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终于放下手中木梳,目光落到那只雕漆妆匣之上,出神了片刻,伸手打开匣子,从最下层的格子里,取出了一面玉佩。 玉佩通体碧翠,上有兰纹,雕工虽不见精美,却是拙朴可喜。少女为它打了条丝绦,正好相配,这般静静卧于少女手心之中,莹碧玉光几乎盈透那只纤纤素手,与腕镯交相辉映,格外温婉动人。 少女微垂螓首,凝视着掌心玉佩,想起了那年上元之夜,那个无赖少年将它强行送给自己的一幕。 那夜过后,她原本想寻个机会还他的,但要么不巧,近旁总有外人,要么他就是不接,日子一天天地过了下去,这块玉佩,终还是被留了下来,最后留成了她的一桩心事,剪不断,理还乱。 去年他离开前,走的很是匆忙。临行前的那夜,曾叫他身边那个名叫李元贵的小太监给她传了封书信,信中说,他会在她家后园西南角的偏门外等她。 他说,他想见她一面。 这是那个上元夜后,这几年来,他第一次私约于她。 犹记那个晚上,天黑之后,她心如鹿撞。亦曾对镜新妆,亦曾试遍罗衣。 但临了,终还是未曾踏出赴约的一步。 她只叫自己的贴身丫头代她去了那里,传了一句话,叫他多加保重,早日归来。 他走后的这一年半的日子里,从母亲那里听到父亲和兄长的消息,继而想象他在军中都做了什么,成了她每天的小小的甜蜜乐趣。 也是在他走了之后,她才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从前叫她想起来便又羞又恼的无赖子,原来竟已悄悄地占据了她的心房。 她再也无法将他忘记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如今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子孝期满三年了,近来,她隐隐听到了些风声。皇帝要为太子择太子妃,据说,自己也是其中之一的人选,而且,被选中的可能性极大。 多少人羡慕的无上荣恩,却令她终日忐忑,寝食难安。 但愿一切只是讹传。但愿她能落选。但愿…… 她能等到他归京的那一天。 “阿璟!阿璟!”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门外忽然传来母亲呼唤自己的声音。 裴文璟一惊,回过了神,飞快地将手中玉佩放回匣中,转过头,见门已被推开,母亲被一群嬷嬷丫头们簇拥着进来了,面带笑容地望着自己。 “恭喜小娘子。方才宫中来了人,传了个好消息!” 母亲身边的一个嬷嬷喜笑颜开,抢着说道。 丫头们也都望着她,个个笑吟吟的。 裴文璟立刻想起那个传言,双颊骤然失了血色,一只手扶着梳妆台的桌沿,慢慢地站了起来,看向自己的母亲,双目微微空洞。 裴夫人立刻觉察到了女儿的异常,急忙走到她的身边。 “阿璟,你怎的了?连手心都如此凉?可是身子哪里不妥?” 裴夫人握住女儿的手,扶她坐下。 裴文璟摇了摇头,道自己无事,终于勉强稳住心神,轻声道:“娘,宫中来了什么消息?” “方才李元贵来了,说三殿下今日回京了。万岁欲赐婚三殿下,将你许配给他。” 裴文璟呆了,一颗心骤然跳的飞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慢慢地抬眼,看着自己的母亲,犹如置身梦中:“娘,你说什么?” “万岁欲赐婚你与三殿下。李元贵说,万岁的意思是等太子大婚之后,便操办三皇子的婚事,圣旨不日便下。消息是有些突然,但娘想着,你与三殿下打小相识……” “阿璟,娘以为,这是件好事,你应当高兴的。” 裴夫人将女儿牵到床畔坐下,将她搂入怀中,注视着她,目光里带着欣慰和释然,柔声说道。 裴文璟苍白的面颊之上,渐渐地泛出红晕,鲜艳若花。 “女儿一切听凭母亲做主……” 她的一张面庞埋入了母亲的怀中,含羞闭目,低声含含糊糊地说道。 第124章 番外之如果前世能够重来(三) 太子大婚半个月后,魏帝封幼子为云中王,着礼部操办了他和卫国公女裴文璟的婚事。 次年春,魏帝病故,太子继位。三个月后,新帝以祖制为由,遣云中王就藩于云南武定。 朝中暗传云中王被新帝所恶,离京那日,除裴显等寥寥数人之外,再无旁人相送。 一路跋涉,数月之后,萧列一行人终于入了云南,随即马不停蹄去往藩地武定。 武定那时还只是西南边陲的一座乱城,十几年前才归于朝廷管辖,远不及数十年后的繁荣安定,道路残破,民生凋敝,盗贼更是横行无忌,入境才不过一天,于野径之上,竟就遇了两次劫匪,劫匪穷凶极恶,所幸萧列早有耳闻,寸步不离地守护于裴文璟所乘的马车之旁,劫匪尚未来得及靠近,便已被他和侍卫斩杀于道。 云中王就藩来此,这个消息不胫而走,盗匪闻风而逃,接下来的数日,路上才得了安宁。 王妃所乘的马车,在快要抵达武定城时,因天下大雨,道路颠簸,车轮陷入泥泞石坑,车轴断裂,无法前行。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近傍晚,为免露宿荒野,裴文璟便改上了后头那辆载着行李的马车,人挤在角落里,终于在天黑之前入了城,抵达了王府。 王府便是从前城主的府衙所在。地方虽大,但在十几年前朝廷收归此地之时,曾遭战火焚烧,屋宇毁损过半,这些年来,也无修缮,进入大门,入目所见,一片破败。 萧列和裴文璟当夜所住的那间屋,是王府里最好的一间,但雨下的太大了,半夜,屋角的瓦顶开始漏雨,雨水沿着墙壁慢慢下渗,积水流到床底,涌进地洞,匿鼠逃窜出洞,一时寻不到出屋的口子,慌不择路,竟沿着床架窜上了帐顶,在上头爬来爬去,发出吱吱的叫声。 行路的辛劳、藩地的破败,前途的渺茫……一切都无法冷却两个年轻人那两颗紧紧相贴的心,年轻男子的精力,更是仿佛无穷无尽,方缱绻了一场,他意犹未尽,只是见娇妻实在累了,星眸半睁半闭,不忍再强要,便放她睡了。 裴文璟正朦胧入睡,突被头顶爬鼠惊醒,惊叫一声,睡意全无,钻进了身畔男子的怀里,一双玉臂,紧紧地抱着他不放。 萧列笑着,亲吻她,安慰她,最后用被子将她身子包住,自己下床,拔剑驱赶老鼠,终于将这几只不速之客赶走。他撩帐上床,见她还蒙头蒙脑地缩在被窝里,听到了他上床的动静,才从被头里露出一双明眸,飞快地瞥了一眼帐顶,问他,鼠可去了? 萧列本想再吓唬她一下的,好叫她再像方才那样钻进自己怀里,抱着他,不要撒手。 他爱极了这种被她紧紧抱住寻求保护的感觉,便如同他是她的天。 但是就在对上她那一双美丽眼眸的一刻,他的情绪,忽然却低落了下来。 她曾是裴府的掌上明珠,宛若一株名贵娇兰,合该得到这世上最为金贵的呵护,如今却随了自己,远离繁华京城,来到这西南边陲,要吃这许多的苦。 他名为亲王,她是他的王妃。但连一间能够让她倦了安稳睡觉的屋子,自己如今都没法给她。 唇边的一缕笑意,渐渐地消失。 “阿璟,怪我无能,叫你跟我吃苦了……” 他低声说道。 这一路颠沛,从小娇养长大的她,竟半句也没有叫苦过。 他的心底,愈发感到歉疚。 裴文璟和他四目相望,唇边却慢慢地露出了笑容。 “我不曾觉有半分的苦。我是你的妻,你去哪里,我便也去哪里。我们一起,永不分开。” 她的声音温柔,但字字句句,却透出了一种坚韧的力量,直达他的心底。 年轻的云中王,凝视着枕畔这张从他少年起便悄然萦于他梦境的容颜,慢慢靠了过去,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爱怜地亲吻着她,宛若她是这世上最为珍贵的珍宝。 诚然,她便是他在这世上最为珍贵的珍宝。 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她,永远地失去,今夜却这般和她同衾共枕,他是何等的幸运。 那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年皇子,一去不再复返。 这一刻,他在心底起誓,余生定要竭尽所能,为她奉上他所能给的最好的一切。 …… 三年后,被夺职后赋闲的老卫国公去世,萧列奏请入京奔丧,天禧帝不允,随后,萧列被人以密谋大逆之罪告至天禧帝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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