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个健康的身体。 他不知,辛夫人不喜欢自己,原是因他阴私的来历。 他不是裴家堂堂正正的嫡长子。 他只是他父亲从外面抱回来的一个私生子。 这个无意得知的秘密,令十六岁的少年陷入了巨大的自我否认和厌恶之中,他曾习以为常的一切认知,一夕之间,轰然崩塌。 随后,三个月后,在他父亲热孝将满的某个深夜,发生了那件后来影响了他一生的事情。 他父亲的一个妾,深夜吊死在他居所院子前的一株树上,第二天早上被发现尸体,流言开始传播,有人看到他对她施加淫辱,小妾应是不堪受辱,这才愤而吊死在了他的居所之前。 他以离京的方式,结束了他这一生中的少年生涯。 不属于他,交还出去,天经地义。 …… 成年后,一向浅眠的裴右安就没做过梦了。 但今夜,他却陷入了这样一个令他并不愉快的梦境里。梦里的他,回到了那个外人眼中光鲜,于他却只剩压抑灰暗的少年时代,一个恍惚,那个少年似又倒在了塞外的冰天雪地之中,周围残肢枯骨,状如地狱,他忽冷忽热,梦寐难安之际,鼻息里沁入了一股似曾相识的轻暖甜润,怀中绵软盈手,梦中一切阴暗,渐渐被驱散而去,他下意识地贪恋这种温暖柔软的感觉,梦中追逐,恋恋不舍。 嘉芙被裴右安拢入怀里时,吃了一惊,身子僵了片刻,慢慢地,感觉着他带着酒气的阵阵灼热鼻息扑到自己脸上,方意识到他并未醒来,身子终于控制不住地起了微微战栗,一颗心砰砰地跳,浑身肌肤,灼热滚烫。 就这样,不要脸就不要脸了,抱住他不放,等他酒醒过来。 嘉芙横下了心,朝他又靠了些过去,直到完全蜷在了他的怀里,眼睫颤抖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34章 五更,鸡鸣平旦之间,窗外朦胧昏青。 裴右安将醒未醒。 成年后,他便从未睡过如此好的一觉了,尽管这一觉的开端起始于令他并不愉悦的梦境碎片,但当那些梦的碎片被驱散,这一觉是如此的绵长和深沉,并且,香暖……柔软…… 他紧了紧臂膀,朦朦胧胧间,满掌所得的柔腻,令他忽觉异样,双眉蹙了蹙,如坠云雾之中的混沌意识,慢慢变得清明了起来。 他眼皮一跳,蓦地睁眼,醒了过来,借着微明的晨曦,竟看到了他的表妹,嘉芙,此刻和他同床而眠,同被而盖,整个人就蜷缩在了他的怀里,一臂抱着他的腰腹,看起来小小的一只,只从被角头里露出一脑袋落于他肩臂的青丝和半张脸,此刻还未醒来,犹闭目酣眠,脸庞红扑扑的,一动不动,他也拥着她,一臂绕过她细柳腰肢,掌心贴于肌肤之上,两人似乎这般已经睡了很久。 裴右安惊呆了,初初以为自己依旧深陷梦境,终于回过神来,如被针刺了一下,猛地缩回那只手,霍然坐起,下意识低头,迅速睃了遍自己。 他身上虽依旧着了中衣,但满是凌乱褶皱,下腹更是起了异状,犹隐隐胀痛…… 裴右安脑袋轰的一声,迅速掀被,从床上一跃而下,一把抄起了自己昨夜被她脱下悬起的外衣,匆忙披穿之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大表哥……” 裴右安手一停,慢慢地回头,见她已被自己惊醒,爬坐了起来,一手拥被压于胸前,另手揉眼,星眸半闭,颜若朝华,嗓音含含糊糊,带着刚睡醒的轻软和娇慵。 她浑身上下,仿似未着寸缕,这样坐起,虽已以被角压胸,但光溜溜两只香肩和雪白膀子依旧露在了外,纵然屋里晨曦昏暗,也压不住胜雪肤光,海棠春慵,一时酥了人眼,乱了人目,裴右安胸间悸震,眼角泛红,闭了闭目,倏地转身,却听身后声音再起,她又说道:“大表哥,我是你的人了。昨夜你我虽还没有男女之实,但我这身子,也不能另许人了。” 她应当也已完全醒了,声音虽轻柔,却一字一句,异常清晰。 空气仿佛凝固。 许久,裴右安肩膀动了动,慢慢地掩了衣襟。 “你穿上衣裳。” 他道,声音哑涩。 身后传来轻微的窸窸窣窣穿衣之声,片刻后,听她道:“好了。” 裴右安并未立刻转身,依旧立在原地,良久,忽问:“昨夜你已回屋,后来又是如何与我同睡一床的?” 身后报以静默。 裴右安慢慢转过了身,目光落在了嘉芙的身上。 晨曦渐白,她披衣裹住了身子,青丝覆肩,起先一动不动,渐渐抬起脸,迎上裴右安的两道目光。 “是我自己回来的。”她轻声道。 “你一个女孩儿家,是谁教你用这样的不入流手段?”他的声音紧绷,目光沉沉。 “也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嘉芙睫毛微颤,垂下了脑袋。 空气再次凝固了。 嘉芙的心,越跳越快,鼻尖慢慢地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她有些恨自己的无用。分明已经想好的,对他说是昨夜他醒来唤渴,她听到了过来服侍,他半醉半醒,将她拉上了床,而她无力反抗。 只要她这样一口咬定,哪怕他不信,他也没法撇清自己。 她有胆子爬他的床,事到临头,真的等到他发问了,却不知为何,她竟又不想借口这可鄙的托词了。哪怕说出实话,会被他轻视,乃至厌恶。因为这托词听起来是如此的令她作呕。 他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她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就够了。以她对他的直觉,只要他留下了她,他就一定会庇护她的。至于别的,她并不在意。 她这样告诉自己,压下心里随之涌出的惶然和难过,鼓足全部勇气,再次抬头,对上了他的两道目光。 “大表哥,我已和你同床共枕了一夜,你要是还不要我,我日后又侥幸能从世子手里逃脱活下去的话,下半辈子,我就剪了头发去做姑子!” 她说完,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裴右安和她对望了片刻,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忽道:“回你自己的屋去,没我的话,一步也不许出去!” “大表哥……”嘉芙哀求。 “回你的屋去。” 他重复了一遍,背过了身。 嘉芙浑身血液渐渐冷了,呆呆地坐了片刻,默默下了床,低头从他身边慢慢地走了过去。 那道门槛不高,才半尺不到,她迈过去的时候,腿脚却仿佛灌满了铅,沉重异常,几乎是一步步地挪着回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嘉芙便扑在了枕上,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 她有一种感觉,她这最后的一搏,还是失败了。 昨晚她鼓足了全部勇气,回了他的屋,脱了自己衣裳,钻进了他的怀里后,犹犹豫豫之间,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也不知怎的,到了最后,竟就一头睡了过去,一觉睡到方才,被他起身发出的动静才给惊醒了。 世上有她这样的傻瓜吗? 嘉芙眼泪流的更凶,却怕被人听到,死命地捂住嘴,无声地抽泣,哭了片刻,想起今日还要动身走的,怕哭肿了眼睛被人看见,拼命止住了泪。到了中午,一个侍卫来敲门,说裴大人命他来唤她,可以出来,预备动身走了。 嘉芙不敢耽误,拿了东西,一路低头,随了侍卫出了土司府,来到门前,远远看见裴右安站在那里,正在和送他的土司话别,边上许多的人。 她的头垂的更低了,朝着那辆停在后的留给自己的马车快步走去,快到近前,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甄表妹!” 嘉芙听出是安沧珠的声音,装作没听到,急忙加快脚步,安沧珠却飞快赶了上来,在她面前站定,挡住了她的去路,道:“甄表妹,你何时回泉州?等过些时日,等我这边得出空,我也想去泉州一趟……” 他忽的咦了一声,靠了些过来:“甄表妹,你怎的了?眼睛有些肿?哭了?” 嘉芙又是羞惭又是气闷,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先上去了……”绕过安沧珠,飞快往马车方向去。 “莫非是我妹妹又找你麻烦?你跟我说……” 安沧珠追了上来,嘉芙面前忽然人影一晃,杨云走了过来,拿了她手里包袱,人挡在安沧珠面前,笑道:“甄小娘子一切安好,安少主请留步,不必再送了。” 嘉芙爬上了马车,关了门,坐在里面,片刻后,马车晃晃悠悠地启动,终于上路。 当天晚上,嘉芙就发现了一件事。 她去的方向,不是出发时的武定府,而是往东,直接去往泉州。 护送她的人,就是杨云和他的手下,而裴右安,他再也没有露面了。 她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能够想的到,做的出的办法,终于还是没能成功地留在他身边,更不用说让他娶自己了。 虽然那天早上,她跨出那道门槛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真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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