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阱……要是我,会先晾她一段时间。我这段时间得去处理Gamma里的情报人员,专心应付丁贤这个人……” 青空道:“虽然还搞不清为什么丁贤又返回洼泊,但既然这样,何不借部长的力量拖住她呢,这样对我们不是更有利?” 天野唯别开脸说:“青空,别忘了,目标是简兴文,不是丁贤或者高玟!因为贪吃一子,弄得输了棋何其愚蠢!我和你讲过的,要以退为进,引君入瓮,就像钓鱼一样……” 青空默然,天野唯站住说:“就到这吧……你谨慎些……” 青空把手伸进她姐姐的口袋里,“我陪你再走一会儿……” 天野唯感到手被一只温暖又粗糙的小手握住了,青空笑着低声说:“姐姐手还是那么凉……” 两人无声无息走了一程,天野唯脚步渐缓,终于停下来柔声说:“辛悦那边……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话落,手便从衣袋抽了出来。 天野唯渐行渐远的身影令青空想起很久远的一个片段:大雪纷飞,陋室寒窗,门外面传来她姐姐的呼喊,她冲出门,她姐姐一身红衣,正一脚高一脚低地从及膝的深雪中蹒跚而行。随着那个红色身影的靠近,两道深痕留在背后……她高高地举起手向她姐姐挥动,“姐姐——姐姐——”她姐姐也大声地回应:“空——,空——” 寒夜里,她蜷缩在被子里给她姐姐讲故事,她是怎样打倒一只三眼大白虎,揪住它的尾巴,砸它的头,左一下,右一下……老虎被她打到了,她姐姐欢快地笑起来。故事总是那一套,她讲了一遍又一遍,艰苦的日子带着温度,在心里永无尽头。 青空举目,满目疮痍的灰色世界里,依旧有看不见的霜雪覆盖大地,她希望总有一天,两人再不分开。 …… 丁贤发现,她的行动果然被限制了。只要出门,不出两百米,就有安保以安全警示为由,尾随阻挠。若问时限,回答总是模糊。 丁贤竖起耳朵聆听着外界的动静,偶尔远远地传来枪炮声,不时有车声,似乎还有孩子嬉闹的声音。她站在窗前眺望,触目只是一片颓垣败瓦。丁贤不禁凝然,即便是在战火纷飞中,孩子们仍有乐趣。她记得旧年亲眼看见孩子们顶着一头鲜血和满脸的白灰,瞪着大眼,惊惶又自尊地对救助者们带笑诉说着惊心动魄的事。那一张脸,像极了小丑的喜感妆容。丁贤和D25说起,决定幸福的,不是拥有多少快乐和还能得到多少快乐,却是背负了多少痛苦。 D25总结说,幸福是水,人就得像海绵,一点痛苦是一个细孔,千疮百孔后,才能吸收幸福。丁贤不知道,那种知足,算不算是可悲。 “来得没准备,人都问遍了,就挑出这么套裙子……这是我这么多次晚会最寒酸的一次!”高玟裹着一身宝蓝紧身裙,边戴耳环边抱怨着和易应延来到外厅,他们准备朝部长府出发了。 易应延说:“小文子,你听我说,还是穿一身西装长裤。这边女人没地位,没有你这么打扮的!” 丁贤抱着胳膊,指上把玩着一支烟,从窗户的倒影瞧了高玟一眼——她和高玟认识得太久,高玟那种虚伪甜腻的假笑,想起来败胃口。尤其她每次都想起,辛悦说:“高总笑起来真好看。” 易应延朝丁贤招呼着一伸手,“卡洛尔你说,这么危险,我说她完全都不听!” 丁贤转过身说:“这边有裁缝店的,有礼服买……你要看了,对身上这套的满足感会大大增加。” 高玟愕然道:“我倒是没想到这里有礼服卖,管它枪林弹雨,该生活还是得生活,都是什么款式……” 易应延迷惑夹在当中,看两人一唱一和,幡然醒悟,他其实不懂女人。 高玟另有考量,只是不便对易应延言明,和丁贤倒是心有灵犀。女人若是一剂药,很大一部分以美貌为引。高风险,高回报。 两人临出门,丁贤叫住高玟说:“喝一杯?” 高玟说:“是该喝一杯,不过现在没时间了。” 丁贤说:“没关系,改天吧。” …… 丁贤站在楼上,垂目看着街上恭候已久的司机为赴宴的二人开了车门。高玟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目光正对上窗边丁贤的。华艳的妆容遮不住高玟脸上一闪而过的忧伤,她举起手,做了一个听电话的姿势,开口默默念了两个字。 丁贤漠然看着并不回应,一颗心只是向下沉——她知道,那话不是对她说的。 车子载着人,渐渐消失在弯弯曲曲的街道。 丁贤点着烟,在嘘气成云中自失。宛如回光返照似的记忆一瞬涌上脑海,从夕阳下,走进夜色里,消失于江风中的一个身影;哭泣的、微笑的、愤怒的、冷漠的,一张脸。 像一场不愿落幕的戏,剧终了,就不该留恋……不该等到谢幕,就该知道抽离。 无关别人怎样选择,真相究竟如何。关于她和她的最后一出戏,那把连接两人的钥匙,交接甚至不需要台词。 外面下起雨来了,雨点带着灰尘和风被一扇窗隔绝在丁贤的世界外,徒然噼噼啪啪作响。 …… 一周后。 迫于压力,裴瑞德为失去了工作能力的辛悦休了长假。针对回归时限,也发出了最后通牒。辛悦并不在乎,日复一日地急速消耗着通达残余的信任。在家无所事事,人颓废得不成样子。天野唯的回复石沉大海,耿中华也渺无音讯。救不了任何人,连自己也救不了……起初不甘,而后也就慢慢习惯,一旦接受了自己的平庸无能,失去斗志也只是在一瞬之间。何须跌落什么深渊,现实就足够受。 到底等到了耿中华的消息。辛悦几天没洗脸没洗澡,一身衣服穿了一周。因为戴假发费打理,她自觉不起眼,索性破罐子破摔,果真就透明起来。耿中华饶是不动声色,也有些触目惊心。大致把该表达的表达完了,辛悦反问:“你确定?宝儿还在洼泊,没有事?” “绝对是内部消息。”耿中华坚定的语气,让辛悦有些动容。 耿中华说:“没有公开资料里的女性死者照片不是宝儿,甚至不是华人,我查了出入境资料,也没有任何记录。无论如何,我偏向于相信她还在境内。” 辛悦怔了片刻,唿地立起身,失魂落魄便要往门外去,“我去找她……” 耿中华连连叫住了说:“我叫你来就是说这个事!你得听我说,你现在不能去。” 辛悦难以置信道:“为什么?!” 耿中华说:“你要是相信你师父我,就暂时别问为什么,这事交给我!” 辛悦话说得很吃力,“不行,不行,什么都行,这个不行!我没办法,没办法面对她妈,我弟,还有……我——没有她,我每一天都是煎熬!”她焦虑地把杯子从左手换到右手,汁液漾撒在桌面,蹭湿了袖子浑然不觉……她瞪着惶然无焦的眼,反复地说:“我活不下去了!快要活不下去了!” 耿中华平静地看着辛悦的脸,轻轻说:“那就当你惩罚你自己吧……” 辛悦愣住神,耿中华轻描淡写地说:“就当是,你惩罚你自己吧。活着。死太容易了,太轻松了……太便宜自己了……对吧?” 辛悦挫败地握着脸,手心都是潮湿的滚烫。耿中华说:“最差——就是她死了,比这个更糟糕的,她也都经历过了……你就代替她照顾她母亲,这是你应该做的。” “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她,要她好好的……”辛悦伏倒在桌上,痛苦,后悔。她的人生,是怎么走进了这样一个绝境的局面。 耿中华说:“让我来,不管什么结果,我都会告诉你,绝不隐瞒……你做你能该做的事。” “我做不了,我废了……废了……我一无是处,做什么都一无是处……”辛悦环抱着自己,从座椅溜到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抽搐颤抖着。 “我——”这样的一幕,何其熟悉,耿中华低垂着双目沉思着,终于还是放弃了规劝,默默离开。 时间分秒过去,最后一名客人也结账离开。店铺伙计收拾完店铺,上前央辛悦离去。辛悦歪在那里一动不动,伙计找来耿中华,耿中华拿着一份资料丢到辛悦面前的桌上,“你不是爱她吗?你看看她……你再看看你自己……一个女人,简直忘记了自己是个女人,兼顾了多少责任在肩上……她不会难过吗?她不会伤心吗?” 辛悦目光冰凉地扫过桌面的纸张,上面印着一张熟悉的脸,仿佛近在咫尺。“出庭”、“Gamma”、“神奇女侠”……辛悦自嘲地笑,不以为然,她和丁贤怎么能比。 耿中华从辛悦的神情明白过来,“噢——你不好激励这口,那么,这个呢?”他把手机撂在不发一言的辛悦面前,“看!” 辛悦呆滞躺在地上。耿中华说:“高玟!在洼泊呆了一周了……” 辛悦像没有听见,耿中华说:“易应延倒是从洼泊回来了,每天疯了一样四处联系,你猜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此处逻辑梳理,赵成城暗示冼忧,透露天野唯在魏嘉宝失踪之际在洼泊,泄露天野唯和魏嘉宝的失踪有关,说明了天野唯并没有把计划魏嘉宝的事告诉赵成城,纯属赵成城的个人推测。因此赵成城通过青空的渠道告诉天野唯辛悦软化,也不可能主动透露,辛悦并没有得到魏嘉宝平安的消息,否则等于暴露自己怀疑天野唯和魏嘉宝的失踪有关,并向冼忧泄露了消息。 猜高玟说什么。 由衷希望2020年,各位都能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157、第一百五十六章 辛悦从鸡排店出来, 对着空旷的车位叉着腰站了一会,方从留下的电话判断出,车子违停被拖走了。 辛悦垂着夹烟的手在路边拦车, 拦了半晌, 却是没有一辆车空闲。信步随着车流慢慢朝前走, 渐渐下起雨来, 过往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撑伞戴帽,都是有备而来。迎面急急忙忙擦过一个人, 半卷的长发戴着一个丝质发箍, 因为躲雨, 狼狈地跑着。辛悦怔怔看着那个人——在她跑过去的一瞬,轻轻说:“小心……”她怕那人滑倒了,然而那人并没有失衡的倾向。 那人有些愕然地回过头——不像, 完全不像。可辛悦不知道为什么,心酸得泪要溢出了眼眶。 那人回报她礼貌一笑,辛悦夹着的烟忘了抽, 被雨浇熄了。 赶着搭上一辆尾班车,辛悦一身湿衣幽灵似地坐在空荡无一人的车厢中。还来不及观望窗外的风雨, 雨却停了。车子飞驰, 夜风从四面八方灌入车厢,清新到有些凛冽的空气和潮气裹着辛悦, 辛悦感到自己就像跌落在泥土里,等待发芽的一粒种子。 落日大道不其然跃然出现,和丁贤当日推车走得困难的一段,坐在这庞大的车上竟丝毫不觉。辛悦扶着窗,从这个坡顶, 她和丁贤一路向下飞奔,她们的爱情和缘分也在一路下滑…… 一时戏言“醉时相交欢,醒后各分散”一语成谶。 辛悦睁着无神的眼,把头枕在靠背。一个人不觉得,两个人反倒分外伶仃。公交车司机打开了电台驱散寂寞,车厢里流动着电台里主持的陈述:“如果传说中的神奇女侠丁贤在这场官司中败诉,简教授,您认为会对百得利和相关行业的股价有怎样的影响呢?具体体现在那些方面?” “从丁女士涉及的既往种种案例推断,这次败诉的几率虽然大,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反败为胜扳回一局的可能,我们可以从四年前的行贿案件分析推测这次事件……” 辛悦闭上眼,耿中华的声音和广播各行其道,“你可以当做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去了洼泊……你看着办吧,反正高玟也不指望你。” 车窗外的霓虹灯,青蓝与紫红轮换投射在辛悦的脸上,身上。片片旧事就像天书,一页页揭过去。她是红颜,也是英雄,甘为佞臣,缄默如后……她是画面里永远失焦的背景。剧终人散,细想前尘,伏笔逐渐明晰。辛悦幡然醒悟地举起手,盯着腕上的正三角,魏嘉宝曾说:“如果你只希望得到财富,你会得到很多财富;如果你只希望实现梦想,你就要甘于清苦,可是辛悦你什么都想要……所以什么都差强人意。就像两个阵营,什么时候,你做出选择了,什么时候,你就无往不利了。” …… 辛悦选择自己。 赵成城没想到辛悦会主动约她吃饭。叉上的芥兰喂进了嘴,目光落在辛悦敞开的领口。辛悦举起头,扬手唤来侍应,朝赵成城一伸下巴,“来杯冰水。” 赵成城带着笑咬着叉说:“耳环真漂亮,新打的,耳骨,疼不疼?” 辛悦微微一侧脸,耳骨上一串十字架链坠在灯光下摇摇晃晃,几点晶光映在颈脖,那颗痣越发显眼。 “没感觉。”辛悦一面说,一面拾毛巾擦着手。 赵成城的目光便游到辛悦粉红的指尖,“你头发还留么?” 辛悦看了赵成城一眼没说话,赵成城说:“这样挺好。” 侍应生送过冰水,辛悦说:“你最近联系唯总了吗?” 赵成城尖着指尖,露出孩子式的执着神情,认真从冰水里捞出一块碎冰,捏着放进嘴吮着说:“没有。” 辛悦说:“你不担心,你被白利用了?” “怕什么?我原本就一无所有。”赵成城笑得醉醺醺的。 辛悦迟疑道:“我要找她,想尽快有宝儿的消息!” 赵成城说:“我好久没收到她消息了。你的事,我已经告诉她了。” 辛悦整了整坐姿,赵成城说:“你确定要回来上班了?” 辛悦回应了一个肯定的淡笑,握着餐巾道:“上面把去法国的人改成了李孟,你知道这事吗?” “听过。”赵成城说。 辛悦道:“我要你帮我解决李孟。” 赵成城有些意外辛悦的来意和转变,轻轻笑道:“……我?通达现在除了环卫工,连和我打招呼的都不多……” “我能让你在通达东山再起——” 赵成城说:“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 辛悦身体微微前倾说:“你没得选择,目之可见的只有我。安知……我这个泥菩萨过了江,不能显圣呢?”她抽回了身子,十指交握着坐着,“我知道你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我等你好消息。” “你自己找裴瑞德不是更快?上面的决定——我没办法。” “这不是裴瑞德决定的,如果是,我就回不来了。裴瑞德需要有点外力支持——你懂我意思的,你跟了丁贤这么久……不会一无所获,有些绝招,该拿出来的时候,就得拿出来。” 辛悦拾了衣服正在退席,赵成城支着脸不以为然笑道:“我以为……你挺像丁贤的……好像,也不是很像……”这个人更不惧冒险,比丁贤更坚韧。 辛悦怔了一怔,拨开了搭在臂上的衣服,伸出手,“赵总,合作愉快。” 赵成城抬起目光,下巴压着手背,一脸矜持的娇笑。 辛悦没得到回应,倒也不恼,微微压下身子笑道:“单我买了,多喝点冰水,别太上火。” …… 整个下午,辛悦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这种迹象是通达舍弃她的前兆。纵然不信任赵成城,也只能沉心静候,她赌,和赵成城一样,一无所有的人不怕输。 熬到下班,人身心俱疲,原来空闲比繁忙更消耗人,辛悦要赶回家打扫卫生,给自己做一顿好的。 车子开出了车场,迎面伸头伸脑站着一个人,极是面善。辛悦停下车,放下玻璃,拍着窗棱叫道:“汪宇阳!” 那人听见叫唤,回过头来灿然一笑,精神奕奕跑过来,把辛悦一打量,竖起拇指,大咧咧笑道:“辛总!这发型美!帅!” 汪宇阳语气真诚得令辛悦微微一笑,心情也晴朗了几分,“来通达,找我?” 汪宇阳不好意思嘿嘿笑着,辛悦开了门道:“上车,一起吃饭!” 王宇阳上了车,环顾着赞叹:“辛总这车一年保养费不便宜吧!” “还行,能养。总啊总的……叫我辛悦吧!” “那不行!”汪宇阳想了想,道:“……我叫您姐,您看行吗?” 辛悦笑着,“随便。”一面掏出烟盒,递给汪宇阳。 汪宇阳招手说不抽烟,辛悦把夹在指上准备点的烟又放了回去。 “汪叔呢?身体好?不是让你找我……怎么才来?” 汪宇阳低头顿了顿,辛悦因问:“怎么了?汪叔病了?需要钱?” 汪宇阳说:“我爸……过世了。” 车速骤减,两人在车里一个回挫,静了片刻,辛悦悄悄说:“节哀顺变。” 汪宇阳说:“我这次……来找辛——姐,是想问您,要一份工作!我想做销售!” 辛悦顾虑自己当下的情况,即使为汪宇阳安排进通达也无法照拂他。通达竞争激烈,汪宇阳这样的普通高校毕业生,待不下去的可能性相当大。勉强待着,浪费时间,糊口也难。 “宇阳,你英语怎么样?六级过了吗?” 汪宇阳不好意思笑着:“大学时作弊过了四……也不通,嗐!不是这块料子……” 辛悦说:“你科客特的职位辞了?” 汪宇阳把浓黑的眉毛一竖,“还没……有了的话,我立马辞!” 辛悦道:“这样,你先别急。等我给你在科客特安排一个销售职位。但是,你得在业余狠补英语,这一行外语不行,行不通。” “姐……我不想在科客特……我能不能跟着你……” 辛悦记得汪叔说过,汪宇阳在科客特和人相处不好。因说:“跟着我恐怕……我要去法国,可能要去几年。而且,到哪儿都是一样,都有人群,都是人际,都有避不过的坎儿!做生不如做熟,这样上司对你印象也深刻。上司对你印象深刻,省去你付出多少努力,胜过你默默无闻出几个小单子!” 汪宇阳勉力笑着,“哦……也行,听姐的。姐前途远大!祝姐一路顺风!” 和汪宇阳吃完饭,辛悦给科客特的HR牧安之打了一通电话,问她可否为汪宇阳安排一个职位,言语间极力夸赞了汪宇阳正直勇敢,认真负责,最重要是,在科客特闹事之际,他极力保护了高玟。牧安之查阅过汪宇阳的简历,婉转表示,销售现在人满为患,只差一名仓库文员,问他是否愿意。 科客特的仓库和通达一般,都在江边。这个职位确有好处,一则可以避免和旧同事有交集,另一则可以趁机抓紧时间自我充电。辛悦考虑这小伙想必心气高,否则也不至于拉下脸来找自己。当时在科客特一楼大厅里的巧遇,必是在父亲和颜面之间进退两难,才会放下了身段,主动上前又对自己欲言又止。汪叔过世,小伙子必然心中悲愤,辛悦犯起难,手机却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汪宇阳这个人物其实在V章前就出现了,不过没有说明名字。可以猜猜是谁。 有个小小微博群,召集小读者一起讨论剧情。 又:烟火纪事超话有了,欢迎小读者进去水贴。 本来早就更了,无奈丢了文,先补了这些,后面很快补上。 158、第一百五十八章 这通电话, 辛悦没有想到,竟是范慧心打来的。 范慧心说,南区C组里缺一名销售, 让辛悦通知汪宇阳尽快走完人事流程前来报道。 范慧心联合赵成城背地里做小动作, 挑拨她和丁贤嫁祸高玟, 辛悦找到了范慧心男友出轨的证据, 并把它发到了邮箱。当时只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没有预留日后相见的一线。猜不透范慧心这番举动的目的,辛悦有些警惕。 范慧心笑说:“我还得借着你讨好高玟, 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我算看透了, 这个世界, 到头来还是钱最亲,是不是?” 为了汪宇阳欠范慧心一份人情,对他还未必是件好事, 这笔买卖,如何也不上算。 辛悦无所谓地说:“我随口帮人一问,要他是范经理的人情, 不要是范经理的道理。千万别为我破例……” 范慧心并不答这话,说:“高总……” 不留间隙, 辛悦接话说:“我还有事——先这样……” 范慧心说:“过段时间, 有个重要的政府考察接待,一定会要高总回来主持, 如果回不来,恐怕得在洼泊留好长一段时间……” 辛悦沉着头,回忆像凡兰梅雨天的潮气,里里外外无一处幸免,擦了湿, 湿了擦,人走在上面只是打滑。 回忆中高玟卷翘的睫毛,映着冰箱的橘光,像只扑火的小虫。辛悦望得心酸,推困回了房。可一觉醒来,高玟又偎在她身旁。高玟这穿着昂贵公主裙的傻孩子,怎么会是她的? 可不管是奢望已久橱窗里冰冷昂贵的丁贤,亦或是衣香鬓影后的明眸皓齿的高玟,都如身后繁灯,眼前烛影。 …… 汪宇阳成为了南C的一名销售,辛悦也开始沉心静候着时机的到来。她不看新闻,看到洼泊、吉科布几个字就心慌气短脊背发酸。不闻、不问,岁月静好。 汪宇阳不时通过信息向辛悦汇报工作中遇到的疑难,辛悦也都耐心教导。汪宇阳年轻、冲动、虎头虎脑的稚嫩毛孩子,叫着辛悦“姐”,盲目地崇拜着辛悦。把辛悦教导他的话奉为圣旨,不懂变通,莽撞耿直。 没有辛尚也失去了魏嘉宝,辛悦在这个素不相识,近况相似的青年身上找到了安慰与共情。 时间在每个人身上各自写着相似又迥异的故事。这天凌晨五点,辛悦又一次醒早了。摇了摇床头的空瓶,她对褪黑素产生了依赖,一夜像睡了,又像没有。 拾起手机,上面有汪宇阳一通短信:“姐,今天可能有电视台的来拍,我要不要穿套正式点的西装?” 辛悦无精打采回复问:“电视台?什么电视台?拍你吗?” 直到辛悦洗完澡,吃过早餐看了一会儿通达内刊,汪宇阳才回信说:“姐,早啊!你是熬夜没睡,还是起早了?要注意身体啊!” 辛悦笑着回复道:“褪黑素没了,起早了。你说的那个电台,是哪个电台?怎么拍你?” 汪宇阳说:“你忘了,就是今天政府组下来视察,说是要参观的!我想说不定万一拍到我,也不能丢脸是不是?” 辛悦心下不由一震,魂不守舍回复道:“哦,你穿就穿呗……” 汪宇阳又拍了几件西装给辛悦选择,辛悦心不在焉选了一件,汪宇阳又把辛悦的品味用语音大肆夸赞了一番,辛悦也都没听完。眼看时间比平时出门还晚了,慌慌张张收拾了往外赶,临出门忽然想起来问:“宇阳,你们那视察几点开始?” 政府视察的时间是早上9点半,辛悦在通达打了一个卡后,就开始坐立不安。抬腕一看,8:40。开了电脑,胡乱在邮箱点了几下,又抹开衣袖来看,——8:42…… 如此来来回回折腾,只等着秒针转完这一圈就到了九点,却无论如何再也等不及……辛悦一把抽了车钥匙往门外赶,穿过沿途纷纷招呼的下属,径直下了电梯。 她出去了,身后几个下属才互相凑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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