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捅（NPH）_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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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悦缓缓沉沉叹了一口气，一闭目倒靠在椅背，“怎么了……” “我们今天去看车，爸爸说能开，就给把车开回家了……晚上，爸爸又说一家出去溜溜……我和妈想着，白天也都还好，就去了……本来都还好的！回来的时候，倒车没看见后面有只狗子，吉娃娃那种小小的狗子，谁看见嘛……反正这会儿……人家主人……哎，你看能回来吗？” 辛悦觉得一口气憋在胸腔整个人都要炸了，低哭一般哼吟了两声，“怎么，怎么会这样嘛——为什么——为什么要开回来嘛——！！”辛悦仰着头，欲哭无泪，辛尚还在对面叨叨叨个不断，只反复说没看见，很倒霉……一时辛母又接过电话原话再说一遍，辛悦的头，仿佛涨大了两倍，猛拍在座椅咆哮道：“没有见过车嘛！！是不是没有见过车！！我是不是说了！！暂时不要动那辆车！！” 猛挂断电话，还想不起顾虑身边人，电话又响起来，辛悦烦躁接听：“还怎么了！我这就回来！！” 对面道：“我是高玟。” 辛悦着实没了情绪应对，沉沉唤了声：“高总。” 高玟道：“你别着急，我听说了，我现在马上到了。” 辛悦屏着呼吸，“谢谢，不用了，我马上回来。” 高玟说：“我给说让提的车，这事我也有责任……” 辛悦托着头，无力说：“跟你没有关系……” 丁贤一把夺过电话，开口道：“高玟，你该到此为止了。” 辛悦瞪大眼，怔怔看着丁贤。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86、第八十六章丁贤话落径直挂断, 塞手机进兜，提速往别墅驰。那车本就是观光游览车，速极也不过20几迈。辛悦扶着车背, 伸手想从丁贤口袋取手机, 丁贤冷着脸道：“还想干嘛？打给她？” 辛悦道：“高总是好心……” 丁贤道：“辛悦, 你真令我失望。” 辛悦自知理亏, 扶着脸解释说：“我没打算要……我不要……高总说她……况且……我家人……”辛悦摇头，什么都不对了，说什么都只是越描越黑。 “她是不是喜欢你？” 辛悦低着头当听不懂。 “你喜欢她？” “高总她……她有未婚夫的, 怎么会……” “行。车的事就算了。你离开科客特, 换一家公司。” “我好不容易——”辛悦搓着额头, “我好不容易开了一个头，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什么头？” “这两单……” “这不算什么，你去别的公司, 我给你安排。” 辛悦定定看着丁贤，她的爱人，她的女王, 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可她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因为她接受了高玟的馈赠。可事到如今, 她还是不想退后, 哀求着说：“别这样……” “辛悦，我给你了太多容忍和自由。你怎么对我的？你辜负了我……” “……我, 没有……” “事实证明，你的坚持只是在消耗你和我。你和我说情绪，我给足了你空间余地。结果就是，你拒绝我的，成就了你一再接受高玟的事实。我无法容忍, 无论是爱情里你给我带来的不确定，还是在现实中你制造的不踏实，你，都让我失去了信任。” 丁贤一字一字，字字都像一粒弹药打在辛悦心上。 “辛悦，你说你爱我。爱我不是消耗我，不是不切实际的让我望天等待……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你对我有了欺骗，有了隐瞒。破坏了你本该只对我一人的专注！” 辛悦接口道：“我没有！我没有！我对你一心一意，否则就死无葬身之地！” 车子在别墅前停了下来，丁贤手背掩住鼻唇，大步流星往屋里赶，辛悦追上前，丁贤闪避的眼里含着泪，她从没见过丁贤这样…… 辛悦想去抱丁贤，“我错了，是我不好……我真的没有，我对你——” “我说的是专注！”丁贤甩开辛悦的手，“你大概还不够懂！在我的规矩里，什么是不能对别人做的！” “……我没有……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你没有？你没有和高玟私相授受？你没有和高玟暗通款曲？你没有，她怎么会连易应延都不想要了！我傻吗辛悦！” 辛悦被丁贤吼呆了，可更震撼的是，丁贤骂着时，一滴一滴碎晶似地的泪，锥入辛悦的心。丁贤挺直了脊背，抹了一把脸，调整声息说道：“拿东西，现在走！回去！我给你一路时间考虑。” …… 辛悦的人生并没有什么。除了父母兄弟，她自己不过是尘埃中的尘埃。如果没有遇见丁贤，她这一窍也许永远都不会开。只是因为这个人，打开了爱的潘多拉之盒，至此她像是亏欠了世间一段情，前半生的空白顺遂只为了让她往后颠沛流离、痛彻心扉到心满意未足，要掏空自己。丁贤是她的《命运交响曲》，是她跌入深渊至死不能泯灭的顽固希望。那么辜负高玟——就辜负高玟吧……未必辜负了高玟，高玟的人生会一蹶不振。辛悦说：“贤。我听你的，离开科客特。” 丁贤呼出一口气，她就知道，辛悦爱她！可是，她也清楚知道，让辛悦服软，实际上是她的耻辱。她胆怯了。辛悦怎么能！不是别人，偏偏是高玟和她！高玟！高玟打错了如意算盘！辛悦收了她的车又怎样，自己让辛悦走，辛悦绝不留下！事情在辛悦回程的半路就被高玟解决了。丁贤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挫败，她把手机还给辛悦，一路一言不发。那高高在上的自我，告诫她，争夺的都是输家，她怎么能输，这么不体面。车到了小区门外，丁贤说：“你回去，我想静静。暂时别找我。” 辛悦经不起丁贤再冷静一次，把她彻底冷出了局。说：“贤，我同意你，离开科客特，我不见高总。你别胡思乱想……我是爱你的……” 丁贤厌烦说：“我不是你的选项！”捺低了声音道：“我需要重新分配一下我的关注。是我对你——要求太多了，可能根本不是你个人的意愿。My bad.”回到从前，回到从前那个为开心而活着的自己，现在的爱太累了，太让她窒息了！她成了深闺的无知小女人！辛悦却滞住了，“你对我而言不是选择……可我对你而言……却是选择。”丁贤爱她，却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轻易地就能调节冷热，在她心房的宫殿里左右挪移。丁贤从来都是高傲的女王，谁也不在她眼里。 …… 丁贤也不知道怎样回到家的，冲了一个冷水澡，坐在电脑前—— 工作吧——没什么比她的事业更值得她上心。事业不会背叛她，爱情都是赔钱买卖。点开邮件，将申请批示的一一做了批示回复。销售部主管发来一条请求批示总部支援市场调研的邮件，绥蓝在聿（凡兰）的一家经营AI管家的项目，负责人：范慧心。丁贤失笑，这么一件小事亏得他郑重其事地走了这一道程序，身居高位的人，脑子想不好都难，主管太聪明。丁贤思量片刻，回复：“批准。” 邮件方回复，立时收到一条新邮件。丁贤见那邮件古怪，没有主题空白一片，年来病毒层出不穷，依旧防不胜防，正要删除，那邮件径自打开了，红色的血书背景上，黑色的大小字体不一的一串拼凑字写着：“放弃吉科布计划，否则后果自负！”一分钟后，那邮件自行消失了。威胁恐吓，从丁贤坐上战略顾问后就有经验，虽不频繁，但也足够令丁贤面不改色。向情报部发了一通邮件说明情况就丢下此事。 …… 辛悦回到家，高玟也在。一家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狗并没有死，两万块赔给狗主人的合理性。辛尚的意见是，这种小狗不栓绳子跑进视野盲区，从人道主义上负责医药费虽不过分，从道理上讲，没理由。辛母叨着新车见了血，不吉利，要拜神。辛海宏正在教育高玟下次不要这么容易服软，别人最肯欺负她这类好说话的人。高玟看见辛悦，立起身问：“何良谚他……” 辛悦把手上的合同递给高玟，“高总，签好了。” 高玟接过合同，撇在桌上，拉辛悦到一边，悄声问：“你去碧波汇也不和我说一声？姓何的还老实？” 辛悦疲倦笑道：“何先生挺好的。” 高玟扶着辛悦的臂，轻声问：“吃亏了？” 辛悦摇头，“没有。何先生有女朋友，是个本分的人。” 高玟并不相信辛悦的说辞，却也不再追问，还要说话，辛悦道：“高总帮给的钱吗，我转账给你。” 高玟说：“急什么？走，陪我出去走走。我们说说话。” 辛悦思量着正方便和高玟说话，便和家人交代过陪高玟下了楼。两人走出小区，贴着流光如虹的马路并肩在人行道上慢行。辛悦说：“高总。如果没有她，我和你……永远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和你所有的助理一样，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更不值得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辛悦说：“如果没有她，我不会有挣脱世俗的愿望。这个，仅仅是为了她一个人。所以……如果失去了她，什么都没有意义。” 高玟堆起眉头，问：“你想说什么……” 辛悦说：“我想和您请辞……离开科客特……” 高玟深吸一口气，望着车流问：“丁贤，和你说什么了？” 高玟说：“你就……就不能为你自己活着……” 辛悦默然。高玟说：“什么年代了……你还是古时候的思想。女人要为自己活着！你为了爱活着，爱不在了，你难道不活了？” 辛悦说：“我没有什么大志。唯一的愿望是把握住自己不愿意舍弃的东西……” 像是什么罩住了高玟的心，很闷，越着急，越呼吸不了了。“除了她……就没有……别的什么……” “没有。”面对高玟，辛悦第一次瞧不上自己，自己的行径和何良谚有什么区别？“对不起啊，高总。” 辛悦匆匆地往回赶，只怕从高玟眼里看清了自己，像什么？寻不出归类，难以面对。快逃，快些逃，辛悦握着拳几乎要往前飞奔起来—— 高玟就那么被落在后面，一声不声……可自己连回看一眼都不敢…… 迎面而来一辆高射喷洒车，前路不通，辛悦为难回过头，高玟就那么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辛悦喊：“高总！洒水了！” 高玟置若罔闻。辛悦莫名气不打一处来，两脚下足了劲，一步一步都是发泄，来到高玟面前，一伸手去拉高玟，高玟愤然一挣，辛悦抓了个空。辛悦盯着高玟，高玟也瞪着辛悦。辛悦说：“闹什么！你多大了！” 高玟说：“你滚，滚。”话不重，轻飘飘地渗人。辛悦回头看了一眼洒水车，狠狠拉住高玟的臂往前拖，“你不要站在这里，我自然会滚。” 高玟回扯自己的臂，辛悦偏和她较上了劲，辛悦说：“你干什么啊，站在这里淋水吗？！有毛病吗？！” 高玟摆脱着，奋力道：“我有毛病！我就是有毛病！！和你什么相干！滚，你滚——！”挣地太狠，辛悦怕抓伤了她，一松手，高玟后跌两步倒在地上。辛悦说着“没事吧……”躬身去拉，高玟哪里肯让她碰，左拧右摆，洒水车早来到二人侧边，辛悦越发着急去拉高玟，“别闹了！水来了！！” 一个强制一个反抗，拉拉扯扯高玟怒然一巴掌甩在辛悦脸上，辛悦怔了一怔，叹下一口气，索性半跪挡在高玟身前。高玟皱眉看着辛悦淋了一身水，哇一声大哭起来。车过了，辛悦拧眉望着无措的高玟，沉沉说：“这就是你要的。”转身便走。高玟站起来，两步上前，拽住了辛悦手腕，把脸靠在她脊背，“……辛悦，你看我……你看看我……” 辛悦被哭地无力，唯有转过了身子，蹙眉看着那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将手轻抚在那美人的脸颊，拨弄着她的湿发，“你看看我。Mann，你看看清楚。我眼里还有没有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六一快乐小宝宝们，明天隔一天你们放假 87、第八十七章高玟泪眼朦胧, “假如——” “嘘……”辛悦把一手扶稳了高玟的脸，将一指架在她唇前，“高玟就是高玟, 话出口, 就不是了……” 高玟耸着肩膀握着脸, 辛悦说：“早点回去, 睡一觉，就忘了。” “抱我。” 由不得辛悦装没听着，高玟又说了一遍, “抱抱我。” 并不等辛悦主动, 高玟已将身投入她怀里, 闭目还是要闭的罢，只有这样，这人的忐忑像是属于自己的。夜半的凡兰, 天底下面，每一个孤独的灵魂，即便相互依偎, 也未必能获取温暖。辛母抓着一串钥匙满怀心事向前挪移。送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她女儿……这是…… 辛悦未到楼下，就看见她母亲慢慢走在前面, 辛悦上前叫了声妈, 她母亲没抬头问：“小文呢？” 辛悦垂着视线望着二人身前的影说：“回家了。” 辛母说：“钥匙都没拿就回家了。” 辛悦听着语气不对，扭过脸看她母亲。辛母终于沉沉叹了口气, 说：“悦啊，你告诉妈妈，你是不是不能喜欢男人了？” 这话却把辛悦问了一个哑口无言。各种答案在辛悦心里酝酿过一遍，到尾选了一样最简单的回答：“嗯。” “你和那个丁贤……到底分手了么？” “……没。” 辛母说：“将来怎么样呢？” “她说了……等我事业有起色了……注册结婚。” “不要孩子了么？一个女人，不生育孩子, 还是女人么？” 辛悦不答言了，倒并非无辞可对，却有一种幸福在眼前，触手可及的错觉。 “你也大了……妈做不了你的主了……这条路艰难，你可选好了……” ……那么突然地，一个世界温柔了。空中都是金色的轻尘，呛在辛悦眼中，几欲落泪。 “妈……” 辛母说：“但这个事急不得，你爸爸……那边不能急……我这边，只能做到不反对……” “妈，” 辛悦推开辛悦的手，“行了，行了，我这会儿……你让我缓缓……” “嗳！” “那小文……不是已经有未婚夫了……” “她——是的。” “怎么都这样啊……这个世界怎么了……不懂了……”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变。变得是你们，你们让它好，它就好；你们让它坏，它就坏……” 辛悦握着她母亲的手，仿佛那里面托着一个萌芽的、脆弱的幸福。辛母想了片刻，苦笑道：“我老了……” 辛悦的脚像踩在巨大的钢琴键上，一路奏到楼下，无论如何再也按捺不住，丁贤不许自己找她，怎么可能！她要立刻告诉丁贤，她们有未来了！ …… 车司机叼着烟靠在车门，懵然瞧着那个飞跑的身影，“中头彩了……”车里的对讲机叫道：“大佬，坏在这处，还不中头彩了么！” 辛悦甩开胳膊大步飞跑，一个踉跄，双手扶擦着地，也顾不着，抬手抹了一把脸，疯一般向前赶。丁贤夹着烟靠在阳台发怔，手卷烟，不吸便烟消火灭了…… 她错了吧，她错了吗？没有错……并不代表这样对…… 在她和辛悦之间，不该用对错判断，如果可以让两个人心灵平静，走的更远，那么什么模式并不重要。只要确认辛悦的心和未来的路，其他的干扰……她并非不可以容忍…… 然而，强行干扰了辛悦的路，只会是不尊重她也不尊重自己…… 那么，如此赢了高玟，又有什么意义？虽胜犹负。因为她根本不需要争，因为辛悦从来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眼下不过是凡尘俗世的灯火熠熠，落进其中举目望时，都是摘不到的星，可点灯怎比得上摘星？丁贤把烟收回软皮夹，一扭头抓钥匙冲出门。 …… 辛悦奔地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按着电梯，眼看着电梯从49缓缓向下降，心里只想着，告诉她，给她希望，让她安心，说自己爱她，只要她开心，自己就开心！往往电梯落到第三层的时候，等电梯人的心悬到最高，像还不到岸的爱情。2——1……辛悦举目望着，心里倒数，把指切切地去按电钮，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疾奔进去。同时间，临梯冲出行色匆匆的丁贤。辛悦抬头焦急望着楼层，不曾看见闭合梯门罅隙里一个身影倏地止步转过身。辛悦举手揿铃时，丁贤低头按下启动…… 于是一个携讯前来，一个驱车驰往；一个握手等待，一个衔指思量；一个倚门怔忡，一个望途慨慷；一个只影照壁，一个孑身迎窗；一个音信频致，一个愿期空响；一个徘徊猜度，一个徙倚彷徨……正凑齐一出啼笑皆非的人间六错，那天就要亮了。丁贤临行仓促，只带了车钥匙，深夜里面，无计可施地抱臂靠在车身遥望着辛悦漆黑的房间。所幸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倒有些驾轻就熟。辛悦蹲困了，握着电量将尽的手机，从丁贤门前立起。也不知是不在家还是躲着她，辛悦一甩手，发泄地扇了一把那门，将配未配的钥匙，和说过就罢的承诺一样…… 凌晨时分的十字路口，车辆穿行在任何一种光都照不透的夜色里，分外茫然。交错而过的车内梦中人，谁也没有发现对方。 …… 丁贤回到家，熄了灯，从漆黑中穿进房间。高层公寓里，只要目之所及的天底下尚有一点清光，世界都算不得黑暗。丁贤就着那缕微光，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上，正拾起手机，铃声恰时响起，夜半时分，费雪的来电。丁贤接起电话：“喂……” 对方说：“丁总，公司电箱爆炸，炸伤了人，这会儿媒体都到了……” 丁贤一个激灵立起身，“我马上过来！” 丁贤赶到时，已开始清理现场。公关、人事等相关部门与中高层管理到了约有数十人。综合部主管驱散了一批安保人员，正在和天野唯报备具体损失清单，天野唯吩咐：“明天上班和财务对接过，交一份汇报给我。” 公关部负责人站在通达企业文化展示的背景墙前接受媒体采访，“通达历来严格遵守相关法律规定，公司与员工签订的劳动合同任何时候都具有绝对的法律效应。目前为止，并没公司员工在本次事件中受伤。……是两名维修电工……也会依理赔偿……具体安排要等待法律顾问和公司相关部门共同研究统计给出……” 费雪穿过围绕丁贤讨论事后相关部门重重检查事宜的公司管理，附耳丁贤道：“耿中华来了。” 丁贤点头随费雪往办公室走，费雪说：“跳闸停电什么的，老毛病了，都是旧日通达装修，工程队留下的隐患……为是平日上班要用电，专门候周末半夜调整。并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丁贤道：“这种险情预估你得督促人事那边一定要引起重视，一旦发生，钱银是小，人命关天，通达的信誉也会受到影响……伤员要安排人去——” 费雪应道：“安排了，项经理早赶过去了。预估这边我整理一下安排下去。”一面说着，为丁贤开了门。丁贤走进办公室，背桌倚着一个穿体恤运动裤，脖间挂着一个耳机的男人；低头正随手捡起一件丁贤桌上的摆件好奇端详。 “怎么着，这上面也有不对劲？”丁贤一面说，一面倒了杯水递给那人。男人一摆手，“免了。”放下了手中的摆件，撑手坐在丁贤的办公桌面，“你不怕这里面下毒？慢性毒……什么的……” 丁贤架着胳膊，饮罢一口水，笑道：“我那么政要了么？” “你被盯上了。” “……为什么。” “还是什么，人家都给你白纸黑字说了，吉科布。” 丁贤望着杯，“哦，这是给我点‘颜色’看看了……” “怎么打算？” “你有什么建议？” “谈不上建议。不过要是我，我就停了。我怕麻烦。” “Murphy's Law.”丁贤说。 “唔——我更喜欢‘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取过一只空杯一支笔，耍宝地空中抛接了几轮，“通达的装修工程队，”话落，笔跌进杯子，耿中华一笑，摇杯道：“原本的团队，”倒掉笔，放进一张便贴纸，“给通达做装修的团队，”掐纸丢入碎纸机，“就是这样。” “无迹可寻？”丁贤思索着问。 “无迹可寻。” 丁贤哼笑道：“无迹可寻就是最大的痕迹。我实在喜欢我们的华夏文化——‘欲盖弥彰’！” 耿中华不以为然，“你那叫无根据的瞎猜。” “或者叫冒险主义？！”丁贤挑眉反问。耿中华低着头，像是思索着什么一般，片刻，“那个姓辛的，你女人？” 丁贤盯着耿中华的脸，片刻道：“你不刮胡子么？” “我没女人啊，刮胡子做什么？不然你把你女人借我？” 丁贤扬起头，“费雪，送耿先生出门！” 耿中华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牙，“你女人在你身边是个定丨时丨炸丨弹，给了我就不一样……我能让她BlingBling……” 丁贤索性把办公室灯关了，率先出了门。 …… 高玟没有钥匙，可她有易应延。她今夜躺在这个男人怀里，男人的胸膛宽阔，棉质的t恤衫上有淡淡须后水味，那曾经熟悉不过，令她憧憬一生的气味，如今依然令她温暖安心。可悸动呢？这真荒唐，那一圈又一圈的曼舞，把高玟转昏了。高玟想，若她低下头，她不确定那个人会是什么神情，会噙着略带嘲弄的微笑，或是移开故作不懂的眼。任何时候，那个人都是潜藏在温和之中，明明也有愤怒，也有肃然…… 那个人，明明可以主宰什么…… 可自己需要被谁主宰吗？难道不是只有她自己是自己的主人？可她在那人怀里时，这些都仿佛不很重要了…… 这真荒唐，太糟糕…… 高玟睁开眼，看着熟睡的男人。高玟举起手，擎在男人面上，无处堪着落，猛揪过一只枕头翻身抱在怀里。黑色的睫毛在青蓝色的肌肤上抖，在睫毛下那片小小的、淡灰色的阴影里面——潜藏着那人缭绕不去的似香却清冷的气味记忆。她怀里裹着温柔的危险，她的气息温热扫在耳边……高玟深吸一口气，将脸埋进枕身，一层层的晕眩从大脑向四肢百骸扩散，应当是有那么一个恰合的温度，或者恰合的——方式——高玟握着起伏的胸口，眉头打了一个结……想不出来。可是啊——高玟抱着枕，眼瞪瞪望着微曦中雕着鸢尾花的石膏吊顶，她记得那个人穿过雨帘送她小狐狸……记得宿醉的翌日清晨醒来看见那人疲乏的脸，记得那人在衣帽间的玻璃门上碰了头，那人扶着自己握杯的手说小心，走在自己身后，提着鞋子像醉了酒……也记得吉科布篝火的夜……高玟想笑，只是眼睛一弯，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执迷不悔》送给丁贤。细节1：辛悦给丁贤致电有过不听电话的经历，前面有剧情有提及，因此这里辛悦的选择是先上门再致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