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看,我把上次没画完的风筝画完啦。” 宋枝鸾转过身。 稚奴忽的扑在她身上。 宋枝鸾勉强稳住身体,笑着说:“好啊,一会儿我们给它装上骨架,吃完午饭就去放风筝。” 她说着话,肩膀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沉。 毫无生气,软绵绵的沉。 宋枝鸾的心脏顷刻间停止跳动,不可置信的眨了下眼,抬起放在稚奴后背上的手。 温热的血。 稚奴的血。 五脏六腑开始发苦,胃里疯狂搅动抽痛,宋枝鸾颤抖着张开嘴,口中只能发出气音。 她托着她不断下沉的身体,甚至叫不出她的名字。 稚奴。 稚奴。 稚奴稚奴稚奴。 宋枝鸾心里疯了一般叫她的名字,但泪水落在稚奴的脸上,她也没有半点反应。要换作从前,她该凑过来帮她擦眼泪了。 对面的人放下箭。 他穿着公主府亲卫的衣服,脸上蒙着一块布。 宋枝鸾死死盯着他,眼眶发红。 心脏的麻木让她忽略了疼痛。 “来人,保护公主!” “有刺客!” 宋枝鸾摸到心口那支箭,剧痛蔓延,她咳出血,踉跄着跪下,但她没有狼狈的倒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宋枝鸾缓缓在稚奴身边躺下,将稚奴抱进自己怀里,泪水没入稚奴的衣领。 对不起啊,稚奴。 - 玉奴第一次见到宋枝鸾时,宋枝鸾正勒紧裤腿,淌着河水,在里面摸蚌,不修边幅的模样在她看来仍旧像是误落凡尘的仙子,走起路来靴子上的金箔悦耳。 她紧紧抱着稚奴,恐惧的看着女孩身后的侍卫,犹豫着要不要跳下面前的河。 但姜朝未来的小公主欢快的提起裙摆上岸,抬头看着稚奴眼下,“好漂亮的胎记,像是一块鱼鳞,小鲛人,他们说你叫稚奴,对么?” 她看见稚奴颤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怔了许久,方才轻轻开口。 “是。” “仙女姐姐,我是鲛人,那玉奴是什么?” “玉奴是一只蚌。”宋枝鸾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时阳光漫过她含笑的眉眼,她手里的河蚌外表坚硬。 少女摸了下柔软的斧足。 “为什么是蚌?” 玉奴看着比她还小的宋枝鸾。 她顿了一顿,笑着看向她的眼睛,随后高高举起那只还在往下滴水的蚌,闭上一只眼,对着太阳道:“因为玉奴很强大,也很柔软,这样的玉奴才能把稚奴你养成这样漂亮的珍珠。” 一只手伸到她们面前。 “和我一起走吧,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她们握住了宋枝鸾的手。 - 一串手钏忽的从马上掉落,“叮”的一声,摔碎在马蹄之下。 谢预劲顿了两秒,慢慢勒住缰绳。 侍从连忙下马,捡起殷红色的红珊瑚珠,确认没有少一颗,才包好了送到谢预劲面前。 “将军。” 青年接过这串崩裂的手钏,低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林中空气阴凉,黏在珊瑚珠上,帝京在山脚之下露出庞大的轮廓。 不远处的黑影迅速朝他们逼近,一匹快马驮着浑身淌着血的人追上了他们。 谢预劲在看清楚马上的人时,面色瞬间变得比雾气更为惨白,那只提剑的手,竟然握不稳几颗珠子,哗啦落了满地。 侍从反应迅速,“将军!这是派去保护灵淮公主的人。” - 玉奴看到了她们。 冰天雪地里,枫树的枯枝下,像公主最爱的那件桃红色襦裙,血色绽开。 殿下被谢预劲抱着。 稚奴孤零零的躺在一边,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一只风筝。 玉奴泪水夺眶而出。 谢预劲动作极轻的挽起宋枝鸾的鬓发,宋枝鸾的唇没有一丝血色,身体轻的像一张纸。 他抬手,似乎想要带走宋枝鸾。 玉奴把剑横在他脖颈,字字切齿:“你们这些满脑子都是权力和皇位的人,如今在这里演给谁看?把殿下放下!” 谢预劲看着宋枝鸾仿佛熟睡过去的侧脸,语气竟还是平静的:“皇位?” “我若真想要皇位,还轮不到宋怀章坐上那个位置。” 玉奴恨道:“可笑,那囤积在东都附近的十几万人马是在为你守灵吗!殿下对你那么好,你却还想杀她!谢将军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刀尖直抵咽喉,谢预劲好似没有感觉,他将宋枝鸾冰冷的身体抱紧,额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杀她?” 谢预劲想起那日宫门外,宋枝鸾离开的背影,心脏似乎被生生撕裂开来,倒灌进冰冷刺骨的雪水,令他遍体生寒,“我若真能杀她,她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风吹起宋枝鸾染血的发丝。 谢预劲站定,兀自对宋枝鸾说着话,“你的皇兄,可比我心狠多了。” 玉奴的眼泪凝固在脸上,她收了剑,看着谢预劲低头,擦去宋枝鸾脸上的雪水,讥讽道:“虚伪。” 她抱起稚奴,冷冷看着他。 青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怔怔地盯着怀中人的眼睛,那双漆黑狡黠的瞳,仿佛下一秒她便会睁开眼。 心口处传来剧痛。 喉间涌上血腥味,心跳声缓而重,擂鼓般清晰。 唇角溢出血丝,谢预劲尝到了血的味道,表情有些意外。 他慢慢抱着宋枝鸾起身,一步一步,往雪里走去。 跟来的将士将玉奴团团围住,她护着稚奴的身体,通红着眼看着他将宋枝鸾带走。 今日是个晴朗的夜。 空荡荡的国公府里,海棠树上落了雪,雪顺着枝滑下,落在湿漉漉的地面。 宋枝鸾的身体很冰。 谢预劲将她放到一旁的小案上趴着。 她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长长的睫毛安详的闭合。 他十分自然地解下大氅,为她披上,披好之后,谢预劲表情后知后觉。 宋枝鸾已经不会冷了。 心脏毫无预兆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十岁的宋枝鸾笑着在他剑穗里别了一枝棠花,说希望他能少疼些。 十二岁的宋枝鸾跪在众人面前替他求情,被打了手板也要偷跑出来替他上药。 十七岁的宋枝鸾与他拜堂成亲,红盖头下一双眼熠熠生辉。 …… 室内燃着的还是她用惯了的香,和无数个她活着的夜里一样。 谢预劲见过的尸体很多。 父亲的,母亲的,兄长的,族人的,将士的。 身首异处,五马分尸,缺头少尾。 他只是注视着,眼神越来越冷漠,不会惊起任何波澜。 宋枝鸾的尸体很完整。 但他的心脏从未这么疼过,像有只手在撕扯,细细密密啃噬般的疼痛,痛意沿着四肢百骸往上。 谢预劲拉起宋枝鸾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他低头,看见襟口刺目的血。 似乎是他身上的。 他没有受伤,这是哪里来的血。 她的手很冷。 火把的光亮把府外的天空染红,马蹄声刀剑交鸣,惨叫声此起彼伏。 谢预劲把身上的血玉放在宋枝鸾的手里,站起身的刹那,突然咳出一口鲜血。 四肢骤然失力。 他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半倒在宋枝鸾面前。 她裙子上溅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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