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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起沈澜决绝跃入江中,宁可与冰冷汹涌的江潮搏命,都要离开自己。 他眼眶微潮,涩然道:”是我不好。” 在税署那一晚,裴慎也是道过歉的,只是那时道歉,是他早早准备好要与沈澜和解的。 如今道歉,却是真心实意。因为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对沈澜的伤害如此沉重,如此深刻。 “你不必与我道歉。”沈澜摇摇头,“你伤害过我,却也曾经在倭寇手中救过我,拿着自己的人情帮我治病。” 沈澜笑了笑:“前尘往事,俱是不堪回首。恩也好,仇也罢,一笔勾销。” 裴慎心中酸楚,只望着她,迫切的允诺道:“我日后会待你好的。”说罢,急切道:“肯定会的,我让你高兴,再也不……” 沈澜主意早已定了,只自顾自道:“我知道你此行来湖广,多半是为了将我和潮生带去京都。潮生是无辜的,他想跟你还是跟我,全看他自己。” “至于你我之间。”沈澜笑道:“往后我做我的粮商,你做你的好官。”说到这里,她还与裴慎玩笑道:“方才说错了,你如今是太子,今后是万民之主。与我再不会有交集。” 她说得洒脱,分明是下定决心与他一刀两断,什么爱呀恨呀,她都不在乎了,方能这般磊落无垢,潇洒意气。 裴慎见了,只觉心如刀绞,疼得他说不出话,眼眶也潮热得厉害。 木然半晌,裴慎方开口道:“真的不能挽回吗?”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如此艰涩。 见他这般低声下气,再没有往日里的傲气,沈澜心有不忍,竟也有几分涩然。奈何既要诀别,又何妨将话说得更狠些呢? “你是累世勋贵,又是进士及第,天下间什么样的女子你得不到,往后你必会有……” 裴慎摇摇头:“我只要你。” 沈澜窒息,心知他这是还不肯放手,难免生恼:“你做过官,当知仕途险恶,不如你意的事十之八九。情场如官场一般,哪里能事事顺遂?况且你将来当了皇帝,万民承在你肩上,更要好生收拾山河、理政恤民,何必执着于情爱呢?” 裴慎微怔,忽愣愣的看着她。 沈澜也不明白他到底听没听进去。只能狠狠心,径自下了车,见车外亲卫、护院四散开来,遥遥护卫着骡车。 那般远的距离,是听不见她和裴慎说话的。 沈澜实在不愿意自己和裴慎的纠缠被旁人嚼舌根,如今确认护卫们听不见,便也不搭理他们,只管往前走了两步,欲推开家门。 “等等――” 沈澜蹙眉,转身望去,却见裴慎竟出了骡车,立于巷中。 沈澜微愣,弄不明白他要做甚,却听见裴慎遥遥道:“沈澜,你我之间的事说来实则只有两桩。其一,你心里待我有恨,无法释怀过往。我要做的,是让你放下恨意。” “其二,你要我尊重你的意见,我当然可以做到,前提是你与我成婚。可你如今想要的尊重是离开我,自己过活。这是我万万不能忍的。要解此局,法子只有一个,改了你的心意,让你肯与我成婚。” 沈澜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裴慎侃侃而谈。 “这两桩事看似是不同,实则解决方法俱可以并为一样――叫你心悦我!” 裴慎朗声大笑,快意至极。 他从前不曾爱慕过旁人,以至于一遇情爱,束手无策,总想着如同驯服下属那般去驯服她。 偏她烈性敏慧,身有傲骨,以至于裴慎磕得头破血流,只觉女子心意捉摸不透,又弄不明白沈澜要什么,兜兜转转到如今。 却没料到竟是沈澜点醒了他,一句“情场如官场”,叫裴慎恍然大悟。 他的确不通情爱,那又如何?若将情爱比作官场,裴慎即刻触类旁通。 如今是他要叫沈澜心悦他,是他有求于沈澜。那便不该拿她当下属,使尽手段驯服她。合该拿她当上峰,当同僚。从前如何揣摩这些人的心思,就如何去琢磨她的心思。 再拿出往日里在官场上交结同党,抽丝剥茧、纵横捭阖的手段,就不信不能让沈澜对他心生好感! 裴慎尘埃尽拭,心如明镜。 他眉眼间生机勃勃,朗声道:“我裴守恂七尺男儿,有错必认,有过必改。往日种种,都是我对不住你。” 彼时长空万里,晴朗明爽,大片大片的天光洒落在他身上,如同玉璧生辉,明珠耀目。 沈澜愣愣的望着他,弄不明白他这到底是道歉还是要做甚,只觉这人笑得她心慌,下意识想将门关上,却依旧能听见裴慎恣意快活的笑声。 笑笑笑!笑得沈澜心头微恼,只将手中带给潮生的面具砸出去,骂道:“你笑什么笑!” 裴慎眼含春风,笑盈盈接了面具,只在手中抛了抛。 此时天光明灿,芳草如碧,沈澜立于乌木门前,裴慎倚在黄骠马上,两人隔着青石砖遥遥相望。 裴慎眉目明澈,如春日新风,晴时快雪,笑得恣意无比。他翻身上马,扬鞭离去,只留下一句―― “前尘已过,且待来日!” 第102章 第二日一大早, 澄空高爽, 天色晴好,潮生一大早跟着鹤璧先生读书去了, 沈澜闲来无事, 坐在玫瑰椅上翻阅账册。 恰在此时,秋鸢神色惶惶,匆匆自院外赶来:“夫人, 湖广总督来送拜帖了。” 沈澜接过秋鸢手中的帖子一看, 胭脂球青花鸟格眼白录纸, 双帖、销金署名。 好生奢靡。 也不知裴慎卖得什么关子?沈澜秀眉微蹙,打开帖子一看。 今夜亥初, 恳请沈宅一晤。署名为友生裴守恂。 “啪嗒。”沈澜神色恼怒,只将那拜帖掼在桌上。 她这般行径, 将秋鸢唬了一跳, 凝神问道:“夫人,这帖子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 从前裴慎来她这里, 只管夜半三更,偷摸进门,从不问她意见。如今倒是长进了,知道发张帖子来问,今晚我能不能来见你? 问题在于难道沈澜说不能,裴慎便不来了吗?不过是本性难改,给强迫的本质包裹上一层糖衣罢了。 沈澜暗自冷笑,起身取了一张铅山柬纸,认认真真写了一句“不行。” “秋鸢, 你将这纸张回了送帖人。”沈澜道。 秋鸢应了一声, 接过纸条却又犹豫不已:“夫人, 那裴大人到底是湖广总督,如今外头都在传他要做太子了,咱们就这么一张纸条回过去?要不要送些礼?” 沈澜微愣,摇摇头:“你只管去罢。” 见劝不动她,秋鸢无奈叹息一声,只管捏着纸条,径自出去了。 当夜亥时,沈澜未曾入睡,只斜倚轩窗,望着庭中疏疏月光,静静地候着裴慎。 便是自己拒绝了,这人多半不会在乎的,今夜必定会来。谁知等了小半个时辰,亥时已过,裴慎却还未来。 沈澜挑眉,颇感惊异。是有事情耽搁了,还是裴慎真死心了?她懒得再想,只管阖眼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秋鸢又来报,说总督府送了新的拜帖来。沈澜打开一看,无非又是约她亥时见面的话。 沈澜照旧取了官柬来,写了拒绝信叫人捎回去。 第三日、第四日……日日如此,沈澜彻底厌烦了。 她看着桌子上新送来的销金白录纸拜帖,唤来秋鸢道:“从今往后,总督府送来的拜帖不必再收。”语罢,又补充:“若强要你收下,你便只管收了,尽数销毁即可。” 秋鸢颇为惋惜:“这般好的纸,便是拿去卖都有人肯买的。”只消裁小些,送出去也极体面。 沈澜摇摇头,这拜帖若流出去了,旁人必以为裴慎与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干系,以至于裴慎夤夜来见她。 “只管都烧了去。” 秋鸢见劝不动她,只能无奈应了。 沈澜亲手取了那拜帖,点燃油烛。火焰一燎,上好的白录纸即刻被焚烧殆尽。 袅袅的烟气,映出她沉静的眉眼。 当夜,亥时。 六月底,正是暮夏时分,柳叶窗支开半扇,月华如水,沉静明彻,偶有丝丝缕缕的夜风穿阁越户,散去暑热。 沈澜枕清风,卧玉簟,掩碧纱,呼吸绵长,好梦沉酣。 窗外的野蝉本是静静的,似被什么惊动,便一声长、一声短地鸣碎了月光。 沈澜被吵醒,略带困倦地睁眼,却不曾撩开碧纱帐,只管翻了个身,面朝里侧,不耐烦道:“你到底要做甚?” 翻墙越户,入内而来的裴慎干笑两声,本想清清嗓子,却见她面朝里侧,分明是不想搭理自己,便又忍不住有几分涩意。 “你如今是连看我一眼都不耐烦了。” 刚一出口,裴慎便后悔了。何必做此小儿女姿态呢?他裴守恂难道是痴男怨女不成? “我来寻你,是有事要告知你。”裴慎正色道。 沈澜被他三言两语激出了火气,干脆起身,拂开帐幔,淡淡道:“有什么事不能送信?不能白日拜访?偏要夜闯我家门。” 裴慎掩了心虚,只管慢吞吞道:“我何曾夜闯?白日里不是给你写了拜帖,约定亥时来见你吗?” 沈澜瞥他一眼,心道他送那拜帖,看似长进了些,知道光明正大强迫她无用,便只管装出一副尊重样,还似模似样地送了帖子来。 实则才装了三日便受不住了,今夜闯门,也不过是暴露他本性罢了。 沈澜冷笑,质问他:“你连送四日拜帖,前三日都被我写信拒了,第四日,也就是今日,我虽不曾送信,却也叫人给你带话,只说往后不必再送,拜帖上的事我一概不应,为何今夜你还是来了?” 裴慎挑眉诧异道:“竟有此事?”说罢,舒展了眉目补充道:“想来是那带口信的小厮蠢笨了些,不曾言明。” 演。你继续演。沈澜面无表情道:“那你如今知道了我的拒绝之意,请回罢。” 裴慎早料到她会冷言冷语,也习惯了,便径自行了两步,笑道:“是我误会了,待我说完了事便走。” 沈澜懒得理他,只告诫他:“往后你不必再送拜帖来。既浪费上好的纸张,还得劳动我去烧。” 裴慎点点头,心道以后改个样式,换成邀帖便是。 见他点头,沈澜这才问道:“你有何事,说罢?” 霜白月华透过绿纱窗,铺陈在玉色凉簟上,映出沈澜粉白的面,黛色的眉,朱红的唇。 裴慎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满心热意,只伸出右手,将手中长鞭递到她眼前。 沈澜愣了愣,低头望着这根鞭子。碧玉雕的兽首柄,数股藤丝绞在一起,油润发亮。 打起人来一定很疼。 沈澜狐疑道:“你这是做甚?”总不至于见我不答应,便要来打我罢。 裴慎面不改色道:“来与你坦白一桩事。” 沈澜抬眼望着他,秀眉颦蹙:“何事?” 裴慎来之前早已做足了准备,见她相询,便直言道:“那一晚在税署,我骗了你。” 沈澜茫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裴慎说裴家世受皇恩,不能背弃君父是假的,说自己要死了,是假的。说自己受了贴加官之刑,是假的。 裴慎不是被逼反的,是主动谋逆的。 他骗她。 这个消息如同炸雷一般,让沈澜头晕目眩。她怒意攻心,双目灼灼如烈火,胸膛起伏数次都无法冷静下来,豁然起身―― “裴慎!你个王八蛋!!” 沈澜拽起枕头,狠狠砸在裴慎身上。 软和的绸枕,砸在人身上,便是使了力也不疼。 裴慎任她砸了一下,将自己手中的鞭子递过去,贴心道:“枕头不疼,你若要泄气,只管拿鞭子打罢。” 沈澜满腔怒火更炽,一把扯过鞭子,厉声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裴慎心道她头一次见面就敢骗自己,此后更是阴奉阳违、数次逃跑,哪里有她不敢做的事? 但裴慎只是说:“今日让你打我,只为了两桩事。” 沈澜强忍着怒意,攥紧了藤鞭,听他狡辩。 “其一,你嘴上说着过往种种,都一笔勾销。可实则你心里还是介怀的,释然不了过去的仇恨。” 沈澜手指微紧,冷着脸道:“我说勾销了,那便是不愿意计较了。” 裴慎点头表示同意:“你不愿意与我计较,所以你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计较才有继续的可能,不在乎那就真完了。 沈澜沉默,只静静望着他。 “第二桩事,便是那一日,税署里我骗了你。”说罢,补充道:“实则两件事都可以并为一件事。” ――赔罪。 裴慎笑道:“你打罢,想打多少鞭就打多少鞭。打到你解气为止。” 说罢,裴慎背过身去,解了石青道袍、白绫亵衣,露出宽阔强健、肌理分明的脊背。 沈澜只是站着,不言不语却满目怒意。她死死攥着藤鞭,用力之劲,几乎让藤鞭将掌心膈出红痕来。 见她久久不动,背过身去的裴慎淡淡道:“我曾杖过你五杖,一杖一鞭。后以雪中红梅图辱你,逼得你冒寒行船,跳江搏命,相逢后我又欺你一次。这些要算几鞭都可以,你只管打便是。” 被他言语相激,往事骤然浮现在心头,沈澜心中大恸,再也忍耐不住了,厉声道:“第一鞭,问你当日为何平白无故杖责于我?!” 说罢,她扬手劈下,鞭子发出破空之声,呼啸而下―― “嘶――”裴慎倒吸一口冷气,脊背顿时浮上一条血檩子,极快便沁出血来。 沈澜清凌凌的眼睛,也一点一点,涌出泪来。 她哽咽着挥下第二鞭―― “问你凭什么以雪中红梅图辱我!” 裴慎不言不语,连身躯都不曾颤动半分,只沉默的任由沈澜鞭打。 第三鞭,“问你相逢之后,为何又来骗我?!” 裹挟着恨意的三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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