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捅（NPH）_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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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才对！此时此刻，难道不是她表达亲近，更上一层的好机会？宴席上，高玟故意邀辛悦比肩而坐，不时向辛悦抛话题，递杆，等着她顺话向上爬。辛悦仿佛忌讳，退避三舍。这种情况让高玟忆及很久以前自己初出茅庐的感受，客户像一条滑溜的“泥鳅”。可那是很久以前青涩的自己，和现在不同。饭局结束，高玟独留了辛悦谈话。辛悦因高玟心机过深，心里由不得忌惮，苦于无法躲开，只得挂着笑虚与委蛇。可哪里是高玟的对手，高玟打过交道的人，比辛悦见过的还多。施威不奏效，高玟心思一转，黯然说道：“都看我怎么怎么好，其实……谁明白我了，有时候，想说句话，身边连一个可信的都没有。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敞开了和人家掏心掏肺一番，把人家吓住了。” 辛悦不敢搭茬。高玟说：“装久了，照镜子都不像自己，我真的……觉着累。”原本只是做戏，说至此，竟禁不住哽咽难言。“谁不知道，都是面上恭维，背后嗤笑。无非是，把假的当真的听，把真的当假的看，这世上，谁不是笑笑别人，被人笑笑……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一回首，拽起包，“我送你回去……” 一万个女孩子，九千九个抵不住这种居高临下的示弱，辛悦活了二十七年，不过是个聪明的糊涂虫。辛悦说：“高总——” 高玟就话站住了，辛悦说：“我怎么会笑你呢……我只是，一时还不能接受。我以为——” 高玟轻轻说：“我手下开了这么多人，你是第一个让我有这种自责的感觉……其实……那天早上——我是想让你回到通达的……”巴黎那通来自高玟的电话。此言一出，辛悦的心彻底软了。只看那姑娘的表情，高玟就把心定了。坐在辛悦对手，躬身去看她半低的眼，“辛悦，这件案子结束，来我身边帮我……” 料想那女孩儿这就八丨九上钩，辛悦却摇头说：“高总，不是我不想去……您也知道……我……和丁总……她在通达……我就不在通达，也不能在科客特……一则，这其中多少有泄密的危险，对两家公司都不好；一则，我不愿意——不愿意她不高兴……” 听见以丁贤名字做成的理由，高玟心里的无名火就三丈。高玟弄不懂自己，辛悦究竟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技术人才，那种——就像是……女孩子之间，不玩则已，一玩都想抢的布娃娃。高玟挺直脊背，将肘子支在桌面，斜乜着茶杯里漂浮不定的一片茶叶，挑眉问：“她说什么了，说不让你来科客特了？”简直可恶。 “没有。”辛悦握着双手，“其实……是我个人的意思，是我不想让人家觉着，我是一味靠着人情关系坐在这个位子上。高总推荐我来百得利，已经是极致了。” 高玟心思一转，暗忖：对喔！丁贤和她交往这么久，从没见她为此受益过什么。全身上下，连一件像样的品牌也没有。就连被自己开了，丁贤也没有就此发表一丁点看法。若非丁贤完全不把这姑娘当回事儿，那就是这姑娘清高，拒绝丁贤的扶掖。清高的姑娘…… 高玟托腮斜倚在桌面，不屑笑道：“实话说啊，我这个人呐，最讨厌裙带关系了！没有能力，光指望着别人扶，我首一位最看不起！我不准备卖大包的，要没有当日你在庆功会还有埃尔赫事件上的表现，像是有点儿潜质的样子，你就是给我做一百年助理，我也懒得多看你一眼！” 辛悦咬唇笑了，“谢谢高总。”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别怪我——”借拿茶转过身，挡住了跃然面上的笑意，“你在百得利能待住，可不是我的功劳，是你们家丁总吩咐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本文不乏矫揉造作，不乏真实参照。二、本文没有好/坏到令人发指的纯粹人，没有无罪的人，换一个角度，泪光点点。爱看大奸大恶，纯善纯美，出门左转，辞勿相告。（好到发指是口语戏用，请不要较真。）三、明白看连载故事是盲人摸象，希望不要轻下定义。作者没什么过人之处，但走过的路，经过的事，足以让作者不会写出为取悦部分观众而牵强附会的情节。起码，在本文内，所有存在都有其意义。四、感谢读者陪伴，你们是聪明而睿智的人。五、如无意外，隔日更，感谢帮我推文，给我捉虫、认真评论的读者朋友。六、内容牌面重复出现，所指不一。七、丁总下一章回归。 52、第五十二章辛悦不知是车还是自己在颤抖。傍晚七点的凡兰, 是白天和黑夜的交界。郁蓝的天下面，五颜六色的彩灯点点，像泼洒在玻璃上廉价的亮珠片, 假的让辛悦觉得脏。手机里面填满了丁贤的甜言蜜语。丁贤从不吝啬说爱……那么, 是爱自己的吧……像爱一只宠物那样, 自己辛苦争取的平等, 在她眼里不过是个笑话。女孩子，谁不喜欢被宠爱呢？可被丁贤宠爱，意味着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像在Float那晚……终于, 都会沦为玩物。辛悦关了机。闭目靠在车窗, 不想平日里以为惯熟的高低起伏, 切身颠簸如斯，辛悦磕麻木了。 …… 一早的会议丁贤走了数次神，恋爱果真是件耗神的奢侈品。那种不由自主的压抑郁闷, 无时无刻伺机待动如鬼魅。丁贤反复告诫警惕自己，冷静，耐心。一颗心就像有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一刻，让丁贤觉得自己稚嫩如少女。十多年的修炼, 宛若荒废。三句不合脾气就抑制不住地往上蹿, 焦虑，烦躁。辛悦关了手机！从南芮处获悉, 中午高玟邀辛悦出去吃过饭。高玟，高玟，除了她没别人！ “科客特近年一直有往吉科布发展的意愿，但是苦于一些实际的渠道滞碍，一直没有获得进展……”哈里曼举着激光笔, 扫向丁贤失神的双眸，“卡洛尔，不舒服不如休息一下？” 丁贤稍稍回转，说：“哦，不好意思。没休息好……没事你继续……” 哈里曼放下笔说：“这样吧，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还有些材料没有准备齐全，我去完善一下。” “哈里曼……”丁贤稍稍调整坐姿，架在膝上的手，扶了一扶腕上的表，“我要回凡兰几天，每天上班和我三十分钟电话会议吧。有事随时通知我，不用看时间。” 哈里曼微笑，“卡洛尔，你是该放松放松了。你看，只工作不玩耍，聪明孩子也变傻……” 丁贤笑着抓起桌上的咖啡，抿一口。为了早日回凡兰，她几乎是没日没夜，周周无休，可努力无论如何，赶不上变化。 …… 和高玟想的有些不一样。连续一周，辛悦除了兼顾KNG的项目，百得利的工作愈发细致认真。她原本以为，给丁贤安一份“功劳”，会动摇辛悦在百得利待下去的决心。百得利诚确然有人在帮助辛悦，但是否是丁贤，或是易应延，高玟不能肯定。安在丁贤身上，出于对辛悦的清高的理解。几天下来，高玟又怀疑了。难道说，辛悦的清高，只是装装样子？若是装样子，辛悦一连数日对自己的刻意避嫌，当真有些城府—— 高玟举着一只纸折小狐狸，歪着头思量：难怪把丁贤迷的七荤八素的，这种女人，不蠢。可是装的目的无非图利，世上没有买不到的人，金额问题。高玟估惙了一番，打给辛悦。辛悦正在复对，接起电话，来不及插耳机，耸肩夹在脖间，“哎，高总，您说。” 高玟说：“中午一起吃饭吧……我有事和你说。” 辛悦说：“有什么您吩咐就行了，我这会儿恐怕暂时走不开……” 高玟道：“我这边有个急事儿拜托你，不占用你工作时间。有偿，大概4、50K左右吧……你看——” 辛悦这几日正在置办家私，正是用钱之际。问：“……什么工作啊，我能胜任吗？” 高玟道：“有些难度的，我看你差不多吧……电话说不清，中午我来找你详说。” 辛悦说了声“那先谢谢高总”，高玟道：“别谢太早了，你得凭能力吃饭呢。不是白给的！” 这话正对了辛悦心思，虽然缩差辛苦，成效也微，胜于毫无进益。到中午，正在和组员交代手头的事，口袋的手机震动起来。辛悦来不及看，点了接通说道：“高总您稍等，我马上下来。” 对方静了片刻，说：“是我。”丁贤。考虑辛悦工作的缘故，丁贤基本不会在这个时间段来电。事出突然，辛悦抱着手悄悄踱在一边。她冷了丁贤一周，不为惩罚丁贤，也不是恼怒，为着自己一时有些难以招架，需要冷静下来，思考出路。她年纪不小了，同龄的女孩子，很多已为人母。她确然抗拒来自丁贤的帮扶，但她亦诚然没有任性叛逆从零开始的资本。此下里，措手不及。丁贤说：“我在百得利楼下。” 辛悦脑中嘤嗡一响，顷刻只剩下一片空白。噎了半晌，有气无力说：“我马上下来。” …… 没有十分钟的光景，高玟挨着车门，五只指尖轮次轻敲着方向盘，怔愣愣将音箱里“嘟——，嘟——”的空响听到尽头。醒过神来，往百得利A区翻译组致电，对方道：“辛组长，刚下班听了一通电话就走了。” 高玟挂了电话，语音吩咐智能助手，道：“加梅嘉通达。” 通话完毕，耐坐到中午一点，辛悦的电话迟迟回过来。 “高总，对不起。临时有点急事，没来及通知您。” 高玟说：“没事，我等着你呢，还没吃饭，你没吃吧？” 辛悦说没有。一点半，辛悦赶至餐厅。高玟将辛悦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番，望着辛悦领口内侧青淤的肌肤，说：“幸亏你迟了，你猜我刚遇见谁了？” …… 餐厅十六层玻璃窗外的下方玛瑙灰色的车内，丁贤握着手机正在通话，“你在哪里？” “怎么这么问？丁姐姐，怎么忽然对我有兴趣了？” “我交代的事是有时限的，” “哎呀丁姐姐，上吊也要透口气啊，你们都是大人物，我发誓，绝不碰丁姐姐的底线！” “……你好自为之。还有，日后，只要我不在凡兰——” “姐姐是自由人，我是要上学的，怎么管得住——”耳边手机的信息提示音一响，魏嘉宝切换界面，盯着上面的数字，笑逐颜开，道：“明白！天天给丁姐姐汇报行程！” 丁贤挂了电话，切换窗口，滑动着屏幕上的图片，勾选着上面的沙发、餐桌、双人床……喃喃自语：“不能挑太贵，招她怀疑……” 玻璃叩叩一响，丁贤忙将手机待机，笑着对坐进副驾的人道：“她叫你干什么？” 辛悦满面喜气，说：“高总说，有份已经拖了许久的买卖，经理是个绥蓝人，老古董，挺难缠的。早允诺说签合同，不知怎么一直耽误了，才几百万，单子不算大，其他人都懒得郑重其事……让我去试试，如果成了……给我提这个点。”扎起两指，微微笑道。丁贤不置可否，笑了笑，问：“你要当销售？” “也不是……”辛悦否定，想了一想，说：“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需要钱的事，却是只字未提。丁贤说：“几百万不大，到你手上，几乎没什么肉了，况且你也说了，挺费劲的。” 辛悦并未被此言打击，兴致勃勃道：“没事，不成就当锻炼了。成了白捡一样！岂不划算？” “是哪家公司？”丁贤将指按在启动钮上。 “你要干嘛？” 丁贤收回手，叹一气说：“辛悦……高玟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南芮做事很稳妥，丁贤认为高玟不至于知道自己出手的事，起码，不能够肯定。 “没有啊。” 丁贤犹豫再三，说：“小乖，高玟说的话，你信一成都多了。她和我之间的恩怨多得一个算盘都算不完，她接近你，指不定带着什么不好的目的……” “贤，高总能利用上我什么？”辛悦话说的无力，疲乏中带着的不认可，让丁贤的心像被薄刃割了一下。 “能看清目的倒还简单了，辛悦……可怕的是不清楚目的，更可怕的是，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明确目的，损人不利己！” 辛悦瞧着丁贤，将唇弯出一个近似微笑的弧度，说：“贤，是不是——我离开百得利，远离高玟，就什么都好了……” 是的！丁贤想说是。丁贤想说，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是为着我爱你，我给得起，我愿意！而且根本不在意！别她妈再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丁贤却默然移开脸，发动了车子。两人无声对坐，才被“肌肤之亲”填平的隔阂，像注了水下陷的地下层，让两人身心俱疲。爱情带来了额外的欢乐，后遗症是量产了痛苦。辛悦不说话，把脸对着窗外面的世界。丁贤无法将那个捧着自己脸对自己说：“你怎么这么聪明，这么好看，又果决，又帅……我在你面觉得害怕……”的小妖精和眼前这个盐油不进的固执女人联想到一块儿。可她们长着同一张脸，那张该死的脸，让丁贤不能自拔地萌生贪痴之念。贪慕着和这张脸的主人岁月静好，管她的灵魂是不是完美无瑕…… 一如她戏言：愿为她烽火戏诸侯。爱到了那个份儿上，是自愿盲目的。可辛悦不懂。丁贤胡思乱想，辛悦不知何时接起了电话：“是吗？房东这样说？全新的吗？那……我找时间来看看吧……在哪里，你说，我记……”一面说着，一面招手示意丁贤把手机给她记地址，丁贤开了锁，屏幕上露出一个网订窗口，辛悦瞥了一眼，专心讲电话，并未留意。记毕，将地址发给自己，手机还给了丁贤笑道：“我正说没有时间去看家私……房主说给儿子置备了一套，现在儿子去了国外，放在那里多余，都是新的……” 丁贤道：“不好吧……我不惯用旧东西的……哪怕被人用过一次，我也觉得不干净。” 辛悦笑道：“没用过的，说封都没拆呢！我们下班去看看？” “这么快？！” 辛悦道：“房主说，可以月付……这样，轻松好些呢。我想快些确定了，就……”声息骤弱，抿住了口。阴霾渐褪，丁贤乐的见她的小狐狸欢喜，只要两人天天在一起，高玟根本无机可乘。这么一想，便也云开雾散。 53、第五十三章丁贤督工了将近四小时, 借着南芮二姑的名义，实现了辛悦下午“看家私”的愿望。辛悦十分满意，丁贤便勉勉强强同意下来。辛悦一路兴致勃勃地诉说那张缅甸酸枝木的写字台制作多么精良, 市场上卖最少也要八千往上；还有那张北欧度假风的床也大气漂亮…… 丁贤都淡笑回应, 成品家具过于迎合主流市场审美, 可圈可点处不多, 时间实在太短。丁贤问：“东西既然置办好了，你什么时候能搬出来？” 辛悦近日一心多用，难免有遗漏, 闻言顿了一顿, 说：“我找机会和妈说吧, 爸爸那边……也还要等机会，虽然现在行动自如了……到底还是怕复发……你不在这里的时候，我还是得常常在家的。”说至此, 想到自己承诺丁贤去加梅嘉找她，结果却是租了房子，有暗示丁贤常回来的意思, 又说道：“租这房子，也是方便我自己, 不全都为了你。” …… 比预计回程时间提早了约有十天, 丁贤忙得和辛悦可谓同城异地。凡兰通达因为高玟的离去清换了一批血液陷入一片战后重整的荒凉。与行不苟合的高玟不同，天野唯的行事作风温和保守, 凡兰通达，举凡决策，事无巨细，都会向丁贤请示方做决定。公司成员背地里笑她助理命，她也不甚在意。除了中南二区的支持保证了裴瑞德上位百分之七十的可能, 还有必要有新的进展确保万无一失。通达近年除了兼顾老本行，跟随新兴产业做出许多方向调整。基于通达旧年的行业基础，在同行业中有相对优势。又兼争取与埃尔赫的合作，重视力度日增。因此，丁贤将目光落在了中东吉科布市场。也正如科客特所遇见的阻滞那般无二，况复经埃尔赫一事后，科客特业内的地位和通达相去不远。不宜贸然行动，理应先静观其变。下了飞机直奔百得利见过辛悦后，无天无日清心寡欲过了四天。这日午时阳光不错，丁贤收拾了一收拾，捡了钥匙去接辛悦吃饭。方出门，赵成城满面含笑而来，“贤，中午一起吃饭？”她晓得不触丁贤逆鳞，尤其是自己通过天野唯的关系和高玟达成协议来到凡兰。但她不能由得丁贤持续冷待自己。实际的影响是，有可能影响她获取行政经理的位子。加梅嘉的竞争太大，当初只是为了解决身份问题，既然说回到凡兰，权益还是要为自己争取的。到这个层次，能力谁都有，比的是耐心和手腕。当然，还有脸皮厚。丁贤错开赵成城，“不巧，约了人。” “没事，我可以等！”赵成城挨着身后的大班台，抱手微笑。丁贤回过头：“我要关门，你请便。” 赵成城道：“贤，我对你的心，一点儿也不亚于那个不懂事的小妞。邮件的事，还不足以证明？” 丁贤没有忘记，停车场那日，是赵成城向她告知天野唯的异常。 “贤，我不会说漂亮话，只有行动。那小妞爱你，为你做什么了？我为你背叛高玟，为你报信，为你放弃所有回到凡兰，帮你照顾玫瓌……她只会狐媚子追去找你上床。” 丁贤笑着坐在了沙发，问：“成城，你直说，你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你信我，我就开心。” 丁贤瞧着赵成城那一副幽怨委屈的神态，自有几分楚楚态度，暗忖：学的真快。 “好吧，我信你。”丁贤扶膝站起身，“我约了人，得走了。” 赵成城一步上前拉住丁贤的臂，“我听说……行政经理的职位，是你授意留着……是为了那姓辛的小妞？” 丁贤恍然，咧嘴笑道：“她不要，你放心。所以……你也不要吗？你说，你什么也不要。我着实诚惶诚恐哇，你们这些女孩子，都纯粹只是看上了我的人，”且说，且笑的放肆。赵成城斟酌了一下，持续装下去的可能就是丁贤果真不把职位给她，并且依旧不会认可自己的真心。她何必和那个小妞拼这个？原本姓辛的什么也没有，不要也算不得损失。自己的情况就不同了…… “我留下，是为了帮你。哪怕你误会我，反正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丁贤明了点点头，“知道了！” …… 辛悦回忆着“星子”公司周末的约见，有些挫败。周三和蒙德霍尔的秘书预约了周六早上八点拜访，然而周六一早，除了公司的值班员工，经理往上的管理层无一在岗。辛悦给蒙德的秘书冯打电话，冯表示帮她提醒蒙德先生，而后就没再回复。辛悦中午等到下午，下午等到下班，在对方公司坐了一整天班，换来一个冯的电话，告知她蒙德霍尔先生今天临时有事，改明天。次日一早，辛悦心怀忐忑赴约而至，竟顺利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蒙德霍尔先生。正如高玟所言，绥蓝人，老古董，口音浑浊不清，中文几乎不说。中小型公司，幸而在他眼中并没有比自家更大的公司。自信得一言一行都站在欧洲鄙视链的顶端睥睨众生。“美国人都是一群没有文化的乡巴佬！”“绥蓝人才是真正懂得英文的民族！”“中国人没原则！” 辛悦提醒自己敬畏谦卑，却难免在内心腹诽。难怪科客特懒得理这单，沟通难度又大，实质利润又小。怎么看，这单都是给自己练手之用。谈话不足十分钟，扭门骤杀进来一个中年女人，那女人打量过辛悦，接过话头，查家摸户地盘问辛悦是谁，负责什么，原本负责的万经理怎么不来，又问优惠政策，最新技术设备试用售后等问题……三言两语打发辛悦说：“回去要到政策再来。” 单子是早前谈妥的，辛悦只是来催收，不曾充分了解，没有权限，无法允诺，更兼单子不大。辛悦认为，时移物换，也许当时允诺另有别情，至少此刻优势不再。所以即便有权限，也没必要在对方毫无诚意的情况下向冒然上面要政策。七月凡兰的午时，巴掌大的飞机划过被骄阳炙烤至发白的青天。酷暑的高温熬煮着贫穷人的世界，明江置身事外，愈发金光粼粼。江景窗边漂亮的一双美人，点缀着对岸著名的江景别墅伊明地产，稍作剪裁，就是一张待插进故事的手绘书签。辛悦坐在丁贤对面，啜着一杯玫瑰茶发呆。丁贤说：“桑迪西玛，有一种茶，才喝时苦的不得了，因为我喜欢它精致的茶壶，坚持了下来，后来习惯了，就成了爱。” 辛悦掩唇乜着丁贤笑。丁贤见辛悦笑的妩媚，只等她笑完了，才迟迟说：“只是一样不好，喝的时候，用一根金属管子，不论男女，主人客人坐成一堆，你一口，我一口——” 眼看辛悦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听得认真，丁贤截住话头，抿着笑，举起桌上的柠檬水慢用。 “你一口，我一口，所有人吗？你喝啦？你喝了吗？然后呢？” 丁贤笑，“没有然后了。” 辛悦扁嘴靠在藤椅沙发，“说话说一半。” 丁贤说：“想听下半段，也行，你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辛悦睨着对面的情人，只觉着她有无限风情，这点伎俩往往不仅于用在交流谈话，思着想着，腰先酥了。 “也没什么。就是练手的单子，我觉着没戏。里面有个女人，不知道高管还是什么，对我满满都是敌意。” 阳光大概刺目，丁贤手搭凉棚罩住了半张脸，望着江面说：“你连反对你的是谁都不清楚，就觉得没戏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又不是只写在书里。” 辛悦一怔，丁贤转过脸笑道：“小乖，我想带你去桑迪西玛喝马黛茶。” 这便是丁贤余下的话吗？辛悦大队的欢喜来的太急，拥堵在半路，丁贤又道：“跟我回莫慕斯，我想带你去见我的家人。” “这……是你下面的话？”辛悦忍住了喜气，话问的郑重，反显得自己认真，又补笑了两声。 “过年去，好不好？” 辛悦咬唇重重颔首，酸中带甜的一颗心像被欢喜的喷泉推到高处。她追啊逐啊，丁贤终于停住了步伐朝她伸出了手，虽然还是很远，可足以令她粉身碎骨，浑然不惧。 …… 丁贤的一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言惊醒梦中人。夜里，辛悦从网络翻出星子的资料细读了一遍。不无意外地发现，那个刻薄的女人，并非星子公司的高管，乃是星子的创始人之一，蒙德霍尔的夫人，埃丝特（ESTHER）霍尔。星子正是以她命名。埃斯特的父亲，正是科技大亨埃文希尔。蒙德霍尔借助了他夫人的能财力成为大老板，自然处处谨小慎微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