。 “那都是误会,郡主若是不信大可以审讯其它人,张玄断然不会那样做!” 他和张玄是一道进的公主府。 同住一个院子。 在陌生的地方,遇到同样陌生的人,本能会产生相互依赖,相互取暖的心思。 他以为他们会在公主府待上很久。 可是没有想到才过短短数月,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本身就是一场戏,做给外人看的戏码。 当然其中也有长宁报复的心思在,纵使张玄并没有那么tຊ做,可是为了见她如此行径实为不齿。 坏了美人本就算不得好的名声。 她自然是要出气的。 第49章:乱葬岗 鞭子打在宋修身上,他疼的瑟缩这样细皮嫩肉的贵公子怕是从来没有吃过苦,分明红了眼睛可是却依旧倔强辩解着不肯离开。 就连张玄也是错愕不已,他和郡主都知道这只是一出戏,一出让他由明转暗的戏,只有宋修不知道他不会真的被打死,他明明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他却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甚至是为他挡下惩罚。 他的手指因为疼痛不断地痉挛着,都无法聚拢,喉咙间因为气血上涌干涩中泛着铁锈味儿,让他不适应的皱起眉头。 “宋修,不关你的事,走开。” 宋修不知道他被打了多少鞭,只知道自己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鞭子打破,但是因为衣衫颜色深并不能看到血迹,只能看到因为被血迹泅湿而紧贴后背的衣衫。 长兄曾说过,身为男子要顶天立地,要么卫国守疆;要么以笔为锋开出一条路来。 宋家并不需要一位与嫡长子争辉的嫡次子,他想他做不了一位身居庙堂以笔为刀的臣子,退而求其次成为如竹如松般有气节的君子也是可以的。 “你闭嘴!” 宋修红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冻的。 “郡主其中必然是有误会的,求您给张玄自辩的机会。” 淡漠的视线落在宋修的身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这位宋侍君,宋家将他作为弃子放弃。 也不能这样说,这么说的话,好像她的公主府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去处一般。 宋家的嫡长子不错,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以至于这位宋二公子便被埋没,甚至是在世人所不齿的女子娶夫纳妾之中,将他想着法儿的送入了公主府。 面对长宁郡主这般赤裸好似要将他整个人里里外外的看个透彻般的目光中,他的眼神闪躲着,有些不敢与之对视。 可是他仍然没有退缩,被他护在身下的张玄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是张玄受了伤有些使不上力,没把他弄开,反而是让身上的伤口越发的狰狞。 因为宋修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儿,那股味道好像透过她的鼻翼进入他的身体里,让他觉得难受,反胃。 宋修并不是什么张扬的性子,说是温润但是更像是怯懦,他亦是宋家嫡子,但是被人这般摆布也未曾反抗怨恨。 而现下,长宁看着宋修挺身而出保护张玄时坚定的模样,倒是和她听到的有些不一样。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宋修。”这两个字在长宁嘴里绕了个圈,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宋修抬眸,然后就听到了长宁郡主的话,“拉下去。” 还不等宋修反应过来,旁边就有人侍从上前将他拉了下去,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张玄回眸看向那个扒着墙壁不愿意离开的人,他并不理解宋修为什么这样执着,但是他的心却因此而颤动,酸涩,欢喜。 虽然是已经开春可是春寒料峭,寒冷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 宋修被人拖拽着回到自己的东苑,房门从外面锁住,好像害怕他还会跑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也听不到那鞭子甩向空中的声响,就在他以为对张玄的惩罚结束,自己可以出去的时候。 听到了外面的人来宣布他的惩处。 那是位很年轻的女婢但是她的眼睛平静如水,像极了深不见底的井水,“宋侍君既然没有身为侍君该有的本分,那便好好待在东苑思过,抄抄佛经静静心。” 那口吻就差没指着宋修骂他竟然敢忤逆郡主。 进了公主府他不再是宋家的公子,而是郡主的侍君。 侍君既为郡主的妾室只是叫法儿上好听些。 他枯坐在那里,身上浅淡的衣袍上面满是冷硬的血迹,看起来有些渗人。 “张玄怎么样了?” 他迫不及待地询问出口。 那女婢不答,吩咐完就转身离开。 过了好久之后,天色完全暗沉下来,门外才有脚步声走动。 他看到了身边的侍从端着水进来,那侍从小心翼翼地放下水盆,“侍君可要梳洗?” 宋修的视线移到那侍从身上,看着他,“张侍君呢?” 在提及张侍君这三个字的时候,那侍从本能的颤了颤,似乎是害怕。 脸色也有些煞白,这让宋修有了不好的预感。 “估摸着送去乱葬岗了。”侍从也不甚清楚这样犯了错,被郡主勒令打死的侍君的下场是什么。 但是能猜到的是,张家必然是不会为张侍君收尸的。 就如同男子纳的妾室出墙被发现活活打死,那妾室娘家理亏不已那里还敢上门收尸什么的。 可怜那张侍君官宦人家出身,进府没几个月便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宋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有些没有缓过神来,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你说什么?” 怎么会被打死呢?郡主,郡主看着不像是那般心狠之人啊! 前不久还为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侍君准备过年的礼物呢。 能记挂这些的人怎么会是个狠心冷情的人。 “张主子被打死了,侍君节哀。”一个犯了错被打死的人再叫主子其实是不合适的,可是他是奴才,张侍君就算是犯了错死的时候头上依旧是侍君的位份,依旧是他的主子,没得差。 宋修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像是劈了一道闷雷般,耳朵发鸣,甚至是听不清那侍从在说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得人发慌几乎是喘不过气来,险些一头栽了下去还好旁边的侍从眼疾手快地将他给扶住。 好像置身于黑暗之中,就像是回到了之前在家的时候。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长兄身上,哪怕那件事情不是他也没有人相信,哪怕是兄长第一时间承认错误,也会被他们认为是为了偏袒自己而抗下本不属于兄长的错误。 他看到张玄的时候就感觉像是于冥冥之中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一个比之自己更勇敢,更坚毅的自己。 可是还没惺惺相惜就已经命丧黄泉。 就好像打破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一点希翼也不留给自己。 第50章:死了 长宁进入后院的时候是踏着夜色而来,身上沾染了夜间的寒气外面罩着的狐裘都是冰冷的。 站在熏笼前烘手,待身上暖和了之后身侧的美人递上一盏热茶。 不知道是不是楚楚的错觉,她好像闻到了清浅的血腥味儿。 长宁身上沾了水汽,应该是在前院沐浴过得。 按照日子来算长宁的月事也不是最近,而且这血腥味儿浅淡,不像是长宁自己身上的,更像是从别的地方沾染上的。 盘腿坐在软榻上的长宁抱着暖炉,看着软榻下的美人,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美人。 她的神情有些呆愣中透着疑惑,故而看起来有些懵懂无辜。 长宁冲着楚楚招手。楚楚近身前去,却被长宁搂住腰身往上一提,坐在了长宁的怀中。 这个姿势贴近又暧昧,两人身上的热度传递着,她能够感觉到那游离在自己脸侧,脖颈,胸脯地目光。 这样毫不掩饰的目光让她羞怯不已,双手虚虚的握着长宁身前的衣衫,不安极了。 温热的手背落在美人如玉的肌肤上,软软的,嫩的不行。 瞧着美人的气色,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不由得生出一种自豪感来。 想当初初见美人,弱不禁风,像是无骨的菟丝子,如今瞧着这菟丝子被自己养的日渐强壮,怎么会不开心。 脸颊上被摩挲的痒意如同温和的涓涓细流,不动声色地,悄然无声地,缓缓的淌入心间。 “美人受委屈了。”长宁温声道。 楚楚很快的意识到长宁说的是什么,红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神情有些挣扎,不知道该不该去触碰长宁。 会不会惹得长宁反感,长宁抬手执起美人的手握在掌心细细把玩着。 美人似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般,乖顺地靠在长宁怀中。 长宁看不到美人脸上的神色,却能从美人身上读出委屈来。 “只要有夫主,楚楚不委屈。” 她并不知道长宁有没有见过张玄,如果见了张玄不该是这副样子。 毕竟当时发生了什么她和张玄心知肚明。 张玄只要辩解长宁必然会心存疑惑,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点点的疑惑就会埋下无穷无尽的隐患。 她并没有去控诉张玄当时如何,也没有再去踩上一脚。 因为她不确定以后的张玄还会不会翻身,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言多必失。 这个道理她懂。 “张玄已死,美人可安心些。”说这话的时候长宁一直都是在注意美人的脸色的。 虽然她知道美人和张玄不可能,可是谁知道美人有没有生别的什么心思。 听到这话楚楚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煞白一片。 她没有想过要害死张玄的,她tຊ只是想告诉张玄自己不是软柿子不会任由他揉搓。 美人不安极了,卷翘的长睫微微颤动,上面还沾染了湿濡的泪珠,随着扑朔的长睫簌簌落下。 长宁看不出分毫,可是这样的一番行为必然是让美人害怕的,想来也不敢生出旁的心思。 “美人不必内疚,这是他应有的下场。” 状似安慰的话却让楚楚更加害怕,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她这般欺骗长宁,利用长宁,到时候长宁知道真相真的会放过自己吗? —— 天气回暖,绿意悄然蔓延绽放。近些时日长宁好像很忙,纵使她没有去过问,却也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大抵是北苑邻国的东陵不太安稳。 可能是因为长宁有些偏宠于她,故而有时候太忙了长宁每次隔一段时间就会让人送赏赐过来,为了表示自己对长宁的感激与看重。 她也会给长宁做羹汤,让人送去,自己倒是很少去。 她和许明文还有联系,这段时间许明文陆陆续续找过自己,可是自己没有出府。 没错,她是故意的,故意晾着许明文。 让许明文看清楚,是他要巴着自己,而不是她非许明文不可。 现在的时机并不成熟,许明文中间有郑家。 长宁看在郑家以及死去的郑姠的份上都不会将许明文这只上蹿下跳的蚂蚱放在眼里,更别说借长宁的手除掉他了。 所以她要请君入瓮,一步步的来。 许明文最最介意的便是他的出身。 商户出身的他就已经注定了所有。 所以他才会那么迫切的想要攀上公主府。 楚楚提着手中的食盒,微微一笑,“走,给夫主送汤。” 当正在批阅文书的长宁听到外面禀报说是女郎来了的时候长宁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在今年初春的时候长宁已经正式进入朝堂,在北苑皇,以及壅王的帮衬下已经逐渐站稳脚跟。 应该说是不站稳不行。 后宫之中付皇后在顺嫔死后将二皇子养于膝下。 顺嫔在开年后的一场倒春寒中一病不起,后来逝世。 二皇子似乎是一下子炙手可热了起来。 比之二皇子更加眼热的那边是从小长于帝后二人身侧的长宁。 故而长宁最近有些忙,都没什么时间去后院。 但是她心里还是记挂着美人的。 不然也不会让人给美人送去钗环。 当她听到美人来前院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便是欣喜而后脸色又有些难看。 她并不知晓那欣喜来自何处,又或者说是她在逃避着这欣喜。 长宁柳眉微蹙,她想她对美人太好了。 前院收下美人让人送来的汤羹已经是格外开恩。 她已为美人开了先例,美人如今是在恃宠而骄吗? “让人去偏房。” 长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 将人赶回去太过让美人没脸,这样做有些不妥,虽然知道美人此番有错,可是想到这半年多以来的相处,长宁还是不忍的。 更何况,她并不是那么想赶美人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美人到来的那一刻,她之前纷乱的心好像在缓慢的归于平静。 “是。” 楚楚站在偏房里,端着清凉的杯盏,身上的热意渐渐消退。 北苑的春秋时间格外的短暂,夏天和冬天要长的多。 现在虽然刚进入三月可是已经有了热意,从后院走到前院来额上满是汗水。 她以为长宁不会见自己,她也没有想见长宁。 只是想着亲自送汤,刷一刷存在感。 谁知道进去的人竟然将她请到了偏房。 想来长宁该是不悦了。 长宁这个人,规矩重,心思也重,只怕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怕是见不着长宁了。 毕竟要敲打她这个恃宠而骄的女子。 第51章:悄无声息 长宁进来的时候脸上其实看不出来什么,她的眉眼间还蕴着浅淡的笑意,好似因为美人的到来而开心。 “天气渐热,美人何故跑上一遭。”满是关心的话语里藏着并不显露的疑惑与试探。 楚楚像是听不懂长宁话语中的其它意思般,“夫主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美人来前院之前她还是心生不满的,可是却在来见美人的路上。那股不悦,不满之情又尽数散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站在那里睨着美人,好像要在她身上盯个洞出来一般。 不自觉紧蹙的眉梢微拧,好像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对美人稍许偏爱,或许那是因为美人是她真正意义上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 所以总是会不自觉的心软,偏宠。 那种不自觉的想要亲近,亲昵,让她尤为陌生,还有些不安,以至于她每日待在前院并不想去后院看到她。 事实上这样一来是有些效果的,她见美人少了,处理起文书来确实是会短暂的忘记她。可是那种闲适下来时不自觉的就会去想美人此时正在做什么的念头就会上涌,让她烦躁不已。 哪怕是再想见她,自己也没有往后院走一步。 想到极致快要遏制不住的时候就会让人给美人送去好看有意思的物什。 好像是在害怕自己冷落了美人,美人会生怨一般;又好像是在担心自己多日不曾踏足后院,美人会忘记自己。 面前的女子眉眼含笑,眼中带着似有若无的情丝万缕,她那颗因为美人而多日以来躁动不安的心好像沉寂了下来。 她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刚才自己生出不悦之情,究竟是因为美人不知分寸的来前院,还是因为美人的出现扰乱了自己的思绪,而恼羞成怒。 楚楚有些受不住长宁这样的视线,她的眼神好像在探究什么让自己无处遁形,想要逃离。 可是她的眼神中好像并无多少恶意,只是那浓重到化不开的侵略意味以及威严,让自己受不住。 美人露出害怕,柔弱地姿态来,长宁缓缓吐息,视线上移落在美人脸上。 她的面颊绯似烟霞,额上有着细微的汗珠,欲坠不坠,小脸红扑扑的。身上穿着水青色的薄衫,这个时节穿这样是有些显冷的,但是再加一件又会热。 “美人是在关心本宫。” 她是以笃定的口吻在说话。 可是楚楚却好像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她从前不止一次地关心过长宁,可是长宁都不是这样的姿态回复。 她是天生的上位者,她能够很自在,很随意的享受别人的讨好,这在长宁眼中并不算什么。 她的感觉很敏锐的察觉到长宁有些不同,找不出来一个恰当的比喻,如果非要自轻自贱的比喻的话。 更像是从前的长宁只是拿她当做一个逗趣儿的玩意儿,可是现在和以前不同了,看着更用心了些。 这无疑是好的,意外的惊喜。 她和长宁在一起大半年,这段时间以来长宁避而不见让她的处境一度陷入尴尬的境地。 她想长宁是在乎她的,感情是不可控的,一旦开始在乎,那么情感就会与理智博弈。 只要她不作死,不让长宁反感,她就会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所以她才会让人往长宁前院送汤汤水水,在接连之后自己前往。 其实她是害怕的。 她算是了解长宁的。 知道长宁骨子里刻着的都是极重规矩的。 可是…… 那么重规矩的长宁纵使是不见自己也收下了她让人送的汤,这不算是对她的宽容,放纵吗? 她想着,总该要努力一下。 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 就算是长宁在恼怒,也不可能真的一辈子不见自己。 更何况她是为着长宁的身体着想,担心长宁而已。 美人长睫轻颤,连呼吸都是轻的。她好像总是怯怯的,但是又固守己见,格外的倔强,每次都不太敢注视自己太久,可是这一次长宁看到了美人螓首微抬,目光赤诚的望着自己。 眼中满是如水溺的温柔在其中流淌,两人四目相对,美人眼神有些怯懦,想要闪躲。 长期的打压致使楚楚根本没有足够的勇气与自信去与她截然相反,桀骜不驯,肆意的与长宁去对视。 不仅是害怕自己的不坦诚,自己的谋算会被长宁所洞察,更害怕与之视线相对太久,自己会心慌气短,那是刻进骨子里的卑微。 是…… 无法轻易改变的。 长宁好像足够了解她,知道美人想要闪躲,逃避,桎梏住美人的手腕,将她拉近身前。 鼻尖是美人身上的花香,她好像格外的钟爱桃花。 木香混合着桃花味儿,本该极为粗鄙不合宜,可是经过公主府里的女婢们的调治变得格外的好闻。 不失桃花的清香,芬芳,也不失木香的恬静,沉稳。 “美人在害怕什么?”长宁虽然知道美人是身份,性格使然,可是依旧不太能理解。 自认为她美人足够好,可是美人依旧是胆小如鼠,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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