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TC”不是啥好词,他不止一次从沈棠心声听到这东西,发挥不懂就问好品质,“诚恳”请教:“意替……C,何物?” 沈棠:“一条杠,会自动起降。” 伤害她能让顾池获得快乐吗? 顾池:“……” 有这样的主公,其实他压力也大。 一番喜闻乐见的互相伤害之后,贫穷带来的悲伤淡去不少,顾池转而将心思放在正事上面。不得不说,自家主公某些时候还是非常靠谱的。晏子振民之事,他也知道,但平日所学繁杂,一时半会儿很难想起来。 倘若有钱,这的确是良方。 可以最短时间解决民生经济。 治所修建浮姑的目的达到,百姓也喂饱了肚子,甚至有种有余粮余钱可以买卖,一来二去经济也能逐步复苏,盘活这一滩死水。但,办法是好办法,奈何穷穷穷穷。 一文钱能难倒英雄好汉。 而他们所缺何止一文钱? 林风见沈棠和顾先生为钱粮发愁。 便问:“缘何不让有钱的捐赠?” 沈棠:“捐赠?” 林风低声道:“早年在家中跟着家慈学习管家庶务,每年冬日,家慈都会让家中管事从公账拨出一批去年旧粮。各家也会轮流设宴捐赠,搭棚施粥、造桥修路。” 性质跟慈善晚宴差不多。 各家凑一凑,赈济受雪灾的庶民。 沈棠闻言,不置可否。 顾池也跟着苦笑一声。 他知道这不是林风的问题。 作为内宅女眷,她跟着母亲学习的管家庶务不过是人情往来、人丁开支,管的只是一个宅子里的人。以林风的家世,倘若没有那些变故,未来还会作为一族宗妇,考虑宗族香火兴盛和世家传承,但这远远不够。 或许以一个生活环境相对单纯的内宅女眷角度,拨出陈粮,搭棚施粥,拨出钱财,造桥修路,这种行为已经能解决问题。 但是,真能解决问题? 不说大的地方,单说河尹一片地域,在饿死线上挣扎的百姓有多少?是那么点儿稀薄粥水能救过来的?侥幸度过这个冬日,第二年他们依旧没有地种,没有粮吃。 二者的区别,不过是早点饿死冻死,或者受了无数苦难之后再冻死、饿死。 林风虽然还不懂,但她看得出来,郎君和顾先生对她稚嫩的提议并不赞同。 于是,低声道歉。 “……风失言,请郎君、先生勿要动怒。” 沈棠道:“没生气,不怪你。” 她只问林风:“庶民为何会饥饿?” 林风道:“家中无钱无粮,天时不好,耕作收成少,田税重,吏贪腐……还有……” 她尽可能去想各种原因。 但沈棠却说:“不不不,你说的这些都是原因,但都不是最根本的理由。” 林风眨眼:“请郎君解惑。” 沈棠道:“没地种。” 林风愕然一瞬:“没、没地种?” 这个理由她是没想到的。 沈棠也没将林风当成九岁小孩儿,有些教训该说就说,没必要等林风去跌跟头。 “对,没地种。” 沈棠缓和口吻:“我不否认诸如令堂这样的人,搭棚施粥、造桥修路的初心,必然是为了尽己所能帮助苦难百姓。或许是为了名声,或许是为了怜悯,这种精神都值得肯定和鼓励。但,令堂是令堂,豪强世家归豪强世家,二者是完全不一样的!” 动员有钱有粮的世家豪强捐献赈灾?呵呵,他们别跳出来阻碍都算不错了。 沈棠说的话颠覆林风以往的认知:“对于豪强世家而言,赈灾本来就是一件对他们而言没实质性利益,甚至损伤他们利益的事情。除了名声,还能获得其他好处?” 林风噎了一下。 她想起来,阿娘做那些善事的时候,的确有遭受各房或明或暗的讥嘲,吃力不讨好,这个世道粮食珍贵,白白便宜庶民作甚?但阿娘都是以“为XX祈福”之类的名义去做,他们也不能明着反对,只是心里不痛快。 若真是有利可图,为何做的人少? 沈棠继续。 “赈灾本来也是治标不治本。” 林风求教:“如何能治本?” “想真正解决庶民的困苦境地,有且只有一个办法,便要让庶民有自己的地可种。” 林风道:“不能开垦荒地吗?” 沈棠则道:“那能开垦多少地?这些地肥力不足,庄稼生长不好,庶民收成自然不好。真要是一块肥沃的地,早被人占了。” 让百姓形成良好的自给自足循环。 奈何土地属于有限资源。 庶民地多,世家豪强的地就少了。 再说,所有庶民去种自家的地,他们的土地谁来种?聘人来种也不划算。 只有庶民没了地,经济上无法养家,才会贱卖自身给他们种地,这才是划算的。 至于这么干会形成的恶果? 反正又不是他们吃。 他们依旧住豪宅,有上百下人伺候,吃喝不愁、光鲜亮丽,庶民饿死会影响他们少吃一碗精米?世上庶民这么多,死了这一批还会有另外一批,自家的地不愁人种。 林风闻言静默良久。 她以为自己获得“齐民要术”的文士之道,在这世间便有了立锥之地,未来能与世间人杰一争高低,但如今看来,自己要走的路远比她想象中漫长而艰辛。 林风以为庶民苦困是因为天时不好,田地肥力不足,言灵或许能解决问题,世间庶民再不受冻馁之苦。至于人祸频繁,底层官吏贪污不止,这些也可以狠抓治理。 但林风却未想过。 庶民没有地可种该如何。 为什么会没有地种??? 沈棠:“好东西,谁都会想抢的。” 例如她看肥到流油的大富豪,也想提剑,通过手段将他们的资产划到自己名下。 林风满面羞惭。 沈棠倒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情。 谁也不是天生全知全能,每个人的视野都受限于自身的立场和环境,她不能苛责此前在内宅娇养长大,一夕变故流落民间的林风,一下子与最底层的庶民共情。 即便是庶民自身,很多时候也看不清自身为何过得那么艰苦,便以为是“命”。 沈棠让林风去取东西。 见林风离开,顾池才出声:“主公为何不让令德跟着无晦他们一起安顿庶民?” 多接触,开窍才快。 沈棠摇摇头。 是她故意从褚曜手中将林风调来的,让林风忙着整理治所,暂时与浮姑城庶民隔开。她这么做的目的也非常简单:“望潮善察人心,难道会认为庶民都是良善之人?” 顾池:“自然不是。” 反而不少庶民的恶行更加恶心,但他们愚昧无知,内心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错的。 “令德年纪虽小,堪堪九岁,但九岁在一些愚昧之人眼中,已经是可以带回家玩乐狎亵的年纪了。”沈棠语调平静,神情也平静,“我不能保证令德在外奔波学习时候的安全,倘若一个没注意出意外……学习可以慢慢来,我还没缺人缺到压榨童工的程度。以浮姑城如今的状况,望潮以为这个可能性很小吗?” 顾池:“……” 他还真没思虑这么周全,或者说,他也犯了跟林风一样的错误。沈棠并未在这个话题上逗留:“行动尽快,趁着张氏他们没反应过来。大过年,杀头肥猪添点年味。” 说完将治所的账册放一边。 大致看过,赤字惨不忍睹。 再看也看不出钱来。 若张氏“慷慨解囊”,沈棠才有余粮余钱搞以工代赈,重振浮姑经济,再遍及河尹全郡。赵奉、共叔武这俩超级能打的武胆武者、人形推土机,才有用武之地。 顾池:“……” 幸亏这俩听不到主公心声。 若是知道,还不连夜跑?哦,用主公的话说,大概是买什么站票,扛着火车走? 文心文士的行动力爆棚。 康时和祈善熬了一个大夜。 终于将堆积的卷宗分门别类。 第二天一大早,昨日几个官吏早早就来点卯上班,被顾池忽悠出去办事儿了。 祈善二人过来的时候,沈棠用一条玄色襻膊挽起长袖,固定肩头,露出两条雪白胳膊,抡着个锤子爬上高处,咚咚咚修理加固摇摇欲坠的房梁,重整漏雨处的瓦片。 看得他们血压飙升。 “主公!” “啊,是元良和季寿啊。” 沈棠将锤子的木柄往腰间腰束一塞,双手拍去手心浮尘,纵身一跃跳了下来,稳稳落地,身形不晃。在祈善二人身后,二十余名兵卒抬着十几个颇具分量的大木桶。 “你们整理完了?” 这才一晚上,这俩也太肝了。 沈棠一边擦拭热汗一边凑前看。 好家伙! 木桶内全部都是卷宗书简! ------题外话------ ??? 上一章四千加上这章三千,七千字 啊啊啊,我还差三千,淦 凌晨再补两千字。 288:磨刀霍霍 “这里是哪几家的?” 看着这个数量,沈棠还以为是几家的总和,随手拿起一份打开看了起来,谁知就听祈善黑着脸道:“一家,全是张氏相关的。” 沈棠险些没拿稳卷宗书简。。。 手指哆嗦指着这一堆。 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一家?” 河尹张氏上下一共几口人啊? 这么能造孽? 沈棠一目十行看完这份卷宗内容,简单来说就是有一户人家的儿子被张氏前院管事刁某诬赖偷了一只鸡,那还是一只战功赫赫的斗鸡,身价抵得上好几亩上等良田。 依照律法要偿还双倍损失。 除非状告者愿意私了。 这户人家哪里赔得了啊? 这家的男主人早年服役生重病没了,只剩孤儿寡母三人,寡妇辛苦拉扯膝下的儿子和女儿,还要忍受公婆攻讦、邻里诟病、族亲唾弃,认为是她的命格克夫克子。 为平息刁某怒火和损失,愿将寡妇母女贩卖为妓,同时变卖寡妇这些年的积蓄。 寡妇绝望无助,冲进屋中取钝刀。 众目睽睽,生剖儿腹。 力证一家三口上下清白。 结果是儿子腹中并无鸡肉。 倒是捅出些还未完全消化的馊食。 刁某被寡妇一手操作吓得浑身发毛,口中嘟囔晦气,推说是自己误会认错人了,带着逼上门的一伙差役离开。寡妇抱着儿子尸体状告刁某,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 刁某错认不假,属于小错,但寡妇亲手弑子却是大错!她杀的还是亡夫唯一独子,这般阴狠毒辣、无人性的女子,应当笞刑五十,施以墨刑,入于舂槁,以儆效尤! 寡妇之后如何了? 沈棠也没看到具体答案。 舂者,治米也。简单来说就是让人去劳改,双手拿着木槌舂米,辛国和庚国的律法不同,前者一般要舂米三年才能自由,后者根据情节轻重,要五年或七年。 看卷宗时间,用的是辛国律法。 三年时间也够呛。 那刁某有心报复的话…… 死一个舂米女奴,无人过问。 再者,寡妇又是笞刑又是墨刑又是舂米三年,这三年,唯一的女儿该如何生存? 看公婆和族人态度,也不像会接手这个烫手山芋。所谓的刁某错认也不存在,根据卷宗记载的细节,人家十有九就是故意的,他稍微压一压,目的就达到了。 谁知寡妇性格刚烈。 以这种方式自证一家清白。 沈棠看了,怆然叹息。 随手再拿起一卷,也是张氏的。 不是张氏族人就是张氏下人,还有仗着张氏关系的姻亲交情。跟寡妇被逼剖儿腹相比,同样看得人拳头发硬。恨不得一拳将那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脑浆打出来。 “一大早的,主公还是少看这些令人动肝火的东西……”祈善嘴上这么说,却等沈棠看完掩卷,才伸手接过来。 沈棠深呼吸一口气。 挥手让兵卒将东西全部抬进去。 治所穷得没几个人。 诸如张氏这些也懒得安插耳目。 收买耳目也要钱啊。 沈棠不担心会走漏风声。 她道:“今晚行动?” 康时没想到沈棠说干就要干。 入主河尹第二天晚上踹张氏的门,这个行动效率能让有选择困难症的杨都尉汗颜。 康时道:“会不会太仓促?” 沈棠:“仓促是仓促,但等他们反应过来,被动的是咱们。趁着他们还未回过味、注意到我们的功夫,先强行将张氏拿下,杀鸡儆猴!迟了,鸡就该生出警惕了。”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一重。 她真的要穷疯了!!! 哪里哪里都要钱花!!! 沈棠天微亮就爬起来帮忙修缮屋子,屋顶瓦片破碎,屋中漏雨的地方发霉长蘑菇,还有虫蚁啃噬。今早雪化,屋子里滴答滴答淌着水,她榻上的床褥能拧出半斤水。 以工代赈计划还缺启动资金。 祈善并未发言。 早动手有早动手的好处。 晚动手有晚动手的优势。 他也看出来了,此时的沈棠就是饥饿多日,看到猎物眼睛发红的猛兽,一口能吃一头山彘,谁能拦着她扑杀进食?作为主公,她主意已定,自己只需要帮她实现就行。 康时闻言也不再多言。 其实他也看张氏老不顺眼。 昨晚一整个大夜,他熬红了眼睛挑拣张氏相关的卷宗,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主公愿意早些动手拔除这颗毒瘤,于公于私都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儿。 从张氏手里抠点粮,才好过年。 这点上,从上到下思想高度一致。 决定虽然是沈棠一拍脑门决定下来的,但真正动手却需要周密计划。他们还不清楚河尹张氏的底蕴,府上究竟养了多少门客,能造成威胁的武胆武者和文心文士又有几人。 若是不弄好,回头鱼死网破搞起来,整座浮姑城怕是首当其冲,这非沈棠本意。 她希望这座城市繁荣,焕发生机。 也希望这片土地的庶民获得新生。 而非鲁莽行事将他们拖入地狱。 为保机密不失,沈棠原先准备用青鸟传信,但转念一想,浮姑穷成这个鬼样,鸟不拉屎、鸡不生蛋,冷不丁飞出一只矫健青鸟…… 打草惊蛇不好。 沈棠便找了个借口亲自跑一趟。 这次行动的主力之一,赵奉。 趁着赵奉还未带人回去,沈棠可劲儿想着怎么压榨人家的劳动力,白嫖最香了。 虽说事情琐碎些,但难度不大,赵奉自个儿也挺乐意干,从来不摸鱼,资本家最爱。哦,念在沈棠面子上还带了个“徒弟”。 这个“徒弟”自然就是白素。 白素这人在河尹也算出名。 未免麻烦,祈善帮她伪装易容。 年纪从花一样的十七八,变成了三十七八老妇人,皮肤发黄泛黑,脸上沟壑纵横,相貌属于丢进人群就找不到的普通。跟在赵奉身边,外人只以为她是洒扫伺候的婆子。 祈善初时还担心白素会扮得不像。 事实证明,不要随意用自己的认知去挑战人家的职业。白素可是全面发展的女飞贼,混入人家府上踩点是她的基本功! 若非祈善亲眼所见,他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处处不起眼,姿态气质无一破绽的人,会是那个女飞贼!白素的业务能力的确过硬。 沈棠带来的人多,大部分都被临时安顿在浮姑城最贫穷偏僻、人烟稀少的西南角。 倒不是治所官吏故意为难人,而是此处坍塌屋舍最多,地方也大,又几乎没人住,用于安顿再适合不过,其他地方不合适。 ------题外话------ ??? 唉,大过年本来就穷了 前段时间坏了手机,破财六千多大洋。 今天晚上吃饭的铁饭碗,它又双����疯狂黑屏,死机吞我五百稿子,淦啊! 大过年的,京东都停了好伐,我上哪儿买新饭碗! 华为的笔记本还死贵死贵的。 之前买的平板拿来码字又不好用。 这个年太难了(灬??灬) PS:舂槁那个是秦汉的刑罚,差不多就是女的犯罪被贬去劳改舂米,还是无期徒刑…… PPS:棠妹:我被穷逼疯了 香菇:俺也一样??? PPPS:目前月票5843了,距离6666还有823张,今天三十号啦,月票不足两天就要过期,求求大家了! 289:向“奉武” 因为坍塌损毁严重,屋子几乎不能住人,褚曜有心将此处全部推倒重建。 可如此一来,工程量浩大不说,愈来愈冷的寒冬也会给庶民们增加生存压力。。。 若简单修缮一番再住…… 看浮姑城往年的降雪量,屋子修缮后也扛不住,积雪稍多便容易发生再度坍塌,危及庶民性命。褚曜一时间也是进退两难,犹豫取舍――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穷。 倘若家底再厚实一些,有地方安顿这一批庶民,完全可以推倒重建,规划布局也更加合理,根本不用修修补补那么麻烦。正愁呢,自家主公来了,他放下手中事务。 “主公!” 沈棠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 “无晦,坐下商议,我这儿有事。” 褚曜苦笑道:“那便是想到一块儿了,曜这边也有事情想请主公定夺。” 沈棠帐下人手少。 开会随便找个帐篷就行。 没多会儿人就齐了。 赵奉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 神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他似乎不太适合出席这场合。 不过很显然,沈棠并无这个概念,赵奉也厚颜留了下来。便听沈郎调侃:“那正好,事情一块儿解决,咱俩还能少跑一趟。你先说,有什么事情能让无晦也发愁的。” 褚曜哑然失笑。 “与庶民的安顿有关。” 他们带来的这些庶民都是失去家园、无枝可依的,多是老弱妇孺,在老家都没田可种,更别说在人生地不熟的浮姑城。查了治所的田产登记记录,九成都在几家手中。 百姓手中的田地不多。 其中又多是肥力贫瘠的瘠土荒地。 浮姑城土著庶民都不够分,更别说匀出来给外来的老弱妇孺。即便有田,庶民中的一部分上了年纪或者身体残疾,不适合沉重的体力劳动。农具耕牛也严重不足。 总之―― 浮姑城,它是真的穷。 这些生计问题还都是几月之后的,眼下的麻烦是居住。褚曜一边说一边摊开一张褶皱都被人仔细抚平的旧纸,上面画着一部分浮姑城建筑格局的规划,墨迹还很新。 整齐划一,分割成一块块区域。 每一块区域各有其功能。某块区域专门用来居住,某块让小贩做生意,甚至连哪些位置应该开什么类型的铺子详细规划,某块区域用来娱乐享受,诸如酒肆、食肆。 建筑规整,有条不紊。 区域与区域之间道路宽阔平整,能容纳四辆马车并行而过,各个区域彼此相连又相对独立。便于集中管理,能最大限度减少治安矛盾。沈棠粗略一看有些心动。 不过―― 她抓的重点,与众不同。 “给商户预设的铺子会不会太少了?” 以此为基础,管理是方便,某种程度上也减少百姓过多从事商业活动的可能,但在沈棠看来,浮姑城迟早会壮大、扩张! 商业行为,以后只多不少。 褚曜:“……” 他还以为五郎的重点会是工程浩大、钱粮不足,没想到想的是市集太小。 他无奈道:“一夫不耕,或受其饥;一妇不织,或受其寒。庶民眼下危机是温饱而非其他,待浮姑城庶民家家户户有余粮,再考虑这个吧。目前是完全够用的。” 商贩能令商品互通,经济振兴。 但人人想经商而不事生产,良田亦会荒废。五郎担心的问题是存在,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倘若未来地方真不够用了,大不了再开一市,或者延长开市时间。 当下,填饱肚子最要紧。 沈棠道:“那我没问题了。” 褚曜反问:“钱呢?粮呢?人呢?” 沈棠:“……” 弹指间,她的世界灰暗了。 三个问题将她问得整个人emo。 “啊这……” 如果不是穷害她,她会很开心。 褚曜也叹气。 发出了“贫穷”的声音。 “曜准备着手修建,但天气寒冷,这几千庶民不知如何安顿。是先修缮危房,熬过这个冬日还是将废墟尽数推倒?若是后者――庶民冬日御寒又成了问题……” 大家伙儿可以继续住简陋帐篷。 但帐篷真不保暖。 这意味着过冬物资开支加剧。 看着愁眉苦脸的沈棠,共叔武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半晌还是吭哧含糊地表示一下自己这边也需要申请拨款。浮姑城的城墙年久失修,部分坍塌损毁,墙体剥落。 要是不修一修,没啥防御效果。 沈・emo・棠:“……” 顾池于心不忍但还是补了一刀。 他这里也要拨款。 沈棠:“……” 看着满脸写着“贫穷”的沈郎主,赵奉心有不忍,又觉得新奇――不管是已故旧主还是现在的主公吴贤都不知“穷”为何物,更没体会过一钱恨不得掰成十钱花的窘迫。 真的―― 太惨了。 赵奉都忍不住生出同情。 但事实证明,他不能轻易同情沈棠,因为会不幸――待他回过神,直接撞上沈棠投来的目光。赵奉心下咯噔,暗道自己走神被抓住了,又道这或许是个凑巧…… 沈棠只是恰好扫到自己…… 但,沈棠看的就是他。 赵奉很老实地问:“沈君可有吩咐?” 沈棠点头:“嗯,有的。” 赵・只是客气一下・奉:“……” “沈君请吩咐。” 沈棠:“武胆武者,可劈山断海?” 赵奉不懂问题为什么会跳这,但他骨子里的本性让他如实回答:“劈山断海只是庶民谣传,并非所有武胆武者都能做到,要十七等驷车庶长才有这底气……” 那也只是能做到而非轻松做到。 赵奉离得还远呢。 沈棠道:“赵将军谦虚了,其实我现在有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想麻烦你和半步帮忙,但又担心你们会觉得冒犯,所以……” 共叔武:“……” 这还有他的事情? 赵奉:“沈君但说无妨,只要不是背弃恩义忠信之事,奉愿为沈君效劳。” 共叔武后脚也答应。 沈棠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顾池心中有所预料。 果不其然―― 便听沈郎君腼腆笑道:“能者多劳嘛,我是准备采纳无晦意见,直接将西南一角全部推倒重建,一步到位!但帐下庶民多为老弱妇孺,让她们从事这样沉重的体力活儿,且不说身体吃不吃得消,这速度也不太行……” ------题外话------ (?_?) 目前月票6322了 距离6666很近啦 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月票再不用就过期啦,投给香菇嘛~ 290:向猪羊 赵奉点点头。 这个他知道的。。。 那一批庶民跟着从四宝郡到河尹浮姑城,虽然都强撑着跟随,但一路上走走停停,的确慢。再让干太重的体力活儿,怕是不行。所以呢――应该征调青壮来干活儿。 至于浮姑城还有多少青壮…… 也是个麻烦。 莫非是让他跟共叔武负责此事? 这事儿没问题。 包在他身上,他带来的一千私属部曲还可以不要工钱,每天给够米粮就行。 赵奉这标准近乎为爱发电了。 顾池:“……” 他看赵奉的眼神都带着点同情。 沈棠哪里会这么大方? 或者说,她哪里有钱这么大方? “咳咳咳――所以呢,能不能麻烦你跟半步,一块儿将西南角全部推平了?再由其他庶民搬运?倘若武气消耗负担大,元良他们四个都可以出借帮忙……” 赵奉:“???” 共叔武:“???” 赵奉指了指自己再看向共叔武。 不是,他是不是产生幻听了? 赵奉严肃道:“吾乃――” “……我知道大义是战场上骁勇无双的将军。”沈棠不待他说完,一通抢白。 赵奉刚冒上来的火气吱一声熄灭。 他缓下脸色:“沈君――” “但恕我直言,赵将军于战场奋勇杀敌,难道仅是为了追求武道巅峰、军功勋爵?任何一个热血男儿,愿在沙场马革裹尸,或为己身、或为宗族、或为家国……归根究底不就是为了保护万千庶民不受践踏侵扰?彘王叛军撤出四宝郡,暂无战事,赵将军必是想精进己身、磨砺武艺以应对将来,是也不是?” 赵奉听到头一句还脸色不善。 但也慢慢听进去。 “这是自然。” “既然战场以力杀敌,是为庶民,怎么到了现在,以力重建屋舍庇护庶民便不行了?”沈棠一句反问将赵奉问得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又实在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上战场立功、跟人打仗,还有生命危险呢,但现在到处“搞破坏”拆掉无用废墟,帮助庶民重建家园,顺便还能热热身……怎么就不行了呢?但他是武胆武者啊! 赵奉道:“一向不这样的……” 沈棠又问赵奉:“一向不去做的事情,那就不能做、不可以做、不应该做?” 赵奉闻言,怔在原地。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 谁也没规定武胆武者不可以搞拆迁啊,而且武胆武者还能武气化兵,一个人可以同时干几百号人的活儿,速度又快、效率又高、耗时又短,关键是还非常省钱。 实在是物美价廉的打工人。 赵奉每天都要修炼很久,他为什么不在修炼热身的过程中,顺便将几百号人的活儿干完了?谁规定将军只能指挥打仗? 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拆迁、能种田、能盖房……多掌握一门技术没坏处。 物尽其用、能者多劳。 这话有毛病嘛? 没有毛病! 沈棠还非常贴心告诉他,要是武气不足,他可以借用文心文士辅助,褚曜、祈善、康时、顾池……哪个拿不出手?打仗都未必有这个待遇――是吧,共叔半步? 共叔武:“……” 看着赵奉被忽悠瘸,他面无表情。 赵奉一个外援都被说服了,自己作为效忠沈棠的武胆武者还能拒绝? 显然是不能的。 但他们的活儿仅限于此? 显然是不可能的。 褚曜这边得到解决方案,沈棠的事还没搞定。一句话就是沈棠太穷,又看河尹张氏肥得流油很羡慕,准备上门打秋风……啊不,为民请命、主持正义,让恶人伏诛! 创收只是附加收益而非目的。 顾池:“……” 他很庆幸这样无耻的话只有自己听到,沈郎小小年纪为何能无师自通土匪的精髓? 褚曜道:“今晚动手?” 沈棠:“嗯,就今晚,届时还要向赵将军借一些人。治所多年无所作为,庶民怕是早没信心了。借着河尹张氏开刀立威的机会,令庶民归心,再适合不过。” 让百姓知道蒙受冤屈可以报官,只要他们报官便会有人替他们伸冤!如今的浮姑城跟以前不一样了,绝不会像以前一样不作为,更不会明里暗里给当恶犬爪牙。 虽说重振民心绝非一日之功,但除掉张氏,这绝对是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 赵奉道:“这个自然。” 沈棠手中能拿出手的武胆武者就俩人,共叔武留守坐镇、防止意外,自己率领指挥。 带私属部曲过来就是为了报恩,帮助沈棠在危机四伏的河尹站稳脚跟,干掉张氏也属于报恩中的一个环节。 沈棠取出白素给的图纸。 这张图纸是白素踩点时候绘制的。 她还登上城墙一一校对过,每一条道、每一处出口都详细记录下来。沈棠几人根据图纸安排围堵方案,用最快速度出击。 最后―― 一网打尽! 赵奉问:“张氏养了多少门客?” 沈棠:“不多,最精锐的几个,应该都派去兵坊了。剩下的实力也不会比那几个强……碰到文心文士或者武胆武者,负隅顽抗,就卸掉下巴、打断腿!” “若是这样都不识趣。” 沈棠悠悠地吐出一句。 “用血给冬日添点红,就地格杀!” 沈棠眸光森冷,似钻心利刃,让人下意识忽略她过于��丽的容貌,反而被��丽之下的侵略野性所惊。不过这只是一瞬。 眨眼,笑意重新染上眉梢嘴角。 快得令人恍惚是错觉。 祈善:“那些积累的卷宗……” “自然都要重审、清算。” 祈善道:“所以暂时不用杀。” 褚曜也赞成:“也是,废了就行。” 沈棠:“暂时不杀?” 康时:“既然主公要向百姓重新树立威信,只是将张氏拿下还是不够,他们得死在浮姑城庶民面前,毕竟‘眼见为实’。不如将人捉来废了,一个个审问定罪,当众行刑!” 共叔武有些担心。 “不会引来其他几家阻挠?” 祈善道:“会。” 共叔武摇头:“那不行。” 手段太血腥果决,容易惹得其他几家来一个鱼死网破,这反而得不偿失。 因此―― 沈棠道:“……既然担心其他几家鱼死网破,那就将他们也捉了!晚上累点,多跑几家。只要速度够快,在其他几家联手之前下手,就能行!” 浮姑城是河尹治所所在。 此处也曾是河尹人口最多、经济最好的地方,几家大的地头蛇都聚集于此,倒是省了沈棠一家一家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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