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灯。 贺云年快步上前,走近才见廊下立着一人,雪肌乌发,黛眉淡远,一身碧青色斗篷,正是裴茵。 夏戎今日不在府中,难怪她能入到院中。 “殿下安好。”裴茵听见声响,回身屈膝行礼,手中提着装着白瓷药盅的食盒,小心翼翼。 “何事?”贺云年脚步未停,又未有多余目光投向她,只径直朝屋内走去。 “阿茵是给殿下送药来的。”贺云年大步在前,裴茵则小步跟在他身后。 “夜里寒凉,下次派人来吩咐一声便可。”贺云年的说话声传来,那声音远比冬夜的风更寒。 “小女既答应为殿下解毒,便需尽心竭力,此药难得,得趁热喝下,药效才好。”裴茵始终低着头,提着食盒的双手,不由紧了几分,把脉之事也全然不敢提及。 贺云年闻言停下脚步,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身量比裴茵高出许多,两人间仅相隔几步,裴茵纤细窈窕的身姿完全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形之下。 裴茵跟着停下脚步,感受到凌王投来的冷冽视线和周身一股逼人的压迫感,她未敢抬头,只将视线落在刚落了雪的地面上。 贺云年脸上神色晦暗不明,昨日事发突然,不得已之下,他才答应由她为自己施针抑毒。今日他好端端的站在此处,何故要喝药? 贺云年极为不悦地扫了裴茵一眼,本想出言将人打发了,然眼角扫过她裹着纱布的左手手指时,那夜少女抬手在他面前,怔怔望着他的纯然眼神一闪而过。 贺云年稍顿了顿,将原本已到嘴边的刻薄之言生生咽下,转而道了句“拿来”。 裴茵闻言,将手中食盒双手递上。 贺云年接过食盒,递给裴茵一个“你还不走?”的眼神。裴茵怔了怔神,她倒也没有久留此处的打算,只是此药是她花了两个时辰才煎好的,其中几味药材皆是难得之物,得需趁热喝效果才好。 裴茵原想再多嘱咐几句,然目光触及对方冰冷的双眸,也未敢多言,只柔声道了句“殿下记得趁热喝”后,便转身离去。 夜色深浓,寒风阵阵。 雪势渐大,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少女的鬓发和肩头,贺云年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道纤细身之上,看着她缓步而行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视野之中。 贺云年将目光收回,而后打开手中食盒,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虽说二人已达成解毒的约定,且药方无误,信笺无误,他也暂时未发现她有何异心,即便如此,贺云年对裴茵的戒心也未完全消除。 且他自小便不喜喝药,此药差了最关键的药引,服下也是徒劳。 贺云年将药碗取出,白瓷碗中黑漆漆的汤药轻晃了晃,尽数倒在了廊角。 ** 裴茵回到清风院时,一张莹白小脸已是冻得通红。 丹竹拿了汤婆子又加了个炭盆,裴茵抱着汤婆子捂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上京的冬夜当真严寒,从前在扬州之时,裴茵就是极为畏寒的,每到冬日,总是缩在房中取暖看书。上京的冬日远比扬州严寒得多,更何况还是这样的落雪天。 若非想早些为凌王解毒,她可不想冒着严寒去肃清居外送药。 “时辰不早了,姑娘快睡吧。”丹竹在房中多加了个炭盆,心疼说道。 四下无人之时,丹竹还是习惯称主子为“姑娘”。丹竹从小便在姑娘身边照顾,虽知姑娘一贯喜欢看书,但自打嫁入王府,姑娘这看书的爱好好似愈发不可收拾,这才刚才外头回来,怎还没个歇息,又看起来了? “看完这本我就睡,”裴茵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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