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的枝叶。 好半晌,她才道:“和离?” “这桩婚事,非我之愿,现在纠正,为时不晚。”谢预劲的声音变的疏冷,比落在宋枝鸾脸颊上的水珠还要冰,“数年夫妻,你若有所求,尽可开口。” 宋枝鸾阵阵心寒,风雪像落在了她的身体里,冻得她刺痛难忍。 “我有所求,”轻轻笑了一下,她笑容里尽是艰涩,“尽可以向你开口?” “我所求的只有一事,你既不想帮,又何必假惺惺的来问我。” 宋枝鸾有些失态,仿佛有匕首在一圈一圈剜她的心,胸口处刺痛蔓延。 比起她的模样来,谢预劲的平静更让她感到挫败。 他的眼神毫无动容的落在她身上。 夕阳落的更深,日头马上要过去了,连带着最后一丝温热。 谢预劲缓步朝她走来。 即将走过她时,他慢声道:“你若不愿和离,我们便以汴流河为界,你留西京,我往东都,往后几十年,老死不相往来。” 宋枝鸾笑出了眼泪,同他拉开距离,喃喃道:“为何不离?谢预劲,从前是我少不经事,总觉得你这个人是有心的,十年过去了,我总算看清了你,何必再捧着一颗真心让你折磨我。” 说完,宋枝鸾率先迈出一步,往自己房里去。 她走后,谢预劲迟迟没有动作。 乌云在国公府上方渐渐积攒。 闷雷声在云海翻滚。 院子里的海棠树是宋枝鸾初搬进国公府那些时日,她欢欢喜喜种下的,如今亭亭如盖,枝叶茂盛。 她裙下刮破一缕金线,挂在低枝上,随着风轻轻飘荡。 谢预劲敛眸,看着那缕金线。 在他杀了宋怀章之后,她会恨不得杀了他吧。 和离之后,他注定背负的一切骂名都与她无关。 分明早已下了决心,为何胸口会闷痛。 谢预劲无瑕去想,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在等着他。 他将那缕金线勾下,金线绕紧他的手指,随他一起离去。 - 御花园内,池水冻结,水面之下,六七尾鱼儿在青年脚下游过。 “……小鸾任性,这些年,多亏有你包容她。” 青年天子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温和,让人联想到春日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 “……” “和离一事,朕允了。说起来,当年父皇尚在时,朕便与你说好了,会在适当的时机再同父皇提起你和小鸾的婚事,等一切既定,这桩婚事是去是留,任凭预劲你,没想到最后……既让你娶了不爱之人,又叫你受了折辱,朕一直有愧于你。” “……” 谢预劲一身紫蟒袍,过去的岁月让他少年人的青涩劲瘦渐渐变得成熟,稳重。 他素来寡言,宋怀章也并不怪罪,他刚与他相识时,他比如今更沉默。 “近来朝中有传言,说朕有意着你为相,你以为如何?” “臣领旨。” 宋怀章似乎对谢预劲的回答很满意,“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预劲,你与我年少相识,我素来把你当亲兄弟,如今你实现当日诺言,扶持我坐上皇位,我希望,我们之间也无需因为君臣之别而生疏了,你说呢?” “是。” “嗯,高公公,送将军出宫。” “喏。” 宋怀章让太监送走了谢预劲,随即有人来报,灵淮长公主派了女官玉奴面圣。 他没有立刻宣人进来。 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宋怀章微微眯起眼,望着青年的背影,眼底深沉。 谢预劲从前为他挣下赫赫战功,统率武将,如今又有从龙之功,他若要权,早已权倾朝野,若要成为掌权之人,宫变那日,他大可以取他的性命,扶立幼主,若没了他,年龄最大的皇子也不过五岁。 若说他心怀天下百姓更是无稽之谈,京中言官早为他罗列了百条罪名。 不论是封官还是如今夺他兵权,他都这般淡然。 宋怀章宣了玉奴进来。 就好比小鸾身边的这名女官,北朝军妓之女,在父皇手下为将时冷漠不近人情,看似无懈可击,却也有弱点。 没有野心的人,不会有力量在战场活下来。 - 公主府常年未住人,稚奴安排了奴仆前去清扫,匠人陆陆续续的入府修缮,剪理花枝。 宋枝鸾从帝京花萼楼天字号包厢走出,狐毛大氅裹着她的身体,屋内香风阵阵,与雪汇成了冷香。 新鲜的冷空气入肺,让她格外清醒。 元日将近,街上张灯结彩,寓意吉祥的红色贴纸对联在这冰天雪地里更为醒目,百姓们饱经战乱,这些年短暂的安宁,犹如一场从前触之不及的梦。 “明日便是迁都的日子了,玉奴也该见到皇兄了吧。” 这些日,谢预劲早出晚归,国公府的守卫暗中换了一批这些都没逃过玉奴的眼睛。 宋枝鸾的嗅觉很敏锐。 帝京许是要变天了。 在她曾经最亲近的两个人之间。 稚奴道:“玉奴两个时辰前走了,早就该见到了。” 宋枝鸾收回视线,低下头。 她不知道谁能赢,事到如今,也不期待谁能赢,但只想为玉奴,稚奴,还有她寻一条活路。 谢预劲堵死了那条路,她便只能祈祷宋怀章看到那封信时,能念着些情分。 - 朦胧天幕血气弥漫。 鲜血淋漓的行刑台之下,百姓哄闹成一片,小孩嘴里吃着血染的馒头,谁也没有发现这对奇怪的爷孙。 族老蒙住了谢预劲的脸,将他抱在身上,疯魔一般呓语,让他记住这些官员的嘴脸。 他用骨瘦如柴的手,把父亲和母亲的血抹在他的脸上,嘶哑着道:“这是血仇,预劲,你要与他们不死不休,让所有辜负过谢家的人偿命,要另择新主,不要像你爹一样,为所谓的忠义赔上我们关北谢氏一族的命!你要记在心里,就算有人一根根敲碎你的骨头,你也要爬起来,一口一口咬下他们的肉。记住了吗?哈哈,你是我们谢家唯一的希望,我用唯一的孙子换了你的命,我那还只有六岁的孩儿,会喊阿爷的孩儿,到死都还笑着以为我会救他啊,但他担不起这个责任,只有你,只有你才能让我们谢家的冤魂瞑目啊……” 谢预劲看着族老淌着泪,等他重新站起佝偻的身体,才问:“那他们呢?” 族老听到谢预劲稚气的声音,又想到了自己懂事的孙儿,语气有些恍惚,“他们是谁?” “这些百姓。” 族老跟随谢预劲的视线,看到那些布衣草鞋的百姓,背着小孩的妇人,买了吃食赶回家去的父亲。 谢预劲继续,用认真无邪的语气:“他们不该死吗?” 族老忽然脊背发寒,一股寒意串上头皮,表情微骇。 “预劲,”他蹲下来,看着谢预劲平静的眼睛,“你听爷爷说,百姓是无辜的,爷爷刚才有些激动,让你害怕了是不是?以后不要再有这种想法,知道吗?” 在这个被族里誉为神童的,七岁小孩的注视下,他竟然有种被居高临下审视的错觉。 过了半晌,小谢预劲忽然笑了,笑容和每个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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