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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望,活像一点火星子迸溅开来,炽热的烈火几乎要将他灼成灰烬。 他心里热得厉害,想上去抱一抱沈澜,却又止住步伐,只是痴痴望着她,心头微怯。 裴慎下意识想起了沈澜跳江那一天,是八月十七。也就是说,中秋刚过两日,她便亡故了。而裴慎那时候忙于公务,从不曾陪她过过中秋。 她死之后,裴慎每至佳节,便觉心中哀恸,残梦销人骨,每每醒来,只觉空凉一片。 尤其是到了中秋,深夜时分,家家户户人月两团圆。独独只有他,形单影只,只能在积年旧梦里寻她。 如今陪着沈澜再过中秋,对于裴慎而言几乎像一场大梦,以至于他驻足庭前,竟有几分怯意,生怕过去后发现梦醒了,什么都没有。 沈澜遥遥望见裴慎立在月光下。今夜月白风清,露华新浓,庭中月光莹洁似雪,衬得裴慎皎如玉树,英姿勃发。 “既是来了,过来随我祀月。”沈澜见他不动,便随口招呼道。 裴慎愣了愣,没料到有一日,她竟也会冲自己招手,还会好言好语地招呼他。 裴慎心下酸惘,回过神来动作却快,三步并两步便到了沈澜身侧。 潮生个矮,被桌案一挡都看不见人,直至听见沈澜说话他才意识到裴慎来了。 潮生诧异地仰起头,看见高大的裴慎站在自家娘亲身侧,正取了一支点燃的短香去引燃其余清香。 他左看看沈澜,右看看裴慎,便伸出手揪住了沈澜的手指,偎在她裙摆边上,不肯说话了。 沈澜见他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活泼劲儿,不免叹了口气。从前的潮生都是被裴慎带出去玩的,可这一次,是裴慎主动加入了沈澜和潮生的活动。 母子之间的相处,突如其来横插入了一个父亲,这令潮生很不习惯。 沈澜抚了抚潮生的额头,为了缓和气氛开口道:“往年里都是我先拜,今年潮生先拜可好?” 潮生点了点头,接了裴慎递来的清香,认认真真对月拜了一拜。 紧接着便是沈澜。 她拈了清香,望着天上皎皎明镜,阖眼认真而虔诚地躬身一拜。 ――若真有神佛,不孝女沈澜祈望父母安康。 沈澜的眉眼匿在了烟雾里,隐隐绰绰,如雾里看花,叫裴慎心里一紧。 他自知道了沈澜的身世来历后,尤为畏惧沈澜神思不属、淡漠疏离的样子。 “可好了?”裴慎迫切地打断,惹得潮生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沈澜笑了笑,将清香递给了裴慎。裴慎随意拜了拜,便取了案上小刀,切开了月饼,递给了沈澜和潮生各自一块。 潮生并不嘴馋,只是月饼这样的时令糕点,只有中秋才能吃到,他自然满心欢喜。 核桃、杏仁、瓜子……甜滋滋油润润的月饼吃在嘴里,叫潮生快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裴慎见了,轻笑一声,又见沈澜已吃完了那一块月饼,便又取了一块给她。 连吃两块,见裴慎还要再递,沈澜摆摆手道:“我够了,一会儿还要分食西瓜呢。”说罢,便要取了小刀去切西瓜。 谁知裴慎眼疾手快先取了刀,又蹙眉道:“刀刃锋利,你莫要碰。” 沈澜愣了愣,接受了他一番好意,任由裴慎下刀,将那瓜参差破开,如花瓣一般横陈在案上,一瓣便是一牙。 三人各自吃了一牙,潮生人小胃口小,早已吃得肚皮滚圆,眼角余光却还总往秋露白上溜。 裴慎看的好笑,趁着沈澜没注意,取了干净的筷子在薄酒中蘸了蘸,递到潮生面前。 潮生偷摸忘了眼沈澜,犹豫一二,到底耐不住好奇,抿了抿。 火辣辣的酒液在口腔里爆炸,潮生嘶了一声:“好难吃!” 沈澜闻声望来,却见潮生白净的小脸微微泛红,案前还置着盏酒。 她蹙眉,正欲开口,潮生赶忙撒娇卖乖:“娘,我再也不喝酒了,酒好难吃呀!” 裴慎被他这副苦相逗得发笑,沈澜见裴慎笑,便转过头来:“谁许你喂他吃酒的!” 裴慎没料到她转头就来教训自己,清清嗓子道:“我见潮生好奇,便拿筷子蘸了蘸,只是叫他知道酒的滋味儿如何,决计害不了他。” 沈澜脸色稍缓,正欲转头去教训潮生,却见他坐在椅子上,面色酡红,困得东倒西歪。 夜深、饱食、薄酒,足够潮生犯困了。 沈澜无奈,正欲将潮生抱起,却没料到刚一碰潮生,他便晃晃脑袋,竭力睁开眼,迷迷糊糊道:“我不困,我陪着娘。” 沈澜没办法,便打算将他哄睡了,再抱去厢房。 她将潮生抱在怀里,静静地坐在玫瑰椅上,一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一手取了柄团扇,慢悠悠地给潮生扇风。 裴慎坐在她身畔,见她眉眼娴静,盈盈浅笑,温柔地哄着幼子入睡。她白净纤指搭在木色扇柄上,一摇一晃,一摇一晃…… 裴慎的一颗心都舒缓下来,像是泡在温水里,温热的水流一点点漫上来,洗尽他连日来的疲惫。 爱妻稚子,俱在身畔,再好不过了。 待沈澜彻底哄睡了潮生,裴慎便将潮生抱起来,轻声道:“我送他去厢房罢,你歇着。” 沈澜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悄声道:“你放下的时候轻着些,莫要惊醒潮生。” 她下意识仰头,专注地望着裴慎。这本是沈澜的习惯,她说话时总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 裴慎极喜欢沈澜这个习惯。他愿意被沈澜注视着,甚至迫切的希望沈澜的目光里只有他一人,永永远远望着他。 大抵是月色太好,又或是她的目光太醉人,裴慎并未吃酒,却已有了些醉意。 此时暖风正拂,薄酒微醺,裴慎心中陶然舒惬,自在无忧,他想―― 天边月,眼前人,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 1. “夜步空庭月”,出自《旅夜书怀》,明,邓云霄。略有改动。 2. “试问故人思我否”,出自《自海至楚途次寄马全玉八首其一》,宋,张耒 3. 中秋祀月要放月饼、西瓜、毛豆之类的出自《明代社会生活史》 4. 中秋节宝塔状的香斗出自《红楼梦》的注释,原文如下:斗香――又叫香斗,将香束捆扎攒聚堆成塔形,点燃顶上一股,即从上到下层层燃尽。一斗香可燃一夜。 5. 中秋节切西瓜的方式,也出自《红楼梦》的注释,原文如下:凡中秋供月,西瓜必参差切之,如莲花瓣状。 第110章 裴慎将潮生抱进厢房, 见他睡得熟, 只管将他放在厚实的蒲花褥上,盖了角素蓝潞绸被, 又放轻了脚步阖门而出。 此时月上中天, 千里华光如水,沈澜握着小扇,仰头望着明镜台。 裴慎行至她身侧, 陪她赏了一会儿月亮, 这才柔声道:“一个月后我父亲要登基了, 我带着你和潮生去一趟京都,成婚后再回返南京处理南方事务, 可好?” 沈澜望了他一眼,摇摇头:“只是试试, 何曾答应你成婚?” 裴慎一窒, 暗道她这倔性子,倒真是一如既往。若从前裴慎必要生气, 只是如今有了希望越发不敢造次,便勉强笑道:“那你说要如何?” 沈澜不过是想借着裴慎的手,做些有意义的事罢了,况且便是真要成婚,也得让裴慎改一改性子才是。 “以观后效罢。”沈澜摇了摇香樟扇柄。 裴慎暗自咬牙:“总得有个期限。” 沈澜思忖片刻:“我曾做了你三年丫鬟,日日被你使唤。” 三年!裴慎呼吸一滞。三个月他都不想等,还三年! “不止是丫鬟,我还做了你好久的妾室,我记得, 是从……” “那便三年!”裴慎连忙道。他生怕沈澜往上加码, 毕竟他还强要沈澜做过妾。若做妾的日子加上去, 还不如三年呢。 见沈澜点了点头,裴慎又忍不住顺杆爬:“三载光阴,何其漫长。人这一生,能有几个三年?” 他话里话外都是试探,沈澜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君子一诺。” 裴慎干笑两声,这才止住不语。 沈澜瞥他一眼,顺手将扇子递过去:“秋夜已寒,蚊虫尚多。” 裴慎愕然,这意思是要叫自己给她扇风? 他接过那小扇,看了两眼,见上头是一幅秋日层峦图,黛青色层层叠叠的山峦在细白的绢面上铺陈开来。裴慎心道这般绣艺,必定不是她绣的,也不知她何时肯给自己绣个荷包? “愣着做甚!”沈澜撇了他一眼,仿照着从前裴慎的口吻催促道。 裴慎一噎,赶忙清清嗓子,正色道:“夫人吩咐的是。”说罢,便将那小扇摇起来,慢悠悠地为沈澜纳凉驱蚊。 沈澜心情很是愉快,便靠在椅背上,端起翘头案上甜白瓷盏,奈何祭月太久,好端端的茶水凉了。 “咚”的一声,沈澜搁下茶盏,慢条斯理道:“凉了。” 裴慎一愣,手中摇动的扇柄不觉顿了顿。他搁下扇柄,心中虽有几分不自在,却到底开口:“我去吩咐人换一杯。” 沈澜轻笑,只将纤白的手指搭在案上,慢悠悠道:“院子里也没有别的丫鬟了,守恂,去泡一盏毛尖来。” 裴慎愕然不已,活像卡带一般彻底顿住。他这字被许多人称过,陛下、父亲、座师、同僚、好友……却没人会如此这般唤他。 竟好似当年他唤沈澜沁芳,如今沈澜唤他守恂,弄得他如同端茶倒水的小厮一般。 裴慎微恼,下意识看了看四周,索性四下无人,否则他岂不是要叫人笑话! “怎得还不动?”沈澜一下一下叩着案几,微微偏头,挑眉道:“守恂,你愣着做甚!” 裴慎满心满眼不自在,可见她这般眼波粼粼,鲜活灵动的样子,裴慎的心又止不住酸软起来。 当年她头一次被自己抓回来后便是这般的,鲜灵狡黠,如明媚春光,叫他见了便止不住快活起来。 裴慎明知她半是发泄,半是考验,可到底忍不住想逗她笑,便清清嗓子正色道:“夫人吩咐的是。”说罢,接了那茶盏便走。 沈澜没料到他竟真肯低头,诧异的目送裴慎去了茶水房,没过多久,他就捧着个茶盏出来。只是那香气,非是毛尖的清香,而是甜滋滋的芳香味儿。 沈澜揭开盖子一看,竟是泡了盏玫瑰木樨花露。 “怎么泡得茶?”沈澜搁下茶盏,仰头望他一眼。 眸光潋滟,含嗔带怒,裴慎心里发紧,盯着沈澜的眼神也灼热起来。 他今日锦袍玉冠,负手而立,眉眼便恣意风流,洒脱道:“一时粗心,泡错了。” 沈澜信他个鬼!茶水房里根本就没有毛尖,她就是仿着自己做丫鬟那会儿,裴慎心情不好就为难她。 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轮到她来为难裴慎了。 沈澜慢悠悠道:“既是粗心泡错了,便重泡一壶毛尖罢。” 裴慎面不改色道:“最后一点毛尖被我洒了。”说罢,还不等沈澜说扣钱,裴慎又道:“沈娘子可没给我发月银,难不成还想我贴钱当小厮?” 沈澜轻笑,只管悠悠晃着扇柄,微微抬眼��他。眼波婉转如春日新柳,摇摇潋潋,一撩一撩的拨弄裴慎的心尖。 “裴大人这是不肯贴钱伺候我?” 那自是肯的,千也肯,万也肯。裴慎整个人又躁又热,久旷多年,她只一个眼神,裴慎心头便渴得厉害。 他灼灼地盯着沈澜,炽热地恨不得将她烧干净。 沈澜却偏偏敛了方才那般神色,正经道:“你参加完登基大典,回返南方后是要坐镇南京,还是要亲身前往,一省一省地轮转?” 裴慎怅然若失,明知她是故意的,却又不敢用强,只能任她戏弄。一颗心,随她喜,随她忧,由得她搓圆捏扁,俱看她心意。 思及此处,裴慎又不禁叹息,心道只见她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也不知何时方能锦被覆云雨,教君恣意怜? “这得看田亩初次清查的结果如何。”暗叹过后,裴慎打起精神道。 “两京十三省大半地方我和我父亲都曾赴任主理政事。北面遭过数次兵灾,早没什么大户了,故而我父坐镇京都,主要是为了招揽流民,抚恤百姓。南边的情况却不同,富商巨贾与官员勾连,从不缴纳课税。” “我如今调查南方各省,不过是为了初步清查,了解情况罢了。若初次清查尚算清楚,我便去南京坐镇统率,若欺上瞒下过甚,我就一个省一个省地轮转。” 沈澜点点头:“这倒不错。只是你这初次是何意?” 裴慎下意识道:“待到官吏多了,总是要进行二次厘定田亩的。” 沈澜脸色微沉,再没了方才戏弄他时的狡黠,只是淡着脸道:“夜已深了,裴大人且回去罢。” 裴慎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道:“我不是骗你。” 沈澜淡淡道:“的确不是骗我,不过是敷衍罢了。”傻子都知道人口普查、田地清查会一次又一次地进行,不过那是五到十年后的事了。如今谈话,将五到十年后的事拿出来说,不是敷衍是什么? 沈澜起身便要走,裴慎只一把拽住她的衣袖,连忙解释道:“你要问我什么。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心知他方才敷衍自己,不过是积习难改罢了。可这般习性,若不下狠手掰过来,只怕一辈子都这样了。 思及此处,沈澜只将自己的袖子从裴慎手中解出来,撂下一句:“裴大人的事,我是不关心的。”起身欲走。 裴慎见她恼了,连忙将那盏玫瑰木樨花露递过去。 见他面上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行径却显得有几分讨好,沈澜这才消了气,抿了抿花露:“说说罢,你要如何整治大户?”总不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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