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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己带走? 还是说,共叔武当年失忆了? 不是不肯相认,而是无法相认? 不,不可能! 倘若共叔武那时就记不得过往一切,他怎么会取如此隐含深意的名字?此刻,龚骋内心被人抛弃欺瞒的愤怒,彻底盖过了血亲相逢的喜悦:“龚义理,为何不带我走?” 共叔武眼眶中的火焰静静燃烧。 他道:“你成年了,能独当一面。” 共叔武当年也想过将龚骋带走的念头,但龚骋那时候丹府被废,整个人意志消沉,心气郁结。武胆武者不同于文心文士,前者大半气血精华都汇聚在丹府武胆之中,丹府被废,情况比后者更严重。龚骋只能靠他自己,自我开解,重新振作,状态会好很多。 龚骋既然有了自己想走的路。 共叔武也不准备多加干涉。 最重要的是,那时候共叔武手中有一块国玺,俨然是各方争抢的目标,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待在他身边会很危险。倒不如让孩子出去闯荡两年,避开这些是非之地。 共叔武也不是准备一直隐瞒身份。 只是,那时不是坦诚的好时机。 人算不如天算,孰料那一面之后就是长达数年分别,再收到龚骋的消息,这孩子不仅恢复了武胆,还帮助北漠乌元。共叔武是看着龚骋长大的,他相信龚氏教养长大的孩子不至于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云驰做出这个决定,定是这孩子深思熟虑良久的结果。 作为二叔,共叔武选择体谅。 但―― 作为龚氏之子,他无法接受! 二人之间没有相认的必要。 相认了又如何? 这能更改他是康国大将,而龚骋是北漠先锋的事实?真相不能抹去这层联系,倒不如让它永远不见天光。共叔武高举武器:“龚大庶长,事已至此,无需多言!来战便是!” 龚骋努力消化眼前的场景。 他脸色没有多大变化,但不断起伏的胸口却昭示内心的不平静。龚骋没想到二叔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不肯给他,开口便是邀战。再看着共叔武此刻的状态,脑中回想对方说的,一个认知似重锤砸中天灵盖――一切都迟了! 共叔武眼眶中的火焰微微变色。 喝问道:“龚云驰,你想当逃兵吗?” 龚骋身躯微僵,手指颤抖。 共叔武对侄儿的微表情可太熟悉了。 龚骋还真想当逃兵。 在得知自己真实身份之后,这个侄儿选择的不是痛痛快快跟他打一场,让他人生有个圆满落幕,而是逃避。逃避能解决什么问题?尽管共叔武此刻没心脏,也被气得心口生疼。龚骋不肯出手,他还不会主动出击? 共叔武抬手化出一面骷髅纹样的狰狞面甲,眼眶火焰噗嗤一声化成猩红,炮弹一般平地暴起,杀向龚骋,声音竟是两重声线:“你小子难道忘了,老子还要清理门户?” 一重是共叔武本人的。 另一重苍老、阴冷,犹如厉鬼尖叫。 龚骋猝不及防下抬手防御。 身躯遭受重击,朝着地面飞速坠落。 还未落地,两名毫无活人生息的武者闪身左右,另有一人封锁他后路,三人同时出手合击,直奔要害!龚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心念一动,经脉中的磅礴武气自内而外爆发,气浪朝着四面八方狂轰,与三人正面相撞。龚骋则趁机脱身,拉开了一定距离。 他气息不定:“龚义理,他们是谁?” 声音之中带着点颤声和崩溃。 哪怕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下一息,狰狞的骷髅鬼面在眼前放大,比它更早杀来的是一道充满死气的光刃:“自然是你心中所想的人!龚云驰,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亮出你的武器,来战!” 十八等大庶长就这个水平,埋汰谁? 眼眶中的火焰明明白白昭示共叔武此刻的怒火,相较于跟侄儿干仗,他更恼怒侄儿的逃避和不专心。武胆武者为杀敌而生,只要是敌人就杀,哪管敌人是血亲还是仇敌? 龚骋被这个回复说得心惊肉跳! 不用说,这些武胆武者全部姓龚,全是战死北漠战场的龚氏先人!如此看来,根本不是共叔武玩弄先人英灵,而是英灵应召收拾他呢!龚骋这边没杀气,对面全是杀招。 龚骋:“二叔,你冷静!” 立刻终止或许还能挽救。 他大声道:“非是我逃避――” 那道充满死气的数十丈光刃落空砸在地上,地面无声裂开,地面的冰凉被可怖高温取代,一部分变成呈现流动的赤红色。稍微靠近几分,武铠表面都会传来明显的灼热。 公司先祖站在上面却不受影响。 不仅不受影响,他们还在吸收地面溢散的死气,破烂的武铠逐渐愈合。吸收越多,武铠越精致完整,气息也在不断提高。 龚骋见状,也不敢大意。 共叔武的武气充斥着隐含死气,这股死气附带着极强的腐蚀性和吞噬性。方才二人以武气对掌,有一缕共叔武的武气侵入他经脉,刚一进入,无尽寒意几乎让经脉碎裂。 那种痛,甚至比当年废掉丹府更盛。 也正是这种痛让他清晰意识到―― 眼前的共叔武,他的二叔龚义理,已经不是活人了,哪怕对方还能动能打能说话,但已经死了!彻底变成一种禁忌的存在! 龚骋深吸一口气。 他的眸底多了几分认真决绝。 共叔武自然注意到这点,口中溢出两重笑声:“很好很好,就是这样。龚云驰,今日要么是我杀你,你我叔侄黄泉再相逢小酌,要么是你将我们斩杀于此,断掉所有世俗牵绊!走一条你不会后悔的‘康庄大道’!” 是非对错即为黑白,从无折中一说。与其左右摇摆,举棋不定,倒不如狠心择其一。 他们如今的身份不是叔侄。 是交锋两军的大将! 本就只有生死两个选择。 要么龚骋活,要么他们一起下黄泉! 龚氏先祖眼眶跳动的火焰彻底退去温度,只剩绝对理智。随着他们身形破空杀向龚骋一人,天幕之下有漆黑雷云汇聚。不祥的雷电在云层跳跃不止,压得人喘不过气。 异状波及范围不止是这一片地方。 远在另一处战场。 沈棠似有所感地抬起头。 眉头微微皱起:“那个方向,似乎有什么不祥的东西即将出世,偏偏是这时候。” 公西仇的见识显然比沈棠更广泛。 他也看着那个方向若有所思,努力回想什么,只是不待他想出个具体内容,祈善驾驭战马飞速赶来。沈棠很少见他这般失态慌乱,忙问道:“元良,是前方都有敌人?” 祈善道:“不是!” 他喘匀一口气:“是半步!” 祈善的伪装需要他的文气支持,文气耗尽就会恢复原状。为了方便,共叔武的伪装是他精心做过调整的。伪装破掉,他能第一时间感知。而就在刚刚,他清晰感觉到了! 沈棠压下泛起的焦虑担心。 “伪装失效?也可能是遇上劲敌了?” 这不能说明什么! 更不能说明共叔武陨落! 但,祈善的眼神却让她的侥幸湮灭。 即使共叔武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沈棠猛地攥紧了摩托缰绳,uu看书wwuukanshu.t 心头杀意浓烈到近乎失控的程度。别看共叔武平日不声不响,跟沈棠这个主公也没有太亲密的接触,但不代表二人主臣情谊不深――他们互相扶持着从一穷二白走到如今。共叔武从不说太感性的言语,所有情绪都藏在行动之中。 共叔武实力不算顶尖,但论沈棠最信任的武将嫡系,他的地位无人撼动!如此大将折损在北漠战场,她如何能甘心?北漠―― 北漠! 沈棠将这两个字在内心咀嚼。 口腔隐约还能尝到些许铁锈腥味! “大军不要停,全力前进!”共叔武要真是死了,她就要让北漠所有高层活殉! 公西仇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 也许是死过一回的缘故,他的记性时好时不好。刚刚一直觉得这股气息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这会儿想起来了,想跟玛玛分享一下,可后者哪有分享的兴致? 满面杀气,跟吃了炸药一样一碰就炸。 公西仇心下嘟囔了一会儿。 算了,这事儿也不要紧。 等今夜这一仗打完,再说也来得及。 大哥那边,应该也有感应吧? 毕竟是这种特殊之物出世…… 公西仇晃了晃脑袋。 唉,要是公西族还鼎盛,肯定要将“它”抓回去,如今只能眼巴巴看着。公西仇想到族志记载,感慨:“有机会抓一个。” 传闻中看守黄泉的使者。 介于生死之间的永生之物。 摆在玛玛棺椁坟头,多气派! 993:似乎是活死人?(中) 叮―― 尖锐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携着可怖音爆。 普通活人稍微靠近,下场只有肉躯被震碎一个下场,然而制造这般动静的二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实力达到龚骋这个境界,体内武气无需调动就会自发抵御外界力量侵袭。 这种程度伤害,连让内脏受损都做不到。 而此刻的共叔武已非活人。 通体上下仅有白骨。 所谓血肉之躯,所谓五脏六腑,在他发动武者之意的瞬间,就被他当做“供品”燃烧上供给幽冥。如今包裹这副白骨的是武气与泥土。 某种程度上来说,共叔武也不再有活人该有的要害命门。音爆轰在身躯,仅仅带起点儿灰尘,连眼眶火焰都不曾摇曳一下。 抛弃了血肉之躯,也不再有顾忌。 共叔武一改往日稳扎稳打的作战风格,用的全部是以伤换伤、以命换命,两败俱伤的激进打法。随着长刀劈下,黑色光刃夹杂一道道惨白骷髅幻影,尽数袭向龚骋面门。 完全没有一点儿防御的意思。 这倒是让龚骋暗暗道苦。 二叔毫无顾忌,打法疯狂,但自己不行。 在这般疾风骤雨,完全不要命的进攻频率下,明明是龚骋实力境界稳压共叔武,此刻却被对方针对得鲜有还手机会。更别说在场除了共叔武,还有几十号龚氏先祖英灵。 这些英灵实力跟生前没多大变化。 有些一对一,甚至不是龚骋一合之敌。 可他们完全不怕“死”。 一个个前仆后继。 哪怕双手双臂乃至头颅被削,他们也能将断胳膊断腿和脑袋捡起来,啪一声按在原来的位置。断口处涌现一股夹杂死气的阴气,瞬间恢复如初,再度提上家伙冲杀上来。 若只是这样倒也罢了。 龚骋完全可以跟他们耗着,十八等大庶长的武气储备够他轻松拖延几个时辰――尽管他不了解共叔武这种情况,但有一点他清楚,越是强大的武者之意,施展之时,不是承担的风险越大,就是施展付出的代价越大,要不就是效果持续时间越短,从无例外。 只要拖延时间够久―― 龚氏这些祖宗自己就会回去。 只是龚骋低估了祖宗们想干他的决心,仗着是武气和泥土混合的非人之躯,什么偏激打法都搞出来了。例如龚骋一连击退十几个佯攻吸引他注意力的先祖英灵,跟着就被其他英灵先祖从背后偷袭,几个打头阵破开他的护体武气,最后一个一左一右抱的头。 乍一看就像是两个大型挂件缀他身上。 其中一人还嘿嘿冷笑。 骂了一声:“小崽种。” 龚骋因为这一骂,出手一顿。 下一息,一左一右两道爆炸白光犹如两只手,狠狠撕碎视线中的黑暗。爆炸产生的两股气浪近距离碰撞纠缠,冲天而起,形成巨大爆炸云。相隔数里都能看到它的存在。 龚骋身处爆炸核心,遭受冲击最大。 灼热高温伴随阴诡冷气,侵袭他的经脉。 身体一会儿冷得像是坠入冰窖,一会儿又燥热得像是被丢入火炉。一红一蓝两种颜色占据他身体半壁江山,二者泾渭分明。 轰―― 龚骋武器一横,百丈光刃从内部将爆炸云从中一分为二,万千无形风刃将其绞杀。 气云散开,露出龚骋模糊人影。 共叔武携刀气破空,以雷霆之势劈向龚骋左肩。只是意料中与肩吞相撞的动静却没传来,他的刀落空,只劈开了龚骋留在原地的一道残影。劲风顺着顿项缝隙侵入后颈。 锋刃将共叔武脖颈一击贯穿。 共叔武抬手握住刺到身前的利刃往前一带,猛地旋身,任由锋刃将他大半截脖颈划断,近距离劈出刀气。这也是叔侄俩这么多年以来,距离最近的一次。龚骋漆黑的瞳孔映出共叔武眼眶跃动的两簇火焰,下一息,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被爆发的刀气骤然撞远。 滋啦滋啦滋啦―― 刀气中夹杂的腐朽死气在龚骋胸前鳞甲留下一道漆黑痕迹,隐约还能嗅到腐朽味。 虽未伤到皮肉,内脏却被震得发麻。 龚骋压下翻涌的气血。 他还未稳住身形,又有先祖聚众杀来。 龚骋冲着冲最前面、骂最难听的一个英灵切齿:“我是小崽种,那你又是什么?” 这道英灵自然不是他的爹。 龚骋的父亲叫龚武,别看名字叫“武”,但武学天赋却是龚氏上一代最差的,又因为是早产,体质也不怎么好。龚武的二弟也就是龚骋的二叔龚文,武学天赋反而是同代最强。 大房这对兄弟齐心协力,勉强将风雨飘摇的龚氏撑起来,兄弟俩都是打小没爹。 他们的爹,龚骋的爷,眼前这位。 龚骋为什么认得出来? 祖祠牌位有对应的画像。 画像内容都是先祖们身着武铠的模样。 龚骋小时候顽皮,他爹没少将他赶去祖祠关禁闭,一来二去,几十上百幅画像他都看过。自己这一系血缘近的,他都能对得上号,哪怕是旁系的也有些印象:“是吗,阿翁!” “老子没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龚骋也被骂出了火气。 “我是不肖子孙,阿婆好歹护住了!” 真要翻旧账,眼前这位祖宗也有责任。 他怎么挑选的主公? 辛国老国主晚年是个东西? 龚骋对阿翁的印象仅限于画像,二者也没相处过,论感情也深厚不到哪里去。倒是阿婆时常抱着他,从阿婆口中只言片语,龚骋对这位阿翁勉强有了点印象――听说阿翁年少时候就跟一群游侠鬼混,武将世家风度没怎么继承,倒是学了一身游侠浪子的臭毛病。 最典型的,他很会骂人。 怒火上来谁都骂。 龚骋想起年迈的阿婆,也不惯着对方。 双方一边死斗,一边嘴上不停。 龚骋他爷没想到自己死了还被小辈顶嘴,怒火值直接翻倍:“谁让你大逆不道?” 他战死的时候,辛国老国主正处于人生最英明神武的高光时刻,哪里知道之后发生的破烂事情?龚骋知道这位阿翁非常忠君,对主上可谓是死心塌地、忠贞不二那种。他越如此,龚骋越要从辛国老国主那点旧账开始翻。 若是阿翁不肯接受? 拎着对方脑袋,让他听着! 这些尸骨都是泥土和武气汇聚,再由长眠此地的英灵操控,真正的尸体早被送回族地安葬了。龚骋这么干也不算破坏先祖遗体,还不忘将阿婆守寡多年的怨气一并扯了。 其他先祖没料到会如此演变。 战场干仗演变成爷孙隔代翻旧账。 龚骋他爷气得眼眶火焰都快要爆了。 特别是龚骋发现这些英灵身躯远离土地,便不能快速愈合恢复的时候,他屡次阻止他爷的脑袋落地。若非共叔武杀到,这俩还有的对骂。龚骋立马将矛头对准自家二叔。 一些质问的话却梗在喉头说不出来。龚骋知道共叔武当年为何不肯认自己,也知道共叔武当年处境有多危险,但自己是怕死的人吗?但他很清楚,再给共叔武选择机会,后者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性格如此。 龚骋的启蒙修炼大多都是二叔一手操办的。有记忆以来,二叔性格沉默内敛,很少会管束龚骋,还没家中武师严苛: 如今,龚骋真要为此付出代价了。 一道掌风正中拦路的先祖英灵。 趁着他们愈合的空隙,逼近共叔武。 共叔武没有活人的命门要害,但不代表他作为非人存在就没有独特的弱点!龚骋隐约有些猜测,他将武气凝聚压缩至掌心。出招瞬间,气刃破空发出犹如凤凰啼鸣之声。 目标正是共叔武的骷髅恶鬼面甲。 准确来说,是面甲之下两簇跳动火焰。 光晕流转之间,杀机已至。 两道酷似鸟雀的幻影自龚骋左右飞射而出,振翅带动无数密集光团火焰,每一朵火焰至刚至阳,唯美绚烂又杀机四伏。共叔武见此情形,眼眶中的火焰似乎流露出凝重。 很显然,这就是他的要害! 手中武器在他掌间飞舞出密集残影。 “刀阵!” 刀影围绕在他周身。 不断与飞射近前的火焰碰撞爆炸,比疾风骤雨还密集,延绵不绝,串联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光球。只是,爆炸后的刀影并未消失,而是化作更加细小、危险、锋利的存在。 龚骋对此毫不意外。 他虽试探出共叔武的弱点,却狠不下心彻底斩杀――人死为鬼,鬼死为何?彻底消散天地,还是投向仅在传说中的轮回? 共叔武口中一声低喝。 他不惧火焰在武铠上面留下的痕迹,刀尖直袭龚骋眉心,也正是这一击让龚骋彻底回过神。面对侄儿,共叔武内心失望更多。 “你还要优柔寡断到什么时候?” 以前家族还在,离龚骋继承家业还有好多年,共叔武有耐心慢慢纠正侄儿性格中的缺陷。如今却走到叔侄相残的局面,二人下场,注定是双死或者一死一生,龚骋还要犹豫什么呢?他以为他的心软留情,对共叔武而言就是多年感情的回馈?不,这是羞辱! 龚骋的心软犹豫都是在践踏自己! “二叔――” 他喊出这一声。 恰逢此时,天空不知何时飘起细雨。 跟着是一道劈裂天幕的黑紫雷电。 雷声骤起! 共叔武手上招式愈发凌厉。 “云驰!莫要让我再失望了!” 伴随这一道声音落下,他终于感受到源于龚骋身上的杀气,那是真正的果决的杀意! 陆续扑杀过来的先祖英灵被暴戾霸道的罡气震碎撕裂,一道比烈阳更耀眼的巨型光球以无可匹敌姿态撞向共叔武!光球看着无害,但所过之处皆是至刚至阳的可怖气息! 生与死,阴与阳。 万物相声相克。 而共叔武如今已是非人。 龚骋看着光球将逃离不及的共叔武完全吞没,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离了全身的力气,心口出现一个无形黑洞,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他大口喘着气,双眸茫然又绝望。 “二叔――” 他终究,亲手杀了自己的至亲。 前所未有的孤寂将他包围。 天地偌大,仅余他一人。 只是,电光石火间,一道暴戾霸道的气息冲破爆炸中的光球,速度快得连龚骋也捕捉不到对方的身影。待他回过神,强横力道已经击中心口胸甲,巨力袭来,让他跟炮弹一般倒飞出去,余光两侧景物在飞速倒退。 龚骋落地拖出一道数十丈沟壑。 还未站稳,那道气息又杀来。 隐约的,他看到人影生着一头白发。 双眸浑浊猩红又暴戾,不见理智。 若非这双眼睛,光看头发颜色,龚骋还以为是云达那老头出手偷袭自己。他来不及多想就出招跟对方对掌。爆炸劲风将二人吹开,龚骋余光看到来人的手爪略有怪异…… 乍一看不似人的手掌。 更像是野兽的。 对方的指甲尖、硬、长,泛着金属光泽。 若被这只手抓一下,多少肉都不够撕! 龚骋挥袖以劲风吹散阻挡视线的爆炸烟尘,冲着偷袭者爆退的方向喝问:“谁?” 对方并未作答。 只是喘息很粗重,很像野兽。 龚骋印象中不记得有这样特征的武者。 沈棠帐下也没这样的武将。 待沙尘被吹散,视线终于清晰起来。 只是,露出来的却不是一道人影,而是两道,其中一道就是他以为已经殒命的二叔共叔武。这下子,不止是龚骋懵圈,共叔武自己也觉得莫名,不知道怎么有这桩变故。 刚刚,他自知逃生无望。 脑中最后一个念头还是在惋惜。 惋惜看不到康国的大好未来,看不到北漠被康国兵马征服的场景,也无法将这个喜讯带到先祖坟前分享。至于他的侄儿云驰,这么大个人了,未来是好还是歹,都是这孩子自己选择的人生。只盼着主上知道他阵亡消息,能口下留情,别嫌弃他共叔武无能才好。 他都感受到烈火灼烧的痛了。 肩头倏忽搭上一只手。 就是这只手,在共叔武眼眶火焰呆滞下,将他猛地向后一带,独自撞上了光球核心。 共叔武扭过头。 因为他泥土制作的血肉之躯被光球蚕食大半,导致森白骨骼暴露在外,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能让关节发出怪异的咔咔声。 “你是?” 共叔武只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 () 23年最后一个月,求月票(尽量稳住第一吧) ps:新书女主张姓呼声很高啊,其实香菇也喜欢这样普通大众的姓氏,那就定张好了(握拳) 994:似乎是活死人?(下) “你问我?” 来人扭头看了一眼共叔武。 尖锐的长甲指了指自己。 猩红浑浊的眸子透着几分呆傻。 龚骋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也没动手,只是警惕看着突然介入的陌生人。本以为来人是沈棠帐下武将,但从二叔的反应来,这俩不认识。既然如此,此人为何出现如此及时? 共叔武被来人这三个字问不会了。 “自然是问恩公。” 来人气息比自己强却不及龚骋。 但从他能硬接龚骋一招还不被反噬来看,此人实力至少有十六等大上造,甚至是十七等驷车庶长。如此实力的武胆武者,没道理籍籍无名。对方还救了自己,是友非敌。 来人道:“先锋营的小兵。” 六哥说他现在算是小小马前卒。 共叔武和龚骋都陷入了某种诡异沉默。 这种实力的武胆武者,仅是先锋营不入流小兵?共叔武庆幸自己现在没有血肉皮囊了,不然他此刻肯定要臊红脸,羞愧难当。自己是什么眼神,居然发现不了如此强者? 任由对方当个小兵? 这般奇耻大辱,共叔武扪心自问,他这样的内敛脾性都受不了,不将长官抓出来打个半残一雪前耻,都对不起自己一身实力! 来人显然无法理解共叔武的心理活动。 他本就不是能察言观色的,更遑论共叔武这会儿连眼珠子都没有,空荡荡的眼眶只剩两簇有些虚弱的火焰。正常人哪里能从两簇火焰看出什么?见共叔武没什么想问的,来人便将注意力放回龚骋的身上,咧了咧嘴,问:“那个谁,你的脑袋值多少军功?” 共叔武道:“无价之宝。” 这显然不是一个二叔该说的话。 龚骋嘴角微微一抽,一眼便看穿来人的实力境界――哪怕自己刚才消耗不少,但也不至于被眼前之人摘下首级。他道:“龚某对你们康国军制不甚了解,项上人头值多少军功不好给出确切数字。不过,你要是能摘下来,你身边这人的位置也可以是你的。” 北漠尖端战力之一的首级。 若能斩下,对整场战争的影响巨大。 来人的脑子不足以理解他们话中夹带的私货,不过有一点他听懂了,龚骋的脑袋非常非常非常值钱,值很多军功。六哥说得对啊,来这里杀人可比撕那些蝼蚁划算得多。 “还是六哥有大智慧。” “撕你一个,抵得上撕千万只蝼蚁。” 龚骋只是性格比较软弱,但脑子还是好使的,一下子听出此人话中寒意。对方口中的“蝼蚁”应该是指他带来的北漠兵马。用最天真的腔调,说着最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龚骋神色肉眼可见凝重几分。 “那你也得有这份本事才行。” 一个共叔武或者几十号先祖英灵,带给他的精神压力远大于身体压力,如此不要命的打法也只是让他看着狼狈,武气消耗增大,不曾让他有濒死的紧迫感。眼前这个古怪武胆武者实力境界也比自己低,但这三路人凑一起围攻,饶是龚骋也会觉得非常棘手。 “那就试试!” 来人说完便如野兽一般扑杀过来。 寻常武胆武者多以刀枪剑戟为武器杀敌御敌,这名怪人却不同,他双手空无一物,唯一能当做武器的就是他的双爪。这双爪子完全不能称之为“人手”了,体表泛着厚重的金属光泽,手指呈利刃状态。逼近龚骋便徒手去抓龚骋的武器,完全无视武器锋芒。 叮―― 一声刺耳滋啦过后,火花四溅。 怪人手掌并未如预期那般被斩成两截,反而用利爪稳稳抓着武器,力道之大,连龚骋也无法立刻撼动。不仅如此,利爪尖端还在武器留下几点痕迹,由此可见这双铁爪的硬度! 龚骋这边武器受制,共叔武抓住时机,扬手化出长刀,双手持刀,迅猛飞劈。 龚骋聚气于手,以护臂去挡。 刀锋劈出的光刃与护臂鳞甲相撞。 爆炸接二连三产生。 此地发生的动静,连远处混战的两军也能看到!康国兵马之中,有一群人瞧着格外显眼。这些人也穿着康国制式军服,胳膊处却绑着非常显眼的赤红布条,这代表军医。 尽管战场兵力吃紧,但军医仍被努力保护着,偶尔有漏网之鱼冲过来,他们也有点自保之力,用手中刀剑将漏网之鱼砍成尸块。不多会儿,每个军医身上都被鲜血染红。 他们之中有一人格外不同。 此人也是军医,此刻却成了众人主心骨。 他气沉丹田,声音从容不迫,思路清晰地指挥大家伙儿怎么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比所有人都提前知道哪里有敌人过来,敌人有多少个,多少人过去可以将敌人砍死。这些军医可不是只会医术,平日闲着无事也会练习一些防身本事。战场刀剑无眼,作为军医也随时可能面临敌人的屠刀威胁。所以,适应最开始的慌乱之后,军医们也游刃有余起来,偶尔有人受伤,空出手的杏林医士还能搭把手。 杏林医士实力霸道。 寻常刀口枪伤都能几息止血。 这导致一众军医看着惨烈,实际上没有一个受致命伤,若是将衣裳脱下来,伤口都不带流血的。后勤这边勉强稳住了阵脚,加之虞紫那边大发神威,增幅言灵惠及全军,能冲到军医跟前的敌人肉眼可见减少。压力骤减,军医们眼底也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们不断用好奇余光去看“主心骨”。 大家伙儿眼神可不瞎。 刚刚分明看到此人不仅用医家言灵救了一名兵卒,还施展文士特有的文气屏障将冲锋而来的敌方骑兵挡下,为大家伙儿用长枪刺死敌人争取了宝贵时间。也就是说,此人是文心文士,也是杏林医士!如此人才―― 几人古怪视线落在对方胳膊赤红布条。 军医的标识是以赤红为底色,上面再刺上白色的标识,每个标识都对应一个等级的军医。此人胳膊上的标识是最简单的,搁在军医之中就是实习军医,平日负责干杂活,帮忙打扫伤兵营、煎药、抓药、给兵士换药……干的都是最辛苦最繁重的体力活儿…… 佩戴这种标识的人居然是双修奇才! 明明当军医头头都绰绰有余啊! 能医能打能指挥作战…… 究竟是谁将他招进来的? 将人招进来还不给相应的位置待遇? 一众军医心中憋着无数疑惑。 他们不敢问出口。 众人焦点的“主心骨”也没空注意这些眼神,战场压力小的时候,他就不停将目光落向远处,那是共叔武断后的地方。作为最普通的军医,方衍一开始并不知发生何事。 待知道的时候,大军陷入了混战。 少冲这个熊孩子第一时间来找自己――一路找,一路撕!撕了一路的人,他走来的这条路躺着几十号对半分的残躯,眼神满是担心: 方衍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 将凑上来的少冲一把推开,略有些后怕地道: 少冲的表情不以为意。 六哥那点儿武力,自己就算站在原地,让六哥用剑随便刺,他也刺不穿自己皮肉。 方衍努力忽略少冲的表情,以免自己怒火控制不住。少冲则一边杀人,一边数数: 少冲的脑子不好使。 他只会数十以内的数字。 数到十只能从一重新开始。 偶尔杀得忘情了,还会忘了自己数哪里。 他记不住就去找方衍。 方衍失了耐心,抬手给少冲施加言灵,让他去找共叔武那边玩儿。末了还不忘叮嘱: 只要不再数数就行! 少冲自然也感应到共叔武那边的气息。 他早就跃跃欲试。 眼前这些脆弱的蝼蚁激不起一点儿兴致,但没有六哥的允许,少冲也不敢跑太远。 得了特赦,一颗心立马飞过去。 但临走之前,六哥还是要叮嘱几句。 即墨秋这会儿不在,少冲的病情只能靠珍贵的外物压制平衡。起初,方衍和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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