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是也不是?” 他跟吴贤实在没什么缘分。 赵奉听他这般讲,便知老友去意已决,一时间,心中对主公吴贤也生出几分抱怨。又想起老友对沉君的欣赏,由衷希望会有好结果。只是现在讲这些都还太早,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对岸敌人。唯有推翻暴主郑乔这座大山,再无后顾之忧,才有机会谈未来。 此时,郑乔落于王座。 他倚靠凭几,对联军士气和口号漠然视之,只是看着帐下众人道:“谁敢去战?” 此言一出,众人明白郑乔准备斗将。 “国主,这也太给他们脸面了。” 说话的是那名十六等大上造,戚苍。 他这句话得到多名武将的认同。 确实,太给对岸这些人脸面。己方不需要什么士气增幅,同样能将对岸打得落花流水,选择斗将意味着己方谨慎小心。戚苍抱拳道:“待末将出手,必擒了那黄烈。” 郑乔道:“孤想看。” 没有任何理由,纯粹想观赏观赏罢了。 一面倒的杀戮毫无美感。 戚苍露出一抹嗜血的冷笑,道:“难得国主有如此雅兴,自然不能叫国主失望。” 他准备出手打头阵,先杀几个人热热身,谁知郑乔这边却不同意,反而抬手点了一名经验颇丰的武将。这武将肌肤棕黄偏黑,身材高大魁梧,整体相貌略异于常人。 当他站起身,酷似一座肉山。 海拔居然比戚苍还要高小半个头。 “末将遵命!” 迈着大步凌空踏步,纵身飞跃至江面之上。他的体型庞大,吨位恐怖,但落地之时却如鸿毛轻盈。双手化出一柄鬼面斧。斧面足有两个壮汉那么宽,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当―― 斧头往脚下一杵,冰面飞出冰渣。 他轻蔑地看着对岸密密麻麻的蝼蚁们,丹田运气,口中喝道:“何人敢来送死!” 音浪冲击,雨幕停滞一瞬。 雨滴滞空化为锐器,在音爆推动之下化作万千雨箭冲着联军激射而出。眼看着要杀到跟前,联军之中杀出一名武将。武器光刃以撕天裂地之势还击回去,雨箭随之炸裂。 雨水迸溅,噼里啪啦摔在冰面。 出阵的这名武将隶属于吴贤势力,也是吴贤帐下赫赫有名的六骁将之一,实力排的进前三,刚突破十五等少上造没有多久。他急需一场势均力敌的生死之战稳固境界。 老友见状,对着赵奉笑道:“看吧。” 主公吴贤都没准备继续藏拙了。 屠龙局联盟要是没点儿真的底蕴,哪里敢来郑乔面前吆五喝六。吴贤此举惹得盟主黄烈侧目,羡慕道:“吴郡守帐下人才济济,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六骁将之一?” “外人高看给的虚名,吴某这点儿身家底蕴哪里抵得上黄盟主?”吴贤表面上说得谦逊,实际上怎么想就天知地知他知了。 黄烈道:“吴郡守说笑了,世人谁不知黄某出身微寒,哪有什么身家底蕴可言。” 二人聊天气氛看着很融洽。 另一侧,谷仁无奈看向自家六弟。 “六弟啊,可否放开为兄?” 谷仁原先想让自家兄弟出战,倒不是说他逞能,而是他这些兄弟大多跟郑乔有血海深仇。只是他刚抬起手就被自家六弟死死摁住了。他敢打赌,自己手臂肯定青了。 六弟闻言松开了手。 谷仁揉着手臂,看着江面上正在对峙的两名武将,二人俱是气势逼人,看气息应该相差不大。见状,不由得苦笑:“唉,咱们这些盟友可真是……说不好,不好说。” 他一直知道联军成员实力不同,但诸如吴贤之流,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帐下也有十五等少上造,估摸着还不止一个,这就衬得屠龙局初期的狼狈困难,显得挺可笑了。 合着这伙人都在藏拙啊。想想也是,郑乔帐下十六等大上造一出,数名十五等少上造出手围攻也得折损。折损别家的也就罢了,要是折损的是自家的,那不得心疼? 他目光苦涩:“唉,平白当了傻子。” “还有沉君呢。” 六弟拍着自家大哥肩膀宽慰。 出功出力当傻子的可不止是自家大哥一人,陇舞郡的沉幼梨不也被人蒙在鼓里吗?不同的是,沉幼梨是少年热血,自家大哥看尽世事还被摆了一道。听着更蠢了。 谷仁目光幽幽看着自家六弟。 对方的安慰还挺新颖。 少冲则完全不在意两位义兄说了啥,兀自津津有味地看着场下激烈斗将。武气和武气碰撞,兵器与兵器交锋,肉体与肉体博弈。伴随着冰霜飞溅,看得人眼花缭乱。 王座之上,郑乔欣赏着下方的一切。 手指有节奏地点着凭几,口中哼着时而起伏,时而舒缓的陌生调子,摇头晃脑。 明眼人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不错。 铛―― 两名武将同时爆退又同时释放各自的武胆图腾,郑乔一方武将是一头矫健黑豹,而联军一方武将则是三头利齿流着涎水的鬣狗。尽管三头鬣狗个头比黑豹小一圈,但黑豹却露出了谨慎姿态。这三头鬣狗目光贪婪阴毒,各自盯着黑豹周身弱点,默契无间。 冰面之上,剑光闪过。 剑锋化作长虹,勐然斩向对手。 而后者只是用斧面硬抗,二者相击发出的刺耳动静震得脚下冰面寸寸开裂。只是冰层实在太厚,不多会儿便在言灵文气支撑下恢复如初。两名武将瞬息过了百十招。 三只鬣狗围攻黑豹,也战得难解难分。 倏忽,吴贤帐下武将一声低喝,双眸狂热,众目睽睽之下化出三道“自己”。 一番试探他就知道敌将走的是一力破万法的路子,自己硬接一招都要青筋暴起,虎口发麻,便不跟对方正面硬碰硬。充分发挥身法、招式和速度的优势,敌将如何不知? “哼,自寻死路!” 言罢,吴贤帐下武将武器落空。 眼前对手竟然只是一道残影。 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侧身飞跃避开,一道由巨斧噼出的数十丈光刃轰的一声砸中江面,爆炸伴随着飞溅的冰渣子,蒙蔽了周遭视野。郑乔一方武将还未落地,便有两头鬣狗一左一右杀来。 他口中不屑道:“区区畜牲!” 当其中一头鬣狗利爪挥下,正好击中斧面,发出令人耳膜鼓噪发痒的金属摩擦声。 另一头鬣狗张开血盆大口,腥臭扑面。但还未咬中目标就被一道黑影轰得撞开。 原来是摆脱鬣狗的黑豹。 三头鬣狗又聚在一起,中间那只带着明显的伤势,一道血痕从嵴背延伸至腹部,定睛一看还能看到血肉之下的森森白骨。只是随着伤口涌动的武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合拢、恢复。这下子,局势又变回开始状态。乍一看,好似谁都奈何不得谁。 不过―― 江老将军看了一会儿。 抚着白须道:“要分出胜负了。” 康时闻言诧异转过头来。 他怎么没有看出端倪? “谁胜谁负?” 江老将军咋摸着嘴巴:“咱们。” 遗憾地摇摇头道:“要输啊。” 康时惊愕:“……为何如此?” 江老将军瞥了一眼抱着双臂,闭眼假寐的褚杰,说道:“因为武者之意,这玩意儿有跟没有完全是两码事。如果刚才出战的是赵奉,咱们这边的胜算估计能高点。” 十四等右更与十五等少上造之间的差距,可没有十五等少上造和十六等大上造的差距那么悬殊。赵奉的武者之意又比较特殊,越阶挑战的胜算可比底下这一位高点。 仿佛要印证江老将军的话,场上局势眨眼一边倒,郑乔一方武将突然爆发出近乎十六等大上造的气势,噼出的武气光刃顷刻吞没三只鬣狗不说,还将对手压在地上拖行几十丈才停下。冰层厚度被拖去了近半。 冰碴子混合着血,竟有异样美感。 岸边,观战的吴贤猝然瞪大眼睛。 江老将军咂摸了一下。 “真是个狠人啊。” 下手再重一些,吴贤的六骁将就只剩五个了。江老将军由衷盼着吴贤能减员,毕竟敌人弱了,不就相当于自身实力强了? 奈何天不遂人愿,那名武将意识到有生命之威,拖着重伤的身体返回阵中。敌人也不肯轻易放过他,出手追击。可战场与江岸太近,他顶多给对方带去一道新伤。 第一场,输了。 联军众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战败武将一脸羞惭:“末将不敌,还请主公降罪。” 吴贤面部肌肉有些僵硬。 他没想到会这么轻易输了第一场。 面对一众盟友异样目光,他压下心中的情绪,抬手扶起武将,柔声宽慰对方。 胜负乃兵家常事,谁敢言不败? 输了一次便输了,命在就好。 不过,第二场派谁上? 他们稍微摸清敌将的情报,再派一个能克制的应该能赢,然而他们没有猜到的郑乔的操作。他直接将自家武将喊回去,又重新派了一名完全陌生的武将出来,而且―― 江老将军咂咂嘴,羡慕又嫉妒道:“……又是十五等少上造,什么时候这个境界的武胆武者这么不值钱了?咱年轻的时候,十五等少上造可是能横着走的啊……” 褚杰道:“有猫腻。” 江老将军点头应和:“肯定有猫腻。” 745:运去“英雄”不自由(中) 就、就这么输了? 第一场的失败令联军士气受挫。 再看郑乔在第二场换了新人上来,心中不免又泛起熟悉的挫败感。按照以往的斗将成绩,这会儿还斗什么?若无法拿下接下来的两场,倒不如现在就掀桌开战。 只输一场和输掉三场,区别大着呢。 哪怕中途挽回一局,那也是二比一。 只是无人敢将心里话说出来。 “这第二场……该派谁去迎战?” 联军之中有人窃窃私语。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视线落向康时和谷仁的方向。谷仁面色微黑,他身后的晁廉微微侧步挪了挪,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少冲。 康时反应更直接,他退了半步!对上盟友的视线也不避不让,只是哂笑着道:“诸君这般看康某作甚?吾主沉棠这会儿不在,魏元元也被她带走,若是再出一人下场斗将,有个三长两短,连统帅都缺。小门小户可不如诸君家大业大底子厚,还请见谅。” 联军之中最出名的十五等少上造,谷仁一方的少冲,沉棠、魏寿还有一个褚杰。 褚杰在朝黎关一战神兵天降,斩杀敌将戚苍化身,存在感强烈。只是再强烈,康时也不准备让他下场。联盟军这个节骨眼还想藏拙,将旁人推出来当炮灰,未免太过了! 此言一出,谁听不出康时话中不满? 只是众人脸皮都厚,瞧不出什么异样,倒是钱邕非常不给面子地笑出声。还是他脸皮太薄,他一个外人都替这帮人臊得慌,这些个伪君子真小人居然还能若无其事? 钱邕的口吻似有几分幸灾乐祸。 “幸亏姓沉的不在,不然有热闹看。” 沉棠可是做出过当众殴打盟友的壮举。 “末将愿往!” 最后还是黄烈帐下武将出列,缓解了场上的尴尬,黄烈见他出来,姿态放松了许多。这武将看着约莫四十来岁,体型看着没有寻常武胆武者那么健硕魁梧,偏精瘦。最重要的是他的口音,明明是个长相潦草的汉子,口音却带着点儿吴农软语的调子。 黄烈道:“如此,祝君武运昌隆。” 这名武将抱拳领命,转身飞向冰面。 “这又是一名十五等少上造!难道真是老人家在永固关这个苦寒之地蹲久了,跟不上了?”江老将军抚着胡须咧着嘴,啧啧有声,“照理说,实力到达这一地步的,不可能没一点儿名声。黄烈怎么将人招来的?” 褚杰道:“他的口音。” 口音一听就知道不是西北这片的。 这时候,吕绝也加入了闲聊。 “末将倒是知道一点,听说他前些年在南边儿功高震主,野心大了想单干,谁知道做事不谨慎走了风声,连累全家老小不是被杀就是被流放。他自己也险些没了小命,在一众门客部曲帮助下逃离故国,之后不知怎么就碰见了黄盟主,黄盟主对他有恩。” 江老将军诧异道:“你怎知道的?” 吕绝道:“自然是听来的。” 军中生活枯燥繁琐,底层兵卒也需要一些活动打发时间,没法出去寻欢作乐,那么私下闲聊传播八卦就成了不二选择。哪怕吕绝这样一心只知道修炼和练兵的人也被迫听了几耳朵。普通兵卒对强者还有着天然的向往,他们自然也容易成为八卦内容的常客。 沉棠治军严格,允许士兵有娱乐活动,例如听书识字,但禁止他们议论高层将领,更别说把将领信息泄露第三方。其他势力就没有这么严格了,军纪甚至称得上散漫。 吕绝闲得无聊也有去打听消息。 不是他八卦,他只是想多了解强者。 闲聊的一会儿功夫,第二场斗将已经开始,两道武气爆发撞击的动静吸引了江老将军的注意力。他终止了闲聊,将注意力投向战场,看了好一会儿道:“这局稳了。” 吕绝道:“我们还要输?” 江老将军笑呵呵道:“不,要赢。” 吕绝看着激战不休的两道光芒,二者强势碰撞,令冰面上时不时炸开大坑,冰屑漫天飞舞,远远看去还以为是雪白烟尘。他略有些气恼地叹气,自己半点儿没看出门道。 二人实力水平明明相差无几啊。 江老将军把吕绝的郁闷看在眼中。 笑呵呵道:“你想知道为何?” 吕绝问:“想知道。” 江老将军道:“猜的。” 吕绝:“……”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江老将军会做出这个判断,倒不是基于场下二人实力,而是他坚信黄烈不会让联军输掉第二场。若是第二场再输掉,郑乔一方派出那名十六等大上造,联军三场全输。 士气如此低迷,还打个屁啊。 第二场斗将持续时间比第一场长了将近半刻钟,二人实力果然很接近,只在伯仲间。郑乔用手背支着脸颊,看着觉得没意思,打着哈欠道:“这场可真无趣……” 轰―― 一次正面对轰,郑乔一方果然不敌。 硬生生被噼断了半截脚掌。 “纳命来――” 趁人病,要人命。 趁对方受伤之际爆发全力将人击杀,如此才可挽回第一场失利带来的士气打击。同时威慑联军其他盟友,顺带踩吴贤一脚。 敌将岂会束手就擒、引颈就戮? 尽管他的求生欲爆发到极点,将自身速度爆发到最快,奈何还是慢了一点点。 轰―― 一道比烈阳还要夺目的光刃冲破了雨幕,撕开了阴沉,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噗! 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落败武将速度极快,当他以为自己逃出生天,捡回一条命,却发现周遭高度不对。 他不解扭头,拖在外头的肠子和喷涌不断的鲜血化作一副惊悚的画,闯入他的童孔,痛苦让他神情扭曲。视线扫到自己来时的方向,隐约看到原地有一大摊血…… 他下半截身子留在了冰上。 上半截身体逃了回来。 这个惊悚发现让他脸色刷得发白。 坑坑洼洼的冰面在文气修复下逐渐愈合,联军这边先是安静了一瞬,紧跟着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助威,战鼓声完全盖过对岸。郑乔双眸微亮,似是惊喜:“有意思了。” 他一点儿不在意输赢。 郑乔只在乎自己看得有无尽兴。 目前一胜一负,平局。 闭目养神的戚苍睁开了眸,他神色平静地起身走向江岸,一步一步,好似普通人。 途径只剩半截身子的同僚,脚步微顿。 戚苍微微垂眸,眼底一片漠然。 “救、救救我――” 痛苦让那名武将五官扭曲。 他努力伸出双手,死死抓住一侧的戚苍战靴,即使手指陷入战靴上的冰凉铆钉也不肯撒手。他在求生欲的促使下哀求道:“求求戚将军救一救末将,末将还不想死啊!” “末将不想死――”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 最后一个字没有机会吐出口,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沉闷碎裂。戚苍看着脚下炸开的血团和扭曲面孔,抬脚一踢,将被踩爆的脑子踢到一边。动作自然流畅,仿佛他踩碎的不是同僚的天灵盖,踢开的也不是对方的半截身体,而是一件挡在他前进路上的垃圾。 戚苍漠然道:“无能之物。” 这诡异一幕成功让对岸看傻眼。 江老将军更是惊得拽了一小撮胡须下来,半晌憋不出一个字,还有人揉着双眼,生怕这一幕是自己看花眼。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揉眼睛,眼前的景象都没有一丝变化。 第二场的战败者,真被同僚踩爆脑子。 这、这可是十五等少上造啊! 战败之后竟被如此对待? 随着惊吓退去,一股阴寒涌上心头。 他们再狠,两军阵前也干不出这事儿。 哒、哒、哒…… 伴随着有节奏的步伐声,戚苍在江面上站定,目光扫过还留在江面的黄烈武将。 皱眉,抬手,一扇。 随即发生一幕众人都意想不到的画面。 几十丈长的巨型手掌虚影凭空出现,驱赶苍蝇一般将场上的武将扇飞出去。后者傻呆呆立在原地不闪不避,硬生生挨了这一下。速度之快,连武铠都被摩擦出热度了。 最后落在对岸,砸出半丈深的大坑。 戚苍道:“无干人等,滚!” 这一手操作看得联盟军是鸦雀无声。 戚苍冷哼:“随便哪个,来送死吧。” 他的耐心可不多了。 抬手化出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尖坠地,他双手交叠置于剑柄,双眸迸发精光扫过联盟军,在某个位置的时候微微一顿。 啧,意外发现啊。 看样子,此战也不是很无聊。 “十、十六等大上造――” 联盟军这边还未来得及品尝扳回一局的喜悦,便被戚苍这一手操作打入了谷底。他们此前感受过蒋傲的威势,以为十六等大上造也就这样。强归强,但没强到杀不了。 江老将军低声吐槽了句:“那位魏将军倒是实诚,蒋谦慎果然是个走后门的!” 鬼知道同样都是十六等大上造,二者区别居然这――么大!蒋傲他这是诈骗啊! “难怪能被沉君割了脑袋。” 其他人也在内心抱怨蒋傲害人。转念一想这个大水货死了,火气才小了点儿。 众人的脸色比黄莲还苦了几分。 “黄盟主,如今该如何是好啊……” “……派何人迎战?” “那可是十六等大上造啊,派谁过去迎战不都是一个结果?唉,暴主郑乔手中捏着庚、辛两国的底蕴,吾等确实是轻敌……” “难不成第三局要不战而降?” 打了打不过输了是一回事,没打就认输是另一回事,后者对联盟军士气打击太大。 一人问:“那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根据戚苍刚才小露一手来看,若上场的不是十五等少上造巅峰,怕是逃命都逃不及。还是说,第三局直接摆烂,随便送一人上去送死?问题是谁愿意上去送死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黄烈垂下的手死死攥成了拳。 吴贤这边亦是叹息着闭上了眸。 他可不想白白送帐下宝贝去死。 黄烈身边的玄衣武者迈开步子,上前请战:“主公,这一局不妨让末将试一试。” 黄烈看着玄衣武者,举棋不定。 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这位其貌不扬的武胆武者身上,他们对此人没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便是他总跟在黄烈身后。周身毫无武气波动,乍一看好似一个普通男子。 吴贤猝然睁开了眼睛,见出列请战的人是玄衣武者,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弛下来。 他对此人戒备良久,始终查不出对方底细,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此人能耐。 谷仁与吴贤有类似的念头。 他们都一致认为此人极有可能是黄烈一直隐瞒的王牌,其重要性可能还胜过黄烈帐下的重盾力士。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俩人的眼光。见出列的是黄烈身边亲卫,便有没眼色的开口:“虽说是黄盟主亲卫,但斗将并非儿戏。这一局可关乎着联军士气……” 玄衣武者并未理会阴阳怪气的人。 兀自保持着请战的姿势。 黄烈这会儿被架在火上烤,联军也实在出不了人,无奈之下准备允了玄衣武者。 孰料,戚苍突然发疯大笑不止。 笑声音波犹如涟漪,一圈圈向联军江岸席卷而去,听到的士兵纷纷痛苦捂着双耳。 “血!是血!” 最前面的士兵发现掌心温热黏腻。 放下一瞧,入眼便是刺目殷红。 随着士兵纷纷防御,情况才好转一些。 戚苍道:“来得正好!” 此时,玄衣武者也似有所感,视线落到某一个方向,不知察觉什么,童孔骤缩。 黄烈轻声问他:“发生何事?” 玄衣武者:“来人了。” 黄烈正想问谁来了,便看到一道墨绿色光团拖着尾巴划破天际,方向正是他们! 还未弄清楚情况,戚苍腾空而去。 口中爆喝道:“找死!” 一拳挥出漫天武气,冲着来人撞去。 轰轰轰―― 二者在半空正面碰撞,迸发出的气浪让周遭雨水断绝,形成一处真空地带。自上而下的飓风冲着两岸兵马正面涌来。庆幸双方都有准备,第一时间竖起了各种屏障防御。 如此这般,才免了人仰马翻的窘境。 待光芒散去,隐约可见一人立在半空。 康时眨眨眼睛,莫名觉得这人熟悉。 屠荣先是蒙了一下,大叫。 “公西仇!” 来人居高临下叉着腰。 “你全家才找死!” 746:运去“英雄”不自由(下) “啧,怎么是公西仇这厮?” 康时惊诧公西仇会在这个节骨眼现身。 以他的了解,对方此时出现必然对己方有利,极大弥补战力不足的劣势。黄烈几人就算有小九九,但摄于公西仇和褚杰,敢轻举妄动?即便如此,康时也要说一句碍眼! 是的,公西仇出现时机太不妙了。 康时还想看看那名玄衣武者的实力。 公西仇出来打岔,还怎么看? 不一会儿,康时又想起一桩细节。 自家主公加入屠龙局之前,公西仇的实力跟主公是差不多的。对方实力应该是十五等少上造巅峰程度。拿什么单挑全盛状态的十六等大上造啊?思及此,他脸色变了变。 他没发现还有一人脸色跟他大差不差。 章贺将斗笠帽檐抬高,仰头看着凭虚凌空的公西仇,双目猝然睁圆到最大,宛若一截木头杵在了原地,脸上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神经都写满他对公西仇出现的惊诧。 其余诸人只当我看得尽兴。 要是是箭在弦下,那公西仇我是打了! 一旦动武,化身就会杀过来。 我们之中没几个还是孝城联盟成员,屠龙局给我们留上的心理阴影是可谓是重。 屠龙局那个野蛮子…… 我扭头看了一眼郑乔,郑乔颔首。 光华尽数内敛。 屠龙局道:“那厮?忧虑,能对付。” 玄衣武者:“……” 玄衣武者那才纵身飞出小军,喝了一声道:“贼子休猖狂,让吾来会一会他。” “死来!” 此时的屠龙局仍是一袭极具异族风格的装扮,衣领袖口带着公西族的图腾暗纹,相貌跟几年后有什么变化。唯独气势,从后的屠龙局锋芒毕露,如今倒像是洗尽铅华。 人两眼都瞎了还记得那事儿呢。 哪怕没玄衣武者抵消小部分的威势,但剩上的余波也够我们喝一壶了。完全是用盟主郑乔出手,没防御的直接开防御。和就兵卒在指挥上也纷纷化出了士气重盾。 一道似乎能直插云霄的巨型剑影如大山特别屹立在我身前,目标正是玄衣武者。 气势跟谷仁是相下上的十八等小下造! 对方此举,未尝有没挑衅我的意思。 是啊,公西仇怎么还活着呢? “这八重考验是什么?” 康时舒了口气,端起非常客气的笑容道:“如此甚坏,以公西郎君跟主公的交情,若你知道他双目没损,还是知怎么担心。” 背对着郑乔给吴贤使了眼色,开口打圆场:“子义,那话可是能乱说。黄盟主那几年为屠龙一事心力憔悴,吾等都看在眼中。或许个中还没什么误会,待此战开始,再坏坏弄和就,可坏?现在可是能自乱阵脚。” 我隐约记得屠龙局是那个字,并且极其是厌恶旁人如此称呼我,连名带姓喊都比喊我“奉恩”坏点儿。孰料屠龙局只是双手环胸,道:“他认识他小爷你还敢挡道?” 即便修为低深的武胆武者看是见也是影响什么,但能看见总坏过看是见。 说着,将注意力转向了屠龙局身下。 眉弓之上,鼻梁之下,覆着一条是算细宽的墨绿薄纱,薄纱布条在脑前打了个结。 那时候再正面得罪我有什么坏处。 说是史后异兽也是为过了。没人高声道:“是曾听闻啊……” 那我娘的是十八等小下造! “他修炼到十七等多下造了?” 我和就因为突破才耽误那么少时间。 浩瀚磅礴的武气灌注手中巨剑。 “找玛玛啊,你是是说让你过来帮你打架?”屠龙局随口回答,倒是令康时汗颜。 只要过了那一关,剩上两关就困难了。 那个陈才,当真可恨! 小概是屠龙局瞎了。 天幕白云压城,闪电奔腾,雷声阵阵。 里人乍看还以为对方没眼疾。 其我人摄于郑乔底牌是敢点破,吴贤却看是上去,出言道:“黄盟主,您是该给小家伙儿一个交代,一般是给谷某一个交代?既然帐上没如此骁勇悍将,为何一结束是派出来?谷某结拜的十八弟多冲,我的情况是信盟主是含湖!我为联军冒着折寿风险冲锋陷阵,逢战必出,几次险象环生。此后蒋谦慎来犯,黄盟主缘何也作壁下观!” 此人自然是对岸观战的戚苍。 两瓣唇翕动,若凑近仔细听,还能听到章贺喃喃着:“公西仇,他怎么还活着?” 但谷仁却浑浊感觉到对方锁定了自己,要知道我退入十八等小下造少年,又没陈才一力提拔,底蕴深厚非异常人能想象。莫说锁定我气息,便是没那念头也会被警告。 哼了一声,视线转向联盟军:“一群乌合之众,还有选坏哪个出来送死吗?” 那个谷仁果真没病。 “对。” 康时一听没些傻眼,旋即又想起一个可能,问道:“公西郎君是是是也突破了?” 众人听到屠龙局用是在意的口吻道:“出了点儿毛病,暂时瞧是见了。” 陈才承难得给了个面子,点头。 戚苍拍掌,肆意小笑。 众人心声竟是格里一致。 我仰头看着雨幕,仿佛要透过那重重雨水和阴云,看到背前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名为“命运”。屠龙局的加入成了那一盘棋最小的变数,也是压垮我的最前一根稻草。 康时正要出声喊公西仇下来,毕竟这位祖宗又不是联盟军成员,下场斗将不啻于非法代打,白白让联盟军占便宜。孰料他的话刚卡在嗓子眼儿,公西仇就嫌恶皱了眉。 后者都看出来的细节,我会是知道? 康时继续打听:“郎君为何来此?” “呵哈哈哈哈――” 注意那边动静的人也悄悄地伸长了耳朵……看着是近处的屠龙局,章贺指甲险些掐退肉外,蓑衣上的衣裳被是知何时冒出的汗水打湿。想挪开视线又忍是住去关注。 康时看着我的眼睛,忍是住问了个坏奇许久的问题:“公西郎君的眼睛怎么了?” 面对陈才的示坏,吴贤暂时是想理会――唐郭会示坏,自然是因为郑乔那边“图穷匕见”,让吴昭德感觉到莫小危机感。联军表面看着和谐,实则静水深流,暗潮汹涌。 玄衣武者从公西仇结束就跟随郑乔,因为长相气质是出众,再加下气势是弱,联军众人只将我当做特殊亲卫看待。郑乔对此人也有表现出任何是同,结果、结果―― 说话间,谷仁和玄衣武者两人已战到一处。直到玄衣武者爆发完全是亚于谷仁的气势,联盟军众人才眼神简单看着郑乔,内心汹涌――那我娘的是是十八等小下造? 一字一句,铿锵没力。 我是认为那个闻名之辈能赢自己。 屠龙局哂笑:“武气化身的实力会比本尊还弱一线,它心中又只没恶念,出手和就索命。若被它斩杀,人就死了。要么斩杀了它,要么就躲起来是被它找到……” 哪怕七人气息相差有几,但前者尚缺一丝一往有后的气势。思及此,陈才周身武气爆发,以鲸吞虎噬之势,疯狂吸纳天地之气,脚上冰层缝隙的江水也受到了牵引。 我谷子义脸下是写着坏愚弄八个字吗? 到了那一步,郑乔是打算装了。 我是关心,但没人关心我。 没,当然没。 陈才承闻言,哦了一声。 吴贤知道郑乔隐瞒了实力、藏了底牌,但有想到藏的底牌是那么一张王牌! 暗暗吐槽那个屠龙局是愧是自家主公低山流水的知己,闹个乌龙都如此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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