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都跟郑乔有血海深仇,他们的仇恨值只会更高,不会消除。不过,沈棠不一样啊。此人从扬名到如今,跟郑乔是井水不犯河水,也未听闻什么仇恨。不仅没仇,郑乔名义上还提拔沈棠,任命十二岁的少年为一方郡守。 要知道这个时代出仕有着严苛门槛。 家世、相貌、能力、天赋,不可或缺。 其中出身又是重中之重。 而沈棠走马上任可没有考虑过这些。 换而言之,是郑乔给了少年踏入仕途,一展才华的机会。这份知遇之恩,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朝臣的的提议――私下许诺沈棠好处,将这人策反了。届时里应外合,沈棠一人独吞铲除叛军联盟的功劳。直上青云,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呢? 郑乔垂眸思索。 仿佛在认真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其他朝臣觉得荒诞,这个沈棠一看就是爱惜羽毛如性命的君子,至于是真君子还是戴着真君子面具的伪君子,姑且不论。人家会为了郑乔的许诺,而做出变节之事? 不过,还真说不好。 郑乔不知出于何种考虑,答应下来,还专程派了使者偷偷过去。除了沈棠,还有一桩事情要商议,关于魏寿的。此前魏寿疑似变节,郑乔才派了蒋傲过去压阵盯人。 谁知没几日,蒋傲就死了。 很难说这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不少朝臣倒是倾向是“预谋”,魏寿的问题很大。理由也充分,距离沈棠跟公西仇在孝城战平也才过去几月,这么短时间,如何一再突破?由此可知,对方实力至多是十五等少上造境界,而蒋傲是十六等大上造,尽管只差一等,二者却隔着天堑。 若无魏寿做了手脚,于情于理,蒋傲都不可能如此随便就阵亡,还被割去首级。 当然,也有少部分对此持怀疑态度。 郑乔也属于少部分。 奈何蒋傲头七还没过,如今他对魏寿的信任只低不高,将如此有争议的人物放在朝黎关,怕是不妥。郑乔再三思量,决定将魏寿召回,再派其他人去朝黎关驻守…… 各方暗潮涌动。 而沈棠,她独爱干饭。 睡了三天三夜的她,一醒来就听到肚子在打雷。抱着心爱的蚕丝被碎碎念:“无晦,有没有吃的,你主公我现在快饿死了。再不吃真要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 循环往复,比念经还烦人。 褚曜还沉浸在沈棠醒来的喜悦之中,见她鬼哭狼嚎,笑容慈和:“主公再等等,你爱吃的都在锅中温着,一会儿就能送来。” 他无疑是最了解沈棠的人……之一。 亲卫端来食物。 沈棠仿佛饿死鬼投胎,恨不得将脸埋进锅里干饭,酥软的排骨在她嘴里走一遭,吐出一块光溜溜的骨头,一点儿肉渣不剩。 还嫌不够痛快,又将浓稠鲜香的排骨汁往一桶白米饭浇,筷子来回搅拌几圈,抄起就吃。其他人收到消息赶来,饭桶光了俩。 一整锅的排骨只剩骨头。 汤汁一滴都不浪费。 “嗝――” 直到打嗝,沈棠才真正满足。 “我这回睡了多久?” 褚曜担心道:“整整三天三夜。” 沈棠抱愧地道:“让你们担心了。” “只要主公无恙就好,曜别无所求。” 沈棠看了眼赶来的众人,搔了搔鼻子,嘿嘿笑道:“正所谓福祸相依,其实这次昏过去反倒是一件好事。你们猜我在梦里经历了什么事情?说出来,你们都不信!” 她一脸期待看着众人。 脸上写满了―― 快问,快问,快来问啊。 众人面面相觑。 谁都会有梦,梦中经历了什么…… 一个梦,这很重要吗? 顾池赶在褚曜几个开口前开口。 “池,洗耳恭听。” 沈棠一拍手:“上道!你且听着!” “这个梦,与诸子百家有关!” _(:з」∠)_ 祝大家三八妇女节快乐呀,今天有收到啥礼物么?呜呜呜,可怜香菇是送礼物的那个,唉。今天还买了粮袋5.4KG的猫粮,两只猫主子已经把去年双十一买的粮袋干完了。 (本章完) 697:斗朝黎(十一) “诸子百家?” 在场众人对这个词汇自然不陌生。 只是不知道主公梦境与诸子百家有什么干系,为何主公还说这个梦是一桩好事? 他们齐刷刷看着沉棠,等她揭秘。 沉棠似乎很满意他们的配合,本想故作咳嗽清清嗓子,结果却当众打了个饱嗝。那一瞬的社死让她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庆幸她脸皮天生比较厚,看不出明显的异样。 “望潮你们可还记得我上一次昏迷?那时候我说自己做了个梦,梦到了自己的文宫形似山海圣地?我这次又做了个差不多的梦,只是这个梦比之前更漫长更清晰。” 为了快速切入正题,吸引众人注意力而忽略她刚才的社死,沉棠放弃了一贯的废话习惯。她失去意识前正跟宁燕说着热血豪言,谁知身体冷不丁来了个强制性关机。 当她意识再度恢复,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原先从她身侧掠过的模湖影像比之前清晰不少。她定睛一看,这些零碎画面贯穿古今,有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也有钢精水泥构建的城市森林。有古代战场,也有现代炮火后的残垣断壁。 有了之前的经验,沉棠知道这个下坠过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闲着无聊的她试图伸手触碰这些画面。当手指穿过这些零碎影像,一圈圈涟漪缓慢有序地漾开。 陌生记忆在她脑中一闪而逝。 看了,但又没有完全看。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她发现影像无法在脑中停留,过脑即忘――沉棠醒来也只记得影像大致画风与时代,具体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她又一次在那棵巨树下站。 熟悉的奇香,熟悉的奇珍异草。 这次,树下还立着之前见过的神秘人。 沉棠抬手掸了掸衣袖衣摆,那棵树这么庞大,枝繁叶茂,鬼知道上面攒了多少灰尘和虫子。她灵巧跳下树干,落在神秘人跟前,打趣道: 神秘人装扮跟上次一模一样。 他很是认真地点头: 沉棠惊了,脑中迸发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她可不想因为强制性关机而输。 神秘人解释道: 他似乎看出沉棠心中所想,又补充: 沉棠指了指自己: 神秘人: 沉棠: 神秘人这次的话明显比上一次多,他冲沉棠微微欠身,示意沉棠跟自己来。沉棠心中还记挂着上次的误会,道: 神秘人重复这一句。 态度很明确,他不曾欺瞒沉棠。 沉棠问他: 神秘人笑道: 沉棠: 她观察力惊人,敏锐发现神秘人引路虽然跟上次是同一条路,但范围明显比之前更大。待来到熟悉的位置,沉棠以手搭棚,眺望远方,抬手指了指: 这次能清晰看到它们的模样,而不是半遮半掩的轮廓阴影,是因为天气不同,那边的山岚散去了吗?沉棠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扭头看向站在身后侧的神秘人。 上次就抓了一小捧文字光团,这次她要脱下外衫去兜!沉棠摩拳擦掌,奈何神秘人表示这次的流程跟上一次不一样。他领沉棠去附近一处掩在繁花盛景后的亭子。 亭内,坐着两道身影。 从身影来看是一大一小。 沉棠止步不前,看着神秘人: 神秘人只是说: 沉棠撸起袖子大步流星过去。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心里还藏着谁。 她气势汹汹过去,那两人听到动静,先后看过来。待看清她们面容,沉棠呆住。 无他,二人眉眼跟她太像了! 小的那个看着才三四岁,小脸稚嫩,两颊粉都都、肉鼓鼓,嘴里叼着根糖葫芦。 大的那个看着气度从容,约莫二十出头,五官不见一点儿少年稚气,沉静高冷。 她们跟沉棠,像是一个人的三个时期。 高冷沉棠反问: 幼稚沉棠歪头看她,两颊被山楂撑起,含湖着道: 即便沉棠心中觉得这一幕很怪诞,但莫名生不出丁点儿戒备,尴尬放下撸起的袖子,上前在亭子空位坐下。看看年长的,再看看年幼的,控制住想掐后者肉乎乎脸颊的冲动。额……她现在该跟自己聊点儿什么? 高冷沉棠摇头: 幼稚沉棠咽下山楂,兴致冲冲举手。 沉棠: 不知道兴奋个什么劲儿? 沉棠绞尽脑汁想话题,试图暖场: 高冷沉棠: 幼稚沉棠叹气: 沉棠: 虽说确认迄今为止的战绩都是自己打的,但她一点儿开心不起来。这俩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大病,有她们这样扎心的吗? 因为两个自己把天聊死了,沉棠感觉气氛更加古怪――高冷的自己双手抱臂,坐在远离二人的角落,这个姿势往往意味着抗拒交流;幼稚的自己倒是话痨,但相较于聊天,她更倾向于干饭。直到那名神秘人端着茶水过来,幼稚的自己跳下石凳过去。 随着神秘人出现,高冷沉棠给了反应,高冷道: 听着有一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但行动上又很给面子地接过对方递出的酒水。幼稚沉棠几乎是跳着想抢,见高冷沉棠态度不对,她道: 轮到沉棠,她发现三盏茶颜色不同。 不都是茶水。 一杯酒、一杯红糖水、一杯正常绿茶。 态度却截然不同,这让沉棠有些懵圈。两个沉棠都是自己,但她却不认识这个神秘人。这实在是太古怪了些…… 眼前这个神秘人跟自己是什么渊源? 神秘人道: 沉棠一脑门的问号: 神秘人解释道: 说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沉棠这才发现神秘人白皙精致的脖颈,环绕着一道诡异花纹构成圆环,乍一看像黑色脖环,实际上是深入肌肤的“刺青”。 按照话本套路,这玩意儿应该是某种封禁,被封禁之人说了不该说的会原地爆炸。 说到这一步,沉棠也不好继续追问。 倘若她就是公西族两百年前就躺棺材的圣物本尊,眼前两个精分的沉棠也是自己,只要找回记忆,总会想起来神秘人是谁。 神秘人送了茶水便退至亭外。 留下三个沉棠面面相觑。 碗中液体似无穷无尽,喝完了又会自动蓄满,沉棠就眼睁睁看着高冷的自己干了了一杯又一杯,看不出丁点儿醉意。幼稚的沉棠舔舔嘴唇,一副想喝又不敢多喝的模样。 沉棠尴尬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埋头喝茶,庆幸梦境不会膀胱爆炸。 沉棠硬着头皮问两个自己, 高冷沉棠很高冷地问沉棠。 沉棠拍着胸脯,给出的理由荒诞中透着几分道理: 她指着高冷沉棠。 又指着幼稚沉棠。 高冷沉棠: 幼稚沉棠瘪嘴摇头: 沉棠: 她快要被眼前的两个自己逼跳脚,撸起袖子: 高冷沉棠哂笑: 幼稚沉棠飞快瞥了眼神秘人,见对方没有盯着自己,又迅速干了杯糖水。抹抹嘴,给自己扎心: 沉棠咬牙道: 三个人,正好斗地主。 沉棠就是那个被斗的地主,俩农民将她摁在地上摩擦摩擦,幸好没有欢乐豆也没赌资,不然她裤衩都留不下来。她还悲哀地发现自己好像跟两个自己格格不入。她们能互相知道对方所思所想,也知道沉棠所思所想,但沉棠却不知道她们有什么牌…… 自己跟自己斗地主,还一直输。 玩不起的沉棠选择掀摊子。 (�s�F□′)�s�喋擤ォ� 再甩锅―― 打又打不过,斗地主又只会输…… 她觉得还是别合三为一了,干仗打不过直接让她们强行上号,现成的打手干嘛不用?这情况,gm来都无法判定她开挂! 神秘人第二次来的时候,三个沉棠各做各的事,分别待在三个角落。高冷沉棠依旧在喝酒看风景,幼稚沉棠左手糖葫芦右手糖水,主公沉棠则抱着膝盖蹲在角落一脸怨念阴森地看着另外两个自己。精分得很彻底。 沉棠将唯一的希望放在神秘人身上。 神秘人木杖点地,周遭光影变化。 沉棠仰头,又看到了的匾额。 她知道,殿宇之后会有数百光团。 沉棠抬手宽衣解带,脱得只剩一件内衫,摩拳擦掌准备抢光团。虽说融合两个自己的进度为零,但正事不能耽误。谁知,神秘人道: 准备冲进去的沉棠顿步: 神秘人目光落在匾额之上,道: 沉棠掏了掏耳朵。 神秘人道: 沉棠: 原来,是这个“说不出”。 她抹去脑海中略血腥的爆炸画面。 沉棠抓耳挠腮: 神秘人: 沉棠: 神秘人只是沉默,沉默得让沉棠有些担心: 神秘人: 沉棠拍着胸脯长松一口气。 转念一想不对啊。 ―――――― 沉棠删删减减,隐去一部分,包括但不限于自己被两个自己联手斗得不剩裤衩。 “……过程就是如此!那个神秘人说时机差不多可以开启山海圣地,选拔各家好苗子去圣殿,万一运气好,瞎猫撞上死耗子,圣殿之火就点燃了!”沉棠越说越兴奋,“目前为止,就点燃法家、兵家、儒家和刚解封不久的农家……农家多半是因为令德。道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家、阴阳家……它们会有什么言灵效果?” “最重要的是医家。” “是不是很多疑难杂症能迎刃而解?” 沉棠说到这里,眸光明亮。 当下医疗水平实在太低,诸如董老医师这样医术精湛的医师只是少数,太多庶民病死也找不到像样的医师,他们只能硬抗。家庭条件好点儿,还能找铃医抓点儿草药煎熬喝一喝,但铃医水平如何,药方效果如何,全看运气,幼儿夭折比例更是惊人。 因为培养一个医师太难了。 耗费精力大,回馈周期长,医术经验需要经历无数病患才能一点点积攒起来,这跟打怪升级不同,不是经验条满了就能升级。他们面对的是病患,是活生生的人命。 倘若医家言灵现世…… 是不是世间能少些无能为力的哀痛? 是不是尚有一息的人还有朝朝暮暮? 698:斗朝黎(十二) 待沉棠说完,用期待眸光看着众人。阑 半晌,无人发言。 她坐不住了,只差剑指向上发誓保证自己所言非虚:“你们就一点儿不好奇、不兴奋吗?我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一想到医家圣殿解封,医家文士一出手就生死人肉白骨,脑中光是想象那副画面都想说一句‘卧槽,牛她妈给牛开门,牛到家了’!” 褚曜抬手虚压沉棠的肩膀。 温和道:“主公。” 沉棠打断他的话:“无晦不信我?” 褚曜自然不会不信,因为他太清楚他家五郎不会拿能利民的事情开玩笑。一旦上升到这种高度,她说的事情再离谱也会是真:“只要是主公说的,曜自然相信。” 沉棠这就纳闷了。阑 问道:“既然你相信,那为何……” 褚曜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开心激动。 而这,是有原因的。 “主公可知如何开启山海圣地?” 沉棠诚实地摇头:“不知道,但既然辛国这些国家让参与选拔的年轻新秀进入山海圣地历练,几年一回……想来条件应该不苛刻?其他人都能行,我为什么不能?” 她可不认为自己比辛国老国主差。 辛国老国主将一个强盛辛国硬生生作到灭国,连累独女王姬遭受奇耻大辱,国境内的子民屡遭屠戮。沉棠们心自问,自己不算非常优秀的势力首领,但也算是合格。阑 她仔细回想:“……我记得元良说过,开启一次‘山海圣地’要消耗大量国运,进入人数越多则所需国运越多……至于这个‘大量’的‘量’具体多少,我不知。” 但想来数字应该不会太夸张。 事实证明,她想得天真了。 实际数字比她以为的多得多得多。 沉棠低头掰着手指,越掰手指越脸黑。 “为什么要这么多国运?” 她看看褚曜,再看看其他人,忍住掏出国玺看看自己账目还有多少国运的冲动。阑 其难度堪比让十八线城市操办奥运会。 “既然开启一次要消耗这么多国运……那规模大的国家还好说,那些小国呢?大国咬咬牙还能抗,小国基本没机会。”因统治者私心,光是保持国运不赤字都很困难,更别说每隔几年拨出大笔国运开启“山海圣地”。 大国都吃不消,更别说小国。 “这简单,小国可依附大国,或敬献钱财,或与大国合办,从大国手中要到名额。”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沉棠一听就说这法子不好。 褚曜问她:“何处不好?”阑 “这样不就被人拿捏住了?而且――”沉棠为难道,“小国很难留住人才……” 这个方案的结果是小国受大国掣肘,某种程度上成为大国的人才输出血包,送钱送国运又送人。而在“山海圣地”表现出色的人才,大国岂会不招揽?而小国又如何留得住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愿意回到小国的文武之才,最后还剩多少呢? 褚曜欣慰沉棠一眼就看到了弊端。 “所以还有第二个办法,临近几个小国结成联盟,各国都出一部分国运,合作开启‘山海圣地’。”尽管这方案能避免被大国拿捏,但每次所需的国运,对于人口、国境都不多的小国而言是很大的负担,但常年不开启又会面临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两个方案,各有利弊。 尴尬的是沉棠哪一个都用不了。 她想开启“山海圣地”只能自己扛。阑 尽管沉棠这几年的国运都有盈余,不曾赤字,奈何她太注重民生,甚至还为了度过去岁的天旱,动用国运开启来保秋收。今年又收了四宝郡和岷凤郡,这俩地方百废待兴,正处于国运只出不进的状态,这俩地方今年国运绝对是大赤字! 这让沉棠本就不多的国运更捉襟见肘。 沉棠:“……” 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最后,委屈巴巴道:“旁人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搁我这里是一分国运难倒英雌。” 她心心念念的医家文士啊! 褚曜温和而坚定地道:“主公,此事宜从长计议。您此前不是说要开启长眠的各家圣地?我们要解封的不止是医家一家!再者,为各家择才也不是一两日能好的。”阑 一番安抚,沉棠勉强振作起来,道:“无晦此话有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众人带着这个爆炸性消息离开。 唯独顾池磨磨蹭蹭,留到最后。 直到主帐内只剩下他俩,顾池终于憋不住,问:“主公,你的梦境当真是……” 沉棠道:“真的。” 她没有告诉众人梦境具体细节,但顾池的文士之道听得见。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他能冷静分析出沉棠都没注意到的细节。他道:“为今之计……” 沉棠耸肩道:“走一步算一步。咱们先定下一个小目标,攒它一个亿的国运!”阑 顾池不明白沉棠为何还能如此精神。 她难道不觉得她自己目前经历的一切,其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掌控?两百多年前,将她交给公西族的神秘恩人是谁?她自己又是谁?她的文宫为何与山海圣地如此相似?她作为沉睡两百多年的人,为何会突然醒来?醒来后又为何凑巧失去了记忆? 她被人欺瞒着。 当他意识到这点,心头烧起无名怒火! 正如那位高冷主公问的那样――为何她会自信自己不是记忆碎片?万一她只是某个人的一部分呢?那种失去独立自我的恐惧,他在沉棠身上感觉不到一星半点儿…… 他不用将内心的话说出口,沉棠都懂。 起身绕至顾池背后,双手撑在他两肩上,笑道:“因为啊,我是你们的主公。倘若连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谁的傀儡……你们该怎么办?”阑 跟随她的人该怎么办? 信任她,在她治下的庶民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望潮,你要相信――你认识的沉幼梨,她从来不是谁的附庸!哪怕这个‘谁’是沉幼梨本尊也不行!精分还讲究个主人格和副人格呢,倘若我真是倒霉催的副人格,那我就杀光主人格和所有碍事儿的副人格!” “我若是傀儡……” “那我就斩了那个操线的狗东西!”主帐外的风雨雷电似乎也在为她的决心喝彩。 顾池叹息:“主公可愿让池看看你?” 下一秒,一张鬼脸在眼前放大,吓得顾池往后一仰。沉棠松开手,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顾池都能看到她后槽牙了:“我说望潮啊,你话本子少看吧。你莫不是以为我到你身后就是怕你看到我故作坚强的表情?”阑 顾池:“……” 满腔担心真是喂了狗了。 沉棠:“你现在肯定在想自己真心喂狗,不过我这人确实挺狗的,这话也对。” 顾池:“……” 究竟谁才有的文士之道啊! 顾池被气得狼狈离开,大老远看到站在原处等他的白素,小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他想告状!阑 白素却是一副了然表情。 “主公肯定又在逗你。” 顾池见鬼:“……什么叫做‘又’?” 白素老实道:“因为不是第一次了。” 顾池因为文士之道,没少在主公手里吃哑巴亏,她以为顾池早有觉悟。 病弱之相的文士被气得拂袖而去,白素一点儿不担心:“军师记得按时喝药。” 顾池头也不回:“喝个屁!不喝!”阑 白素这下确信顾池是真的恼羞成怒。文心文士自诩儒雅有涵养,讲究的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顾池却连“喝个屁”这样的话都说出口,可见气到了何种程度。 只是―― 只有自己人听见还好,偏偏还有外人。 顾池这惊天动地的一声,落入正从营外归来的鲜于坚耳中,他身边的青年武将自然也听见。后者表情微讶,视线忍不住落向顾池离去方向,扭头跟鲜于坚低语起来。 鲜于坚笑容透着尴尬。 白素上前:“这位小将军是?” 青年武将相貌斯文俊逸,英伟轻扬。阑 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好相貌。 鲜于坚热情地向白素介绍:“白将军,他是我师兄,如今在黄盟主帐下任主骑一职。师兄,她就是我跟您提过的白素,白少玄将军。这几年,她对我多有照拂……” 虽说白素修炼起步时间比较晚,但她习武基础扎实,天赋又好,关键是对她自己够狠心,因此这几年进步飞速。鲜于坚起初还能指点她修炼,如今都是互相探讨。 白素见鲜于坚年纪小,又孤身一人,偶有照拂,二人相处久了也有几分姐弟情,只是鲜于坚单方面认为应该是兄妹情。 鲜于坚口中的“师兄”闻言,冲白素郑重行了大礼,白素侧身避开,直言道:“无功不受禄,素与子固本就是同僚,互相照拂也是应该的。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鄙姓云,名策,字元谋。” 白素道:“素倒是时常听子固提及师门,但一问他师承何人,师门何处,门人几何,他这嘴巴就跟上了锁一般,一个字也不说。素对此好奇已久,今儿可算见到。”阑 云策揉着鲜于坚的脑袋,笑颜爽朗:“因为子固不是正常出师离开师门,估摸着是心虚了。不过,恩师他老人家也不喜外界打扰,下山门人能不提他就尽量别提。云某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子固,之前收到恩师传信,得知他擅自下山,担心许久。” 白素默默记下这些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主公沉棠影响太深,她看到人才也喜欢往自己这边扒拉。眼前这个云策已经名花有主,属于黄烈,但这对师兄弟背后的师门肯定还有一堆无主的花草。 何不移栽几朵到主公的篱笆地? 鲜于坚嘴巴撬不开,眼前这云策看着好说话,可以试一试。白素便端起鲜于坚姐姐的角色,对青年道:“子固是擅自下山的?” 鲜于坚神色一暗:“因为阿姐……” 云策没啥眼色:“令姐一家可好?”阑 白素对鲜于坚的遭遇也有耳闻,在鲜于坚快难过到哭之前,转移话题:“唉,各种曲折……还是不揭子固伤疤了……元谋兄弟难得来一趟,素当尽一尽地主之谊。” 云策本想说自己待一会儿就走,但架不住白素和师弟太热情,鲜于坚哪里肯放人,他只差跟云策撒娇:“师兄,难得见一面,你这么久走?前线战事暂歇,你不如留宿几日?告知黄盟主,想来他也会体谅咱们。” 白素在一旁拱火。 云策看看师弟又看看白素,耳朵微热。 “唉……那好吧。” 事实证明,云策嘴巴跟他师弟鲜于坚一样严,涉及师门师承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含湖过去。不过,师兄弟叙旧,免不了提及少时相处的画面。白素勉强搜集一些信息。 这俩人的老师实力不凡,应该是成名多年但厌倦杀伐而隐退的强者,同时还有到处捡徒弟的习惯。云策和鲜于坚都是对方捡回去的,因此俩人都是市井出身的庶民。阑 啧啧啧―― 这是个好习惯啊。 白素若有所思。 但很快白素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鲜于坚询问云策为何入了黄烈帐下,要知道黄烈起家并不光彩,手中的重盾力士王牌更是私下饱受诟病。黄烈率领庶民造反,为了积累资本,洗劫不少地界。 当年的鲁下郡就是受害者之一。 流民草寇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阑 云策答道:“师父举荐的。” 他下山之后没有好去处,到处行走,惩奸除恶,但一人之力有限。师父知道之后,帮他写了一封举荐信,让他去找黄烈。 “师父与黄盟主有交情?” 鲜于坚惊愕,显然也是头一次知道。黄烈发家前是铃医,怎么会跟老师扯上关系? 云策道:“好像是上一代交情。” “上一代交情?” “主公的老师跟老师是故友,此事也是偶然听主公提及才知道……”云策不是不知道黄烈名声不太好,但对方身上有一个优势――出身微末。此前也曾物色合适的主公,奈何他封出身是个短板,还没有自己的私属部曲,再加上年纪轻,远不如正经将门出身的武胆武者,去了也是坐冷板凳。思来想去,他便去黄烈那边碰碰运气了。阑 699:斗朝黎(十三) 沉棠是第二日才知云策在自家地盘。阑 她对黄烈帐下这位主骑印象深刻。 因为那张脸着实有辨识度,气质特殊,只是没想到人家跟自家还「沾亲带故」。 「不知将军名讳?」 「鄙姓云,名策,字元谋。」云策姿态谦逊有礼,观他一身的气度,倒不像是市井人家出来的,反倒像是自小研读兵法的将门虎子。长着一张讨喜的脸就是占便宜。 这分明是非常正常的名字,但―― 沉棠神情古怪:「你叫云元谋?」 云策迟疑道:「是,沉君以前听过?」阑 「没有,是第一次,只是……噗,云将军这个名字让我突然想起一个姓北,字周口的人……」她知道云策的名字出自「策谋」,但加上这个姓和中间的尊字「元」,多多少少会让她想歪。奈何除了她,无人懂得这个梗,更不知其中的笑点,可惜了。 谁知云策一脸惊奇。 「沉君认识周口?」 沉棠:「……额,也是你师弟?」 云策摇头:「她不是师门之人,但策与她一见如故,上一次见面也是两年前。」 沉棠:「……」 还真有一个北周口啊。阑 云策口中的北周口,祖上世代都是能工巧匠,曾经替好几位国主建造了陵寝。传说经由他们之手建造的陵寝,再厉害的摸金校尉也无法进入陵寝主室,精妙的机关陷阱连寻常武胆武者都要吃大亏。不过,这个职业风险太大,后人慢慢不干了。因为陵寝建造完毕,总有脑缺的国主卸磨杀驴。只杀一人也就罢了,有些还会搞灭门把戏。 但没了大项目,生计就成了难题。 唉,也是很为难了。 云策没少听对方抱怨。 沉棠:「……」 云南元谋和BJ周口的世纪性会晤。 (�s�F□′)�s�喋擤ォ呃� 瓜田李下,云策是懂避嫌的。 因师弟鲜于坚的盛情挽留,他只好留下来叙旧了两天,但他也不忘派亲兵回去跟主公报备一声。待第三天,云策神清气爽、满面含笑回来,黄烈似不经意地问了他。 「元谋的师弟在沉君帐下?」 云策道:「嗯,子固与沉君有缘分。」 黄烈不知脑子里想了什么,脸色乍看有些阴沉,转瞬又露出几分关切与不解之色:「此前几番邀请你师父下山助我等除去暴君,他一再婉拒,还道红尘凶险,不希望门人入世,怎么这次又纵着你师弟下山?」 云策实话实说:「鲜于师弟是偷跑下山的,师父也知道他牵挂血亲,继续拴着,只会分了他的心神,白白浪费武学天赋。」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阑 师父不希望徒弟下山,不代表会阻止徒弟下山。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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