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女中时兴的款。 况且,十分的眼熟。 眼熟的好像曾经,宋枝鸾就穿过这么一件。 她的衣裳怎么会落在谢预劲房里? 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 宋缜脑瓜子嗡嗡的,灵淮和谢预劲,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们难道已经……难怪他方才总觉得灵淮说话时有些躲闪。 也许是他盯着那裙子的时间太久。谢预劲站起,挡去他的视线,把裙子拿起来,摩挲一下,放进被褥里。 宋缜轻咳两声,“说到哪儿了?对,你说的对,灵淮身边有人了,那我也不用去瞎忙活什么,我来这儿主要是想来看看你的伤,顺便同你道别。” “道别?” “灵淮她现在事情太多,我在这帮不上什么忙,万一被有心人利用,反倒成了累赘,所以本公子决定,等看了登基大典,就离开京城。” 宋缜呼出一口气。 灵淮放了他们一条生路,只是要舍弃“宋”这个姓氏,放弃爵位与荣华富贵,也等同放弃被视作继任者的可能,从此远离权力中心。 但也留了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父亲征战沙场,一身本领,教他种田种不出几根菜,但论起行军打仗,放眼整个姜朝也是佼佼者。如今在兖州换了名姓,日后为灵淮打进西夷,封个将领,便不用再躲藏。 那样不用被猜忌,当个普通将军的日子是父亲一直想要的。 但这些事,宋缜不清楚谢预劲清不清楚,尽管谢预劲与灵淮的关系不一般,但谨慎起见,他还是略了过去。 而谢预劲也没有多问。 宋缜知道他一贯就不是个会刨根问底的人,这次沧水临安一战,似乎越来越沉默寡言,眼神里沉积着太多让人捉摸不定的东西。 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笑着道:“灵淮的登基大典就在后日,你好好养伤,到时候再见。” - 许宅。 府中奴仆正在收拾衣物,许清渠将许尧臣叫到窗下,等待的时间,他挂在帘下的鸟笼子的门打开,一只通体翠绿的雀儿扑动翅膀,歪着头望他。 许尧臣走的很慢,弓腰:“父亲。” 许清渠笑了一笑,“这鸟儿是从前太子所送,习惯了北方的天,我悉心喂养了三年,如今要离京,带着这小家伙去有些遭罪,想放它走,竟还不出了。” 话正说着,那只翠鸟就猛扑一下,冲出笼子,飞过屋檐,再找不到一点痕迹了。 他有些错愕,手还提着笼子。 许尧臣站直,眉目端正:“这世间没有不想要自由的鸟儿,父亲。” 许清渠将笼子放在一边,轻轻抬袖抚摸,“是,你向来比父亲通透。我劝你明哲保身,你却永远都学不会,是非对错,皆由本心。” “公主殿下让我带回来给你的那身官服,有没有穿过?” “没有。” “父亲记得,你小时候就很喜欢偷穿我的官服,当真应了你的名字,尧臣,怎么如今不穿了。” 许尧臣低下头,眉心深锁,薄唇紧抿。 许清渠抬头,认认真真地打量自己的长子,“不用怪罪自己,这是父亲的选择,与你无关,那身官袍不适合你,太旧了,也穿的太久了,不穿也好,日后你会有新的官袍。” 他道:“灵淮公主从小古灵精怪,也是先帝的孩子里最任性的,不管办法是否离经叛道,只要能达成目的,不试试便不甘心。你以后要多提醒她。” “她太重情义,有时性子有些急躁,你也要好好劝谏,如果殿下心中有一把烧旺的火,你就要当能让她冷静下来的雪。” 这些叮嘱带着浓浓的离别之意,许尧臣弯下腰,仔细聆听,眼前微微模糊。 “她初入朝堂,免不得要犯些错,你接替父亲的位置,要与遗命大臣好好辅佐她,辅佐她成为一代明君。” 许清渠道:“你对灵淮公主的心思,她或许早就清楚。” 许尧臣呼吸一窒。 “但灵淮公主日后贵为君主,身边会出现许多优秀男儿,她对你无意,你也不要生妒,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许尧臣轻轻挽起一笑,“父亲放心,灵淮公主说过,只将我当做兄长……那我便会好好当一个兄长。” “那便好,父亲看你也并非冲动之人,日后都这样冷静自持,父亲在钦州也可以放心了。” 许清渠抬手,将长子的衣襟整理抚平,背过手,踏出门。 许清渠站在屋中,表情难以明辨。 冷静自持? 他早就妒火焚身。 只有在宋枝鸾面前时不时出现,才能饮鸩止渴。 她一个眼神看过来,他便可以平静。 心中燃着火的是他,宋枝鸾才是叫他冷静的雪。 …… 金銮殿前已是一派新气象。 时至今日仍旧告病不来的京官,已被宋枝鸾以各种名义打发离开。之前倚老卖老的朝臣,以为法不责众,不断给宋枝鸾施压,但自从她当场批了许清渠致仕之后,不少人像是吃了菩萨的药,病一夜之间都好了。 但如今上朝,文武百官之中已经多了不少新面孔。 许尧臣欲往养心殿去,忽听人叫道:“许相。” 他略顿了顿。 来人是礼部侍郎令和,朝他行了礼后道:“许相这是要去见太女殿下?” “是。” 令和笑了笑,“殿下为国事烦忧,幸得有许相在身边排忧解难,真是我姜朝之幸啊。” 许尧臣轻声道:“令侍郎言重,殿下还在等我,若无其他事……” “有的,有的,”令和走上前一步,与许尧臣同行,委婉着道:“虽说先帝如今还未入陵,说这些话并不大合时宜,但灵淮公主的婚事,也是先帝生前总挂在嘴边的,殿下若选些人放进后宫之中,也算是全了先帝遗愿。况且如今皇家子嗣单薄,正是需要开枝散叶……” 许尧臣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点头道:“令侍郎家里的公子,似乎还没有婚配吧。” 令和被戳破心思,掩饰般看了眼周围:“我家那小子的确是没有婚配,虽然愚钝了些,但是样貌体态都算的上很好……这并非微臣自吹自擂,但能否被公主殿下看上,就是他的命了。” 许尧臣微微一笑,“令侍郎说的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养心殿前,令和行礼告辞:“那就不耽误许相了,还望许相好好劝劝殿下,广纳新人,微臣先行告退。” - 养心殿内,宋枝鸾正伏在案上休息,手下压着一张姜朝舆图,颊边的毛笔歪斜,沾着墨的毫尖凝聚了一滴浓黑的墨。 许尧臣心念一动,挽袖把毛笔取出,搭在白玉笔山上。 宋枝鸾睡的浅,手中握空就察觉到了有人来,睁开眼,果不其然看见许尧臣。她伸了个懒腰,眉心舒展:“你来了。” 许尧臣嗯了一声:“殿下乏了为何不去榻上休息?” 宋枝鸾顺手从奏折堆里取了一份,扫了两眼放到他面前,“也算不上很乏,只是不知怎的,有些晕字。” 许尧臣笑了一声。 嗓音清雅的很,听着很悦耳。 宋枝鸾假装没听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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