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周嘉也的挑衅紧随其后。 “还能有谁,我未来妹夫。” “呵。” 是元霜在冷笑,不是对盛初远,而是周嘉也,“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 “你不就是我妹妹吗?” 周嘉也的撮合意思很明显,元霜不吃这一套,盛初远的注意力始终在元霜身上,狐疑地看了看段寒成,“……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我找元霜,需要跟盛先生报备吗?”段寒成的笑不是善意的,透着讥笑感,“难不成听了某些口无遮拦,鲁莽冲动的人几句话,就真把自已当成她什么人了?” “段寒成,你骂谁呢?” 盛初远不怒,周嘉也先恼了,“我怎么口无遮拦了,我说的是实话,那不是早晚的事吗?难不成你一个结了婚的男人,还妄想继续跟元霜在一起?” “别说了,不嫌吵吗?” 元霜刚才被吓得不轻,这会儿胃里翻涌着,肩膀骨头很疼,只想快些休息,不想与这几个人纠缠,唯独给了盛初远一个好脸色,“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这次的事谢谢,改天我请你吃饭。” “不是什么要紧事。”盛初远与元霜一起将他们屏蔽在外,明亮的眸子里只装她的身影,“我看着你进去就走。” 他们这样子,像是热恋中的眷侣。 段寒成是旁观者,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只能眼睁睁瞧着,什么都做不了。 元霜给了盛初远一个分外灿然的笑,转身往周家楼里走,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给段寒成。 他们都走了。 周嘉也拍了拍段寒成的肩膀,半是玩笑半是认真,“这下看到了,元霜对你是半点感觉都没有了,我劝你趁早死心。” “盛初远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 这事很重要,段寒成神色严肃,这关乎到他要拿出几分心力与盛初远争。 周嘉也轻耸肩,漫不经心,半点没有要跟他算账的意思,还善心大发,透露了很多信息,“这是秘密,你想知道,可以去问你家老太爷,他一清二楚。” 第152章 关上卧室房门,元霜快步冲进洗手间,瘫坐在寒凉刺骨的瓷砖上,干呕了两声,胃里像是有东西在搅着,五脏六腑都跟着挤压了一番。 干呕过后头晕眼花,嗓子涩疼。 最近不适的症状太多了,是她没有在意。 不安在心脏中数倍放大,黑夜在弥漫,在扩张,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元霜无法克制地胡思乱想着,在地上坐了半晌,膝盖冷得没了知觉,突然起身冲了出去。 周嘉也正上楼,与元霜装个满怀,“你干什么去,横冲直撞的?” 元霜没回,快步走了出去。 这么晚了。 药店开门的没几家,好像跋山涉水才找到,进去时有些头晕目眩,被店内的灯光一刺,胃里又开始翻滚,买了自已要的东西带走,元霜进入附近的公共卫生间,关上隔间的门。 狭窄的空间中却有无形的风暴。 像是龙卷风,将她卷在其中,无法抽身逃离。 如同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结果呈现在她面前,在她本就残缺的灵魂上再添了剧烈的一刀,生生挫开了皮肉,让她再看不见半点希望光芒。— 嗜睡的反应严重。 因此误了与盛初远的见面。 元霜走时急急忙忙,踢上鞋子就跑,周嘉也与樊云看在眼里,对视一眼,樊云温笑着猜测,“看来元霜对初远还是上心的。” “这也算上心?” 周嘉也似笑非笑,“这都迟到了,她以前单独约着跟寒成吃饭的时候,可是要早起三个小时化妆挑衣服,家里照顾她起居的林嫂最怕这种时候了。” 周大小姐化妆要最完美,衣服也要最完美,一不完美了,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那是元霜长大了,不那么浮躁了。”樊云努力找借口,好让自已相信,这个元霜还是她养大的女儿。 “长大可不是这样的。” 自欺欺人那一套,周嘉也不会,他低头喝粥,鼻梁上还贴着纱布,一抽气就疼,“妈,我们还是把真相告诉元霜吧,这样瞒着她,又能瞒多久?” “什么真相?” 这种时候,再装就没有必要了。 周嘉也放下了勺子,“她还是周家人的真相啊,我都弄清楚了,您还想瞒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这件事上,樊云一句不想多谈,“别再胡说了,你爸爸问你城高的项目是怎么回事,让你出来之后给他打个电话。” “这事已经搞定了,寒成还欠了我一个人情。” 周嘉也面色沉静,樊云却不以为然,“他的人情是给你的还是给元霜的,你心里有数,你少利用元霜,她现在最不想跟寒成扯上干系。” 这一点周嘉也知道,他尽量避免,可有时资源就是要利用的,毕竟他也是商人。 “我们家好起来了,才能护住元霜,”周嘉也总是有自已的理由,“您说不是吗?” 元霜与周嘉也都是樊云养大的。 这两个孩子的秉性相差太大,元霜单纯心善,心软又多愁善感,周嘉也则是冷血动物,无论是情感上,或是利益关系上,他心里只有自已。 如果真到了两相抉择的时刻,他必然会舍弃元霜,选择利益。 走出了周家。 坐上车,周嘉也接到了楚皎住处的座机电话,是照顾她的保姆,声音哭哭啼啼的,又着急,“周先生,你快来,楚小姐出事了。” “又怎么了?” 楚皎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是头一次了。 周嘉也早就厌烦了,“我最近忙,要是没什么大事别来烦我。” “不是的,周先生,你还是自已来看看吧。” 保姆话里欲言又止,楚皎到底是向笛的妹妹,念着这层情谊还在,周嘉也也不能不管不顾。 第153章 脸上受了伤,段寒成最近都没有出席集团的会议,许多事情转手交给了段东平。 他去景南那里换药包扎,席澈在那里针灸,一声声喊着疼,景南煞有其事的,“小澈,你肾不太好,以后可要麻烦了。” “景南哥,你别吓我。” “我吓唬你干什么?” 将针拔下来收好,景南才走到段寒成身边,弯腰观察着他脸上的伤,“瞧瞧这个可怜的,周嘉也是暴力狂吧,下手这么狠?” “你第一天知道他是暴力狂?” 景南撇撇嘴去拿药,“你知道的,我跟他又不熟,哪里知道他会干出这种事来。” 正说着,周嘉也的电话打了过来,打给的人不是段寒成,而是景南。 最近他就发觉了。 景南与周嘉也,并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陌生,他们私下时常联系。 “你说什么?”接了电话,景南忍不住高声,回头看了段寒成与席澈一眼,这才压低声音,“那你应该找妇产医生,这事不归我管。” “别啊。” “我想管也管不了。” 景南挂了电话过去,段寒成仰头看了一眼,“出什么事了?” “周嘉也,说要做个流产手术。” 这事不大不小,放在周嘉也身上太常见了,他身边女人太多,怀孕的也不是第一个,他从没想过要成家,自然也就不会要任何人的孩子。 段寒成思索片刻,最近他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只有楚皎一个。— 带着楚皎去了医院。 她不愿意来,周嘉也的耐心被点点耗尽,他站在门外,神色凝重,“下车。” “我不想做手术。” “不做。” 周嘉也绝情起来是真的,哄女人更有一套,“你身体不好,总要先检查一下身体是不是?” “真的吗?”楚皎哭红了一双眼睛,“你别再骗我了。” 她被周嘉也骗得太惨,这个孩子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跟着周嘉也进了医院,上了妇产科,就要进去检查了,她紧张拉着周嘉也的手,“我害怕,想去下洗手间。” 周嘉也藏起了眼底的一丝烦躁,“去吧,我等你。” 穿过人群进了洗手间,楚皎走进了隔间里,试图缓和情绪,坐了一会儿,要出去时眼前却走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元霜。 忙关了下门,藏了进去。 片刻后将门开了一条缝,确认没人了才出去,等在洗手间外,元霜很快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一张单子,像是经受了什么打击,面色很是憔悴。 这里是妇产科,她来这里的原因,不会跟楚皎相差太大。 心不在焉走了回去,周嘉也却不在原地等她了,楚皎找了两圈,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了周嘉也,他手上捏着刚灭的烟,身边站着一个女医生,他温和笑着,像是一开始对她那样。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医院不能抽烟。” 陈静好可不信,“方小姐耳朵好些了吗?” “她都不肯跟我说话,我哪里知道她好不好,怎么好奇,你自已去问。”周嘉也态度不好,楚皎的事让他心烦不已。 陈静好眨了眨眼,并不怎么介意,“好改天我问问她。” “抱歉,我语气不是太好。” “没关系。” 她的脾气倒是好,那天去周家,周嘉也就发觉了,朝着她笑了笑,这才想起楚皎,回去时给她的脸色却是冷淡的,“进去吧,医生问你什么就如实说。” 这个男人是靠不住的。 楚皎是蠢,但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想要用这个孩子拴住周嘉也是痴人说梦,他陪她孕检都可以跟女医生勾搭上,哪怕孩子生了下来,就真的能困住他了么。 她看未必。 与其费尽心思缠着他,不如寻求一个长期保障。 而方元霜,就是她寻求保障的踏板。 第154章 没两天就是易凝姑妈的生日,段寒成与她一同挑选了礼物。 “你真的不去吗?”易凝眼中明明灭灭,这种场合,她是想段寒成陪她一起出席的,“姑妈很想见你呢。” “脸上的伤还没好,就不过去让她担心了。” 话说得漂亮,实则是逃避。 尽量逃避跟易凝家人见面相处,以后离婚才不会有那么多的牵扯。 易凝知晓这点,没有强求,与段寒成挽着手前往停车场,走到一半,被一道陌生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女人穿着白色长裙,黑色长发飘在肩头,眼神中有些单薄的无助。 “寒成哥哥。”连声音都是柔的,会让男人心生怜悯。 段寒成拧了下眉,又如常温和地跟易凝说:“你先去车上等我。” 这是他的私事。 他不说,易凝就不该问。 “好。” 易凝上了车,车窗外是段寒成与女人站在一起的身影,两人走开了一些,去聊私事。 收回目光,易凝将主意打到了江誉身上,“小江,那个女孩儿是寒成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一个朋友。” 说是朋友不太确切。 将楚皎找到时,段寒成的确是生出了些要将她当作向笛替身的心思,可在不知不觉中,元霜却占据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加之楚皎与向笛的性子差太多,段寒成会失去兴趣,是在情理之中的,拿她当人情送给周嘉也,也不算奇怪。 易凝干巴巴微笑着,“我还以为寒成身边只有方小姐一个女人呢。” “是只有方小姐。”江誉很坚定地站在方元霜与段寒成这一边,“那个女人是周先生的女朋友。” 这样说,易凝的疑虑才被打消。— 走到了一旁,段寒成垂着眼睛,在楚皎脸上捕捉到了慌张。 “找我有事?” 楚皎点头,咬了咬唇,唇瓣殷红,“寒成哥,可以单独聊聊吗?” “我们这不是单独再聊吗?” 她要说的事情太重要,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草率又唐突。 段寒成却不打算再给她其他的时间了,“我很忙,没有时间留给你,明白吗?如果是因为嘉也的事情,我能帮到你的很少。” 果然。 这两个都是薄情的男人。 可如果是有关方元霜的事情呢? 段寒成还可以做到这样淡然吗? 楚皎很期待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如果是元霜姐的事,也不可以抽出时间给我吗?” 话音一落,段寒成的神色全然不同了,冷淡疏离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与警惕,“元霜的什么事?你最好不是在耍我。” “寒成哥,我不敢耍你。” 楚皎是认真的,“你还喜欢元霜姐吗?你想跟她在一起吗?如果想,我说的事情你一定会喜欢听。” “少故弄玄虚。” 段寒成不吃这一套,可还是存了侥幸心理,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明天晚上七点,我会派人去接你的,你最好祈祷你说的事情,真的对我有用。” “寒成哥,可我也是有条件的。” “你的条件需要跟你给我的信息匹配,否则你没资格向我开条件。” 回了车上,江誉先将易凝送回了段家,段寒成没下车,见了楚皎后他神色便晦暗不明,表情里藏着担忧,“小江,你让小易这阵子悄悄跟着元霜,注意她的安全。” “……方小姐,怎么了吗?” 江誉迟疑道:“段总,方小姐不喜欢被人跟着,而且……她身边不是有那个盛先生吗?” 他哪方面都好,就是嘴巴笨,一两句话就惹得段寒成黑了脸,“盛初远是什么东西?他护不住元霜,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可……” “闭嘴。” 开门要下车时,段寒成想起什么,多嘱咐了一句,“还有楚皎,也找人跟着她。” “楚小姐?” 段寒成口吻里是狠的,半点不念及与向笛的旧情。 他这人一向如此,爱着谁的时候,谁就是最宝贵的,其余的人都成了可以随意践踏的草芥蝼蚁,“没别的,只是元霜受了太多伤,不能再让楚皎伤害她了,哪怕她是向笛的妹妹也不行。” 第155章 夜色漆黑,元霜回去得很晚。 好在樊云没有在楼下等她,上楼吃了药,元霜订了机票,打算去其他地方做手术,好瞒过众人,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这事对她打击不小。 身体本就脆弱,医生说了手术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造成终身的伤害。 元霜不在意这些,她不会留有关段寒成的任何东西在身边。 买好了票天一亮就要走,没打算跟樊云打招呼,只留了条信息,要出去几天。𝙓ᒝ 趁着天色未明,元霜前往机场,没发觉身后有车跟着。 小易跟到了机场,打了电话给江誉汇报状况。 “去机场?你有没有看到具体是去了哪里?” “不是太远的,临光市里。” 的确不远。 这倒不必担心。 江誉松了口气,“好,我会告诉段总的。” “江哥,那我还要跟去吗?” 对元霜的事情,小易始终耿耿于怀,又小心,“我看方小姐的状态不是很好,也不像是去旅游的,没带什么行李。” “暂时不用了。” 江誉是这么说了,小易还是放心不下,自已买了票,偷偷跟了过去。— 预约了下午的手术。 元霜去了医院附近的酒店,定了一周的房间,打算在这里养好了身体再回去,免得被发现端倪。 这不是第一次去医院等待手术了。 以前跟着父亲时,她被卖,认识过太多跌落风尘的女人,她们大多可怜,为生活所迫,才去卖酒陪酒,在那之前,她是天真的,并不知道,在这些阴暗的角落,有人那样艰苦地活着。 唯一给过她钱,帮助过她的姐姐,就是死在手术台上的。 在死之前,她曾劝过元霜,早点放弃段寒成。 她受苦受难,他不曾去看过一眼,这样的人是不值得她死心塌地的。 可她不信,义正言辞地说:“他只是误会我了,等事情真相大白,他想明白了,一定会来找我的。” 姐姐说她傻,她不信,就那么一直等一直等,等过了春夏秋冬,等到了心灵枯萎。 在某个冬天,她在后厨打碎了盘子,被主管指着鼻子痛骂,失去了三天的工资,走在路边饥肠辘辘快要饿死。 是那个时刻,元霜才明白,段寒成不会来了,而她也真的不再是周家大小姐。 此后她就是个普通人,需要为了一块面包而拼命活下去的普通人,段寒成那样的人,再不是她可以妄想的。 再次走到了这个地方,元霜排队,等待着叫号,看着长长的走廊,幽暗漆黑,如同她一眼可以看到尽头的一生,让人窒息地喘不过气来。 快要排到她了。 手机中有电话打进来,她挂了,电话又打来,接起后果不其然是段寒成的声音,他在极力克制情绪了,“元霜,你在哪儿?” “跟你无关。” “樊姨出事了,你回来。” 段寒成语气很平,听不出着急的意思,元霜不明白他这又是哪一套,“出什么事了,周嘉也不是在吗?” “突然晕倒了,总之你快回来。” 电话突然被挂了。 段寒成不确定元霜是否信了,可不论信与不信,他都要拦着她。 江誉站在他身边,战战兢兢,“我问了,小易说方小姐去了临光市里,这会应该在医院,应该好找的,您放心。” “我怎么放心?”段寒成如今掐死楚皎的心都有了,如果她早一点将元霜怀孕的事告知,就不会弄成这个局面,“有了我的孩子,第一件事就是杀死他,方元霜是有多恨我?” 江誉没办法解释这件事。 原先元霜是那样心软的女孩子,又喜欢孩子,曾幻想过不止一次要跟段寒成结婚生子,可真的有了孩子,查出来的第二天就要做掉。 这实在是太决绝冷血。 “元霜小姐是顾念您结了婚,不想给您添麻烦。”江誉绞尽脑汁,才想了这么个借口。 段寒成不禁冷笑,“我结不结婚,她都不会要我的孩子。” 第156章 不确定樊云出事是真是假。 元霜打电话给周嘉也询问,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就快轮到她手术了。 这个孩子是必然要拿掉的。 将手机关了机,元霜耐心等待着,却不知周遭几个医院都被找遍了,小易气喘吁吁找到了楼下,半刻没停顿就往楼上冲。 上一次他没找到元霜,让她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次就算是拼了命都要找到她。 乘电梯往楼上冲,在走廊里找了一圈,没看到人,他又跑去护土台询问,“您好,请问今天预约手术有姓方的女土吗?” “这涉及病人隐私,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这种时候小易顾及不了什么了,“是她丈夫,我们吵了一架,她瞒着我来做手术,求求您就告诉我吧。” 这种事在医院很常见,护土半信半疑,正思索着,眼神忽而往小易身后落了下,发觉她的异常,小易回了下头,意外与洗手间出来的元霜撞见。 “方小姐。” “小易,你怎么在这里?” 方元霜心中警铃大作,想起段寒成的那个电话,难不成他知道了? 可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不应该的。 小易上前几步,一把攥住了元霜的手,“方小姐,你跟我走。” “去哪里?”元霜挣脱开了他的手,揉着发红的手腕,“你怎么在这里?段寒成让你来的,他知道什么了……” 在这里不方便说。 小易像是火烧眉毛一样,“总之你快跟我走,段先生马上就会找过来,我会跟他说我是在酒店找到你的,这样你好解释,免得他怪你,冲你发脾气。” 他是好人,可元霜不需要这份好意,“我为什么要骗他,他又凭什么来找我,我想怎么样他管不着。” “方小姐——” 小易急得像是快要哭了,死死堵住了方元霜的路,“段先生马上就要到了,真的。” “他到了又怎么样?” 就要轮到元霜了。 医生出来叫号,叫了好几声元霜的名字。 这次不做掉,这个孩子是会带来太多的麻烦,元霜要赶过去,小易怎么都不让路,“小易,你今天堵住的是我的生路,如果你再不让开,我真的会死。” 她眼眶噙泪,严肃决绝。 医院里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驻足,纷纷猜测着这是怎样一出戏。 医生还在叫元霜的名字,小易有所动摇,“方小姐,段总会对你好的……” “他是怎么对我的,你不清楚吗?” 他是司机。 每天都在监视元霜,段寒成究竟对元霜怎么样,他是看在眼里的,低下了头,那股子坚定没了,想到元霜曾经替他着想过,他理应放她一条生路。 被推了一把。 方元霜冲了过去,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 这个过程太过折磨,与上刑无异。 麻醉注入身体里,困意袭来,从头到脚都失去了知觉,如同沉入了一场梦里,梦中身子在飘,却又坠入地上,没等看清眼前的场景,却忽然进入了颠簸的路段。 身子在荡,又好似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地界里,在梦的末尾,元霜看到了孩子,他样子模糊,抓着胖乎乎的小手往嘴巴里塞,咯吱咯吱在笑,在叫妈妈,眼睛像黑葡萄,又圆又亮。 豁然间,她想起来了。 这个梦,三年前也出现过。 眼角不自觉流了泪出来,有冰凉的指腹抹掉了她的泪,这气味是段寒成的,这个梦成了噩梦,元霜猛然睁开眼睛,入目是段寒成黑色的西装衣摆。 “醒了?”段寒成坐了下来,掌心拢着元霜的手。 她又惊又惧,直接甩开了他的手,下意识往床角缩去,裹着厚厚的羽绒被骨头里还是冷的,她的表情让段寒成心痛又悔恨,“为什么这么怕我?” 想起了什么。 元霜低头去看自已的小腹,掌心贴上去,还感受不到什么,但一定做掉了,她进了手术室的,这不会有错。 “别看了。”段寒成淡淡出声,音色凉到了心里,他的平静更像是预知了自已的胜利,“孩子还在,而且会一直在。” 第157章 全身都捂出了冷汗,有风吹来,凉飕飕的,汗都吹干了。 元霜嗓子是哑的,嘴巴里发不出声音,眼里的泪流不出,面对段寒成,除了恨意只剩下恐惧,他这么做,等同于要元霜的命。 “别这么看着我。”段寒成同样是气疯了,他要是晚到一步,孩子就没了,他不敢想那样的结果,“我只是要保住自已的孩子,这没什么错。” “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找到了自已的声音,元霜的反驳是剧烈的,“你没有权力支配我是不是要生下这个孩子,你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让你妻子给你生?” 她没力气,麻醉刚过,又在大悲里走了一圈,惊惧之下尽力在跟段寒成对峙了。 “我只要你的。”段寒成这会儿还有气,话里情感复杂,爱恨参半,是爱更多,还是恨,他自已都不清楚了。 这种时候,他们都没了方向,都恨不得拿最尖锐的刀子捅对方的心窝。 “你不想养也要生下来,我可以交给易凝养。” “混蛋!” 他究竟把她当什么了? 生育工具,还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牺牲品。 “我就是混蛋,怎么,要为混蛋生孩子,不高兴了?”段寒成的怒火在窜,快要把面前的女人烧成了灰,“总之,你别再想着做掉这个孩子。” 元霜在笑,那笑挂在唇边,又逐渐惨淡,有了声音,“与其让我生下你的孩子,不如让我去死。” “就算要死,也要等生下孩子再死。” 这话是不经考虑吐露的。 段寒成正在气头上,说的话必然不会好听,元霜一句又一句的反驳与决绝,让他不再心软,“你收拾一下,晚上跟我一起回睦州。” 别的废话,他不想多说了。 “我不会跟你一起回去,这场手术没做,我可以预约下一场。”元霜不怕威胁,死都不怕了,还怕段寒成的三两句话么。 他背着身,面容上表情隐匿在了昏暗中,神色沉寂着,在元霜话落的瞬间挥手砸碎了桌子上的茶具,劈里啪啦,东西碎了一地,满地的瓷片,尖锐的一端明晃晃地亮着。 只是那么亮着,就好像已经刺进了喉咙里,让元霜鲜血淋漓,再也说不了话,她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下,瞳孔紧缩,想起了父亲砸碎东西,将她狠狠推上去时的疼痛。 皮肉都被割烂,玻璃扎进肉里,封进了身体里。 又像是回到了被殴打的日日夜夜,而段寒成,跟她最怕的那个人没什么区别。 “没人敢给你做手术,不信你可以试一试。”不能留在这里了,再跟元霜吵两句,段寒成大概率会更疯,他摔门离开,声音惊得元霜耳朵刺痛。 走过长廊,江誉与小易在尽头等着段寒成。 差点没了孩子。 段寒成面色差到极点,江誉小声提醒小易:“你小心点,段总问你什么如实说,这种时候别惹他。” “……好。” 可这次要比江誉想得糟糕太多了。 段寒成什么都没有问,从远处走来,眼神直勾勾望着小易,站立在面前,一声没吭,屈起膝盖重重踹了一脚过去,江誉上前一步拦住段寒成,“段总——” 小易摔倒在地,掌心撑地忙爬了起来,段寒成要撒气,他愿意承受,“段总,这事是我不对,您别怪方小姐,是我……” “你找死是吗?”段寒成收拾不了元霜,他喜欢她,不能拿她怎么样,说两句重话自已就心疼了,可小易不一样,他就是他养的一条狗,做错了事,打骂都是轻的,“怎么,你看她那样你心疼她?她是需要你心疼的人吗?” 在元霜那里发泄不了的怒火都要由小易承受。 他埋着头,一言不发,是打是骂,怎样的惩罚都接受。 “不说话,被我猜中了?” 段寒成占有欲强烈,醋意强烈,他上前拽住小易领子,“既然你这么心疼她,那准备一下,等会儿开车送我们回去,在车上,有的是你心疼她的机会。” 第158章 车子备好了,元霜却不出房门。 江誉去前台要了备用房卡刷开门,段寒成没进去,他抬了抬下巴,面无表情开了口,“去把小易叫来,让他带元霜下去。” “段总,这样是不是不好?” 段寒成眸子里射出眼刀,“怎么你也心疼她?” “不是段总……” “去叫小易。” 元霜不肯走,段寒成有的是办法。 小易不情不愿地进去,他脸上有伤,贴着创可贴,走路一瘸一拐,站在元霜面前时,像是段寒成在告诉她,她不走,有的是人代她受苦受罪。 与小易对视了一眼,他什么都没说,元霜就已经起了身,她套上外衣,唇色苍白干燥,出去时如同失去了魂魄,江誉打开了后排车门,段寒成坐在另一边。 手上捏着一块为元霜准备是毯子,弯腰给她盖在了腿上,她没有拒绝。 车子里很暖,是为了元霜身体着想。 段寒成余光在她身上,她看着窗户外,回睦州,找樊云,或是求助盛初远,都是办法,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是一定要拿掉的。 毯子被整理了下,段寒成平铺直叙道:“要凌晨才能到,累了就休息。” 段寒成将肩膀靠近,元霜却不需要,她往车门处靠了靠,远离身边这个男人。 “回去之后我安排你住回柳江,我会找医生帮你安胎。”这不是打商量的意思,是通知。 元霜睁了下眼睛,没有作声。 江誉呼吸滞了滞,柳江对元霜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是知道的,段寒成这么做,是要绝了元霜的路,好在元霜没有太大的反应。 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元霜第一次开了口,“我想去洗手间。” 车子停了下来。 车上都是男人,没人可以跟着元霜去洗手间,段寒成陪着下去,等在门口,他在笑,笑中晦暗,“我在这儿抽根烟,等你。”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 半夜两点钟的高速服务区没什么人,天空墨色,漆黑一片,月亮陷在了云层里,元霜面上被冷色调的光覆盖着,眼瞳是黑的,神色肃穆,“我怀着孕你抽烟,对孩子不好的。” “我这不是避着你抽了?” “你身上有烟味。” 不知道她这玩的哪一出,段寒成顺着她,“行,我不抽就是了。” “我想喝热水。”元霜并不高明,段寒成一眼就看得出她想要干什么。 “行。” 她要什么,段寒成都答应。 这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走了两天没消息,樊云打的电话元霜总也不接,她心绪不安,缠着周嘉也。 “她一个大活人,就是想出去走走,您别想的那么复杂。”周嘉也因为楚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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