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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 说着,为沈澜量了尺寸,大概是想到了方才那些话,又不想失去巡盐御史府这个大客户,绣娘一边量一边夸赞道:“姑娘这腰肢真是纤细,肩背也好,我量过这么多妇人,姑娘这尺寸是顶顶好的。” 沈澜心知她必定是对每一个客户都这么说,也不在意,只问道:“要多久能送来?” “姑娘要新做的,便要两三天的功夫。若只在店里现成的衣衫上改一改,明日就能送来。” “明日吧。”沈澜提醒道:“衣衫稍稍宽大些。”也好掩盖住姣好的身体曲线,以免惹祸。 那绣娘原想再劝劝她,转念一想,衣裳宽大了,多费布料更多,便喜上眉梢:“姑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沈澜摇了摇头,绣娘径自告辞离去。房里只剩下那一堆衣服没拿走,理由是陈松墨已付过钱了。不仅如此,还表示明日送衣服来的时候,再带几个绣娘,把这些衣服不合身的地方都改了。 坠儿得了沈澜的同意,正欢喜雀跃的抚摸那些新衣裳,只觉这些比她身上的漂亮多了。 “姐姐,我也是丫鬟,待我长到姐姐这么大的时候,也能有这么多漂亮衣服穿吗?” 沈澜摸了摸坠儿毛茸茸的脑袋,笑容微微发苦:“漂亮的衣服虽然好,可穿不了。” 坠儿不懂她在说什么,只睁大眼睛茫然地看她:“为什么穿不了?” 沈澜没回答,只轻叹一声。叹息声散落在庭院里,几不可闻。 第二天一大早,沈澜要的衣裳便送来了,鸦青色细葛布制成的襦裙,换上以后她便出了门。 裴慎尚未接到陛下旨意,这几日闲来无事,正在练字。沈澜进来的时候他提着一杆白茅根心制成的茅龙笔,正临摹《行书诗》。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道:“研墨。” 上等的瘦马要学些诗词歌赋,自然也要会研墨。沈澜看了眼他纸上的墨迹,便闷声不吭的在龙尾砚中加了少许清水,拈起文犀照水墨细细研磨起来。 待在一卷字习完,裴慎搁下笔,颇为满意:“墨研得不错。” 他方才在绢上的字迹墨色极干,色如焦枝,分明要用的是焦墨,沈澜便只加少许清水,好合他的意。 搁下墨条,沈澜取了干净的手帕递给他。 接过帕子,裴慎突然蹙眉道:“不是给你送了衣裳吗?怎穿的如此素净?” 沈澜心里一颤,戏肉来了。 “爷,陈侍卫是不是买错了?送来的衣物太过贵重,全是些杭缎潞绸。” 裴慎兀自擦手,只淡淡道:“爷赏你的,尽管穿。” 她寸功未立,何来赏赐?沈澜心里发紧,只小心试探道:“我可是立了功?” 裴慎便笑着反问:“你不过是个闺阁女子,能立什么功?爷赏你两件衣裳,还要什么由头不成?” 沈澜非但不欢喜,心中反倒越发沉郁。到底是裴慎一时兴起赏了几件衣服,还是他有意纳她做妾,或是干脆要将她赠予旁人,临行前给她好生打扮一二。 她脑中思绪万千,顷刻之间便下定决心,只小心试探道:“那些衣衫虽是爷赏的,可太贵重了,我行走坐卧难免弄脏。倒不如平日里穿素净些的衣物,待要出门见人了,再穿爷赏的。” 裴慎闻言,定定看了她两眼,不出声。 此人剑眉星目生得威严,加上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此刻脸一沉,上位者的压迫感如同沉重的乌云,仿佛随时都有暴雨雷电倾泻而下。 沈澜低着头,毫不害臊地吹捧他:“前任巡盐御史留下的这屋子里的陈设颇为奢靡,爷尽数叫人换了去。可见爷秉性廉洁、不好奢靡。” “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我亦不好挥霍无度。倒不如干干净净细葛布制成的衣衫,吸汗透气,夏季穿起来颇为舒适,取其清静自然之意。” 生怕裴慎还不肯答应,沈澜即刻追加第二个理由:“爷恰逢孝期,我虽是个小小奴婢,却也不敢穿金戴银四处招摇,给爷找麻烦。” 语毕,她只觉自己用尽了毕生彩虹屁,追星都没这么努力。 她紧张的等待着裴慎的回复。 见她这般,裴慎竟有些想笑。不过几件衣裳罢了,不爱穿便不穿,也值得她小心谨慎、拐弯抹角找理由? 裴慎原本就盯着她,这会儿忽然又想起她方才说话的时候……朱唇榴齿,檀口张合之间,隐见丁香小舌。 于是视线便忍不住放去了她唇齿之上。看着也没抹胭脂,怎么唇瓣如此嫣红润泽? 他忽然问道:“可吃过石榴?” 沈澜一愣,夏日哪来的石榴?她摇摇头:“不曾吃过。” 既不曾吃过,为何那唇瓣像刚刚咬过石榴,红艳艳的汁水便染在了唇上。 裴慎忽然笑道:“待到秋日,且给你捎几个石榴吃。”沈澜摸不着头脑,只觉话题转的太快,便茫然地道了个谢。 可她这会儿哪里在意石榴不石榴的,只小心翼翼地问道:“爷,那我这身衣裳……” 裴慎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意有所指道:“沁芳,你这张嘴,当真生的好。” 沈澜只以为裴慎是夸她话说得好,说服了他,心中不免泛起几分喜悦和庆幸来。 既然裴慎能轻易答应她穿现在这身衣裳,想来之前多半是看她衣着寒酸、临时起意送几件衣裳而已,不是想将她送人,也不是要在孝期强纳她为妾。 沈澜舒缓下来,只垂首道:“谢过爷夸奖。” 见她这几日颇为恭顺,行事也周到小心,裴慎便道:“我初初上任一月,这院子里也没个人管,原本这些内务都交给了陈松墨和林秉忠,如今你来了,院里的丫鬟婆子便交给你管。” 说着,喊了陈松墨进来,叫他将库房钥匙、账册尽数给沈澜。 沈澜接过钥匙和一只装银钱的檀木匣,心知正式工作要开始了。 陈松墨交接完后就离开了,裴慎叮嘱她道:“外头的丫鬟婆子都是历任积留下来的,也有良家子前来做工,俱是扬州本地人,便是我离任,这些人也不会随我一起走。” 沈澜会意,这是告诉她这些人不可信,叫她行事谨慎些。 “爷,我不曾管过内院,望爷指点一二。”沈澜诚心道:“我私以为这院子里也就三件事最要紧。一是爷的书房,二是厨房,三是卧房。” 书房是机要之地,厨房是入口之物,卧房是起居之所。至于什么库房之类的,堆的都是些杂物。裴慎上任轻车简从,一应物品俱是扬州本地购置,便是失窃了绫罗绸缎、杯盘碗盏之类的,也不过损失了些许银钱。 听她这么说,裴慎颇为赞许道:“不错。你既知道,便去做吧。” 下午,沈澜细致的了解了这院子里丫鬟婆子的情况,又详细问了厨房采买事宜,再去耳房将裴慎的物品尽数登记造册,还得将他上峰、同僚、下属、友人送来的各色礼品清点入礼账,便于回礼。 入夜,沈澜照旧伺候裴慎沐浴更衣,又睡在正房美人榻上守夜。 忙活了大半天,沈澜殊无睡意,心知明日,她的婢女生活就要正式开始了。思及此处,只觉前路茫茫,哪里能安睡呢?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睁开眼,自柳叶格窗望出去,唯见一轮弯月,两三点碎星,数缕清风送来庭前蔷薇一院香。 看着看着,沈澜忽而想起了她从刘宅出逃的那一晚,也是这般好景致。只是彼时心中惶恐,怕自己逃跑不顺,又怕被卖入暗门子,罹患疾病,尊严沦丧,便没有心情赏景。 如今天上朗月依旧,人间清风犹在,她也好端端的活着,无需学什么伺候男人的把戏,也不必时刻忧虑沦落风尘。况且三年过后,若能销去奴籍,她便是良家子弟。便是不成,再逃跑,也有三年时间来准备。 沈澜计定,心中一派安宁,她披着粼粼月光,拢着满袖暗香,阖眼睡去。 第8章 第二日一大早,沈澜正低头为裴慎整理腰上素银束带,恰要将一个竹叶纹三梭布荷包系上去,忽闻房外传来林秉忠叩门声:“爷,来圣旨了。” 裴慎闻言,应了一声,即刻去外书房接旨。 一进书房,只见十几个锦衣卫立于左侧厅堂,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东厂档头带着几个番子立于右侧,头戴尖帽,脚蹬白皮靴。双方泾渭分明,互不搭理。 裴慎暗忖,陛下无子,又日渐老迈,疑心病越发重了。不仅启用东厂,还要东厂与锦衣卫一同前来,相互制衡,这是生怕有哪一方做手脚。 不过扬州官场侵吞盐引行贿受贿一案证据确凿,没哪个傻大胆敢在这时候动手脚。 “裴大人,接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古来唯廉而能后平,平则公矣。昔子罕辞玉、杨震辞金,列前古之清洁,为将来之龟镜……” 待裴慎接了旨,这旨意果真与他想的一模一样,转运使秦献仅因管教下属不利被申饬一番,而副转运刘必之却要被押送回京受审。 “裴大人,陛下命我等速速缉拿要犯,不知裴大人可否派个差役带路?”说话的是北镇抚司镇抚使,威名赫赫的石经纶。 对方板着脸,络腮胡须浓密的看不清神色,一板一眼道:“还请裴大人速速行动,勿要耽搁我等差事。” 裴慎尚未说话,一旁的东厂档头许益便不咸不淡道:“石镇抚使说笑了,裴大人深受圣恩,哪敢耽误陛下的事。”说着,又满脸堆笑,“裴大人来扬州一月,便查出了一桩惊天大案,当真是头角峥嵘、年少有为啊!” 石经纶即刻嗤笑起来。 见他嗤自己,许益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回敬:“北镇抚司好大的威风。” “比不得许档头,带着三五个番子便敢来办差事,艺高人胆大。” 这分明是讥讽他们东厂无人。许益心中恼火,若不是裴慎还站在这里,他恐怕甩袖便走。只见许益阴着脸道:“咱家出京办差,不与你置气。裴大人,且给咱家也派个差役带路!” 见两人互不搭理,裴慎也不在意。锦衣卫若与厂卫处的好,陛下只怕要彻夜难眠了。 裴慎温声道:“二位若一家家抄检过去,唯恐泄露了风声有人畏罪潜逃徒增麻烦,还是本官出面,将一干人等邀来赴宴为妙。” 许档头大喜过望:“如此便多谢裴大人了。”锦衣卫人多,石经纶那厮若缺人,调几个当地驻扎的锦衣卫便是。可他们东厂刚刚被启用,哪来那么多人手?这办法分明是裴大人体恤他。 许益眉开眼笑,心道这国公府世子爷果真会做人,怪不得简在帝心,圣眷正隆。 “既是如此,咱家就等大人好消息了。届时裴大人摔杯为号,咱家带着刀斧手即刻冲出来!” 石经纶听得脸皮发僵,心道太监就是粗俗,听了几出鸿门宴,还真唱起大戏来了。 三人议定,许益和石经纶便纷纷告辞。裴慎喊人拿着他的帖子请涉事官吏于太白楼赴宴。 此时东曦既驾,日已三竿,明亮的日光从玻璃窗格中透出来,裴慎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手中洒金川扇。 少顷,忽有人推门而入,正是方才离去的石经纶。 “大人。”石经纶拱手,“指挥使叫我代他问个好。” 裴慎温声道:“按理,赵十一是传旨百户,我原本以为来的是他,怎么是你来?” 石经纶恭敬道:“十一被派去督办采选良家子一事,无暇来见大人。指挥使特意着我告知大人几件事。” 说着,他一一重复道:“第一,廖美人、何婕妤有孕,御医把脉,只说有八成把握廖美人生男,何婕妤生女。” 裴慎毫不犹豫:“廖美人恐怕是活不了了。”婉贵妃深得陛下爱重,廖美人的儿子必定会抚养于婉贵妃膝下。 石经纶微微叹息,继续道:“第二,婉贵妃侄女林六娘及笄后至今尚未婚配,今年,林九娘、十三娘也要及笄了。” 提起婉贵妃三个字,裴慎面容平静,只眼带厌恶,冷笑道:“京中恐怕日日都有适龄子弟成亲,热闹的很。” 想避开婉贵妃的几个娘家侄女,除了守孝便只能成亲。守孝这招他用过了,况且若非时机巧合,寻常人也用不了,那就只能成亲。 “第三,云南巡抚傅济中派遣家仆携两罐黄雀银鱼拜谒林少保,傅济中被擢为南京大理寺卿,赴任途中死于镇远。” 裴慎点点头:“我在邸报上瞧见了。”林少保是婉贵妃之父,他的党羽死了,不管是怎么死的,朝堂只怕又是风起云涌。后宫与朝堂扯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裴慎无意掺和。 便是要入阁,也要先外放攒出政绩,待到三四十岁再请回京,顺顺当当的做一任尚书,届时入阁,那便是既有资历,又有实绩了。 裴慎思忖后,沉声道:“你且告诉指挥使,就说裴慎巡盐御史任满回京后会再请外放。” 石经纶点点头,只将裴慎的嘱咐记在心里后,又陆陆续续说了剩下两件事。 “第四,东南倭寇渐猖獗,浙江巡抚刘集上奏折欲罢免浙江、福建市舶提举司。” 裴慎摇摇头:“两淮盐政课税素来是国朝盐税重中之重,论理,一引应得盐税六两六钱四分,按照盐引量,应得盐税一千万两有余,可去年盐税才两百四十五万两。” “我年不过弱冠,陛下不用老成持重之辈却要我来担任巡盐御史,必定是要借年轻人的锐意进取来革故鼎新,严查盐政官场积弊。可见朝中财政已是日益紧张。” 否则这位沉迷于婉贵妃、生子、修道这三件事的陛下决不会腾出手来搭理盐政的。 裴慎继续道:“既然朝中如此缺钱,福建和浙江两个市舶司年抽解白银百万两,朝中必定不肯裁撤。相反,刘集乃浙江巡抚,干出此事要么是一时糊涂,要么是被倭寇逼到没办法了,前者无智,后者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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