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清粤漆黑的眼皮上晃动出五彩的光芒。按理应该泄出山洪,奋力投入,但她却像是一只如何也蒸煮不熟的禽类,无论身后人如何煽风点火,加柴加碳,热火朝天,汗湿淋漓,最后这厮嗓子哑成封箱,呼哧带喘,她也无动于衷,始终蜷缩姿势,默默装醉。 周乃言杵着作罢,又有股浊气没出,于是用心险恶,掏手机播放片段—— “我饿你饿你”的囫囵话飘出...... 王八蛋! 温清粤想也没想,一口咬过去,破功地闷在起伏之上吁叹:“我......今天电量不足。”实在没有心情......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好,允许你告假。”又问,“要再来点酒吗?两杯够吗?” “我不喝了。我才不会再给你留下这种视频。”她恨恨地伸出指尖,暂停视频。画面停在她歪倒月泊的侧脸,还挺好看。清粤截了个图,让他等会发她。 “真不喝吗?”又问她,“要......进来泡泡里呆一会吗?”温清粤想也没想,钻进周乃言怀里,随呼吸起伏放空神思,可等了会,却没有笼罩的漂浮之感。 抬头望天,原是一弯缺月。幻想在圆月时才容易泛滥。 缺月是独属于中国人的缺憾。 温泽来完电话,清缈就打了来,说明天要回去见妈妈。清粤问,要不要她一起去,清缈说不用,她和王之涣一起。 她愣了,啊? 清缈似乎料到,在那头不停地笑,“要不要恭喜我们啊?闪婚哎,不浪漫吗,和你一样。” 不,她不恭喜。温清粤懵得牙关打颤。这个爱情故事在她读来更像恐怖故事。 下午和于蝶说的那些娱乐八卦算什么,她自己就生活在真实八点档里。 她告诉周乃言,清缈要结婚了,惊讶吗? 他作为外人,需得装傻,于是问:“什么?” 她哀嚎,“清缈居然和王之涣在一起了......要命了......” “那提前恭喜你。”他揶揄。这不是温二小姐一直想撮合的一对佳偶么。他捏捏她的脸蛋儿,又皱眉,“还是要恭喜我自己?”暂时逃过了太太爬墙的绿帽威胁? “你真不是在讽刺我?”清粤竖起脑袋,“你明明都听到了电话。” 周乃言说:“只要我思想不加工,听到又如何。” 温清粤想了想,“可是我这儿已经加工,还发酵了,怎么办?” 他斩钉截铁:“倒掉。”陈年腐乳,都馊了。 她咬住他:“臣妾办不到!” 他摸摸她毛绒绒的发丝,“皇后别自降身份啊,臣妾都是嫔妃的自称。”话音一落,脖颈束上一双威胁的手,“你就是气我!” 他问:“听她要结婚,你不开心吗?” “你看我表情像开心吗?” “那就出去玩一圈。”他理所当然。 “啊?”去哪儿? 周乃言双手双脚捆住她,脚掌一抻,温清粤的世界随即地转天旋,天花板与白地板高速切换,雪山崩溃一般恐怖。清粤疾呼,“你干吗?” “我们现在在太空,处于失重状态,不要思考这种俗事。” 神经。她咬牙憋笑,使劲忍着介于舒服与不适之间的滚挫感,“唔......” 一圈之后,周乃言反身又是一圈,这次冲击力很大,骨节格楞格楞滚过地面,撞到落地玻璃为止。 清粤身体失去控制,眼皮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贴上了玻璃,那一眼极为震撼,仿佛凌空站在城市之上。她刚一个吸气,未及反应,又被碾了回去。 她忽然想,那事儿是不是也是这样,又疼又爱,于是问出了口。周乃言脖颈后仰,装聋作哑:“我是外人,别让我听到高贵的温家事。” “你生气了?”她咯咯笑,“因为温泽那话生气了?” “有必要?”他纯粹懒得听,一堆烂事。周乃言摸摸她冰凉的手臂,问她冷吗,清粤摇头。他说,不冷就行,太空零下几百度,还以为你穿裙子会冷。 温清粤哭笑不得,抓着他要答案,对清缈要结婚没有看法吗?这不可怕吗? 周乃言答非所问:“温清粤你知道吗?你不是爱我爱得累,你是活在那套规矩里活得累。” 说罢起身。 显然他对温清粤苦恼的事情处于低电状态,疲于正面应对。根本不用温泽提醒,他不稀得听,也不稀得说。 “周乃言......” 他闻声回头,一团不明黑影扎进怀里,较劲儿地气道:“你知道!你知道!不然为什么会在我问疼不疼的时候,你说这是温家事!” 嗯。周乃言知道一点儿。 好吧,他脑子也就此事发过酵。点串成线,是他的工作思路。 他告诉温清粤,他知道温泽和清缈在一起过,具体什么时候知道的,忘了,反正知道这么回事儿。 温清粤眼睛巴巴望着,“然后呢?” 有次去找他,撞见过满地蜡油。温清粤捂住嘴巴,他指了指茶几上那堆家伙,“而我的太太,是不喜欢浓郁香味的人,除了洗衣香味,不会主动喷香点香。” 今日奇了,点了堆蜡烛,弄得跟灵堂似的。几个关键信息一串,周乃言就知道她遇见什么事。 “温清粤,你好单纯。” “你直接说我傻吧。”她望向那堆摇曳的烛火,“我只是没想到,认识快三十年,我一点都不了解她。”连带着这件事,她也不了解妈妈,大伯母,以及知情却不转述的人。这么多年,她在那件事里,也是“外人”。 “xp是隐私。”他没告诉温清粤,她喜欢啃脚呢。说出来她肯定也受不了。“你姐了解你吗?” “我不知道。”她走到蜡烛前,“我也不了解我自己,要不我们试试吧。” 他摇头:“我不会。” “你还有不会的事?”温清粤心中大爽,“那我来教你!” 温清粤看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自以为懂,但这事要突破心理障碍,偏偏她的障碍特别多。她不怕疼但怕烫,还怕火。 说要拿周乃言的手臂先试,但给别人滴也不行,照样吓得半死。 周乃言平静地说:“这就是油拉拉的温水,形式大于内容。” 饶是如此,清粤手还是哆嗦,失手泼了一地,画面很美,泼蜡艺术一样,只是睡前花一小时打扫卫生让她疲惫。 凌晨,清粤将蜡烛扔掉,很快放弃。 就像放弃劝清缈想清楚再结婚一样迅速。 她管不了任何人的人生。不按标准择偶也挺好的,至少结婚四年她还可以说,“如果回到当初,我还是会选他。” 那是清粤最好的选择。 此刻想来,万一也是清缈的呢。 王之涣正式拜会家里,是第二个月。这两人速度快如坐火箭。 温清粤躲不过去,死死拽住深陷时差的周乃言赴宴。她说,这就是夫妻,要共患难。平时你要几回都应你,现在是你回报我的时候。 周乃言正用手醒脸,试图清醒,听她一说,脸埋在掌心,彻底笑开了。 再看到大伯母,清粤多了份心眼,忽而洞悉一切。过往错漏的细节一点点顺逻辑串起——大伯母看向清缈的眼神当真有些异样,而武逐月如释重负的高兴漾在每一缕舞动的银色发丝之间。 过去两人相处的碎片机锋今日终于勘破。清粤五味杂陈。 清粤紧紧握住周乃言的手,低声说:“今天温泽没来呢。”她非常惧怕面对这一场面,过去不了解,傻乎乎吃完饭就走了,现在明白了,想想都要窒息。?“我终于知道我妈为什么一定要清缈入族谱了。”之前的难过,心酸,联想,哀叹,此刻想来是如此多余。 族谱虚无缥缈,却可以让他们彻底死了这条心。事情很简单,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周乃言:“是,如果你奶奶在世,可能也不会像当年那样反对。” 每个人的家事掏出来都是史诗级别的故事。 她攥紧周乃言的手,“我有点羡慕你了,可以直接说出口,然后挨一顿打。”说着,她问起了圆圆那事儿的后续,“送去学校了吗?环境如何?我最近在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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