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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郁金香也表达爱,到底爱到底有多少种。 这事搅得高玟恍恍惚惚,索性眼不见心为净地回了夏港,每天陪高修混迹在老人圈,喝茶、打球、听戏曲。高玟下面几个弟妹,不算初出茅庐的,还在读书都已按捺不住蠢蠢欲动。趁着高玟烦懒,公司里小动作频频。高修体恤大女儿心事,也就一只眼睁一只眼闭,不多追问。 过了两天,易应延凯旋岛一期落成庆典的商业请柬被送至高府。 易应延公开邀请高玟做拍档,高修看出是有意回应之前的报道,正色说:“文文,我看你还是去一下。” 高家长女的身份,决定了高玟在大事上没有率性而为的权利,高玟答应着,次日便回复了易应延。 同一天,辛悦收到了科客特的来讯,她给高玟的提议被首肯了。在裴瑞德的默许下,百得利在通达西区手忙脚乱之际,拿出了完备的市场调研和方案策划,由积极配合到反客为主,前后不逾一周。 安能的初次成交额对通达而言只能算中流,然而正如李孟所言,后续却是潜力巨大的市场。 辛悦无暇顾及和李孟结下的梁子,抓紧时机趁热打铁向裴瑞德提出接管吉科布市场的提议。承诺在未来两年,她会给裴瑞德带来更多惊喜。裴瑞德表示,自从全球伟业年来的多番干扰打击策略,通达已暂停了吉科布的筹划。即便勉强重开项目,条件也不会优越。总部的支持力度制约了种种的可能。 辛悦表示,即便是条件艰苦,她也可以接受,只要给她最基础的资源支持,她就有法子令吉科布项目运转起来。与其同时,向裴瑞德拿出了一份详备的项目运转企划书。裴瑞德发现,这份方案,紧扣吉科布市场的方方面面,不禁如此,对竞争对手科客特,以及其驻地代表卡洛尔在gamma的市场运作轨迹,做出了专业而详尽的观察总结。记录与收集了一批相当有价值的商业资讯。 裴瑞德需要时间来争取。 辛悦为应邀去凯旋岛积极准备。除了服装、首饰外,精力更多耗费在一众宾客的相关资料,包括个中人物的背景和爱好,进展中和筹划中的关键项目。私人时间少之又少,连睡眠时间都得压缩。整整一年,辛悦的社交经验,远远超过了她从事翻译工作几年所累积的。不仅仅要横向扩展,还要挖掘纵深。这些,是曾经的她完全无法预料和体会的。 从最初的只懂接人待物,被动渺茫无头绪,到如今有了主动性,人脉的拓展,是一门艰深的学问。 不过短短一年,辛悦像蜕了一层皮,每逢酒醉归家,对高玟、对丁贤的理解都会加深一分。这一分,却是急速消耗青春换来的。 辛悦感到自己老了,这不是一种矫情的感叹,它切切实实地体现在身体的每个机能上。对着镜子,辛悦发现自己没有往日漂亮了。烟酒熬夜,皮肤立刻见粗糙,月事不准,额头必然冒痘痘。也在蹲马桶时冥想,永远青丝皓齿,完美无缺。 要是永远能留在二十七岁,该有多好。 没有多一份请柬,也因为魏嘉宝有社交障碍。辛悦打算只留一夜,次日便归。临走魏嘉宝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要保持开机,晚上十点准时视频,手机没电或者没有信号,必须想办法第一时间通知她。 专机接送往返凯旋岛。辛悦下了飞机,被安置在岛屿东南面的独立别墅里。 露天浴池,无敌海景,消遣项目目不暇接。上有飞艇、飞索、跳伞;下有摩托艇、游轮、水上酒吧、水疗中心、健身球场洗浴……工作人员全日无休,提供餐饮果蔬以及任何合理范围内,客人想得到需用物;有果蔬藏酒供来客自取,提供厨师上丨门丨服丨务…… 结实把辛悦这种见识浅薄的人震慑地不知作何感想。拍了几张美景,黯然坐在窗边对着海天发怔,末了只有惋惜没有带宝儿一道,又将照片从手机删除了。 也许是因为没有携魏嘉宝同来,辛悦一日过的无精打采,岛上风光无限,辛悦只怕见人。迷迷糊糊盹到傍晚,猛从床上惊醒,已到了派对时间。慌得辛悦饭也没吃,换了一身黑色鱼尾晚礼服,化过妆就在门口等接送车,眼看雷声阵阵,似有一场阵雨。辛悦着急,提着裙子沿着道路一路向前疾行,不多时,身畔停下一辆大巴,司机开了门朝她叫:“小姐,你车坏了么?”辛悦不解摇摇头,司机问:“你没领电瓶车?”辛悦想,自己睡了一整日,哪里想到去领一辆电瓶车四处游逛,唯有不好意思笑着。司机说:“先上来吧,淋湿了就不好看了。” 辛悦上了车,这才看见,车厢早已密密麻麻挤满了一车人。看众人的扮相,服饰艳丽,妆容夸张,应都是会场上的演艺工作者。辛悦一身晚礼服,惹眼之余,站在其中同化得廉价了几分,只好低头凑在一角。司机像是怕她尴尬,搭话说:“这里去酒会有段路的。这车是送来回演艺人的。” 辛悦尴尬应了两声,就装作听不懂外语闭嘴不言。车开了小半会儿,雨下就了起来。有人撑着伞在路边招手,车停了,那人合伞上了车,扫着头发笑道:“幸亏遇见了!救了我的命,我这会儿赶着去酒会呢。” 辛悦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惊愕还是从脸上露了出来。傍晚暗昧的车上,她和丁贤,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相遇了。 司机一样地问着:“没领电瓶车?” 丁贤看着辛悦,答应司机道:“唉,没有。我一天没出门。” 丁贤穿着一件简约的露肩白裙,肩脖上不知沾着点点水渍还是闪粉。招得辛悦心烦意乱,看不明晰又不好总看,理了头发摸眉毛,直至再也没有理由。 丁贤扶着辛悦身前的车把手,车子摇摇晃晃,司机扭开喇叭,低哑地爵士乐在雨夜的巴士里醉醺醺地响着。 丁贤看着辛悦的手,靠近了一步,正要张口,车又停了。叽叽喳喳又涌上一拨人,原本就拥挤的车厢,越发寸步难行。车厢摇晃,丁贤吊臂站着,姿势是为难的写照,一双脚不敢往前一步,即怕踩到辛悦,又怕插错了地方。 辛悦侧着脸,因为正面面对,就要贴上丁贤的嘴。 余光里面,都是对方的余光。车子一晃,辛悦就感到身子在对方的衣料上磨蹭。 香、软,搅得辛悦昏沉沉的想闭眼,却极力地在每一个就要垮掉的当口瞪大了眼睛。辛悦猜疑司机是故意的,把车开得又慢又摇。她简直已经晕车了!音乐乱糟糟地响着,怎么丁贤的呼吸也有节奏,呼,吸,呼,吸……辛悦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被调动得在打拍子,辛悦狠狠侧目,丁贤身子一转,艰难地背转过去了。 辛悦更加恼火,放松身体,挨着丁贤的脊背,随车摇着,晃着……视线恣意地从丁贤的耳顺着颈脖向下看。垂下的发丝扫在前人的颈脖,痒得丁贤皱起眉毛微微偏开了一些,辛悦侧脸在她耳边轻声问:“你躲什么?” “没躲。”丁贤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一只手按在胸前。 两人的对话轻得只有两人听得见。 辛悦不屑说:“捂什么,我没见过?” 丁贤转过脸,目光对上辛悦的,说:“这么长时间,你还是老样子。过嘴瘾很有趣么?” 辛悦轻佻一笑,贴着丁贤的耳道:“……那就得看你的反应了。” 丁贤握紧了扶手,一动不动站着,听任身后人用放肆下流的暗示带动着自己的感官。丁贤闭了闭眼,难道要她抛弃原则吃相丑陋? 这会儿,丁贤的理智实在难以为继。 她问自己,她是怎么变成了一个好人,好人总是吃亏的那个。像她,不甘平淡,容易厌倦,也没见过地久天长而不苟且的爱情。说爱情,疯疯癫癫地说到了天长地久,把丁贤的快乐丢得清光,然后用原则把自己绑成了一个旧社会的怨妇。她需要对谁负责吗,或者得到谁的批准?一直,一直,一直到这一刻,所有的信仰,突然失去了神圣的光辉面。兴奋刷在痛苦的表面,权作欢愉。那个人就近在咫尺,满足自己,取悦自己。她顺着身后人的耳语仰着面,半阖着醉眼,吐息似的说:“你……想看我的反应么……” 这话泼头泼脑淋得辛悦一个激灵的同时,车也停了,人群陆陆续续往车下拥,丁贤拾起裙角,转身下了车。 …… 高玟从二楼的单面落地玻璃,瞧见丁贤和辛悦一前一后进入会场。 易应延去扶高玟的臂,“卡洛尔来了,我们下去。” 高玟甩臂挣开了易应延,“你是故意的!” 易应延微微一怔,面上的不悦一闪而过,风度和涵养令易应延堆起一层微笑,“小文子,如果我要故意做什么,通达根本不会有她的立足之地。” 高玟把手缩在怀里,神情写着不肯退让也无法释然,易应延把双手无奈地插进裤口袋,温和说道:“走吧,我们得好好的,别让别人说闲话,好吗?” 高玟忍着气,搀着易应延来到大厅。丁贤正被一群老熟人绊住了脚,辛悦被几个记者堵在门边,神情举止多有不自然。 易应延带着高玟正预备插进丁贤的话局,高玟脱了手,朝着辛悦走过去了。 丁贤的目光跟了几米,又收了回来,高玟的红裙子,血淋淋的红,走过哪里,哪里就像被绣花针刺破了手指,印在秀绷子上的一滴血。 丁贤捏着手指又丢开。借换杯,拉住了一个服务生,低头向她说:“你去告诉那边那位黑色衣裙的女士,我十点离开。” …… 询问工作更甚是感情,辛悦都可以坦然对答。因为她既然下定决心,哪怕贬低自己也要向外界维护高玟,就会贯彻到底。可对方问的是,出身、学历、社会贡献……这些本不至于令人羞于坦露的事,到了记者口中,就成为了:“据说您的父亲曾在文广局工作,您母亲是个工人对吗?” “您认为,您双亲的工作,对社会的贡献与影响,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 “您双亲离异了对吗?原因能否透露呢?您父亲现在和您一起住吗?您母亲呢?” “坊间传说您母亲在养老院是真的吗?” “能介绍一下,您就任通达南大区经理前从事的工作吗?” “您离任通达,是什么原因令您返回并被闪电擢升为通达南大区经理,对此,您有什么可以分享的工作心得呢?” “就通达内部,您这个级别的管理横向对比,不管是学历还是资历,您都较低,那么工作上,您认为,以您现在的经验和能力能否胜任呢?依据是什么呢?” “管理方面,未来会有出外继续深造的打算吗?您平日都有什么消遣呢?” “最近频频见您出现在杂志媒体,您对社会责任的践行,具体执行在哪些方面……您对公益方面都有哪些关注呢……” 看似平平无奇的问题,稍加展开就是尖锐和凌厉,无不是在试探与激怒对方制造新闻价值。 如实描述的结果无非是,彰显自身的不足,进一步剥夺她在高玟事件中的能动性和话语权。这种畏惧失控,却无力掌握的惊惶感令辛悦字斟句酌地在掩盖、堂皇、夸大中游走,高玟听了一会儿,再也听不下去,黑着脸上来,一把挽住了辛悦臂,竖起眉毛插话道:“查户口呢?还是征婚?她不需要征婚,谢谢!” 辛悦被高玟扯着正往里间去,侧旁猛丨插出一名服务生,微微一躬身,拉住辛悦附耳说:“卡洛尔女士让我告诉您,她十点走。”辛悦错觉又回到了高玟庆功会上的那个月圆之夜,她向拯救她于水火的丁贤说:“我的女王陛下,你怎么听见我心里在叫你了?” 高玟不知详的,却从辛悦眷眷的目光指向找着了缘故。丁贤那一身耀目白,照在哪里,哪里都要褪去好些颜色,蒙上一层光灰;可高玟的玫瑰红才是今晚场上的主角,即使有光,也只能是放大了她的身影。 丁贤对辛悦说了什么?不管说什么,高玟都不能交不出答卷。两人往里间小茶室坐了,高玟为辛悦倒茶,辛悦心不在焉地招呼着说谢谢,脑里还在不休地拆解方才的问题,如何回答都觉得不得体。 高玟认定这是丁贤作祟,嗔怪说:“你是怎样就是怎样,何必呢!人家让你说,你就说,我让你说,你就哑了一样的呢?你不是要维护我呢么,你看你那死了一半的样子,就会给我添堵,你做什么买那么多盆花?我还得找人维护,现在进个花园都没处落脚!” 辛悦再也没想到雪莉会连盆买,七凑八合又兼方才一番精神的磨折打击,愕然之余,愈发觉得自己处处都不上台面。难为情得一时把涨脸紫了,说:“……对不起……” “你,”高玟欲言又止,先轻叹了一声。 辛悦像被刺了一下,高玟轻轻道:“以后,”她若有所思地顿了一顿,惘惘地说:”别再这样了……白白教你被人欺负……”且说,且将手上的链也抹了下来,交还到辛悦手里。“这个……还给你……我不喜欢你了,我以后……都不会想你了。” 辛悦从睡过了时间开始,今晚就注定怎么都不对。三魂还在大厅里迷路,登时六魄也仿佛丢了;一魂匆匆归来理事,辛悦说:“哦。”好片刻,又归来一魂,辛悦说:“嗯,也对。”末至的一魂在辛悦耳边说:“丢人,高玟看清你,不是迟早的事吗?就你这样,还能教谁指望?” 辛悦笑着,握着手链,只觉得硌得心疼。高玟推指往辛悦肩上轻轻一摁,掀得辛悦轻飘飘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高玟什么时候出了外厅。 正在懵怔,对手坐下一名女侍应生,丢手抛下一盒烟,“来一根。” 辛悦看清来人,全身都收紧了,惊惶四顾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要干什么?” “在我说明来意之前,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女侍应生食指上戴着一个银丝黑宝石戒指。 辛悦直着腰僵坐着,女侍应生说:“这是一群孤儿的故事。” “没有家的孩子,会被人收集起来,在他们身上挖掘最大价值。如果你有一把好嗓子,就挖了你的眼睛,这样,你就可以乞讨到更多的钱;如果你有一双灵巧的手……”女侍应信手一摸,掌心里摸出一只火机,她笑道:“你也会这招,能看出破绽吗?”她作势要为辛悦点烟,辛悦拒绝。 女侍应点点头说:“不抽烟是对的。我就不抽。对肺不太好。若是需要冷静思考,冰水也很有效。” 辛悦说:“你是来对付谁?高玟?还是丁贤?” 女侍应说:“哦,对了,我还没说完。如果手灵巧,就可以去偷东西,因为人们对孩子没什么戒备心,也容易获取他人的怜悯,钻法律的漏洞。被怜悯是弱者最好的武器。” 辛悦紧闭着嘴,女侍应继续说:“直到这些孩子大了,失去了他们最好的武器……但是,他们要生存,要活着,怎么办呢?他们开始凭武力去抢,去杀人,去出卖自己,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越凶狠,距离死亡越近,人命等于什么呢,一瓶水,一张毯子,一块馊掉的面包……他们很早地长成了大人,生存,就是放弃。” “完了?”辛悦问。 “……没有完。怎么完呢。只要战争存在。”她一笑,问:“你是不是听过这个故事?形形色色类似的版本,但是,我打赌你和他们一样,没有听懂。” “你想说什么?你要干什么?” “辛悦,我要你把交给耿中华的东西拿回来给我。” 那个塑胶模型,辛悦想。“东西……以赛亚……是你的人?” “我三天后要。想想你的妹妹、你弟弟、你母亲、你父亲……” 辛悦忍着却还是落下泪,她怪自己还是那样,激动起来,眼泪抑制不住。“东西不在了,他早就扔了。” “你消失了一年,谁能想到,是去了通达情报部?我早就该发现你有这种天分。不过辛悦,你骗人的伎俩还太弱……” “我是说真的!他不许我追查,他说他扔了!” “他没有。我要你去给我把它拿回来。”女人握着手,笑了笑,“或许这么说,你会容易接受一些。为了……给更多的孤儿们一个容身之所。一个国家。”她抬腕看着表,“再联系吧……” 辛悦立起来问:“你这么大本事你自己怎么不去?” “这个问题,就当我留给你的作业。优等生,慢慢想。” 她话落,满场的灯忽然灭了,短促地一声尖叫伴着骤然闪动的彩光。人们欢笑起来,兴奋地投入进今夜的压轴节目。笑语啁啾中一切都朦胧下去,辛悦异常地平静下来了。 …… 高玟细细地回顾判断着辛悦的微表情,她觉得她赢了。再好的东西,没有危机感来促使人畏惧失去,都不值钱。不应该欺骗天真的孩子,告诉他们愚蠢的事。说爱情,不应该通过手段谋取,手段,就是爱情的饵,无关你真诚与否,它都是一种不可抹杀的付出。但凡女人的生活质量上升到一定程度,都不会认为,这种付出不及等月老牵线来得高贵。 所以,在高玟的生意经上信手拈来的这一点手段,甚至不曾令高玟感到自责。 高玟站在群人中接受艳羡,主持开奖仪式,众星捧月地站在中心倒香槟塔。 丁贤站在下方和众人聊天,不时左顾右盼—— 台上台下同时悄悄靠近两个男人,高玟被人拽了一拽衣裳,回过头;丁贤被人拍了拍肩膀,转过脸;男人握着嘴悄悄说道:“简先生那边有情况。据说是在委员会里发现了十多名内部间谍。” 高玟问:“然后呢?” 丁贤道:“怎么处置的?” 男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高玟定了一定神,向下方展开一个灿烂的微笑,“都泄露了哪方面的情报?商业方面的有吗?”男人警惕地环顾着周遭,“没来得及。”高玟安慰笑道:“知道了。” 丁贤皱着眉,半晌不言语,男人问:“有没有什么需要转告老先生的?”丁贤说:“请转告祁先生,务必保证我所有员工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事,我会尽可能小心配合。” …… 辛悦坐在月光下沉思。耿中华要她远离战争,并没有教会她如何令战争远离自己。她被卷入了政商混杂的漩涡风暴,身不由己。她听闻过世间的疾苦,也见识过斗争的残酷,可她没有大志更没有手腕去扭转乾坤。她只想,在风暴里保护好自己要保护的人。凭他她被自卑打压却从未泯灭最后的一腔孤勇,一点狭隘,能让她敢于直面任何枪林弹雨。 丁贤看着辛悦,她坐在那里好一会儿了。耽误了自己寻欢作乐的宝贵时间。丁贤按照预想来到她身边,低下头把吻印在石墩上的人唇上。 辛悦被吻呆了,丁贤双目迷离地从她的唇上艰难撤开。 辛悦立起身,握住了丁贤的脸,压着她的脸吻。 …… 星夜下面,魏嘉宝直着手臂,看着视频通话的呼叫又一次响到尽头。坐了一会,取出纸,在纸上飞速地涂抹着,气力过大压折了手中的铅笔,纸也破损了。隐隐约约看出涂抹的是黑色的一群人,中间躺着一个白色的少女。 …… 连着静夜的天空是废墟上的一片青天,灰土石屑的侧壁,坐着一群孩子,污浊的墙壁上涂鸦着彩色的坦克和鲜艳的蘑菇,在彩画的旁边,一个炸洞显得有些矮小可爱,老师站在旁边教着大家读普西语:“今天……明天……”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此处关于战争的诠释意义未尽完全,请勿断章取义,往后看。不过,如果很认真读文的读者应该能看出一点我中心的端倪了。 注释2:如果你认为作者是要表达,辛悦的选择基于善良,仁义——NO!不是!没有那么肤浅。 14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丁贤像是已经睡着了, 辛悦枕着手,思考着。 天野唯说:“给更多孤儿一个容身之所。一个国家。” 有资本和祁伟业对立,并与诸多事件可堪联系, 且共吉科布有牵扯的, 除了洼泊再无可能。 罗斯危机后, 为突破西方的封锁壁垒, 复兴大国梦想,谋求政治上的稳定平衡,普希拉国必须从洼泊寻求战略突破口。 作为洼泊政府军背后的支持势力, 普希拉与先后支持反对政府的自由军以及米迪亚武装军的梅林肯对立。 梅林肯几乎可以看做是全球伟业背后强大的经济后盾。而作为亲梅派的加梅嘉, 在商业方面, 这份受制力不可不畏。受制力越大,意味着,脱出洼泊政府军掌控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辛悦想通了, 这,便是天野唯潜伏在通达长达数年之久的原因。天野唯,很可能就是政府军派来的间谍。 全球伟业作为政府军第一监视对象, 绝不会被忽视,然而事实上, 鉴于不得不保证祁伟业的诸多商业活动的平稳运作, 可能性也是最低。 辛悦猜想,除了通达, 必定还有其他相干类型的公司也在监视范围内。可是,祁伟业最终还是选择了丁贤。 辛悦支肘伸头去瞧,月光染上了海洋的湿气,洒在丁贤脸上,像霜。 辛悦伸指, 就停在她面上咫尺—— 他们说的爱那么温馨美好,仿佛一旦携手,就是三千一瓢,天涯海角,红尘沐雪,飞花白头……自私是眼里砂,麻木是心头刃,辜负是情中毒。 明明都在后三者里面醉生梦死,偏偏说要什么太虚镜花水月。 辛悦侧着脸,兀自静静地笑了。从前那些“令丁贤正视”“让丁贤后悔”的心思,密密如叶,遮目蔽光。一阵风过,忽然之间,就这么被一束裹着微尘的念头穿透。 魏嘉宝说的对,“什么都想要,所以什么都差强人意。” 辛悦从地上一件件拾起衣物,在黑暗中穿戴完毕,悄悄合上门,出了房间。 门方合上,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窗外星光漫天,池子里的水呼应着无边的海洋。丁贤一翻身下了床,踩着凌乱的衣物,拉开了玻璃门,赤脚走进露天,抬头看了一会儿,一闭眼倒栽进池里。 不想看见,不想听见,不想思想,不想呼吸。丁贤放松了执意要往下沉,偏偏越放松,越浮了起来。脸露出水面,漫天的星星都在望着她笑。 …… 辛悦乘着早班机出了凯旋岛。回到家中,魏嘉宝却不在房里,地上狼藉一片,所有的画笔画纸都凌乱地散在地上。辛悦急起来,唤着魏嘉宝,一间间房找过去,正要出门,醒悟起来,忙又冲进洗手间。果不其然,魏嘉宝满脸苍白连衣躺在水里,一旁的安眠药泡着紫色的酒液撒了一地,辛悦吓疯了,抱起魏嘉宝大喊:“宝儿!宝儿!你醒醒!醒醒!宝儿你别吓我!” 魏嘉宝迷迷糊糊醒了,看见是辛悦,先一头抱住了辛悦哭:“你去哪儿了,你烦我了,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辛悦心疼极了,抱着魏嘉宝的头安抚道:“不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魏嘉宝哭完了又发脾气,骂辛悦不负责任,怪她让自己变成这样,恨她。 辛悦都不反驳,拍着魏嘉宝的背说:“我们先去医院,你吃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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