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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们集体连根拔起,迁去了新坟,也就是遇见祈元良那块地方。 唐郭率兵偷袭族地放了大火,老祭司重伤去世,祖坟那些老祖宗再无人能沟通。公西仇也不知道他们死了没,自从认回兄长,兄弟俩也没机会回去清点,事情一拖再拖。 不曾想会在战场看到疑似先祖的“人”。 公西仇的脾肺都要气炸了。 极致的愤怒驱使丹府剧烈波动,四肢百骸中的武气……啊不,文气汹涌奔腾,似压抑到临界点的火山爆发,轰开了禁锢!他硬生生用柔性文气将即墨秋施加的枷锁震碎! 拎着木杖准备随时加入。 魏城立在树人肩头,又欲施展术法。 但,这次没成功。 即墨秋沉默着瞬间逼近,手中红缨长枪抡圆,猩红圆弧似红龙盘旋周身,随着枪尖刺出,龙影随同枪影以势如破竹之势轰向魏城。 魏城仅用骨朵锤的锤柄将其拦下。 伴随着巨力碰撞爆发出的气浪以及冲击空气的爆鸣声,即墨秋身形不仅没被击退,反而脚下错步,踩着风势迎面而上。漫天赤红枪影在树人肩头爆发,一道道刺穿空气带起足以将人五脏六腑震碎的音爆,即墨秋冷静封锁魏城的退路,视线紧盯着后者胸口。 有个问题困扰着公西仇,也困扰着他。 大祭司的力量源于对神的信仰。 只要信仰消失,所得神力便会荡然无存。 即便魏城通过吞食的方式,强行将这位大祭司融合,不曾信仰过神的他,如何能用神力施展大祭司的术法?更别说借助大地的生机,用神力点化树木,给予短暂的灵识。 是的,这尊树人并非公西一族先辈。 不过是魏城点化的一棵树,类似武胆武者用武气化出的武卒,大祭司也能用神力模拟灵识,让植物从固定不动的“死物”改为“活物”,进而制造一支战力可观的兵马。 这种手段不算多难,林四叔忙不过来,即墨秋就会弄出几只帮四叔分担琐碎杂活。 “你还活着?” 这话虽是问题,但他用了陈述笃定口吻,只是刚问出就被迎面砸来的骨朵锤逼退。 与此同时,即墨秋脚下又爆射出百十根带倒刺的藤蔓。这藤蔓密密麻麻纠缠一起,犹如决堤的洪水齐齐涌来,又似无数条吞吐着蛇信,扭动蛇躯的艳丽毒蛇,对他紧追不舍。即墨秋长枪一扫,粘稠的赤红光弧噗一声,化作红白火焰,不避不让地撞了上去! 红白火焰比浇了猛火油还迅猛。 恐怖高温令途径空气都发生明显扭曲。 藤蔓的马前卒不过刚沾染一点,火势疯了一般飞速蔓延。它们连俯冲之势还未来得及收敛,便被无情大火吞噬了个干干净净。这火焰还不知见好就收,焚尽藤蔓不说,还想顺着藤蔓将火势延伸向树人,只可惜没成功。 魏城扬手挥出掌印。 巨型掌影将这团火苗轻易握碎。 点点火星子从透明指缝漏出,落在地上发出最后的哀鸣,跟着归于寂静!论战斗的经验,十个即墨秋捆绑一块儿也不及一个魏城。 不管即墨秋如何进攻,他总能恰到好处地化解刺向胸口位置的枪尖,同时又爆发出更为刁钻阴毒的反击,迫使即墨秋去回防。 “你还活着!” 即墨秋声音严厉了三分。 “回答我!” 魏城头盔下的颅骨发出戏谑冷笑。 他心里很清楚,即墨秋这三句话不是冲自己说的,而是冲他胸口这张脸主人喊的。 不过这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魏城用骨朵锤耍了个灵活花样,锤头如臂使指,在他操控下以刁钻角度,灵蛇般扭曲着爬上红缨枪的枪身,加速冲向即墨秋的面门。速度之快,竟是连道残影都瞧不见! 只看得到金铁摩擦发出刺目的火花。 砰―― 锤头未至,被压缩的气弹已经砸中目标。 即墨秋松手不及,身躯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即便他努力调整重心,借助脚下树人身躯战场降速,却不料魏城动作更快。眨眼功夫便抡着骨朵锤再度起身而上,这次的目标不是即墨秋面甲,而是他头盔:“纳命来!” 轰―― 又是一声爆炸。 巨力在树人身上留下一道可怖凹痕。 半个肩膀都被轰碎成渣。 木屑碎皮满天飞,烟尘缭绕,空气中混合着不太明显的血腥味,魏城看着树人躯干上的大坑,木坑之中有一团飞溅的血痕。嗅到这股清冽血腥气,瞳孔中的火焰剧烈颤抖跳动,连灵魂也在为这难得的美味而颤栗庆祝! “咦?” 没见到预料中被砸碎脑袋的无头尸。 魏城站直身体,抓着锤柄抬头。 本该死无全尸的即墨秋胸口正急速起伏。 面甲碎裂,一块块掉了下来,露出一张被鲜血浸染大半的俊俏面孔。鲜血从额头、眉弓的位置淙淙往下淌,右眼连睁开都费劲。 魏城将锤头搁在鼻下轻嗅,似在汲取能安抚他灵魂的清冽气息,可火焰仅平复一息又开始剧烈跳动,名为贪婪的情绪近乎实质化。 “你这身手确实是比她好了许多。” 公西一族的大祭司都不擅长打近身战。 花样虽多,容易被单杀。 眼前的即墨秋年纪这么小,表现如此不俗,还能在自己手中走这么多个来回,确实超出了预料。不过,也仅限于此――蝼蚁和略强壮的蝼蚁,本质不都是能随意踩死的? 即墨秋用空余的手粗暴抹了把脸上的血。 厉声道:“她还活着!” 魏城将骨朵锤架在肩上。 难得回答了一次,谁让即墨秋这话是冲他问的:“是还活着,但比死亡更痛苦。” 魏城说这话的时候压低了声调。 彷如烈狱恶鬼在耳畔低喃,阴冷腔调传入耳中的同时,一股阴狠也随之灌入脖颈。这是个从各方面都让人厌恶的存在:“大祭司,劝你还是别挣扎了,安安心心赴死可以让你少受一点罪。你不要以为骗得人给你,就能一跃与老夫一决高下。” 魏城看到即墨秋就知道老友嘎了。 以那厮没二两的脑子,多半是被阴的。 不过,魏城也没什么同僚友谊,对此没什么反应。要说有,也是暗骂一句碍事儿。要不是那厮的让即墨秋实力大涨,即便自己实力不在巅峰,也能几锤子砸一个,而不是现在吭哧追杀几十招还没将优质食材拿下。唉,可怜他的锅都要煮干了。 即墨秋举起沾血的手,手指放松,掌心向下,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滴答滴答,一滴一滴溅落。少年睁着未受伤的一只眼,道:“我说过,你不该用先祖来衡量我的实力。” 声音比此前冷了好几个度。 与其说是少年的嗓音,更接近成年男子。 魏城发出嗤笑,胸口那张脸似在叹息。 只是,下一秒魏城就笑不出来了。不仅他笑不出,正在满意观战的吴昭德也惊得说不出话。要说众人谁还能镇定自若,便是永生教的供奉!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在即墨秋背后,无数藤蔓嫩芽从树人身上破开,刚接触空气便疯狂暴涨,像是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癫狂地朝着目标杀去。 整个过程,即墨秋纹丝不动。 依旧保持着抬手的动作。 他也不需要动! 无数藤蔓如分流潮水从中劈开,默契绕过即墨秋,全部冲魏城而去。连魏城点化的这棵树人也在此刻睁开眼,露出整整齐齐六双猩红兽瞳!同时喷涂出十二道赤红火线。 噗―― 噗―― 噗―― 沈棠敏锐感觉到脚下地面在晃动。 这种幅度不似地龙翻身,倒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底一下下撞击,欲破土出世! 果不其然,之后的发展印证她的猜测。 一尊尊稀奇古怪的植物人拔地而起。 它们体型庞大,蛮横夺走这片天地仅有的阳光,齐刷刷转身,将原来的树人围个水泄不通。即墨秋的武铠也跟着出现变化,肩头不知何时多了小半截纹有大祭司暗纹的披风。 说是披风更像是一件装饰物。 下方,公西仇在怀疑人生,甚至忘了替即墨秋揪心――他记得木杖是大祭司沟通神灵的重要媒介,也是施展术法的重要器具。若无木杖,神力强一些的,祭祀通神效果大打折扣,神力弱一些的形同被废,而大哥这会儿被封禁了神力,正常来说用不了任何术法。 用不了,这些树又是怎么回事? 公西仇都能发现的,魏城自然也懂。 “怎会如此?” 魏城根本没将藤蔓放在眼中,即墨秋召出的树人最强的也不过是三等簪袅实力。他手中骨朵锤的锤柄迎风拉长。实力到了他这个境界,早就抛弃华而不实的招数,仅仅一招便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开眼前一切障碍。余波以他为中心爆开,几个巨型树人脑袋被轰成渣。 “你身体里应该没有神力才对。” “我的血就是神力。” 老师说他是被神灵眷顾出生的人。 智窍未开之前,即墨秋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之后才知道其中深意――他的骨血本就是最纯净的神力汇聚而成!单论神力,怕是有史以来最强,不过老师也禁止他用。 即墨秋不懂: 老师轻笑: 也唯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 即墨璨和他妻子都是肉体凡胎,如何能生出一个依托于凡胎,但五脏六腑无一不是神力构成的怪胎?这孩子生来就被神眷顾。 即墨秋智窍开启之后,回想师徒这段话的内容,便不再滥用这部分神力,倒不是他如何怕死,纯粹是因为那不属于自己。至少,不属于如今的自己。论信仰的虔诚和神力的纯净,他坚信自己不会输给那个“自己”。未曾想这个原则,这么快就被自己亲手打破了。 魏城眼眶中的火焰似有意外情绪。 这种情绪一闪而逝。 食材如此优质,倒让他如获至宝。 “你的血就是神力?”魏城罕见出现饥渴情绪,若他还有舌头,此刻定要舔一舔干燥的唇,压抑狂躁野蛮的渴望,“真不敢想象,将你洗干净塞进锅里烹煮,该多香!” “拿来吧!” 魏城彻底失控,放肆狂笑。 百十道男男女女的尖锐声音重叠在一起。 “它们”七嘴八舌,声音模糊不清。 隐约能听到“撕碎他”、“报仇”、“吸干血”之类的话语。魏城置之不理,只彻底放开限制,不祥黑雾从他身体爆发出来,顷刻笼罩大半战场,将头顶阳光彻底遮蔽。 一锤破天裂。 可怖威压自上而下,无数战马匍匐。 _(:3」∠)_ 书评区置顶的帖子(3.15号到3.25号),还有四百个名额,投月票有起点币补贴。如果是高v账号会比较划算,相当于订阅八折。时间过了帖子剩余基金就浪费了。 1080:文武颠倒(九) 与魏城爆发的气势相比,形单影只的即墨秋就像是即将被数百丈海浪吞噬的蚂蚁。 拍碎他,绞杀他,不过是轻轻松松。 杀招未至,气浪先行。 这阵狂风可令石块倒飞,哪怕是两国先锋营精锐,此刻也只能以千斤坠之法稳定阵型不乱。营中战旗也受到不小影响,除了大纛依旧伫立不倒,其他或多或少都开始东倒西歪,甚至有几面旗帜的旗杆拦腰折断。这种情况本不该发生,奈何文武颠倒之后,各营护旗武卒都成了文士,而文士数量本身就比武卒少得多。只能优先护卫大纛的安全,稳定军心。 大纛立,则军心汇聚,稳如泰山! 大纛倒,则军心涣散,不堪一击! “不用操心此处!”林风看到大纛有摇摆的趋势,第一时间赶来扛旗护卫,闪身至大纛营,仅用单手便将旗杆稳住,莫说原先护卫大纛的屠荣,连林风本人也面露惊诧。 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力气! 林风这手剑术是褚曜手把手传授的,私下还抓褚杰给她开小灶、喂招式,随年岁增长逐渐趋于成熟。为发扬长处,她走的是灵巧路子,能一剑斩杀敌人绝对不挥第二剑! 自然,力量方面就无法兼顾。 在这武力爆炸的言灵世界,寻常材质的大纛非常容易被敌人拿下,打仗双方无奈只能在材质上下足了功夫。想要兼顾结实耐用,大纛用料就得扎实,整体重量可想而知。 寻常武胆武者可以勉强扛起大纛,但想要扛着大纛与先锋营一起冲锋,保护大纛安全的同时打满整场战争,所需体力绝非常人能想象,绝对要是武胆武者中的天生神力! 屠荣紧张吞咽一口唾沫。 低声道:“令德,你确信可以?” 林风试了试,这面看似沉重无比的大纛到了她手里却轻巧得过分,一度让她怀疑大纛造假了,但看屠荣表情就知道不可能有假。唯一的解释是自己力气可能……太大了! 她果断道:“当仁不让!” 大纛在她这里,不容有失! 屠荣想了想自己这会儿的情况,咬牙道:“师兄与营中将士一同护你、护大纛!” 狂风之下,即墨秋身形不动如山。 只见他将沾血手指在虚空比划,铿锵有力道:“信徒即墨少白,敬请吾神相助!” 磅礴威压未能让他面露出丁点儿惧色,反倒是清澈左眸罕见添了不可捉摸的黑沉。眼底战意从平静再到汹涌澎湃,彻底脱缰失控,也似一叶池上小舟随风浪涌入了江海。 魏城杀招转眼即至。 气息将空气扭曲成一头透明巨兽,冲即墨秋张开血盆大口,无数獠牙狰狞且锋利。巨大体型差面前,无人怀疑这头巨兽不能将食材纳入口中。偏偏这时,人影悄然出现。 那是个身披青色纱衣,手持利剑的女人。 准确来说,是道女人的虚影。 一点剑锋直指巨兽。 女人手腕一翻,一道剑气悄无声息挥出。 巨兽贪婪的兽瞳闪过不屑,那道剑气微弱得很,至多有半丈长,砍个竹子都费劲,自己的余波跟它擦个边都能将它绞碎。 下一息,瞳孔中的不屑彻底凝固,甚至来不及转变情绪,它的身躯就碎成百八十块。尚在半空就被绞杀成渣,化成一团原始空气。 狂风瞬息化作拂面清风景。 虚影也随之消失。 出现得快,消失也快。 大多人都来不及看清发生何事,唯独公西仇注意到虚影的装扮与族中供奉的神像石雕一模一样。这一发现让悬吊的心终于落地,憋着的气也彻底松开。他原先还担心大哥在魏城手中吃大亏,未曾想大哥在神力被封的情况下也能请神。用阿来在家书里面说的话,眼前这个局面那可真是跟始皇帝亲嘴儿―― 稳赢啊! 魏城眼眶中的火焰不安跳动。 作为白骨的他不会感觉疲累更不会累得喘气,唯有眼眶那两簇颜色淡了几分的命火能体现他此刻状态。瞧着被弥漫烟尘包围的即墨秋,再想到刚刚那记出手被陌生虚影一剑破开的场景,魏城杀意更重,邪恶浑浊的黑雾正源源不断从他身体涌出,化成实质! 乍一看仿佛是一团团大小不一,失去重力飘荡空中的黑色汁水,风儿一吹,不仅将它们吹散些许,也将它们的气味送了过来。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腥臭。 让人反胃之余,无数纷杂邪恶念头从心上飘过,那些画面会让人生出莫名杀意,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想破坏,恨不得将所见活物全部斩杀,贪婪吞咽他们的鲜血。 唯有如此才能纾解这种可怖躁动。 即墨秋都受影响,何况旁人? 沈棠这边率先反应过来。 军中仅有末流公士、二等上造实力的武卒,此刻也化成有一点文气的文心文士,文士言灵用了七八遍才勉强成功一回,奈何效果不佳,只能顾及自身。一众高阶将领化成的半吊子文心文士表现也没好到哪里去,一个个手忙脚乱回忆前不久死记硬背的言灵。 静心凝神的,净化空气的,更有人招来反方向大风将被污染空气吹到高国阵营的。 兵荒马乱的样子比大纛被人砍了还乱。 魏寿勉勉强强支棱一面文气城墙。 看着城墙可怜的高度,他老脸一红。 “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哈……这玩意儿平时看你用得轻轻松松,亲手用一回才知道这么不容易,如此有难度……”魏寿平日没少嘲笑褚曜,费了老牛鼻子劲儿升起一面文气城墙,防御能力还不够实力稍强一些的武将一拳头,这玩意儿有啥存在的必要? 简直是废物一个! 自己略微出手就能叫它毁于一旦! 亲自上手一回才知道有多难。 看着豆腐渣工程・文气城墙,他内心求爷爷告奶奶,不求能阻拦谁,也不求它有多大用,只求它能将气味阻拦在城墙之外。庆幸老天爷还算给面子,文气城墙坚挺住了。 魏寿摸着胡须道:“吾有文曲之姿。” 自己第一次就能成功! 褚曜:“……” 此刻是懒得理会魏寿。 他的注意力一心放在魏城身上。 化作武者之意的可以预测小范围未来,准确来说是看到目标未来一段时间会经历什么。褚曜只是将它当做参考――能够被看到且更改的未来,还能是未来? 这充其量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罢了。 因此,褚曜更看重“未来”中的不变量。 魏寿见褚曜不理会自己,吹胡子瞪眼,却也没有胡搅蛮缠,任是谁都看得出褚曜面色有些苍白,原先澎湃充沛的武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褚曜猛地收力,倒退两步。 还是魏寿眼疾手快,以掌稳住他背心。 褚曜道:“我无事。” 嘴上说无事,实际满头大汗,面无人色。 顾池也在等结果:“无晦可看到什么?” 褚曜看了一眼阵前方向,回首又撞上主上关切焦急的眼神,他道:“方才去看即墨大祭司的未来,一片混沌,又去看魏玉成的,倒是有些意外收获。他这副骨头里面承载了百十个人,或者说是‘鬼’!其中有一人的装束与即墨大祭司风格相仿,双方仍在对峙。” 说是对峙也不太准确。 那位女性大祭司一人镇压一群。 而那一群人的身份―― 褚曜用微妙的口吻可惜了一声。 “此战,元良不在当真是可惜了。” 沈棠听得发懵:“又与元良有干系?” 他是真的饿了啊,不满足于同一时代的仇家,还跟那些早该作古的老东西也结了? 褚曜压低声响在她耳畔道:“此前,元良不是说众神会内社成员一直联系不上?” 沈棠猝然睁圆了杏眸。 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 那些被魏城当食材烹煮吃掉,困肚子里的百十个“鬼”,疑似是众神会内社成员? 褚曜肯定:“应该是。” 众神会内社也有成员更替。 只是不知被吞食的是不是当代内社成员。 但他们的身份可以确定,不会有错。 沈棠起初感觉荒诞,细想之下又觉得合乎逻辑――当年武国距离统一只剩临门一脚,孰料众神会暗中算计,横插一脚导致武国的隐患提前爆发,偌大势力一夜瓦解。魏城似乎还念着武国,念着旧主,他吞食仇家给先主报仇也不是不可能。二者立场本就是对立的。 她不理解的是为何会有大祭司。 百十个“鬼”不可能不恨魏城,作乱生事抢夺魏城这副骨头的控制权也是必然的,可疑似大祭司的人为何要帮助魏城压制这些“鬼”?要说仇,公西一族跟魏城也有生死大仇。 “他们都有自己的意识?” 褚曜点头肯定沈棠的猜测。 战场上,肃杀气息浓烈得令人心惊胆战。 一团团黑色汁水在半空凝聚出百十张模糊不清的人脸,再由人脸变成人头。这些人头的模样与魏城身躯上的人脸一模一样。他们五官狰狞扭曲,口中发出不似人的哀嚎。 一声声“撕碎”、“报仇”堪比恶鬼在耳畔低喃,光是听着就有种脊背发毛冲动。 这些人头争先恐后想飞向即墨秋。 奈何脑袋与魏城之间始终有一根黑线相连,黑线限制他们的自由。哪怕他们五官狰狞用力也无法继续靠近目标。即墨秋冷眼看着这一幕,虽不知这些人身份,却也将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他的视线落在魏城胸口那张人脸,其他人脸都飞出来,唯独她没动。 “用他们是杀不了我的。” 即墨秋开口试探。 魏城却似听不到他的话,口中发出刺耳尖啸。随着这声尖啸响彻云霄,百十颗飞在半空的人头齐齐兴奋。这次再用力,那根黑线竟轻易就断了。人头疯狂飞扑向即墨秋。 即墨秋手中化出红缨长枪。 枪尖下的红缨长穗噗一声化作红白火焰。 “知道死物最怕什么吗?” 即墨秋也不指望从人头这边获取答案。 巨大力量夹杂着无穷气势,随着枪风直扑人头。漫天枪影在他周身开辟一方领域,倾泻而出的武气化作至刚至阳的火焰。飞最快的人头来不及收势,一头栽上枪影铺就的屏障,还未来得及发出凄厉惨叫就被打成灰烟。 滋滋作响! “哪里逃――” 无尽枪花凝聚出飞龙凌空之景。 一朵又一朵红白火焰在半空放肆怒放,此情此景当真称得上“盛景”二字。只可惜这种美丽,那些人头却无福消受,只因为他们沾上一点儿红白火焰就会发出痛苦惨叫。 让人不由得想到“魂飞魄散”四个字。 飞得慢的人头看到其他人头的下场,惧怕胜过贪婪,一个个尖叫着四散奔逃。此举只是无用功!一些比较机灵的,直接飞向了魏城――他们平日恨魏城恨得牙痒痒,恨他杀了自己,恨他镇压禁锢了自己,让他们不得解脱,此时此刻却顾不上这些玩意儿了。 自由哪有性命重要? 孰料,这条后路也被斩断了。 斩断它的不是旁人,正是魏城本尊。 沈棠看着这一幕却没丝毫意外,口中喃喃道:“魏城这是借刀杀人啊,确实高。” 仿佛要印证沈棠的猜测。 魏城抬掌一道劲风将人头扇了回去。 人头重重摔在地上,连带黑雾都淡了点。 “魏玉成――” 几颗人头立马反应过来。 口中发出滔天恨意。 魏城歪了歪头,看到即墨秋杀到,又一枪一个将人头全部送走,看着他们完全消失不见,他才彻底满意。抬头,眼眶火焰对上冷静望来的即墨秋:“竖子,可有遗言?” 即墨秋只是看着他胸口不发一语。 这一幕让吴贤的心再度提到嗓子眼儿。 “国师,用不用――” “不用。” 国师唇角勾起满意浅笑。 “二十等彻侯,一人足以!” 与此同时,魏城也好心情地道:“念在你帮老夫一回的份上,允许你留下遗言。折腾老子这么多年的顽疾,今日终于摆脱掉了。” 他陶醉在回到全盛状态的滋味之中。 “老夫,会留你一具全尸。” 沈棠瞧着魏城,心中暗道:“也未必。” 半道开香槟,最为致命。 _(:3」∠)_ 明天晚上九点半的飞机,落地应该凌晨了。 书评区的帖子还有三百多个名额,25号结束,有月票的抓紧哦。 1081:文武颠倒(十) “魏城的气势……”钱邕被这股气势压迫得头皮发麻,紧张地吞咽好几口口水,原先的乐观被担心取而代之,感觉自个儿这条老命今天会交代,“怎得暴涨如此之多?” 即墨秋这顿操作,自损八百,助敌八万。 魏城眼下气势之盛,一人可抵万人! 唯有亲眼所见,才能深刻理解为何武胆武者有二十等,只有二十等彻侯有资格冠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勇冠三军”的顶级美名。瞧人家这气势,确实担得起赞誉。 惊骇之余,眼底羡慕也多得要溢出来。 也不知他这辈子有无机会耍一次一人成军、力压三军的威风,让他战死沙场也值。 钱邕忧心忡忡:“怕是不容乐观啊。” 沈棠幽幽道:“二十等彻侯,又不是街边的烂白菜,临死之前还不许他放个大?” 钱邕险些将眼珠子瞪出来。 说话期期艾艾:“临死……之前?” 倘若是旁人说的大话,钱邕肯定理都不理一下,说不定还要嘲讽两句夜郎自大、不自量力,然而说这话的人却是沈棠。沈棠这人在钱邕看来是比二十等彻侯还邪乎、无法理解的怪胎存在。自个儿认识她这么多年,似乎不管她说了什么屁话,最后都会成真。 若非这一次…… 也如此? 魏城是牛哄哄的二十等彻侯又如何! 云达也是二十等彻侯,他跟魏城是同时期的老怪物,实力不分伯仲。然而,云达两百多高龄在北漠战场披甲出山,碰上沈棠,不照样稀里糊涂就没了?焉知魏城能例外? 这一念头神奇安抚了钱邕的心慌。 他认真观察战场双方一举一动。 生怕眨个眼、走个神就错过了重要细节。 沈棠笑得意味深长:“拭目以待。” 她敢用祈善的良心赌个大的! 以魏城云达为代表的老登,百年前就算计不过人家,过了百多年画地为牢的宅男日子就想翻盘了?怕不是早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为了肯定自己猜测,沈棠还问了公西仇:“魏城身上那张大祭司的脸还在对吧?” “还在。” 公西仇抽空应答。 沈棠愈发笃定:“果然如此。”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一番交锋不仅没有消耗掉魏城的力气,反而彻底解放他身上的实力桎梏,换做旁人心态都要崩了。即墨秋倒是特立独行,另外半张没被污血覆盖的脸上瞧不见一点儿情绪变化,平稳得可怕。让人不禁生疑,究竟是即墨秋另有底牌,还是他只是不知者无畏? 面对魏城这番威胁,即墨秋不着急呛回去,反而做了个匪夷所思的举动――自残! 他右手握住枪杆,散去左手佩戴的锁子甲指套,紧握着抹过红缨和枪头。锋利枪刃轻而易举破开掌心,汩汩殷红从伤口处涌出,顺着指缝、手掌、腕甲,滴滴答答不停。 即墨秋仿佛感觉不到痛意,任由这些血与脚下泥土融合,做完这些事情才以慢条斯理的慵懒姿态抬枪迎战。旁人看不懂即墨秋那点小九九,但魏城自觉一眼看穿他算盘! 即墨秋这是准备扬长避短。 毕竟再怎么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受二十等彻侯的,这些也不足以将他拔高到与自己平起平坐的程度。胜在年纪小潜力大,也输在年纪太小,缺乏成长空间! 面对必死之局,只能另辟蹊径。 用大祭司那些旁门左道拼一条生路! 此番自残撒血不过是释放血液中的神力,方便即墨秋后续施展大祭司的术法罢了。 魏城冷笑杀去:“不过是垂死挣扎!” 即墨秋的行动也印证了魏城猜测。 路径上无数植物破土而出,瞬间长成怪异狰狞的食人植物,其中还有林风最钟爱的!它们披着绚烂的彩色外衣,不断向空气散发某种馥郁甜蜜的气息。普通人闻一下就会感觉浑身麻痹,力气散尽,前所未有的困意袭向大脑,奈何魏城不是活人! 他只是一具能行动思考的骷髅武将! “就凭这些蝼蚁,焉敢拦我!” 随着这声不屑爆喝发出,可怖的音爆冲击开始暴力清场!张牙舞爪的植物被轰成了渣渣,无数断肢残骸漫天飞扬。魏城无视源源不断长出来替补空位的植物,炮弹似得破开重重阻碍,手中骨朵锤汇聚全身气力。挥出之时,连骨朵锤划过的空气也发生扭曲! 隐约能瞧见空中流淌着缕缕银白色丝线。 这些是空间裂痕! 尽管裂痕很不起眼,眨眼就能愈合,但魏城不用任何言灵,仅凭速度、力量和爆发的气息就做到这点,确实有值得称道的地方!能活下来的二十等彻侯,真不是吃素的! 即墨秋尝试性迎击,不出意外,魏城只一招就让他气血翻涌,耳畔能听到右臂骨裂的咔嚓声。紧跟着就是无穷无尽的暴戾死气强势入侵,在他经脉疯狂游走,遍及全身。 这些死气就是无数把刀片! 对他进行一场由内而外的凌迟酷刑! 即墨秋甚至来不及吃痛,魏城第二招紧跟而来,骨朵锤目标正是他心脏要害部位! “食材只用保留最肥美的位置就行了,下水这些东西,没什么滋味,影响心情。” 魏城语调漠然。 只可惜,因为即墨秋闪避,骨朵锤落点出现偏差,目标从心脏改为轰击他的左臂。兽首肩吞应声凹陷,跟着便是一声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碎裂,一整条手臂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幕让沈棠猛地勒紧了缰绳。 胯下的摩托吃痛一声,口中发出不满嘶鸣。奈何沈棠没理会它,力道不减,这让摩托极为不满。它一边烦躁不安地打着响鼻,一边不断用前蹄刨地,眼珠子还滴溜溜转,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将背上这人撅下来。真真是倒反天罡了她!没注意到它被弄疼了吗! 庆幸,沈棠在摩托造反前松开了劲儿。 即墨秋完好无损出现在战场另一角。 原先重伤的“他”在倒地后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个等身大小的树人。 唯一特殊在于树人伤口淌出来的不是白色汁液,而是一滩殷红的血!魏城轻描淡写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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