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都没有了。 “我上一次联系她还是在出车祸以前……”秦抑把菜夹到了自己碗里,“那次我甚至明确地问了她,她到底还想不想离开疗养院,她告诉我她不想,她在那里过得很好,叫我以后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我搞不懂她,就像小时候我搞不懂她为什么要砸烂她亲自给我买的钢琴,现在也一样搞不懂她又为什么不想离开,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已经被洗脑,又或者彻底绝望——总之,我已经对她精疲力尽了。” 沈辞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的疲惫,忽然有些食不下咽。 这样的一对父母,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秦抑从小到大到底还经历过多少匪夷所思的事? 秦抑没再继续说,强行结束了这个话题:“吃饭吧。” 沈辞抿唇:“好。” 他有点后悔在吃饭时谈及这种话题,导致吃到嘴里的食物都不香了,一抬眼,就看到秦抑皱着眉,把碗里的饭往嘴里送,看上去吃得痛苦极了。 他之前一度担心秦抑对吃饭这么抵触,是不是厌食,陆衡说应该还没到那种程度,只是没有食欲,吃还是会吃,就是吃得很少。 这两个月来,他每天跟秦抑一起吃饭,日积月累,才让这种情况有所缓解,可今天被秦潜一影响,他的努力好像又白费了。 沈辞心里有点发堵,看他吃得这么艰难,终于忍不住道:“要是实在吃不下的话,就算了。” 秦抑动作停了停,又继续下去:“不用,我能吃完。” 逼着自己吃完? 如果把吃饭当作一种负担,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觉得香,这样的精神状态怎么能有利于恢复? 沈辞心里更堵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看到秦抑真的把碗里的饭都吃完,还把自己给他盛的汤也喝掉了。 沈辞越想越生气,他这两个月的努力破坏起来真的很容易,早知道这样,他就该直接在车上报警,不去见秦潜。 他一边生气一边吃完了饭,把餐具送回厨房,又回来帮秦抑日常洗澡按摩,搞到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自己再去洗澡。 秦抑看着他进了浴室,坐在床边垂下眼,听着浴室里的水声。 他看向自己的腿——得益于这两个月来坚持按摩,腿部的肌肉没有再继续萎缩,基本还和原来一样,但也没怎么长肉,依然瘦得不正常。 知觉已经恢复了很多,但总体还是比较麻木,用力按能感觉到疼,也能觉出冷热,只是灵敏程度远不如正常人。 至于动,则一点都动不了。 他皱着眉,第无数次进行尝试,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腿,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从黑名单放出陆衡,给他发过去一条消息:“怎么才能恢复得快一点?” 两分钟后,对方回复:“天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不光把我放出来了,还有上进心主动想恢复了?” 秦抑:“别废话。” 陆衡:“药有按时吃吗?” 秦抑:“当然。” 陆衡:“其他有助于恢复方法的我都告诉沈辞了,你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秦抑:“那些都只是让我规律作息,保持营养,我问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陆衡:“你指什么?现在告诉你,你明天就能站起来蹦跶的方法吗?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存在吧,神经恢复本来就缓慢,想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要是真有那种方法,不得给我颁个诺贝尔奖?” 秦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忽然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看到对方又发:“你今天怎么了?以前不是一直无所谓的样子吗,受什么刺激了?” 秦抑指尖停顿了一会儿,敲字:“没什么。” 陆衡:“你不告诉我,我去问沈辞。” 秦抑:“他今天见到秦潜了。” 陆衡:“哈??” 秦抑简单跟他复述了经过,陆衡敲了一排省略号,随后回:“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心理疏导,用不用我过去一趟?” 秦抑:“不用,别来。” 陆衡沉默了一会儿:“别这么逼自己,虽然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给自己太大压力并不是好事,我建议你先想想别的办法,保护沈辞的安全,你觉得呢?” 想想别的办法? 秦抑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回复道:“我知道了,谢谢。” 陆衡:“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居然会跟我说谢谢。” 秦抑没再理他,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时间还不算太晚,电话那边的人明显也还没睡,温遥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什么事?” 秦抑:“从明天开始,你全天跟着沈辞,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来我这里住,他去学校的时候你跟他一起,放学的时候接他回来,能办到吗?” “能是能……”温遥的语气有些疑惑,“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让我跟着他了,不是不喜欢我待在他身边吗?” 秦抑吐出一口气:“今天他被秦潜「绑架」,我没办法放心。” 听到「秦潜」二字,电话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温遥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本来就是他的保镖,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两个人似乎只有在涉及秦潜的问题上才能达成共识,秦抑挂断电话,只感觉头更疼了,他觉得自己脊背很僵,慢慢地伸出手,用力地掐了自己的腿。 大腿上传来的钝痛让他知道自己还清醒,心底说不上来的烦闷,有种深沉的无力和挫败感。 忽然,他听到浴室的门开了,手上瞬间松了劲,一扭头,看到沈辞裹着浴巾出来,拖鞋在地上踩出一串潮湿的脚印。 沈辞来到他家两个月,非要出来才肯穿衣服的习惯还是没改,秦抑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要被他吸引注意力,看着顺着他腰侧滑落的水珠,一直淌过纤细的小腿,流到脚腕。 沈辞没留意到他的注视,很快把身体擦干,衣服穿好,坐在床边擦头发。 秦抑的视线忽然扫向他的胳膊,一皱眉:“手腕怎么了?” “嗯?”沈辞停下动作,从毛巾里抬起头来,顶着一头被自己揉乱的毛,“什么?” 秦抑拉过他的手——少年白皙的手腕上赫然留着几道指印,微微泛红,还有点要转为青紫的趋势。 沈辞看到这印子,也愣住了,半天才犹豫着说:“好像是……在秦潜那里的时候,我泼他水,然后被秦昊抓的。” 不过只是攥了一下,就算当时有觉得疼,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好几个小时了还没消掉? 这具身体的皮肤也太娇气了吧。 秦抑脸色阴沉下来,托着他手腕的手却很轻柔:“去拿药我给你擦一下。” “不用了吧,明天就好了……”沈辞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娇气到了这种地步,并觉得对方有些小题大做,嘟囔道,“你自己摔伤的时候都不见你擦药……” 秦抑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们该睡觉了。” “你头发还没干,去吹干再睡。” 沈辞本来没有吹头发的习惯,这会儿为了能早点陪他睡觉,也只好乖乖听话,临睡前习惯性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就看到有一条二十分钟前的消息,是陆衡发来的:“你的未婚夫好像有点抑郁发作的表现,你多关注一点,如果觉得很严重,给我打电话。” 沈辞心里一跳。 所以今天晚上特别没有食欲,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还头疼? 被秦潜刺激的? 他飞快地给陆衡回了一个“好”,放下手机,转过头看向秦抑:“哥哥。” “嗯……”秦抑靠在床头,准备躺下了,“明天早上我让温遥送你去学校,回来的时候……” “我明天不想去上课了……”沈辞打断了他的话,“我跟老师请一天假,好不好?” “为什么?” 沈辞当然不能说是怕你出事所以在家陪你,伸手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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