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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的一个五城兵马司刀兵灵机一动,忙不迭捂住肚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尚书,我……我有些肚子疼,大豆有点吃多了,实在忍不住……” 邴尚书:“……” 知道你想帮我认领那个臭屁,但是现在这样子,越有人顶罪越尴尬,真的不用了。 而且,现在已经不是臭不臭的问题了! 为了避免更尴尬的事情发生——比如五城兵马司发现周围有个许某在鬼鬼祟祟偷看,抓出来后,陛下要怎么面对许烟杪。 邴尚书揣摩上意,说了几句话,迅速打发走了五城兵马司的人。然后和老皇帝对视一眼,两人都假装没发现许烟杪,开始……散步聊天,缓解尴尬。 “太伯啊。”老皇帝轻轻松松喊出邴尚书的字:“听闻你家中有神童?大夏首次神童试,他下不下场?” 邴尚书一笑:“这……某也不清楚,那小子从小就很有自己的想法。” ——在外面,就不自称“臣”了。 老皇帝耳朵一竖,为许烟杪这种随口出八卦的思想觉悟表现了强烈的赞许。 为此,他勉为其难原谅他对君主不敬的行为吧! 所以到底为什么没喊爹啊?娘红杏出墙了,爹另有其人?还是发现自己是邴家收养的,觉得别扭,不想喊爹?! 邴尚书:“?” 陛下,你那个失望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你想到哪里去了? 但,不敢质问。 ——为人臣子的卑微.jpg 老皇帝自然地收起失望的表情,好像自己没有在看臣子热闹:“这次不下场也无甚,下一场神童试,他也才十三,还在规定年龄内。” 又道:“那他可进国子监了?” 邴尚书愣了一下,委婉提醒:“某升尚书时日尚短,事务稍重,未曾喊小儿去国子监上学。倒是某失误了。” 老皇帝:“哦……” 他想起来了,官位到三品以上,孩子才能进国子监,人家当尚书是最近的事情,之前还是度支部郎中(正五品)呢。 ——正五品的官员,只能把孩子送进太学。 一时间有些尴尬。 老皇帝微微一怔,一时间居然有些受宠若惊。 许烟杪这小子,居然学会帮他化解尴尬了! 好啊!果然,人总是会长大的! 而才知道儿子已经自己去国子监上学的邴尚书:“……” 那陛下,你猜猜,你脸上的尴尬现在转到谁的脸上了呢? 第850章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尴尬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就像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许烟杪的脸上一样。 老皇帝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虽然他还不知道许烟杪要怎么说他。 老皇帝:“!!!” 棍子呢! 朕的七星连珠盘龙棍呢! 这小子今年才七岁,就学会逃学了?! 老皇帝更愤怒了。 “好啊……” 朕给你们发饷银,就是希望你们能好好教导诸皇子皇孙、宗子宗孙,你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胡说!!! 老皇帝干瞪着眼。 他确实做过这样的事,但在妹子劝说之后,他就立刻下旨把之前的旨意追回了!不仅撤回,还赞赏了他们的做法,赏了钱,后来就再也没干涉过他们怎么教皇子皇孙了。 许烟杪,你说事情别总是说一半! 啊!这墙真好看! 老皇帝看着他面前的那堵子墙好几息,好像一下子想从皇帝改职,改成泥瓦匠。 而锦衣卫们和邴尚书低着脑袋,权当自己死了。 “太伯啊……”好像终于欣赏够了墙,老皇帝慢悠悠地开口:“你觉得朕是什么样的皇帝?” 邴尚书:“臣不敢妄议尊者。” 老皇帝:“朕此前听闻,有人在背后中伤朕,说朕喜怒形于色,态度多变,不好相处,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你说,会不会影响神童试?小孩子好恶也分明,他们应当会更喜欢那种仁慈圣君吧?” ——后面这几句,完全是用来糊弄许烟杪,免得他生疑的。 很明显,非常成功。 许烟杪震惊了: 你啊你啊! 还有谁! 邴尚书怨念颇深,但用词很斟酌:“比起仁慈圣君,陛下这般杀伐果断,豪爽大气的帝王,才更会引来孩子们的喜欢——小孩的喜恶十分赤裸裸,他们没有太多条条框框地束缚,反而能更直指自己‘好强’的本质。” 老皇帝:“所以,你觉得朕好相处吗,朕是那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吗!” 邴尚书立刻愤怒起来:“是谁在胡说八道!陛下何曾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过了!陛下对臣子一向宽容大度,赏罚分明!” 老皇帝:“朕还听说,你们上朝前在府邸里备了棺材——怎么,朕是如此不好相处的人?” 邴尚书连忙:“陛下!这是臣子在表忠心!他们在说自己为了陛下,为了朝廷百姓,可以不顾生死!哪怕猝死在官位上也心甘情愿!” 老皇帝点点头:“嗯。” 他满意了。 许烟杪担忧的心声传来: 不用担心。 老皇帝皮笑肉不笑。 朕有个好臣子,时不时口无遮拦地刺朕一下,根本不给朕能够身边都是奉承话的机会。 * “回宫!” 老皇帝看了一眼会说话的邴尚书:“再陪朕走回去。” 邴尚书拱拱手:“唯。” 然后,在老皇帝的视觉盲区里,依依不舍地看了不远处的药店好几眼。 ——他本来还想逛逛药店来着。 邴晖身体一僵,臀部一绷。 他忘了,陛下可能看不到他的动作,但许烟杪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啊! 没关系没关系…… 邴晖安慰自己。 许烟杪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在很多个朝代以前,就有“玻璃”这种东西从国外流传进来,和琉璃在质地和工艺上有很大的区别。什么白玻璃圆盘子,玻璃花瓶,玻璃碗……早就端上餐桌了。 老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邴晖一眼。邴尚书连家里棺材要埋哪块地都想好了。 许烟杪再往这块地垒点土: 别别别!别叫我大人,我叫你大人,你才是我大人行了吧! 邴晖欲哭无泪。 有些事情可以不用戳穿的。不戳穿,就算陛下看出来了,也不一定会清算。 但你这么一说…… 老皇帝其实也怪好奇的。 “行了!”假装自己注意到邴晖三番五次去看那个“清松脂数量有限,先到先得”的牌子:“有急事就和我说,我还能不让你去不成?想进那个药店就去吧。” 邴晖:“!!!” 邴晖:“谢陛下!!!” 多谢小白泽呜呜呜呜呜! 对不起,许郎,之前是我太大声了.jpg 老皇帝:“进去就别喊陛下了。喊郎主吧。” “唯!” * 邴晖兴高采烈地进门,然后,一下子兴高采烈不起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店里草席上躺着一名女子,头破血流的,好几个大夫围着她抢救。 再一问店里药童,原来这人是刚送过来的,家住附近,是名新媳妇。而她之所以头破血流,是被丈夫拿花瓶砸的。 老皇帝一听对方是正妻,大怒:“如此欺辱妻子,那丈夫当杀!此事该报与官府!” ——在他的观念里就是,正妻是要敬重的。 药童用看“法盲”的目光看着这个大人:“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夫妻吵架,除非一方去告状,否则不管多重的伤,外人告状,官府都是不受理的。” 老皇帝哼了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受不受理。” 药童眼睛一亮:“客人可是权贵?” 在老皇帝点头后,药童立刻竹筒倒豆子那般愤愤不平起来:“这家的丈夫真不是人,这夫人被送来有小刻钟了,他就没出现过!而且,那下手是真的狠啊,直接往人脑门上砸,生怕砸不死人!” 老皇帝皱着眉。 邴晖也不管自己的清松脂了,他想骂人:“这种欺负女人的男人,就应该被男人玩!” 药童:“???” 药童震惊地看着口吐虎狼之词的邴尚书。 “少说这些恶心的。”老皇帝拒绝邴尚书的路径依赖,并且开始自己的路径依赖:“锥心刺骨,扒皮抽筋就可以了。” 药童默默往后缩了缩。开始思考,帮那个夫人报官不太行,但是,面前这两个人多多少少沾点变态,这样应该可以报官吧? * 老皇帝又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深:“如此久了,她那丈夫居然还没出现?!真是败类!” 并且使了个眼色给锦衣卫指挥使,让他拿着令牌亲自去找巡城御史。 锦衣卫指挥使微微拱手,转身…… 一直消失不见的声音带着饱嗝出现。 “砰——” 锦衣卫指挥使震撼之下没来得及看路,一脑门磕人家药柜子上,差点成为第三个头破血流的人。 而老皇帝还有邴尚书,已经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天底下还有这种巧合?! 这才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他们刚才白义愤填膺了?! 许烟杪斩钉截铁: 作者有话说: 要想鉴别玛瑙的真伪,可将玛瑙放在掌中摩擦一番,不变色者属于真品,否则就是用清松脂加入明粉同玻璃碎片制成的伪品。 ——《中国古代奇技淫巧》 * 凡親屬相毆,皆不言親告乃坐,而獨言之者,以夫婦之間非他人可與且生離間之謀,故特指之若至死,則他人皆可告矣。 ——《大明律集解附例》 * 第198章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2.0 就挺……五味杂陈() 老皇帝拉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去。 他不是想看热闹,他只是关心一下民生。 药童摸了摸脑袋:“这里是药铺,不是让你随便坐的地方。” 邴尚书掏了二百文茶位费。 “请坐!” 药童迅速又搬来一个凳子,还手脚麻利地拖来一个小案几,上了山珍——萝卜干,海味——凉拌海带。 邴尚书也不跟药童废话,坐了新的椅子,还真拿筷子吃了一个萝卜干,点评:“还挺好吃的。”然后又试了一下海带,才放下筷子。 等他试过毒,老皇帝这才拿起新筷子去吃萝卜干和海带。 药童给自己搬来了小板凳,坐在旁边探头:“老爷爷,你们是真的打算为这位娘子出头么?” 老皇帝没有反驳,只是意味深长地说:“我还要再看看,若是眼见为实,就帮她一把——就是不知她多久会醒。” 药童急急忙忙地说:“快啦!我们掌柜医术很好的!” * 药童没说错,那个女子很快就被抢救过来了。 同时,许烟杪牌监视器“滴”了一下: 老皇帝、邴尚书、锦衣卫:有人,想说,但不敢动。 什么! 动了吗!!! 闲的没事干的皇帝和尚书“刷”地转头,瞳孔散发着人性中最刺眼的光。 摇摇晃晃起来的女人——梅婉差点被这些光吓得又跌坐回去。 哪来的这么一群怪人? 梅婉嘀咕着,借了店里的拐杖,身残志坚地往外走。 老皇帝看向锦衣卫,好几个锦衣卫立刻跟上去。 锦衣卫还没回来呢,许烟杪那边的心声就到了: 要杀了吗! 老皇帝连萝卜干都不吃了,猛地站起来,椅子被他带得往后一刮,发出刺耳的响动。 许烟杪说,那家药店就在这家药店对面,应该还来得及过去看热闹! ——他确实也不怕出人命。因为锦衣卫会拦着那个女人。 “啧。” 老皇帝很不满。 恨不得和那女人对话:你舍不得什么啊!他都把你打得头破血流了!就算不杀人,扇几巴掌都不会吗!大不了把人扇醒了,你们对骂嘛! 邴尚书和锦衣卫们也很遗憾——居然没杀啊! 确实确实,合情合理。 而且要不了对方的命,要钱财来让对方肉疼,让自己舒心,很明智的想法! 不过,这个骗婚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点了点头。全面沉浸在吃瓜之中。 旁边小药童看他更像是看精神病了——一个莫名其妙自己动作特别大地站起来,过了一会儿还突然对着空气点头的精神病。 老皇帝把椅子一拉,又坐了回去。 确实啊。 所以,判他们和离了吗? 邴尚书点点头。 不错嘛,这女子居然还懂法——可能就是因为懂法,才能在上一次家暴中全身而退? 邴尚书:“???” 跟我的宝贝儿子有什么关系? 哦这样啊…… 邴尚书脑子里缓缓滑过这几个字,然后猛然醒悟过来,整个人惊坐而起。 拔腿往外跑,没两步又跑回来,对着老皇帝行礼:“郎主!某有事先离开一下……” “你走什么。”老皇帝微微惊讶,略带感慨:“这孩子很好,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你这个当爹的,要为他骄傲才是。” 邴尚书赶紧道:“但是,一件事但凡被那谁注意到,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我儿子他才十岁啊!郎主!这事,我儿子他不掺和了!” 老皇帝不紧不慢地夹了口萝卜干:“不急,这事……” “噗!咳咳咳咳咳——” 老皇帝差点被萝卜干上面带的辣椒油呛死。 谁?! 他哪个外孙女?! 老皇帝这些人愣了一下。 梅婉是谁? 随后反应过来:哦!是那个把丈夫打得头破血流,自己也被丈夫打得头破血流那个女的! 谁管斗不斗法啊! 老皇帝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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