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京郊乱葬岗,群鸦哀鸣。 雪心从混沌中睁开眼,五脏六腑内的疼痛半分未消,她昏迷许久,全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从死人堆里爬出,眼前忽然闪来一道黑影,吓得她花容失色,大哭求饶:“牛头马面大人,求求您别带我走……我真的没有做坏事,我是冤枉的。” 碎玉轻笑着,把包袱和银子扔给她,刻意改了音色: “我不是鬼,我是娘娘派来接济你的。你拿着钱,去西城门找一个脸上有疤的车夫,他会带你回清河老家,安度余生。” 雪心还在游离:“娘娘?您是哪位娘娘派来的?” 话刚问完,碎玉就彻底没了身影。 这一定是梦,没准是她临死前的幻觉,可身边的尸臭味提醒她,她还活着! 雪心可不敢和一群尸体继续待下去,她拿好碎玉给的包袱,跌跌撞撞,朝着西城门方向大步跑去。 …… 长乐宫。 祝思嘉沐浴完毕,弄来一碟小小的酸梅,坐在灯下翻阅话本。 钟姑姑给她擦干头发,提醒她:“娘娘,入夜了早些歇息,话本看多了伤眼。” 祝思嘉:“嗯,本宫知道。” 知道是知道,可她这句知道后又是看了半个时辰。 钟姑姑终于忍不住提醒:“您看,您都有时间看话本,何不趁此机会修书一封,寄与陛下报平安?他在东南,眼巴巴地盼着您呢。” 祝思嘉收起话本:“明日再说,本宫乏了。” 钟姑姑急道:“娘娘!您还在同陛下置气吗?” 祝思嘉装傻:“置气?我怎么敢和陛下置气呢,钟姑姑,我当真是累着了,有什么事明日再提。” 钟姑姑跪下求她:“娘娘,老奴求您,就当您是为了您自己,向陛下服软低个头吧。未央宫那位得了长子,或许……或许日后就要母凭子贵,而您呢?您断不可再失去陛下的宠爱,您该为自己的未来着想。” 祝思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半刻后,她点头:“您说的有道理,替我取笔墨来。” 待纸笔取来,只见她在信纸上潦草写下两个字:安好。 然后就慢慢折叠起来。 钟姑姑疑惑道:“这就够了?” 祝思嘉:“嗯,您再去御书房走一趟,把写圣旨专用的缎子给我取一份来。” 第315章 天子不在西京,祝思嘉却想先斩后奏拟圣旨,是否有违规矩? 即便天子再纵容她,却不代表能容她擅立圣旨、越俎代庖,宫中诸多前车之鉴,还不够让她长记性吗?如此草率—— 钟姑姑善意提醒她:“娘娘,您拟圣旨是要作何用?您就不怕陛下……” 祝思嘉被她点醒,特意补充道:“您说的对,拟发圣旨怎可少了玉玺?去把玉玺也顺道取来。” 钟姑姑满面焦灼,声量也加大了些: “娘娘!陛下十月中旬就要出海了,远渡千里汪洋攻打他国绝非易事,定是盼望着您在信中与他多说些话的。您心里就算对他有气,可如此紧要关头,老奴求您,捐弃前嫌,好好写一封信回应陛下吧。” 祝思嘉翘起唇角:“我明白了,钟姑姑大可放心去御书房办事,我会好好写的。且我要做之事,绝不会触怒陛下,您就放心吧。” 钟姑姑离开长乐宫时才发现,无形之中,她已流了满身热汗。 遇到森冷的夜风一吹,整个人比满枝头摇摇欲坠的秋叶还能哆嗦。 祝思嘉这个小祖宗,软硬都不吃,她好话歹华说了个遍,今夜总算能写些东西给晏修。 至于她为何要拟圣旨,若是日后天子凯旋问罪,就说她脑子不好使,又开始迷迷糊糊犯浑了吧。 …… 末秋十月,东南海域大岛琉璃岛上。 赶跑了在琉璃岛流连劫掠的倭人,物产丰富、气候温暖宜人的琉璃岛重归大秦掌控,便成了此次大战大秦海军的前线驻地。 这个时节的东南海域,尚且给人一种夏日余热未消的错觉,可远在北方的西京城,说不定已是一片草木萧疏的景象。 这样的季节,晏修总算收到了祝思嘉的来信。 厚厚的信封掂在手中,分量不轻,看来她没少写。 她终于在意自己了。 还没拆开之前,晏修微挑的嘴角就没压下去过。 待他拆开信件,恨不得一个一个字慢慢品鉴。 可越往后看,他脸上的笑就逐渐凝重,俊朗之至的一张脸,露出个分外难看的表情,叫一旁的看客也哭笑不得。 晏为坐在他身旁,百无聊赖,玩弄着折扇打发时间,他打笑道:“怎么了?如今收到信,皇兄怎的还是高兴不起来?” 晏修心口堵得慌,他收好信,低垂长睫,浓密的长睫也难掩他心中失落:“无事,朕要歇息,你先退下。” 晏为半筹莫展,立刻走得远远儿的,省得打扰了他的清净。 晏修找出火折子,想要烧掉她写的信。 可一想到确实是她花了时间、花了心思写来的,即使没有半句是他想听的,他又下不去手。 思来想去,他又默默收好。 祝思嘉写来的信上,除了“安好”两个字,没有半句是和她自己相关。 她写了几大百的字,天花乱坠,字里行间,都在恭喜他喜得爱子,恭喜他的大秦江山后继有人,让他记得给这个还未见面的孩子起个名字;又写她先斩后奏,许馨儿自由身,擅自拟旨封她为乡君一事,让晏修给馨儿指一门好婚事,她会亲自作主送馨儿出嫁。 馨儿在长门殿那段时间对她不离不弃、悉心照料,是该受赏不假。 祝思嘉直接拿过玉玺,给封馨儿了个乡君,不过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她向来重情义,只要她高兴,晏修就一切依着她。 但为什么,她明明都来信了,他都快要把信纸翻烂,也没在信中见到哪怕只言片语的关心。 她就不关心东南这边气候如何、不关心前线战况如何、不关心他的身体如何吗? 与他有关的事,她当真连半个字都不想过问,更不许他过问她的生活吗? 有了对比,晏修终于明白,她从前的种种在意关心绝不是假象。 只是他自己的心就脏,最爱反复猜忌、疑神疑鬼,所以看她所作所为的一切,就也跟着觉得脏。 现在她真的放下了,当真不在意自己了,上天就该让他知道被凌迟的滋味了。 晏修万万没想过,人生第一个败仗,会是祝思嘉给他的。 他从未生出如此挫败的感觉。 他好像真的把一切都搞砸了,亲手把她丢掉了。 罢了,只要她不再做傻事,不再求死,他愿意一辈子都唯她是从,不必贪求她的回响。 思及这些,晏修果断取来笔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与馨儿适龄的婚嫁人选,一番考虑后,写下了回信。 …… 临近冬月。 祝思仪的孩子在未央宫精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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