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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心腹彻底走入烛光之中,青年意识到不对劲,心腹的表情僵硬,身躯肌肉紧绷,显然受人所迫!他拔剑挡在中年男人跟前。空气中响起轻蔑调笑:“呵,还挺敏锐。” 美人计都是针对男性,但沈幼梨是女性啊,还听说她的相貌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这两个字似乎带给他足够的勇气。 布局规整的世家大宅仍是烛火通明。 什么美好的词汇放在青年身上都不违和,那张脸简直是女娲娘娘精心雕琢过的。只是中年男人不知说了什么,青年隐忍克制着奔涌而来的羞辱,闭上眼睛,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阿父放心,儿必不辱使命。” 家主冷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那些只是其中一部分……” 主事跟家主耳语一番,后者脸色肉眼可见凝重起来,一侧的族老也心疼这笔钱。家族公账出的钱多了,分到族人手中的钱就少了。各家除了主支过得好,旁支都不富裕。 舞姬顺利生下一子,一出生便粉雕玉琢,完美继承其母优点。可惜,他没继承到男人的。没修炼根骨,只是个普通人。为了在大宅生存,打小就学会察言观色,学什么都快,族学课业永远是最好的,精通君子六艺。除了不能修炼,各方面都称得上完美。 更深夜静,月黑风高。 他想趁着沈棠立足未稳的时候将人铲除了!这个想法十分大胆,但也不是没有成功的机会。这会儿的沈棠经历几场大战,她从陇舞郡带出来的精锐折损不校靠着接收屠龙局盟友遗产和敌人俘虏,壮大到如今规模。体量看似庞大,但也有一个隐患――吃进嘴里的肉还没消化干净!这些盟友遗产和敌人俘虏,还没被她真正驯服,可以策反! 也不是什么世家都不缺钱的,此前屠龙局盟军和郑乔在燕州乾州干仗,你来我往,本地世家不想站队就要出钱买个保护。一层层搜刮下来,粮仓不剩四成,族田因为天时不好,今年秋收不理想。库房积蓄倒是不少,但掏出来舍不得,跟剜了他的肉一样。 商议什么? 自然不是商议捐多少钱。 唉,照这速度,他何时能见到侄子? 说罢,他将十六等大上造的威势放出一瞬。中年男人吐血,他的儿子昏厥倒地。 宅院某间书房,其下藏着密室。 “我们父子,在商议……捐钱一事……沈君怜悯治下,作为臣民,自当追随1 眼前这个儿子不是他最疼爱的,但绝对是所有儿子中最漂亮的、最聪慧的、最会讨人喜欢的。因为他的生母是名动一时的舞姬,无数富贵子弟争风吃醋只为了跟她春风一度,最后是他拔得头筹。舞姬爱慕他的才学和家世,意外怀孕之后被男人带回家中。 孰料,从阴影中走出心腹的身影。 说是密室,其实占地面积一点也不校 美人计的精髓可不在于“美”,而在于“人”!再美丽的皮囊,也会有色衰爱弛的一日。皮相带来的惊艳持续不了多久,一旦得手便不再珍惜。真正的美人计,给予目标的可不只是美色,而是情绪,是对方遍寻不得的灵魂共鸣,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贵! 任何英雄好汉碰到这样的美人,如何不沦陷,即便知道前路是刀山火海,也心甘情愿去闯一闯。哪怕死了,内心也满足无比,因为空虚的心灵获得慰藉,灵魂获得圆满。 “不是跟你说了,谁都不许进来?” 中年男人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们大多二世而亡,有些一世就没了,能传到第三代的都是凤毛麟角,沈幼梨也不例外。过不了十几年二十几年,她的国家也会步上后尘。但世家不同,生命力顽强! 之后的小半月,打榜派和美人派都在如火如荼推动进度。前者经历一番勾心斗角,各种计谋轮番上场后,终于准备妥当。后者明面上也在准备钱财,美人计准备妥当。 黑暗中走出一名满头小辫子,异域装扮的蒙眼武者。这名武者乍一看二十五六,但青年深知武胆武者的年纪不能从外表判断。来人气息近乎于无,步伐无声,青年接触过的武胆武者都做不到,来人实力很强! 家主:“……” 他只是心疼钱埃 她的舞只给他看。 中年男人艰难改口。 家主心里愁成一团,不耐道:“自然可以不出,但她沈幼梨又不是善人,焉能不记恨?各家内部流传的谣言被她知道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她沈幼梨?能从草莽杀上来的,能是什么善男信女?怕就怕不交钱被记恨,回头真带人夷我们三族1 青年喝问:“谁?” 密室大门正敞开着。 这个提议被家主断然否决。 家主怫然不悦:“我心意已决1 一派是趁机干掉沈棠,不受她敲诈之耻;一派是不想惹事,花钱消灾,认真打榜。前者是高门大户,气焰旺盛;后者体量小点,不敢拿祖上基业赌博,不想冒风险。 “我、我――” 美人计,多少豪强跌在此计手上? 中年男人手指颤抖着解开细绳。 中年男人惊惧:“你怎么进来的?” 说完,家主忍着头疼去准备要捐的钱。 公西仇打了个哈欠:“同一个问题呢,我不想重复第三遍。我也很忙的,我都走出一个郡了,又被玛玛拉回来善后。” 中年男人点头:“商量出来了1 除了上面这点,沈棠还有一个致命隐患――她的地盘一下子扩张太大太快,她只能将人手派遣出去接管,留在身边的兵力薄弱,正是守备最为虚弱之时!天赐良机啊! 只要他暗中联络被沈棠威胁、心生不满的世家豪族,一起在明面上归顺沈棠,助长她的气焰、卸下她的戒备,暗中再找时机发动偷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何不成? 门客听完家主的打算。 这些世家内部声音大致分为两派。 族老也知道这个道理。 中年男人松了口气,愤然呵斥。 跟着,他问出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中年男人一听这话,心脏跳得飞快。 但陶言那些旧部一听风声不对就跑了,一个个溜得比兔子快,连鬼影都没逮祝 族老道:“非得出这个钱?” 沈棠的实力他自然有听闻,但十六等大上造,他也不怕:“不管沈幼梨是不是真的荒淫无度,她喜好美色总是真的……” 即便他们知道沈棠在敲竹杠,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若是能摸清楚其他家族的金额,自家在这个基础上厚一成,便能用最小代价度过难关!各家都怕沦为倒数,将各自的预算捂得死死的。捐钱金额没有上限,底蕴浅一些的家族也拼不过那些老牌世家。 “打听清楚没有?张家要出多少?”准备花钱消灾的“打榜派”家主在正厅来回踱步,听到主事脚步,双眸一亮,忙抓人手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也不想浪费钱。 但,再好的舞看多了也无趣。 它的布局跟正厅一模一样,蓄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端坐主位,下方跪着一名年轻儒雅的青年。说是青年,眉眼间仍有几分少年稚色,双眸澄澈,看样子应该是刚加冠。 在这块土地上建国的国主还少吗? 书简在手中展开。 这个后果,他负担不起。 蒙眼青年歪头:“啊,走进来的。你是不是想问外面那些酒囊饭袋?他们没死,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的。你们父子俩有意思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密谋什么东西?” 蛊惑沈幼梨的,至少得是个男的吧? 家长脸上的志在必得停顿一瞬,又道:“各家郎君哪个不是师出名门?全是从小精心教养的。沈幼梨出身草莽,身边僚属不是泥腿子庶民,就是寒门,能有什么见识?” 族老突然道:“不如跟沈君表忠心?” 什么箱子? 都是眼前武者胡诌的,但他只能应。 父子二人瞬间褪去血色。 蹭得从席垫上起身,心一横:“且不说她还不是国主,还没登基建国,即便已经是国主那又如何?还没站稳就想着跑,也不怕一跟头跌死!拿我私印,联络各家商议1 还有比他更适合的美人计人选? “委屈吾儿,待事成之后――” 世家的嘴,该松的时候比老头老太的腰绳还松,但该紧的时候,那真是滴水不漏。 “不成,这不成1 父子二人听不到外部一丝异动。 “上哪里找这么一位美人?” 从各家最近产业动静来判断大致数目。 鹤骨松姿,渊�s岳峙。 族老愁眉苦脸道:“若是破财能消灾倒还好,怕就怕钱花出去,还是大祸临头。沈幼梨想要证据,不能将陶言那几个旧部送上去?吾等也是被奸人蒙蔽,不知者不罪1 日后被清算,怕不只是夷三族。 公西仇瞬息就将威势收回,但那种山岳加身的窒息感仍残留在皮肤上,冷汗打湿衣裳。他浑身湿漉漉的,似刚从水中刚捞出。 轻声低语:“此计虽好,但外界传闻她已经晋升十六等大上造。此等彪悍实力,即便吾等重兵偷袭围剿,她也能拼死逃出生天。届时怕是大祸临头,还请家长三思。” “你是――沈幼梨派来的?” 家主越想越激动。 正要说几句温情脉脉的话,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父子俩对视,皆从彼此眼中看到凝重之色――莫非是计划败露? 他知道族老表忠心的意思。 两派声音暂时没有统一。 门客愕然:“家长的意思?” 查不到具体数目,便只能曲线救国。 表忠心需要投名状,目下还有什么比各家谋划推翻沈棠更有价值的投名状?只是,各家谁都不敢这么做,宁愿掏钱破财。因为,得罪世家比得罪沈棠的后果更加严重! 中年男人满意地抚着胡须。 脑中飞快运转起来。 门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请尊称玛玛为沈君,她的名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喊的。”蒙眼青年不是公西仇还能是谁?他双手环胸依着木柱,在怀中摸了摸,掏出一卷书简直接甩到男人脸上,“不过,不知者无罪,姑且原谅你这一回。对了,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大半夜讨论什么?” 沈幼梨只是脚下这片土地短时间的王。 门客听得目瞪口呆。 但,跟命相比,钱不重要。 公西仇哦了声:“原来如此,那你们父子继续商议,我还要赶着去别家催催。” 离开密室,跃上屋顶。 他隐约察觉到什么,扭脸面向那处。 月色下,似有类似藤蔓的阴影趴在宅院屋顶墙面,阴暗爬行、扭动,张牙舞爪。公西仇摸摸鸡皮疙瘩炸开的手臂,避开。 |w`) 我妈要囤盐,一百斤粗盐……这是准备吃多久啊? (本章完) 第867章 867:抄家抄到自家了 第867章 867:抄家抄到自家了 诡异藤蔓爬满宅院角落。 足有水桶粗的犹如毒蛇般扭动着靠近血气最旺盛的区域,原地只剩一具面色惨白的尸体。啊不,“尸体”没死,只是短时间失血过多昏迷,呼吸微弱罢了。 将内院重重包围。 府上年长的郎君和女君被家丁围在身后,年岁小的环抱各自生母脖颈啜泣,胆子小的仆从丫鬟瑟瑟发抖,尖叫不断。在场仍有上百人,中间最镇定的莫过于一家之主。 他原以为是什么游侠上门,待见到侵扰宅邸的人是两名妙龄女子,腰间各自缀着一枚桃红和暗紫文心花押,瞬间明白她们来历。暗中深呼吸,拱拱手,兀自镇定:“吾等受小人蒙蔽,误传沈君谣言,为思己过,府上不分男女老幼,自发缩减用度,捐钱一万白银用于造河。虽不能弥补过错,但也不至于惹得沈君为此大动干戈,派人登门吧?” 林风双腿盘坐在最粗的身上,双目微阖,倒是她身边的虞紫右手抓着横挂在身后的佩剑剑柄,剑锋出鞘几寸,亮出雪亮锋刃:“宋家主误会了,主公听闻有一伙黄烈残部隐匿身份藏于附近,囤积辎重粮草,恐对府上不利,派吾等来善后而已。” 她笑了笑:“歹人狡猾,竟伪装兵丁藏于府上。吾等也是怕打草惊蛇,加之刀剑无眼,恐伤府上贵人。故,动手前不敢提前告知。如今贼寇尽数被擒,藏匿的赃物也找出来了,宋家主可高枕无忧。对了,这里有一封主公亲笔手书,宋家主得空可以细观。” 虞紫从腰间布囊掏出一封书简。 一根将书简卷走,阴暗爬行、扭动,很有礼貌地递到宋家主手中。 有些不确定地继续往前。 偏偏,这些人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 作为文心文士,即便根骨不算多好,但也能察觉到此刻有重兵将宅邸重重包围。 有那份毅力让自己心声无懈可击,这种狠人哪里是一朝一夕能找到的?军师们可以错判很多次,但美人计的美人只能输一次。再者说:“世家出身,哪有主公钟爱的?” 不是所有世家都有“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意识,长街没有一滴血也是不可能的。 林风道:“后院有个角门出去,拐角第二个街口有个卖饼子的铺子,他家不错。” 前方啜泣和尖叫构成嘈杂乐曲。 她走在林风左手处,碎碎念不停。 林风似乎也想到这一层,嘴角微抽。 活了小半辈子没见过这般无耻女子。 他身世坎坷,对世家还真没好感。 如果没滴答滴答淌血,或许会更友好。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宋家主做了个深呼吸,狠狠压下不甘。 云策看着倒在地上碎裂成好几块的冰雕,略微叹气。作为此次行动负责人之一,他自然知道主公的真实态度,她只是要钱,顺便敲打不老实的出头鸟,不想要人命。 未曾想,这家主动递上了刀子。 真是小气呢。 鲜于坚打开一看。 更有甚者,拉出万人大军也不成问题。 若非文心文士手段不一般,普通人骑着快马都不一定在天亮前赶到。虞紫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居然打了美人计的主意,真以为主公好骗?” “干完这票,咱们去哪吃朝食?” 虞紫小声问林风:“令德来过?” 吕绝还好说,他们相识多年,钱邕这个老油条就讨厌了,吃到嘴里的肉绝不会吐。 妇人察觉到虞紫的杀意,缩了缩脖子。 鲁继和杨英:“???” 短短十四个字却杀意十足。 即便他们今晚愿意妥协,改口付出更多的破财消灾,但谁能保证沈棠不会隔三差五勒索一顿?谁又能保证她今夜收了钱,享受他们此刻滑稽嘴脸,不会扭脸举起屠刀? 窥探人心的言灵不算太难。 他们本就受到惊吓,再近距离看到沾满血的,扑面而来的血腥将这种负面情绪进一步放大。孩子生母不知前因后果,出于对孩子的疼爱,张口叫骂:“什么歹人,什么残部,府上兵丁护卫多是几代的家生子,你们这是土匪上门,滥杀无辜!如今无凭无证就要夺人家财,还有天理王法吗?”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饱餐一顿的它浑身都散发着愉悦。 随着天边泛起鱼肚白,黑夜被缓慢驱散。虞紫和林风也跟盯梢第三家的驻兵首领成功交接,熟练走流程将宅邸包围。早早醒来洒扫的仆从慌乱一团,惨叫充斥各处…… 他们一个个都没有收敛自身杀气,那是在战场上死人堆磨砺出来的气息,不是府上耗费重金培养出来的部曲私兵能比拟的。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主公只让吓唬敲打,世家愿意吐出破财消灾的钱就行。他们愿意安分,暂时就先不动。鲜于坚大失所望,新招募的都是普通庶民,哪能跟世家精心豢养的私兵相比? 世家为了安全都会花大价钱豢养私兵部曲,主力一般养在郊外农庄,少部分调到府上看家护院。底蕴一般的,养个六七百人,底蕴深厚的,一道调令能拉出两三千人! 妇人被这话噎得瞪大双目。 张牙舞爪的瞬间安静,表皮起伏,仿佛一根放大无数倍的血管,往着一端方向输送血液。只是三五个呼吸功夫,大部分枯萎坏死,原地只剩一截截灰白色的干枯树藤。风一吹,化齑粉。 林风低头看着舆图没回答。 唯独她脚下的餍足扭了扭。 文心文士的强弱不在言灵,在自身。 林风:“还有几家?” 年纪最小的孩子哭得嗓子要冒烟。 怀中孩子哭得哑声,听得人心碎。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1 拱手作揖道:“宋家主大义。” 正说着,有青鸟落下站在他肩膀。 此时,她们才发现林风走得最快!居然一直是她给人领路,摸清宅邸布局的领路人都被甩在了身后。林风怔在原地,皱眉。 支持美人计的世家不少,这项计划的最终目的就是杀了沈棠。他们扪心自问,若他们是沈棠也不会放过对自己有恶意的存在,敲竹杠才能敲出多少利益?倒不如顺着由头将敌人满门屠戮,顺顺利利接收所有的遗产。他们不认为,也不信沈棠有旷阔胸襟。 虞紫笑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另一家是吕绝和钱邕的。 眼前这个架势,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手中书简的威胁不是恐吓,人家真有将他府上剿灭干净的准备。自己的选择至关重要!若是识时务,乖乖交钱不再整幺蛾子,阖府上下还能有一条生路。若是他一意孤行,院墙外的乱刀就会精准劈到在场众人的身上。 直至变成一堆碎骨烂泥。 “也不知道此处有什么好吃的……” 她将求助目光落向一家之主。 天一亮,通通丢到街上任人践踏。 林风迟疑低语:“是有些眼熟。” 他抬头,视线落向宅邸院墙方向。 灵活驮着她,沿着院墙腾空而起,自月下飞驰而过。虞紫跟她是一起行动的,一道发动,蹭了个顺风藤。其他的,自然有院墙外的守兵善后。 林风也惊愕停下步伐。 虞紫好整以暇地等他打开。 “阿父,阿父,有血蔼―” 虞紫停下脚步:“什么?” 林风这才有了动静,抬手掐诀。 当然,调动这些兵马需要时间,而他们宅邸大本营已经被沈棠兵马包围,一旦打起来就是九死一生。即便如此,他们仍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动手,毫无悬念被镇压。 白送的好事儿,焉能不笑纳? 只可惜―― 宋家主暴力扯开系绳,书简在他手中展开――沈幼梨写的,自然不是什么好内容。 宋家主气得额头青筋都要炸了。 鲜于坚道:“师兄,这边好了?” 他们师兄弟奉主公命令,来此地接管当地军政,清缴一下附近的山匪,理清当地郡县的官署情况,顺便再招募一些青壮练兵。刚来大半月,主公又发下来命令,让他们盯紧附近的世家动向,最好摸清他们私兵所在。世家的私兵,师弟鲜于坚垂涎很久了。 都施展美人计了,还不投其所好…… 林风终于确定好方位,在上一家私兵身上吸够了血,此刻精神饱满,干劲儿十足,速度能跟加持的文心文士相比:“越是普通人越能降低戒备,众军师虽能窥探人心,但既然能被送来施展美人计,他岂会控制不好自己的念头?” 明面上只是威胁,但暗地里起了杀心。 林风道:“走了,下一家。” 穿过一重重熟悉拱门,步伐越来越快。 离这里还有好长距离。 虞紫嬉笑:“吾主就是天理王法埃” 与其受这份耻辱,不如玉石俱焚! “吾等不受她沈幼梨的羞辱1 不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原先一万白银就能搞定的事,现在最低也得五万!白白浪费了四万两白银!关键是这里还有个榜单,谁也不想成为最后三个。虞紫幸灾乐祸地想,估计五万也打不祝 眼前这条精致长廊她似乎走了无数遍,只是记忆很模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知道往哪里走了。虞紫不问还好,她一问,林风表情古怪地想起什么时候走过。 “真将美男送到主公身边,见了几位军师还不露馅儿?只是不知那人生得什么模样,看消息还是个普通人……”虞紫不解。 “嗯,好了。” 宋家主的手都在颤抖。 “呜呜呜呜,阿父,囡囡好怕――” 这封书简就是最好的证明。 笑了笑:“有病找死的还不少。” 云策挥手让士兵过来搬运尸体。 用它能偷听人内心打算,但不代表施展对象内心的心声都是真的,过于自满也会阴沟翻船。老师也经常告诫她――任何言灵,永远只是辅助手段,真正可靠的还是自身。 虞紫说着将佩剑完全拔出来,敛眸遮住眼底翻涌的阴冷:“观夫人口齿伶俐,必是书香出身,对天理王法很是熟稔。您说说究竟是哪条,回头也好禀告主公将它改了。” 主公她最最喜欢拥有一身肌肉的武将? 只是,下一封密信浇灭了他的热情。 地上全都是冰雕尸体,死者仍保持着最后一刻的表情。这幕看得鲜于坚羡慕。他杀人,每次都弄得浑身污血,自家师兄从战场下来也能白衣翩翩,浑身散发冰雪清香。 鲜于坚宽慰他:“师兄不要有心理负担,你想救他们,但他们上赶着找死也没辙。都说了主公要钱不要命,他们还非得将人头送上,本身又是密谋死罪,死得活该。” 主公是要对顽固世家下手了? 沈幼梨,她怎么敢这么做!她怎么敢的啊!她不想着笼络世家豪族为己所用,反而为钱暴露市侩凶残的嘴脸,想方设法夺人家财!如此行径,她与郑乔之流有何不同? 虞紫淡声道:“宋家主想好了吗?” 虞紫打了个哈欠,精神一震。 有一道苍老男声铿锵有力地咒骂着什么,跟着就是木杖落在石板上的脆响。林风穿过重重人群,声音的主人进入她视野。 奈何宋家主此时也顾不上他们,只是愤恨磨着后槽牙,忍下火气,一把夺下书简。 特殊时期还能招募名下佃户奴隶。 虞紫掏了掏布囊:“还有两份。” 虞紫笑容和善许多。 跟着挤出一抹扭曲不自然的笑:“若非沈君今夜相助,阖府上下怕是要被这些穷凶极恶的歹人坑害。他们囤积的粮草辎重皆为赃物,使者带走也是理所应当。至于说造河的善款,吾忘了细说,那一万白银只是府上妻妾子嗣的心意,大头由族中公账出。” 另有一名年轻武者将众人挡在身后。 在武者脚下有好几道血痕。 受伤士兵被拖出来,伤势并不致命。 年轻武者厌烦地拧紧眉头:“沈君岂会欺凌弱小?尔等谎称沈君帐下,是何居心?” |w`) (本章完) 第868章 868:曾祖,是姣姣啊 第868章 868:曾祖,是姣姣熬求月票】 “晁将军这话从何说起?” 林风开口喊破年轻武者的真实身份。 她抬手按着佩剑剑柄,视线从石板血迹转到晁廉脸上,与这家护卫对峙的士兵听到声音,犹如潮水般从中分开。林风四人缓步上前,年轻武者望向林风的视线带着迷茫。 跟着收起了武器:“林女君?” 林风上前拱手一礼,晁廉忙回礼,她唇角噙着浅笑道:“多谢晁将军方才手下留情,否则今日局面就不太好收拾了。” 晁廉面露拘谨:“不敢不敢。” 他跟六哥和十三分别之后就踏上回来的路,这期间西北大陆局势变化极大,没想到沈君和吴昭德笑到了最后。黄烈兵败身死,即便想报仇也没了对象。他心中始终挂念着大哥亲眷安危,途径林四叔家乡,想着只是送个信也耽误不了,于是先来送信。 来的时候还是半夜,林宅主人却意外还未入睡,眉宇间充斥着愁色。晁廉登门解释身份、表明来意,说了些林四叔的近况。林宅主人情绪激动,恳求晁廉再等等,自己写一封家书给漂泊在外的林四叔。这个请求合情合理,他自然没拒绝,浅笑答应。 结果―― 林风道:“那就拿出五千。” 闪电般探出手将出鞘一半的剑推回去。 性格有些顽皮,还喜欢听话本。 若大哥能狠心些,或许另有生机。跟屠龙局那些黑心肝的相比,他太单纯仁善。 突如其来的骚,险些将老者腰都闪了,他愤怒不减:“你是何人?老夫见过乱认爹的,倒是没见过给自己爹乱认爹和祖父的。林氏小门小户,塞不下你这尊大佛,哼1 家书前脚到手,后脚有人来犯。 他们甚至不知道尸体被丢弃在哪里。 眼前这位持杖老者虽无法修炼,但才学极高,也曾是辛国学宫讲学的名士。之后因为王庭内乱,看不惯郑乔乱政,告老回乡。附近世家慕其名声,纷纷携重礼登门拜师。他也闲不下来,便收了看得顺眼的学生。之后林氏南下避祸,林氏族人分批转移。 持杖老者面皮抽搐弧度变大。 张口就挑衅林风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虞紫以为林风是尊老爱幼才给对方面子,只是没想到这老头子脾气又臭又硬,辜负了一番好意。她哼道:“你想请死?这有什么难的!令德的剑最近不方便出鞘,但我的剑百无禁忌。你想借的话,我不会吝啬。怕只怕老先生没这份胆量,只是倚老卖老1 持杖老者原地呆愣住了,因为“姣姣”这个小名儿他已经有数年不曾听人提及。骤然再听到,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姣姣”的脸。印象中,那孩子生得很精致有福气。 一时间,晁廉两面为难。 良久,持杖老者松开了力道。 “曾祖,此事说来话长,待事情解决了,姣姣就一五一十跟您说清楚,好不好?” 持杖老者愤怒地敲地,怒气都要灌满胡须:“小子,挑拨离间的话老夫不想听。你的威胁也吓不到老夫!即便林氏上下只有我这一个老头子,也绝对不会屈服折腰1 她也没有心大到无视在场众人。 持杖老者:“……” 消息传回来,持杖老者沉寂许久。 晁廉的话激怒一侧的持杖老者。 主公是真的会玩三族消消乐的。 持杖老者蓦地睁大眼睛:“姣姣1 持杖老者年纪不小,林风真怕将他气出个好歹,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下,张口喊道:“曾祖年事已高,还是少动怒为妙。” 正要说什么,曾经只会蹦蹦跳跳跑到他跟前讨赏的女童,此刻却神情坚毅地压下他准备抬起的手,用从容不迫的坚定口吻道:“曾祖年迈,林氏上下暂时没有家主做主,按照林氏一族规定,我就可以做这个主1 林风无奈:“曾祖,我是姣姣。” “林氏当代家主不在,便没有真正的话事人,那我便腆颜替他们做决定。”林风的发言将两方都震撼了,持杖老者没想到沈棠的人脸皮厚到这种境界,手指哆嗦不停。 后者投来宛若见鬼的眼神。 晁廉面色为难地求情:“林女君,林氏护院连一个武胆武者都没。府上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仅有的几个族人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走路都困难了,更别说参与谋反。这中间定然有误会,或许真是受奸人蒙蔽。恳请暂缓动手,待此事查清楚了再说?” 林风平静问出一个重要问题:“林氏人手太少,你们所知消息也不知经了几手,怎么就保证没被人蒙蔽当出头鸟?孙儿谨记族中训诫不喜张扬,但从未隐瞒出身来历,如何保证他们没有拿这个做文章借刀杀人?” 持杖老者默默看着林风的脸,试图从这张已经长开的脸上找出“姣姣”曾经的圆润弧度。林风知道他眼神不好,缓步上前凑近:“曾祖,我真是姣姣,您当年取名的时候说我是林氏最皎洁的月牙,您还记得吗?” 反正打榜最后三名就夷三族是假的。 这里也不是叙旧的地方。 五千两白银对当年的林氏而言,自然不是大钱,但对现在只有几个老家伙的林宅,这就是棺材本了。林风张口全部捐出去,也不担心他们几个老家伙死了没地方埋葬。 当然,这个只是她毫无根据的猜测。 林风笑着转身:“事情解决了。” 他也知道沈棠不好惹,便提前做了准备,给老四写家书,安排人手南下传信……只是还未处理完,沈棠帐下爪牙率兵打进来。他知道,今日是他的死期,结果―― 他们突然想起来林风她姓林埃 直到数个时辰前,年轻人晁廉带回来消息,他的孙子还活着,意外被一对师徒从河中救起。这个消息多少让他有些安慰,他还问了遇难地点,准备派人去那边查一查。 他想要拖延时间,但持杖老者不领情。 持杖老者抬起苍老但并不粗糙的手,轻轻触碰林风的脸颊,好半晌才将眼前这张脸跟当年的女童对上号。他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姣姣……你真是姣姣?孩子,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言外之意,世家自己先犯贱的。 林四叔是救命恩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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