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凝重,意识到接下来那一招怕是不简单! 沈棠也没辜负他的期待。 “千山――” 二字出口。 翻涌的黑白文气自剑身爆发出来。 顷刻之间凝聚成为万千剑影。 沈棠继续道:“鸟飞绝!” 两军齐刷刷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剑影。 头皮发麻! 尽管剑影都很虚很模糊,单一个威力不大,杀伤力应该跟普通武胆武者凝聚的箭矢差不多,但――人家有成千上万!若万剑齐发,苦战两场,损耗近半的公西仇也扛不住。 吴贤盟主激动地握着扶手直起身。 其他人也隐隐带着期待。 快快快―― 干掉公西仇!!! 不过,也有人比较清醒。 譬如皂衫文士。 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剑影虚弱得很,数量看着唬人,实则外强中干,显然是文气供给不上。若是强撑着想要完整发动,怕是公西仇还未伤到,沈郎主先被反噬重伤! 顾池和康时就更加不用说。他们甚至不用看沈棠的状态,也不用看那些剑影,只看祈善吐血就知道这招能发挥一成威力也够呛。 果不其然,沈棠并未道出下半句。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光是内心想想,眼前便阵阵发黑。沈棠可不想在这地方昏过去,让无名小卒捡了人头。 她狠狠心,咬牙发动。 霎时,万千剑影如暴雨般袭向叛军大营。 一回生二回熟。 公西仇早有准备。 沈棠上一次最后一招也是冲着大军去的。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 万余叛军齐声高喝:“御!” 虽说今日不同那回孝城城下,公西仇连胜三场斗将,斩杀一员,但大军士气同样不弱,甚至还超出那日。因为他们除了高亢的士气,还多了几分“悲愤”和“视死如归”! 看着积蓄已久的士气在万军上空凝聚,遮天蔽日,吴贤盟主也趁机下了攻击的命令。 嘹亮的号角声响起。 联盟军的士气被拖得太久,在高亢和低迷中来回横跳,再加上公西仇宛若杀神降临的绝对实力,士气相对比叛军低一些,但有沈棠最后一场的表现,情况比预期好太多。 一军结盾,一军化矛。 慈母剑冲着公西仇飞去,阻拦他的回援,剑影则朝着那面万军之势结成的巨盾落下。 沈棠抬手抹掉嘴角溢出的血。 死死盯着那面巨盾。 冷声道:“给!我!破!开!” 万千剑影以破天裂地之势落了下去。 轰隆隆―― 轰隆隆―― 二者甫一接触,无数密集火光冲天而起。 天地也随之寂静了一瞬。 地动山摇、狂风呼啸、热浪似要将空气烧沸腾。撞击时发出的刺耳声响与两军杀喊声交织到一起,几乎人人都红了眼。不知是被火光映红还是被胸臆激起的杀意染红。 滋滋滋―― 火花四溅! 沈棠立在两军之间。 她的身量不高大,但在此时却给人一种身形寂寥,屹立神坛的既视感,甚至让人产生臣服的错觉。终于,那面巨盾不堪重负。 那沉闷的“咔嚓”声,落在沈棠耳中却宛若天籁。她亲眼看着,无数裂纹向四面八方疯狂蔓延。剑影消散的一瞬间,那面巨盾也彻底碎裂。沈棠见状,眼睛亮得出奇。 公西仇:“……” 阻拦他的慈母剑只是虚晃一招。 沈棠的真正目标只有一个。 那面由万军之势凝聚而成的巨盾。 他不由得想起那日孝城城下情形。 瘪嘴:“玛玛还真不是一般记仇。” 沈棠是强撑着看巨盾消失的。 消失的一瞬,她也撑到了极限。 失了所有力气,直挺挺向前倒下。 有眼尖的叛军士兵冲她放冷箭,但箭矢还未抵达,还未倒地的沈棠原地消失。 公西仇见状,眉心舒展。 下一次―― 他将会获得真正的胜利! ------题外话------ (σ???)σ..:*☆ 今天“临幸”了一把TTC的快银轴键盘,好家伙,还真的快,虽然码字速度跟早几年没得比,但也有了些微的提升。 明天试一试金粉轴,它比快银轻一些。 PS:樱桃茶轴和青轴绝对是我买过最后悔的键盘,淦。 250:秦礼,秦公肃 不过―― 在那之前,公西仇还得解决一些恼人的“小老鼠”。公西仇抿着唇,眸光微沉,仔细感受数道锁定他的武胆气息,被鲜血染红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冷笑:“你们也配?滚!” 长戟横扫,声音与武气凝聚而成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震荡开来。被正面击中的普通士兵当即爆颅,七窍流血,杀过来的武胆武者也像是被千斤巨鼎击中倒飞。 实力强一些的,倒是没那么狼狈。 只是胯下战马发出痛苦嘶鸣。 公西仇环顾一圈,挑衅道:“一起上?” 一人深感羞辱,怒红脸:“小贼狂妄!” 说罢,持刀率先杀出。 公西仇看着包围自己的武胆武者。 杀意高涨! 那名沉不住气的武胆武者甚至还未看清公西仇的动作,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一抹墨绿虚影在眼前一闪而过,紧跟着喉头一凉,强劲喷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视野,天地旋转。 奇怪―― 他的视野怎么变得这么低了? 为什么感觉那么凉? 谁抓着自己头发? 为什么…… 直到余光看到一具装扮熟悉的无头身躯倒下,他瞳孔震颤,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意识彻底消散,仍未闭上那双铜铃大眼。 寂静! 彻底的寂静! 一招! 仅仅一招! 公西仇大半张脸被鲜血染红,他却懒得擦擦,而是傲慢地高举左手抓着的脑袋――那颗脑袋的眼睛死死瞪大,看得出脑袋主人临死时的震惊――轻描淡写道:“来吗?” “公!西!仇!” 短暂的震惊过后,一人爆喝。 他道:“还!我!兄!长!命!来!” 公西仇看看那人的模样,的确跟手上这颗脑袋有几分相似,多半是亲兄弟了。他随手将头颅丢给自己的战马,战马扬首张嘴叼住,一仰脖往后一丢,准确挂在褡裢之上。 看到兄长头颅被这么对待,那人更是被刺激得不轻,痛失手足的痛苦、强烈的仇恨、被羞辱的恼怒……所有负面情绪夹杂在一起,令他的武气爆发出远胜平时的水准。 不过,这个“远胜”是基于他自己而言。 在公西仇面前,这二者的区别不过是“蝼蚁”和“稍微强壮点的蝼蚁”的区别,是“一招”还是“三招”的不同。他哈哈大笑:“你兄长的命我还不了,但可以大度送你去见他!” 那笑声同样带着气弹音攻。 普通士兵靠近,最次也是头昏耳鸣。 八等公乘境界以上的武胆武者,几乎都被抽调过去截杀公西仇,结果一个照面就有一人被他取了脑袋,不得不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要知道公西仇可是连战两场斗将! 按理说体力和武气都损耗五成以上了。 他们以为自己的对手是勉力支撑的强弩之末,但真正交锋的一瞬,他们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公西仇带给他们的压力,不啻于面对一座难以攀登的山岳,更遑论推翻他! 战场上,厮杀还在继续。 杀喊声直冲云霄。 武气与文气肆虐。 联盟军这边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文心文士多,虽说水平整齐不一,但整体并不拉胯,反观公西仇这边――这厮打仗一向比较独,几乎没有哪个文心文士能跟他完美磨合。 只有一些随军主簿帮忙撑场面。 饶是如此,两军险些打了个五五开。 追根究底还是出在公西仇的身上。 有这么个悍勇无敌的主将,再加上斗将的大优势,万余兵马凝聚出来的士气之强盛,锋芒之锐利,无人敢直视,打起仗来像疯狗。 硬生生撕碎联盟军这边数名文心谋士构建出来的文气城墙防御,宛若一柄尖刀,誓死要刺入联盟军中军心脏位置,看得人心惊胆战。 吴贤盟主紧盯战局变化,神色凝重。 他知道联盟军首战可能不太顺利,但没想到不顺利到这种程度,一个公西仇就这么棘手了吗?彘王叛军帐下又有多少类似公西仇的悍勇猛将?不不不――公西仇应该是特例。 如果彘王底蕴这么深,也不可能在夺嫡的时候输给郑乔了,如此想来,心里安慰不少。 皂衫文士倏地道:“主公,不若起雾?” 吴贤盟主叹道:“当下也只能如此。” 他本不想过早暴露实力。 只是,他帐下兵马是联盟军的主力。 这般激战下来,损耗最大的是他的家底。 两害相权取其轻。 如今也顾不得其他了。 皂衫文士拱手道:“是。 不多会儿,战场局势又有了其他变化。两军人马干着干着,周遭升起了一阵诡异的浓雾,不管是眼前的敌人还是身边的袍泽全部被浓雾淹没,伸手不见五指,令人惊慌。 这些人中间并不包括吴贤帐下兵马,他们一见到熟悉的浓雾便知道是军师出手了! 果不其然――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坎六两百一十三丈,再转震四。” 也有人听到:“兑二一百四十六丈。” “离三五十七丈……” 收到指令的士兵毫不犹豫地行动,在浓雾中自由穿行,避开厮杀之处,行动不受影响。 浓雾会影响普通人和低等级武胆武者的视野,不过高等级武胆武者五感敏锐,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靠着视觉和听觉,仍能自如行动。一时间,天平向联盟军倾斜。 公西仇一击震退敌将,神色不悦嗤笑一声道:“雕虫小技耳,也敢在我面前搬弄!” 言罢,挥手祭出自己的武胆虎符。 围攻的武胆武者想阻拦却失败。 与此同时―― 康时几个借着浓雾划水。 倒不是他们不想浪,而是―― 满打满算才两百多人,浪个什么??? 自家主公还受重伤昏迷不醒。 祈善虽然还醒着,但因为失血过多,看着就跟一张白纸一样惨白�}人,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跟阎王爷报道。联盟军数万兵马,混在其中划个水也不会被发现。 见浓雾升起,康时道:“这是迷阵?” 顾池道:“更像是迷雾阵。” 祈善吃了点治愈内伤的药丸,再加上顾池二人帮着输入文气,枯竭的丹府贪婪吸纳,在周身四肢百骸疯狂运转,这才好受了不少。 他摇头:“既不是迷阵也不是迷雾阵。” 康时二人看向他。 祈善道:“这是秦礼的‘文士之道’。” “秦礼?” 祈善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这才感觉闷堵的感觉散了大半,脸上也浮现一点儿血色,看着没那么吓人。他继续道:“就是盟主吴贤身边那个谋士――秦公肃。” 康时这才想起吴贤盟主身边总带着一个皂衫文士,原来这人叫“秦礼”、“秦公肃”? 祈善缓了缓:“千万别小看他。” “这般文士之道,怎么名声不显?” 康时也就远远看过秦礼两眼,对此人并不了解,连名字也是现在才知。这种文士之道,简直是为战场而生,为何没什么名气? 祈善道:“他喜欢玩阴的。” 康时:“……” 这话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论手段“阴”,似乎祈善更有权威??? 尽管没有问出口,但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看得祈善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 康时也怕将人气出个好歹。 急忙收敛表情。 祈善这才勉强满意,说道:“秦礼没名声是对的,他本来就不是喜欢出风头的性格,怀才而不露于人前。出仕前,还曾隐居庙宇,代发修行数年。因某些原因才出山。” 顾池补了一刀。 “这个‘某些原因’不会是你吧?” 祈善听了想打人,咬牙:“不是!” 别什么锅都往他身上甩。 顾池看着浓雾,问:“那是因为什么?” 文士之道可不是随便觉醒出现的。 这东西不仅是一种独属于个人的特殊能力,还是文士叩心自问。本质是什么人、追寻什么道,或者内心最渴望什么……能力的外在显现跟自身息息相关。看这笼罩战场的浓雾,这秦礼骨子里不简单啊…… 祈善:“……” 他摊牌,的确跟他有些关系。 不过,只是间接有些关系。 祈善那任主公跟秦礼是未出五服的亲戚,一度挖空心思想招揽秦礼,但始终未果。 时间一长都成执念了。 于是祈善出了馊主意逼秦礼出山。 因为这一档子事情,这俩就结仇了。 之后气场不合,矛盾越来越大。 顾池:“……”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祈善的法子不是损就是缺德,不然也不能让秦礼惦记这么久,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嫌弃,根本不带掩饰的。 顾池:“那他现在怎么投奔吴贤了?” 祈善道:“国破家亡。” 这世道能让人无家可归到处流浪的,除了战争还是战争,哪怕秦礼重新回归庙宇,也无法真正宁静下来。反正已经造了那么多杀业,不如干彻底一些,直接杀穿这世道。 顾池:“……” 他竟无言以对。 不过,祈善还有一些隐情没说。 祈善和秦礼共同辅佐的前任主公一开始的确有雄霸之主的气势,整顿贪腐,不论亲疏,消减百姓沉重税收,减少不必要的杂税,替百姓声张正义,渴求贤才能人…… 事实上,即便没有祈善的“馊主意”,秦礼也有出仕的意思――人家不过是在观望,生怕这位未出五服的亲戚只是表面功夫,便设立了一个考察期――结果,还真表面功夫。 这位主公在势力稳定之后就浪了。 一直苦苦压抑的本性开始暴露,开始安于享乐,喜怒无常,最烦祈善几个的谏言。 有人因此被一通暴打,险些重伤不治。 最让祈善无法接受的是――这位被小人吹捧得飘飘然,又听信不知哪来的邪门歪道,用紫河车入药做“永葆青春长生不老丹”。 自那之后,越发变本加厉。 单纯的紫河车已经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他想看到更加明显的药用效果! 于是,生剖妇人取婴入药。 阻拦此事的秦礼险些被一剑斩杀。 虽然后来捡回一条命,但也被撸光了所有权利,禁足在家,秦礼感觉事情即将失控。 准备徐徐图谋,扶植另一位适龄的继任者。不能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又乱了。 同样是阻拦,秦礼好歹是自家未出五服的亲戚,又是多年白月光,多少留了点儿手,但对祈善就没那么客气了。秦礼阻拦一次被禁足,祈善阻拦一次被杖责十数杖。 行刑的人下手还挺狠。 若非祈善是个文心文士,这一顿下来小命准保没了。前任主公还是我行我素,其他劝阻的心腹下场更惨,不是被杖毙被一剑穿心就是被剖心开腹,又命人搜罗怀孕妇人。 也是这一次,让祈善彻底起了杀心。 祈善并不能控制自己的文士之道,也不能想让主公何时暴毙就何时嗝屁,但或许是急切心情影响了文士之道,不待秦礼布局,前任主公就跟以前的主公一样没了。 一夜之间没了主心骨,有资格竞争继任者的儿子们、叔侄们……各个不安分起来,举兵的举兵,逼宫的逼宫,偷袭的偷袭…… 再加上前任主公放飞自我之后得罪的那些士族高门,好家伙,顿时乱成一锅粥。 秦礼人在家中坐,国破家亡天上来。 是的,就这么亡国了。 隔壁国家安插的探子第一时间将前任主公暴毙的消息传递出去,趁着一伙人乱成一锅粥内斗的时候,举兵攻打,作战迅捷如闪电! 一个多月就神奇地拿下全境。 所以说―― 灭国,多少跟祈善还是有些关系的。 倘若不是祈善心急,或许局面不会如此。 但,祈善不这么认为。 内斗的隐患一直都存在,只是被表象覆盖了看不出来,以那位前任主公的暴戾,他的位置被人推翻也是迟早的。 走到那一步,邻国依旧会趁虚而入。 顾池多少也猜出点什么,并未点破。 康时注意力都在浓雾上头。 心下暗暗警惕。 盟主吴贤,未来会是个劲敌。 一个秦礼便有如此能耐,其他底牌呢? 三人各有心思。 这时,意料之外的变故发生。 浓雾之下,皆为秦礼领域! 因此,他也是最先发现这点的。 战局并未朝着他预料中的方向发展。 “又是公西仇!” 吴贤盟主在一侧听到这话,侧过头来。 “公西仇?” 秦礼:“我的文士之道对他无效,怎会?” 公西仇表示没什么不可能的。 蛇又不是靠眼睛走路。 ------题外话------ (’?’)シ┳━┳ 娘嘞,想名字真的好烦啊。 秦礼这个名字难搞,因为先取的是字“公肃”,最后纠结了半天,是“貌恭心敬曰肃”还是“摄下有礼曰肃”(要是前者,就跟鲁肃撞车了,想了想选后者) 嘿嘿,今天“临幸”了一把BOX白轴键盘,还是自己搭的(当然,买的是组好的套件,我就按了个轴体和键帽),声音比青轴小点,但是很脆,手感更软一些,好评! 251:我的猪啊 公西仇也算是当世最顶尖的武胆武者之一了,起雾的瞬间他便意识到问题出在了何处。 同时―― 他的表情也变得非常微妙。 是的,微妙。 倘若不是他确信联盟军没有己方卧底,真要怀疑施展文士之道的那位文心文士(二五仔)是自己人。要知道他正愁纠缠他的蝼蚁太烦人,再加上先前斗将的确损耗厉害,持久战对他不利――这场大雾一起,公西仇感觉自己又行了!当即再下一人头! “你们先玩着,老子去别处耍耍!” 公西仇一脚踹开纠缠上来武胆武将。 足下一点,踩着一人头盔飞跃至另一处,即将落地之时被飞驰而来的战马稳稳接住。 虽说这些大雾不影响武胆武者视力,但影响普通士兵啊,有人靠近就砍,分不清敌我双方,公西仇这厮走位风骚,很快便拉开了距离,还专门往联盟军士兵堆里横冲直撞。 联盟军的武胆武者能这么干么? 自然不能。 人家完全是投鼠忌器! 倘若不管不顾径直追杀公西仇,路径之上的士兵全部干掉,怕是会引发联盟军内部的矛盾。届时彘王叛军没干掉,自己人先混战到一起了。但这还不是公西仇最骚的操作。 他来回来回杀了好几圈,胯下墨绿战马滴答滴答挂着联盟军士兵的血,又祭出武胆虎符,化作数百套盔甲给自家精锐。 甲胄加身,伸手不见五指的战场浮现一道道奇怪的“人影”。他们只需根据“人影”的穿着轮廓,就能判断敌我。 浓雾对这批士兵的影响小之又小。 “公西仇,纳命来!” 一柄长刀阻拦公西仇的路径。 他一看,竟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停顿的片刻,其他武胆武将再度杀到。 公西仇冷嘲:“你们这些人真不知好歹,好心放过你们一命,偏要将脖子伸过来。” “休要猖狂!” 再度战到了一起。 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承受视线受阻、危机丛生的恐惧,联盟军这边很不满。 连谷仁也颇有微词――只有盟主吴贤帐下兵马可以从容应对这种场面,其他势力在浓雾下弊远大于利,损失不算惨重,但跟吴贤帐下相比就有些大了,哪里还会坐得住? 吴贤帐下兵马还借着浓雾的掩护,截杀叛军不少人头,功劳跟其他人远远拉开距离。 再者,公西仇率领的近千精锐显然不受浓雾影响,还借着浓雾之便来回冲杀,导致吴贤之外的几路势力产生不小的损伤。 几重因素叠加,谁心里能舒服? “可倘若此时收手,无异于是纵虎归山!”秦礼神色淡定地陈述事实,眼底波澜不惊。 一人忍着不满说道:“但不收手,我们不免怀疑盟主有趁机残害盟友的嫌疑……” 这话算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了。 一时间,众人沸反盈天。 秦礼面色沉了沉,看向盟主吴贤。 吴贤沉吟了一会儿。 暗中与秦礼眼神交流。 终于,他冲秦礼罢了罢手。 “公肃啊,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秦礼微施一礼:“是,主公。” 包抄截杀彘王叛军中后方的精锐已经在回撤的路上,此时收掉浓雾也不会将己方置于险境,秦礼并未多为难便照做。 浓雾散去,战场却未真正消停。 这场混战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才结束。 两军各自鸣金收兵,抛下数不清的尸体,派人清点,六成彘王叛军的,四成联盟军的。 属于联盟军的那些尸体,其中九成都是其他大小势力的,仅剩一成是吴贤帐下兵马。 他们损失最小,同时杀敌最多。 其他势力心中颇有怨言。 归根究底还是这场浓雾的锅。 不过,秦礼却不这么认为。 他淡淡地道:“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浓雾,类似的迷阵、迷雾阵不计其数,诸君打仗还能禁止敌方用这些手段干扰视线?只要指挥得当,那点影响几乎能抵消……” 更不可能发生自己人杀自己人的笑话。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自身指挥有问题。 浓雾一起,他们帐下那些士兵哄哄乱乱,变成了无头苍蝇到处乱跑,不听军令行动。 这些问题导致的损失也要赖别人? 众人被秦礼揭短,说得面红耳赤。 有人羞愧,也有人恼羞成怒。 当下就要暴起拔刀。 此人的暴行过于突兀,身边的人阻拦不及,眼看着那把刀要砍重秦礼,却在最后时刻硬生生停下。那人眼中流淌出一丝丝恐惧,双手一松,长刀哐当一声落地,面色铁青。 吴贤盟主知道秦礼不会出事。 但,此人当着他的面要杀他的心腹,当他吴昭德是泥人捏的,浑然没脾气是吗? 当即,吴贤冷呵一声。 落在那人耳中却如一道平地炸起的惊雷。 激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毛倒竖。 他忍着额头冒出的薄汗和狂跳的眼角,勉强找回理智,看了看左右众人眼神,后怕地倒退两步道:“吴盟主莫怪,在下也是一时情急,才会、才会做出此番昏头之举……” 吴贤盟主并未第一时间表态。 而是沉默地看着他。 周遭气氛凝固得令人窒息。 终于―― 他神色一松。 气氛也重新缓和下来。 吴贤盟主真诚又痛心疾首:“诸君心情,贤也知道。只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坐下来详谈,无论如何也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但,向自己人拔刀相向却是万万不能的!这与手足相残有何区别?我等为大义而结盟,讨伐彘王叛军,莫要让他们看了笑话。往后传扬出去,天下人、后人,如何看待我等?” 众人登时不再吭声。 矛盾就这么轻轻揭了过去。 再闹,一个大帽子扣下来谁顶得住? 这一场下来,他们也意识到自己和彘王叛军的实力差距――公西仇率领的还只是一万精锐,孝城还驻守着一部分呢―― 双方真要干起仗来,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至少,己方损失不可能这么少。 吴贤这路又是联盟军主力中的主力,若将他们彻底惹恼,破罐子破摔,谁也讨不了好。 一场小小纠纷就这么落下帷幕。 但影响仍在继续。 联盟军这边停下来打扫战场。 士兵埋锅造饭,临时扎寨。 沈棠这一路也出去帮忙,尽己所能。 虽然人很少,但沈棠白日大出风头,联盟军这边哪里还敢轻视?不仅没有轻视,反而有些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热情。褚曜掀开临时搭建的小帐篷帘幕,问:“五郎可醒了?” 负责照顾沈棠的林风起身回答。 “老师,郎君仍睡着。” 褚曜面带隐忧,喃喃:“这会儿还未醒?” 帐外,沈棠这边说得上号的几人都聚拢过来了,连翟乐翟欢兄弟听了消息也来凑热闹。 他们紧紧盯着出来的褚曜。 褚曜摇了摇头。 祈善道:“这怎么可能?” 顾池也道:“也是,祈元良都还醒着……” 沈棠的伤势与祈善均摊,没道理身强体壮还屡次从公西仇手下捡回小命的她还昏着。 他说完就收到了祈善的白眼。 顾池反问:“在下说错了?” 祈善懒得跟他饶舌。 褚曜忽略这俩人,兀自说下去:“……所幸五郎脉象十分平稳,强健有力、气血充裕,应该没什么大碍……林风,你让人宰杀一只猪崽,炖了肉汤给五郎补一补……” 哦,那些都不能说是小猪崽了。 养了俩多月,体型已经相当可观。 因为它们的存在,也让沈棠后勤成为联盟军中的奇葩景观――大家打仗都是带着辎重粮草,有肉食也是易于保存的肉干为主,只有极少量的活体家畜,沈棠这边不一样。 大猪小猪一大堆。 行军还得赶猪。 猪受了惊吓撒腿跑还得跑去追。 关键是它们长得都胖啊。 那肉一颤一颤的,谁看了不馋。 虽说猪肉腥臭,稍微有些家底的富裕人家都不屑吃,认为它们上不了餐桌,但对于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荤食的普通百姓来说,骚臭的猪肉也是不可多得的荤食了…… 至于难以下咽的味道? 有肉吃就不错了,还挑剔味道? 因此,他们看着猪都有些眼馋。 害得沈棠这边的士兵一夜倒班好几次,生怕没人盯着,这些猪就被其他人偷偷摸走。 为了沈棠,褚曜决定宰一只! 林风道:“嗯,学生这就去。” 褚曜抬眼看了看祈善:“也给你补一补――你当真是胡来,真是一点儿不怕死。” 祈善有些“受宠若惊”。 好家伙,这猪崽还有他的份? 虽然很嫌弃猪肉,但这可是扣扣搜搜的褚曜向自己示好、端上来的猪肉,他决定给面子夹两筷子。听到后面那一句,祈善又道:“有什么好怕的,文士之道是我能控制的?” 会受伤,意味着沈棠始终信任他,若沈小郎君受伤而自己没反应,便意味着信任不在。 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往好了想,至少说明他没选错。 褚曜问:“那你有什么好瞒的?” 他想起来了。 那日截杀杨都尉押送的税银,祈善明明远离混战中心仍受了伤,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忽略没注意,如今想来,问题早有苗头。 祈善道:“以沈小郎……主公的脾性,若是知道了,必会束手束脚,反倒很不利――” 不管是斗将还是别的,只要是以性命相博,顾忌太多反而会限制自身,生死关头断送宝贵性命。如今还需要沈棠亲力亲为,不让沈棠出手是不可能的,那就不能太过限制。 褚曜跟他是不一样的。 沈棠若死,褚曜也会死,但平日受伤并不会影响褚曜,而祈善不同――沈棠受到的任何伤害都会分摊一半到他身上。可,生死相搏哪有不受伤的?怎能因此束手束脚? 因此,祈善选择了隐瞒。 哪怕他知道以沈棠这个浪战场的劲儿,受伤家常便饭,自己有心隐瞒也瞒不了多久。 褚曜:“……能不能解开?” 祈善反问:“你能控制你的文士之道?” 褚曜:“……” 祈善道:“那不就行了。” 世上有文士之道的文心文士不在少数,但真正能掌控的却不多,大部分还饱受不完全的文士之道的负面影响――典型例子就是顾池和康时了。祈善振振有词,不以为耻。 褚曜:“……” 以形补形,这厮还是多吃吃猪脑吧! 顾池忍不住用袖子遮住嘴角。 康时挑眉。 不明白顾池看这俩人笑什么。 众人之中,唯有翟欢关心两军损失。 至于翟乐??? 他心里念着猪崽呢。 倏忽想起沈棠以前跟他吹嘘劁过的猪滋味多好多好,他最近养伤天天喝药,舌根都是苦的,一想到美味便忍不住涎水分泌。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尝尝…… 沈棠是在一阵阵肉香中苏醒的。 肚子咕噜咕噜唱起了空城计。 她猛地坐直身子,吓了林风一跳。 “郎君,您终于醒了!” 林风喜得双眸红成兔子眼。 沈棠松松浑身睡得僵硬的筋骨,不慎扯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醒了醒了,你哭甚?” “郎君您都睡了两三个时辰了。” 沈棠一看外头天色,果然已经暗下来。 她问:“叛军撤退了?” 林风点头:“退了,损了两千五百多人。” 两千五百多人? 差不多损失四分之一啊。 沈棠心下摇摇头――这么大损失,作为主将的公西仇少不了要吃一顿排头。 说起排头―― 她想起来空气飘着的馋人肉香。 心情明媚起来:“外头烤什么这么香?” 林风笑道:“是郎君养的猪。” 郎君果然没有骗她。 劁过的猪果真没有腥臊味,不管是炖、炒还是烤,肉香都很浓郁,香味那叫一个勾人。 沈棠大叫道:“我的猪啊!!!” 她以为被宰杀的是她那头大野猪。 那头野猪她骑着挺喜欢。 骤闻这一噩耗,沈棠一脚踹开碍事儿的被子,胡乱套上外衫,鞋子左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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