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忙,怎么会半面卷子改错了3题?还是说,魏嘉宝的卷子老师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我看着……这张卷子也不是答题卡记分……像是随堂测试之类的……” 罗美瑜有口难言——这卷子,是八个班交换,学生对照讲解改的。若坦白,只怕被对方抓她一个工作懈怠,不尽职尽责。她抓过卷子,扫了一眼道:“哪里改错了?” 辛悦指着卷,道:“第十五题,都是提供,由于前置语境模糊,无法清晰得出是否有距离感的判断,这是一段二人的生活对话,A算不上错,但C更精准一点,可是C似乎印漏了…… 魏嘉宝选了A是不应该判错的。还有这里……这种选项是中式英语,这里……这道题四个答案都不对,一个单词还拼错了……” 罗美瑜把卷子一对折,塞在文件夹里,道:“辛女士,我教学这么些年,肯定懂得怎样让学生在应试英语中获取高分。我希望家长能够给老师信任与尊重,不要动不动就拿外行那一套质疑教材。教得孩子也通通不尊重老师,我们还怎样教育孩子呢?你的水准这么高,您还是带魏嘉宝回家复习一年再入班对大家都好……” 罗美瑜料想辛悦还有一番苦求,不料辛悦很干脆道:“好吧,魏嘉宝,收拾书包,我们回家。” …… 魏嘉宝坐在辛悦车上一路不做声,辛悦说:“你……吃不吃上次那个冰激凌?” 魏嘉宝给自己重新扎了一个马尾,扭扭头。 辛悦说:“你这个样子,周末还学画画吗?” “还学什么?学都没得上了……” 辛悦注视着前方半拥堵的车流,不禁噗嗤笑出声。一条道路算不得窄,偏偏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把路走窄了。 魏嘉宝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班主任……不晓得是不是和幼龄人待多了,智商不够的感觉。” 这话尖酸又讽刺,魏嘉宝忍不住也吭吭哧哧笑了。两人笑了一会儿,车到了广场,辛悦寻了个停靠,急急忙忙下了车,“看着,别让人抄牌了!” 不一会儿门开了,魏嘉宝怀里被塞进一只巨大的花朵棉花糖。辛悦一面发动了车,一面道:“赶紧走!这地方一罚一个准!” 魏嘉宝没想到辛悦会去给自己买糖,这一点安慰,像寒久见阳,未觉十分温暖反感到分外凄凉。嘴里撕着棉花糖,泪从眼底往外涌。 辛悦开了一会儿车,将纸巾盒往她怀里一抛,道:“我给我自己买的糖,你吃了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魏嘉宝低下头去扯纸巾,扯了七八张,一股脑擦了泪。严肃认真去撕咬那棉花糖,嘴唇染得一片蓝,衬着血红的舌沿分外像中了毒。 辛悦静静听着魏嘉宝吃糖,车子过了一个路口又一个路口,不知不觉已是江畔。 吃完糖,魏嘉宝哑着声音说:“那女的是我初中同学……说我野种的那个。” 辛悦有些意外,问道:“你就为这个……报复她以前欺负你,和她打架?” 魏嘉宝说:“我无所谓人家怎么说我的。” “那为什么……” 魏嘉宝思考了很久,道:“她说我妈。” 魏嘉宝说:“我妈是个没用的女人,可是别人不能说!” “……那俩男的怎么回事?” 魏嘉宝道:“头发长一点那个之前追我,天天跟着我,我拒绝过几次,小平头为这事跟他打过一次架。后来,他勾搭上了小平头的女朋友,就是那个婊丨子,两人一起打我……小平头看不过眼……” 辛悦拧着眉头消化了一会儿,道:“真狗血。”又问:“那女的,还欺负你了吗?” “嗯,堵过我几回。小平头帮我,她讨不到什么便宜。” 辛悦将霸凌的时间地点详询过后,道:“别和人发生争端,发生了能忍就忍——” 魏嘉宝以为又是老生常谈式说教,打断道:“行了……烦,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呢——” 辛悦道:“实在到了忍不住的时候,你要能确保这一次反抗能让她以后再也翻不了身,所谓斩草要除根……否则过不两天,她就像个驱而复返的苍蝇一样,又出现在你耳边。这就叫做无用功,给自己找麻烦。狠话不要说出来,做出来。” 魏嘉宝听愣了,半晌道:“怎么……除根?人要活着,就能有机会翻身……” “是的,就是这样。所以只能算是下下之策。打击别人,要找准弱点,打击精神,打不倒她,等于帮她成长了。不痛不痒的中伤是很蠢的事,也是大部分人常干的事。不过幸好都是这样的人,否则这世界就乱了。这是中下之策。” “……上上之策呢?” 辛悦笑道:“化敌。” “化敌为友?做梦吧,怎么可能和她做朋友!那么恶心的人!” “谁说化敌就要为友?” 魏嘉宝道:“那不然呢……” 辛悦笑说:“你好好休息,过两天照常回去上学。你妈那边,你自己想办法解释。” …… 罗美瑜的势利傲慢不负责任,欺负魏嘉宝的学生跋扈嚣张自以为是……普通人的肤浅愚蠢让他们像咬人的飞蚁,既可恶又可怜。但辛悦感到,魏嘉宝的社会,对此刻的自己而言,更像是一个沙盘,自己可以看得更多更远…… 自辛悦脱出了那片藩篱,旧日横亘眼前举步维艰的种种规限消失了。纵然依旧受缚,也永不会自由,可旧日的一些烦恼,再也不能够影响她。 她躺在沙发上,一面为胸口那软软的、打呼噜的小东西梳着毛,一面打开了手机,照着手机屏幕念道:“旁观客对您说:‘是吗,可我已经把它送人了?我没有时间养。’” 辛悦回复评论道:“我也只是帮人代养两天。它现在在我身上睡着了。”辛悦勾着下巴,为睡着的猫咪拍了一张大头照,私信发给那人道:“是不是很像?它现在睡着了,看不见眼睛,眼睛颜色和你的一模一样。” 对方立即回应道:“确实很像,我还以为这种眼睛颜色很少呢……你这么喜欢怎么不自己养?” 不料对方居然在线,辛悦道:“我还好,我女朋友喜欢……她说要养两只狗两只猫的。” 丁贤正在入神,手机在桌上震动,丁贤丢下平板,抓起手机,屏幕上的提示框内写着:“下午有事,没看见信息,你要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111、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下午的等待落空令丁贤认为辛悦的“有事”是有意为之。理智被情绪替代, 道:“你现在这种不想解决问题的态度是怎么?我时间很有限。” 须臾对方来信道:“我围绕着你转得还不够吗?全世界都得每分每秒围着你转?” 辛悦这话里的“全世界”,在丁贤耳里除“高玟”再无其他,因道:“对, 你现在需要匀出时间拿去围着高玟转了。” 那边道:“你总拿她说事的原因是什么?把责任都推到我的头上?那真是……都怪我!都怪我犯贱, 别人没打算要, 我自己要送上门去!我不单纯了, 你喜欢更单纯的!我明白了,你看上谁了?说出来我参考参考!” 丁贤气得手发抖,还没打出字来, 辛悦又道:“那些‘单纯’的小女生未必能满足你呢!” 这话原本含义广泛, 此刻在丁贤眼里只有一种意思, 又羞又怒,道:“你真恶心!” 丁贤想不起这话曾让辛悦多么愤怒,此时此刻, 两人最先达成一致的是发泄。 辛悦道:“我恶心!你喜欢呢!你该检讨检讨你自己,为什么喜欢我这么恶心的人对你做那些恶心的事!” 气得丁贤一把摔了手机,一股脑钻进盥洗室冲澡。丁贤恨她放肆, 可为什么她能放肆,她骄傲的资本在哪里?难以启齿。 该说的话一句也没说, 该解决的问题一个也没解决, 因为矛盾而闹矛盾。丁贤觉得累,可她不想面对。 洗澡后短暂的清爽和空白让她抓起平板刷了一会儿视频, 向D25的回复消息道:“你女朋友真幸福,你这么时时记着她。” 小片刻,D25回复道:“幸福的人,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要是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丁贤道:“可能就像糖果,对方要的, 你都给了,久而久之,越来越不满足……” D25道:“也许是这样。可是却没有办法,如果没那么爱她,两个人都洒脱些……” 这话看在丁贤眼中简直是为自己代言,天涯遇知音之感油然而生,说道:“话说回来了,你的猫贪吃么……” 二人从猫说到动物,从动物说到旅游,从旅游说到文化,又从文化说到书籍……丁贤感叹得两人三观出奇一致,有时还没开口,对方便能和她灵犀一点,不谋而合。 相较辛悦,一个陌生人能带给丁贤的快乐和安慰还要更多,丁贤便把对辛悦的心越发冷了。 …… 郑朝闻从加梅嘉总部兜了一个圈又回到凡兰,心中同样大不畅意;再加上丁贤有意拖时间走程序谋转圜,接替工作进展缓慢,辛悦的事便一路冷到了12号。 辛悦这面更是分身乏术,除了没日没夜和范慧心合力加急跟进吉科布公司的合作项目,兼顾着德国一个医疗器械类项目,以及应付这段时间发生的几件要事。 于是六中便忙了这么一遭。 会开过了,桌面上零零星星还洒落几张打印纸,三位教务相对无言共坐。四方脸捡起一张纸,对折擦了擦桌子,端起桌上的茶吸溜了一口,半闭着眼摇头晃脑地叹道:“太刁了! 现在这些家长和我们那儿会不能比,我们当学生那会儿……”四方脸一刮杯面上的浮茶,吹三口捡一捡,摘蚊虫似地拈两拈,半晌喝一口道:“吃力不讨好……教好了是学生的本事,教不好是老师的无能……学生!参差不齐的啊……” 扎马尾的红脸女人捡起桌面的纸望着读:“家长关注过速,难脱预谋嫌疑,六中可有教育潜规则?……承责不公有否针对,六中如何思考公平教育?颠倒黑白歧视排斥,败坏教育风气,六中是纵是惩?……疏于教业,错漏百出,专业素质堪疑;不负责任,目无法纪,道德品行有伤,系六中优秀教师?” 瘦秃头的老师啧地一声,手指敲在桌上给每句话打节奏,“也是够厉害的。条条扣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来的,明摆的朝着网络传播的方向去了……这家长是干什么的?我听说不是个搞销售的?” 四方脸道“老陈怕什么?说来说去不就是怕闹开了,要是牵扯出劝退这种敏感话题……弄不成弄不成!” 红脸女人哎一声道:“网络传播成本低,打着弱势群体的幌子欺负真正的弱势群体……什么对话录音、罗老师和那个姓魏的学生的叙事文档,外加学生校外霸凌等什么的相关取证、错题整理……都是挖了坑等人跳的。” 瘦秃头把打印纸往文件里啪地一夹,道:“还是在罗美瑜身上结案完事!闹大了没一点好处……”一抬手和红脸女人道:“你开会和老师们要反复强调!引以为戒!这种犀利又阴暗的家长就是最好的范例!做老师的就该本分教学!少惹是生非!老李你今天就打电话约那个家长来。” 校方在约见过辛悦后,除了恢复魏嘉宝的课业。劝调了涉及霸凌的学生之外,在辛悦的诚挚肯求下,延后了对罗美瑜的行政处分。辛悦又额外在Catch设宴,在罗美瑜的下班路上,以邀请家访为名义截住了罗美瑜同往。罗美瑜对辛悦因畏生警,又因资本生敬,兼席上辛悦的四分恭维六分厉害,把这罗美瑜收得服服帖帖再无二话,至此后,对待魏嘉宝的态度又是两般。 第二件事,倒也是小事,却仍是魏嘉宝惹起的。 魏嘉宝自幼喜爱画画,学了画画后,愈发大胆追求起这类消费。辛悦日用上不含糊魏嘉宝,零用钱却扣得很紧。魏嘉宝把辛尚不屑理睬辛悦的那份殷勤,通通借了来,好求歹求,让辛悦出资帮她购梦想中的五百色彩铅,谁知这种彩铅全部购齐至少需要将近两年。她贪便宜快,在帝都一家网店里购了两盒。到货后,魏嘉宝迫不及待拿到她美术私教面前现宝,那老师告诉她,彩铅买了假货。 魏嘉宝向售后维权,对方一口咬定,他们店有Tung的信誉担保,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魏嘉宝要拿笔求证,对方因拆封时不视频取证,时过境迁,有讹诈嫌疑不肯退货。 事情不免又落到辛悦头上。辛悦查实,这店子的确是童言和人合开的店,童言的名头太响亮,店子又有授权的草绘,可信度极高。 恰逢十一月,童言在罗马推出了一个50mlTung纪念版香水签售会。辛悦因丁贤生日在25日,二人又都是Tung的忠实粉丝。正筹备亲自飞罗马购下做生日礼物赠丁贤。便向那售后道:“我预约了12月Tung的签售会,你要确定最后一次出货是真的,我就拿去会上问问她怎么看。” 过了两天,售后给辛悦打电话道:“早前开除了员工,老板调查了,恐怕是离职员工故意恶搞的。您看给您退钱可以吗?” 辛悦说,不要退钱,也不要三倍赔偿,只要对方拿到童言一盒签名彩铅,盒上注明:“致魏嘉宝。” 几番周旋后,对方答应在12月结束前保证到货。辛悦崇拜童言,绝不肯相信她是这种售假货的黑心商人,本来目的只为证明这店子的真假,不料魏嘉宝很是受宠若惊,连带对辛悦的态度也转变了。 至于第三件事,及至辛悦这里,再轰轰烈烈也成了哑剧。 丁贤和Faith合作后延的消息传出来时,高玟就隐约有预感,不至于这么轻易。辛悦不知道,高玟是心知肚明的。 一则折损了百得利,吉科布的项目和丁贤争到后期,除了赢一口气,已没多少实际意义。 二则祁伟业的介入,虽带来了14亿欧相当于通达一个类目一年的收入,但组建新的团队,取代旧日百得利的地位依然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 三则高玟跌进了泥潭子里,无心事业。 无心事业的效果立竿见影,在丁贤对外宣布和Faith合作时,科客特的团队压力迫使高玟不得不重归战场。狮城连续考察开会一个多月后,终于传出将要回国的消息。 这之前,辛悦被邀请至易应延凡兰的私人俱乐部,请教如何追回高玟。 这有备而来的看似温和低姿态令辛悦颇有些进退两难。她无意间和易应延站在了对立位置。易应延待她向来温和有礼,加梅嘉生病之际追问关怀,为自己出事奔波出资,三番四次伸出援手……辛悦并非不想为自己开脱,着实寻不出冠冕的理由。 只得和易应延说:“高总有段时间特别期待您,常常喝醉……心中耿耿于怀您在……您的游移不定……我猜,高总可能需要的是独一无二的认可吧。” 易应延反问:“你觉得……她是想要独一无二的认可,还是独一无二的的胜利?” 辛悦沉了一会,转过头去淡淡说道:“区分什么,能力和愿望对等。” 易应延的神情被这这弦外之音震了一震,“所以你这么在意我和你妹妹。” 辛悦像是叹息着,却微微笑了道:“易先生……你真是个难得的好人,有身份有地位,财德兼备,气度风采都称得上人中之龙……可是,你配不上高总。” 易应延微笑固然微笑着,一双眼眸更陷到眼皮下面去,他问:“……那你呢?” 辛悦料到他会问,设想过各种体面动听的回答,无奈前面已是意气用事了,索性任性妄为下去。 “我……只不过,是她脚下的尘罢了……”辛悦道:“易先生余生若能专情一把,还有仰望的机会。” 易应延低头笑了几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捧在手里,问:“你这么自比,卡洛尔又算什么?” “易先生有没有听过,混沌的时候,天地曾是一体?凝视苍天,莫非后土。” 易应延含着一口水,笑着点头,他以为她谦卑,恰恰相反呢! 易应延皱起眉头道:“据我所知,盘古开天地后,天地之间一直夹着人……” 辛悦接话道:“最初没有,最后也不会有……” “那现在呢?” 辛悦道:“当你提出问题的同时,答案就在你心里,我说什么都是谎言。” …… 高玟返聿(凡兰)当天,易应延派私人飞机径直将高玟从机场接去夏港洗尘。 辛悦忐忑了两天,深怕高玟一个电话打来和她说什么。 直等到几位与高玟同行的高管从夏港回来,才留意着悄悄在周边徘徊。 会议室里几人眉飞色舞正说着当日的盛况。 “我当时就觉得夸张,“翡翠圣歌”都给包下来了!大厅里面全都是白玫瑰……晚上放烟花……都是爱心MANN……我以后决不再说我花了多少钱追我老婆了……” “哈哈哈,高总那个独立舱位都36万一晚……” “主要还是易生的朋友……这场趴要是开放,300万入场费——” “立刻抢光!请来破晓交响乐团,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靠人面,大提琴手和歌唱家……都是高总最喜欢的。” “羡慕,我是高总,真是化了……” “可不是化了么?你没看那晚上我们高总的表情,连笑都不会了……” 这情况,更像是逼高玟骑虎难下了。辛悦觉得不对,继而又觉得错的是自己,转身正要走,华嘉年端着一杯水迎面招呼道:“Joy啊!忙呐!今天这一身真漂亮!” 会议室一阵安静,一个忙道:“哦……Mann今天不知来不来……” 另一个道:“不来了吧,狮市才忙回来……简直累垮了。” 辛悦被带进会议室,只好微笑向众人招呼道:“白总、贺总、华总、方总……各位大佬回来了,累了吧,还是这么敬业!向你们学习。” 姓贺的笑道:“哎哟,我年终一定要向高总提议加一个最佳员工奖项,我推选你!” 一旁的白绮道:“还用选,最佳无疑!” 辛悦难为情笑道:“恐怕不是了,我刚才请过假……” 身后一把略带鼻音的声音问道:“去哪儿啊?” 众人纷纷迎起身子唤“高总”,辛悦回过头,高玟神色疲惫,鼻头红红的。 月来不见,高玟不知怎么了,被辛悦一瞧,倒像立刻矮了一截,只顾专心拢着头发也不答应众人。 辛悦唤:“高总……” 那众人一时纷纷都想起有事,匆匆散了。 高玟也觉着拢头发拢多了,暗自疑心是不是更乱了,踱在玻璃前有意无意地自照,“去哪儿啊,我一回来你就走?我就那么讨厌?” 辛悦目光从她手指掠过,那里依旧带着那枚粉色的珍珠戒,辛悦说:“罗马,有点私事。” “什么私事?不能说吗?” 辛悦抿抿唇,道:“贤生日,我给她买礼物。” “哦……”高玟脸上带出一个干笑,“你们好了?” 辛悦默然,高玟靠近前,翘着指尖拈去了辛悦身上的猫毛,轻声问:“哪儿粘的……买什么?有我一份么?” 辛悦说:“你不喜欢的。香水。” 高玟斗气似地说:“我喜欢的!怎么我就不喜欢了?怎么我就不合适了?我也要。” 辛悦道:“下次……有熏香我给你买吧……这个……就算了。一个人只能买一份。” 高玟不做声,一双要滴出水的眼把辛悦锁着,辛悦抛下高玟说:“我有事……先走了。” 高玟说:“你怎么不问我接受易应延了没有?” 辛悦道:“易先生很适合。” 高玟抢上前,挡在辛悦面前问:“这次在夏港包游轮表白是你出的主意?” 辛悦犹豫是装作惊讶,还是否认或者沉默,高玟道:“他向我保证,再也不让我一个人夜晚醉在外面!除了你,还有谁会告诉他我为他喝醉了!” “你说话啊!”高玟只恨辛悦沉默,一把撸下戒指,举着朝辛悦一句一顿道:“姓辛的!你未免欺人太甚!!”一把开了窗,扬手一掷,那戒指连弧线都不见一道,便飞得无踪。 辛悦扑到窗前,早已无迹可寻。 高玟道:“你不稀罕,我也不稀罕!我告诉你,我老死也不干你的事!” 辛悦怔怔等她骂完了,默默打开门就要离去,高玟在后面叫:“姓辛的!你走!你走!!” 辛悦按下门把,身后倏地飞来一沓纸,还未挨着辛悦的脊背,已哗啦啦散了一地……高玟必然不会落下脸去拾,辛悦怕来人看见这种情况,默默蹲下去捡地上的纸。 高玟抓起桌上的纸杯,带着水就朝辛悦砸,一只砸在辛悦身上,打湿了衣袖;辛悦竖起眉,抬手拨挡下又一个飞来的杯。眼看着高玟还要再砸,两步上前,接住了高玟的手臂,压下身,沉声问她:“还想怎样?你要什么?丁贤也不敢这么对我!” 高玟瞪着辛悦,辛悦眉头一松,轻慢唤了一声:“高总,”辛悦带着玩味的笑,“看你,满眼都写着,我为什么能这么过分,还不都是你给的权利?你可以随时收回这些权利,让我滚得远远的……”她两指捏住了高玟的下颌,悄悄说:“你不小了,趁早别和我耗下去……我的劣根性你一点也没见识到,等你见到了,你会和丁贤一样烦我恨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我抱着无谓的憧憬!你最好清醒一点……别以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脸上猛泼来的凉水,令辛悦直着目光怔了片刻,继而轻佻笑了,“就是我,是我说的。是我拜托易应延快些带走他春心荡漾的小女人,”辛悦的拇指轻佻从高玟的唇上扫过,“他的小女人,迫不及待要把自己的好处都展现给我,可是……我不肯要呢……” 高玟的脸红了又白,咬牙抬起手,辛悦侧着脸闭紧了眼,高玟道:“我不想再看见你。” 高玟走了,辛悦扶着桌,徐徐回过神来。 未尝不懊悔说了这些话,她又不预备主动离开科客特,她需要依赖高玟把吉科布项目的名义借给她。可现实哪里肯排队等人,如果高玟让她走,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科客特的环境一别通达的倨傲和百得利的古肃,很有人文特色。绿化遍布内外,茶厅、图书室、活动区配色活泼鲜明,随处可见的趣致摆件,童趣十足的小桌凳。 在三层阶梯的中央,有一方科客特LOGO的立体雕塑阶梯水池,两侧的坡道直通科客特大门和停车场东西口。 管理道闸的,是一位年逾60的老大爷。耳朵不多好,几次被外来车辆投诉。行政因高玟对老头的态度,向高玟试探性地提过数次,高玟只当没听见。 那老大爷每逢看见高玟的车辆经过,都要去打个招呼,即便着急,高玟也会应付两句。他间或送一两个橘子、三五只姜汁茶叶蛋……高玟也照单全收,而后献宝似的,专程候人少了,神秘兮兮前来,笑意盎然给辛悦发一只。 辛悦思着想着,车子已来到闸道前,那老大爷正端着一杯茶,扶着腰拦在在路中心嘟嘟囔囔骂人呢。 辛悦叫:“大爷,让一下!” 那大爷又犯了耳病,辛悦正要鸣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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