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捅（NPH）_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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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何良谚回来了，带着融融的笑，看了一眼辛悦，把脸转过去朝着满面通红正在挥掌扇风的魏家宝说：“怎么样两位女士，要不要再点些什么？开瓶02年的欧颂？” 辛悦盘算利用过别人就走，难保日后没有所求。看何良谚的态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宜卷魏家宝进来。辛悦架着烟不冷不热笑道：“我们先送嘉宝回家吧。” “这么早？难得带妹妹出来，我意思带她去开飞机玩玩。” 服务生前来，小声提醒此处不能抽烟。不等魏家宝表态，辛悦掐熄了烟，抓起包，甩开大步往外迈，“玩什么，她恐高。” 魏家宝也不反驳，笑吟吟地随在辛悦身旁。何良谚瞧着两人的倩影，盘算馒头要一个一个吃，追上去笑道：“那……你该不恐高吧？” 辛悦说：“我怕热。” 何良谚生生把那句“飞机上不热的”咽回肚子，心忖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情敌见面，亲姊妹也不认。想到这里，自然生出一种香帅式的情怀，连忙赔着笑送两位姑奶奶出门。三人坐在车里，辛悦一路低头看股市。何良谚认为辛悦时时刻刻都牵挂着钱，到底市侩俗气，愈发不如她妹妹魏家宝清新脱俗。更寻着话题和魏家宝搭讪，夸她聪明有气质，腹有诗书气自华。辛悦感到魏家宝得意忘形又开始犯女人的毛病，故意卖弄风情，眉头一皱说道：“魏家宝，你单词背熟了没？” 魏家宝识趣闭了口，何良谚笑道：“单词这个东西啊，不能靠死背，要有语言环境！去国外住一个暑假，回来又不同了。放假了，去我那边的别墅玩。” 辛悦随口剪断了话说：“你上次说，你还人情给通达的老总，是个老头子，是谁啊？我从通达出来的，怎么想不起通达有哪个总是老头子？郑总吗？” 何良谚万没想到辛悦是通达出来的，含含糊糊应：“啊……” 辛悦嘶地一声，“郑朝闻郑总？”想了一想又道：“不对啊……时间不对啊……他那时候在加梅嘉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攒眉思量了片刻又道：“那就更不对了，你说他指点你找到科客特，郑总不可能直接让你找科客特，而且，当时不是黄总介绍你过来的么？” 何良谚说：“这个……他……介绍我认识黄总的嘛。” 辛悦闻言，心头疑窦骤生，郑朝闻在不可能的时间通过没道理的联系，介绍了何良谚和科客特做生意……辛悦故作恍然点点头，“哦……”又说：“说起来，郑总快生日了，我忘了多少岁来着是五十二吧，是不是五十二？还是五十三？万一别发错了多窘！” 何良谚道：“你统一都写生辰快乐不就得了。” “那不好的，让人觉得不诚恳，你也不记得吗？” 何良谚说：“老爷们儿谁记得这些婆婆妈妈的，这都是底下面职员记的事儿，还有女生还爱问个星座什么的。我实在是……”他呵呵笑着。郑朝闻今年四十出头，老婆都还没有。辛悦像被人击中了后脑，失魂落魄扯出一个微笑的神情，道：“……也是。”一颗心带着人向下沉，她的贤——在她背后都做了多少事——帮她安排单子？安排了多少单？几单，还是说——每一单？…… 辛悦打了一个冷战，她想起丁贤在碧波汇曾让自己离开科客特，言及已成交的单子，丁贤说：“这不算什么，你去别的公司，我给你安排。” 丁贤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你做出多少妥协和让步！” 丁贤说：“你太自负了辛悦。高估了你自己。……” 难怪，何良谚约她去碧波汇时丁贤恰巧也去了碧波汇！就是说……丁贤知道自己为了促成单子的所作所为…… 再深究一层——是丁贤把她放进了和何良谚对局的境地……看着她，眼看着她，默许她用这种肮脏的手段获取单子…… 天旋地转，辛悦捧着头……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那么还有呢？黄有才！也是吗？为什么丁贤谁也不介绍，单单把何良谚介绍给黄有才？拉出一条线索……一切就像脱线的织物，所有的一切都面目狰狞在她耳边重复，“我们老板说，报告做的很到位！”；“没有问题了，什么时候签约吧……”；“辛专员的诚恳和细致打动了我们……”辛悦头昏眼花，她想吐…… 魏家宝看到辛悦的脸色骤变，怯怯问道：“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手疼吗？” 辛悦不能回话，辛悦失去了回话的能力。她颤抖着握着脸，她以为，她觉得，她一步步在拉近丁贤和她的距离…… 没有！没有！她还在原地！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丁贤—— 丁贤就把她当做一个傻子玩物一样的耍弄！她就像个小丑一样在丁贤面前耀武扬威，太愚蠢了，太可笑了。难怪啊！难怪丁贤看不起她！从一开始丁贤要送她车开始，丁贤就没有一刻瞧上过她！因为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傻废物！辛悦觉得自己跌进了冰湖。身外一切的问讯她都听不见了，她可以接受自我出卖带来的成就，哪怕是良知和色相，哪怕鄙陋，一切总是等价而可敬的……她不能接受出卖了赤诚的同时，搭上了良知和色相，到头来其实一文不值…… 像老傻瓜煮了一年石头，终于有一天被人换成了鸡蛋，他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过是再一次证明了他真正是个老傻子！他的信念、他对上天的敬意、他的努力通通被践踏毁灭。辛悦撑不住了，说：“我不舒服……送我回公司……” 何良谚担心地问：“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或者回家休息……” 辛悦摇晃着手，像跑了一千米，全身虚脱无力，“不要，不要……我不回家，我不想回家，我要去公司……” 辛悦从何良谚的车下了地，一路走，一路给黄有才拨电话——这不是真的，肯定是她搞错了！丁贤那么爱她……是她搞错了，郑朝闻看着是显老，上天保佑真的是郑朝闻认识黄有才……她跌跌撞撞，路也走不稳，猛然撞着一个人，那人一看表，说：“辛悦，这么早来了？” 辛悦神思不属把范慧心瞧了一眼，“哦，范经理……” 范慧心叹了一声，说：“你等等，我拿东西给你。高总特别交代，不要声张。不要太自责。” 黄有才手机无人接听，辛悦挂断电话，跟范慧心来到办公室。范慧心取出一个袋子，“话先说在前面……你不能怪高总，现在这个情况，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辛悦怔怔接过那个袋子，里面放了厚厚一沓资料，辛悦狐疑着随意抽了一份，里面附带着照片，复印件和一个录音笔。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辛悦终于放下了手中最后一份资料，范慧心说：“不是不相信你，你毕竟……和丁贤是……那种关系……她为了阻止科客特在吉科布的发展进程，行贿巨鹿高层，陷害高先生……她以前就为这个被起诉过，你难道会一点都不知道？” 辛悦抬起头，哑口无言。她明白了，高玟也这么认为，所以高玟说：“我知道，即便是两个人在一起，也无法做到对对方坦诚，虽然令我很难过，但我不想逼你，东西你收着吧。不用太自责。” 范慧心继续道：“可是高总不怪你，这份证据……还是留给你保存吧。” 辛悦点点头，提着资料，慢慢往外走，“告诉高总，我对不起她，我会辞职的。” “高总不是这个意思……”范慧心说。 “我是这个意思……”辛悦像死了一样，辛悦已经死了。范慧心问：“你——没事吧？” 辛悦摇着头，有气无力道：“没事……” 如果不是丁贤行贿巨鹿高层，陷害高修，也许这些事，这些幻想都猜不出的线索，她永远不会发现。调查公司甚至挖出了南芮的二姑，也就是自己的房主……不——什么房主，真正的房主，恐怕是无所不能的丁总吧……辛悦觉得好笑，捂着脸，失声笑得歇斯底里，笑得喘不过气来…… 那份签过名，字迹又凭空消失的文件，那支笔……辛悦哈哈笑着，她是丁总的小玩物，在丁总设计的滚轮上飞快地跑。可是啊，她要反过来咬丁总一口，丁总就能连她的窝都端了。辛悦无家可归，她不想见丁贤，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再也没有信心陪丁贤去吉科布…… 辛悦要找一个黑暗的，看不见阳光的地方躲起来……关了手机，隔断一切和外界的联系。不吃不喝不睡死在小旅馆肮脏的床上……像一个被打回原形的泥鳅，再一次钻进泥里。然后，不知过了多久，旅馆有人敲门，“客人啊，客人在吧！你今天还续住吗？你开开门啊，客人，客人……” 大概是服务生怕有人在这里自杀脏了她家的地方，焦急而无礼的拍门声，震得辛悦耳膜欲穿，头疼欲裂。辛悦翻下床，从包里胡乱抓出几张钱，赤着脚一把打开门，甩臂扔到服务生身上。“滚，拿了钱滚！别烦我！” 服务生被里面蓬头垢面的女人吓了一跳，退了半步说：“你得自己去前台续费！” 客房服务阿姨的手推车吱呀呀地靠近了，滋滋的一阵收音机电流声后，里面传出一把女声：“……巨鹿董事涉嫌唆使窃密等近二十项指控被判有罪，目前正在量刑阶段，将于未来四十五天内宣布刑期，公诉方要求法官重判17到22年的有期徒刑……” 辛悦被震得仿佛跌进层层叠叠的梦魇里，她向后飞退，收音机下一层是自己，自己下一层是收音机，无穷无尽的循环中分不清是梦是真。尖锐的电流声扯碎了空气，阿姨显然对这个没有兴趣，辛悦扑上去拽着阿姨的衣衫大吼大叫：“不，不可能——调回来！调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本文的布莱顿非现实布莱顿。帕福斯：诞生美神的地方。本文所参考的商业案例法律依据是18年尾的，基本保证准确，但不排除因时间推移，法律条文有变更的可能。如果有偏差，请原谅我为保持故事完整性做出的戏剧性的小让步。 “她一面说，一面歪着头端详，末了还是把解开的纽扣，又扣上了。”这里是个微小的暗喻。 122、第一百二十二章辛悦恨丁贤。同样也恨高玟。丁贤毁了她, 而高玟让她清楚完整地看见自己是如何被彻底毁掉。未尝不恨自己，恨自己眷恋贪图那迷人的眼睛和香气……一位将包裹着温柔的利刃插进她的胸膛，另一位将它拔丨出丨来, 以爱之名。可是她越恨自己, 越病态地上瘾, 就像饥渴的人面对着牛奶面包向自己叨念一千遍“我不想要。”辛悦坐在洗手间的地上嚎啕痛哭, 无法接受她孤注一掷输光了所有的明天和幸福。丁贤还是完整又美丽的丁贤，她却已经碎成齑粉落入泥沟。即便如此，辛悦在哭泣中仍有卑贱的力量, 这令她羞耻而难堪的情丨欲之力, 在悲伤和绝望之中仍挥之不去。她靠在墙上带着厌倦又恶心的敷衍态度安抚自己——她喜欢, 或者说她的身体喜欢……哪怕闭上双眼幻想，丁贤仍能够令她翻滚沸腾。辛悦咬着嘴唇，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却也没有一刻比现在更为清楚。这种自虐式的心理，令她悲愤而羞愧地到达高丨潮。灰色的天花板蒙住了辛悦双目的光彩，她瘫在地上, 螺旋式的上升又下降，也许这种下贱的模式才配她, 才真正配她这种货色。泪水并不珍贵, 下贱人的泪水，只会污染靠近它的一切。辛悦看不见被泪水冲刷汇成黑色沟渠的妆容, 滚蹭得发黑的衣衫，开放的带着秽亵感的长裤，她的肌肤裸露在外面，就像个被玩弄过后随手丢进泥地里的布尸。天空的云聚了又散，一时晴一时雨, 飞窜的车流和蝼蚁般的人群没有故事，他们都是活在辛悦世界背后的程序编码，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事，都是假的。日光移动，转淡，最后终于跌入黑暗。然而从白到黑的那一瞬，依旧是突然的。如果你竖着耳朵专注聆听，睁大双眼认真凝视，着实……太突然了。这个世界有很多的黑暗，丁贤便坐在其中一个当中，她坐在厅中双手抱拳，像个虔诚祈祷的少女。在寂静中等待黎明前的审判。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她问了姓何的通达哪个老总介绍他给科客特，还说了什么黄总什么的……“ “丁姐姐，我姐还没回来吗？我找不着她啊，她电话关机！” “丁姐姐，你快找找她啊，她人失踪了！” “丁贤，你在哪，你回电话啊！我姐失踪了……” 丁贤的鼻梁顶着抱拳的双手，低而沉静地念着：“Forgive Me……Forgive Me……” 第七天夜里，下了大雨。门匙响动的时候，丁贤就着远处房舍的光看了一眼，夜里十二点半。门外面悄悄走进一个身影，月光里，丁贤看不清晰。只觉得她的眼眸闪闪发光，像莫里兹结晶的镜子湖。在那终年凝视太阳的湖面上，你却感受不到温度。辛悦提着一个纸袋子，痞里痞气来到她面前，随意丢在桌面上，拽住了底部，倾倒了一沓文件。丁贤扶着桌子，怔怔看着辛悦在暗光中紫色的脸。辛悦笑着抽了一份，“瞧瞧，这是什么……这份我命名为——”她翻开封皮，手指敲打着里面内容，“我称之为——丁总的体恤。找一个体面的房子……以供她们在其中肆意丨淫丨乐……” 丁贤皱紧眉头，被这话刺激了一下。辛悦又翻出第二本，“这一份，我称之为——唔——丁总的晚宴！席上的绅士们，看在丁总的份上，抛些残羹剩饭给她养的狗……”辛悦把脸凑近了丁贤，看着她幽深无焦的眼。“她的狗，就开心的摇头摆尾，得意忘形……” “这一本！这一份厉害了……”辛悦用两指尖提溜起那份胶皮文件，“黄有才。这一份叫做……丁总的——小花招……你喜欢这名字吗？”辛悦问丁贤，贴着她近在咫尺的嘴唇，“丁贤，上帝好当吗？” “辛悦……”丁贤几乎要哭了，“我爱你……”她说。辛悦说：“你哭什么？你赢了？！不是吗？我——才是那个要哭，都没脸哭的人。”她这么说着，脸上却是诡异的笑容，有些狰狞。丁贤说：“没必要因为一些放不下的——无谓尊严——让我们彼此难过好不好？” “好。”辛悦坐在椅上，骄傲地看着丁贤，“你跪下来求我。抛下你一切的尊严——好好求我，我就考虑考虑……当没发生过……” 丁贤挺直了脊背僵持站着，她体会出来了，辛悦已经不会回心转意了。 “你知道吗？我曾多么期待——你会因为我而骄傲。所以我越活越卑微……这就是原因。你就是我自卑的原因。” 丁贤万万没有想到，她最终在辛悦心里被落下的定义会是这样的。辛悦说：“可能，根本一开始。就不该有你，因为你的存在，我才活成了辛悦，可能——我就是你。所以，我们两个，最终必然只能存在一个。” 一只无形的手指在丁贤心里揿琴键，一下又一下，鬼魅的曲子被奏响。辛悦悄声地说：“我要存在丁贤，我要活下去！你存在一天我都无法光明正大的活下去……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把你的一切让给我，让我活下去！”她的脸在颤抖，泪从眼里向下滑。丁贤痛苦地笑了。她害了这个女孩子，是她的错。当初就不该碰她，不该让她为了自己奋不顾身。这个女孩子，已经濒临疯狂—— 辛悦把资料一份份丢在她面前，“这些，这些！都是辛悦对你的遗言。” 丁贤尽量稳固住自己的身子，使自己无动于衷地立着，她觉得她快要断气了。 “丁贤，你在对付高玟的时候，真的那么笃定，大厦倾倒时，辛悦能独善其身吗？高玟是一无所有的她最后的珍惜，她的爱情不值钱，可她爱你，哪怕死之前的愿望，都是变成一只小动物，天天来你窗前看一眼。这都不足以令你手下留情，不足以抵消你对高玟的恨吗？” “我——”丁贤眨眨眼，顿了一顿，“我没错。”丁贤说：“我承认！某些决定不仅仅是为了你——或许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为了你的，纯粹都是为了你……你想要的平等！没有那种可能的辛悦！太天真了！永远不会对等的！当两人完全对等，就失去了原始的吸引力！” 辛悦面上带着浅浅的冰凉笑意，日光穿过那浅浅的冰凉，笑意也变冷了，徒然剩下滟滟的水光。丁贤说：“我错了吗？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们一辈子心里都有解不开的疙瘩！” 辛悦像是思考了半秒，说：“你没错，是我错了。我成全你。” 成全她，成全丁贤要的“原始的吸引力”，让她抬起头来仰慕，让灰霾从她的眼睛落进她的心，从此不见天日。辛悦离开了。也许来时就是梦。丁贤想，辛悦说的对，反倒是她不明白了。如果想要拥有一个人的珍惜，就放弃那个人的爱。世人皆是如此。那么她究竟得到什么了呢，辛悦送她的戒指、辛悦送她的双面六芒星币，辛悦送她的可能都变成了不可能。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可事到临头，丁贤哭不出来，丁贤很想哭一场，哭一场释放心头的郁闷不甘。自己被挖空了一块，鲜血淋漓却没有知觉……丁贤拳起手，一下下锤着胸口，吞咽困难，呼吸困难，每一个可以活命的出路都闭塞了。辛悦恨她，辛悦怜惜高玟，高玟无辜、脆弱，难道她不无辜脆弱吗？她也是个女人！她也会彷徨也会软弱，她只是不愿意对辛悦哭泣示弱…… 可即使她这么的不愿意，她还是放下了防备，放下了自尊，去向她低头，说她爱她！她拉辛悦攀到高峰，只是为了，让辛悦推她下深渊。必须离开了，离开这个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地方。 …… 临出庭前，谁也没有想到对方掌握着那样机密而关键的证据，她在上面默许下做的所有动作，也一并被指控妨碍司法公正。高玟翻了一页资料，她现在已无暇担心自己，更换的这名在梅律师是此类案件的权威圣手，她期待有所裨益。律师会在规定时间内尽快收集资料提出上诉。最坏的打算是八年。高玟无力地靠在椅背，打开了桌上的盒子，里面陈列着她的粉珍珠勾玉戒和那枚新月代币。这是早两日范慧心寄来的，范慧心说：“辛悦因为对丁贤贿赂巨鹿高层指控高先生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责，无法面对高总您，让我把这个交给您。然后向您提出请辞。” 高玟有些迷惑，高修的事怎会是丁贤的作为？诚然，丁贤确实有这个能力，但是丁贤和自己早前不是约定了，她来帮助科客特的吉科布事业上轨道，并带给科客特足以弥补损失的计划，只要科客特肯后一步进军吉科布，令通达先站稳脚跟。既然如此，何必再多此一举去陷害？这对于丁贤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而且，辛悦有多在意自己，丁贤不会不知道，丁贤不至于这样作茧自缚。高玟想过，也顾虑过这样做辛悦的感受。丁贤要求对她的身份保密，只让辛悦知道吉科布有一位上司，却永不知道这位上司是谁。高玟认为，如果有丁贤在旁辅助，那么辛悦的安全大可安心。辛悦对丁贤那么执着，用高玟的分量去为难辛悦令她伤心两难，高玟不忍心——事到如今……辛悦却给她了这个—— 难道真的只是像范慧心说的那样——以退为进，就能令辛悦明白她自己？在辛悦以为丁贤陷害高修，对丁贤灰心的时候，以退为进，让她的心转向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作者有话要说：想要看烟火出每集语音解析的留言吧，我会把每一集的问题给大家梳理好，一个个解释。据说现在留言只可以作者和对应发评人看见了。为了大家能够看到解析，我会把所有读者的解析长评放在弓重皓，并邀请评论作者开通“打晌”功能，让大家认为写的好的读者可以获得收入。这个不强求，原作者有愿意的给我弓重皓留言。感谢给我浇水打霸王票的新旧读者。尤其骑士，谢谢你。 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莫慕斯, 明天早上，对，8点还有吗？……最近的是几点？……10点24……OK, 就这个。” 范慧心抱臂把身子伸前了道：“你现在害死我了！我告诉你, 如果你找不到方法给我解决, 我就把所有的事告诉丁贤！” 赵成城瞧了对手人一眼, 展开一个灿烂的笑，没答话。 “现在高修这个状态！我就是坐上的大区主管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你都没瞧见那天辛悦成什么样子了！我才知道！用高玟的名义跟她告密有多蠢！她现在肯定恨高玟都来不及了！还会和她和好？到时候我怎么解释戒指的事？！高玟肯定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赵成城垂着视线, 签着手上的文件, “你急什么？第一, ”赵成城从一堆文件中抬起眼，“辛悦已经走了，南区主管非你莫属。这第二, 高修的事……不是还有易应延和祁伟业呢？巨鹿那么大的产业链，上万人等着她吃饭，高玟能任性到几时？高玟比你操心。放心, 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替你顶着呢。至于第三……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辛悦能为了高修的事和丁贤反目, 还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高玟难过？你太小看高玟在这丫头心里的分量了。” 范慧心指尖狠狠叩在桌面，按低了声音用力说：“你原先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你说有办法让辛悦甘心情愿把东西拿出来我才信你的！我要知道这东西不是辛悦给的，是你从她家里偷出来的！我怎么也不会犯这个险，让你借我的名义给高玟把东西邮过去！她两个若是碰头，三言两语不就说穿了？” 赵成城含笑拉住范慧心的手，“稍安勿躁啊, 范经理。我能这么坑你么？早前不告诉你，不是怕你着急么，早帮你想好了……耳朵过来……” 范慧心狐疑探头过去，片刻，愣愣问道：“行么，这样？中间不会出什么篓子吧？” “你还信不过我吗？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好我就好。” 范慧心握着手，慢慢笑起来，道：“要是顺利就最好，预先祝赵总早日荣升通达副总！” “承你贵言，也祝范经理前途无量。”赵成城笑道。 …… 靠近暗月街沿途的电线杆上都装着鞋盒大小的线箱，街上东西角落废弃厂房满是涂鸦的二层楼里面别有洞天。隔声板外包裹着聚酯纤维，金属楼梯顶部安置着摄像头。屋里整洁至于单调而冰冷，除了一小撮星星点点的野菊生机勃勃。 “姐，辛悦不去了，丁贤还会去吉科布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