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捅（NPH）_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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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镜，白蒙蒙的大理石纹像一片云雾，镜里镜外的人隔着一层云雾对手而立，她说：“都是些痛苦的回忆……我不想再想起了……” 魏嘉宝的画架搬完了，出了一身汗，捏着胸前的T恤乘凉，看样子似乎再没什么和她说了。辛悦说：“给我，给我报个平安，行吗？” 魏嘉宝点点头，示意答应，辛悦问：“钱够吗？” 魏嘉宝笑说：“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辛悦也跟着苦苦笑了。 …… 辛悦从法国回到凡兰的第一件事，是赴约见冼忧。丁贤为玫瓌和冼忧闹得几乎断绝了往来，冼忧考虑若在这时候把房子直接归还给丁贤，为了玫瓌，丁贤未必肯要。事有凑巧，买房当时得知有人极力地竞争过这套房子，后来了解那人就是辛悦，也暗中感慨。冼忧虽不信任辛悦，却深深了解丁贤，只好退一步，借辛悦达到目的。在辛悦来看，冼忧借走了丁贤的房，连本带息还给丁贤，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又兼她和冼忧向来就不对付，更没一点客气。事情也就撮合的非常干脆。高玟的信息发出去的第三天，辛悦就回来了。因为辛悦没有回复她的信息，高玟一直心中含怨，不知设想了多少方法刁难辛悦。谁知道信息去了的第三天，辛悦就回来了。高玟心中暗喜，也还不忘贬损辛悦两句，辛悦也都笑嘻嘻糊弄过去。高玟把气撒完了，抱手看着辛悦在厨房给她张罗烤乳络配葡萄酒，“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没看见吗？辛总现在是大忙人儿了，也不屑理我们这种土老板儿。” 辛悦手在围裙上一抹，赶忙抽出手机，找了半天，问：“没有啊，什么信息，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收到……你说什么了？要紧不要紧？” 原本那条信息发出去，高玟就后悔了，怎么想到辛悦竟没有收到，高玟狐疑说：“你没收到？” 辛悦说：“这两天去了次贫民区，和那难民的老婆沟通了一次，被她摔了手机……我捡回来时，数字都是乱码……没办法，我恢复出厂设定了，你说什么了？” 高玟想，便是假也好，最顾全她面子的当然是没收到。而且，若真是没收到，赶回来又更可贵些，高玟笑弯了眉目，“也没什么，就问问你这个难民的事……” 辛悦边张罗着酒，边说：“幸亏你提醒我，不然准得吃一个大亏……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人真是活该。” 高玟问：“怎么说？” 辛悦笑笑，把烤好的奶酪盛进汤杯中，递给高玟说：“我不是打算查是谁在背后给我使坏吗？就想着从这个女人入手，谁知道她不知好歹，我商量说，给她提供一份工作，她不但不领情，还骂我，把我的手机也砸了……” 辛悦看着高玟认真聆听的模样，柔声道：“试试，我挑了很久，不会选，都是听店主给我推荐的。” 高玟尝了一口，四周发酵期的乳酪，也并不是法国地道的东西，“老板是个华人吧。” 辛悦很惊讶，思索末了一笑，“我又当冤大头了。” “倒也称不上坑你，好东西来的。就是近些年，国产的东西外面获了一些奖，不一定洋货就香……” 辛悦说着“谢谢挽尊”，高玟说：“那然后呢？那个女人，你准备怎么办？” “找人教育教育她，让她知道，生存不易……”辛悦蘸着奶酪吃面包，口吻像在说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高玟没想到辛悦会对一个孤儿寡母这么狠，这么对比下来，她对付黑民的手段，也算不得什么，她担心辛悦对她有不好的看法，纯粹是过虑。虽然这么想，仍然试探问：“她还有孩子呢……” 辛悦反问：“有孩子怎么了？我不是给她生存的机会了么……你要心软，就别管这些了。我听说，叔叔最近在孟皋玩的很高兴？” 高玟原本满脸喜色，闻言立时拉下脸道：“提他干嘛？” 辛悦说：“我想去孟皋玩玩……你要不要陪我去？” 高玟定住朝辛悦瞧，辛悦笑说：“主要是见一个人。” …… 周末赵成城的欢送会，辛悦特意挑选了一枚自由之箭胸针作为礼物，全程和赵成城聊得不多，却也维持着表面上的真诚客气。事后提前离场，只为了赶去丁贤的房子做扫除。反教赵成城有些不自在。辛悦明知道自己做清洁不专业，费力不讨好，却不知为什么不愿意假手于人。对照着攻略买了一大堆洗涤剂，换掉了所有的床单窗帘，连养护得极好的花草也通通扔了，专心致志地每天抽一点时间去做还原。偶尔做得太晚，累极了，就索性在房子过夜。在这里，丁贤无处不在，有时候辛悦在灶台煮面，幻想着丁贤在房间里面，便带笑轻轻地招呼一声，“贤，吃面吗？”入睡时，拍拍枕头，说：“晚安。” 辛悦对这种浸入式的情怀上了瘾，一来二去，决定搬进来。书房里陈列着魏嘉宝许多画，辛悦还在托人帮忙购买Ines所有在售的作品。一手抓紧了凡兰通达的人事，一手指挥着留在法国的汪宇阳，耳朵留意着总部的动向，顺带兼顾着尽快介入吉科布计划。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手中拿到的新玩法，转手就成了通达的潜力计划，实力当前，裴瑞德只能又爱又恨。 …… 这个夜晚，赵成城独自在房中归整行李。已经是深夜了，电视声还大放着，这是赵成城的习惯，外出公干，酒店的浴室可以不用，电视不能不开，吵吵嚷嚷分外有家的感觉。辛悦送她的胸针连盒也不过巴掌那么大，放在放在手包里却很占地方，赵成城把它放进行李箱，又取出来别在衬衫上。夜幕低垂，赵成城吃着外卖追偶像剧。她这场战斗是赢了，谁晓得未来会遇到什么？走一步算一步吧…… 192、第一百九十二章丁贤从凡兰回来, 便立刻召集了一个Gamma的内部会议。会议上，明确表示Gamma这些年过于专注做研究，忽略了市场, 导致结构失衡。从这几年的业绩报表来看, 远远无法满足Gamma最初设定的发展计划, 公司一直想要争取和海德合作, 也因为这点失衡，带来了一定的困难。持续下去，无论是从公司长远的发展前景亦或是后劲力来考量, 都很不乐观。丁贤预备聘请一位市场上的高级人才分管这一块。忙完这件事, 丁贤就在家歇了两天。其实Gamma不过是用来救简兴文打的幌子, 公司发展运作的问题，根本也就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问题。丁贤这几年，在做生意上下的功夫少之又少, 大部分精力都在策划营救这件事上，睡到半夜，被这样那样的突发事件吵醒的概率比做恶梦还多。和老谋深算的文官周旋, 和阴狠狡诈的武将周旋，走程序办手续, 钻空子想办法, 和她混的最熟的，是Gamma的法务和各国的技术顾问。样样都要做到滴水不漏, 比赚钱费劲多了。虽说吉科布是个旱城，鲜花却销往世界各地，品种也很齐全。隔几天，查娅就会为房间里添置鲜花，丁贤往日并不在意, 这几天破天荒地爱上了。清晨醒来，睡眼惺忪地倚在门栏，对着那花微笑，或者是赤脚坐在院子的秋千上，弹吉他，拨两弦，发一会儿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因为丁贤高兴，查娅也就很高兴。把茶端给丁贤，笑说：“卡洛尔要是天天这么开心就好了。” 丁贤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接过茶，细碎抿着问：“怎么看出我很高兴？”话说得心虚，因改问：“我以前不高兴吗？” 查娅说：“高兴。你总是很自信，身上光芒万丈……可是这次不同，你身上照着一层月光……” 查娅说不清那是种褪去了凌厉和灼目的醉人柔和感，丁贤却听笑了，她想起了辛悦的名字——辛悦，就像新月。丁贤放下了吉他和茶，曲起腿，蜷在秋千上，勾着下巴爱怜地抚着自己的腿脚——女人真是可怜，不过因为一点点的爱，立刻就珍惜起自己来了。这一刻，丁贤感到自己分外柔弱单薄，虽然她一个决定制造了同行顶层丰富的谈资，波动了股市，一干高层大刀阔斧地在内部大搞改革不过是前两天的事，可是这些都不影响丁贤在期待辛悦看到信，尽快来找她时，成为一个poor little thing. 丁贤字斟句酌，慢慢说：“我想，过段……时间，这里，会来一个客人……” 查娅是个聪明的姑娘，看见丁贤这副模样，也就登时理解了，喜上眉梢问：“是男朋友吗？！太好了卡洛尔！恭喜你！我真替你高兴！” 丁贤握着秋千锁，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不是男朋友……是女朋友。” 查娅和丁贤相处有些岁月了，即便是在见过冼忧玫瓌后，见过了那个看着丁贤满眼火焰的女孩儿后，也从没有想过丁贤的性取向问题。她没有想到是自己直爽简单，只觉得丁贤平日里是个看上去直爽简单的人，怎么能把这些藏得不留一丝痕迹？查娅回忆说：“……是那个……上次凡兰那个女孩儿吗？看着你，满眼都是爱心的那个？” 丁贤听见她说“满眼都是爱心”不禁忍笑，查娅笑说：“原来是这样的，早知道——没什么，太好了，真好，她可真漂亮，恭喜你……” 除了宣慧，丁贤甚少能和人这样敞开心扉的聊起辛悦，忍不住高兴说：“我现在，就是希望她能尽快看见我给她的消息，知道……我在这里等她……” 因为上次欢迎玫瓌闯了祸，查娅也不敢随便自作主张，兴奋拉住了丁贤的手：“来，我们跳祈祷舞！说不定——你的愿望就立刻成真了！” 丁贤不好意思地说着：“不，你跳，我不会……”却仍然站了起来，跟查娅转到院心，很拘谨地跟着查娅甩臂、摇肩、摆胯、转圈……查娅且唱且跳，强大的感染力，让丁贤很快忘记了羞涩，进入了状态。两人正乱舞得忘我，欢笑声中闪过一道快门声，丁贤一警，先停了下来，查娅随后也站住了——院门边站着一个亚裔美女，一手托着个拍立得，歪着头正抖着一张刚拍的照片，她也知道打搅了别人，连忙笑着说：“不好意思啊，太美了，没忍住……” 方才这么一疯，丁贤这会儿只感到双峰间有汗往下淌，恨不得伸手进去擦一下，介于有赵成城在，只好用指梳理着头发，边说边往屋里走，“进来坐，什么时候到的？” 查娅赶忙倒饮料去了，赵成城捏着照片跟进屋，环顾着四周，“小院子挺别致。” 里面的丁贤答道：“科客特的驻地办，我没租房子……” 入门是抱厦式的短短一截过道，过道两旁挂着画，一张画着楼台雪景，苍茫茫一片的灰色建筑，薄薄覆着一层白雪，倒显得非常鲜艳；另一张画着夏夜，深蓝的夜色下面，居于底部中心的小屋闪着幽昧的橘色灯光，大面积发黑的蓝挤压着那方小小的屋，使画面显得分外压抑。赵成城悄然看着那副画，丁贤在里面招呼道：“进来坐……” 赵成城把手上的照片顺手插在那副画框上，走了进去。 “找我什么事？”丁贤换了件睡袍，坐在沙发上，拽着袍角裹着只穿了一件胸围的自己。赵成城无视丁贤因为把睡袍裹得过紧而彰显了胸围轮廓的现象，说：“我需要认识本地的政要……在最短时间内。” 查娅送完冰水，路过那副画，摘下了那张照片，画面上的两个人甩着胳膊正在踢脚，唯其因为方向相反更生动活泼，查娅仰着脸，露出灿烂的笑容和一口雪白的牙齿，丁贤侧着脸，微微颔首，眼睛向下望着，表情陶醉又愉悦……查娅看了又看，喜欢的不得了，便取来一支笔，在照片下面用希伯来语写道：“卡洛尔为愿望成真而祈祷”。 …… 坐在这里，除了可以将本区的商业建筑森林尽收眼底，主要因为正对着通达的办公大楼。侍应生把茶点为高玟摆好，“高小姐慢用，还有别的需要吗？” 高玟翻着手上的杂志，“没有了，谢谢。” 在她身后面，坐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后男人用带着不屑的嬉笑声口说：“什么玩意儿！臭娘儿们！我懆，还给我摆款！我做那华夏5那会儿，她还在吃奶呢！” 若是正常音量的你一言我一语还平淡些，因为是特意地低声说，高玟不免瞥了一眼那男人。说话男人戴着一副方框眼镜，一副有志难伸的郁愤模样。他对面的长脸男人说：“没办法，她背后是通达，资本势力雄厚。没有核心竞争力，一旦形成闭环，就算我们做的早，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高玟听到华夏5就知道在说辛悦了。她这段时间清闲，但凡辛悦做什么事，她都要问一嘴。辛悦也愿意和她商量，仿佛爱听她专业的批评似的。年轻一点的胖子说：“真他妈恶心！你看到她那副嘴脸了吗？照搬了我们的，还把我们当猴一样耍！摆好大的谱！照我说，我们也不是没有客户基础，她毕竟是抄我们，后起步，咱们奋力一搏，拉投资和她赌一局，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高玟心中好笑，瘦脸男人说：“对我们来说风险太大了……万一输了，我们怎么办呢？通达合作关系多得很，这女人也不简单的样子，年纪轻轻的坐这么高的位置……咱们那些优势……” 眼镜男说：“我查过了，这娘们儿就是一国内985小翻译出身，什么背景也没有，MBA本儿到手都还没捂热，你看她那屁丨股腿，露丨奶就能上男人装，你说她靠什么坐上来的？杀器是有，也要会用才算数，也别太高估她了……” 高玟冷冷一笑，“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当年华夏5被誉为抄袭的先锋军，照搬绥蓝一个叫Abbot的小公司的东西，连后台代码都一样，官司打了好多年，硬是把一群小单纯拖破产了……捡了漏尝了甜头，这几年专业拾荒，东捡西捡，手头的东西是不是自己的都还是疑问，还好意思说别人？没有这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细工活，有能者居之晓不晓得？” 几个男人突然被这么一番抢白，瘦脸还在发愣，眼镜男立起身道：“大妈，你谁啊？更年期致幻了吧？” 胖子小声提示道：“好像是高玟……” 眼镜男一推鼻梁上的眼镜，“哦噢！我当是哪个大妈呢……这不是巨鹿的高玟高总嘛……您不去照看您的公司？嗐，看我这脑筋，忘了，您最近闲呐！少整点那玩意儿，对脑子不好！” 高玟何曾被这么当面侮辱过，正气得全身发抖，听见有人温柔笑道：“喲，好巧，我正说给几个大佬打电话呢。这不就碰见了？赶得好不如赶得巧，这次我请客，拒绝就是不给我面子……”是辛悦走进来了，高玟看着辛悦，辛悦却没有看她，径直来到一桌男人面前，安抚几个男人坐下了，便笑盈盈坐在对面说起客套话来。“我向Lance传达了各位的想法，经过沟通，认为我们还是有很大的合作空间……关于客户的问题，我想找个机会和各位详细聊聊，不知道几位意下如何？……” 辛悦不理她，不替她说话就罢了，还对几个臭流氓毕恭毕敬，高玟气得七窍生烟，抓起包，使性谤气地从辛悦身边带风而过。快出厅时，高玟才想起没有结账，往前台去时，余光里面，辛悦简直当她透明一般。高玟暗暗发誓：今晚再和她说一句话，就是狗！前台服务生态度很好，“高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高玟吊着脸，“买单。” 前台服务生道：“那边的辛小姐已经帮您付了。” 高玟别扭来到停车场，坐在车里玩了40分钟消消乐，有人在敲窗户，高玟故作不闻。辛悦在车外给车内的高玟打电话，高玟的消消乐被打断了，放下玻璃骂：“手断了？自己不会拉门？” 辛悦坐进车，高玟还在抱怨辛悦打断了自己破纪录，辛悦说：“走，去吃涮羊肉。” 高玟说：“没心情，不吃。” 辛悦问：“真生气了？！” 高玟说：“再和你说话，我就是狗！” 辛悦笑了一会儿，低声道：“汪……汪汪……” 高玟待要狠狠瞪辛悦一眼，先掌不住笑了。辛悦说：“我语言不是白学的……犬语都懂……” 高玟笑了一会儿，迟迟意会过来，狠狠一巴掌扇在辛悦胳膊上，“好哇！你兜着圈骂我！” 辛悦叫着疼，车子已经出了停车场来到公路上，辛悦揉着胳膊说：“明天走，可以吗？高珩明天休假，也是时候见见你这个姐姐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商战的读者可以回看： 30章，海德公司文章内的第一次出现。 141，丁贤营救简兴文的三步计划，海德的第二次出现。祈祷：原文希伯来文，无法正常显示，取消了。但祈祷没有乞的意思，和我们的祈祷意思有点不同。此处拒绝就是不给我面子，师承高玟。 193、第一百九十三章一顿饭吃得高玟心事重重。原本是怪辛悦对她不上心, 可辛悦真上心了，她又生出许多烦恼来。这个高珩是她父亲外面的私生子，母亲陈怀璟, 是个普通人家的出身, 那年高珩外公生病, 为了养家, 正在读书的陈怀憬经人介绍进了赌场当服务生，认识高修时才17岁。陈怀憬的姿色在众多姨太中只属中等，不过身上有那么一份难得的纯真烂漫, 在一众向钱看齐的女人群里显得尤为另类。高修那时风流倜傥, 温柔儒雅, 浪漫多金，简直是众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陈怀璟想必是冲着爱情而去, 高估了高修对她的爱，低估了豪门大门槛和险恶。高珩七岁的时候，和母亲从游乐园回来的路上, 跟迎面而来的卡车相撞，高珩被她母亲死死抱在怀里躲过一劫, 往后姨妈就成了他的监护人。失去了母亲的高珩, 并没有得到额外的疼惜珍爱，随着新的女人出现, 高修也几乎把他遗忘。作为无名无势的私生子，彻底失去了进高家的门的机会，在外面野孩子一样地成长起来。高珩勤奋上进，凭自己的努力进入了港大，半工半读取得了商科硕士学位。现在就职于孟皋一家外贸公司做经理。这个人, 高玟虽不至于视作眼中钉，却也非常警惕。辛悦的意思，高玟明白。她需要一个傀儡，帮她拿回她在高家的一切，且不论这个人是不是最好的人选，辛悦鼓动的行为，或多或少令高玟产生出一种自我怀疑，一种过犹不及的反感。吃完饭，送高玟回家，辛悦因为高玟情绪淡淡的，以为她还在耿耿于怀方才那几个男人。便打趣说：“你知道我从工作到现在，最讨厌什么？” 高玟问：“……什么？” “最讨厌，有人搞事搞非，把麻烦上升到我老板那里……这种人，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高玟心中又苦又甜，别开脸幽幽凝望着街景，有气无力地说：“谁是你老板……” 要是易应延，准会说：“那几个人，不值得你生气。”所以他始终不能像辛悦那样体贴她的心，正因为如此，易应延一定不会鼓励她去争去抢，不会让她有苦说不出。高玟说：“辛悦，我不想见高珩。我不想争，我不是争强好胜的人，我就想……结婚生孩子。” 辛悦握着方向盘，前方基建，绕了一条道，不知走到哪里了。她微笑说：“……不想见，就不见。” 高玟盯着辛悦脸上的神情，想从里面找出蛛丝马迹，“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辛悦问：“我有什么可失望的？” 高玟争辩似地说：“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像个男人似的拼啊杀的！我是个女人，我迟早有一天会从位子上退下来！不可能永远在风云顶端……不可能永远能庇护你……当你的——”她稍稍一顿，“老板”两个字说得又急又低，“你想要的那种……永远不败的……我不是那种……” “我想要的那种……”辛悦低低重复了一遍，高玟立刻火了，强烈地反问：“我说错了吗？！你难道不是因为我是高玟……如果我不是高玟，我没有什么权利财富，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 高玟知道辛悦会，可就是忍不住要一遍遍确认，明知道这话对辛悦俨然已经是种侮辱，高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做这种看上去就蠢得无可救药的事。那天把高玟送回家后，辛悦就消失了。高玟放不下姿态，怕辛悦看不出来那些过分的话不过是源于自己的自卫，然而其实更怕辛悦看出来。未免自己过多的胡思乱想，便趁着时间约潘律师在家里见了两次面，委托他代理以巨鹿为首的相关公司的后续跟进事项。高玟家里那几条鱼养得算是很久了，那条被她改名叫“小辛悦”的鱼也渐渐老了，不爱活动，吃的也少，高玟逗也不来。辛悦不理她，小辛悦也对她不积极。说高玟成熟的确是很成熟，什么样的挫折，她都很容易自我调整恢复；然而幼稚的时候，又有种幼童式的幼稚。像小辛悦，仅仅因为一个名字，对高玟而言，就尤其不一样些。在内心深处，隐隐认为这是她和辛悦某种暧昧的联系。双重的刺激下，等待无异于煎熬，高玟组了一个牌局，在朋友的私人码头。然而这天下午，辛悦忽然打电话来了，很愉快的口吻：“逛街吗？我请。” 高玟说：“你吃了兴奋剂了？” 辛悦说：“通达用不到三分一的预算就拿下了辉扬科技，庆祝一下。” 餐厅的事历历在目，高玟吃了一惊，连忙用手边的平板查了一下，辉扬涉嫌泄露非法倒卖客户信息，同时被多家公司起诉追偿，核心成员接受调查，通达趁机抛出收购提议。高玟很矛盾，没想到辛悦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你……没必要这样……” 辛悦说：“市场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而已。这个方案开始没多久，我就发现了他们家有这种情况，不是我就是别人，难不成你心软那几个流氓？” 高玟是没法子拒绝辛悦了，可是她还想挣扎一下，“我约了人。” …… 阿福伦意为财富之城，本地工业园聚集着大量的科技公司，占吉科布高科技产品出口的将近30%。科客特的驻地办位于沿海的别墅区，与市区遥遥相望。除了有优美的海滨风景外，由于没有防波堤保护，是冲浪冒险者们的天堂。赵成城在海边租了一处房子落脚，她人生地不熟，丁贤不得不尽地主之谊带她逛逛。正是午近黄昏，露天酒吧的酒保远远向丁贤打招呼，丁贤带着赵成城选了一处落下座，侍应送来两杯果酒，“送两位女士的。” 赵成城很惊喜，笑说：“厉害，都和你混熟了！你没少来。” 这里有丁贤很多个失落的夜，丁贤说：“平时和查娅玫瓌她们来转转。” 赵成城笑着环顾，“都是些有钱有闲的人……” 赵成城的出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