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林渡垂着眼眸,语气坦然,“但现在才确定。” 那拳头砸进去,胸膛之内,没有心跳。 戚准笑着笑着咳嗽起来,接着一道黑雾从他僵直的身体内脱壳而出。 风啸若鬼泣。 苍色的锦袍被风吹得微微鼓动,林渡却恍然不觉,“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回答我刚才的所有问题。” “你既然知道我是兰句界出来的,便知道,我的神魂力量,不是你一个小小顽童可以比的,先前何故还敢来激我。” 那声音已经变成了纯粹阴魂的声音,带着空茫的怨鬼厉色,字字泣血一般诘问着生人。 “我只想活,数千年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天不让我活,我偏要活!!你不让我活!那就你死!” 林渡的神识力量再度倾泻而出,丹田内的灵力急速流转至手中折扇,接着倏然俯身单膝跪地,折扇扇顶灵力灌入地底,一瞬间光芒大绽。 她抬眸,下三白眼显出一份讥讽,“最后教给你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在阵法师的主场,还留给她充足的布阵时间。” 阴魂离体,比她神识多出千年的力量想要压过她? 千万阴魂,千年怨气,都是她林渡破的,更何况是这一只把自己身躯弄得乱七八糟破败至此的鬼? 无数道金光在村落四面亮起,继而由点成线,不断在地面纵横交汇,最终汇聚成一圈繁复的阵纹,金光大绽。 林渡直起身,抬了抬手,一道肃杀的金光由她身后窜出,继而直冲黑夜,化成阵纹悬于他们所在的地界之上。 风一瞬间静止,冲向林渡的阴魂被阵压得不能动弹,惊恐地挣扎扭动,不断变幻着形状。 “你不是……不会……” “你什么时候布的阵法?明明我出来的时候只有村子外围有金刚墙!” 金刚墙能困阴煞,却不至于有压迫甚至抹杀阴魂之力。 林渡忽然弯下几根手指,宛若招手一般,那道在头顶压迫的阵纹重重压在了阴魂之上。 戚准痛苦地发出一声嘶吼。 “果然是外界人啊。”她轻慢的语调在寂冷的寒夜响起,“那就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林渡,无上宗第九十九代弟子,师承阵道魁首阎野仙尊。” “区区一个内阵而已,刚刚最后才布下。” “在我的地盘,我就是阵本身,我在哪,阵才在哪。”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每慢一息,这阵压就会下降一寸,你的阴魂就会被压缩一寸,阴魂被压迫的滋味比身躯受反噬还不好受吧?” “你故意泄露给邵绯错误的消息?”黑雾痛苦地怒骂着。 “第一个问题,是你白日里吃了那孩子吗?” 林渡姿态从容,苍白的面容被金光印出些神圣的光彩。 见戚准不答,她又弯了弯手指。 阵纹又下降了一寸。 戚准痛苦地扭曲成了一团蜷缩的浓黑不明物体,“我说!我说!是我!!” “很好。”林渡带着笑,声音却一点点冷了下去,“为了嘉奖你,再下一尺吧。” 第50章 最烦这种心里鬼多的人了 戚准活了一千多年,又以怨气供养的阴魂存在了几千年,如今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困于股掌之间。 他自以为舍弃了那拖累的皮囊,却依旧被一个孩子困住了。 一个千疮百孔的皮囊,和一个天生不足的躯体,一对一不过五五开,一开始谁都在故意拖延时间,残破的身躯只能缓慢调动力量,等待对撞的时候,无论谁输谁赢都带了一点运气在,谁也不知道谁调动的力量更多,谁的状态更差。 可舍弃皮囊之后,千年的阴魂对一个十几岁的生魂,却依旧棋差三招。 林渡早就先了他几手。 阵法可分内阵与外阵,外阵在外,借用地理位置和阵法材料施于外界,为常规阵法,内阵是布在人身上的阵法。 林渡以身为阵,连通村外的金刚墙,借了金刚墙大半的基础阵型,等到和戚准见面之后确定了最后一笔方位,划下最后一笔,内外相交,她即阵心。 这内阵虽然灵巧机变,但寻常阵法师不会用,一是变数太多,不能算无遗策,二是稍有不慎必定反噬自身。 戚准没想到自己招惹了个太过聪明还会伪装的疯子。 如果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被钓鱼了,戚准就实在枉为人一回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囚徒没有提问的权力。”林渡好整以暇地再度将阵纹下压了一寸,声音落在戚准耳中宛若黑夜低语的恶魔。 “但作为奖赏,我可以告诉你,是邵绯告诉我们不对的。” 黑影先是诧异一颤,脱口而出一句,“不可能。” 林渡跟着问道,“怎么不可能?你没发现吗?就是她引我们来看你的呀。” “但她分明……”戚准被金刚阵纹压迫得声音都像是压扁了一般挤出来了粗糙的音节。 “在帮你解围?迫不得已?你觉得那是在帮你解围吗?那不是在让我们起疑吗?戚准,蛊师这东西,想要控制一个人的确很容易,可人心是多么复杂的东西,你不是最清楚吗?” 林渡嗤笑出声,“现在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那头虎妖的幼崽在哪?” “什么幼崽?” 林渡一怔,接着眯起了眼睛,“邵绯和你都没遇见过虎妖吗?” 到了这种程度,戚准实在没有必要装蒜,阴魂被困,就算他不老实说,林渡也有的是办法强行搜魂,只不过千年的阴魂要搜需要费些功夫而已,对她的神识来说也不友好,会受到一些怨气侵扰。 那就怪了。 还能凭空丢了个老虎崽子? “没有,邵绯好像跟我说过,你们今天打了个虎妖。” 林渡微微蹙起眉心,来不及细细思索,“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真名是何,借了谁的躯体,又为什么,会和邵绯混为同门?” 戚准却没有再说话,甚至破罐子破摔将自己团成了一团泥泞的黑雾团,怨气森森。 林渡却烦了,她让阵纹强行下压,直将那人压到了地面之上一尺,垂眸睥睨着那团东西,“我问你话是给你面子,你觉得我就不会搜魂了?” “你要知道千年养出来的怨气,你沾染上,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会做出比我更偏激百倍的事,今日我栽在你手里,不过是我尚未能够找到合适的身躯!你以为……” 林渡回道,“你以为我怕吗?” “我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人比鬼更可怕。” 她面无表情地将神识倾泻而出,阵纹将那阴魂禁锢得动弹不能,只能任由林渡的神识探入。 少年的瞳色深若浓墨,黑得惊人,她冷冷淡淡地机械动作,像是从前不带任何情绪地剖开台面上固定好的实验兔子和白鼠,取出她需要的内脏,接着称重,研磨,操作,计算。 戚准只感受到了一股极冷的寒意,那感觉让他误以为自己回到了自己那残破的躯壳内,受着那该死的乌雪青蛇的寒毒。 那毒可真冷啊,他的血肉之躯是红柳枝所化,嗜阴嗜怨,可依旧被那毒冻得浑身骨头都疼,甚至有种自己要被冻死的错觉。 他不会死的,他怎么能死呢? 只需要一点血肉,最好是修士的血肉,红柳枝就会修复这具躯体的。 他还能活,他一定能活。 孩子的血肉还不够,他需要修士的,带着充裕灵气的血肉。 邵绯说,林渡是最好的选择,她年幼,修为高,还没学过体术,没有自保之力,阵法符术她都不会。 结果都是假的。 林渡不会体术,一拳就能砸凹红柳所化血肉之躯的胸膛,林渡会阵法,比谁都会。 戚准想,果然重点应该在那一句,林渡有脑子。 最烦这种心里鬼多的人了。 邵绯,邵绯也是这样的人。 明明是他救下的那个连修炼都不能的废物,可这人居然还敢背叛他。 当着他的面说他是有再造之恩的救命恩人,什么都愿意为他做的人,转头就能在无上宗来的时候把他卖了,甚至不顾她体内有他的子蛊,每时每刻都可以探听她的动静,只要他动动手指,就能杀了她。 林渡也在奇怪。 她奇怪的是戚准为什么能把自己过得这么凄惨还非要活。 他是一百年前才从秘境之中出来的,阴魂之中的怨气冲天,身上还有柳妖的气息,原身居然穷的让他连找个法宝遮掩的钱都没有。 外门弟子也无师承,在秘境中表现不好没能顺利筑基进不了内门,他也害怕被人发现这个身份的异样,干脆偷偷出逃,在滇南时误入了一个蛊门寨子里,被人以为是天生的阴煞体质,这样的体质养黑蛊最好。 从此他成了蛊师,借用蛊虫的阴煞之气遮掩阴魂之内的怨煞之气。 但柳妖化的血肉,需要血肉维持生气,否则便会逐渐衰败。 戚准从前也是位极为光风霁月的君子,他修君子剑,行君子道,人人都说他是正道一门最为有礼的剑修,或许也会有机会飞升。 直到人们惊觉,兰句界已经许久没人能够飞升,甚至连第七候的修士都没有了。 修士或许没想飞升那么远,可是谁都想活。 那一段的记忆,在戚准的魂魄里都是极度混乱的,像是蒙着一层黄沙,支离破碎,前言不搭后语。 看来对于戚准来说,那也是一段连他都错愕的梦魇。 但在洞明界的记忆,就是现实的荒唐了。 修君子剑的人为了活,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觊觎着血肉,游荡在人间,修着至阴至邪的蛊术,成了个邪道,不敢以正道进阶,怕天劫之时洞明界的天道发现这个外来者。 是啊,他们是以特殊的方法进入洞明界的,最该怕的不是任何人,是天。 到头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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